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雕塑前站定,凝望着它。黑色古朴的质感流离在上头,近看竟也有一股压迫感。我开始绕着它,四下叫角度里看了看,并并无特别之处,或是说并无猫首所没有的东西出现。
除了唬人,什么也没有,僵硬的一塌糊涂。
我将手按在雕塑上,有那么一瞬感到了了被无数吸盘吸了一下,手掌麻麻的,但随后便正常了。
“国靖,还没好吗?”易焦急道。
“啊,马上。”我试着推了推,没有动。也许这里真是间密室,我后退了两步,再次注视着猫眼,有种幻觉,它更恼怒了。
如果你与猫对视,它会把这种行为当作挑衅。如果你对它眯眼或眨眼,那便是友好的提示。
我看了看,转身向易那边靠了过去,并道:“走吧。”
易很乐意的拉着我赶紧离开,空漠的脚步声还残留在悚人的隧道里。
而我们所不知道的是,随着我们的离开,猫的额头忽地出现了一线裂痕,细微的“突突”声开始从里面传出来。
猫眼渗出了一丝血泪……
再次来到那三个门前,易说:“这次无论如何得走太阳门了吧。”
我说:“为何不将最大的希望留守到最后,这样才能保持行动的动力。”
“你决定要走狮子门?”易恼火道。
“进去看看也是无妨的。”我点点头说。
“可是,你明白我们在这里浪费了多少时间!浪费多少食物和水!精力倒是其次,难道你还抱着旅游参观的心态?”
我淡然的望着易冲我叫着,压抑使得尖锐的言辞喷薄出来,擦过我的耳膜,鼓噪的摩擦声。
“易。”我说道。
“不要叫我!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了!我要回家,我要出去!我要……”
我一下子拥抱住她,用最野蛮粗暴的方法,紧紧的搂着,她的话语停了下来,一会之后轻轻哽咽起来:“我要回家……呜呜呜……人家要回家……”
我*着她的头,想象他湿润乌光的睫毛,柔声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去,不要怕,无论怎样我都跟你在一起。”
易的身体像是突然之间被抽去了骨头,软了下来,最后我不得不陪她跪在地上,她的头抵着我的下巴,鼻尖满是她的体香,双肩不停的抖动,爆发之后的脆弱让人看着心痛。
我知道,现在又是露水出现的黎明了。
我突然很想听她唱歌,所以便说:“再唱一首歌吧。”
“不要。”
“……”
“给你抱了还要人家给你唱歌,你这个歌迷当得也太不厚道了吧。”
我哑然失笑,不过那一刻,我竟真的感觉因为她而心疼。
愧歉由内的心疼。
过了一会,她率先推开我,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拍拍裤子,然后牵上骆驼,朝狮子门走过去。
“楞什么啊,还要我背你不成!”她没好气道。
我想能不能沾染上女人?这是一个问题。
这次不同的是,*房间,我们就开始爬楼梯,一阶一阶光滑平整的石阶,而且上头似乎有某种符文,让我产生了一种幻觉。
“不会是古埃及的法术什么的吧。”易干笑道。
我想起以前去古印度出任务时,身边都要带上当地人或专业人员的。实在不行自己也定然强塞下许多知识的,像这样无所知就冒失的闯进来还是头遭。
我突发奇想,忽地问道:“如果是失踪了,你有多少歌迷会想念你?”
“全部!”她信心满满的说。
“哦。”我回过头:“不用挺胸了,本来就不大……”
易阴沉着脸,一脚将我踹了出去:“混蛋,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我一路磕磕碰碰弹弹的从出口飞了出去,又下闹着地在地面上滑了几米才停了下来,掀起一溜的尘土。
那一刻,我仿佛有看到死去的爷爷在向我招手……
“国靖,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拿我那里做文章,我一定……”
她一定之后没了下文,捂着嘴呆呆看着前方,我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看了看后方。
这是一个广漠的空间,广漠到根本不像是建筑物之内。我开始重新省视这金字塔到底有多大,还是这世上真有魔法不成。
“国靖……”
“啊,我知道。”我爬起来,高举火把,隐隐约约的在远方有一巨大的圆台建筑。
我跟着易走了过去,奇异的是石缝中竟长着些许的小草,空气中淡淡的含着某种香味,类似于禅庙内的特有奇异幻觉属性的香味。
随着我们的走近,终于看清前方是一个约半径五米左右的圆台,圆台之上有五根雕刻着奇异符号与圆案的柱子。如五芒星的五个顶点排列在圆台之上。
“是祭祀用的台面吗?”易奇怪的道。
我向台面上望去,台身齐到我的胯部,上头有许多奇怪的凹痕,似乎组成了某种象形图案,密密麻麻,匡义恣睢排列坏绕,不仅令我产生一股抗拒之意。
一个无神论者对神的抗拒。
“是被荒弃的祭台,似乎没有什么。”我看了看四周,自己并不确定能不能走到边缘,周围这里广阔的使人绝望。
“那,那快点离开吧。”易忙不迭的说。
我再次凝望了一下这所空间,总是觉得有什么我应该去做的东西。
回到三个门之前,易迫不及待的去推太阳门,但预料之中的“咔嚓”声没有出现。
“怎么了?”我凑过去。
“打不开。”易更用力推了推:“不行,你过来试试。”
我将手放置在门中央的缝隙出,用力推,可那门仿佛是一扇嵌在墙壁上般巍然不动。
“也许只是雕饰。”易提醒我,接着我们找遍了门上,可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把手之类可以使力的东西。
我仔细看了看太阳门,门上太阳位于正中央,有一只抽象的背负着它的鸟,下方有两只圣甲虫,左右相对。其门面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我不确定是金子还是别的什么金属。
易直起身子,望着我,黑暗的火光中,她白皙的脸旁与黑瞳似乎带着某种绝望的分明感。
“高兴点。”我说:“至少我们可以确定这门之后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场所。”
易嗯了一声,强扯了一下嘴角,从她下垂的肩看出她此刻非常低落。
她需要刺激,也许我该把罗意威带来,他在做这种事上总有种匪夷所思的天赋。
而我,只会将任何high的场合搞冷场。无论多high,必冷无疑。
“也许是有什么机关的。”我道:“不如我们再去狮子门看看,既然它是守护门的神灵,那必然有开门的线索的。”
“也许,大概是吧。其实我也觉得那里有点怪怪的,怎么说呢,总有种被压制的属性在里面,而且即将达到泡沫壁那么薄的极限。零界点,走吧,国靖。”易笑着拉上骆驼。
比我想象之中要糟糕,是语无伦次吗?
零界点……我思考着这种感觉,是那个未知的女人吗?
再次回到那空漠的房间内,这一次我干脆爬上了祭祀台,打量着四下。
“国靖,看到了什么?”易在台下问我。
我高举着火把,道:“如先前看到的那样,一个巨大的圆图,而且每根柱子都有一小圈奇怪的符号,对了,那些凹槽痕将柱子连在一起,似乎是举行某种仪式用的。”
“真的有埃及法术?”易问道。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嘛。不外乎是统治者愚弄人民的东西而已。”
易低头沉思一阵,转开话题道:“唉,有什么机关没?可以转动或是踩下去的?”
“小姐,你电影是看多了还是拍多了,那么简单就让让人触碰到那么重要的机关,可能吗?”
“我不拍那种题材的电影的!”易不知为什么开始往这方面较劲。
我耸了耸肩,两手一摊继续寻找。
空阔的空间内,我们的火把飘摇不定,如同脆弱的可任风撕扯的蛛线。柱子投下的影子如牢房的栅栏带阿里无尽的压抑。易感觉自己站在一只巨掌之上,某一处的阴暗会化作尖刀抵住自己的咽喉。
“哎,国靖,我们说说话吧。”易往骆驼靠了靠。
“说什么?”我头也不抬的问,这是我发现祭台的中央有一小碟白色的灰烬,似乎是骨灰的样子。
“随便,什么都可以,你不觉得安静得太过恐怖了吗?”
“那是,你拍了几部电影?”我将军刀从靴子中拿了出来,挑了一点,将火把凑近了自己观察,发现里面还夹杂着细微的黑粒。
“1部,校园剧,青春励志的,个人比较喜欢。”
“哦,那你接吻了吗?”我问道,只是随口问,脑子里思考狮子与埃及有关事情来。
易莫名的脸色红了红,不知是不是火焰的原因,道:“本来是有的,不过歌迷联名要求取消这一段就没怕。”
“遗憾吧。”我说。
“什么?!”
