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潜龙升天第四十六章横江断水
自古以来许多才华横溢的名将总是能够在战场上威风八面,可涉及到阴谋重重的庭堂之争时往往会兵败如山倒。段颎的死同样如此,不过真相远非遭人陷害那么简单,这很大程度上和他的遗愿有关。内侍横行的日子里,任何行政上的支出他们都要雁过拔毛,庞大的军费开支自然不能免俗。为了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军,在军费本已捉襟见肘的情况下,时任太尉的段颎只能知难而上。由于经费充足的话建立一只水军只要一年半载就行了,段颎赌的是只要自己处处小心内侍们就没机会这么快动他,可惜老天也不肯帮他的忙。

嗟叹之余,我暗暗庆幸自己运气不错,误打误撞之下平白捡到了一支水军,十五亿五铢钱足可建立一支八千人的水军了。

无意中瞥见那双枯瘦大手上凸起的青筋时,复杂的情绪迅速冲走了我心中的喜悦,也许我多少误解这个可敬的老人了。我曾经以为眼前丰收在望的庄稼不过是他的道具,现在看来这极有可能是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丰硕成果,毕竟以他的身体在外奔波已不大可能了。仔细想来他先前所做的种种不过是在乱世中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手段而已,所谓的老奸巨滑准确说只是他的智慧而已,没准还是存心在试探我。来到天水有些天了,可我从未听到过任何诸如他为富不仁之类的流言。就拿官盐私办这事来说吧,看似于国法不合。其实并非如此,以韩遂地品性这种事他不做自然也有别人会做,事实是他确实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一个对家族负责任、对国家忠诚、做事有原则的人,为父亲的救国心愿而散尽家资,单凭这些就值得我永远尊敬他。

“重组天水军对眼前的战局很有帮助,也许天水能就此免于战乱之苦,可惜段家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过赵家和梁家都是我的儿女亲家。大将军备些军械再名义出资,由他们暗中出力好了。”段翔给我的惊喜远非如此。

“段公如此错爱。吕某真不知何以回报,请受我一拜。”这种如同梦幻般毫无保留的支持实在让我受之有愧,一时间我想不出别地好办法。

“大将军快快请起,如此折煞老夫了。”段翔惶急的样子很可爱。

“我地兄弟即将成为段公的乘龙快婿,段公受我一拜又如何当不起?”

段翔扶起我的时候,我倒真不敢硬撑怕万一闪了他老人家的腰。

“大将军有所不知,老夫这样做亦是为了实现我自己年轻时的心愿。虽然资质一般无法象父亲那样决胜沙场。但为天下苍生作些事情同样是我的目标,只可惜后来很多事伤透了我的心。值此天下大乱之机,综观所遇之人,唯有大将军才让我感觉前途无量,还望大将军能谅解老夫先前多次有心相试。或许在大将军看来我是在散尽家资,可在老夫看来,此举能经由大将军实现家父和我地心愿,又能造福于族人。丝绸之路还留下了段家日后崛起的契机,可谓一举数得。因此只能说大将军与我段家之间是互利而已。”

“我想好了,新成立的水军就命名为“断水营”吧。”断与段字同音,这是我能想到的报答方式之一。既然我的水军是凭段家之力建起来的,就让它永远带上段家的印记吧,让每一个“断水营”士兵都牢记段家的贡献。

以段翔地老持稳重。闻言后亦是热泪盈框,口中更是念念有声,应该是在告慰老父的在天之灵。

回复平静后,段翔忽然皱起了眉头:“不对。”

措不及防的我被他吓了一大跳:“不对?”

久违的那种狐狸般的笑意又回到了他脸上:“一营水军怎么可能用得了这么多钱呢,大将军是不是想挪作他用?”

一个善意的玩笑迅速拉近了我们之间地距离,相视一笑后,我欣然说道:“不错,我想挪用资金再建一营水军。不过这要麻烦段公做一件事。”

“事?话可说在前面,难的事可不做啊。”

“劳烦段公为这营水师起个名字。”

看到我不容置疑的眼神,段翔知道这不是谦虚的时候。略一踌躇之后他给出了答案:“正所谓横江断水。既然有了断水营,怎么可以没有横江营?”

“好名字!”其实我不是没考虑过建立两营水师。问题是出在人才上。在黄河、渭水沿岸招募数千精通水性的壮丁不是很难,难就难在将领上。徐盛虽然能力不俗,终究太嫩,而徐鉴岁数不小了同样需要人协助。至于王克的话让他操舟是能力非凡,可若是带兵的话必定会乱套。

“大将军是受困于人才不足吧。”仅仅一瞥,段翔就猜出了我心中所想。

“是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据我所知,这年头一流的水军将领都在长江流域。我曾经动过派人去寻访的念头,仔细考虑后发现这根本不可行:门阀林立地年代那些武将一般乡土观念都很浓,以我目前毁誉参半地声望单单要说服他们只怕就很难,更不用说让他们千里迢迢的背井离乡。

“如果大将军帐下无人地话,我倒可以推荐一人。”

“以段公的识人之能,您推荐的人自是上上之选。”我闻言狂喜。段颎想要成立水师的话不可能无的放矢,他心目中一定有合适的水师提督人选。以段颎的识人之能,他能看上地人自然是一等一的水战高手。现在距离段颎去世不过十数年。正常的话当初他看上的人极有可能尚在人世。

“大将军误会了,此人是我父亲当年所看中的。”念及亡父之后,段翔神情一黯:“算是个热心人吧,半年前他还辗转托人捎了许多蜀中土特产过来。”

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段翔拍了下脑袋:“老糊涂了,说这些干?此人乃巴郡临江人氏,名叫甘。。。”

听到“巴郡临江人氏”时。我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甘”字一说出。我地脑袋马上“嗡”了一下,难道竟会是日后那个百骑踹营的甘宁甘兴霸?天下之间真会有这么巧地事,那样的话我不是赚翻了。

段翔明显感觉到了我的失态:“怎么,大将军认识此人?”

