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安里。这里居住的都是天下的大户,有从雒阳迁来的名门,有从地方上迁来的巨富。范阳卢氏、冀州甄氏、徐州糜氏、河东卫氏、河内司马氏、扶风马氏、弘农杨氏……各地的名门,似乎都在这里有着房产,有着地盘。
从这里出来进去的车辆,都是乌蓬油壁车,由高大的西凉马拉着,走出一个气派,走出一个威风。
在这里,经常可以看到颈上带着印授的官员互相拱着手问好,也经常可以看到打扮入时的伎女弄臣进进出出,有时还会有西域来的幻术师或昆仑奴出没。
虽然说经过董卓的祸害,但是随着董卓的倒下,长安战事的平息,长安还是迅的回复着元气。
国舅董承就住在仁安里。眼下,董承被封为执金吾,一跃而成为北军的统领,天子面前的红人。而他眼下接见的这个人,是曹操的手下,此人名叫毛介。
“国舅大人,我家曹公久慕大人的风采,愿倾心结交,特命在下献上几分薄礼——上品白壁5o双,上品东珠百颗,三尺高的彩珊瑚两株,以表寸心。”
董承笑道:“唉呀呀,曹公太客气了。不过,无功不受禄,不知曹公有什么事让董某效劳?”
毛介也不绕***,直接道:“我家大人想接任兖州刺史。想请大人美言几句。”
董承笑着摇头:“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事情很难办呐,你知道。眼下天子最恨地,就是抵毁天子、另立朝堂的袁绍,眼下曹公在袁绍手下,让承如何帮他分辩?”
毛介含笑道:“国舅大人应该知道,我家大人一心为国。从来不是哪一个人的手下,外面一些谣言,不足为信。”
“天子虽幼,但心中极有主见。只恐急切间天子这个弯转不过来。”
“无妨。国舅大人自可缓缓开解陛下。我家主公也不会只有这一次表示的。”
董承一笑:“好,我会经常向天子建言地。”
两人说了一论闲话,毛介道:“国舅大人,介来长安,想要拜望诸位大人,不知道去刘琦刘中郎门上,要用怎样的重礼才能得蒙晋见?”
董承一愣:“刘琦?他只是一个中郎将,谈什么晋见之事?”
“啊?是这样么?奇怪了,关东士族无人不知。说那刘琦为董卓第二,依仗兵马,上欺天下,下压群臣,狂得不得了。原来这是谣传。还好还好。我说呢,朝庭中人才济济。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儿占一席之地?”
董承正色道:“这是摇传,先不说刘琦不可能是董卓第二,就说长安城内人才济济,岂是一个小儿所能妄测其深浅的地方。”
毛介道:“这就对了。若是长安当真让一个小儿左右,那诸位大人面上岂不是无光?董大人身为天子至亲,又有主掌北军,应该才是长安城最重要的大员才是。小小一个刘琦,从哪来的回哪去,若朝中让这等小儿立足,只怕四方豪杰,对长安诸公不免要轻视了。”
董承却又摇头道:“毛先生此言差矣,刘中郎虽然年幼,但胸怀锦绣,不能以等闲小儿视之。”
毛介道:“国舅大人,休怪毛某顶撞,毛某途中,所遇各郡守县令诸位大人都认为,刘琦一个小儿,从各方面说,都不应该主导政局。他是刘氏宗亲,就应该知道避嫌,历来宗氏领兵,都是大忌,刘虞若非领兵,怎么可能被袁绍推立为主?前车之鉴,岂可不顾?再者,以大人所言,我家曹公与袁绍交好,但刘表却更是袁绍故旧,其刺史之位,还是袁绍向朝庭争取地,朝庭怎能不一视同人?”
董承听着,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的笑了。
毛介也再不多说,拱手离开了。
董承回身对家人道:“东西不错,都收了吧。回头我要入宫一趟,居然忘记了,刘表竟是袁绍的人,怪不得他敢于抗旨,让刘琦另娶他人。”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流言四起。
“知道么,大新闻啊,陛下封的那个襄阳公子刘琦……”
“怎么?”好几双耳朵一起凑了上来。
“他原来是个花花公子。”
“这有什么奇怪,哪家公子不花心地?”