我从易提高的声音中回过神来,迷茫道:“啊?什么,怎么了?”
“你,你竟然……”易话刚说了一半,忽地止住了,如崩断的线,系着什么重要物品的线,一下子,回归的宁静里充满了不安。
我直起身望着她,就这么望着,巨大的预感砸向了我,不辩凶吉,我在等待。
易开口了,她用其孺软的口音念着我所不知道的语言。我想去询问她,但随即她的身边开始萦绕一些萤火虫般的绿色光斑,它们飞舞着,不断被风吹走,逝去。易的火把突然熄灭,她整个被裹紧了黑暗。
我蓦地想到那只巨大的眼睛。我冲下去想摇醒她,她却自己停止了,恢复原状。
易如刚睡醒了半,半闭着双眼,喃喃问:“嗯?”
“喂喂,醒醒,醒醒!”我抓着她道。
她顿时睁大眼睛,带着一丝惊恐的望着我,随后很不客气的甩开我的手道:“干嘛啊你?”
“你没事?”
“当然,没事,不清楚……吧。”她摇了摇头,我从他闪烁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丝的恐惧。
“我想你有事瞒着我。”我道。
“哪有!”她辩驳道。
“如果没有,你刚刚的行为怎么解释,如果没有。那这个又怎么解释。”我指了指祭台。
易转头望去,竟一瞬间的被刺目的光线激到,不由得下意识抬手挡了挡,等看清眼前的事物后,不禁张大了嘴巴。
原本死去的祭台已完全被激活,五根柱子分别闪烁着白,黄,绿,红,黑的色彩,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原本只是柱子上的雕文,竟全部向外投射出相同形状的光符,那些符文围绕着各自自己的柱子缓缓旋转着,充满离奇炫丽的意向。
至于祭台上的主要光源,竟来源于祭台上那个巨大的图腾,白色的光芒冲天而上,点点星光闪烁在其中。
祭台的启动式。
我默默的看了一会,再次开口问易道:“如果你不说出来,也许我们真得困在此处了,要不然我先向你坦白好了。”
易回头望了望我。
“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的,好的,那小子赢了,我回去得跟罗意威信耶稣了。”
我理了理思绪,然后道:“其实,我们来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注定的。是我注定,也许你只是受到牵连。这座巨大的金字塔是为了我而存在的。虽然有些自大了,不过根据我所了解的事情只能这么解释,你明白?”
易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老实说,我也不知为何要来埃及,而且刚刚踏上这片土地之时,我就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在呼唤着我。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在指引之下完成。准确无误,计算之内。还记得有天晚上我突然变得很奇怪吗,那是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觉到那个人在寻求我,以至于我的意识脱离了**,或是这个世界,而在*这个塔之前,那段意识与**跳闸时,我确定那是一个女人,就在这座金字塔里,而且唯一的印象是……”
“眼睛。”易接下去答道,我回过神望着她,不出所料的看到她的脸上呈现的错愕和惊恐。
“也许是说错了。”易说:“看来被召唤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而我来到这也许并不是牵连,我一直思索那是我为什么要冲入沙尘暴去找你,也许不是去找你,而是找到这呢……嗯,这样也就说得过去了,不是吗?”
这回倒轮到我沉默了,子弹卡壳了?不,是突然有人来告诉我枪是有两支发射管的。
你开玩笑?
得了吧,那不如说AK47是一把烂枪了。
“可是又,一个金字塔里的女人,找我们来干什么呢?”易干笑着问道。
“无需胡思乱想,情况已经够乱的了,思想再乱下去的话,定然会迷失自己。”我道:“现在情况不坏,至少这里有件没过保质期的东西。”
“什么?”
我将手慢慢的伸到光幕里,穿透时有微乎其微的滞塞感,之后似乎一切平常。
“小心点,我们还不清楚这东西启动意味着什么。”易伸出手来,却被我止住了。
“线索出现,总算可以收拾一下狼藉满地的心情了。”我点点头:“还不错。”
“那么现在怎么办?”
“既然她想我们来,那肯定是铺好了路的。我们常说敌人在消灭我们之前,是不用担心我们无所事事的。现在,回去吧,我相信太阳门那……”
我的话语止住,因为我发现易的脸上被光芒照耀的一片粉红,而她呆呆的盯着我的身后,那祭台上,露出惊恐的神态。
我回过头,赫然发现,那五根石柱光芒大炽,并合射出一道色柱相连在一起,光芒之处,一颗巨大的球状物悬停在空中。
那粉色的,不断闪烁如熔岩般的色斑,仿佛是流动着的。它鼓胀饱满,充满着胎动之感,它旋转收缩,再鼓胀,如心跳,一阵阵的光晕又如涟漪般荡漾开去。
像一晕粉红色的粉尘。
“快跑!”我拉着易开始往出口方向奔去,未知的相遇,其必然怀有敌意。
骆驼!骆驼,易边跑边喊道。
顾不上了!如果还能平安的话!我话音刚落,忽地整个空间一片惨白,一瞬间的吸力竟能将我们拉了回来,我连忙抱着易匍匐在地上,尽量的压低身体。
易在我身下紧闭着双眼,我回头一望,祭台上原本雕刻在地板之上的巨大图腾射出一支更大的光柱,直入那光球之内,光球似乎不为所动,继续旋转,可其粉色之中又不断翻涌出白色光斑。
这一现象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而这十秒钟却像被撒上了永恒的碎屑,不是永恒,却又那么长久,光粒慢慢干涸,吸力消失,四周原来不断爆鸣的嗡嗡声嘎然而止,四野又沦陷入庄肃的混沌之中。
“怎么了么?”许久以后,易在我身下发出疑问。
“喂,听着。”我仍没回头,只是从她身上爬起,道:“如果你出去了,帮我跟罗意威说一声: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恶心他的,真的。”
“什么?”易站起来问道。
一声似牛又似犀的叫声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的砸过来,易忍不住的颤抖一下,而我则抓紧时间将已被吸到祭台边的骆驼牵回来,交给她,而这时,那光球慢慢下沉,终于在祭台上空三四尺之处停下,开始破裂,崩碎,一只巨大的生物出现在我们面前。
“犀牛?”易惊奇道。
“恐怕,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干笑了两声。
这只巨兽大小如现代的犀牛,皮糙肉厚,脚掌宽阔并展开着。与犀牛有所不同的是,它的角实在是太大了,并且并列横向向外生长着两只。
我倏地想起在埃及博物馆中,也曾看到类似的生物,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它们都长着如此巨大的角,有*手臂那么长。
“埃及重脚兽!”我低叫了出来。
“*,几千年前的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这!”
那头重脚兽摇晃了一下脑袋,打了一个响鼻,此时祭台的光依旧亮着,但却没了那么明亮。
“快,快跑,跑出去就没事了。”我推着易叫道。
“一起啊!”
“我牵制住它!”我掏出了军刀。
“别!也许它没有恶意。”易叫道。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部队里都是男人了,如果敌我双方都是女人,或许就不会打起来了。
“如果你认为被突然拉进陌生的空间还能心平气和的话,可惜我不认为这头重脚兽有念过心理学课程。”
仿佛是如验证我的话般,那头重脚兽开始不安的嘶叫,并来回跑动,撞击着石柱,没撞击一下都发出巨大的声响,而柱子上迸出的不是石屑,反而是符文。
“算了,一起跑,也许还来得及!”
我又开始拉着易往回跑,并祈福着那头重脚兽先别注意到我们,比较在光亮之中是很难注意到黑暗里的东西的。
可是好死不死的,牵回的那头骆驼竟然在这时叫了出来,*,我当时真想一刀捅进它的脖子里。
那头重脚兽甩了甩耳朵,很快辨明了方向向我们奔来,谁说这家伙动作迟缓的,天杀的官方说明,长的肥就一定速度慢了?
我即使相信这东西平时行动是迟缓的,可现在,这玩意像一辆小型汽车向我们冲了过来。
我当机立断的放开易,喝到:“快跑!”然后面向着重脚兽奔去。
“国靖!”
