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潜龙升天第七十六章破羌营
“士元，你觉得阎行此行回金城意欲何为？”从阎行阴狠的性格分析，他确有投向我之心，只是他回金城的真正用意我还有些疑问。阎家在金城势力可谓根深蒂固，纵使阎行投敌，等闲间韩遂未必敢于将他们连根拔起。这种情况下，阎行执意要返回只怕另有文章，绝非试探我这么简单。
“那主公你答应他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我点了点头。
庞统拍手笑道：“这阎行倒真是心机深沉啊，此举固然有投石问路试探主公之心，兼有维护家族之意，但真正意图多半是想为主公立下大功吧。”
立下大功？我闻言一震，以阎家在金城一带的势力，要想兵不血刃拿下韩遂确有可能。阎行自有雄心，我帐下名将云集的情况下他要想脱颖而出惟有挟大功而来。只是以韩遂的老奸巨滑，返回金城的阎行怎能得到他信任呢？
仔细一想后，我心中释然，只要我军大军压境，阎行就能浑水摸鱼。他甚至无需得到韩遂的信任，而韩遂一时也难有机会对小心提防的阎行下手。
“当然了，阎行观望主公走势的用意也有些，毕竟这样他还有时间左右逢源。”庞统补充了一点：“回到金城时，阎行一定会向韩遂坦言迫于形势他选择了向主公投城以敷衍主公。”
“我可以保证我阎行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背叛你”，回想起阎行的效忠之词。我苦笑了下，这家伙倒真象条毒蛇，才是一己之私呢？这种含糊地界定对阎行的约束力只怕不会比一句酒话强上多少。
“就让他再逍遥几个月吧。”我笑了笑。
“主公英明！”庞统由衷赞道。
表面上看，眼下正是我军大举攻击韩遂的机会。韩遂实力大损之后，如果我集中主要军力猛攻的话，即使无法毕其功于一役，也足以将其削弱到无害。事实上哪怕有阎行之助。要想击垮韩遂也是难度极大：首先，征战连场之后军中将士已经相当疲劳了。何况东线的形势还是雾里看花，和连、呼厨泉甚至与我相处甚欢的宇文莫槐都有可能猝然发动；其次，目前我军要想攻击韩遂的老巢金城郡需要穿越陇右郡，陇右郡地势险要，陇山之中、渭水沿岸地一连串重镇中陶、新兴、襄武、陇西都是易守难攻，缺乏攻城器械且运输不便的情况下，将那些百战精兵消耗在逐城逐地地争夺中绝不明智；最后。来自马腾方面的威胁绝不可能低估，唇亡齿寒下，马腾定会全力来援，马超引一军东进安定牵制狼骑，而马腾则亲赴金城助战，这样别说是攻城战了，就是野战我军也难操胜券。
“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韩遂一定会向羌人甚至氐人求援。”
若非庞统提醒。我几乎将这些异族疏漏了过去。以董卓当年的强横，面对韩遂的请降都是欣然同意，要知道马腾那时还是他的部将。凭借韩遂与这些异族千丝万缕的联系，多个二三万援军还不是板上钉钉地事。
“不动则已，动辄雷霆万钧。”我会心的笑道。
除了大量阎家子弟外，破羌营之中竟然还有着接近半数的羌人。这让我意外之余颇为欣喜，也许民族和解的路会比我想象中略为容易些，至少在基层士兵中这是可以做到的。只要让他们在血与火的战场上结下生死友谊，也许他们同样能够亲如一家人。从阎行口中得知破羌营的历史后，对昔日段颍帐下的头号大将阎平我充满了孺仰之情。能在汉羌两族近乎水火不容地年代里，让自己军中充斥大量羌人足见阎平的统御力。能让以刚烈著称的羌人在以“破羌”为名的军队里舍生忘死战斗，阎平的亲和力之强可见一斑。
“当年爷爷治军的时候，汉人和羌人并无任何差异，全军上下一心，可惜我做不到。”黯然说完这句后。阎行忽然昂首说道：“若是我能做到这点。当日高顺绝不会撑到张辽来援，而我也不会甘心投奔主公。”
