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古冰涵的伤好了大半,而靖儿却依然虚弱不堪,本身她体质就弱,大伤未愈又受了颠簸,伤至少要养几个月才能痊愈。
朝廷镇压乱党的风声还是很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成群结队匆忙而过的官兵,据说城外乱党正在与朝廷的军队火拼,在苏城西面几个长江沿岸城市杀人放火,随时都可能波及苏城,一时间镇压乱党的重点从江北转移到江南。朝廷和青衣教都没时间来寻找龙青卉师徒三人,暂时她们还是安全的。
转眼就到了出殡的前一天,这一天按照丧葬规矩要接待外宾,让齐老爷生前的朋友和生意场的伙伴来给齐老爷吊唁送行,而真正出殡的时候只有少数至亲亲友去,下午还有一次大的宴席,算是解秽酒。从一早起来,风叔就去准备宴席的事,而曾小山则负责接待宾客。
齐老爷的穷亲戚不少,达官显贵朋友更多。来的人有苏城太守祁良和城防校尉徐丁山这两个苏城军政一把手,还有各级普通官员,最让曾小山意外的是浙闽巡抚江之闻也到府吊唁,并且带了公子一同前来。要说这个江之闻曾小山早有听闻,说他是个雷厉风行的狠角色,也曾是皇帝的近臣,应该与齐老爷是故交,这次到苏城并非是特地给齐老爷送行,而是为了铲除青衣教乱党。江之闻四十多岁,看上去还很年轻,身材中等走路颇有气度,但他身后跟着的江元江公子就有点吊郎当的架势,虽然看上去英俊潇洒,但却总盯着齐府的丫鬟看,尤其是齐念如出来的时候,眼睛都快看直了。
曾小山可不想让外人打府里女人的主意,马上给递了一杯茶上去,恭敬道:“江公子请喝茶!”装作一不小心故意打翻茶杯,茶水撒了江元半身。
江元正要发火,看到曾小山的脸马上转了神色,反而用一种惊异的口气问道:“你就是苏城里那个逢赌必赢的曾高人?”
曾小山愣在当场,虽说自己的赌技已名声在外,但他如何会认识自己?
“小人不是什么高人,只是略微精通一点赌术,都是道上的一些朋友抬举!”
“这就对了,如今江南赌界无人不在传诵你的大名,有好事者还把你的画像拿来高价出售,据说只要拜过你的画像赌运都会多几分,我亲身验证过,真是不叹服都不行!”江元把曾小山从会客厅外,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对骰子,交给曾小山道,“你是怎么做到的逢赌必赢?给小弟我露一手可好?”
曾小山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拜他画像的事,岂不成了财神爷?
“这个……”曾小山面露难色,“这是小人看家本领,小人的师傅尚在人世,要是他老人家知道我将他秘技传人定将小人逐出师门。恕不能外泄!”
江元搓搓手道:“这倒是,那你看我资质如何?若是能代为引荐,能拜在这位高人门下,那真是三生有幸!”
想的倒美,学会了本官人的赌术那还不是大杀三方,从此赌运亨通?
“小人这位师傅是一位隐士高人,我一年间也不见得能见上一回,要是下次看见,一定介绍你们认识!”曾小山说着就要离开,江元又怎会轻易放他走。
就在这时,大夫人的外甥韩正正巧过来,看到江元过来抱住他肩膀,道:“江公子?你怎会在这里,真是幸会啊!”
“蒙寒兄?久违,久违!”
两人看来是至交好友,蒙寒是韩正的表字,要说这小子只是做些小生意,怎会与闽浙巡抚的公子相熟?
韩正马上给江元介绍曾小山道:“这位就是我常对你提起的那位赌场高人,你是没见过,曾老哥的赌技真是出神入化,要不我们这就去赌场让你见识见识?”
江元兴奋道:“正有此意!”
曾小山为难道:“小人还要接待来宾,一时腾不出时间出府!”
江元道:“曾兄千万别小人小人的叫,显得多见外,我姓江,名元,字丰留,曾兄直呼我名字就行!”
曾小山行礼道:“小人一介平民,怎敢造次?”
韩正却拍拍曾小山肩膀,道:“曾老哥,这点你无须见外,江南士子无人不知江兄是个没有架子的官宦子弟,要是与他结交,你还能认识江南更多的显贵公子,何乐而不为?”
江元道:“这倒是,要是曾兄给面子与我相交,必少不了曾兄的好处!如此今晚我做东摆上一桌酒宴,算是与你的相识酒,可一定要来啊!”
说完也不等曾小山拒绝或是答应,匆匆与他父亲江之闻一同离开。
自己无名无地位,只有别人用着自己时才会想结交,这样的富家公子哥还是少惹为妙。
曾小山不再去想那个江公子,直到日落黄昏,府上的宾客都走了差不多,曾小山才得以清闲下来,想回去休息一下。刚出宴会厅转进侧院,宁儿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拉住曾小山的手臂,道:“小山哥哥,这是龙姐姐给我的发钗,你看好看不?”
“好看,好看!”
这几日宁儿和龙青卉朝夕相处,这小妮子都快被敌人收买了!背地的称呼也是一口一个龙姐姐,叫的十分亲昵。要说龙青卉手段十分高明,懂得投人所好,成天对宁儿教授一些如何相夫教子的诀窍,教她如何看牢曾小山。
韩正突然出现,好像是特地来请他的:“曾老哥,江公子已经准备好了酒宴,让我特地来请你!”
突然发现宁儿和曾小山的暧昧姿势,诧异道:“宁神医,你们……”
“嘿嘿,我们不过是朋友嘛,就像你跟我一样。”曾小山拿开宁儿的手,“韩老弟,我看今日还是不去了吧,我与这位江公子身份差异悬殊,我又没登过大雅之堂,去了还不是丢人现眼?”
“这点你不需要担心,江公子摆结识酒的地方可是个好地方,那里不会有人看不起人!”韩正凑过头故作神秘道,“乃是一桌花酒!”
宁儿的耳朵一向最灵,问道:“什么是花酒?”
“这个……”曾小山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她,被宁儿知道自己去那种地方,小妮子肯定会吃醋。
韩正却还真向她解释道:“那可是男人的好地方,真是叫人流连忘返,你们女儿家去不得!”
宁儿哪会不知他说的是什么,一把抓住曾小山的手臂,气呼呼道:“小山哥哥,他要你去……妓院!不行,宁儿也要去!”
“你也去?”这下轮到曾小山不自然了。
“嗯!”宁儿态度很坚决,“我可以穿男装,就是要看着你,不让你鬼混!”
“呦!曾大公子这是要去哪里鬼混?惹得我家宝贝宁儿酸溜溜的?”
龙青卉不早不晚地恰好出现,宁儿马上走过去抱住龙青卉的手臂,道:“这个坏蛋……要带小山哥哥去妓院!我要去看着他!”
“咯咯咯……”龙青卉难得看到曾小山尴尬一回,笑的分外开心,“妓院可是个好地方,如果曾大公子和舅少爷不觉得小女子冒昧,小女子也想去见识一下,也好给宁儿做个伴!”
曾小山终于明白过来,这女人不看到自己出糗是不甘心!冷哼一声道:“乐意奉陪!”
原本还不想去,如今倒还想去了,到时候谁出糗还不一定呢!
韩正傻愣愣看了半天没理解过来,来请曾小山赴宴,怎么到最后成了请府上的两位女神医赴宴了?!要说这个曾老哥还真是个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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