重脚兽被我突然的举动展示镇住了,我将顺手从骆驼上拿下的一块电池扔向了重脚兽,让以圆弧路线与重脚兽拉开距离。
果然,重脚兽被我所激,又立刻向我奔来。
“国靖!”易叫道,不知所措,竟停立在原地。
那个白痴!我心里骂道,但我这边情况很是危机,重脚兽喘着粗气飞快的向我靠近,如果不做点什么,下一刻我铁定被那对尖角搞得穿肠肚烂。
我估算着重脚兽与我碰撞的时间,在大约还剩3秒钟的时候猛地腾空跃起,以一个前空翻越过重脚兽,并握着军刀在他的背上划上一道口子。
这玩意儿皮糙肉厚,险些刀子就被卡住。我在它的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四足动物在运动时脊椎这块的肌肉是牵动做多的,虽然不会致它死地,不过足以让它减缓速度。
我落地后,踉跄地连退数十步,就这么一刹那,感觉手中有一些朝,重脚兽怒吼一声,回过头来,将尖角再次对着我,它不动,我也不动。
我跟它对视着,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掉。现在不知易走掉没有,应该离开了吧,不走的话就是白痴了。
跟不可能见到的古代物种对峙还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乘着电梯那一瞬的失重感。
空间隐隐凝聚着爆炸的潜力,它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像是沸水的呜呜声,是不是的摇晃一下它骇人的脑袋,我则拼命思考怎么脱身。
干掉这玩意每一个炸弹是不行的,就连小口径的枪械也不行,更不用提我手上的这把军刀。若是火力掩护倒简单了,不,即使身边有什么东西也好,可该死的这地方太平旷干净了。
我是自己的新努力平静道最为稳定的状态,缓缓呼吸,祭台的光亮变为了还未启动时的程度,这使得它的边缘开始隐蔽在黑暗之中,我看到它倒库在光亮之中的小眼睛正带着某种执着的望着我,我在心中无力的苦笑。
这哪跟哪啊,莫不是爱上我不成。
不过……
我的嘴角微微上翘,这种眼神很喜欢呢,多久没看到了,十来天而已,就像永远后又失而复得一样。
我直起了腰身,平稳的心境再也把持不住,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嘶吼,甚而可以听到哦啊自身那红色液体沸腾之声,恍如战鼓!
“你可以这样沉眠或是死去,不管哪一种,都对你有莫大好处。”我说道。
重脚兽低吼一声便向我冲来,我就这么站立在那,不避不让,阴影之下我裂开嘴,在笑。
它迟疑了,对待不在把握之中的东西自然而然的生气的害怕让我抓住了时机。
教官曾经说过:“要当一个出色的特种战士,必须拥有傲人的天赋,这种人很少,剩下的,只是在赌博。”
你们是什么?
“我们是一群赌鬼!”我们这样高声回答。
骄傲的赌鬼。
那么,是我们赢了。
我身体一闪,从侧面抓住了它的一根尖角,用力回掷,它的速度暴减,而我则被它硬生生的在地上拖了一条弧线。
它不安的怒吼着,而我则趁此时将它的速度降到了一个令我接受的范围之内,脚一蹬,上了它的背。
重脚兽的背很是粗糙,我如同一个小孩坐上了一个木桶,竭尽全力的掌握自己的平衡。
这回真正激怒了它,它不停的嘶吼,晃动身躯,我不得不将军刀衔在嘴里,自己伏*子,拼命抓住它的角。
我明白,自己一旦摔下,定然命丧于它的乱蹄之中。
我需要机会……
我上下跌波着,胃液翻滚,几乎就想呕吐出来,而一阵一阵的乘电梯那种失重感也令人痛苦不堪。因为紧张,情况开始糟糕,手心不断的迸出了汗珠,渐渐有些脱滑。
可恶,装备不全,甚至连个手套也没有。
重脚兽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折腾了喜酒也不见它有什么疲惫,而我的体力则在迅速消耗着。
完了,这玩意真的不是犀牛。
正当我觉得脱力感正如攻城战中的木桩一下一下啊袭击着我时,“咚”一声,一块物体砸在了重脚兽的身上。
它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呆住了,连我也和它一样感到迷茫,不过立刻感谢上帝的抓住了时机,取下军刀肚子和它的右眼就是一刀。
“嗷!”
重脚兽惨痛的嚎叫一声,身体奋力一甩,终将我摔了出去。
军刀还插在它的眼中,我立刻打着滚逃离了它。
此刻的重脚兽陷入了狂暴状态,四蹄乱踏着,似乎想借此踩死我。
我翻滚一段时间后,立刻拔地而起,后脚蹬地向前蹿了出去,与此同时,一个橙红色的身影在我的左手边挥舞着。
“国靖!这边,这边!”
墨朱色的火光中,易的脸庞若隐若现。
我二话不说奔向了那边,不过情况对我是有利的。瞎了一只眼的重脚兽明显方向感大大的下降,似乎脚步也变得有些凌乱,我一把抱过易,然后冲进了楼梯之中。
“骆驼,骆驼!”易不停的打击我的背部。
我一言不发,只管向前跑,曲曲折折的回廊似乎通向地狱。
终于跑出来后,我一下子扔下易,然后将狮子门关上,幸好这门在里面只能拉着才能打开,暂时安全了。
易忍着痛从地面上爬起,捂着屁股道:“你就不能轻点!”
我此刻靠着门扉直喘粗气,大滴大滴的汗水流淌下来,但并不妨碍我盯着易看。
“看什么看!”易显得有些拘谨的捋了捋长发,然后一锤手心道:“对了,骆驼,骆驼还在里面!”
“为什么又要回来?”我喘着粗气问。
“为什么又要回来?”我再次重复。
“笨蛋!那种情况任谁都会回来的吧。”她解释的理所当然。
老实说,我此刻内心很愤怒,但体内的乏力使我不能做出什么激烈的动作来表现我的心态,我只能摇头,不断的摇头。
“怎么,要感谢我么,发现其实我也是很有用的吧。”
“愚蠢!”我深深呼了口气道。
“喂!救了你怎么还骂人,你们男人都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我没有搭话,自己是在累得不行。只是自己内心是在无法理解易的举动,一般而言,舍弃,在战场上是一种常识。
正如罗莉安准将曾说过:可悲的是与一种意识对立,它将存在于利益的表面。
也许我们自欺欺人的归咎于信任,但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减少损失到最大。
“喂。”易已经没好气道:“骆驼丢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接受吧,你的行为就已经决定往后的一切。”我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本可能就死我一个人,现在连自己都可能搭进去了。
全军覆没。
士兵的大忌。
我突然想笑,可实在是笑不出来。就像是感冒时有打喷嚏的倾向却始终不能一喷为快一样。
“你这人!”她跺了跺脚,最终坐在了一遍的雕台上气呼呼的说:“下次说什么也不理你了!管你死活!”
熊熊的火光隔着我们俩,在这静溢的古代坟墓里。我们各有一半的身影隐没在阴淡的空气中,还有一半则显得间朔迷离。
我依然看着她,只是好奇的打量。她的侧颊上粘着几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玲珑的鼻子在汗珠的粉饰下显得晶莹剔透。
“你的汗水是香的吧。”我说。
“什么?”
我猛然发现自己失态了,竟然将自己的话脱口而出,连忙缄默不语,移开目光望着地面。
除了火焰舞动的步伐生,黑暗把一切都凝固了,贴上时间的封条。
久久之后,我站了起来,抬起插在地上的火把,向易伸出手,但她并不理我。
我说:“虽然还有许多弄不明白的地方,不过上帝是允许我们抱着问题前进的,走吧。”
“……”
“你想一个人留在这?那好,说不定等这金字塔打开之时,人们又可以多发现一具木乃伊了。”我佯装着转身要走,果然易一下子抓住我的衣角。
“……”
“……”
“混蛋!”她说:“国靖,你是个透彻的混蛋!”
“我不否认。”我回道。
“快说对不起。”
“一定要拘泥于形式吗?”我好笑的问道。
“不说你就留在这变木乃伊。”
奇怪的逻辑。我转过身干脆将易抱了起来,她立刻尖叫道:“你干嘛?放开我!”
