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兵圣与胡亦远决斗时,倾国旁边有数名守卫在保护着她,倒是十分安全。谁知,倾国突然喊道:“云无踪,救我,他们要非礼我。”站在人群里的云无踪一个箭步跃上了高台,眨眼间,守卫们个个见血封喉,云无踪收起剑关切地问道:“倾国姑娘,你没事吧。”倾国朝他微微一笑,道:“快带我离开这。”云无踪一怔,又看了看台下正酣斗的胡亦远,道:“胡公子舍命救你,就这样走了,不合适吧。”倾国一嘟嘴,浑没了与胡亦远对话时的深沉脸庞,道:“拿好,你去助胡公子一臂之力吧。”云无踪道:“钱大人与我无怨无仇,胡公子与我又素不相识,我出手无名啊。”倾国道:“那我现在很讨厌钱兵圣,我不想嫁给他,求求你带我离开这儿吧。要不然,胡公子这一切都白做了。”云无踪思索片刻,答应了。“得罪了。”说罢,云无踪一手揽住倾国的纤腰,右脚一跺地便飞了起来,倾国紧紧搂住云无踪的身子,生怕自己会掉下去。几个跳跃之后,两人在一片树林中落了脚,云无踪放下倾国道:“你在这呆待着,我去看看情况。”说着,云无踪转身欲走,“哎,叶公子。”“嗯。”云无踪刚转身,一团烟雾粉撒在了他眼前,眼前一黑,云无踪顺势倒地,晕了过去。另一边,胡亦远施展出了夺命第十一剑,左尚凌厉,比之前强劲百倍,钱兵圣的老镇海已不是对手,钱兵圣败下阵来,胡亦远游目四顾,已不见了倾国的踪影,抓起旁边的一个人揪着叱问道:“新娘呢,去哪儿了!”那人吓得直打哆嗦,朝他们奔去的方向指了指,胡亦远松开手,快步追去。
胡亦远离开了,柳纷飞却来了。本来她被留在船头上等候亦远佳音,谁知亦远陷入了僵战,柳纷飞终于按捺不住,来到了现场,一进来,纷飞就焦灼地大喊:“亦远,你在哪儿。有没有受伤啊。”镇海山庄的人断定她与胡亦远有关系便将其捉住绑了。钱兵圣见新娘与胡亦远双双消失,忙下令去追。
下人押着柳纷飞来到钱兵圣面前,道:“大人,他与胡亦远是一伙的,有她在我们手里,胡亦远必定滚回来。”钱兵圣看了柳纷飞一眼,问道:“胡亦远与你什么关系?”“与你无关,放开我!”钱兵圣见小姑娘年纪尚轻却如此胆大,心中微惊,又问道:“你姓甚名谁。”柳纷飞根本不搭理他,只嚷嚷着快放开她,钱兵圣怒气渐生,越想越气,渐渐神智失常,竟欲举手掴她一耳光,钱兵圣手举在半空中,只听‘唰’的一声,一根透明的纤细如发的银丝线缠住了钱兵圣的手腕,众人愕然,钱兵圣先是一惊,看了看手腕上的银丝,一愣,接着脸显惊慌之色,顺着丝线缓缓望去,只见在屋顶黛瓦上俏立着一位白衣胜雪,冷若冰霜的女子,黛眉如烟,清眸如水,“这位天生丽质的姑娘相必就是江湖人称‘天鹰白妖’的夏踏海了。”钱兵圣缓缓念道。屋顶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夏踏海,踏海俯视着庭院中黑压压的人群,朗声道:“没错,我就是夏踏海。”说这句话时,踏海故意放大声音,因为她在等一个人从人群里站出来,这个人叫云无踪,然而这个人始终都没有出现。银丝线收了回去,踏海道:“钱大人,您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居然和一个女孩子怄气,不觉得有**份吗。江湖各路英雄可都看着呢。”钱兵圣微微一笑,眼中随即露出凶光,道:“夏踏海,敝人失不**份不打紧,而你。”钱兵圣伸手指向踏海道,“把‘雄霸天下’交出来吧。”踏海面色冷峻道:“钱大人也认为‘雄霸天下’在我这儿吗。”钱兵圣还未开口,人群中有人喊道:“这事江湖上还有谁不知道啊,当日云龙山一战,你杀死了青城派、云龙派、还有天下会的人抢走了‘雄霸天下’,从那以后,全江湖的人都在追捕你,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此话一出,全场的人都嚷嚷了起来,有的人已拔出利剑,跃跃欲试。
另一边,倾国看着云无踪到了下去,四下里望了望,没人,于是解开了红衣,红衣脱去后,着在身上的是一袭黑色刺客服,只见此时的倾国已全无了之前的娇柔妩媚,神情冷漠,眸射寒光,更像一个‘特工’。只见她将云无踪滚进红袍中,然后包裹起来,紧接着将‘包裹’扛在肩上,纵身一跃,便飞到了树上。
胡亦远奔至树林,四处打探,没见任何踪影,这时,一根树枝从头顶直摔下来,胡亦远闪身避开,抬头间,看到一个黑衣人正扛着一个红衣服的人从树梢掠过,亦远断定后,马上动身追了上去。
“女妖,下来受死!”下面的人喊声震天,踏海见状淡然一笑,“你们先放了那位姑娘。”钱兵圣示意放人。柳纷飞躲到了一边,喊道:“姐姐,谢谢你救我,你能帮我找到我表哥吗。”踏海一窒,“谁是你表哥?”“我表哥叫胡亦远。”柳纷飞心里一阵甜蜜,踏海迟疑了片刻,道:“好,等我杀光他们就去帮你找表哥。”“*,竟然扬言要杀了我们。你杀得了吗。”人群中有人怒喝道。只一瞬间,乱说话的几个人便已倒地断气,连惨痛声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再看踏海,已然站在了下面,右手斜伸,宝剑上沾染了斑斑血迹。众人退后了几步。钱兵圣见状示意手下们动手,手下们纷纷出手,接着其他人也跟着动起手来,这样,众人将踏海围了个水泄不通,‘战事’就要爆发。
胡亦远跟着黑衣人追了很久,始终追不上。终于,黑衣人在一块平地上停了下来,胡亦远追了过来,停下,叫道:“把倾国放下。”黑衣人转过了身,胡亦远大吃一惊,面前的黑衣人不就是倾国吗。“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胡亦远惊惑的问道。这时,突然传来了幽幽地琴声,声音缠绵悱恻,堪比天籁,震慑心魂,比倾国弹奏的琴曲更要诡异。胡亦远突觉自己头晕目眩,随即倒地,昏了过去。这时,从树林中缓缓飘出一女人,其人四十多一点,一袭青衫,神情淡漠,白皙的肌肤,柳叶弯眉,自有一股刚强、尊贵之气,倾国立忙走到那女人面前跪下行礼道:“弟子张玲,拜见师父,师父安康。”那女人淡淡地道:“任务完成的不错,起来吧。”“谢师父。”女人走到两个倒地的人(胡亦远和云无踪)跟前,几名女弟子抖开红服,露出了云无踪的面庞,那女人分别看了几眼,自语道:“朴风剑法跟夺命剑法如今都在我手里了。”倾国的真名叫张玲,张玲走到女人身边恭声道:“师父,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那女人道:“下一步,该去天下会了。”
踏海这边,尸体躺了一地,但还不见分晓,踏海虽没遭凶险,却也难以脱身,不远处的柳纷飞正焦灼间,几个莽汉持刀向她砍来,嘴里念叨:“该死的丫头,要不是你,我们的兄弟也不会被那女妖杀害,我看了你。”柳纷飞吓得花容失色,眼看大刀就要砍将过来,这时,从空中跃下几名身手矫健的武士,转眼间便将刀客斩首落地,柳纷飞惊魂未定,转身间,发现母亲大人柳玉婉正站在自己面前,柳纷飞扑通一下扑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柳玉婉眼眶也泛出了泪花,哭诉过后,柳纷飞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围攻的人越战越勇,踏海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数名武士过来解围,围攻的人一看是天下会的装扮,便纷纷让开,这时,柳玉婉朗声道:“众位英雄请住手。”众人住手,循声望去,柳玉婉道:“诸位英雄,今日是钱大人大喜之日,喜宴之上,不宜见血,请大家停手。”钱兵圣道:“敝人不知柳座王驾临敝庄,有失远迎。”柳纷飞上前到:“母亲,就是他要打我的。”钱兵圣见状心底生慌,赔笑道:“敝人不知此女竟是柳座王的千金,真是惭愧,先前有对令爱不妥之处,还请柳座王多多包涵,钱某在这赔礼了。”柳玉婉行礼称道:“钱大人言重了,家女自幼失父,玩洌性野,钱大人为其叔父,教训理应所然,家女刚才冒犯了钱大人,是本人管教不严,有失楼月颜面,在这里给诸位致歉了,还望海涵。”钱兵圣连忙抱拳道:“哪里,哪里。镇海山庄与楼月山庄向来交好,同舟共济,这些琐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钱兵圣随即正色道:“只是,如今窃取了‘雄霸天下’的妖女已然落网,我们作为名门正派应当为武林主持正义啊。”踏海气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拿什么‘雄霸天下’。”柳玉婉道:“你就是武无边的三弟子夏踏海吧。”“没错,正是本姑娘。”“你现在走到哪都会遭人追杀,他们都认定是你拿了秘笈。”“可我真的没拿。”踏海辩解道。“八月十五中秋节天下会将迎来一场武林盛会,你可以去参加,借机澄清此事,而且,你师父肯定也会去,所以你不用担心遭人攻击,这是唯一可以洗清你罪名的机会了。”踏海陷入了沉思,柳玉婉继续道:“天下会已布下天罗地网,云无踪不日就会落网,到那时,真相自会大白。”踏海一惊,想了想道:“好,我随你们去天下会。”柳纷飞慌道:“那表哥怎么办,他刚才为追倾国姑娘已经不见人影了。”柳玉婉道:“放心,你表哥武功那么好,不会有事的,我马上派人去打探。”柳玉婉顿了顿又道:“这小子,怎么说结婚就结婚啊。”钱兵圣丢了新娘又损颜面,在天下会面前势单力薄,只能认栽了。
