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孙敬文也看见了南宫秋柳身后的车。车上装的全是桌椅还有一块“凌波酒家”牌匾,南宫自若终于弄清了南宫秋柳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有什么不对的么?”南宫秋柳望着自己一天的“战果”。疑惑的看着二人,被二人的笑笑得发了蒙,以为是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怎么没有把锅和碗筷也装上哪?”公孙敬文勉强忍住没有乐,一本正经的问道。

“锅太脏了,碗筷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南宫秋柳自以为很会做决定。

“那这些就是值钱的了?哈哈,哈哈。”公孙敬文指着车上的东西,笑得弯下了腰。

“公孙敬文!你个兔崽子!”南宫秋柳终于反应过来,公孙敬文是在嘲笑自己,便一边骂一边挥舞着粉拳朝公孙敬文打去。

“哈哈哈哈。”公孙敬文也不躲,只是在笑着。

“小祖宗!快走吧!”南宫自若见二人打闹了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南宫自若已把多余的东西都卸掉了,只留下一小部分。三人一起向北门走去。一路上南宫秋柳和公孙敬文还是打打闹闹,根本没有一点逃亡的样子。

南宫自若四处看着。虽是平凡的街道,却令南宫自若不忍离别。在这个熟悉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几年,现在要离开了,任何人都难免伤感。南宫自若回忆着街道的每一处,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是的他会和南宫秋柳抢糖吃,虽然他比南宫秋柳大。那时候的他会和皇甫烽凌打架,打得鼻青脸肿,虽然他打不过皇甫烽凌。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发生,那样真切,却又遥远。

“哟,这不是南宫家的大少爷么?”皇十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三人的前方,似乎与南宫自若关系很好。

“呵呵,原来是陛下!我三人睡不着觉,出城去逛逛。”南宫自若随口答着,见是皇十子,便知道事情不妙。南宫自若的手已握住了夺魂枪,准备随时出手。

“出城?那有什么好逛的呢?”皇十子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并不急着对付三人,而是用心里战。

“当然有了,只是陛下深居皇宫之内,不懂得欣赏罢了。”南宫自若亦是用冷冷的语调回答着皇十子。

“可否让小王领教一下南宫兄所谓的‘欣赏’。”皇三子听出了南宫自若的弦外音,明摆着是说自己拦不住南宫自若,也没有那个本事拦住南宫自若。皇十子亦是话里有话。

“那就要看陛下有没有那个福气了?”南宫自若轻蔑的说道,随手抽出了已组合在一起的夺魂枪。南宫自若本来就不赞成老管家的决定,南宫自若认为此次不战而逃完全没有必要。如果现在杀掉了皇十子,那就不用离开大理了。

“那就请南宫兄赐教了!”皇十子虽知道南宫自若的武功,却没有一丝怯意,欣然应战。

“陛下可要看好了!”南宫自若说着便把真气注入了夺魂枪,夺魂枪发出耀眼的光芒。只见南宫自若脚尖点地,身子便腾起一丈余高,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夺魂枪。皇十子见南宫自若要出招了,却不动,似乎吃定了南宫自若。未几,南宫自若手中的夺魂枪变得十余丈高,亮光照满了整个天空。南宫自若一挥手,手中的巨大夺魂枪便向皇十子砸去,霎时间,天崩地裂。南宫自若仍是约在空中,静静的看着皇十子。南宫自若出的招乃是《夺魂三十六式》之中的第一式:盘古劈天。此招是佑凌可有感于盘古开天辟地而悟出的,招式简单、杀伤力大,气势浑厚。南宫自若满眼杀气的盯着皇十子,意在为皇三子报仇。顷刻间,南宫自若的夺魂枪形成的气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一条深深一丈余的深沟出现在南宫自若面前。南宫自若见皇十子躲都未躲,就死在自己的枪下,觉得有些便宜了皇十子。南宫自若收回枪,缓缓插入背后,便要走。忽然,南宫自若听见背后传来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南宫自若下意识的闪向一边。就在南宫自若刚刚离开刚才所在的位置,就看见一条雪白的亮光闪过,晃得南宫自若睁不开眼。公孙敬文和南宫秋柳在一边看着这惊险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南宫自若刚才再晚一点躲避,就成那人的刀下鬼了。南宫自若定了定心神,又重新抽出夺魂枪。

趁着月光,南宫自若这才看清那男子的面貌。男子的个头异常的矮小,脸上却是棱角分明,嘴尖留有一方形胡须,头顶上立着一束发髻。再看男子的衣着,南宫自若从未见过。男子手中的刀亦是没有见过,刀柄约有百余寸长完全不同于正常人用的刀。男子脚上穿着一种南宫自若从未见过的鞋,木板上有两条线从脚趾间穿过,一端固定在木板前方,从脚面上穿过,将脚围住,另一端固定在木板的两侧。男子双手握刀,双脚分开,立在地上。南宫自若细细打量着男子,亦在心里思索着男子的来历。