“你认为我会好心的安慰你吗。”
“那就不要管,混蛋!放开我!”易在我怀里扭动着。
“别动。”我抱紧了她,说:“再乱动的话,扭到的脚就不会好了哦。”
她停止了挣扎,怔怔的看着我,有一丝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莫名。
我耸了耸肩:“早发现了。不过到没想到你没说出来。”
“去。”她轻哼了一声,就乖乖的一动不动了。
“去看看太阳门吧。”
“……”
“既然祭台启动了,那么那个神秘人士一定为我们开好了门吧。”
“……”
“虽然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不过,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还有就是……对不起。”
我仰头望着上空道。
“你脸红了。”她说。
“没有!”
“那你回避什么?!”
“看星星啊!”
“哦,星星啊。”她笑着忘了一下乌漆的塔顶:“是满灿烂的呢。”
最后,易拒绝让我抱在怀里,而是自己扶着我前进。
我说:“虽然坚强是好事,不过有时还是尊重一下男士的尊严吧。”
“才不需要,大叔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这样啊……”我别过头去开门。
“喂喂,你那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先!”
这次出乎意料的,门“咔”的一声,被我推出了一条缝隙,我和易对视点了点头,一鼓作气将门推开半扇来。
开门之后,顿时有一种惊心动魄之感。这里简直就是一条用宝石明珠打造的走廊。
与先前低矮的隧道不同,这条走廊有两人多高,墙壁上镶满了各色宝石和夜明珠。珠光宝气,璀璨生辉,炫目的光点充满着蛊惑的意味,将整条走廊照耀的如同白昼。
“不愧是太阳之门。”我倒抽了一口气唏嘘道。
我感到手臂上的力道开始变强,便看了看易,她正极力克制着自己,深沉的呼吸中隐含着她此刻的不平静。
“如果喜欢就带点回去好了。”我道。
出乎意料的,易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走啦,看什么看!”
我说错了吗?怕不是吧,或许我就不应该说“点”,而是切上一节走廊带回去才对吧。
我胡思乱想着,很快走出了这段珍宝走廊。
“国靖……你……看。”易的话语忽然变得不安,拉了拉我的衣袖道。
我抬眼望去,脑中忽然“咚”的一声,仿佛被塞下一面太鼓。在面前的是一块广场,正中央由两排相对的石柱组成了一条过道,过道直通白色的桥。
石桥之下似乎是水池,过了石桥则是一间中型的类似殿堂之类的建筑物,奇特的,这栋建筑只有围墙,并没有修建屋顶,但就论围墙而言,那上面的雕刻,又似乎华美的过分了。
这里还生长着众多的藤蔓植物,空气中便隐隐含有意思潮湿的植被气息。
“这里是花园吗?”易惊叹着到处被错综复杂的藤蔓覆盖的空间:“不过,国靖,我总觉得那两排石柱似乎在哪见过。”
“大概是梦中吧,当时的是火炬罢了。”我回答着易,并仔细官场了一下这种藤蔓。
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植被,其表面发出淡淡的冷光,因为其数目众多,竟将整个空间照得萤光一片。
我是这用脚碰了碰那丝有脚掌那么大的,酷似灯笼的花朵,没有反应。
“你干什么呢?”易问我。
“看看这是不是杀人藤的变种。”我交代道。
“你这人,不要总那么理性好不好,啊!国靖,你快看,快看!”
我顺着易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得地面上,墙壁上,还有那两排石柱,藤蔓上的淡青色花朵陆陆续续的,无比优雅恣意的开放了,一朵一朵,满耳都是此起彼伏的“咔咔”声。
更令人呼吸不得的是,随着花朵开放,竟吐出三四粒星星点点的蓝光,那绿色的萤光衬托着绿萌萌的枝叶在空中飞舞,不一会,大片的绿之银河如立体般的浮现在我们眼前,它们忽而向着一个方向,但不经意间却又换了一个方向,捉摸不透,把握不定。
易伸出手来,轻轻的接住一粒光墨,我凑近一看,是一种类似蒲公英的种子只是绒毛更细,更短。
“还以为是萤火虫呢,不过那些灯笼般的花朵真是萤火虫的房子就好了。”
“小心有毒。”我道。
易又白了我一眼,然后将光星又吹向了空中。我们默默站着看着这一奇景,易说:“不知为何,有种想哭的*。”
“嗯。”我透过星星闪闪的荧光,注视着那座纯白的殿堂,绿光吗?又更近了一步。
因为没有风,种子飘飞了不久就落了下来。地面上绒绒的像铺了一层绿色的地毯。我们每走一步,都有众多的星光在脚边飞舞。
“像是神一样,这倒符合了太阳之门了。”易由衷的赞美道。
我们在星光的拥护下走过石柱过道,登上了白色石柱。
石桥并不是太大,三十多步就能走完。桥下在左右各是一块独立的方形水池,池塘里种得是埃及的国花——水莲。
水莲以其独有的方式,将天真,纯洁,*融合在一起。那尖尖的莲瓣似是遗传皇室般的高雅。
水莲开满了整整的两大池,细细微微的花苞中,水光潋滟。红色的在左边,蓝色的在右边,如两个性格不同的女子,显现出鲜明的对立层面。
红色,蓝色,开得满满,两大块红与蓝的世界,实在不像在这阴森可怖的塔形坟墓里,就有这般的兴兴向荣。
那仿佛就是两大池的生命,有所意指。
“国靖。”易莫名的变得高兴起来,先前的阴郁一扫而光了般。她悄悄踮踱着步伐,走到桥的边缘,然后转过身,张开手臂的问道:“你喜欢哪一种?”
我看着红色的睡莲衬托着她的身躯,显得格外*,那种*是一瞬间的被赋予灵魂版充满生机。
我不否认这种美,无论于花还是于人,她们二种缺一不可,融为一体,易是灵魂,花是躯壳。
但是莫名的,我对身后那蓝色的睡莲产生了怜爱,她们安静机械的盛开,仿佛一具美丽的人形电脑,追问爱情是什么。恬静,优柔,是在一种等待中完美,进化,是自然而然萌生出一种难以磨灭的,类似泪水的痕迹。
且是微笑的蓝色泪晶。
“我想,大概是蓝色的吧。”
“什么?可是你不觉得红色的和我很相配吗?就像是镶嵌而合的信物似的,为什么不是红色?”