“能不能让我试试？”犹豫了下后。我还是开了口。亲身入阵后，我感觉到了破羌营地强大，一如决战白马义从前的狼骑，护旗之战前的渤海军，他们就差一口气，确实的说是丢了一口曾经拥有过的精气。能够造就一支可以媲美狼骑的强悍军队，就算巧取豪夺又如何呢？
阎行狭长的双眼中满是狂热之情，我忽然有种感觉，就冲着这热情，阎行值得我信任。以阎行的能力，想必他早已知道最简单的解决方法莫过于将这些羌人剔除出破羌营，可他却始终没有放弃这些无法完全融入团队的异族。这份坚持到底地执着，这种不分民族地胸襟，让我为之心折，世人只是见到了他的表象。想到这里，我慨然说道：“给我数月时间，我会让你见到一支更强地破羌营。”
破羌营眼下的问题与阎行有很大关系。阎行阴暗的性格与这支理当气吞万里如虎的军队有些差异，尽管他能用高超的指挥艺术和强悍的武力让他们心悦诚服。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阎家子弟的出类拔萃才是破羌营眼下急需解决的问题。满编制的时候破羌营共有八曲十六屯，二十四名中层将领以及两个校尉，无一例外都是阎家子弟，这样那些能为荣誉血红双眼的羌人怎能斗志昂扬？我绝对相信那些将领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赢得他们的位置，可长此以往那些羌人就会怀疑自己的能力甚至泯灭斗志，进而变得无欲无求。
乘阎行还在的时候。我最好由他亲手在破羌营中播下一棵变革地种子。眼下正有合适的人选，完成了他的使命后，沙摩柯已于昨天晚上匆匆赶到。本来我就在考虑把他放在哪支军队中，正好把两件事放在一起办。
沙摩柯的出现让阎行细长的双眼精光四射，他犹疑的问道：“如此猛将，主公真准备将他安排进破羌营？”
阎行不会是猜疑我想剥夺他的兵权吧，我解释了下：“沙摩柯是投奔我没多久地勇士。他父亲曾是五溪蛮人的王子，我觉得他非常适合破羌营。”
“谢过主公点拨。”苦思片刻后。阎行显然领悟到了。
“眼下地破羌营中，因为缺乏榜样，羌族士兵信心不够，动力也不足。只要能扭转这种状况，战力的提升指日可待。”我这番话看似在为阎行解惑，自己同样是获益不浅。阎行所走过的弯路足可让我有所警惕，汉胡混编的事并非简单的混合他们那么简单。可要想一加一大于二绝不能让一方太过强势，除非能把相互之间亲如一家的友好化作一种世代传承的传统。
“沙兄弟，军侯是我眼下能给你地最高职位，希望你不要觉得曲才。”凝望着沙摩柯，阎行给出了他的决定。
我暗暗点了点头，阎行确是大将之才。战场之上，作为一曲之长的军侯更多需要的是过人的武勇，正常情况下他们无需运筹帷幄。在不了解沙摩柯指挥能力的情况下。阎行的安排可圈可点。
“军，军侯是？”
最近一段时间，沙摩柯的语言能力已经有所进步，只是问出来地问题幼稚得实在让我有些丢脸，虽然阎行一本正经的解释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破羌营的军官都是在单挑中决定位次的。”阎行补充了句。
这正是我希望见到的，安排沙摩柯入破羌营我还有一层用意。就是敲打下阎家子弟的神经。虽然阎行肯降我，这些眼高于顶地世家子弟未必肯服我，想来沙摩柯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后他们会变得务实很多。平时阎行应该能做到对羌族士兵一视同仁，可谁又能保证下面的将官同样能做到这点呢？
阎家子弟的表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挑战者中竟有人能和沙摩柯交手十余合。这个叫阎明的灵动少年象是个小号的阎行，身手极为滑溜，若非沙摩柯并非长相那么老实用折去箭头的箭矢暗箭伤人的话还能多支持些时间。若论武力，挑战者中最强的还应该算是那个同样年轻的阎亮，他是一板一眼地硬接了沙摩柯八招才败下阵来地。除此之外，沙摩柯再无三合之将。