云无踪醒来时,自己被绑在囚车上,游目四顾,自己的背面正绑着凌云山庄的胡亦远,此时,胡亦远也醒转过来,“这是在哪?”胡亦远问道,只见自己处在一片荒野之中,“胡公子,叶公子,你们醒了。”两人同时望去,说话的正是张玲。“倾国姑娘,原来你没事。”胡亦远兴然道。“胡公子,小女名叫张玲,是峨眉派弟子,不要再叫倾国了。”“什么?”两人同时诧异。云无踪问道:“峨眉派弟子?那为什么会在群芳院呢?”张玲还未开口,她的师姐丁敏走过来道:“你们两个傻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呢。”张玲表情淡漠,丁敏继续说道:“先说胡公子吧,说嫁给你是假,骗你出来才是真。”“什么!那为什么钱兵圣会娶你?”张玲道:“早在一个月前,钱大人就来过群芳院,并订了婚事。”丁敏道:“这是一个计谋,先让钱大人喜欢上我师妹,并瞒着干妈订下婚事,而日子是由我师妹定的,然后再把你勾住,在你订下日子后再与钱大人订下*,凑个巧合,造成抢婚的现象,制造矛盾,引你出庄。”胡亦远道:“你们是怎么跟钱兵圣联络的。”张玲淡然道:“鸽子,通过鸽子传信。”胡亦远涩然一笑,盯着张玲道:“我真是天底下最傻的人,我那么深情地爱着她,那么地迷恋她,到头来却……好笑,真好笑。”张玲道:“对不起,我只是在做师父交给我的任务。”胡亦远森然道:“为什么要引我出庄。”“因为夺命剑法。”说着,一个青衫女人从天而降,“你是谁?”胡亦远问道,丁敏斥道:“不得对我们师父无礼!”女人走到胡亦远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胡亦远,长的真像你爹呀。”“你认识我爹?”“当然,还有叶朴风。”云无踪一震,“怎么扯上我爹了。”女人道:“胡克风,叶朴风,两位剑法登封造极的侠客,可是我的故交啊。”云无踪不禁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捉拿我们。”女人道:“我想得到你们的剑法,去杀一个人。”“谁?”“狂荡王。”一听到‘狂荡王’三个字,云无踪跟胡亦远顿时精神一震,胡克风跟叶朴风正是死在他的手里。女人道:“我的名字但说无妨,梅兰青。”云无踪跟胡亦远登时惊呆了。此人正是五大高手之一的古琴魔,梅兰青。梅兰青道:“八月十五是武林大会的日子,你们就随我一起去吧。”云无踪忙道:“不行,不行,我已经被逐出天下会了,我不回去。”“逐出天下会?”梅兰青疑惑的道。张玲道:“师父,您有所不知,他盗取了‘雄霸天下’,不过现在已被雷龙教教抢去,您如果带他去天下会,恐怕会有危险啊。”梅兰青惊道:“‘雄霸天下’,它又重现江湖了?”丁敏道:“师父,您闭关十年,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您有所不知,现如今,江湖上正为争夺这本秘笈杀的不可开交啊。”梅兰青一笑,“一群蠢材,‘雄霸天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秘笈,看来这传闻也要澄清一下了。”梅兰青转身对着两人道:“你们两人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好了,张玲,丁敏,照顾好他们,明天抓紧赶往天下会。”“梅前辈,能不能放我们下来啊。”云无踪央求道。“想的倒美。”丁敏说道。云无踪无奈的耸了耸肩,而胡亦远则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累了还是在思考问题。
第二天,梅兰青一拨人启程前往天下会,与此同时,柳玉婉也正带着夏踏海原路返回,而雷龙教教教主武无边则开始实施他的阴谋。
中原之路,十分漫长,不知不觉,已到中秋。
天下会城下,柳玉婉骑马在前,踏海按马在后,还有柳玉婉的女儿柳纷飞,后面跟着大片卫兵,阵势也颇壮观。万剑雄出城迎接,柳玉婉将事情说与他听,万剑雄瞧了踏海一眼,将玉婉拉至一边悄声道:“你确定‘雄霸天下’在她手里?”玉婉道:“不敢说,关键是要抓住云无踪,一切才能明了。可是,有把握抓住他吗,武林大会的日子就要到了。”剑雄捋了一下胡须,道:“来者便是客,一路走来,旅途劳顿,我看你们还是先休息吧,踏海姑娘在真相不明之前要妥善安置,进城吧。”柳玉婉一行人便随剑雄入城去了。
晚上,踏海被安置在寝宫中,周围派众人把守。踏海躺在床上难以入睡,脑海中想的全是云无踪,“臭叶子,你在哪儿啊。”踏海幽怨地自语道。
第二天,范仲山带着一干人马浩浩荡荡赶来。剑雄照例出城迎接并说了踏海之事,范仲山当即惊慌起来,劝兄长立刻将其杀掉,剑雄微笑道:“贤弟有所不知,柳妹一路将其带来,为的就是搞清事情的真相,如果秘笈确在她手中,那再杀她也不迟,如若秘笈不在她手中,她身为魔教中人,与我们本就势不两立,杀她应在天下英雄面前动手,以壮天下会之威啊。”范仲山听剑雄分析的也对,道:“师兄,不瞒你说,我曾与这妖女有过一战,她武功高强,又懂邪术,为弟差点命丧与她手啊。”剑雄道:“哦,有这事,贤弟放心,我既为天下会盟主,就绝不轻饶魔教妖孽。”
一阵秋风扫过,吹落了几片树叶,叶子缓缓落地,被一辆马车无情地碾过。
“梅前辈,休息一下吧。”云无踪喊道,“这是什么路啊,颠死我们了。”他与胡亦远任然绑在囚车上,胡亦远一路走来一直盯着张玲发呆,眼神中充满了感伤后的惨淡。张玲只好装作没看见。马车停下了,梅兰青从轿中走出来,举目望了望这片竹林,突发感触,便下令休息。随行的峨眉弟子个个欣喜,纷纷找地休息。云无踪望着这片竹林,深思起来。在这里,就在这里,他与化了装的踏海相遇,而且也是在这片竹林,踏海擒走了他。一晃数月过后,又再次回到了这片树林,竹木犹在,人影已空,徒留回忆而矣。而梅兰青此刻也陷入了沉思,时光回到二十年前,还是这片竹林,当时正值初夏,竹叶茂盛,林中梅兰青俏立一边,锁眉揪心,在她面前站着两个男人,左边叶朴风冷眼寒光,右边胡克风杀气腾腾,两人身上都沾有斑斑血迹,数百回合,难分胜负,胡克风道:“露露爱的人是我,永远都是我。”叶朴风冷笑一声,“你别痴心妄想了,兰青怎么会喜欢你这个疯病狂。”说罢,两人又打斗在一起。“师父,师父。”张玲轻声喊道,梅兰青回过神来,“是张玲啊,有什么是吗?”“师父,日已中午,该用膳了。”张玲手里捧着干粮和温水袋,梅兰青浅浅一笑,道:“噢,都中午了。”梅兰青接过食物,招呼张玲坐了下来,张玲问道:“师父好像有什么心事啊。”梅兰青深叹一口气,道:“都是些二十年前的旧事了。”张玲道:“以前,总见师父弹琴时流泪,莫非有什么伤心的事,说出来,玲儿帮你解忧。”梅兰青会心一笑,道:“玲儿啊,师父真心问你一句,你要如实回答。”“师父要问尽管问,玲儿一定如实禀告。”梅兰青微笑道:“那个云无踪跟胡亦远你喜欢哪一个?”张玲一听这话脸唰地一下红了,“师父,你怎么问这个。”张玲明显很不好意思,梅兰青笑道:“如今你已经长大了,女孩家总得要找一个人托付终身,师父曾经太过于孤芳自傲,错过了机会,消磨了青春,如今已是人老珠黄,徒留叹息,师父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你重蹈覆辙啊。”张玲握住师父的手道:“师父,玲儿哪儿也不去,玲儿要永远留在师父身边,服侍您老人家。”梅兰青*着张玲的头发,深情地说道:“儍玲儿,师父已是残暮之人,不值得玲儿去牺牲自己的好时光。”两人正相互诉情,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地上的竹叶随风飘舞,众弟子按剑警备。梅兰青将张玲挡在身后,脸上温情顿消,冷峻强霸之气陡生,凛凛生威。风未停,一只庞大的大雕出现在半空中,来回盘旋着。云无踪一惊,那不是踏海的‘坐骑’吗,梅兰青望着雕儿道:“玲儿,拿我七弦琴来。”玲儿赶紧去轿中取来七弦琴交与师父,然后从腰间掏出两个棉球塞进自己的耳朵里,梅兰青就地盘膝而坐,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其余弟子听到琴弦声音也纷纷掏出棉球塞住耳朵,梅兰青神情逼人,琴声古怪阴妙,饶是震魂摄魄,说来也怪,那空中的大雕果然失去了平衡,扑动着翅膀,风更劲了。
大雕的背上躺着一个邋遢和尚,大雕的抖动惊扰了他的美梦,“*的,怎么回事,这破雕饿了不成。”和尚自言自语地说道,正欲再要说话,突然缄口目瞪,神情突然凝滞,眼珠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过了一会儿,和尚会心的笑了一番,自语道:“没错,这首曲子,就是她,看我跟她斗一番。”说罢,和尚念咒结印,大雕瞬间又重新找回了平衡,这突如其来的现象着实令梅兰青心底一惊,“竟然不怕我的‘莲魂曲’。”梅兰青自语道,随即又加快的节奏,新一波的攻击又劈空而来,传到大雕的耳朵里,大雕瞬间又失去了平衡,和尚见状,笑道:“这婆娘,十年不见,琴艺还是那么精湛,看来这十年她是做足了准备啊。”随后,和尚飞至雕的头顶,运气念咒,将意念以真气为载体传入雕的大脑,大雕又恢复了平衡状态,就这样,上下两人相互僵持着,可苦了这只大雕了,不,除了这只大雕,还有两个人更苦。张玲突然想起来云无踪跟胡亦远两个人没有棉花球,估计这会儿已经处于死亡边缘了。张玲转身向囚车跑去,可刚跑没几步,听见轰隆一声,循声望去,只见囚车已经炸开,再细看,云无踪倚在一棵树旁似无大碍,但是胡亦远就不同了,他两眼泛着绿光,面色阴郁,全身散发着杀气,周围的弟子吓得慌忙闪到一边,胡亦远右手一伸,一名弟子的剑仿佛中了邪一样被吸到了胡亦远手中,胡亦远随即起跳跃至半空,接着旋转身体,陡停,没有停留片刻,一剑劈下,瞬间,在下面裂开了一条鸿沟,沿沟两侧数米之内的竹木全部折断,劈落之后惊起的风浪推至很远,带起了大片的竹叶,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惊动了梅兰青和和尚,双方停手,胡亦远落地挥剑向人群走去,张玲奔至云无踪身旁,关切地问道:“叶公子,你没事吧。”云无踪答道:“我没事,叶公子怎么了。”“是师父的琴声惊醒了他体内的魔性。”“魔性?”云无踪不解地望着张玲,张玲道:“一时难以说清,还是先想办法制止他吧。”此时,梅兰青也走了过来,也知道了原因。云无踪道:“给我剑,我来制止他。”“不,你不是对手。”张玲劝止道。“没办法了,我知道夺命剑的厉害,但目前也只有如此了。”这时,梅兰青支持道:“凭你朴风剑法想制止他很难,但却可以与他抗衡,你去吧,切忌,只需偷袭,不要强攻。”云无踪接过剑点头答应,便飞身而去,从亦远头顶掠过,落地,拦在他身前,对后面的人喊道:“你们快到师父那里去,这里交给我。”众弟子听后连忙逃开,亦远面容冷漠,仿佛谁都不认识,举剑便向云无踪砍去,云无踪牢记梅兰青的叮嘱,闪开这一剑,同时,佯攻他右侧腋下,亦远虽然如同失去知觉一样,但身手确实相当敏捷,立刻转身避开这一击,如同有一个神人附体一般,云无踪故意后撤几步,亦远转身跟进,剑锋直冲面门而来,凌厉而迅猛,云无踪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风力正排山倒海般袭来,云无踪略一蹲身旋即一跃而起,左尚从下面划过,将对面的一排竹木拦腰斩断,云无踪在空中翻越,落至亦远身后,随即稳住重心就是一剑,亦远虽没有回头探寻云无踪踪迹,但脑后仿佛长了眼睛,竟然轻松避开了这一剑,两人打斗的场景映在和尚的脑海中,和尚控制大雕在一片废墟上降落,随后朝梅兰青这边走来,梅兰青转身发现了他,登时大吃一惊,“是你!”和尚哈哈大笑道:“还有谁能用幻术中的摄魂术来控制生命啊。”