我不想讲自己的感受说出来,这无关紧要,而且要说也势必不能全被理解,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从哪头开始说明的丝线,看似哪里都打着结,而且牢固不可抽离。
“那是因为国际上只有反恐部队,其军服是蓝色的吧。看着亲切。”我随口编造道。
易沉吟一阵,然后恢复笑容道:“也对,倒是符合你的身份呢。”
我走过去,扶着她说:“走吧,时间耽搁的太久不好。”
易摇了摇头,我奇怪的盯视着她,她却又往前走了两步,道:“你看,好了差不多了。”
坚强的女孩,不愧是与红莲相配的人物,我轻笑起来。
“请过来,请直走……”
我猛然转身,开眼的是一片交错的光藤与稀落的绿色星光。我再次打量那座豪华壮美的殿堂,这才发现其上方似乎隐隐有几道如极光的金色帘幕,一直垂落进了里面。
易自顾自的前进着,好似什么也没发生,我在她身后疑惑着,不过还是暂时跟*。
为何她知道眼瞳的事,却听不到那个声音。难道还有什么等级观念吗?那倒有趣了。
我们越过石桥,登上了殿堂的台阶,到达了那扇金色的大门前,门有二人半多高,其上雕刻着无比华美的图案,展现的是古代太阳神的一些主要事迹。
这种用埃及特有的抽象画表现出来的形式,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崇拜,蛊惑。
我用力的推开大门,地面的砖上稀稀疏疏的长了些杂草,而我们面前的,又出现了三道门,左右两边的相等,中间的略大一些。
“国靖。”易看向我说到:“这里不会是……”
“嗯,法老的陵墓,如此庄重的也只有那种人了吧。”我点了点头道。
“你说,回事那个人召唤我们来的吗。”
我说罢了,若是昨天,我定然会嗤笑这种言论的,但经过金字塔中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我不得不去重新思考,倒地古代文明被我们所抛弃还是古代文明抛弃了我们。
这个世界到底存不存在法术,还不能盖棺定论。
“如果怕了,就躲在我身后。”我说,耸了耸肩道:“如果他不用什么法术的话我能单挑一打。”
易笑了笑,又望了望正中最大的门,说:“不管怎样,也是谜底揭开的时候了吧。”
我走上前去,用力推开那所白色的大门。
当门缝慢慢扩大,当一点一滴的光线不在受到阻挡。当我因为光度的落差而微微眯眼的时候。
她就这么沉睡的,出现在我面前。
“咚”的一声轻响,门被推到了顶端。
空白的上方垂直下来的光线,轻轻的洒在她秀美的脸庞,一些顺着她洁白的衣衫滑下,一丝则滞留在她的头发上。
她靠在一尊棺椁上,黄金打造,喜爱她的绿色精灵簇拥在她的身边,有风,不知道从何而来,就那么一阵,草叶点头。
她睡着了,并双手紧紧拥抱着一本厚厚的,陈旧的书。书是镶金嵌玉的,很是华美。有那么一瞬,埃及的气质就因为她而被立体化了出来。
直到我再次记得眨眼。
我当时是怎样想的呢?她的没给人不切实的感觉,就像我们需要借助别的事物来把握风一样。
“好美,她是谁。”易从我身后探出身道。
“不明白,不过……算了。”我欲说还休,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了,我和易走近了她,蹲下来仔细观察,她的呼吸及其细微,不注意的话,仿佛是另一种全新的生命体般。
“是活着的人。”易酱手放在她的手上道:“还有温度呢。”
“嗯,也许,是从上面失足掉下来的吧。”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上方光亮亮的,但看不清其直通向哪里,也无登上去的可能。
少女穿着宽大的白色袍子,这对她而言着实过大,她有着乌黑柔顺的长发,浓密的睫毛,皮肤略显古铜色,且恰到好处,处处包含着埃及的美。
易试图推醒她,但她却一下子倒在了易的怀中,软绵绵的如困倦的小猫。
“哪里受伤了么?”我问道。
“不清楚,不过,看似并没有哪里受伤的样子。”
我让易给少女简单的检查一下,自己则在这间巨大的墓室里探寻。
牧师的正中央停放着棺椁,棺椁分为两层,上层是雕刻法老的全身木制雕像,下层应放置木乃伊才对。我看过,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房间的一隅堆砌着大量的宝船,宝瓶,宝箱,都是古埃及式的,里头装满了黄金,宝石,不过刚从那段珍宝回廊里走出来,已经对此产生很大的抵抗力了。
棺木的前头有两位手持神器的守护神,其额上有一个类似圣甲虫的黄金装饰,而相对少女就睡在它们中间,仿佛接受着其保护般,四个方向雕刻着及其美丽的婢女。
不过令人沮丧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机关与出口。
我转回易的身边,易看着我道:“好情况,她没什么大碍,但至于为什么昏睡不醒就不知道了。”
“嗯。”
“找到什么了吗?”
“除了财宝还是财宝。其他一无所获。”我叹了口气道。
这时,我与易都陷入了沉默,我曾怀疑那沉睡的少女就是呼唤我们而来的神秘者,可既然我们来了,那下一步又该干什么呢?
那个声音没有再给出提示,而相对的,那总令我感到带扯般的被指引的感觉消失了,仿佛到达这,便是任务的终结,无头无尾,令人一头雾水。
这反倒使我更为彷徨了,假使我置身事外,那绝对使人欢欣鼓舞。可此刻自己深陷其中,切达到了发起者的目的,之后那个发起者逃遁的无影无踪……
不,没有逃,也许正在某处暗喜着……
但是否正是这个女孩,我对此除了保留也别无他法。
“去那左右两边的房间看看,既然都来了,索性让自己明白到最大限度。”
易点了点头,站起来,然后又对着少女说:“带*?”
“一定的吧,或许她明白如何出去也说不定呢。”
我蹲*子,让易帮忙将少女靠在我的背后,这期间少女的手松开了,她那本装饰奢华的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咦?”易惊奇道。
“怎么?”我将少女背起来道,少女很轻,仿佛只是一具神界的木偶。
“那本书像盒子一样掉下去的。”易将书捡起来。
“一般来说,像这么厚的书,如果书扉着地,就会稍微打开些的吧。可是这本没有呢,像是盒子一样。”易看着书,试着翻开,却令人意外的闭合着。
易又使了使劲,最终放弃道:“不行,打不开,好像这是本假书似的。”
我想了想道:“听说法老死后,手中也会拿上一本书陪葬的,不过,那是供给死者阅读的,所以叫做《亡者之书》,不会就是你手上这一本吧。”
“啊!”易惊叫的松开,书又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不过那本书又是用来为奴隶*避免各种厄运,保护亡灵的《亡灵书》,是辟邪的,所以不用担心。”
“拜托你下次不要讲这么恐怖的事好不好,也不挑挑场合。”易白了我一眼。
“这里有没有木乃伊。”
“没有?”
“你没看吗?那间棺木是空的。所以很遗憾,也许那本书也不是什么《亡灵之书》了。”
易干笑两声,把书捡起来,仔细的用手摩挲了两下,道:“还真是奇怪,上头不知道是文字还是图案的,也不知道这本书和这本书的主人是什么来历。”说完又瞧了瞧我肩膀上的少女。
“猜也没用。”我走出了房间,易紧跟其后:“既然相遇,那就等着接受接下来的身不由己吧。”
身不由己,我当时说这话时,并没有真正体悟到其中包含的伤痛与凄迷。
那是我与她命中注定的第一次邂逅,并且我还没注意到的是已有两颗齿轮开始悄然旋转。
其必带动整个的一切。
我们先去了左边的房间,推开门后,一座巨大的神鹰石像正对着我们,空洞的眼神,无神望向冥河的对岸般。房间的四个角落放着珍宝箱,箱内价值的珍宝堆砌的快要铺满开来。
我们仔细观察了这座神鹰石像,最终认定这只是一座镇守石雕,无奈的我们又退了回去。
右边的房间只放置着一大套纯金打造的梳妆台,台上摆有金梳,宝石,五颜六色的饰盒虽被尘埃所封,但仍可看出它们曾经拥有的令人疯狂的魅力。但除了这些,这里只是一间密室。
“不行。”易放弃的坐在地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找不到。”
我并没有接她的话语,只是觉得这间密室很奇怪,哪里奇怪却说不出,只是有种出入杂合的感觉。
“喂,国靖,国靖!”易喊我道。
“什么?抱歉。”我从沉思中惊醒。
“喂,拜托你有点紧张意识好不好,现在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应该不会。”我道。
“什么,你想到怎么出去了?”
“那倒不是。”我说:“只是从这一系列的事件来看,显示那莫名其妙的绿色眼珠,在接着是启动了祭台,之后原本打不开的太阳之门被打开了。如果还要算上我背着的这个神秘少女与你手中的书的话。”
我顿了顿,易若有所思,接下去开口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所遭遇的是从一开始便安排好,我们只是照着剧本在演出?”
“差不多,这种类似预言的方式,在古埃及神话中也不少见,现在我们所做的便是找到下一条变化之处,然后把握住他,我相信在那个人的目的达到之前,我们是不会那么容易完蛋的。”
“什么完蛋嘛。”易被我一解释,心态似乎轻松了不少,笑着爬起来拍拍裤子。
“那么……”
“出去吧。”我将身后的少女提了提,她的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揉腻的馨香,闻着很是舒服。
“喂,色狼,你可别乱占人家便宜。”
“当我是罗意威吗?抱歉,我对没有感情为前垫的女人不感兴趣。”
“去,虚伪的男人。”易不屑的笑道。
我们走出殿堂,站在桥头,正巧赶上那种光藤的又一次开放。
“真美。”易望着如星光璀璨的光种道:“不管看几次都不会厌烦,要是说出去之后,还有怀念的话也就是这个了。”
这一次的开放远比上一次的盛大,隆重,在这光星繁杂的飘扬中,我隐隐的嗅到一种透支的庄重告别了般,一种不惜一切的崇敬的执迷。
我又一次为这种植物所折服,仅因为它的悲伤复杂超越了我所认知的人的极限。
“我怎么有种做了错事的感觉。”易说,并不停的眨着莹润的眼。
“不知道。”
“是不是你偷拿了那墓里的什么宝贝?”易忽地问我。
“如果她算的话。”我侧着脸用头示意了一下背后的少女:“我是拿了最大的一样。”
易闷闷的用那本书敲了一下我的头,然后往前走了两步,看了一眼那池红莲,又继续迈开步伐。
那一停一顿并未引起我的在意,我们穿过星层,那层星光仿佛围着我们旋转,漫起了恋恋不舍的舞姿。直到我们穿越石柱,走到宝石回廊前,那众星捧月般的奇迹一颗一颗的从我们身上剥离开去。
直到最后一颗光种依旧停落在易的肩头,就此一颗。
我说:“它好像跟定你了。”
易小心翼翼的将它拿下来,捧在手心里,它一闪一闪的撒娇。
易笑盈盈地说:“你不是喜欢我吧。”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问我吗?我在易杀人的目光中连忙改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抱歉。
易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种子揣进了兜里,说:“以后你跟我姓,名字嘛,就叫做小光了。”
我惊然女性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多么的彪悍,难道她们平时就准备了一大票的名字等着一个个安上不成?
