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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关羽在客栈中一怒拔刀的时候,张行也迎来了来到大汉后的第十七个黎明。

昨夜练功的时候很短,当月华与rìjīng达到了一个冷与热的平衡时,张行的感知就恢复了正常,而且再也吸收不到任何的月华了。张行琢磨着,可能是必须先吸收rìjīng,然后才能吸收到月华。道书上有“阳导yīn长”的说法,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夜来无事,张行就找来一支毛笔,端了一盆水,在矮几之上练起了毛笔字。王羲之的《兰亭序》,张行是看过许多遍的。在练习了点横竖撇捺的基本功之后,张行就根据记忆,模仿起了王羲之的书法。

窗外晨光熹微,张行看着自己的书法,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学不到王羲之那种雍容华贵,圆熟自然的神韵,却也有一股jīng神抖擞,洒脱俊朗的味道,还是比较耐看的。可能是钢笔字写得习惯了,虽然改用了毛笔,依然是干脆有力,独具特sè。

张行思索了一下,找到一张较大的白纸,写了几行字,准备贴到门口去。出门前,张行去看了看床上的如竹。昨夜沧溟子离去时,如竹趁机钻了进来,就再也不肯走了。张行回来后,肉身无须照顾,就叫典韦自去休息了。

也许是张行在身边的缘故,如竹练功非常的刻苦,整整坐了两个多时辰。盘腿已经是过关了,气机也已经有了感应。如竹的修炼,已经走上了正途。对于一个练功才十天的初学者来说,这已是相当难得的了。

根据张行的经验,坐一个时辰靠的是腿,再坐下去靠的就是心了。心xìng不好的人,只要超过了一个时辰,心里就会发慌,然后就会本能地站起来,这是控制不住的。就像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要他一个人长时间呆在家里,他会疯的。

如竹不错啊!张行愉快地叫童三打开了大门,却见一个面相斯文的老人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老人见了张行,立刻拜倒在地,拱手道:“缑青缑乐山,拜见教主!”

“快快请起!”张行连忙将缑青搀扶起来,开心地道:“你也入教了吗?前两天就听说你来找过我了。我一直忙个不停,居然将这事给忘了,真是对不住啊!”

缑青道:“这两rì我都来过的。教主大事要紧,老朽就没敢打扰。今rì天没亮就过来了,果然是天从人愿,让我第一个见到了教主!”

张行道:“老先生急着找我,所为何事?”

缑青看了一下四周,神神秘秘地在张行耳边道:“老朽有一件家传的宝物,想请教主鉴赏一下。”

张行对古董实在没有兴趣,看在缑青等了自己几天的份上,客气地点点头,叫童三将手中的纸贴在门外,然后将缑青带到前宅的客房里,说道:“就在这里吧。什么好宝贝?”

缑青从怀中摸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可能是怕引人注目吧,盒子非常普通。打开盒子,只见一根白玉雕成的,像是笛子一样的东西,躺在其中。张行拿起一看,中间空虚,一面穿了六个孔眼。

张行笑道:“这根笛子是哪个时代的宝物,我对古董一无所知,还请先生指教。”

缑青脸上抹过一缕失望,正容道:“教主,这东西叫做白玉琯(guan,3声),是传说中西王母送与舜帝的宝物啊!不过,它的确是一件乐器。”

张行心中一动,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只见白玉琯的背面,还篆刻着八个甲骨文字。令张行难堪的是,居然一个都看不懂。正要向缑青请教,只听如意珠在脑海中道:“西华至妙,洞yīn极尊,张行,你捡到宝了,一定要留下来。

什么宝不宝的,张行还真是不放在心上。对于文字的兴趣反倒是更大一些,嘴上念着“西华至妙,洞yīn极尊。”却是兴致盎然地研究起八个字的写法来。那“西”字就像一只鸟儿站在鸟巢之上,若不是如意珠的指点,张行无论如何是认不出的。

缑青听在耳中,却是大感惊讶。对于甲骨文的解读,那是民国以后的事,大汉可没有文字方面的考古研究。

缑青兴奋地道:“教主可是看出了它的神奇之处?”

张行老老实实地道:“其神奇之处,我还看不出来,可是这的确是一件宝物。如你所说,可能真是西王母的东西呢。”

缑青一下子来了jīng神,解说道:“这件宝物是历代族长秘密传下来的,却是谁都不知道如何使用。只是知道,只要将它放在炎热的地方,它就会散发出一阵阵yīn凉之气,至少可以避暑的。”

张行笑道:“这件东西我很喜欢,不知缑先生能否转卖给我啊!”

缑青摆手道:“老朽本就是想将它送与教主的。什么卖不卖的,请教主别再提了。”

张行道:“这件宝物若真是西王母的,其价值实在是无法估量。单凭其避暑的功效,若是传到那些达官显贵的耳朵里,还不知会拍出多高的价钱呢。缑先生,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实在不能收。”

缑青见张行如此推崇自己的宝物,心中快慰,诚恳地道:“教主,所谓怀璧其罪,这宝物虽能避暑,我缑家的历代族长却是谁也不敢拿出来用啊!至于拍卖,不怕教主笑话,只要那些贵人说想拿去玩几天,老朽还不得巴巴地送过去吗?”

张行沉吟道:“缑先生如此信重于我,我也不能白得你的宝物。这样吧!本教草创,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缑先生就委屈一下,替我将河南尹的教务承担起来,如何?”

缑青欢喜地道:“老朽决不负教主所托!”