“摄魂术,我差点忘了,我说这只雕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呢,居然能够挣脱我的‘莲魂锁’,原来是你这个老精灵在搞鬼。”和尚哈哈一笑道:“十年不见,你的武功没落下呀。”梅兰青上下看了他一眼,道:“没想到,你还真做了和尚啊,而且一坐就是十年,有没有犯戒啊。”和尚笑道:“师姐又在嘲笑我,明知道这和尚身份是假的,还这般讽刺我。”梅兰青深叹一口气,道:“你跟黄师兄一个德行,情痴,但却两个性格。”“师父,叶公子好像挺不住了。”张玲焦灼地喊道。梅兰青与和尚一同望去,此时的胡亦远已愈战愈勇,仿佛有用不完的真气,云无踪被斗得只有躲闪的份了。“夺命剑法果然是厉害啊。”梅兰青惊赞道。和尚不屑的一笑,“不是剑法厉害,而是他体内的魔液在作怪。”梅兰青神色一窒,惊问道:“你说什么?魔液!难道他的体内也有魔液吗?”和尚神色严肃起来,“你不知道,魔液是会转移的,你以为当年胡克风只是被狂荡王杀害了这么简单吗?他死的时候,胡亦远已经七八岁了,魔液早就转移了!”梅兰青望着和尚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和尚道:“看来,我得帮帮我的徒弟了。”“你徒弟?”梅兰青疑惑的看着她,和尚笑道:“怎么,我不能收徒弟吗?”和尚说着走到两人激斗的区域,“臭小子,练了一肚子好武功却不懂得使用,来,把你在‘如来神经’中学到的东西先在脑子里给我过一遍。”云无踪看了他一眼,惊道:“枯木大师,原来是您。”随后云无踪萎焉道:“我就看了几页。”“那有几页啊?”“嗯,有五页吧。”“五页足够了。”云无踪按说的将要诀跟画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呢?”枯木道:“然后就是按上面说的方法运气,关闭膻中穴,将气运于右手食指指尖。”云无踪照例做了下来。“运足了没有。”“嗯,差不多了。”“好,用意念控制住,右手挡住胡亦远的剑,然后点他眉心。”云无踪速度算是敏捷,伸出左手食指,点中了胡亦远的眉心,本来胡亦远可以轻松闪过的,但云无踪运的真气真是神奇,竟牢牢将其固定住了。一指点下,真气顺势*胡亦远的体内,很快,胡亦远眼中的绿光淡去了,恢复了原样,亦远随即倒地,几名弟子将其扶住,梅兰青试了试他的脉搏,算是没有大碍,梅兰青命令弟子扶其下去休息。
梅兰青转身看着枯木咂舌道:“没想到啊,你这十年也没有白费啊。”枯木哈哈大笑,云无踪上前跪拜道:“多谢恩师相助。”枯木道:“嗯,当初我让你拜我为师,你还不情愿,现在怎么样。”云无踪道:“晚辈永远效忠天下会,绝无改拜他门之念,所以还望前辈见谅。”枯木一笑道:“嘿,你小子倒也忠义。”梅兰青道:“天下会与你也有关系的,天下会的弟子还不就是你的弟子吗。”枯木拂手道:“切,我与天下会的关系是不一般,可那是万虎龙大哥在的时候,如今,他不在了,却让*万做盟主,这就与我无关了。”梅兰青道:“都十年了,你与万剑雄的恩怨还没化解吗。就算他对不起你,可毕竟都已经过去了。”枯木看着叶可蔽空的竹木深沉地道:“他没有对不起我,他是对不起文素,这比对不起我还要严重。要不是看在大哥的份上,我*早杀了他了。”枯木说着气就上来了,梅兰青笑道:“当时文素妹妹一气之下遁迹空门,你也跟着做了恒山的和尚?”枯木道:“对,没错,我不像黄老头,爱的那么痛苦,喜欢她我就死皮赖脸的在她身边,就算她讨厌我,我还是一如既往。”梅兰青笑道:“张谦就是张谦,就是与众不同。”听到张谦两个字,云无踪浑身一震,上前道:“恩师,您的真名叫张谦吗。”枯木臭骂道:“臭小子,长辈的名字是你胡乱叫的吗!”云无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恩师,弟子终于找到您了。”云无踪这突如其来的一跪令梅兰青和张谦大惑不解,张谦惊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云无踪站起来道:“江湖上都认为是晚辈盗走了‘雄霸天下’,其实我是受甄开大人临危之命,将秘笈交与一位名叫张谦的高人,听说高人隐居天龙寺,不想……”“不想在这里碰到了我。”张谦接过话道,“隐居天龙寺是谣传,以避开万剑雄的视线,倒是你,你跟甄开是怎么认识的?”云无踪将他与甄开的偶遇以及甄开弥留之际托付于他的事情详细交代了出来。听完后,张谦感慨道:“哎,十年前,我就劝过他,不要再回中土,可惜呀,他还是回来了。”云无踪从怀里掏出了‘雄霸天下’路线图,张谦接过打开看了看,“果然在魔窟啊。”张谦道,“这个不能让江湖的人知道,不然,又会引发江湖血战。”
梅兰青道:“当年胡克风就是从魔窟里逃生的唯一之人,只学得了一鳞半爪就名震江湖,还因此深染魔性。可见这武功不但厉害,而且是害人更害己呀。”张谦深深叹了口气,“甄开本想让我学此神功为江湖除害,殊不知这样只会是为江湖又添一害呀,这图还是毁了吧。”梅兰青道:“师兄,我看还是在武林大会那天当众烧毁为好,这样也可以为云无踪洗清罪名啊。”张谦略一思忖道:“不错,免得他们不相信,又会引发血斗。”张谦对着云无踪道:“臭小子,这几个月来可苦了你了,甄开没有看错人呢,我也没有看错人。”云无踪憨笑道:“他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我不能不帮他。”张谦望着他赞道:“不错,不愧是叶朴风的儿子。”梅兰青淡淡一笑,“好了,休息一下赶紧赶路吧,说不定其他几位师兄早到了。”云无踪一留神,瞥见了不远处的大雕,疑惑道:“恩师,那只大雕是怎么回事?”张谦瞥了一眼道:“噢,那是我路径扬州的时候碰到的,当时这个大家伙竟把我的马给吃了,我本想杀了它,可看它长这么大,杀了怪可惜的就用摄魂术控制了它当我坐骑。”云无踪喃喃道:“这只大雕怎么那么像她的那只呢。”“谁呀?”“啊……我一个……朋友。”“朋友?哪位呀,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行,等有机会一定介绍给你。”云无踪又望了大雕一眼,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美丽的倩影。张谦笑道:“既然可能是你朋友的我宠物,看来我要好好待它了,免得以后与主人见了面,若是胖了或瘦了,甚至得病了那岂不是找我算账啊。”说着,张谦一个箭步跳上雕背,“老梅,风,还有各位,我先去飞一段了。”梅兰青道:“师弟,你又耍顽皮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死性不改啊,你就不怕耽误了事吗。”张谦咧嘴一笑道:“放心,我会准时赴约的,先走一步了。”说完,张谦施展幻术控制大雕腾空而起,呼呼几声,便消失于天际。梅兰青望着飞去的苍穹叹了口气。
天下会内院。珠玉这几日一直未见哥哥强盛,今日特意去登门拜访。“哥!哥。”几声清脆伶俐的喊叫打破了院内的沉静。强盛刚放下画笔,珠玉便已推门而入。“哥,你又在画什么呢?”珠玉笑意盈盈道。强盛浅浅一笑,“妹妹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珠玉弯下小蛮腰,把头埋在画中,“哎呀,老哥,你画的这女人真美啊。”珠玉笑着抬起头,一愣,“哇!你这墙上贴的全是美女画啊。”珠玉惊讶道。的确,强盛的屋内墙壁上,凡是空余的地方全部贴上了美人图。“呀!”珠玉再一次惊讶道:“而且画的都是同一个人哎。”此时的强盛已是十分尴尬,脸部生红,呐呐道:“好了,妹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珠玉一听,白了他一眼,“怎么,你的亲妹妹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了,不责难我的好哥哥了。”珠玉甜美地笑了笑,道,“爹爹说再过几天就是武林大会的日子了,那时,我们都要出席,特意让我来转告你一声。”“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好了,人也看了,话也带到了,我该走了。”“再坐会儿吧,珠玉。”“切,我自进来你就没请我坐过,行了,画你的画吧,还有。”珠玉走到门口又豁然转身道:“哥,你啥时候也给我画一幅啊?”