“二哥小心,此人真是与大哥交手的东瀛忍者!”公孙敬文也看出了男子的装扮。

“就是在贡延宫与大哥交手的男子?”南宫自若惊讶的看着男子,问道。

“真是此人,二哥小心了!”公孙敬文提醒道。

“哈哈,二位仁兄好眼力。”皇十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陛下为了皇位真是煞费苦心啊!”南宫自若冷冷的说道。南宫自若回想着刚才的一击,又看了看刚才被自己一击留下的深沟,南宫自若才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刚才并未看到皇十子的影子。也就是说,刚才南宫自若杀死的只是皇十子的一个幻影。

“彼此彼此么,你不也是帮着段肃然为非作歹么!”皇十子想要置南宫自若于不义的地位。

“我们是为了大理能够安定下来,而你是为了皇位!”南宫自若丝毫不在乎皇十子所说的话。南宫自若一直都相信自己是为了大理的安定,从未有过为己谋私的想法。

“我不也是为了大理的-安定么?”皇十子似乎早已想好了怎么说服南宫自若。

“本来该是皇三子,现在你为了皇位逼死了他,也是为了大理的安定么?”南宫自若一想到皇三子的死,就有一股莫名的愤怒。

“我承认我逼死了三哥,这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段氏的人,我当国主有什么不对的么?”皇十子有些妥协了。其实对于逼死皇三子一事,皇十子虽是达到了目的,心里却不安。

“你真的是为了大理么?”见皇十子说的话有道理,南宫自若有些坚持不住自己的立场了。其实皇十子说的话有些道理,身为段氏的人,无非是为了段氏的江山能够千秋万代的传下去。皇十子就是再有野心,也没必要把段氏的江山毁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一直都在后悔三哥的事。”如果说刚才皇十子所说的话是为了拉拢南宫自若,那么现在的话应该是真心的。

“那你为何用尽阴谋来对付四大家族?”南宫自若想起了新婚之夜被陷害的事。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们定是会尽全力对付我。我这么做只是要转移你们的注意力。”皇十子解释道。

“若菱公主就为了你转移注意力,死得那样惨!”南宫自若完全不能理解皇十子为了达到目的而杀死若菱公主的事。

“那只是一个假象,现在若菱公主还活得好好的!”皇十子早就料到南宫自若会问起此事。

“二哥,不要被他的虚伪骗了,难道你不记得皇三子是怎么死的了么!”见南宫自若被皇十子的话语骗得晕头转向,公孙敬文提醒道。

“不论怎样,皇三子的死你定要负责!”南宫自若经公孙敬文提醒,又腾起一阵杀气!南宫自若未等皇十子答话,便运起真气。

“看来你我真的是要陌路了。”皇十子的语气变得冷漠起来,甚是惋惜。

“也许某些事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南宫自若手上的夺魂枪已泛起光来,南宫自若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四大家族大势已去,投诚吧!”皇十子仍试图拉拢四大家族。

“下辈子吧,如果你不再是这样忘恩负义!”南宫自若说着已展开攻势。夺魂枪瞬间腾空而起,在南宫自若的上方旋转起来。南宫自若使得乃是《夺魂三十六式》之中的“天地混沌”一招。南宫自若此时已是下了必杀皇十子的决心,旨在一举杀死皇十子。

“天地混沌,好招!”皇十子边上的男子用并不熟悉的话说道。男子身体微侧,向南宫自若掷出忍者镖。

“蛮夷之地,涸澈之附。”南宫自若轻易的躲避了那男子的忍者镖。南宫自若手一摆,头顶的夺魂枪便向皇十子飞来。

那男子见南宫自若出手了,也不急。轻轻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快速向南宫自若移来。南宫自若的夺魂枪盘旋着向皇十子飞去,却不料又一次击了个空。南宫自若见那男子向自己袭来,忙收回夺魂枪,抵住那男子的攻击。就在南宫自若举起夺魂枪的一刹那,南宫自若感到腰间一阵剧痛,眼前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背后。

“二哥小心,此人会幻术!”公孙敬文向南宫自若道。南宫自若回头一看,竟是公孙敬文的追魂剑挡住的那男子的一击。公孙敬文虽是挡住了男子的攻势,却力不及人,手上的夺魂剑被撞飞老远,正落在南宫自若的腰间。