“不,不。”连连摆手之下,我当然不便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当下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只是有个疑问。众所周知黄河和长江水势还是有所区别的。他既是久居长江之畔,会不会不适应黄河的特点呢?”

稍稍考虑后,我知道那人绝对不可能是甘宁。因为年龄不对,段颎筹备水军的时候甘宁应该还在穿开挡裤呢?不过既然同样姓甘,那样两者之间极可能有些联系,如果是父子地话我真有望捡到宝了。

钦佩的看了我一眼之后,段翔说道:“大将军实在高明。事实上家父当日也是有此疑虑,为此甚至召来人称“黄河船王”的徐鉴相试。结果两人在操舟一项上平分秋色,家父这才疑虑尽消。”

我知道,这一战应该是徐鉴输了。在徐鉴熟悉的黄河水域无法击败那人的话,到了水流更湍急的长江,徐鉴只怕没有胜机。

“事后,徐鉴主动找到父亲坦承不敌。对了。此人名叫甘淼。”

徐鉴主动认负的轶事让我很欣慰。既然徐鉴有如此心胸,若是甘淼甚至甘宁加入水军的话,诸如旧怨难消之类地事看来是没必要担心了。

“大将军有所不知,其实“横江营”这名字就是甘淼所起。甘淼此人非但精于水战,武技也是非同小可。家父入狱含怨而死后,甘淼曾在午门之外痛哭了三天。当有人指使城卫试图捉拿他时,竟被他打伤了数十人后扬长而去,我这才知道除了精通水性以外甘淼还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可惜自此以后我一直没见过他,直到半年多前我才知道他确实是返回了老家临江。”

看来甘淼极有可能是甘宁的长辈,我不由有点口干舌躁:“如此良将岂可埋没!我真恨不能插上双翼飞往临江。去见见这种旷世奇才。”

“如果不是天水这里脱不开身。我也想去见见这故人。这样吧,反正我的二儿子最近没事。就让他去吧。”

“不用麻烦二公子了。我想劳烦段公修书一封,跋山涉水的事还是交给我部下吧。”经历如此巨大的挫折,甘淼只怕未必肯轻易出山,因此派过去地人一定要能言善辨。纵观军中之人,李肃无疑是最合适的。说到揣摩人的心理,李儒也未必比他强,只要派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跟着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就行了。

“拿下长安后我就会为张辽来向段公提亲。也许这不用很长时间的,还望段公早作准备。”透露这些无疑有些风险,但我不希望段家最后不多的资财再受损失,不早作准备的话形势剧变下段翔很难保全家族的利益。

“拿下长安?”这看似不可能的任务绝不是段翔能够想清楚地,要想在现在地局势下实现如此战果换作是我的话也是一头雾水。这里面不仅交织了沮授地博学、贾诩的奇谋、李儒的诡异、陈宫的严谨,同样有张辽、鞠义等人的智慧,加上有意无意的点滴安排。尽管如此,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的话都可能会满盘皆输,不过输的话我也不会一败涂地,至少天水很可能是我的了。

“大将军请放心。”段翔这话一语双关,守秘的同时,他同样会有所安排。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段翔接下来的一番话,看来段家确实是隐在背后对我更有利,既然有这情况看来我有必要调整接下来的部署了。

第二天清晨送别李肃的时候,这个童年损友一本正经问了我个问题:“临江距离成都和江阳哪个远?”

“差不多远吧,你问这个干?”

“冲着成都的蜀锦和江阳的井盐去啊,出趟远差总得捞点外快吧。”附近四下无人,回复本色的李肃对我也不怎么客气了,不过这样我很喜欢。

“据说益州盗贼多如牛毛啊,我想你十有八九会遇到剧盗。”我想至少后半句话很可能是对的,如果李肃能碰到甘宁的话。

“去,去,瞎说些,我福大命大。”嘴上虽然硬气,可见到我的神情不象作假后,李肃紧张的看着远处那几个将要随他出行的士兵。

“假公济私我不管你,可请不来人的话你就不要回来了。”

大笑过后,我扬长而去。由他去吧,最好他真能顺顺利利赚点外快。水军的事距离全面铺开应该还有些时间,知道时间充裕李肃才会有此一问,毕竟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然董卓也不会要他。由于我的财务状况捉襟见肘,跟了我之后,李肃他们的生活质量下降了很多。为此我有些惭愧,董卓可以为了弟兄们的利益不惜名声,可我为了所谓的大业只能勒紧裤带充圣人。

江阳的井盐!我欣喜若狂的想起了一件事,足以让我心安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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