强盛浅浅一笑,“嗯,中秋节过后吧,我给你画一幅最大的。”珠玉给了一个鬼脸,便转身出去了。出了强盛的住处,珠玉准备去后花园,途径殿堂门口,瞥见会城门口一大批人马正准备进来,来的正是梅兰青一行人,万剑雄跟梅兰青在前面有说有笑,“云无踪!云无踪!”珠玉一眼便望见了人群里的云无踪,听到有人喊叫自己的名字,云无踪四处眺望,看见了不远处的珠玉,珠玉兴冲冲地朝云无踪本来,云无踪望着她,心里有些错愕,又有些久别重逢的高兴。扑通一下,珠玉扑在了云无踪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万剑雄迟疑片刻,随即肃然道:“珠玉,怎么如此不知礼节,见了你梅姑姑还不行礼。”珠玉松开了手,一时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中恢复过来,“姑姑,谁是我姑姑啊。”剑雄肃然道:“这位跟你父亲是结拜兄妹,也就是你的姑姑,还不行礼。”珠玉看了梅兰青一眼,随口道:“珠玉见过姑姑,姑姑安康。”梅兰青和蔼温详地道:“好好,都长这么大了。”珠玉收礼后便又扑在云无踪身上问到:“云无踪哥哥,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都想死珠玉了,你不知道,你不在天下会,都没人跟我玩了。”云无踪笑道:“怎么会,你不是还有玉翔哥哥嘛。”“他,早就蹲大牢喽。”“啊?为什么呀。”“是爹爹把他关起来的。”“珠玉!”万剑雄脸有不悦,梅兰青道:“是唐天德的儿子吧。”万剑雄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这样做也是为玉翔好,这孩子犯了天下会的规矩,我打算关他几个月,让他长长记性。”梅兰青又问道:“他犯了什么错啊。”万剑雄无奈地叹了口气,“哎,这小子,喜欢上了诚志的女儿。”“诚志的女儿也在这?”梅兰青惊讶地问道。“哎,诚志兄已归西了。”“啊?”梅兰青不敢相信自己所听的,“他是怎么死的?”“走,进里堂,我慢慢讲给你听。”
万剑雄跟梅兰青进了里堂,云无踪又回想起了范仲山当日讲出的真相,到底该不该对盟主说呢,这事,盟主也是幕后主使之一啊。想到这里,云无踪的心纠结起来。“云无踪,你怎么了?”珠玉问道,云无踪猛然回过神,“噢,没什么,花悦姐姐近来好吗?”“她呀。”珠玉脸上的笑容淡去,转换成淡淡的愁容,“自从玉翔哥哥被父亲关起来之后,花悦姐姐的心情就一直不好,还好父亲每天允许她探监,使她心情略有好转,父亲说了,等武林大会过后就放他出来。”云无踪听了,心中稍慰。
大牢内,花悦依偎在牢门旁,深情地望着玉翔,玉翔正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花悦,你今日带来的酒比昨天的还好喝,还有这只烤鸡,菜肴,哎呀,你的厨艺越来越精湛了。”玉翔咧着嘴笑道。花悦也高兴地微笑着,“等你出狱了,我天天做给你吃。”玉翔神色一震,低声道可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到那时,我可就吃不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花悦听后梨涡浅笑,脸转向一边,轻声道:“我不要嫁人,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玉翔的心登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移至牢门处来到花悦身边,伸出手刚想握住花悦的手,却又往回缩,他不想让他污脏的手玷污了花悦,正往回缩着,突然,花悦紧紧地握住了玉翔那只污脏的手,瞬间,一股充满爱意的暖流涌进了玉翔的心窝,玉翔突然间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人。
云无踪仿佛与珠玉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从见面到现在已经谈了两个时辰,珠玉还在不觉腻烦的侃侃而谈,突然间,一声清脆的长笛声悠悠传来,云无踪神色一窒,抬头望去,“怎么了,云无踪。”珠玉好奇的问道。云无踪没答话,昂着头搜索着什么。“云无踪,你干嘛不看着我听我说话。”珠玉开始有点任性了,这时,梅兰青与万剑雄也从里堂走了出来,万剑雄道:“看来黄师兄也到了。”梅兰青揶揄道:“老黄的性子还没改啊,还那么一股闷*。人未到,先闻声。看我不会会他。”说完,梅兰青吩咐弟子取来古琴,竖地而弹,古琴曲如丝如缕,打乱了长笛的节奏,很快,长笛息声了。梅兰青嘴角一翘,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傲笑,突然,长笛声又死灰复燃,这一次比前一次更加悦耳动听,犹如上千只鸟禽在啼叫,一时间,场院犹如掉进了森林,“哇,好好听哦。”珠玉兴然道。而云无踪却笑不起来,说不定又会出现一场恶斗呢。梅兰青听笛声如此清越,便将古琴平放于胸前,十指拨动,也弹奏出绝妙的音律出来,音律如深壑龙吟,又如鬼神泣诉,一下子便将长笛之音掩盖了过去,长笛声不甘示弱,再次发动新一轮的进攻,声音陡然尖锐,犹如刀剑擦过。突然,珠玉啊的一声正欲昏倒,云无踪赶忙上前扶住她,“珠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我头好晕啊。”说这话时,珠玉已经昏昏沉沉,再看其他人,有的已经口吐白沫,云无踪立刻断定是因为笛声和琴音想斗的结果,于是抱起她离开了庭院,在一个墙角处将其放下,开始为她运气治疗。长笛声越发飘逸悠扬,古琴音也越发凄厉鬼哭,一阴一阳,纵横交叉,一时难分胜负,庭院里的侍卫个个紧捂双耳,但还是有很多人因此倒地昏迷,万剑雄暗运真气,总算是免受其害,庭院仿佛在动摇,天空色变,阴云密布,风生水起,大地欲要裂开,眼看两人愈斗愈烈,万剑雄跃身跳进庭院,双手抱球状,双脚交叉划动,接着双手展开,两股气道从双手上分别缓缓而出,将万剑雄团团围住,然后逆向旋转起来,梅兰青的古琴曲夹杂着真气在半空中被漩涡强行吸了下来,抽进了围着万剑雄的漩涡被‘粉碎’,同样,从远处飘来的长笛声也是如此,梅兰青见状便停止了弹奏,长笛声也瞬间消失了,万剑雄运了几下功,便收了。“哈哈,哈哈。”几声豪笑之声幽幽传来,梅兰青脸一扳,叫道:“行了,师兄,你闹够了吗。还不赶快现身。”一语毕,呼的一阵风掠过上空,一个灰色人影飘飘然降落在地上,万剑雄拱手道:“师兄,十年未见,武功大进啊。”“哎,不行了,十年倒是浪费了,剑雄兄的乾坤大挪移倒是更上一层楼了。”剑雄笑道:“哪里,哪里。”梅兰青打趣道:“哎,师兄,怎么没跟白英一起来呀?”“她,早在十年前就以恨死黄某,师妹,你就别拿这事开刷我了。”万剑雄道:“来,进里堂说话。”黄某不是别人正是黄禹渡。
珠玉终于醒过来了,“哎呀,我这是怎么了。”珠玉揉着眼角问道。云无踪见珠玉好转过来,当下放心了许多,笑道:“刚才你被古怪的琴曲给震昏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的曲音很邪魅吗?”云无踪点了点头,珠玉气得两腮通红,猛然站起,差点跌倒,云无踪忙上前扶住她。“珠玉,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珠玉气道:“有事,竟然无视本小姐的存在。”云无踪似见有一团火正在珠玉头上熊熊燃烧。珠玉推开云无踪悻悻地走向里堂。
里堂中,万剑雄、梅兰青、黄禹渡三个人正在攀谈着,见珠玉走了进来,剑雄笑道:“真儿,来见过你黄师伯。”“哼!”珠玉秀眉紧皱,“你们干嘛弹奏一些难听的曲子,没看见那么多人都想吐吗。”万剑雄微怒道:“珠玉!怎么跟你师伯说话呐!”珠玉也怒道:“爹,你没看见吗,他们两个人只顾着自己耍风,一点都不顾周围人的感受。”“好了!”剑雄斥止了珠玉的讲话。随后,云无踪跟了进来,劝阻道:“珠玉,盟主很忙,你就别闹了。”“哎?”黄禹渡站了起来,仔细地瞧着云无踪,万剑雄道:“云无踪,跪下。”云无踪立刻跪倒在地,珠玉见状,道:“云无踪,你干嘛跪呀,起来,你又没错。”万剑雄森然道:“云无踪,你身为天下会弟子,替甄开秉续使命,本为忠义,天下会的确有诬于你,但是你私自逃离天下会是为违反门规,等武林大会结束了,定当重罪!”云无踪叩首道:“是,弟子认罪,甘愿受罚。”黄禹渡笑道:“风侄儿,没想到啊,在这里遇到了你,我已经听说了你的事啦。”云无踪抬头,看见了黄禹渡,神情一愣,再次叩首,“师伯在上,受弟子一拜。”黄禹渡哈哈一笑,道:“我让你捎的信你可带到?”“已经带到了。”云无踪回答。“好!”黄禹渡又转身对万剑雄道:“这小子可是为我立下了大功啊,看在我薄面上,你就免除他刑罚吧。”万剑雄半信半疑,道:“什么?云无踪为你立了大功。”黄禹渡道:“是啊,具体细节,以后再说,你看怎么样?”梅兰青也开口道:“我看也是,再怎么说,他也是叶朴风的儿子,就看在叶朴风的份上饶了他这一会吧。”万剑雄见两位师兄妹都在为云无踪求情,当即心软了,道:“好吧,既然这样,便依你们了。”云无踪忙叩首,“多谢盟主。”“好了,云无踪,赶紧带珠玉下去,我们还有要事要谈。”云无踪起身拉了拉珠玉,“哎哎,还没说清楚呢就走。”珠玉挣脱道。云无踪一把将其抱起扛在肩上就出了里堂。