相比我。沙摩柯给阎行带来的冲击要大得多。尽管他已经高估了沙摩柯地战力。环顾身后，阎行实在找不出哪怕是短时间匹敌沙摩柯的部下。纵使是自己亲自上阵只怕也难以言胜。阎明和阎亮是阎家年轻一代子弟中的最强者，他们的武力几乎已经和阎群、阎章这两大校尉旗鼓相当了，派他们出场阎行本有示威之意，却没料到依旧是不堪一击。主公军中真是藏龙卧虎啊，如果说先前阎行投降多少还是迫于无奈的话，此刻他已心悦诚服了。
左部左曲军侯？阎行对沙摩柯的任命让我有些意外，因为破羌营的最强分支左部左曲尽数由阎家及阎家外围子弟组成。由于挑战前阎行早已道出沙摩柯的出身，让沙摩柯当左部左曲军侯非但擦亮了所有羌人的眼睛，告诉他们只要有能力一切皆有可能，同样会让那些阎家的子弟知耻而后勇，奋发图强争取早日成为自己的主宰，虽然这基本上不可能实现。
震天的欢呼声中，明显羌人的声音要大过汉人士兵，这不是我希望见到的。等到欢呼声稍稍沉寂后，我沉声说道：“汉人、鲜卑人、羌人、匈奴人。。。，天下民族何其之多，可大家注意到没有，天下百姓都是人。阎将军真正想告诉大家的是，种族出身根本不是界限，能力才能决定高低，团结合作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血与火的战场上，我坚信羌族勇士会毫不犹豫用高昂的头颅为危难中的汉族兄弟挡刀，而我们汉族英杰同样会义不容辞的用宽阔的胸膛为险境中的羌族战友接箭，因为我们都是属于同一支光荣军队的一家人。”
两族士兵关爱的相互凝望中，我仿似听到了坚冰融化的潺潺水声。
“为了敷衍韩遂我会说投奔主公只是权宜之计。”临行前，阎行对我说道。
我心头一热，这是他对我知无不尽的开始，我已经赢得了这个智勇双全的名将信任，当下诚恳的说道：“阎将军，我不想你为了证明自己而夫妻反目，更不希望你为我担上弑岳丈的千古骂名。”
阎行浑身一震，显然有些意外我洞悉他心中所想。
“阎将军其实大可以向韩遂坦言，主公肯让你回金城的条件就是取他性命。”庞统在一旁阴沉沉的说道：“既然韩遂喜欢疑神疑鬼，干脆就让他猜疑个够。”
阎行闻言差点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只是转念之下觉得其中别有一番用心。此举看似极为凶险，其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招。阎行这样一说的话，没有确切证据之前，韩遂纵使处心积虑也很难对阎行有所动作，毕竟常人很容易将这理解成阎行的忠心耿耿。由于事关重大，韩遂自然不会轻信阎行，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对韩遂来说更是一种煎熬，足以让他寝食难安。
“其实阎将军只要吸引韩遂的注意力就可以了，到时候韩遂就会大难临头了。”庞统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附在阎行耳边低语了几句，信任是赢得他人忠心的基本条件。庞统确是善营造氛围的高手，这种机会我要把握不住的话岂非枉自为人了。
除了伤兵以外，阎行带走了破羌营的右部后曲，从排列上来看这应该是其中最弱的一曲。虽然短期内西线应该会比较平静，鞠义和张辽分别坐镇天水和安定依旧是必须的，这样先登军和狼骑就很难调动。群龙无首的破羌营正好随我东进，在韩遂看来这同样能够成为阎行对我心怀不岔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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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元，你觉得阎行此行回金城意欲何为？”从阎行阴狠的性格分析，他确有投向我之心，只是他回金城的真正用意我还有些疑问。阎家在金城势力可谓根深蒂固，纵使阎行投敌，等闲间韩遂未必敢于将他们连根拔起。这种情况下，阎行执意要返回只怕另有文章，绝非试探我这么简单。
