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还我公道
不计后果地杀人，不是无牵无挂，走投无路的平民，就是背景滔天，肆意妄为的权贵。若关羽只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王兵仁早就人头落地了，可是，关羽必须替自己的亲族打算。
关羽期待地看向关宁，在旁观者看来，似乎是等这个族长拿主意，也就是说，杀不杀王兵仁，关键在于关宁的态度。可是，关宁却不会这么想。关宁比关羽大不了几岁，两人可说是一起长大的老友，他深知关羽的为人。但凡关羽拿定了主意的时候，是不可能听进别人的意见的。
若王家人丁单薄，关羽放过王兵仁，人们自然会感念关羽的仁慈。现实情况是，王家的势力太强了，所以，关羽反而不能放过王兵仁，否则人们只会骂关羽没种，也会看轻整个的关氏家族。王家的强势，此时却成了王兵仁必须受到报复的理由。
关羽气势汹汹地杀回来，说明他是一定要报仇的，那么，他还在犹豫什么呢？关宁观察了一下现场的形势，在关家人理直气壮的喊杀声中，王家人的敌意越来越强。若不是自觉理亏，又有关羽这个杀神震住了场面，王家的人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中国人重亲情而轻法律，连执法者都讲一个法理不外人情，若是关羽大开杀戒，那就有理也变成没理了，整个关氏家族都将受到牵连。
报仇有许多种方法，未必要流血，也未必要亲自动手的。
身份决定视野！身为族长，关宁看得要比一般人更加长远。机敏过人的关宁，迅速想明了其中的关节，立刻有了主意，高呼道：“都别吵了，听我一言！”
场面迅速安静了下来。关家的人是尊重自家的族长，而王家的人则是期盼关宁能够放王兵仁一条活路。王家的人都想着，苦主又没死，从法律上说，王兵仁最多就是个谋杀未遂，未必是死罪。他爷爷的，法律对自己有利的时候，这才想起法律了。道德和法律的双重标准，只会给有权有势的人增加更大的活动空间。
关宁义正词严地道：“王兵仁不顾乡亲之情，做下如此卑劣的事情，的确是该死！”
王家的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草民在意的是道德舆论，至于国法，他爷爷的，官字两张口，还不是随那些当官的怎么说吗！就算王家的人想以权弄法，现在也是说不出口的。
关宁以德服人，打消了王家人的士气，接着道：“可是，你们王家的人无情，我关家的人却不能无义。”关宁这句话将所有王家的人都打翻在地，关家的人自然是士气大涨，同时，又给了王家的人一点希望，使他们不敢翻脸。
关宁这么说，就是要占领道德的高地。从今以后，王家的人在关氏族人面前，就要低上一头了。如果cāo作的好，关家的人在这宝池里就不会受到王氏族人的任何刁难。他爷爷的，老子已经原谅过你们族长了，你们还要不要脸啊！
王家的人听了关宁的话，心中一喜，他爷爷的，丢脸就丢脸吧，先把人救下来再说。晴儿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哀求道：“关族长，求求您劝劝长生兄弟，放过他吧！”
关宁冷冷地道：“你说说，该怎么放过他呢？”放入的话只能由王家的人说，关宁是绝对不能说的，否则就是示弱于人，这个缩头乌龟的污名就要背上一辈子了。
晴儿能够得到关羽的尊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立刻说道：“只要长生兄弟放过他，我立刻叫他去官府自首，替长生兄弟洗刷污名，还他一个公道。”
关宁昂首向天，愤然道：“我家长生被迫无奈之下，已经杀伤多人，就算你们承认了，官府就会放过他吗？”
关羽是不得不杀，可是，就算是防卫过当，关羽也是要坐牢的。就结果来看，王兵仁这个罪魁祸首可能屁事都没有，而关羽则可能将牢底坐穿，这叫关羽怎么能接受呢？关宁此言，就是要对方给予更多的补偿。补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补偿了，就是在告诉天下人，我们是占理的，而你们是理亏的。至于说你们不想补偿，去他爷爷的，你们明明理亏都这样，那就是不给我们关家活路了。爷爷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不就是鱼死网破吗？咱们关家的人今天就跟你们拼了！
晴儿自然明白其中的味道。不仅晴儿明白，在场的关王两家的人，只要是年岁稍长一点的，都能明白其中的味道。关宁的这句话，实质上就是宣战了。关家的人立刻瞪大了双眼，握紧了拳头，摆开了拼命的架势。王家的人却是蔫了。此事与关羽的武力无关，而是心虚理亏造成的。
理直气壮，可以使人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做贼心虚，则会让战斗力大打折扣。真正的力量，来自于我们的心灵。统治者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们特别热衷于愚民教育。