来到庭院外,走了一会儿,珠玉还是一个劲地叫嚷着,云无踪将其放了下来,珠玉下来就缠着云无踪一顿扭打,“你干嘛不让我说。”云无踪挡住她的手,道:“你没看见盟主正在商量事情吗,你就别添乱了。”珠玉和云无踪正扭缠在一起,第周、秦郎跟石强三个人走了过来,“云无踪?”三个人惊讶地看着阔别已久的兄弟。“是你们!”云无踪大喜过望,和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三个兄弟喜中带泪,云无踪也感慨万分,秦郎道:“听到你背叛天下会的消息,我们心都碎了。”石强道:“没想到还能在天下会再遇见你。”第周道:“云无踪,盟主原谅你了吗,还有,那雄霸天下的事,你能跟我们说清楚吗?”云无踪微微一笑,将真相告诉了诸位兄弟,听完云无踪的苦诉,三个兄弟不禁深受感动与鼓舞。“走,我们喝两杯庆祝庆祝去。”石强说道。秦郎白了他一眼,道:“傻瓜,才分别半年,你就忘了云无踪是从不喝酒的了吗。”石强憨厚地笑了起来,第周道:“他不喝,我们喝,走!云无踪。”云无踪爽快地点了点头,四个人走了没几步,“喂,我们无视我的存在吗!”四人闻声回头,珠玉晾在一边,润腮气得鼓鼓发烫,云无踪笑道:“噢,差点忘了小姐,一起去吧。”珠玉一听被邀请,又耍起了大小姐架子,故作不屑地道:“本小姐才不跟你们去堕落呢。”“噢。”四人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应了声就拥簇着走了,“喂,等等我,等等我。”珠玉见没人再去理会她,一时慌了,连忙追了上去。
晚上,出了云无踪,其他人都喝多了,包括珠玉,云无踪将珠玉背回了闺房,本想珠玉能安然入睡,谁知,云无踪刚走,她又醒了,极度兴奋的她又摔瓷器,又剪盆花,闹的不亦乐乎,丫鬟们都阻拦不住,终于悲剧发生了,珠玉不小心碰倒了烛台,引发了大火,闺房被烧,幸好珠玉被及时拉了出来,没有受伤害。第二天,天下会着火的事就此传开了,闹得宫城内外人心惶惶,以讹传讹,很快便传出了敌人纵火的谣言。
万剑雄将珠玉叫到里堂,厉声喝问:“你说,为什么要喝酒!”珠玉天性执拗,就是不肯低头认错,顶撞道:“我喝酒怎么了,我不能喝酒吗。”万剑雄怒气上冲,“放肆,怎么跟我说话呢,都怪我平日里把你给宠坏了。来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珠玉浑身一震,云无踪等人立刻跪下来求情,“反了,你们都反了是不是。”万剑雄气得胡须吹动,“打!都打,每个人都给我打二十大板。”卫兵得令,刚要动手,“住手!”一声断喝止住了卫兵的行动。万剑雄抬头望去,张谦站在庭院里,万剑雄一甩袖子,走了出去,来到张谦面前,冷冷地道:“哼,就知道你回来,为了天下会,我不跟你计较私人之事,请不要干涉我的家事。”张谦冷笑道:“你的家事我当然不干涉,但与珠玉有关的话,我就非干涉不可。”万剑雄道:“那你是不是非要跟我撕破脸不可了。”张谦冷然道:“你没资格教训珠玉。”“你找死!”万剑雄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张谦也不甘示弱,两人在宽阔的庭院内拆斗起来。云无踪等人想上前拉架,但高人对决,旁人根本进不了半步。过了一会儿,梅兰青和黄禹渡也赶过来了,看见了斗在一起的两人,黄禹渡笑道:“老田还做和尚啊。”梅兰青道:“什么叫‘还做’呀。”黄禹渡笑道:“以老田的性格,让他念一刻钟的经都很难,他是个耐不住就寂寞的人。”梅兰青打趣道:“他当和尚是有原因的。”黄禹渡惊奇道:“是嘛,什么原因啊?”“你做道士是什么原因啊。”梅兰青反问道。黄禹渡心虚,故作镇定道:“我做道士是为了修行,参悟九阳神功的真谛。”“是参悟爱情的真谛吧。”梅兰青说道。黄禹渡一窒,支支吾吾地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开创云龙派那可是为了将我毕生的修道真谛传承万世的呀。”“得了吧,救你,难怪白英会离你而去。”黄禹渡见梅兰青已识破其心,便承认了,“是是是,白英是离我而去了,可你呢,不也没人要嘛。”“你说什么,你说我没人要?”黄禹渡揶揄道:“有人要,可你那个傲啊,结果,人已不复当年李颜,到头来独枕空梦。”听到黄禹渡的一番嘲讽,梅兰青气不打一处来,只一眨眼间,云无踪发现庭院中又多了一对,梅兰青与黄禹渡斗在了一起。本希望他们两人能够将张谦与万剑雄拉开,谁知……
庭院中有一尊青铜大鼎,落叶点缀间更显现出它的沧桑年轮。很快,四人斗到了鼎旁,万剑雄双手一推,沉重的大鼎向张谦袭去,张谦本可以闪开,但他偏来了牛劲,执意跟剑雄硬碰硬,伸出双手顶住了大鼎,万剑雄依然不依不饶,继续用力推鼎,两人僵持不下,梅兰青与黄禹渡则跃到了鼎上,对拆起来,四大高手对决,场面着实壮观。很快,黄禹渡与梅兰青对掌后纷纷倒退,两人分落大鼎一侧,正好,黄禹渡与万剑雄在一侧,梅兰青与张谦在一侧,四人不约而同地分为了两组,四人同时运力,一时僵持不下,云无踪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他们也没办法。就在四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一股劲风夹杂着龙吟镇海之声从南门浩浩荡荡而来,四人用余光瞥去,劲风夹杂着树叶尘土犹如一条饥饿的大蛇呼啸着直冲大鼎而来,顷刻间,四人一起收势闪避,大鼎被击中,登时支离破碎。四人惊魂未定,只听见浓烟的另一边传出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各位师兄,十年不见,内力大涨啊。”听其声音,此人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嗓音洪亮,必是强壮之人。张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齐兄,初次见面就让我们吃尘土啊。”“哈哈哈哈。”男子笑着穿烟而过,在庭院中站定,云无踪等人瞧去,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国字脸,高鼻梁,给人一种豪迈之气。男子抱拳道:“小弟齐飞茗,见过各位大哥大姐。”万剑雄道:“飞茗,近来可好啊。”齐飞茗道:“一如先前。”“雁门关最近情况怎么样?”“金人已有所行动,正准备攻我大明,据我掌握的可靠消息,明年清明后可能就要犯境了。”“为什么要选择明年清明节过后啊?”黄禹渡问道。齐飞茗深叹一口气道:“他们在等人。”“等人?”梅兰青疑惑道。“没错,等狂荡王出山。”张谦接话道。众人一惊,齐飞茗接着说道:“金人算准了狂荡王来年清明后再一次踏上我中土,再会武林群雄。而等我辈元气大伤之后,他们好趁机来袭,涂害我大明百姓。”万剑雄道:“看来,我们该想想怎么打败狂荡王了。”张谦道:“怎么想,就凭我们几个,十年前就不是狂荡王的对手,如今我们也都老了,练来练去不还是那些破武功嘛。”万剑雄道:“来,进里堂慢慢商议。”于是,五个人一起进了里堂,此时,珠玉已经回了房间大哭起来,云无踪守在门外。
进了里堂,纷纷坐下,万剑雄道:“十年前,归隐之时,诸位许诺要想出一个制止狂荡王的办法,如今,十年时光匆匆已过,不知诸位想到了什么办法没有。”齐飞茗道:“这十年来,我忙于边关战事,研武之事早已搁置一边,所以……”万剑雄道:“齐弟的情况可以理解,你可是为大明江山立下大功的人呀。”飞茗道:“师兄过奖了,飞茗虽能挡住金人十万大军,却无法阻止狂荡王南下的脚步啊。”万剑雄道:“我们中原武林也不是泛泛之辈。田师兄,你的十年修行成果呢。”看得出,万剑雄与张谦两人都消了气了。张谦捋了捋胡子道:“我是无法阻止这魔头了,但是但是有一个人可以阻止他。”“谁?”“云无踪。”万剑雄生气地道:“张谦,现在是在谈正事,你认真一点好吗。”张谦正色道:“我没有开玩笑。”梅兰青道:“如你一样,我也在寻找有潜力的*之人,且找到了两个,其中一个也是云无踪。”“噢?”万剑雄道,“那另一个呢?”“另一个是凌云山庄的少庄主,胡亦远。”黄禹渡道:“师妹啊,你忘了,叶朴风跟胡克风当年是怎么死的,不都死在了狂荡王手里吗。”“这我知道。”梅兰青道,“我不会让他们重蹈覆辙,我利用十年时间创作了一首曲子,可以让剑法威力大增。”“什么曲子啊?”“我新创的‘摄魂曲’加上朴风剑法跟夺命剑法难道抵不过狂荡王的魔刀吗。”万剑雄道:“就算你们合力破了魔刀,但你们不要忘了狂荡王真正的杀手锏是‘天地撞’!当年,万大哥不就败在了这招武功下吗。”
张谦道:“哼,天地撞,老黄,你是什么成果呀。”黄禹渡道:“我倾尽十年之力,悟出了凝聚真气之理,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汇集庞大的内力,只是还没有达到天地撞那么大的程度。”张谦道:“狂荡王可是魔液人,制造真气快于常人近百倍,比*作战力,十个也抵不上他一个。”万剑雄道:“那你有什么法子?”张谦一笑,“云无踪十个百年一见的人才,那日,所有人都在躲避梅兰青的‘摄魂曲’,只有他跟跟胡亦远没有耳塞,胡亦远中了魔道,而云无踪就什么事都没有,可见他不是一般人,我先前赠与他一本书,这本书是我从少林寺一位扫地僧人那里换来的,这本书绝对是一本奇书。”“既然是奇书,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修炼呢。”黄禹渡道,“那样不是更快吗。”张谦道:“我曾练过,可我不是有缘人,十年来一无所获,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这小子,这书奇怪地抖动,我才发觉终于遇到有缘人了,可惜这小子却半路就给扔了,幸亏我一路跟着他,将书放在了他马背上。”剑雄生气道:“你不是在天龙寺出家吗,怎么会遇见他?”张谦道:“是啊,可后来我去恒山做和尚了。”剑雄怒道:“你什么时候改投恒山了!”张谦笑中带刺,道:“当然是文素出家为尼的时候啊。”