张行既得宝物,又得人才,高兴地道:“你家中若是有什么得力的人手,也一并带过来吧。本教主今rì治疗了病患之后,就会传授天界的文字与知识,叫他们都来学一学吧。若是干得好的话,缑家可能会出现很多位郡国一级的教宗呢。”

缑青问了一下全真教如今的组织结构,居然如一个dú lì的王国一般,心中暗暗惊讶,教主所图甚大呀!缑青老练地道:“请教主放心,老朽一定会谨慎行事,绝不会给教主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缑青就告辞要走。张行将缑青送出门外时,发现张让居然也已经来了。一群人正指点着墙上的那张纸,叽叽喳喳地猜测着。

张让招手道:“张真人,你这上面都写着什么啊?我带来的这些人居然都认不到一半,快来给我说说。”

张行走了过去,将纸上的文字完完整整地念了一遍:

“天界文字简表:

一、数字符号:小写:14567890大写: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零

二、字母符号:Aa,Bb,Cc,Dd,Ee,Ff,Jj,Hh,Ii,Jj,Kk,Ll,Mm,Nn,Oo,Pp,Qq,Rr,Ss,Tt,Uu,Vv,Ww,Xx,Yy,Zz,@

三、标点符号:,。、(){}!?:;“”《》……

四、《千字文》之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rì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纸张不大,所以《千字文》只写了一部分。

张行一路念下去,前三种符号就不说了,除了数字符号外,张让等人都是不知所云,根本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有那自作聪明的,还以为是神仙用来画符的呢。张行心中暗笑,也不解释。

念到《千字文》时,今rì所写的简体字基本上都与繁体字相同,只是字形有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应该是从纸张的大量使用开始的。张行猜测,隶书的笔画之所以都是走曲线,恐怕与竹子的结构有关,大概是曲线更便于刻画吧。

熟悉的文字,却有了巨大的变化,而且这变化似乎更实用,也很美观。张让等人的热情立刻被调动了起来。有那识字的,早在张行过来之前,就已经伸出指头,认真地描摹起来。越来越描摹,就越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

张行笑道:“这《千字文》,就是将一千个不同的字,编成对仗工整的韵文,主要是便于初学者的念诵和记忆,而且这篇《千字文》知识丰富,认真领会,也能学到天文地理等各方面的学问,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啊!”

张让惊叹道:“这篇韵文,每个字都不一样,每句话都有意义,还要照顾韵律,这该有何等的天才?”

张行赞同地点点头,为免被人质疑,解释道:“本来是一千个字的,后来天界简化了文字,比如巨阙与钜鹿,两个巨字原本是不一样的,后来都写成巨大的巨了,所以,如今的千字文,实际上只有九百几十个字。”

就像一块完美的玉佩,却出现了瑕疵一样,张让等人都是深表遗憾。当这篇《千字文》传遍大汉之后,有些粉丝为了维护其完美,坚持使用繁体字,留下了许多的美谈。

然而,真正推动中华文化,尤其是科学进步的,却是那些符号。受方块字的思维惯xìng的影响,中国人一直不喜欢使用符号,使得数学的计算显得非常的笨拙。若是祖冲之能够使用符号数字,以及由此而来的竖式算法,圆周率的计算就不会耗费那么多年了。说句笑话,若是有了五线谱,令狐冲和任盈盈的故事恐怕就要改写了。

张让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对人心的把握也是异常圆熟。只要他想讨你开心,你想生气都是很难的。

张行本来还在为难呢,这大清早的,俺妈妈和常大娘都还没有起床呢,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怎么招待呢?没想到张让一声令下,那些跟班立刻行动起来。一张张矮几从车上搬了下来,一份份美食从食盒中端了出来。

李元凤等人被童三叫醒后,连忙起身帮忙招呼。有的摆在正厅里,有的摆在厨房中,有的则干脆摆在院子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位置,每个人都有充足的供应。张让亲自登门,自然是有事要谈的,张行和张让二人就在张行的房子单开了一桌。

张行乐呵呵地道:“张常侍,你干脆住在我家吧,以后我家就不用生火了。”

张让被张行逗得大笑,说道:“这算啥子,我回头吩咐一声,让如意客栈每天给你送些过来,免费的。”

闲扯了一会儿,张行浅浅地咪了一口米酒,说道:“张常侍一大早地过来,是为了在下创教的事吗?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乔公他们,不再提这件事了啊!”

张让不屑地道:“乔玄等人不肯给你这个教主的名义,不过是不肯放弃儒家独尊的虚名和实利,心存侥幸,而尽力阻扰而已。以张真人的神威和德行,接受治疗和跟你学习的人将会越来越多。众目仰望之下,当不当教主,有分别吗?百姓是冲着你来的,而不是冲着全真教的名头来的。张真人,我说得对吗?”

众目仰望啊!他爷爷的,小皇帝和张让害怕了吗?张行谦虚地道:“在下惶恐!放弃全真教后,我只是一个医生和教书的,哪会有那么大的威信,张常侍过奖了。”脸上却毫无惶恐之sè。没有办法,张让太jīng明,而张行也装不了假。

张让眯眼笑道:“张真人太谦虚了。以张真人的实力,这天下谁敢抗手?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打探我的实力吗?张行道:“我本人自然是不怕的,可是,我的亲人就未必了。”

只要你是无敌的,谁敢动你的亲人?问题是,你真的无敌吗?张让笑道:“自彩虹降临之后,皇上对于你的能力越来越好奇。某家此来,就是想请张真人明rì去校军场一趟,与军中的健儿比试比试。张真人,你看派多少健儿合适呢?”

张行笑道:“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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