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徒!毁我清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着就要把发钗往自己的脖子上抹。
此时宁儿被异响惊醒,从外屋冲进来,双臂展开拦在曾小山身前,像只小狮子一样吼道:“坏女人!小山哥哥善心让我救你性命,何以恩将仇报伤他?”
“你……包扎的我?”女子拿着发钗的手停驻,语气略软,原本她以为是曾小山解开她衣服缠的绷带,如此这般自己清白的身子都被他看尽摸尽,清誉尽毁,她打算先杀了曾小山这个登徒子然后自杀,未曾留意在外屋摇椅上睡觉的宁儿。
曾小山的房间分里外两间,只有两方布帘相隔,此时还分开挂起,里外屋之间并无门板。
曾小山昨日原本坐在地上靠着木箱拿剪刀剪剪布条给宁儿打个下手,因太累渐渐就睡过去,宁儿为受伤女子包好伤处,看他睡的香甜,不忍吵醒,就独自到外屋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去了。
曾小山一边看着受伤女子因为一面缠着绷带而致一边大一边小的胸口,忍住不笑,一边埋怨宁儿:“我让你给她固定伤骨,没让你给她解开绳子!要是被这疯女人得手,你就去当寡妇好了!”
宁儿委屈道:“小山哥哥,宁儿知错了!”
受伤女子厉声道:“这位妹妹,你是否也是为这恶徒掳劫?你我合力定能从这里逃出去!”
曾小山伸过胳臂将宁儿揽在怀里以示亲密,道:“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到别人家中为非作歹?要是你不来盗那东西,从何掳你去?”
受伤女子记起昨日之事,问道:“昨夜你……将那东西给了我师弟?”
“哦,原来那是你师弟,看来那件东西十分之重要,令他宁肯抛下你,也要把东西换走!”
女子道:“我辈中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若能成大事,何在乎一两条兄弟的性命!”
曾小山脑子飞快转着,要说乱党全是他娘的邪教,洗脑法能让教众死心塌地认同祸国殃民所为,还能如此正义凌然。虽然她没说那些名字和信物到底何用,但通过这一句话曾小山就了解到两个信息,一,她是乱党!二,自己怀里的那份名单和红绳关乎乱党成败得失,事关重大。不过令人不解的是,事关乱党成败的东西怎会出现在一向奉公守法的齐老爷身上?还要在一晚上出现两拨人来抢?
曾小山上前几步,一把将受伤女子从地上抱起,女子挣扎着还要用发钗去刺他,却被曾小山一把夺下揣进怀里,女子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及他,且有伤在身,想哭又不愿在这恶徒一样的男人面前服软,闭上眼,舌咬在上下牙齿之间,准备在他稍有异举时就咬舌自尽。
曾小山看着她因为惧怕而颤动的睫毛,心中怜意大起,如此倾城的容貌若说自己没有坏心那就不是男人了。
女子担心老半天,谁知曾小山并未趁机轻薄她,而是把她放在床上。曾小山从地上拾起散落的布条,重新把她绑在床上,此时受伤女子睁开眼睛,脑子已有些晕沉,因刚才再次损及伤处,伤患引发高烧。
曾小山开窗看看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记起可以见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佳人,和那似乎有些牵强的佳人之约,也顾不上看林先生留给自己的馈赠,心下有些着急想赶去。
“这里是齐府大院,你也知道自己身份,轻举妄动惊动府里下人,定会将你送交官府,下场多掂量一番!”曾小山对一边想上去查探女子病情的宁儿道,“走,宁儿,与我一同出去,我送你离府!”
宁儿不敢忤逆他意思,与他一同出来,路上遇到不少家丁,看到二管家与昨日神通无比的宁医女在一起,均是发出艳羡目光。二管家说要回去诊治,不会是开小灶“诊治”到这个时辰吧?
出了府门,因为明远湖与林先生所居的小巷并不同路,宁儿依依不舍与曾小山话别。曾小山一人往城西门外明远湖赶去,齐府距离揽心亭少说六七里路程,耽误时辰怕赶不及见梦中佳人最后一面。
等赶至明远湖揽心亭旁,日上中天,亭内周围半个人影也无。曾小山双手撑着大腿,呼哧呼哧直喘。
明远湖方圆十多里,风景虽及不上江南西子湖秀丽,却也是苏城风景名胜地,安子塔,湖中落英岛,千手观音庙都是苏城的标志。尤其这四月春日时节,杨柳树影婆娑,湖上泛舟的才子佳人众多,远远就能看到几艘游湖的舫船上站着众多的年轻男女游湖赏景,赏落英岛落英缤纷。
曾小山心里打鼓,林先生说午时可以远远见她一面,她不会在那游船上,自己就这么“远远”见她一面吧?这也太扯淡了,连模样都瞧不见,哪能分辨出哪个是自己倾慕的那个她?
曾小山把手齐眉平放遮蔽阳光,努力想分辨远处舫船上指点江山的人中哪个是自己要找的,因为太远实在是辨不清。此时他想投湖的心都有了,想起那句切合心境的诗,哭丧脸叹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对面佳人,你我真有缘无分?”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一语道尽世间情缘因由,有缘千里终相聚,无缘咫尺是天涯。原以为你是个沉迷赌博声色的等徒浪子,没想到还能做出如此意境绝佳的妙诗!林先生让我来与你一见,看来是别有深意!”
曾小山惊诧转身,只见阳光直射下揽心亭边,一位婷婷玉立的佳人伫目相望,身着一袭水蓝色连体长裙彰显女子风姿绰约,细眉玉眸琼鼻,浅笑下两点动人笑靥,世间似乎没有比她更出色女子,不是自己魂牵梦绕的佳人还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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