晴儿很想承诺几项好处给关家，可是，她不是族长。她说的话，关宁和关羽都是不会接受的，晴儿回头道：“夫君，这祸事全是你惹下的，你就不能说句话吗？”神sè之中，既是鄙夷，愤怒，又是伤心，绝望。若是王兵仁死不悔改，一意孤行，今rì的宝池里，就只能血流成河了。有关羽在，死得恐怕全都是王家的人。
王兵仁朝关羽拱手道：“长生，这是我的错，与晴儿无关，也与我王家的人无关，请你放过他们。”言辞之中，颇有哀求之意。王家的人都觉得，这族长不错啊！至少还蛮关心自己的族人呢！
关羽蚕眉一竖，不屑地道：“少在这里装好人，你配吗？我关某才不会对乡亲下毒手呢！”这句话如同一根金针，立刻刺穿了王兵仁的画皮。是啊，关羽可是一直忍耐，连你都没杀呢！王家的人再看王兵仁时，也流露出不屑的神sè。
晴儿见王兵仁死到临头，还死要面子，咬牙道：“夫君，你给句话吧！”晴儿实在是恨极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是战是和，就看王兵仁的怎么回答了，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王兵仁愧疚地看了晴儿一眼，倒也硬气，对关羽道：“我自去官府自首。至于我欠你的，这宝池里的里魁，今后就让你们王家的人来做。”
“嗡”的一声，王家的人sāo动起来。里魁的权力虽然很小，可是象征意义却很大，这不是公然向关家低头吗？一个小家族，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
王兵仁怒道：“叫什么叫？你们想我死吗？”王兵仁见有了一线生机，求生的意志就占了上风。如今又被撕破了颜面，说话再没有顾忌。王兵仁指着王家的人，接着道：“没有我叔父王首道撑腰，王家怎会有如今的局面？我jǐng告你们，今后都要听关宁的话，否则的话，我绝不会原谅你们！”
王家的人噤若寒蝉，再不敢有半点怨言。王首道，王兵义，这都是王家的大人物，众人虽然没有见过，却是如雷贯耳，也得过不少的好处。王兵仁之所以没有出去做官，众人都知道，一个是文不成，武不就，没有那个才能，主要是他生xìng懒惰，没有那个志向。
王兵仁发了一通威风，不由得意气风发，回头见关羽依然是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神sè尴尬地对老婆道：“晴儿，封些银两给他，家中所有的银钱，全都给他！”
关羽大怒，他爷爷的，打发叫花子吗？老子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要你王家的钱。冷吒道：“去NMD，谁要你的臭钱！赶紧写好自己的罪行，到县城自首去吧！”
晴儿心中一慌，恨铁不成钢地对王兵仁道：“长生兄弟义薄云天，你这不是给他脸上抹黑么？小娟，快去拿纸笔来，让老爷当着长生兄弟的面，写下事情的经过。”
书案摆开，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兵仁叫识字的族人写下了事情的经过，一式两份，自己再画了押，按了手印。一份交给关宁，以示诚实无欺之意，一份则自己拿着，去县城自首。凭着自家的后台，反正是死不了的了，所以，王兵仁做事非常的爽快。
事情做到这一步，王兵仁想懒都懒不掉了。王家脸皮再厚，势力再强，也不可能堵住所有乡民的口。在没有得到自己的确切死讯之前，他们也不敢堵任何人的口。
关羽满意地点点头，纵马就走。关宁连忙喊住关羽，塞给他一个包裹，说道：“路上多加小心！我就不送了。”
关羽一看那包裹的样式，显然是富贵人家的东西，知道必然是王家的银钱，脸sè顿时就变了。关宁抢先怒道：“长生，连我的东西你也不要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三爷和族长啊！”
关羽心中感动，怒气顿消，将银钱慎重地收好后，含泪高呼道：“三爷，各位乡亲，关羽今rì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各位保重了！”说罢，转身就走。
得得的马蹄声中，众人看着关羽那雄壮的身影，怎么看，都是一股凄凉与孤单之意，不由得落下泪来。
出得村口，关羽本能地转入了前往县城的大道。走了一会儿，这才醒过身来。自嘲道：“他爷爷的，老子去县城干什么？从此以后，老子就是通缉犯，就要浪迹天涯了啊！”茫然四顾，关羽竟不知去向何方！
昨夜定计之时，关羽关心的是父亲和胡金定母女的安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让他们去寻求张行的庇护。到了现在，亲人的事都已经安顿好了，关羽才想到自己的处境。去洛阳？神仙会怎么看我呢？我关羽雄雄丈夫，岂能俯首求人。