“那主公你答应他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我点了点头。
庞统拍手笑道：“这阎行倒真是心机深沉啊，此举固然有投石问路试探主公之心，兼有维护家族之意，但真正意图多半是想为主公立下大功吧。”
立下大功？我闻言一震，以阎家在金城一带的势力，要想兵不血刃拿下韩遂确有可能。阎行自有雄心，我帐下名将云集的情况下他要想脱颖而出惟有挟大功而来。只是以韩遂的老奸巨滑，返回金城的阎行怎能得到他信任呢？
仔细一想后，我心中释然，只要我军大军压境，阎行就能浑水摸鱼。他甚至无需得到韩遂的信任，而韩遂一时也难有机会对小心提防的阎行下手。
“当然了，阎行观望主公走势的用意也有些，毕竟这样他还有时间左右逢源。”庞统补充了一点：“回到金城时，阎行一定会向韩遂坦言迫于形势他选择了向主公投城以敷衍主公。”
“我可以保证我阎行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背叛你”，回想起阎行的效忠之词。我苦笑了下，这家伙倒真象条毒蛇，才是一己之私呢？这种含糊地界定对阎行的约束力只怕不会比一句酒话强上多少。
“就让他再逍遥几个月吧。”我笑了笑。
“主公英明！”庞统由衷赞道。
表面上看，眼下正是我军大举攻击韩遂的机会。韩遂实力大损之后，如果我集中主要军力猛攻的话，即使无法毕其功于一役，也足以将其削弱到无害。事实上哪怕有阎行之助。要想击垮韩遂也是难度极大：首先，征战连场之后军中将士已经相当疲劳了。何况东线的形势还是雾里看花，和连、呼厨泉甚至与我相处甚欢的宇文莫槐都有可能猝然发动；其次，目前我军要想攻击韩遂的老巢金城郡需要穿越陇右郡，陇右郡地势险要，陇山之中、渭水沿岸地一连串重镇中陶、新兴、襄武、陇西都是易守难攻，缺乏攻城器械且运输不便的情况下，将那些百战精兵消耗在逐城逐地地争夺中绝不明智；最后。来自马腾方面的威胁绝不可能低估，唇亡齿寒下，马腾定会全力来援，马超引一军东进安定牵制狼骑，而马腾则亲赴金城助战，这样别说是攻城战了，就是野战我军也难操胜券。
“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韩遂一定会向羌人甚至氐人求援。”
若非庞统提醒。我几乎将这些异族疏漏了过去。以董卓当年的强横，面对韩遂的请降都是欣然同意，要知道马腾那时还是他的部将。凭借韩遂与这些异族千丝万缕的联系，多个二三万援军还不是板上钉钉地事。
“不动则已，动辄雷霆万钧。”我会心的笑道。
除了大量阎家子弟外，破羌营之中竟然还有着接近半数的羌人。这让我意外之余颇为欣喜，也许民族和解的路会比我想象中略为容易些，至少在基层士兵中这是可以做到的。只要让他们在血与火的战场上结下生死友谊，也许他们同样能够亲如一家人。从阎行口中得知破羌营的历史后，对昔日段颍帐下的头号大将阎平我充满了孺仰之情。能在汉羌两族近乎水火不容地年代里，让自己军中充斥大量羌人足见阎平的统御力。能让以刚烈著称的羌人在以“破羌”为名的军队里舍生忘死战斗，阎平的亲和力之强可见一斑。
“当年爷爷治军的时候，汉人和羌人并无任何差异，全军上下一心，可惜我做不到。”黯然说完这句后。阎行忽然昂首说道：“若是我能做到这点。当日高顺绝不会撑到张辽来援，而我也不会甘心投奔主公。”