“多谢三弟,枪剑合璧!”南宫自若见自己和公孙敬文都不是那男子的对手,便决定二人一起对付男子。刚才公孙敬文的剑虽是平落在南宫自若的腰间,没有伤到南宫自若,却令南宫自若一阵剧痛。南宫自若飞身一跃,掷出了夺魂枪。公孙敬文闻声,亦是一跃,推出了手中的追魂剑。枪剑在空中发出幽幽的光芒,缓缓合为一体。瞬间,天地通亮。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两人的武器。这还是第一次使用佑凌可交给二人的招式合在一起,三人离谷的时候,佑凌可曾让三人联手,不过那时候毕竟不是什么生死对决,三人也没有尽力。如今面对这个强硬的对手,二人必须全力以赴,否则倒下的就是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

那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念了念咒语,微微一笑,便又消失了。南宫自若见男子又是不见了,也不惊慌,迅速转过身来,向背后狠狠的发了一掌。二人的合在一起的武器便向南宫自若后方击去,只见追魂刀*在夺魂枪上,飞快的旋转着。夺魂枪带着追魂剑,呼啸着飞去。南宫自若只听一声惨叫,便知道他的一击奏效了。

“哼,无知蛮夷。”南宫自若听见惨叫,冷笑道。南宫自若随即回了头,只见夺魂枪稳稳的插在那男子身上,追魂剑立在一旁。那那男子早已没了气息,手里却仍在紧紧握着那把东瀛刀。

“看来陛下此次稍欠考虑了,哈哈。”南宫自若见二人的枪剑合璧就杀死了那个强大的对手,向皇十子笑道。

“未必吧。”皇十子面色不改,仍是冷冷的看着南宫自若。

“陛下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吧,在下恭候。”南宫自若的语气里满是蔑视。

“那南宫兄可否解释解释这个。”皇十子说着便让出了身子,背后转出一队人来。

南宫自若刚才还满是不屑的眼神之中现在却变了,南宫自若原本得意的神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队人各个都是刚才被是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杀死男子的装扮,手里全部握着东瀛刀,冷冷的看着南宫自若。南宫自若料之不妙,刚才的那人就已经让南宫自若招架不住,如果再加上这一队人,岂不是必死无疑了。南宫自若细细的看着每一个人,在心里衡量着这一队人的功夫。

“啊……”未等南宫自若打量完,那一队人发出怪叫,冲了上来。好似恶狼见了羔羊。眼见东瀛忍者冲了上来,南宫自若乱了心神,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击退这群人。公孙敬文在这件事上还是很理智,他在想着怎么能够与南宫自若等人全身而退。尤其是身后的南宫秋柳,武功低得可怜。

“三弟!带着秋柳先走!”南宫自若提着夺魂枪向那队人迎去,想要拖延时间让公孙敬文和南宫秋柳先走,剩下自己一个人就容易离开了。

“不,二哥!你带秋柳先走,我断后。”公孙敬文不放心南宫自若独自一人留在这。

“走!走!”南宫自若红着眼睛已与那队人交起手,见公孙敬文不肯走,怒吼着。

“那你保重,我送走秋柳就回来。”公孙敬文见南宫自若已经招架不住,再这么拖延下去只会更加拖累南宫自若,便要拉着南宫秋柳走。

“哥!哥!”南宫秋柳哭着喊着。南宫秋柳不知道这一走,还能不能见到活着的南宫自若,说什么也不肯走。

“秋柳!走吧!”公孙敬文见南宫秋柳怎么也不肯走,便把南宫秋柳扛在了肩上,飞快离去。

“你们要好好活下去。”望着公孙敬文和南宫秋柳离去的背影,南宫自若轻轻的说了一句。南宫自若左右的抵抗着,独自一人作战最大的弊害便是腹背受敌。那队东瀛忍者轮番向南宫自若发起攻击,打起了车轮战。南宫自若正心里暗自骂着。却不防右侧的一人已向他砍来,南宫自若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右臂传来了一阵剧痛,血飞如注。南宫自若的心神更加乱了,敌人见南宫自若已是强弩之末,便蜂拥而上。南宫自若随即感到了背后一凉,便失去了知觉,身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第四章易主

十里亭

老管家和皇甫烽凌等人带着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从国都北门出了国都,一直走到十里亭都未受到任何拦截。皇甫烽凌不禁放松了许多。看着蜿蜒的队伍,老管家有说不出的感觉。三十年前,皇甫亦旋、公孙豪、南宫骞振和南宫云青四人带着庞大的队伍进了大理国都。如今除了南宫云青不在外,三人又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国都。一切还是和三十多年前一个样子。当初是为了躲避战乱,来到了大理,如今又离开了大理。老管家不知道是为了那个诺言还是为了躲避大理的政治阴谋。皇甫烽凌见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还没有赶上来,有些心神不宁。

“骞振叔,等一等小羽和敬文吧。”皇甫烽凌赶到了前队,寻到了老管家。

“嗯,原地休息吧。”老管家见已出了国都,又见众人已疲惫不堪,便决定休息一会等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