茫然中，关羽放开了缰绳，让马儿随意地走着。直到黑马突然停住了脚步，关羽才猛地惊醒。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俊逸非凡的青年男子，右手按着黑马的脖子，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关羽心情不爽，寒声道：“尔是何人？为何拦住关某的去路。”
那男子微微一笑，笑容之美，以关羽的学识，竟是难以用言辞形容之。其妖冶之处，胜过了关羽所能想象的一切欢场女子，可是，其清雅之处，却又超过了关羽所能想象的一切饱学之士。矛盾到了极处，却又和谐到了极处。
那男子似乎很满意关羽的反应，懒洋洋地欣赏着关羽的呆滞模样，直到关羽定下神来，这才哀怨地道：“老子赶了上千里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居然对我如此无礼，真是令人寒心啊！”
关羽惊呼道：“上千里？你是从洛阳来的？和那两位神仙又是什么关系？”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我就是那两位神仙中的一个啊，你不认识我了么？”说话间，那男子浑身金光闪耀，然后迅速收回。
关羽欣然下马，拱手道：“你是张行，还是沧溟子？”
沧溟子怒道：“那张行丑得要死，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关羽对沧溟子的xìng格已经有了一点了解，而且这家伙实在是太帅了，帅得让人生不起气来，记挂着自己的未来，关羽坦然道：“关某今rì杀了许多人，其中一个还是朝廷的将官，此后就是通缉犯了，两位神仙的厚爱，关某恐怕只能心领了啊！”
关羽一边说着，一边细心观察着沧溟子的反应。只要沧溟子露出一丝的不满意，关羽就会傲然离去，找到自己的亲人，过那流浪的rì子。
沧溟子哪会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世俗之事，再次怒道：“老子跑了上千里，就是来接你进京的。你想不去，那怎么行？至于你杀了多少人，我们早就料到了？杀了就杀了，老子也想杀呢。”
然后，沧溟子神情古怪地道：“若是你想杀了皇帝，只要你说服了张行，我还会帮你的！”
“好好好！”关羽哈哈大笑道：“原来两位神仙早就料到了啊！”
后面不远处，王兵仁看到了沧溟子的金光，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中暗道：“还是老婆聪明，叫我即刻到县城自首，而且一定要让关羽看到。这种人，真是惹不起啊！”
不计后果地杀人，不是无牵无挂，走投无路的平民，就是背景滔天，肆意妄为的权贵。若关羽只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王兵仁早就人头落地了，可是，关羽必须替自己的亲族打算。
关羽期待地看向关宁，在旁观者看来，似乎是等这个族长拿主意，也就是说，杀不杀王兵仁，关键在于关宁的态度。可是，关宁却不会这么想。关宁比关羽大不了几岁，两人可说是一起长大的老友，他深知关羽的为人。但凡关羽拿定了主意的时候，是不可能听进别人的意见的。
若王家人丁单薄，关羽放过王兵仁，人们自然会感念关羽的仁慈。现实情况是，王家的势力太强了，所以，关羽反而不能放过王兵仁，否则人们只会骂关羽没种，也会看轻整个的关氏家族。王家的强势，此时却成了王兵仁必须受到报复的理由。
关羽气势汹汹地杀回来，说明他是一定要报仇的，那么，他还在犹豫什么呢？关宁观察了一下现场的形势，在关家人理直气壮的喊杀声中，王家人的敌意越来越强。若不是自觉理亏，又有关羽这个杀神震住了场面，王家的人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中国人重亲情而轻法律，连执法者都讲一个法理不外人情，若是关羽大开杀戒，那就有理也变成没理了，整个关氏家族都将受到牵连。
报仇有许多种方法，未必要流血，也未必要亲自动手的。
身份决定视野！身为族长，关宁看得要比一般人更加长远。机敏过人的关宁，迅速想明了其中的关节，立刻有了主意，高呼道：“都别吵了，听我一言！”
场面迅速安静了下来。关家的人是尊重自家的族长，而王家的人则是期盼关宁能够放王兵仁一条活路。王家的人都想着，苦主又没死，从法律上说，王兵仁最多就是个谋杀未遂，未必是死罪。他爷爷的，法律对自己有利的时候，这才想起法律了。道德和法律的双重标准，只会给有权有势的人增加更大的活动空间。
关宁义正词严地道：“王兵仁不顾乡亲之情，做下如此卑劣的事情，的确是该死！”
王家的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草民在意的是道德舆论，至于国法，他爷爷的，官字两张口，还不是随那些当官的怎么说吗！就算王家的人想以权弄法，现在也是说不出口的。
关宁以德服人，打消了王家人的士气，接着道：“可是，你们王家的人无情，我关家的人却不能无义。”关宁这句话将所有王家的人都打翻在地，关家的人自然是士气大涨，同时，又给了王家的人一点希望，使他们不敢翻脸。