剑雄一拍桌子,怒道:“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文素可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妻子怎么会出家为尼!”张谦也抑制不住,愤怒地站了起来,梅兰青拉了拉张谦,黄禹渡也拉了拉万剑雄,剑雄深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飞茗道:“哥哥们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谈,不要伤了自家和气。”张谦道:“好,老万,我不跟你打,我问你,文素最后嫁的人是你,我失败了,你赢了,可你又为什么背叛文素,弄得她出家为尼。”万剑雄听了张谦一番话,仿佛觉悟过来,眼眶湿润道:“是,我对不住她,我不应该责骂她,我真不应该……”“你为什么要责骂她,我在的时候,你对她那么好,为什么我放弃了,你却不珍惜她,说!我今天要为她讨回公道。”万剑雄道:“我不想再提旧事了。”“不提?你知道文素这几年过的有多痛苦吗。你知道你给她造成了多大伤害吗。”“不!”万剑雄喝道,“给她痛苦的人是你。”张谦一愣,万剑雄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是我背叛了她。”张谦追问道:“那是因为什么,你说。”“是因为她心里有愧于我,归根结底是因为你。”万剑雄道,“要是珠玉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跟她就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此话一出,众人错愕,张谦终于明白了什么,跌坐在木椅上,梅兰青问道:“剑雄,你胡说什么,珠玉她……”万剑雄双眼直盯着张谦,张谦没有了以前的咄咄逼人,黄禹渡问道:“剑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剑雄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原来,珠玉是文素与张谦的私生女,文素出家不是万剑雄逼迫的,而是她自知有愧于剑雄才决定离开天下会的。张谦低声道:“剑雄,我对不起你。”剑雄哀伤道:“大哥失踪后,我心情极度糟糕,恰巧诸位都离天下会而去,武林第一大会就此衰落,一次吵架时,我将一腔的怨愤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文素也自知对我不住,为此,她毅然出家为尼,等我气消时已悔之晚矣。”张谦站起身走到剑雄面前,突然跪了下来,万剑雄惊道:“你这是为何。”张谦道:“剑雄,你我以前是死敌,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但现在,我最感谢的人就是你。”剑雄扶起张谦道:“算了,都几十年的兄弟了,这些私事就不要再管它了,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团结一心,保卫家园。”张谦大受感动,道:“从今天开始,我将把天下会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与天下会共存亡。”黄禹渡握住两人的手道:“好,大家都是好兄弟。”梅兰青与齐飞茗也都走了过来,手叠手攥在一起,“为了天下会,为了天下百姓,我们生死与共。”
庭院里,一阵秋风扫过,吹落了几片树叶。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十年一逢的武林盛会正式拉开了序幕。此盛会之所以十年举行一次,是因为其关系着武林的生死存亡,也是重选武林盟主的大好时机,天下会已今非昔比,与其他江湖门派的优势差异正在逐步缩小,其中雷龙教教已经达到了可与之抗衡的地步。
这一天一大早,天下会上上下下开始忙碌起来,接下来他们要迎接各大江湖门派的到来。柳玉婉负责接待工作,范仲山负责后勤工作。很快,武当派、华山派、崆峒派、无量派、青城派等各大门派纷纷登场,另外一些江湖侠士也陆续赶来,一时间按,天下会的*台群相耸动、热闹非凡。天下会也派出了大量兵力把守周围,以防不测。
“珠玉,你起来了吗珠玉?”云无踪扣动房门轻声喊道。“嚷嚷什么呀。”房内传来珠玉不耐烦的声音,听得出,珠玉的心情还是没有好转,“我不是不放心你嘛。”云无踪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会去寻死。”云无踪连忙道:“对对,万家大小姐是最活泼、最可爱、最懂事的大小姐了。”说完这话,云无踪赶紧侧着头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屋内却鸦雀无声,云无踪心里嘀咕着:不对呀,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是用这句话哄她的,而且是很灵的,现在怎么不灵了,难道她经过这件事之后真的是长大了?想到这里,云无踪提起右手正欲再一次叩动房门,不料‘咣’一声,门被打开了,云无踪赶紧收势,珠玉像看贼一样地盯着云无踪道:“你刚才在干嘛呢?”“没什么,没干嘛。”“你在偷听。”“没,没有偷听。”“那,那就是在偷看。”珠玉步步紧逼,云无踪连忙道:“这更不可能。”随即又鬼笑道:“再说,你还小,也没什么可看的。”此话一出,珠玉先是一愣,随即阴云密布,短暂的静默过后,到来的是珠玉如母老虎般地疯掐猛打,云无踪赶紧撒腿就跑,珠玉边追便喊道:“你说我小,我都十六岁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云无踪哪敢回头,只一个劲地往外跑,很快,珠玉追到了*台后面的花园中,实在跑不动了,珠玉在凉亭中坐了下来,云无踪也停了下来,珠玉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跑那么快……干嘛。”云无踪神色自若,毫无疲态,云无踪在珠玉身边坐了下来,笑道:“跑不动了吧。”“你说呢,累死我了。”这时,*台响起了号声,“呜……”云无踪一听便知有贵门名派赶来了,便催促道:“珠玉,我们快走吧,大会就要开始了。”珠玉一撅嘴,生气道:“我不去,我现在恨死爹爹了。”云无踪笑道:“盟主托我转达他的歉意,盟主本来想亲自来找你的,但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让我来代替,盟主希望你能够原谅他。”珠玉脸上的执拗之气渐渐淡去了,过了一会儿,珠玉平静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作为他的女儿,在众人面前给他丢尽了脸面,确实不该。”“那就好了,走吧,珠玉,我们去看盛会吧,今天全天下的英雄都集结于此啊。”珠玉笑着答应了,云无踪心里暗自笑道:女孩真好骗。
来到*台,万剑雄、梅兰青、张谦、齐飞茗、黄禹渡分站在殿堂门前,门前是一个平坦宽阔的广场,名曰*台,广场四周栽满了茁壮的树木,殿堂前摆满了各种颜色的鲜花,广场正中央有一块大水池,水中有些许鱼儿在游动,池中有一座假山,假山怪异嶙峋,高约数丈,上面爬满了青藤,楼宇威严,气势宏伟。云无踪与珠玉站在殿前石阶下旁边,正好与第周、秦郎、石强等人站在一起,秦郎靠近云无踪耳朵悄声道:“你小子真行,怎么把她弄出来的,她消气了?”云无踪很认真地看了秦郎一眼,凑近秦郎耳畔悄声道:“保密。”秦郎差点晕了过去,“你们在嘀咕什么呢?”珠玉瞪着她那清澈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个。秦郎干笑道:“啊……没什么。”“是不是又看上哪位美女了。”珠玉古灵精怪地问道,秦郎连忙道:“没有,绝对没有。”云无踪也摇头否定,珠玉道:“不可能,我们对面不是有一群女子吗。”“是嘛。没注意哎。”秦郎忙仔细向对面瞧去,对面果然站着一群美女,而为首的正是峨眉派弟子张玲。张玲正好也往这边看来,目光正好和云无踪相对,云无踪心中一震,随后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声招呼,张玲也微笑相对。旁边的师姐发现了,推了推张玲道:“师妹,你是不是看上叶公子了。”张玲脸上泛起*,低下头道:“师姐不要乱猜了,我们只是相识而已。”师姐鬼笑道:“噢,原来是相识,可你要想清楚哟,后面还有一位胡公子呢。”“什么,他在哪?”“就在你身后,你要不要回头看看。”“骗人。”张玲说着随意地一回头,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胡亦远正倚在一棵树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是不是还灌上一口酒。张玲赶紧回过头来,“我说是吧。”师姐道。张玲心里一阵错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在离胡亦远不远处,一位女子正向他走来,“表哥,你真的在这啊,我终于找到你了。”胡亦远望了她一眼,淡淡道:“纷飞,你怎么来了。”“我跟母亲大人一起来的。”“姨妈人呢?”“在大殿门口呢,表哥,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你别问了,反正就是来了。”“哦,那你有没有受伤啊?”“没有,我挺好的,你快去找姨妈吧。”“不,我要留在这,母亲现在很忙,顾不上我。”胡亦远表情冷漠,没再跟她说话,柳纷飞就不一样,见了表哥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胡亦远也只是以一俩字敷衍于她。
