第三部潜龙升天第七十五章金城阎行
烈日当空下,万马齐喑的场面相当诡异。

密密麻麻的阎行军将士静立不动,阵地上死寂一片的空空如也让他们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这种无声的威压对退出阵地的守军来说更是一种煎熬。利用逐批上前的壮丁,阵地前沿的许多沟壑这两天已被填得差不多了。阎行这厮对我的心态把握极好,要想对那些只有简单劳动工具的壮丁发起攻击实在很难。当然了,这种举动消耗的时间同样是我乐意见到的。不战不和的状态对我军显然极为有利,阎行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是对韩遂那头很有信心吧。只是由于韩遂军并没有如期出现,此次全军出动正是阎行有所怀疑的表现。

没有那种抚琴高歌的才华,我只好搬张桌子坐在军营门口自酌自饮,赤兔在我身边打着响鼻享用草料。很久没有这种一人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了,我有点想哑然失笑。独面丁零军时是为了诱敌深入,置身于贵霜军阵前是震慑敌军,这次呢?我算不算有史以来最早的空城计执行者呢?后世传为经典的空城计居然被庞统这厮以如此形式抢先演绎了一遍,当然更确切的名字应该是空阵计。

先前庞统对付韩遂的做法极为高明,可万一阎行鼓起勇气全线来攻又该怎么办呢?以阎行的能力,平襄离奔马原不过百余里,轻骑朝发夕至,援军久久不到的情况下他自会有所怀疑。当时庞统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自有办法。”先登军虽强。要想在运动战中击破阎行军几无可能,如此境地下yin*阎行挥军来攻就是良策了,因势利导下异常的情况确实会让阎行三思而后行,也只有庞统这种天纵之才能够充分利用这种微妙的形势。

凝望着久久不动的破羌营,我知道这一关过了,今天又可以安然度过了。“吕布”这个名字对任何军队来说都会是一种莫大的负担,更何况谁能保证看似空旷的阵地中不会从地表下涌出无数伏兵呢?对阎行来说。一旦中伏落败破羌营就再无机会返回金城,重压之下。他唯有步步为营。其实尽管这些天水军战力不是很强,有我在此战未必会败,只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何乐而不为呢?

庞统摇头晃脑的踱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地空位上。这家伙眼光真毒,刚刚敌人气势汹汹的时候他怎么不出来呢?

数千精兵地齐声呐喊让我一震,难道阎行准备发起攻击?转念之下。我有点为庞统担心,初出茅庐的他会不会露怯呢?也许这正是无数双血红的眼睛所希望见到的,好个阎行,这种机会都能想到利用。

庞统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耳朵后岔岔的说道:“这帮家伙还真把我当猪头了。要攻么早就可以攻了,傻站了半天筋疲力尽后还能有作为?”

望着潮水般退却的阎行军,庞统正色道:“今天晚上该换回先登军了,有一晚上时间阎行应该会想通一切。”

霞光万道地晨色中。悲凉的牛角号似乎在昭示着一场迫在眉睫的血战。

无数青壮惶恐不安的被驱赶着前行,他们的身后是数千勒马而行的骑士。除非我下令向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放箭,残酷的绞杀将在我军地营内进行,已成疲惫之师的先登军将用血肉之躯面对千军万马的冲击。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战事需要杀戮平民的事屡见不鲜。只是众口烁金之下,这种事落在我身上只怕又是有心人诋毁我的绝佳材料。黄巾之乱的时候。朱隽、皇甫嵩等人动辄屠杀上万战俘。对比他们地战功赫赫,我那次灭绝丁零战俘的行为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可落得屠夫骂名的却是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显然是冲着我血脉中另一半的匈奴血液。

我很欣慰的见到了无数双坚毅而自信的眼睛,这些忠勇的士兵都曾经是平凡的百姓,很久以前他们和被驱赶的百姓一模一样。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放敌人上来其实未必是坏事。除非阎行丧心病狂的纵马践踏平民,冲击力大受限制地破羌营要想在近身战斗中击败先登军同样很难。可惜我对阎行地了解所知不多。他会不会这样做还不得而知。

自度必死的壮丁们潮水般涌上我军阵头地时候。我的脑袋“嗡”了一下,这是为?预想中的死亡行军没有出现后。亦步亦趋的骑士们选择了停留在原地,很快前队换作后队,缓缓退却。难道阎行已将少数精锐混入了百姓试图里应外合?只是这样做极不明智,要严格控制这些百姓并不难。

低头苦思的庞统忽然面露喜色:“恭喜主公。”

何喜之有?我愣了下。

“不出三日,阎行军的困扰必将不复存在。”

难道?我恍然大悟,阎行此举既是进攻,又是试探。若是先登军已转移过来,为免伤及无辜我军有能力用一场近战来化解此次进攻。若是此处的守军依旧是天水军,杀戮将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从我军的表现,阎行想来已猜出先登军已到,落个顺水人情之后他自然不愿面对一场胜少负多的战事。

有郝昭带着的一千先登精锐和成公英坐镇,伤亡过半的韩遂军已没有能力突破阻截。如今形势下,破羌营已成瓮中之鳖。

只是以阎行的智勇双全,为何此次他会表现的如此懦弱呢?以先登军之强,要想在一场防守战中尽挫强大的破羌营也是很难。姑且不论惨重地伤亡,要想尽数留下这支众志成城的精锐骑兵全无可能。即使有我在,我也自认只有能力摧毁破阎行军的六成战力。凭借阎行的表现,他应该能看破这点,麾下将士的伤亡就能完全束缚住他的手脚吗?