“能不能让我试试？”犹豫了下后。我还是开了口。亲身入阵后，我感觉到了破羌营地强大，一如决战白马义从前的狼骑，护旗之战前的渤海军，他们就差一口气，确实的说是丢了一口曾经拥有过的精气。能够造就一支可以媲美狼骑的强悍军队，就算巧取豪夺又如何呢？
阎行狭长的双眼中满是狂热之情，我忽然有种感觉，就冲着这热情，阎行值得我信任。以阎行的能力，想必他早已知道最简单的解决方法莫过于将这些羌人剔除出破羌营，可他却始终没有放弃这些无法完全融入团队的异族。这份坚持到底地执着，这种不分民族地胸襟，让我为之心折，世人只是见到了他的表象。想到这里，我慨然说道：“给我数月时间，我会让你见到一支更强地破羌营。”
破羌营眼下的问题与阎行有很大关系。阎行阴暗的性格与这支理当气吞万里如虎的军队有些差异，尽管他能用高超的指挥艺术和强悍的武力让他们心悦诚服。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阎家子弟的出类拔萃才是破羌营眼下急需解决的问题。满编制的时候破羌营共有八曲十六屯，二十四名中层将领以及两个校尉，无一例外都是阎家子弟，这样那些能为荣誉血红双眼的羌人怎能斗志昂扬？我绝对相信那些将领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赢得他们的位置，可长此以往那些羌人就会怀疑自己的能力甚至泯灭斗志，进而变得无欲无求。
乘阎行还在的时候。我最好由他亲手在破羌营中播下一棵变革地种子。眼下正有合适的人选，完成了他的使命后，沙摩柯已于昨天晚上匆匆赶到。本来我就在考虑把他放在哪支军队中，正好把两件事放在一起办。
沙摩柯的出现让阎行细长的双眼精光四射，他犹疑的问道：“如此猛将，主公真准备将他安排进破羌营？”
阎行不会是猜疑我想剥夺他的兵权吧，我解释了下：“沙摩柯是投奔我没多久地勇士。他父亲曾是五溪蛮人的王子，我觉得他非常适合破羌营。”
“谢过主公点拨。”苦思片刻后。阎行显然领悟到了。
“眼下地破羌营中，因为缺乏榜样，羌族士兵信心不够，动力也不足。只要能扭转这种状况，战力的提升指日可待。”我这番话看似在为阎行解惑，自己同样是获益不浅。阎行所走过的弯路足可让我有所警惕，汉胡混编的事并非简单的混合他们那么简单。可要想一加一大于二绝不能让一方太过强势，除非能把相互之间亲如一家的友好化作一种世代传承的传统。
“沙兄弟，军侯是我眼下能给你地最高职位，希望你不要觉得曲才。”凝望着沙摩柯，阎行给出了他的决定。
我暗暗点了点头，阎行确是大将之才。战场之上，作为一曲之长的军侯更多需要的是过人的武勇，正常情况下他们无需运筹帷幄。在不了解沙摩柯指挥能力的情况下。阎行的安排可圈可点。
“军，军侯是？”
最近一段时间，沙摩柯的语言能力已经有所进步，只是问出来地问题幼稚得实在让我有些丢脸，虽然阎行一本正经的解释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破羌营的军官都是在单挑中决定位次的。”阎行补充了句。
这正是我希望见到的，安排沙摩柯入破羌营我还有一层用意。就是敲打下阎家子弟的神经。虽然阎行肯降我，这些眼高于顶地世家子弟未必肯服我，想来沙摩柯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后他们会变得务实很多。平时阎行应该能做到对羌族士兵一视同仁，可谁又能保证下面的将官同样能做到这点呢？
阎家子弟的表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挑战者中竟有人能和沙摩柯交手十余合。这个叫阎明的灵动少年象是个小号的阎行，身手极为滑溜，若非沙摩柯并非长相那么老实用折去箭头的箭矢暗箭伤人的话还能多支持些时间。若论武力，挑战者中最强的还应该算是那个同样年轻的阎亮，他是一板一眼地硬接了沙摩柯八招才败下阵来地。除此之外，沙摩柯再无三合之将。