当所有江湖人士正在互相交谈之时,几声鸟禽啼叫,三只猛禽从天际滑翔而来,很快,三只白头黑身的大雪鹰在广场中落定,从三只鹰背上跳下了三个外貌诡异的侠士,一位头发火红,蓬松似火球,眉目狰狞,一位蓝发披肩,睫毛修长,粉脂浓妆,黑色长皮靴,紫色短棉裙,上身紧衣裹身,*半露,为一冷艳女侠,第三位白发如刺,面目狰狞,约莫四十岁,红发人约莫三十岁,蓝发女侠大约二十出头。三位异人来到广场瞬间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万剑雄朗声道:“来者可是雪山三魂吗?”白头人傲然一笑,“正是,本人乃天山白鬼魂,末日。”红发人接着说道:“我乃祁连山红鬼魂,冰封。”蓝发美女接着道:“昆仑山蓝鬼魂,渊可儿。”万剑雄抱拳道:“久仰久仰,请诸位上座。”冰封道:“不必了,我们来不是跟你们叙旧的。”渊可儿道:“这里的天气太热,我们受不了,直接挑明吧。”万剑雄道:“噢?何时要挑明啊。”末日道:“我们此番前来只有一个目的,做武林盟主。”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万剑雄道:“原来是这样啊,武林盟主是要大家共同来推选的,阁下如若想做,最好先问问在场的各位英雄同不同意。”末日扫视了一周,大声道:“是不是谁的武功高谁就当盟主啊。”万剑雄道:“推选盟主是要推选一位德高望重、英明神武之人,而不是一个天下第一之人。”末日怒道:“怎么,你是说我没品德没脑子了。”万剑雄道:“仁兄误会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和在场的各位,我们推选的盟主能够带领我们整个武林走向繁荣。”末日道:“总之,盟主我是当定了,你们有谁不服的尽管放马过来。”“你好狂啊。”末日转头望去,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你是何人?”“镇海山庄钱兵圣。”钱兵圣道:“你不是想做盟主吗,先过我这一关。”末日道:“好,镇海山庄也是闻名天下的三大山庄之一,就跟你比试一下。”说罢,两人来到场地,钱兵圣手持宝剑,末日带上了一副铁皮手套,摆出一个姿势。眨眼间,两人都出手了。钱兵圣上来就给末日来了个下马威,一剑接一剑,不给对手留任何*的机会,末日渐渐处于下风,但只见他,神情自若,处之泰然,很快,末日抓住了机会,钱兵圣本想一剑斜刺再急转身横砍,不料,末日双手硬生生地夹住了宝剑,钱兵圣这才意识到末日的那一副铁皮手套是普通剑无法砍断的,只见末日双手错位一卡,剑便折为三节,这一下,全场的人都惊呆了,钱兵圣也大感惊讶,末日一如从前镇定,似乎并不为刚才的胜利感到高兴,他又摆正了招架的姿势,钱兵圣短暂的震惊过后又恢复了镇定,他淡淡的说道,“钱某行走江湖半生,只靠一把破剑如何立足。”说罢,双手平托,运足了劲,双手霎时生风,向末日攻去,末日惊道:“镇海功!”钱兵圣一手祭出,在空中变换为‘虎掌’形状,一股力道顺臂发出,末日略一运劲,以掌相抵,就在众人以为末日的这一只臂膀就此残废时,钱兵圣突然惨叫一声,退后了几步,护住右臂,表情十分痛苦。黄禹渡见状,迅速飞进了场地。来到钱兵圣面前,拿起钱兵圣的右臂抹起衣袖一瞧,右手臂已经变得青肿起来,手一摸,透心的冰凉,黄禹渡便运功为其疗伤。末日看在眼中,暗自得意。不一会儿,青肿消失了,手臂又恢复了温热。钱兵圣抱拳道:“多谢大哥相助。”黄禹渡点了点头道:“你的确不是他的对手,退下休息吧。”钱兵圣不肯就此罢休,道:“我一定要打败他正我中原武林之风。”黄禹渡道;“哎,你杀不了他,他刚才用的那招叫‘寒冰真气’,正好克你的镇海功。”
钱兵圣一听顿时无话可说了,抱拳相谢后便匆匆下场。黄禹渡转身道:“末日,我知道‘天山派’的名头,但我还是劝你马上收手,不然会败得很惨。”末日傲笑道:“你不敢跟我决斗就是认输了。”黄禹渡道:“不,是放你一马,习武几十年,可别毁于一旦啊。”末日怒气陡生,道:“我今天还非要打败你了,来吧。”末日摆出了架势,黄禹渡暗自摇了摇头,道:“好,教训你一下也好。”末日运功起势,一个箭步闪到黄禹渡身后,双手推出,黄禹渡迅捷闪开,末日扑了个空,但末日速度很快,飞快转身又是一掌推出,这一次黄禹渡没有闪避,迎面一掌抵来,在场的人以为刚才的那一幕又要重演,谁知掌对片刻,末日急忙收手,黄禹渡略一镇定,便恢复了神气,倒是末日捂着丹田痛苦起来,“大哥,你怎么了。”其余两位关切道。末日忙坐了下来,黄禹渡道:“你的真气属性为阴寒,而我的真气属性为阳刚,刚才对掌之时,我将体内的一道阳刚真气逼入了你的体内,当你再次运功时,它就会*你的丹田,阴阳一时难以调和,终究会造成真气错乱,哎,我说不要跟我斗,你偏不听。”冰封道:“你胡说,为什么我大哥没有把阴寒之气注入你的体内呢。”黄禹渡笑道:“这得问你大哥了。”正在运功调息的末日叹息道:“他体内的真气太盛了,强过我十倍。”黄禹渡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用你的阴寒之气将我的阳刚之气包住然后冻结它,虽然会耗费大量真气,但也只有这一招能暂时止住疼痛了。”说完,黄禹渡哈哈大笑着回到了殿堂。末日按照黄禹渡说的运行起来。张谦夸赞黄禹渡厉害。冰封站了出来,“在下愿领教各位英雄高招。”这时,柳玉婉走了出来,道:“适才镇海山庄败于你们脚下,那就让楼月山庄来讨回个颜面吧。”冰封道:“原来是楼月山庄啊。”
冰封一挥钢刀,穿在上面的钢环‘嗡嗡’作响,冰封道:“我听说过楼月山庄、凌云山庄、镇海山庄为江南三大庄,今日一见,倒是觉得言过其实呀。”柳玉婉脸有愠怒与不屑,道:“江南三庄是技艺一般但对付你们这些三教九流还是绰绰有余的。”冰封脸上掠过一丝杀气,道:“是嘛,那倒要领教领教了。”说着,冰封一挥钢刀便冲了上去,柳玉婉拔剑等候,刀剑相接,擦出激烈的火花。柳玉婉剑法飘逸,有如仙女下凡,而冰封挥舞着钢刀则如饿狼扑食,招招阴险毒辣,柳玉婉以一种雍容华贵的姿态浮于半空,与之相比,冰封则犹如一个伏地魔,总是微缩着身子,在下面攻击,一上一下,一时难分胜负。刀光剑影,眼花缭乱。但很快,冰封便掌握了主动权,柳玉婉渐渐落了下风,在场的高人发现冰封的刀法颇似狂荡王的魔刀,只是威力没有后者强劲,眼看柳玉婉步步落了下风,柳纷飞央求道:“表哥,你快救救母亲大人吧,她快不行了。”胡亦远哪有闲心看比武啊,两眼一直盯着张玲的背影,片刻都没移开过,待柳纷飞用力的推了推他之后,胡亦远才恍然觉醒,道:“对不起,表妹,刚才我没听见你说话,你说姨妈怎么了。”
柳玉婉一个急转身腾空上升,又陡然下刺,但冰封将刀横于胸前,挡住了这一刺,冰封抽身后狰狞地笑道:“哟,楼月庄主人长得不错呀,姿色依旧啊。”玉婉一听顿生怒气,斥道:“不要脸的家伙,受死!”说话间,柳玉婉又有一个后翻身再次一剑刺下,然而,这一刺,冰封早已闪开,随即翻滚至半空,一刀砍下,而此刻的柳玉婉已经失去重心,眼看这一剑是避不开了,突然,胡亦远出现,一剑将钢刀挡下,冰封见势不妙,忙抽身后退了几步,胡亦远扶住柳玉婉道:“姨妈,你没事吧。”柳玉婉见是亦远,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亦远道:“说来话长,是梅前辈将我一路带来的,您没受伤吧。”“我没事,你见到纷飞了吗?”“嗯,她一直跟我在一起。”“这丫头,不让她来她偏要来,我都没时间看护她。”“姨妈放心,有儿侄呢。您先下去,我来对付他。”柳玉婉道:“好,你自己要小心一点。”说完,柳玉婉下去休息了,柳纷飞从人群中跑出来跟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小子,你是哪派的。”冰封傲慢地叱问道。亦远淡然道:“我不叫小子,我叫胡亦远,代表凌云山庄挑战你。”冰封瞅了瞅亦远肩上的那柄长宽大剑,冷冷笑道:“凌云山庄?我冰封真是三生有幸啊,居然跟三大庄的庄主交手,喂,你是胡克风的儿子吧。”“是。”“那你会不会夺命十四剑啊?”胡亦远淡淡一笑,“跟我过过招,不就知道了。”冰封一挥钢刀,“我要上了。”嗖的一声,冰封已经奔至亦远身后,亦远镇定自若,握紧宽剑,转身一挥,一股左尚波及整个广场,树叶顿时如雪花般飞舞,甚是壮观。在场的人以袖掩面,左尚吹起的不仅只是老者的胡须,还有美女们的秀发。呯一声,钢刀与阔剑交迸在一起,擦出激烈的火花,尽管亦远起初的一剑使冰封受惊不小,但冰封很快便重拾信心,在招式上压倒了亦远。亦远剑力虽大,但速度与灵活性却逊于对手,很快,亦远只有招架的份了,冰封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招式愈发狠烈,终于,亦远躲闪不及,被冰封一刀砍中了后背,纷飞吓得失声惊叫,云无踪也按捺不住,欲上前助他,被第周拉住了。
当云无踪再次将视线放到场上时,只见冰封站在一边,横刀在前,却是再也不敢上前半步了,再看亦远,全场都惊呆了,从亦远后背流出来的血竟然是绿色的,全场一时哗然,黄禹渡问道;“这小子怎么会有魔液在身?”张谦道:“魔液是逐代转移的,将来这小子有了孩子,他的魔液自会转移到他孩子的身上。”梅兰青也插话道:“也就是说,他的力量也会转移对吗。”张谦捋着胡须点了点头,万剑雄道:“难怪狂荡王无亲无故,独自一人啊。”张谦笑道:“那混蛋本就是魔液人,而胡克风不过是沾上了一点魔液血而已。”齐飞茗也感到好奇,问道:“那胡克风身上的魔液是从哪儿来的呢。”张谦道:“说来话长,他曾学得了雄霸天下十分之一的武学,自那归来后,体内就有了魔液,具体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张谦笑了笑,接着道:“还有,那夺命十四剑说白了就是雄霸天下里面的冰山一角。”
