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龙青卉妩媚起来,比烟花女子还要多几分韵味,尤其是她那双眼睛,一旦陷进去能自拔出来的不是正人君子,可以称得上是清心寡欲的如来佛。反正曾小山对她那双眼睛就是又恨又想,闭上眼睛都忘不了。等她穿上普通的装饰,却添了几分小女人的羞涩,一颦一笑都好像是个深闺妇人,足不出户的那种。
等曾小山把龙青卉和宁儿带到大夫人面前,大夫人看了她很久,一笑道:“这位女医师真是位妙盈生莲的女子。”就连已年过半百的大夫人见了她也会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心理。

龙青卉亭亭施礼,曾小山在一边咋舌,真会装纯洁!

“曾管家说府上下人中了毒,小女子正巧与徒儿一同来探望一位故友,恰巧这位朋友与曾管家相熟,于是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

“这位女医师如何称呼?”

“小女子姓祝,单名一个青。”龙青卉一举一动都像是一个淑女。

大夫人笑道:“那就有劳祝姑娘了!”

大夫人命风叔和曾小山带着龙青卉去侧院给下人们诊治,要说这些下人喝了有毒的井水,个个上吐下泻头疼脑热,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病。府里未中毒的佣人和丫鬟一共才不十几个,虽然有固定的短工过来帮忙,但因为府上正值大丧,还是人手不足。

曾小山刚进侧院,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俏影在端水往屋里去,见到曾小山马上兴奋跑过来要一叙情谊,马上却发现曾小山身后黑着脸的大管家风叔和两位拿着医箱的女子。

“大管家安,曾二管家安!”正是小家碧玉的许楠。她和哥哥许曳是齐府的佃户,如今府里人手不足,他们就临时过来做帮手。

曾小山脸上的笑容像是一朵迎风招展的狗尾巴花:“小楠妹妹,没想到你也来了,怎么样,在这里这两日过得还好吧?”

风叔“嗯!”一声提醒他别忘正事,曾小山留意看看身后,宁儿脸上显得不乐,龙青卉却笑意盈盈像在看热闹。

“遇上一位老朋友,自然要客气客气!”曾小山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先去诊治病人!回头再聊!”

闪进院子,却发现院落的格局有些不同,有些临时请来的泥瓦匠正在砌墙,把原本七位夫人的院子打通了修成东院,正好连着这面的院子。四夫人夏氏已经搬到了西厢房去住。

此时齐府已经分成三个大院落,分别是大夫人的正院,暂由风叔打理的齐轩筑的将军园,和正在给正夫人李氏和齐念如收拾出来的东院,俨然形成了三分家院分庭抗礼的架势。

以后府里有的热闹。

曾小山先带宁儿和龙青卉进了一个男家丁的睡房,首先看到的是一屋子光着上身躺在通铺上的家丁,尤其是猥琐的齐小四,趴在枕头上,屁股露出半边,上面还贴着块狗皮膏药。

宁儿刚看到这场景马上皱眉退出屋子,龙青卉一笑,也退出去。风叔叹骂:“真是群酒囊饭袋异样的东西!”

曾小山把脸一黑,往屋里一站,吼道:“起床!”

个个家丁都像是看着怪兽异样看着曾小山。齐小四乐道:“曾老大,恭喜平安归来!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们都是病人,两位夫人都特许我们休息,你就不要来欺负小的们了!”

看他脸上红润又光泽,曾小山怎会不知是在装病。要说齐府下人的待遇在苏城是出了名的好,签了卖身契的最低级杂役也是一月八钱银子,还在家乡分了田,负责给讨媳妇,这可是天下间闻所未闻的好事。进了齐府等于有了铁饭碗,成家立室不愁!所以城里城外的普通人家子女打破头想挤进齐府。如今生了病还能照常领薪水,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病号”!

曾小山拿起靠在墙角的一根扁担,往齐小四身边的床铺上一拍,怒道:“少给我打哈哈,如今你当了护院领班,更要打起精神!现在请了大夫给你们诊治,都起来把衣服穿上!”

家丁们以为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来了大夫,个个重新躺下休息。齐小四道:“来就来呗,又不是来的第一个大夫了!”

“这次来得可是女大夫,用根针就能探出哪个是真中了毒,哪个是装的。大夫人寻思要遣散一部分家丁,要是发现有人装病,一律辞退!”

曾小山这一说,家丁们纷纷猜到是当日用银针治疗“妖法”的女神医,马上起来穿衣服,即便是真中毒身体不适手脚不灵便的也不见慢。府里走了几位偏房夫人,遣散下人的传闻他们早就听闻,在曾小山口中得到证实,要是惹得二管家不高兴,说不定被遣散的就是自己。

等到众家丁穿好衣服在床边整齐坐了一排,曾小山才去请龙青卉和宁儿进屋。大管家风叔已经去置办老爷出殡所用的冥物。

龙青卉路过曾小山的时候低声说道:“小弟弟,你可真有本事啊!”

不知道她说的是小楠的事,还是整治这些偷懒装病的下人。

两位“女神医”给下人们解毒,曾小山则回去向大夫人复命,路过后院时候,正巧遇上齐念如,才一会没见,她见了自己就远远避开,像是躲瘟神一样。曾小山摸摸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进了后堂还没进大夫人的正院,又遇上一身缟素的李氏,曾小山赶紧行礼。

李氏笑着说道:“曾二管家可真是本事,能从强盗手底下逃命,还将小女救回,老身无以为报!”

“夫人说哪里话!”虽如此说,但还是想着,也不用别的报答,把你的那份家产的两成记得分给我就行了!

曾小山刚要走,李氏又道:“等老爷的葬礼结束,念如就要进女校学习诗词女红礼法,你能否去聘请一个年纪十二三岁,机灵点的书童?”

曾小山一想,说道:“伴读侍女你看可好?”

“侍女?”

“对,我有一位远房表妹,自幼知书达理,如今来苏城投奔我,想让我给她寻份差事。要不请她来给小姐做伴读?至于工钱上,你能供她吃住就好!”曾小山笑嘻嘻的,心说还是自己聪明,如此一来古冰涵的问题也解决了,如今她们师徒三人可谓是腹背受敌,还都有伤在身,有了正式身份就能躲过朝廷和青衣教的双重追捕。

“那就有劳曾二管家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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