“听我说,别人花心不奇怪,大不了欺负个民女,调戏个良家什么地,可是这位,前些日子他不是被赐婚了么?他居然抗旨不遵,在荆州另娶她人,置天子的旨意与蔡邕大人的面子于不顾。这可就不同了,他调戏的是天子,欺负的是蔡家!天底下,这样的人也就是独一份了吧。”
“啊?还有这回事?来,说来听听……”
“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啊,哦,嗯,还有这回事啊,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说的人,听的人,俱都是眉飞而色舞,神情夸张。
谣言没有脚,但是它比有脚的任何东西都跑得更快。越是有名地人,越是有名的人的桃花新闻,传得就越快,传得就越有鼻子有眼,传得就越邪。古往今来,无不如此。
“王兄,听说刘公子在荆州另娶,不知可有此事?”
王粲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就掉在地上,打成了粉碎。
“这不可能!”
“不可能么?外面传得可是有鼻子有眼睛的,听说女家是前太尉张温大人地孙女。娄圭为媒,不日就将完婚了。”
王粲尖声叫了起来:“胡说八道,谁传地这谣言?我师弟岂是那样的人?”
“无风不起浪啊!”
王粲二话不说,转身向外就走。他直向蔡府而去。
还没有进门,就见整个府弟严肃而紧张,所有家人都板着面孔,眼神里都满是怒意。
不怪他们,这本来就是一件生气地事情。
才进门。就见大堂上地几案也倒了,桌上的襄阳纸被丢得满地都是,一支狼毫折成两断丢在地上,一张残纸上有龙凤二字。那个凤字还没有写完。
王粲心中不由得一寒。蔡大人可是生了大气了。
“老师……”
“出去!”
“老师,是弟子王粲。”
“滚出去!”
“是。”
王粲乖乖的滚了出来,老老实实的站在阶前,等着老师的气消。
这回麻烦了。不知道消息传到老师这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老师平时里也没有生过这么大地气的。
正想着,就听里面蔡邕忽然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可怕,越来越渗人,不由得。王粲全身就长了一层白毛汗。
正在这时,他看到钟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元常。”王粲叫着钟繇的字。
“仲宣,怎么回事?老师他……”
“老师被气着了,我刚才进去,被他赶了出来。你看这个事儿!这一回。刘琦闯下大祸了。”
“师妹现在如何?”
“不知道啊。”
“你去看看她,如果她还不知道此事。就千万不要告诉她。所有家人,封锁消息,听到没有?”
“嗯。”
“去吧,我来开解老师。”
王粲知钟繇处事稳重,思维缜密,远非自己所能比,当下按照钟繇所说,向后而去。
后园外。
王粲看到蔡琰地贴身小丫环蝶儿:“小姐在么?”
“在地,小姐在后面池边赏鱼呢。”
哦,还好,还有心情赏鱼,看样子还不知道此事。王粲点点头,正要离开,突然间蝶儿拉住了他:“王公子,刘公子……他的事,是真的么?”
王粲大吃一惊,蝶儿知道此事了,那蔡琰知不知道?
“你从何得知此事?”
蝶儿的脸色暗了下来:“看样子这事是真的了,我和小姐去长公主府的时候,听说的此事。王公子,这是为什么啊?”
王粲苦着脸:“我哪里知道,要是刘琦在我眼前,我早大嘴巴抽他了,可是现在一切都是谣言,毕竟谁也不知道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蝶儿正要再说,忽然间听到里面一声琴响,连忙道:“小姐在叫我了,我要进去了,王公子要见小姐么?”
王粲摇头道:“我不见了,你去看好小姐。”
蝶儿点点头,也是心乱如麻的向里走去。公子刘琦,刚到加冠之年,已是羽林中郎将,曾统领近十万大军与西羌人交锋地大将,加上皇族的血脉,大贤张俭的弟子,天子的堂兄,般般件件,正是小姐的良配,这些天,无论是到宫中,还是到公主府,那些侍女们向她投来地目光,哪个不是又充满羡慕地,可是现在可好,人人都在交头结耳,看她们主仆就象是看一对可怜虫。
怎么会这么?
蝶儿手颤颤的向头上摸,那里有一枚银钗,那是刘公子送给她地见面礼,她一直珍而重之的保存着。她以为,她可以随着小姐一起嫁到刘家,可以日日见到刘公子,哪里知道,居然会生这种事情。
小姐,心中不定会多难受呢,她可是个要强的人啊!
用雪白的贝齿狠狠一咬鲜红的下唇,蝶儿快步向着池边的凉亭走去偏那刘琦有眼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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