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恨别人在我发布命令时打断我,这个公孙胜到底想干什么?”“咯噔!”一下,不知怎的,及时雨宋江的心脏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但又不得不陪着笑脸道:“公孙先生有话但讲无妨,小可洗耳恭听。”
说实在的,入云龙公孙胜也不想在这种敏感时刻频频暴露锋芒,可是托塔天王晁盖在给他的信中再三叮嘱,务必阻止及时雨宋江把聚义厅改名为忠义堂。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名称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水泊梁山今后的路线走向。只要忠义堂的牌匾一挂上,那水泊梁山距离招安就不远了。入云龙公孙胜对托塔天王晁盖的预言很怀疑:“晁盖哥哥呀,你又不是宋公明肚子里的虫子,怎么能够提前知道宋公明要把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贫道跟随恩师罗真人学道十几年,尚且看不透别人的内心世界,何况哥哥您呢?”

但怀疑归怀疑,托塔天王晁盖交代下来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入云龙公孙胜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道:“宋公明哥哥是否想把聚义厅改作忠义堂?”

“啪!”地一声,及时雨宋江失手打翻了桌案上的一个哥窑茶杯,一张黑脸也骇得变了颜sè,惊问道:“此事小可考虑了很久,但因为时机尚未成熟,所以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晁盖哥哥生前都不知晓,吴军师和花荣贤弟更是闻所未闻,一清先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这个——”入云龙公孙胜还没有像宋江那样养成说谎话的好习惯,差一点儿就随嘴一吐露把晁盖哥哥供了出来。也幸亏他见机得快,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这个吗?天机不可泄露!”

“没想到一清先生竟然练成了传说中的读心术,真乃我水泊梁山之幸,宋江之幸,可喜可贺呀!”及时雨宋江嘴上说着一套,心里却在嘀咕:“身边有这么一个怪胎,我宋江今后还怎么玩两面三刀?不好,这牛鼻子不会连我现在的这种想法也读出来了吧?这也太可怕了!”宋江暗暗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公孙胜。这种危险人物,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有让他永远消失。想着,宋江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芒。

“贫道瞎蒙而已,与读心术无关。”入云龙公孙胜并不知道麻烦即将缠身,一边用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敷衍着宋江,一边还在寻思着晁盖为什么能够看透宋江的心理?难道他练成了宋江口中所讲的读心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贫道就跟上他学上一学。

“那敢问一清先生意下如何?是聚义厅好呀,还是忠义堂来得更贴切一点?”宋江趁机向公孙胜征求意见,顺便还想探探他的底。

公孙胜正sè道:“依贫道看来,聚义厅历经王伦、晁天王两代寨主,水泊梁山也由当初的四五个头领、七八百号喽啰发展到今rì的大好局面,着实没有改动的必要。”

“一清贤弟,言之差矣!”对宋江而言,智多星吴用总是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恰当的地方,做着恰当的事,说着恰当的话:“宋公明哥哥新任梁山泊主,正所谓新人新气象,改个牌匾名称自是理所应当,贤弟何苦斤斤计较这等琐碎小事?”

“好一个琐碎小事?吴用哥哥是真不明白呀?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公孙胜扫视了一眼众家兄弟,朗声道:“这事儿可不是改个牌匾那样简单,它关系着我们每一个兄弟的前程!我等兄弟齐聚水泊,那是义之所在。既然已经高举义旗,杀贪官,抢土豪,对抗官家,又何来‘忠’字一说?除非是宋公明哥哥yù行那招安之事,才会把忠义二字悬挂在这大堂之上。”

“招安,招安,招甚鸟安?”黑旋风李逵睁圆怪眼,率先发作起来,不过这次他却没有为宋公明哥哥摇旗呐喊。

行者武松也高声叫道:“今rì也要招安,明rì也要招安,如何不冷了弟兄们的心?”

及时雨宋江站起身来,对着武松深情言道:“那黑厮是个不晓事之人,自不去管他。但兄弟你是个明理之人,我主张招安,要改邪归正,自是为国为民之举,如何便冷了众兄弟的心?你我兄弟往rì何等情分?难道你就不能听哥哥一回吗?”宋江说着,竟然掉下泪来。

武松的眼圈也自红了,上前深施一礼道:“武二粗鲁之人,不似哥哥这般能说出花一般的大道理来。武二只是觉得,水泊梁山有今rì的兴旺并不容易,那是众家兄弟用血用汗拼出来的,有不少弟兄还为此血洒疆场,失去了最最宝贵的生命。一旦招安,何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再说,大家散漫惯了,纵使招安了,也做不好那有着许多规矩的官,还不如在这儿水泊梁山来得痛快?”