再将目光放回场上,只见此时的亦远已是眼露绿光,杀气腾腾。他的双眼片刻不离冰封,已经*了魔液状态,冰封在他脑海中已经被锁定,亦远将剑高高举起,面向冰封直劈而下,冰封迅速避开,但不知什么时候,亦远已经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相信,冰封剑躲闪不成,干脆直接迎头硬碰硬,他将钢刀横卧胸前,双手推出,与直劈而来的阔剑顶在一起,刀剑戛然止住,但左尚无可阻挡,冰封啊一声滑到在地,末日与渊可儿连忙过去将其扶起,亦远不依不饶,又要动手,一声琴音幽幽传来,亦远戛然止步,身子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这时,出来几名蛾眉弟子将其搀扶了下去,琴声出自梅兰青,众兄弟纷纷赞叹其曲神秘能力。
冰封着实受伤不轻,好在大哥末日已无大碍,可以暂且救助于他。这时,渊可儿站了出来,“雪山三魂还有我呢,谁来挑战。”张谦听罢大声道:“喂,丫头,你怎么说谁来挑战呀,是你们挑战我们,怎么反倒你们是主了。”渊可儿冷酷地道:“有本事就上来,没本事就闭嘴。”张谦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道:“嗨,你个小丫头,长了一头蓝发就出来吓唬人呀。”渊可儿道:“你到底打不打!”“打!只怕你请不动啊。”渊可儿眼中精光泛起,站立结印,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张谦一见此状,吃了一惊,道:“这丫头,会摄魂幻术。”话音刚落,一只大鹰拍翅而起,贴着地面急速地朝张谦这边奔来,紧接着第二只也是如此,第三只跃跃欲试。张谦泰然自若,梅兰青道:“只有两只,第三只在等机会吗?”张谦道:“不是在等机会,是因为她功力有限,只能控制两只,看来,摄魂术也只学了点皮毛而已。”黄禹渡道:“那你岂不是赢定了,你已经学摄魂术十几年了。”张谦尴尬一笑,道:“我也只会控制两个。”众兄弟汗颜。张谦先掏出一张灵符擦火而燃,然后双手结印,第一只大鹰眼看就要飞至跟前,张谦双眼一瞪,喊道:“震!”突然,大鹰不再往前了,停留在半空中,拍打着翅膀,另一头的渊可儿突然吐了一口血,自语道:“他竟然取代我控制了雪鹰。”于是,渊可儿再次结印,第三只大鹰腾空而起,从左半边斜冲而去,张谦结印,第一只大鹰在张谦的控制下突然转身与紧随其后的第二只咬合在一起,然而第三只正飞速奔来,眼看已来不及结印,这时,突然一声鸣叫,一只金色大雕横空出世,与太阳擦肩而过,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俯冲而来,拦在了第三只雪鹰面前,黄禹渡拍手称快,道:“老田,没想到啊,你还设了埋伏。”张谦嘴角一翘,继续战斗,终于,双方谁也没有战胜谁,都收了手,三只雪鹰飞向了天空,大雕也跟着扶摇直上,大雕的一声鸣叫,震惊了另一个人。
踏海正在房中待命,突然一声鸣叫传入了她的耳朵,坐在梳妆台的她霍然起身,这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却不是大雕的鸣叫吗。踏海与大雕早在几个月前于扬州一别后,便再没碰面,分离愈久,思念愈深,如今再次听到它的鸣叫,教踏海如何不激动。踏海急忙推开房门,几名侍卫上来阻挡,被她毫不留情地点了穴道。循声飞去,踏海来到了*台,挤入了人群之中,四处张望。
云无踪正在观察场上的动静,突然神色一震,心跳莫名加速起来。因为,一缕淡淡的幽香飘进了他的鼻息,这股幽香是那么的熟悉,“没错,是她,是她!”云无踪心中暗自激动地叫道。顷刻间,云无踪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关于她的一幕幕场景。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万籁无声,只留一缕幽香*。就在云无踪神游之际,一声铃铛的脆响蓦然传来,云无踪不禁再次一震,循声望去,只见一缕飘逸如烟的白色倩影凭空起舞,飞到了一棵树上,铃铛‘叮当’作响,秀发迎风拂动,云无踪定神望去,却不是踏海是谁。踏海捏诀结印,大雕瞬间有了灵性,划空而下,在踏海头顶盘旋着,饶是十分高兴。云无踪盯着高处的踏海,仿佛丢了魂一样,竟不自觉地走进了决斗场地。渊可儿见他走了进来,以为要和她比试,当即摆出姿势冷冷地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一时间,全场的焦点又被拉回了决斗场,聚焦在了云无踪的身上,人群中珠玉焦急地道:“云无踪他要出战?他疯了吗。”秦郎朝云无踪大喊道:“云无踪,快回来,这个女人很厉害的。”但再看云无踪,他似乎什么话都没有听见,只是昂着头盯着不远处树上的白衣女子,踏海则仰着头在飘着头顶上的大雕嬉戏,浑没留意场中所发生的事情。兴奋过后,才注意到场中有人要决斗,便往场中望去,待她转身之际,却正好对上了云无踪的目光。目光相对,两人都瞬间呆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不知过了多久,云无踪一个踏步飞了起来,踏海也一拂薄纱,飞了下来,两人在半空中相遇、凝视、触手然后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时间,万般滋味萦绕在彼此心头。全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下面的珠玉显得很惊愕,失口叫道:“她……她,她又是谁呀,云无踪……怎么会……”秦郎道:“这小子几个月下来干了不少事啊。”
殿堂上,几位德高望重的高手神态严肃,倒是张谦咧嘴笑着。在彼此不愿松手的拥抱中,两人缓缓落了地。全场一片哗然,终于,他们还是松开了怀抱,踏海深情地望着云无踪的脸庞,好多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云无踪也看着她,就这样,两人又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云无踪尴尬一笑,打破了僵局,道:“踏海,你……”还没说完,‘啪’的一下,踏海一记耳光扇在了云无踪的脸上,云无踪捂着半边脸倒退了几步,一脸漠然,踏海跟近几步,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气鼓鼓地道:“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终南山,你以为你一走就可以了之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啊!”说罢,踏海又委屈地捶打着云无踪的胸膛,云无踪望着踏海那悲痛的神情,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再一次,云无踪紧紧地搂住了她,踏海渐渐停止了打闹,享受着拥抱的温暖。“好浪漫啊。”渊可儿在一旁风凉地说道。云无踪与踏海松开了怀抱,看向渊可儿。渊可儿道:“原来那只金色破雕是你养的呀。”踏海冷然道:“你是谁?”渊可儿冷笑道:“你刚才没听见吗,你好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呀。”云无踪道:“对不起,她刚到这,所以不知道你的名声,请见谅,我们这就下去。”云无踪转向踏海道:“踏海,我们走。”于是,两人便往场下走去,“站住!怎么,你们怕了不成。”渊可儿在身后叫嚣道。云无踪回头笑道:“是啊,我们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呢。”渊可儿冷笑道:“既然你们认输了,那这盟主之位就是我们雪山三魂的了。”踏海一听此言,问道:“云无踪,什么盟主,你们在干什么呀?”云无踪道:“他们三个人号称雪山三魂,前来挑战中原武林,若没人打败他们,他们就自封为盟主。”踏海听了又是好笑又是生气。万剑雄朗声道:“这位姑娘,中原武林,人才济济,你要做武林盟主是吧,来,本盟主倒要领教领教姑娘的高招。”踏海出面拦话道:“万盟主,区区一个女子,用不着武林盟主出手。”踏海又转向渊可儿道:“蓝发姐姐,夏踏海向您讨教。”渊可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你行吗。”“行不行,一会儿便知。”踏海淡然应道,“云无踪,你下去。”云无踪对她很有信心,道:“踏海,你是最棒的,加油!”于是,云无踪退到了一边,渊可儿道:“你不用剑吗?”“我不会使剑。”渊可儿一脸自信,“那你更惨了。”说完,渊可儿双手交叉,默念咒语,接着,双手霍然甩开,此时再看她那纤细的玉手,指甲已变长了几寸,再看她的相貌,蓝发相互粘并,像是扎了无数小辫子,睫毛修长,脸上多了几道彩纹,双“爪”撑地,整个人像一个妖精,平添了几分寒气。在场之人无不骇然。眨眼间,渊可儿已经闪至踏海身前,一爪便向踏海抓去,踏海迅捷地闪躲开,渊可儿急速转身又是一爪朝踏海抓去。
殿堂前,万剑雄道:“这不是……”黄禹渡道:“没错,九阴白骨爪。”梅兰青道:“这个武功已经失迹于江湖多年,难道在昆仑山上吗?”张谦道:“好武功让鸟人给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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