穿越了回廊之后,我们回到了大厅,这里还是一片昏暗。与太阳之门内的景致有些天壤之别,这里,阴霾,沉重,奏着墓室应有的主旋律。
“感觉呼呼呼地往下掉,这真是在一座金字塔里吗?”
“不晓得,不过感觉确实不好。”我重新点燃火把,火把“噼啪噼叭”声响,晃动的火焰如鬼魅的邪笑。
“那么接下去?”
“接下去……”我话说到一半便停下,空中仿佛因为我的嘎然而止变得冰凉。
“怎么?”易好奇的问道。
“虚。”我示意禁声,在消声的时间里,有一种恐惧正在心上滋生漫长着,如一角被水沾上的纸巾,缓慢而充满惯性。
“国靖……”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
“‘咚咚咚’的,好象是敲击石头的声音。”我道。
易经我提醒,她仔细分辨着,不一会点了点头道:“真的,好像是从猫之门传出来的。”
“或许那就是一条线索了。”
“或许是什么人在挖穿墙壁呢,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出去了!”易越说越兴奋,不禁拉着我道:“国靖,我们快去看看,我们可以出去了!”
我虽然不如易那么欣喜若狂,但心中也是激动难耐,正是在一直安静如死去的空间内,听到异乎寻常的响声,在本已绝望的我们来说,有什么比这更有诱惑力呢。
我们重新*了猫之门,还是那间空旷的房间,那尊状貌吓人的猫,依旧张着大口对着我们。
唯一不同的,是那咚咚的声音更为清晰了。
易率先冲了进去,此刻也不怕那只猫了,对着墙壁大喊:“喂!有人吗?是不是有人在那边?”
没有回应。
“奇怪。”易自言自语了一会,我走过来,说道:“声音是从猫那边传过来的。”
易对着猫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声,可那咚咚之声毫无停息。
咚咚咚的,极有规律,一刻也没有停息。那不紧不慢的节奏渐渐被镀上了一层恐怖的音色,易原本充盈着希望的双眸被恐惧不安所替代。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仿佛人的天性之中就有一点点是缓缓地等待凶兆的降临,这之前是被施压,还是自身所带着的无力的惰性,一直分明不了。
易还是动了,她脸色苍白的靠近我:“国靖……”
随着她软弱,求助的如梦呓般的呢喃声后,我终于瞧清了那猫额头上一点一点扩大的裂痕,还有……
如发丝般的血泪……
我立刻拿下火把,抓着易的胳膊就往外跑。
“国靖,什么?怎么了……”易在狂奔中惊叫着问我。
而代替我回答她的是一声破裂在背后响起,其中夹杂着石块落地,与其他什么钝物滚动的声音。
易在隧道拐弯处的最后向后望了一眼,那彤彤的火光中,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团飘摇不定的黑影,然后那黑影直起身子,缓缓的举起它那破烂,肮脏的白布*的双手。
它冲着易,张开黑漆漆的最咆哮着……
易的尖叫如冲击波般瞬间惯透了所有的墙壁,直至冲破金字塔外,望见那如水的月色,似雪的沙丘。
木乃伊!
没等我去拉扯易,易自己奔跑了起来,而我则可以尽力的稳定身后的少女。
“我早就说过,早就说过,金字塔里怎么可能没有木乃伊嘛。”易的声音带着哭腔。
“喂,易,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怎么冷静,木乃伊,还活动着的,天!拍电影吗?”
“至少你没有吓得脚软,很不错了,真的。”我说,易转头看着我。
我们立刻冲出了猫之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密,该死,看来还不止一只。
“怎么脚步声部队,国靖,有很多吗?”
“也许是陪葬的奴隶,真不愧是连接地狱与生界的使者啊。”
我们想往上爬,我却一把拉住易,赶紧的找了块石头掩藏起来。
易不满的瞪着我,我苦笑着指了指石阶上,易悄悄探出头看了看,那只重脚兽正在石阶的中间段磨蹭着它的巨角。
易痛苦的*了一下,抱着头摇晃着。
“没有办法了吗?没有办法了吗?”她重复着。
我不时的探头观察猫之门的动静,那“哗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足以令人疯狂,压郁得恨不得破坏自身的恐怖,这一世上最令人讨厌的物体。
该怎么办呢,我也全然没有办法,没有武器,没有支援,没有战术,人质倒是比战斗小组多了,二比一的比例,得了吧,我可不是救世主,有什么办法呢,即使是世上最强的杀手,手中也必须有个刀片吧。
况且,木乃伊怕砍吗?
因为教官没有教过,所以此刻我一筹莫展。
即使不坐以待毙,在面对不能改变的事物前,也只不过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罢了。
我不禁对外望了望,也许只是纯粹想了解事态的发展,习惯性的收集情报,我再一次低下头来来时,正好对上易的眼睛。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我。我以为她是有什么话,抱怨之类的,结果没有,她忽然冲我微笑。
有很多含义在里头,我竟被这一微小冲击得近乎失去意识,信息繁杂庞大不亚于整个网络,不,网络也不值它的十分之一。
CPU太慢,直接死机。
重启,毫无反应。
拉电源吧,它说。最后显示出这行字来。
满屏幕都在微笑,微笑的繁杂如无信号时的雪花。
拉电源吧。它说。
拉电源?
“哔”的一声,强光闪耀,如侧望的银河,一下子收拢,石阶重归于黑暗。
我一下子拉住易往外奔跑,而原先我们所站的位置,一直木乃伊“咚”的一声出现在那。
很好吗,竟趁我愣神爬到我们的掩体上去了。
随后的木乃伊大军似波浪中的鱼跃一样,朝我们汹涌而来,哀嚎声充塞了整间大厅。
“嘿嘿,还早着呢,我林国靖中尉可不会这么被打倒。”我开心的笑道,兴奋莫名,似是受到易的微笑的影响,很奇特,从未感受到战意这么的高昂过,好战因子全部激活起来了,整装待发!