面对我的疑惑,庞统淡淡说道:“这正是我恭喜主公地原因。”

长安易主的消息传开后,以段翔为首地天水大族纷纷公开支持我。得知阎行被困后,来自那些家族的私兵络绎不绝的前往成纪城一带助战。尽管用这些私兵打攻坚战绝不可行。用他们堵死破羌营的退路还是可以做到的,何况指挥他们的是智勇双全的鞠义。就象庞统所说。得知韩遂军战况后阎行三日内自会取舍。

第二天正午,阎行邀我阵前相见。

一身黑甲地阎行仿佛不容于正午的阳光,沉渊落石般的虎躯端坐于马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深深的寒意。他五官极为细致,如果不是那双狭长的眼睛,他也许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有了那阴狠坚忍的凶厉眼神。他整个人就酷似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不知为何,他眼神闪烁地刹那间我似乎读到了阎行心中的寂寞,尽管这感觉稍逊即逝。

“请大将军赐阎某一战。”

难怪初出道的马超会不敌阎行。甫一交手,我就为阎行的表现所叹服,如果异地而处的是张辽或者华雄,此战阎行必胜。这不是说阎行的武力稳胜张辽、华雄,而是因为阎行地诡异。除非武力远胜于他,在适应阎行的战法之前。和他武力大致相当的勇将无人是他的对手。阎行的战法变化多端,从不为俗事所拘泥,为了让开你蓄势待发的一击他可以浑然不顾颜面的策马遁开,他可以将铺天盖地而来的刚猛一击演绎的绵软无力,同样可以使有气无力的随意一击爆发出排山倒海地力量。相较阎行不拘一格地战法,他对局势的利用能力更让我有所触动。有意无意间。为了挽回局势他屡有行险一击,尽管若是我有意杀他地话这足以让他丧命。我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的本领,此情此境下我确实无法杀他。

方天画戟尖啸着破空而来时,阎行忽然有种手足冰凉的感觉,难道吕布为了立威真会杀了自己?利用我投鼠忌器的心理,他一连两次摆脱了困境。只是当他第三次故伎重演时,我面目狰狞的向他发出了致命一击。

利用阎行微微一怔的机会,遽然变向的方天画戟闪电般下压砸向了他手中的膑铁枪。力战之后阎行的力量已不足以匹敌我,何况他还多少有些心神失守。宣泄而出的巨力将膑铁枪从他手中激飞而出。

如果让他撑过四十招。我岂非颜面无存。面对他滑溜的战法,我灵机一动下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这次阎行应该败得心服口服吧。

“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我笑道:“与阎将军此战,吕布实在受益匪浅,在此谢过。”

沉默许久后,消耗极大的阎行嘶声说道:“大将军强若神人,阎行受教了。”

我并不答话,双目炯炯的盯着阎行。

良久,阎行抵不住我的眼光,垂首说道:“大将军若是不弃的话,阎行愿意鞍前马后为大将军奔波。”

以我的定力也是为之一震,按照我的预计,破羌营能缴械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听阎行的意思,他赫然是准备挥军来投。韩遂可是他的岳父啊,难道阎行真准备抛妻弃子、背叛整个家族?会不会是他的缓兵之计呢?

“如果阎将军肯与我并肩作战的话,吕布自是求之不得。”无论如何,先应下来总归没有坏处。

似乎感觉到我心中的疑惑,阎行黯然说道:“韩遂嫁女,看似对阎某青睐有加,其实用心不良。阎某早有妻室,而在韩遂的手腕下,韩娇却是无数凉州男儿心中的女神,经历此事后我已成众人的眼中钉,金城阎家非但被牢牢绑上了韩遂的战车,而且就此被孤立。因此我与韩遂虽有翁婿之名,却难有翁婿之情。”

想到死于天水之役的北宫伯玉,我摇了摇头,寡情薄义的韩遂确实阴沉,翻云覆雨下一切都是赢得利益的工具,包括亲情。

阎行的眼中勃发出摄人的神光:“相较韩遂的寡情,他的老朽更让我难以心服,韩遂的世界里只有雍凉之地的雄浑空旷,中原大地的繁华对他而言只是浮云。可我不想终身困守一隅,我血脉里躁动的是征战天下的梦想,既然单凭我无力逐鹿天下,大将军无疑是更好的选择。更何况今日我军败亡之势已成,为了不让先祖鲜血造就的军旗在旷野中凋零,阎某不得不降。”

这确是阎行的心里话,也许遇险那刻起阎行就在我和韩遂之间架起了一杆称,保存实力下的观望才是他没有全力攻击的真正原因。想到这里,我淡淡说道:“阎将军有些话其实无需向我坦言的。”

阎行裂嘴一笑:“若论武力,世上能胜我的人多多,但眼下能让我折服的人却只有主公你。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单凭此话,除了过世的爷爷以外,主公你是第二个肯理解我的至尊武者。主公,虽然在我看来,世间事物都能用利益来权衡,但我可以保证我阎行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背叛你。”

我拍了拍阎行的宽厚肩膀:“阎将军,你无须向我承诺,只要觉得有理由,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去做。从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外冷内热之人,因为我读到了你眼神中的寂寞。”

阎行闻言一震。

“对了阎将军,你的家族亲人都在金城,你改弦易帜的话只怕多有不便吧。”

“主公。”阎行拱手说道:“望主公准阎行领一千军马返回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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