关宁这么说，就是要占领道德的高地。从今以后，王家的人在关氏族人面前，就要低上一头了。如果cāo作的好，关家的人在这宝池里就不会受到王氏族人的任何刁难。他爷爷的，老子已经原谅过你们族长了，你们还要不要脸啊！
王家的人听了关宁的话，心中一喜，他爷爷的，丢脸就丢脸吧，先把人救下来再说。晴儿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哀求道：“关族长，求求您劝劝长生兄弟，放过他吧！”
关宁冷冷地道：“你说说，该怎么放过他呢？”放入的话只能由王家的人说，关宁是绝对不能说的，否则就是示弱于人，这个缩头乌龟的污名就要背上一辈子了。
晴儿能够得到关羽的尊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立刻说道：“只要长生兄弟放过他，我立刻叫他去官府自首，替长生兄弟洗刷污名，还他一个公道。”
关宁昂首向天，愤然道：“我家长生被迫无奈之下，已经杀伤多人，就算你们承认了，官府就会放过他吗？”
关羽是不得不杀，可是，就算是防卫过当，关羽也是要坐牢的。就结果来看，王兵仁这个罪魁祸首可能屁事都没有，而关羽则可能将牢底坐穿，这叫关羽怎么能接受呢？关宁此言，就是要对方给予更多的补偿。补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补偿了，就是在告诉天下人，我们是占理的，而你们是理亏的。至于说你们不想补偿，去他爷爷的，你们明明理亏都这样，那就是不给我们关家活路了。爷爷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不就是鱼死网破吗？咱们关家的人今天就跟你们拼了！
晴儿自然明白其中的味道。不仅晴儿明白，在场的关王两家的人，只要是年岁稍长一点的，都能明白其中的味道。关宁的这句话，实质上就是宣战了。关家的人立刻瞪大了双眼，握紧了拳头，摆开了拼命的架势。王家的人却是蔫了。此事与关羽的武力无关，而是心虚理亏造成的。
理直气壮，可以使人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做贼心虚，则会让战斗力大打折扣。真正的力量，来自于我们的心灵。统治者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们特别热衷于愚民教育。
晴儿很想承诺几项好处给关家，可是，她不是族长。她说的话，关宁和关羽都是不会接受的，晴儿回头道：“夫君，这祸事全是你惹下的，你就不能说句话吗？”神sè之中，既是鄙夷，愤怒，又是伤心，绝望。若是王兵仁死不悔改，一意孤行，今rì的宝池里，就只能血流成河了。有关羽在，死得恐怕全都是王家的人。
王兵仁朝关羽拱手道：“长生，这是我的错，与晴儿无关，也与我王家的人无关，请你放过他们。”言辞之中，颇有哀求之意。王家的人都觉得，这族长不错啊！至少还蛮关心自己的族人呢！
关羽蚕眉一竖，不屑地道：“少在这里装好人，你配吗？我关某才不会对乡亲下毒手呢！”这句话如同一根金针，立刻刺穿了王兵仁的画皮。是啊，关羽可是一直忍耐，连你都没杀呢！王家的人再看王兵仁时，也流露出不屑的神sè。
晴儿见王兵仁死到临头，还死要面子，咬牙道：“夫君，你给句话吧！”晴儿实在是恨极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是战是和，就看王兵仁的怎么回答了，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王兵仁愧疚地看了晴儿一眼，倒也硬气，对关羽道：“我自去官府自首。至于我欠你的，这宝池里的里魁，今后就让你们王家的人来做。”
“嗡”的一声，王家的人sāo动起来。里魁的权力虽然很小，可是象征意义却很大，这不是公然向关家低头吗？一个小家族，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
王兵仁怒道：“叫什么叫？你们想我死吗？”王兵仁见有了一线生机，求生的意志就占了上风。如今又被撕破了颜面，说话再没有顾忌。王兵仁指着王家的人，接着道：“没有我叔父王首道撑腰，王家怎会有如今的局面？我jǐng告你们，今后都要听关宁的话，否则的话，我绝不会原谅你们！”
王家的人噤若寒蝉，再不敢有半点怨言。王首道，王兵义，这都是王家的大人物，众人虽然没有见过，却是如雷贯耳，也得过不少的好处。王兵仁之所以没有出去做官，众人都知道，一个是文不成，武不就，没有那个才能，主要是他生xìng懒惰，没有那个志向。
王兵仁发了一通威风，不由得意气风发，回头见关羽依然是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神sè尴尬地对老婆道：“晴儿，封些银两给他，家中所有的银钱，全都给他！”
关羽大怒，他爷爷的，打发叫花子吗？老子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要你王家的钱。冷吒道：“去NMD，谁要你的臭钱！赶紧写好自己的罪行，到县城自首去吧！”