我们只顾着往前奔跑,根本没有注意奔去的是哪。易剧烈的喘着气,并奇怪的打量着我,但她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询问。
身后的哀嚎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深渊,一群只有简单意识的生物。或许称之为生物也多少有些勉强,它们前仆后继,根本不去管别人,如若前面起步晚了,后头便直挺挺的踩在它的身上,将其踩翻下去,下面的木乃伊哀嚎着,等待它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踩踏,直至沦落为最后的末尾。
我们没命的奔跑,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哪个门,只是凭着感觉奔跑。
“国靖……休……休息一下,实在……跑不动了……”易拉着我停下来,弯着腰,鼻翼一鼓一鼓的,显得极为痛苦。
若是平时,我顶是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扛上便跑,可惜座位以满,所以……我还是懒得废话,默默将少女放在墙边。说:“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我先挡一阵。”
我没有看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所以也并不知道她会想什么,怪人吗?是的,也许我就是个奇怪的男人吧。
我掏了掏衣袋,只有一只手电筒在身上了,打火机是用不着的,我只得将手表摘了下来,凝视了一会。
必须抽出时间凝视,因为也只有花去这最宝贵的时间凝视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
这是她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呆了四年。
不过,既然她不在了,这种尴尬的事物最好也跟着消失才对,才能真正圆满的完结。
“我真不是个会处理尴尬物件的人。”我喃喃的自嘲了一下,将外套下摆撕成条,绑在手上,再将手表穿过手掌,表面向上,继续用布条绑牢。
就在我完成这些工作时,一只木乃伊怪叫着扑向了我。
“轰”的一声,我一拳揍在它的胸口上,触感很硬,仿佛轰到一块铁板,很有份量。那只木乃伊被我红飞了出去,落在一堆木乃伊中,阵型又是一阵骚乱。
击打手感不是很好,很恶心。我看了看表面,有一小片玻璃剥落下来,黑暗之中泛着冷峻的光痕。
为了争取让易更多的休息时间,我毫不疼惜的将手表当作拳套击打出去,感觉实在祭奠着什么,一种割舍不下且是疼痛的*一直停驻在心中,随着每一次击打逐渐明显。
我几乎是机械麻木般的击打,重复,挥拳,再重复,一次次,木乃伊涌上来,飞出去,再涌上来一个,它们渐渐堵塞住过道,一点一点的向里推进。
手中的疼痛渐渐使我麻木,钻心的*刺激着我的脑核,随着一声脆响,表面的玻璃裂开,化作晶晶亮的光片,轻盈飘落。
还有一滴湛蓝色的液体,随着一起坠落。
易几乎是整个扑在我的手臂上,抱住它,然后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往回跑。
我重新抱起少女,也没有与易交谈,消匿人声的通道,满是这种丧尸的哀嚎。
我输了。我说。
我们拼命向前奔跑,因为伤员很多,所以速度始终提不上去。
易跑不了多久就开始呼呼喘气,不过我倒是惊异于她的体力了。她的体力比一般的女孩要好得多,否则现在早已累的似条死鱼了。
但情况并不是渔翁得利,我苦笑,无论哪一方追上来,都势必将被撕成碎片。
易的脚步变得缓慢,沉重,我不得不也放慢脚步迁就着她,并将偶尔赶上来的木乃伊踢飞。
我们精疲力竭的绕过了一个弯,一路推倒了不少的木架子。木架子似乎是留着放置火盆之类的,看着着实眼熟,忽地易拌了一下,扑到在地,竟一时没能爬起来。
“喂,没事吗?”
“脚……脚……”她咬着牙,闭着眼睛,大滴的汗珠顺着她苍白的肌肤沁出来。
我心中咯噔一下,望了望远方被木架档得一片狼藉混乱的木乃伊群,有望渴望被长发遮住双眼的易。
“国靖,你……哎呀!你干嘛!”
我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抄起易的腰将她挂在身边,向里头狂奔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我怒吼着,筋肉像被绷紧纠结的橡皮筋,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断裂,我祈祷我没有那么脆弱。
“国靖,你快放开我,你在干嘛,你……你……”
回答她的依旧是我的一连串野兽般的怒吼。
“喂,你不是说不明白为什么要救人吗?你不是抵触这种愚蠢的行为吗,所以快放下我啊!”她仰着头冲我叫道。
我捏了一把她柔软的小肚腩,她“啊”的一声尖叫出来,脸上绯红,怒道:“你干嘛这!”
“你的腰很细,肚皮摸起来很软很舒服,你是个美女,顶级的那种,我是个色中尉,极品的那只,还有不明白的吗?”我道。
易终归是地下了头,安静下来,我在这嘶叫混乱的隧道里,猜测她刚才是否不屑的“切”了声。
前方是道死路,且更为可笑的是我们来时的那条路,细细的黄沙不时渗出,我终于力竭的跪倒,二女从我身上摔下。
我的脸贴在沙地上,喘着气,一层像是打湿的糯米纸覆盖了我的意识,思想也变得黏糊糊的,挣扎不出。
“喂,国靖,你要不要紧?”
我哼哼了两声,想爬起,等等,前方怎么会有只猴子?
“国靖,要不要紧,不要吓我,国靖!”易爬起来,抱住我的头,拍打我的脸,看着我微微颤动的眉头,噙满了泪水。
“吼”的一声,木乃伊又冲了上来,他们似乎意识到了我们的穷途末路,竟放慢了了步子,一点一点的向我们靠近。
易望着这情形,跪着将我和那名少女拖拉着到了门角,她的裤子已经磨破,胭红的血迹开始在她嫩白的膝头上浮现。
我依旧迷迷糊糊,始终处在半昏迷状态,大脑不停的输出“站起来”的指令,而四肢则一直向未激活般颤动,无力。
易望了望不断纠集,靠近的木乃伊大军,后方依旧有重脚兽的嘶叫,她忽地低下头来,像是笑了一下,如果将这种肌肉牵动理解为笑的话。
眼睛弯弯,唇角上扬,一对可爱的酒窝点缀出来,她噙着泪珠说:“国靖,谢谢你……”
“……”我努力睁开双眼,可恶,看不到,办不到!
“接下来,换我保护你了。”她说,站起了身,拿起门扉旁掉落的木棒。
乌黑的长条形木棒,她一瘸一拐得走向前,双脚还在微微打颤,她用木棒指着木乃伊们,横眉倒竖,闭上了眼,一会,又睁开。
即使终归要死,也请让我完成保护你的仪式。
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这么说,是谁呢。我昏睡过去,熟悉的绿芒包裹了我,是什么呢,很熟悉,是擦肩而过数百次的那种半生不熟的熟悉。
“混蛋,这都几天了还没有消息吗?”罗意威暴怒这击打桌面,而满屋子喘着军装的人们面露愧色。
“罗意威中校,请冷静一点,我们已经出动了四架飞机和大量的侦查人员,沙漠这么大,我们需要时间。”
“干*需要时间!办事这么地下□的喝尿长大的吗?你是从街头混混升上来的吗,如果他时间就能解决一切,你那要法律干嘛!要你们这些花纳税人的钱的白痴干嘛!”
那人听到这种讽语立刻想冲上前,但被他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给拉住了。
“干嘛,想打架,好好好,老子这几天就手痒呢eon,baby!”罗意威跳上桌子,翻着白眼,冲那个人伸伸手掌。
“罗意威中校,我对我的下属无礼表示抱歉,您的朋友我们必然是全力以赴的救助,我绝对再派三架飞机和一个连的队员去寻找,你看可不可以?”
“五架,要不我就直接炸了你们的领事馆。”
“你不要欺人太甚!”
“想打架啊,太好了,来来来eon,baby!”
中年男人急忙按住那人,陪笑道:“行,就五架,所以您还是再等上几天吧。”
“最好快点,记住,我要的是活人!”罗意威跳下桌子,一脚踹开了大门,忿忿的离去。
“首长,为何要地那人那般忍让,与他不就是个少校嘛。”少年军官闷闷不乐的坐了下来,又踢翻了身旁的椅子。
“如果真是个小小少校那就好了。”被称作首长的人苦笑道:“你知道他那天来我们这时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要像我们宣战。”
“就他?”少年军官不屑的笑道:“有那本事?”
“就他。她绝对有这个本事,如果我告诉你他的背后是世界第一大暗杀家族,你还会这么轻松吗?”
“我……”
“如果我再告诉你,那个失踪的林国靖中尉是国际上最无法无天,无纪律,也是战斗力最强,堪称可以全歼一个师的反恐大队队长,你还会这么不屑吗?”
“首长,你怎么没告诉我他就是那个最臭名昭彰,也是义气到病态的那个组织的人物啊,天,还是队长,为什么这么恐怖的一个人来我们国家没有报告。”
这下整个会议室每个人都感到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把枪又顶在自己的脑门上,两个分别来自不同组织的人阴恻恻的笑着。
“首长,您幸苦了。”少年军官热泪盈眶道。
“共勉吧。”首长感动道。
“罗意威,有消息了吗?”导游小姐见罗意威出来,立刻从座位上站起。
罗意威摇了摇头,并恼火的踢了一脚身旁的垃圾桶。
导游小姐失望的垂下眼睑,不一会,传来了她的抽泣。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你了。抱歉抱歉。”罗意威慌张道。
“不,没有。”导游小姐擦了擦眼泪:“只是我在想,要是那时候我追上去就好了,或是,那天不带大家赶路,或许……”
“没有什么或许,该发生的已经沦为过去,再抱怨也没用。”罗意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心吧,相信国靖!”
“可是,沙漠不只是环境危险,若遇上沙盗……”
“那我们一起替那些短命鬼祈祷吧。”罗意威对着她笑了笑。
“知道国靖在部队的绰号吗?”