相比我。沙摩柯给阎行带来的冲击要大得多。尽管他已经高估了沙摩柯地战力。环顾身后，阎行实在找不出哪怕是短时间匹敌沙摩柯的部下。纵使是自己亲自上阵只怕也难以言胜。阎明和阎亮是阎家年轻一代子弟中的最强者，他们的武力几乎已经和阎群、阎章这两大校尉旗鼓相当了，派他们出场阎行本有示威之意，却没料到依旧是不堪一击。主公军中真是藏龙卧虎啊，如果说先前阎行投降多少还是迫于无奈的话，此刻他已心悦诚服了。
左部左曲军侯？阎行对沙摩柯的任命让我有些意外，因为破羌营的最强分支左部左曲尽数由阎家及阎家外围子弟组成。由于挑战前阎行早已道出沙摩柯的出身，让沙摩柯当左部左曲军侯非但擦亮了所有羌人的眼睛，告诉他们只要有能力一切皆有可能，同样会让那些阎家的子弟知耻而后勇，奋发图强争取早日成为自己的主宰，虽然这基本上不可能实现。
震天的欢呼声中，明显羌人的声音要大过汉人士兵，这不是我希望见到的。等到欢呼声稍稍沉寂后，我沉声说道：“汉人、鲜卑人、羌人、匈奴人。。。，天下民族何其之多，可大家注意到没有，天下百姓都是人。阎将军真正想告诉大家的是，种族出身根本不是界限，能力才能决定高低，团结合作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血与火的战场上，我坚信羌族勇士会毫不犹豫用高昂的头颅为危难中的汉族兄弟挡刀，而我们汉族英杰同样会义不容辞的用宽阔的胸膛为险境中的羌族战友接箭，因为我们都是属于同一支光荣军队的一家人。”
两族士兵关爱的相互凝望中，我仿似听到了坚冰融化的潺潺水声。
“为了敷衍韩遂我会说投奔主公只是权宜之计。”临行前，阎行对我说道。
我心头一热，这是他对我知无不尽的开始，我已经赢得了这个智勇双全的名将信任，当下诚恳的说道：“阎将军，我不想你为了证明自己而夫妻反目，更不希望你为我担上弑岳丈的千古骂名。”
阎行浑身一震，显然有些意外我洞悉他心中所想。
“阎将军其实大可以向韩遂坦言，主公肯让你回金城的条件就是取他性命。”庞统在一旁阴沉沉的说道：“既然韩遂喜欢疑神疑鬼，干脆就让他猜疑个够。”
阎行闻言差点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只是转念之下觉得其中别有一番用心。此举看似极为凶险，其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招。阎行这样一说的话，没有确切证据之前，韩遂纵使处心积虑也很难对阎行有所动作，毕竟常人很容易将这理解成阎行的忠心耿耿。由于事关重大，韩遂自然不会轻信阎行，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对韩遂来说更是一种煎熬，足以让他寝食难安。
“其实阎将军只要吸引韩遂的注意力就可以了，到时候韩遂就会大难临头了。”庞统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附在阎行耳边低语了几句，信任是赢得他人忠心的基本条件。庞统确是善营造氛围的高手，这种机会我要把握不住的话岂非枉自为人了。
除了伤兵以外，阎行带走了破羌营的右部后曲，从排列上来看这应该是其中最弱的一曲。虽然短期内西线应该会比较平静，鞠义和张辽分别坐镇天水和安定依旧是必须的，这样先登军和狼骑就很难调动。群龙无首的破羌营正好随我东进，在韩遂看来这同样能够成为阎行对我心怀不岔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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