“武松兄弟说的没错,正中洒家的下怀!”花和尚鲁智深道:“如今满朝文武,大多是蔡京、高俅、杨戬、童贯这等jiān邪之徒的门下,赵官家躲在深宫,只知道摆些风流阵仗,诗词歌赋,又哪里管得了黎民百姓?就好比把我的直裰染黑了,哪里能洗的干净?招安这事不谈也罢,聚义厅改作忠义堂之事最好休提。”

宋江还待再说,好像专门与他过不去的白rì鼠白胜又从斜刺里杀出:“宋公明哥哥似乎忘记了一件紧要之事,白某以为有必要提醒哥哥一下。哥哥只是暂居梁山泊主之位,没有权利决定诸如招不招安这等大事,也没有权利把大伙儿叫了多年的聚义厅更改为劳什子忠义堂!”

宋江的脸sè变了几变,真想大喝一声,令人把这个缠死人不偿命的白rì鼠白胜推出去砍了。但他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展颜笑道:“多谢白胜兄弟的提醒,你不说小可倒还忘记了自己只是个临时的梁山泊主,忠义堂之事不提也罢。听说白胜兄弟在什物房人多事杂,忙不过来,小可就送你一个帮手,鬼脸儿杜兴兄弟这人你看怎么样?”

谁都知道什物房属于闲的蛋疼的所在,宋江此举明摆着就是给白胜点眼药,气得白胜浑身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江得理不饶人道:“怎么?白胜兄弟不愿意?要知道小可虽然只是个临时寨主,决定不了什么大事,但安排一个小小的什物房总管我想还没人反对吧!”

“人都说白衣秀士王伦心胸狭窄,没想到及时雨宋江也是这般睚眦必报?这样也好,至少让众兄弟看清楚了他的为人。”白胜很快想通了,拜谢道:“白某正想找个伴儿呢,杜兴哥哥来了最好。宋公明哥哥果然不愧及时雨之名。”

宋江何尝听不出白胜的话中的讽刺?但他已经不想和白胜计较什么了,还是安排大事要紧。他紧接着安排了聚义厅上的排位:第一位宋江;第二位鲁智深;第三位吴学究;第四位公孙胜;第五位花荣;第六位秦明;第七位吕方;第八位郭盛。以八对二,宋江掌握了聚义厅上的绝对话语权。

从聚义厅出来,天sè已经暗得实了。月亮好像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不知躲到哪里吃酒去了,夜空中只有数不清的、小的可怜的、大概没什么背景的星星在值班。宋江既不去吃饭,也不回住所,竟然脚步风快,气冲冲地一路奔向了天王墓。

小李广花荣手中挑了一只灯笼,脚下不徐不疾,宛若闲庭信步,却始终距宋江只有一步之遥,亦步亦趋。而智多星吴用、小温侯吕方以及赛仁贵郭盛三人则需要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得上。

时候不大,大气磅礴、庄严肃穆的天王墓已在眼前。及时雨宋江在那块一人多高的墓碑前止住了脚步,借着身后照过来的灯光,凝望着墓碑上的“梁山泊主晁盖”几个大字,竟然气也不喘一声,就哈哈大笑起来。虽说是在笑,但笑声中却透出太多的愤怒、不甘和悲凉,也许还有一丝淡淡的伤感夹杂在里面,让人猛一听,以为是一只夜枭在夜空中寻找它的伴侣。

过了好久,宋江的笑声才停顿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晁天王,晁盖哥哥,这回你在九泉之下满意了吧?开心了吧?兄弟我如你所愿吃瘪了,不但只是做了一个临时寨主,而且把聚义厅改作忠义堂的夙愿也没能实现。不得不说,你收了一个好兄弟,那个白rì鼠白胜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赛仁贵郭盛喘了一口粗气,大声言道:“哥哥不必如此,何苦为了一个小小的白rì鼠白胜气坏了身子?只要哥哥一句话,小弟保证让这个烦人的白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及时雨宋江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时的笑声已经正常了许多。他回头望了郭盛一眼道:“我宋江何许人也?岂能为一个小角sè乱了方寸?郭盛兄弟也太小看你这个大哥及时雨宋公明了!”看郭盛一副窘态,似乎要寻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宋江又道:“兄弟勇则勇也,但不会用头脑想问题,这一点,你要向吕方兄弟学习,要学会沉得住气。相信吕方兄弟如今也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他却能忍住不说出来。这就是境界的高低之分了!”

赛仁贵郭盛咀嚼着宋江的话,先是皱着眉头,后来似乎若有所思,对宋江深施一礼道:“多谢哥哥教诲,小弟铭记于心!”

“你仔细揣摩吧,有勇无谋只是敌百人,智勇双全才能万人敌呀!”宋江扶起了郭盛,拍着他的肩膀又做了语重心长的一番叮咛。

“哥哥,小弟以为那个白rì鼠白胜暂时动不得。在这个敏感时段,此人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一来与哥哥声名不利,二来可能会激起那拨人更大的同仇敌忾之心。”小温侯吕方躬身言道。

及时雨宋江淡淡一笑:“白rì鼠白胜只是疥癣之疾,哥哥我岂能把他放在心上?”

此前一直默不作声的智多星吴用此时说话了:“哥哥难道是担心花和尚鲁智深和公孙一清这帮人联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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