导游小姐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Ghostkill’,翻译过来,就是鬼杀!”罗意威表情凝重的道。
我慢慢的重新爬起,向着易那边走去。
“当国靖失去意识,但大脑却不停下达战斗指令的时候……”
“讨厌,滚开,滚开!”易挥舞着木棒击打在木乃伊的肩膀上,它看了看,毫不为意,冲着易怒吼,易一个踉跄跌坐下来。
“可恶,别以为我怕了你!”易含着泪水又重新爬起,然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肌肉,神经将达到最强的状态,大脑将启动百分之三十用来思考最有效的杀戮,生物电流远高常人的三倍,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千万不要看他的双眼……”
“国靖!”易转过头表情从惊喜转为震惊。
一双莹绿色如点点鬼火般的瞳仁。
“鬼眼。我们是这么称呼的。”罗意威说完这些又换上嬉皮笑脸的神态:“所以,听完就赶快忘了吧。小心,晚上做什么噩梦哦。”
“哼,你说的那是狼吧。让你胡扯。”导游小姐打了一下啊罗意威,不过被他一闹,心情好了很多,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吧,我去给你买灌咖啡。”
罗意威目送导游小姐远去,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
如果真是狼就好了,那就叫鬼狼了。
可是他叫鬼杀……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妞走路是屁股扭的真好看。罗意威痴痴的笑着。
“国靖……你的眼睛。”易胆颤心惊的问道。
我没有说话,直接抓住她的衣服将她向后扔了出去,易重重的摔在了墙壁上,咳嗽了两下,但她还没来得及抱怨就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我并没有选择与木乃伊胶着战,而是以音爆般的速度解决排头的几只后,迅速后退,来到了那扇紧闭的门前。
“国靖……你怎么了……”易靠在墙角,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我。
“吼吼吼吼吼吼!”我猛地拉住门上的铁环,并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几乎是几秒钟的光景,门被我倏地打开。
“轰”的一声,数以千斤的黄沙如决堤的黄河,奔腾咆哮冲刷进墓道,数以百计的木乃伊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堙灭在无尽的黄沙之下。
黄沙不断宣泄,冲击崩溃的惯性使得其一泻千里,任其阻碍连它的一丝嘲弄都没有资格获得。他专横吞没一切,无比悍勇,像一只金色饕餮,饥饿的吞噬着所到之处。
我们躲在门扉的后头,与墙壁形成的真三角地带,暴沙的激涌使得这里渐渐弥漫上厚重的烟土,墙壁在不安的震动,易抱着少女,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时不时的抬头偷偷看我一眼,我正一手撑门一手撑墙,努力空出容纳三个人的空间。
黄沙的绝流,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其爆炸似的迅猛给人以时间很长的错觉。
“哗哗轰轰”的巨响停止后,连身在那种建筑物式的颤抖也不见了,厚重的质朴再次回归,仿佛金字塔又志高气昂起来。
我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顶门的动作,空间变得像是被冻结在冰层里那般寂静,易轻轻放下少女,爬到我身边,扶着墙壁努力站起来,道:“国靖?”
我慢慢地抬起头,易看到的是我澄清的黑色的黑色瞳孔。
“你没事吧。”我声音沙哑地说。
“没……事……”易对着我憨憨地笑着,在她的笑容下,我闭上眼,乏力的,重重摔倒在地面上。
“国靖?国靖!你醒醒!”易尖叫着,抱着我的脑袋,手足无惜,真正的手足无惜。
又下露水了,几次了?
三次。
没有人注意到,在易的背后,少女的身体,其轮廓的线条上,微微泛起一层流动式的绿芒,仅仅一瞬,又如瘪掉的气球渐渐消失。
“就是你,被选中的人啊。”
“对不起,请问你是谁。”我对着无,真正的无喊道。
“我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力量,你的知识,你的精神,我就是你。”
“请现身可以吗,躲躲藏藏的可不能好好说话!”我生气道。
“满足你,被选中了的,XX者。”巨大的绿色瞳仁随着它的声音再次浮现出来,我惊骇莫名,意识开始模糊,有转向门的那一边的意向。
等等,先等等,它说什么,我是什么……
瞳仁仿佛是隔着浓雾看到的绿灯一样,光晕笼罩在其中,分不清,看不明。然后,一切在归咎于无。
我睁开眼来,看到的是易褐色的,湿润的眼睛。
“太好了,太好了,你果然只是昏迷了!”易欣喜莫名的将我搂在怀里,鼻尖满是粉腻香润的少女气息。
“抱歉,能不能请你先松开一下,平平的压得鼻子很疼。”我老实道。
“轰”得一声,我半只身子嵌进了墙壁中,如死尸般悬挂在那,洞口冒着白烟。
“低级,*,庸俗,人渣,废柴,无耻!”易用食指顶着我的额头怒骂着。
我实在难以想象为何刚刚还是一副感人泪下的温情戏,转眼就变成了十年特殊时期的批斗大会了。而且刚刚似乎还上演了一小段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再也,再也……再也……再也!”易忽地又扑进我的怀抱,颤动着,紧紧抓着我的衣襟不愿放开。
肌肤告诉我,我的胸前湿润了一片。
她只是需要一个男人,任何男人都可以,我这样告诉自己,而我恰巧是个男人。
我抬起右手,按在她的头上,柔缓轻慢的摩挲着。
易慢慢地靠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绷紧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是需要时间去收缩回原样的。
银皎色的月光从那所房间内穿透下来,流沙竟为我们铺好了一道沙梯。
不知道流沙对木乃伊这类东西有没有用处,我将儿女抱回地面。
月色清凉如水,沙漠像是皑皑白雪,万道脉络丛横起伏。逃出*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因为没有骆驼,能不能走出沙漠仍是个问题。
我守在二女身边,望着莹润的月亮。虽然此刻我也有些困顿,想想多久未睡了?算去昏倒的那些,不明白。
我将那破烂的手表逃出来,分针和时针仍坚强的挂在上头,秒针不知何去。表面的玻璃只剩下边缘的几块,整块手表都已变了形,更别提能走动了。
告别了,所以……没有必要再留着了吧……
思念已不需要了,对吧。
我轻颤地将它抛起,看着它“哧”的一声,一半坠入沙里,也许风吹日晒之后,会有人在此发现它。
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双手撑着沙面,开始凝视深邃的星空。
天空刚刚破晓时,易醒了过来。
她先讶然于我们竟在地面上,狂喜的看着我,随即想起那尴尬的一幕,表情平静了下去。
她说:“嗯,我没有哭。”
我说:“我知道。”
“……”
“……”
“昨晚你睡的很熟。”
“嗯”她不自然的绕了绕长发,撇过头。
“和她并排在一起,月光下,像是一篮一红的两朵水莲。”我指了指仍在熟睡中的少女道。
“你一晚上就看着我们睡觉?”她问道。
“看看月亮,再看看你们。”我竖起一根手指道:“你后半夜的睡相不太好。”
“……我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
我重新背起少女,说道:“走吧。”
“看影子对吧。”她说:“那么,是往哪里呢?”
“那边吧》”我道,用手指了指前方。
易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望无际的黄沙。
“你确定?”
“方向不差,偏不偏,偏多少就不确定了。毕竟没有一个目标可以大到包围你整个前进的路线。”
“也对。”易耸了耸肩:“能逃出那该死的古墓就够幸运的了……嗯?那是什么?”
易走上前捡起了我昨晚丢的那只手表。
“国靖,这是你的吧。”她捧在手心里道。
“嗯,不要了。”
“不要了?”
“坏了。”
“不重要的吗?”
“……”我沉吟了一阵,开口说:“我小时候的玩伴送的。”
“女的?”
“青梅竹马。”
“你女朋友吗?”易笑着说。
“以前算是,不过分了。”
“分了?”
我又点不耐烦,便向前走,说:“好几年不见了,人变了,就不了解了,她比我清醒,所以就不选我了。”
“哦。”易点了点头,快步的跟上我。
“再问一件事。”易说。
“你很烦。”我说。
易呵呵一笑,说:“可以把这个手表送给我吗?”
“你捡了就算你的,我不要了。”
“胆小鬼。”她道:“那就是我的了。”
好半天,易都因为得到一块破手表而喜形于色。
女人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生物?!我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我们留下一长串的脚印,细密轻浅的是易,厚重疏深的是我。易捂着肚子,慢腾腾地跟在我的后头。
“怎么了?”我回头问道。
“没事。”她展开笑颜道。
“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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