晴儿心中一慌，恨铁不成钢地对王兵仁道：“长生兄弟义薄云天，你这不是给他脸上抹黑么？小娟，快去拿纸笔来，让老爷当着长生兄弟的面，写下事情的经过。”
书案摆开，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兵仁叫识字的族人写下了事情的经过，一式两份，自己再画了押，按了手印。一份交给关宁，以示诚实无欺之意，一份则自己拿着，去县城自首。凭着自家的后台，反正是死不了的了，所以，王兵仁做事非常的爽快。
事情做到这一步，王兵仁想懒都懒不掉了。王家脸皮再厚，势力再强，也不可能堵住所有乡民的口。在没有得到自己的确切死讯之前，他们也不敢堵任何人的口。
关羽满意地点点头，纵马就走。关宁连忙喊住关羽，塞给他一个包裹，说道：“路上多加小心！我就不送了。”
关羽一看那包裹的样式，显然是富贵人家的东西，知道必然是王家的银钱，脸sè顿时就变了。关宁抢先怒道：“长生，连我的东西你也不要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三爷和族长啊！”
关羽心中感动，怒气顿消，将银钱慎重地收好后，含泪高呼道：“三爷，各位乡亲，关羽今rì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各位保重了！”说罢，转身就走。
得得的马蹄声中，众人看着关羽那雄壮的身影，怎么看，都是一股凄凉与孤单之意，不由得落下泪来。
出得村口，关羽本能地转入了前往县城的大道。走了一会儿，这才醒过身来。自嘲道：“他爷爷的，老子去县城干什么？从此以后，老子就是通缉犯，就要浪迹天涯了啊！”茫然四顾，关羽竟不知去向何方！
昨夜定计之时，关羽关心的是父亲和胡金定母女的安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让他们去寻求张行的庇护。到了现在，亲人的事都已经安顿好了，关羽才想到自己的处境。去洛阳？神仙会怎么看我呢？我关羽雄雄丈夫，岂能俯首求人。
茫然中，关羽放开了缰绳，让马儿随意地走着。直到黑马突然停住了脚步，关羽才猛地惊醒。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俊逸非凡的青年男子，右手按着黑马的脖子，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关羽心情不爽，寒声道：“尔是何人？为何拦住关某的去路。”
那男子微微一笑，笑容之美，以关羽的学识，竟是难以用言辞形容之。其妖冶之处，胜过了关羽所能想象的一切欢场女子，可是，其清雅之处，却又超过了关羽所能想象的一切饱学之士。矛盾到了极处，却又和谐到了极处。
那男子似乎很满意关羽的反应，懒洋洋地欣赏着关羽的呆滞模样，直到关羽定下神来，这才哀怨地道：“老子赶了上千里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居然对我如此无礼，真是令人寒心啊！”
关羽惊呼道：“上千里？你是从洛阳来的？和那两位神仙又是什么关系？”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我就是那两位神仙中的一个啊，你不认识我了么？”说话间，那男子浑身金光闪耀，然后迅速收回。
关羽欣然下马，拱手道：“你是张行，还是沧溟子？”
沧溟子怒道：“那张行丑得要死，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关羽对沧溟子的xìng格已经有了一点了解，而且这家伙实在是太帅了，帅得让人生不起气来，记挂着自己的未来，关羽坦然道：“关某今rì杀了许多人，其中一个还是朝廷的将官，此后就是通缉犯了，两位神仙的厚爱，关某恐怕只能心领了啊！”
关羽一边说着，一边细心观察着沧溟子的反应。只要沧溟子露出一丝的不满意，关羽就会傲然离去，找到自己的亲人，过那流浪的rì子。
沧溟子哪会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世俗之事，再次怒道：“老子跑了上千里，就是来接你进京的。你想不去，那怎么行？至于你杀了多少人，我们早就料到了？杀了就杀了，老子也想杀呢。”
然后，沧溟子神情古怪地道：“若是你想杀了皇帝，只要你说服了张行，我还会帮你的！”
“好好好！”关羽哈哈大笑道：“原来两位神仙早就料到了啊！”
后面不远处，王兵仁看到了沧溟子的金光，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中暗道：“还是老婆聪明，叫我即刻到县城自首，而且一定要让关羽看到。这种人，真是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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