“那我就先去了。”皇甫烽凌告别了老管家,骑着马飞快回到了后队。众人一听要休息,一片赞声。众人纷纷下马,在地上铺了地毡,坐了下来。皇甫烽凌亦是下了马,听着众人聊起天来。皇甫烽凌正听得热闹,却见前队一片慌乱。皇甫烽凌未来得及过多的想,飞身上马望前队而来。

“诸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皇甫烽凌远远的听见了疑似高风力的声音。

“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皇甫烽凌听见这是老管家的声音。

“我确实是阶下囚,但现在已不是了。不过诸位马上就要成为阶下囚了。哈哈。”皇甫烽凌快马赶到了前队,只见高风力带着一队人马,挡在了前面。

“黄口小儿!口出狂言!”老管家虽是年老,威风却不减当年。见高风力这般猖狂,老管家拔出剑便向高风力刺去。

“我还怕你个糟老头子不成!”见老管家摇摇晃晃的向自己冲来,高风力也拔出剑迎了上去。二人便在两队人马之间打了起来。老管家毕竟是技高一筹,凌厉的攻势马上令高风力招架不住,连连后退。高风力此时才发现他确实是低估了这帮人的实力。眼见老管家就要打败了高风力,却出了变故。皇甫傲也挥舞着剑,加入了二人的战斗。众人只是以为皇甫傲是上前助老管家的,也没人阻拦。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高风力必败的时候,皇甫傲却出其不意的向老管家刺来。老管家原本就在全力对付高风力,对于皇甫傲完全没有防备。

“逆子!”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老管家必死的时候,皇甫亦旋冲了上来。

“爹!”皇甫傲惨叫道。他万万没有想到皇甫亦旋会用身体来替老管家挡剑,皇甫傲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已插入了皇甫亦旋的胸膛之内。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四大家族!”皇甫亦旋恨恨的问道。他丝毫不在乎插在胸膛内的剑,而是直盯盯的看着皇甫傲。

“爹!”皇甫傲没有回答皇甫亦旋的话,还没回过神来的他只是大声叫着“爹”。

“我问你为什么!”皇甫亦旋怒吼着。

“哈哈,哈哈。”皇甫傲松开了剑,发疯的笑着。“你问我为什么,我还要问你为什么!”

“……”皇甫亦旋惊得说不出话来,满眼惊疑的看着皇甫傲。

“为什么?为什么打小你就不让我和皇三子在一起玩,而他却可以?”皇甫傲没有叫皇甫烽凌哥,而是用“他”来代替。

“……”皇甫亦旋没想到皇甫傲会起这件事。

“为什么去佑魂谷的是他而不是我?为什么他在大理享尽了声誉,而我却没有?为什么他能帮着段氏处理大事,而我却不能?”皇甫傲似乎忘了在和谁说话,怒红的双眼满是杀意。

“原来你是在乎这些。”皇甫亦旋似懂非懂的摇着头,思索着皇甫傲问的三个为什么。

“在国都,别人从来都是叫我皇甫烽凌的弟弟,皇甫府的二少爷。我有自己的名字,为什么没有人记得!”说到这皇甫傲已是泪光闪闪。

“我是不想你被名声连累。”皇甫亦旋知道皇甫傲不会明白,却还是解释着。

“借口!都是借口!”皇甫傲仍是怒吼着。

“傲儿,我对待你薄情么?”皇甫亦旋声音提高了几分。

“薄情?亏你说得出口。我在大理要名没有名,要势没有势。还谈得上薄情么?”皇甫傲终于静了下来。

“你想要名分?然后就为皇十子卖命?”皇甫亦旋不能理解皇甫傲的做法。

“我想要的他都能给我,势力、金钱、女人!哈哈,哈哈。”皇甫傲放肆的笑着,脸上却是泪水纵横。埋藏在皇甫傲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皇甫傲不用再忍下去了。皇甫傲一直生活在皇甫烽凌的阴影下,皇甫傲的心理一直在恨。

“也罢,也罢。”皇甫亦旋说着身体便瘫软了下去,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爹!”皇甫烽凌和皇甫傲见皇甫亦旋倒了下去,一同向前扶住了皇甫亦旋。此时的皇甫亦旋已是面无血色,浑身无力。皇甫亦旋静静的看着两人。

“败类!”皇甫烽凌冷冷的道,看都未看一眼皇甫傲。

“不!鸿儿,你们兄弟二人永远都不要刀剑相见。”皇甫亦旋静静的说着,他知道在自己死后,皇甫烽凌定是不能饶了皇甫傲,他不想兄弟二人自相残杀。此时的皇甫亦旋,口里已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记住了……”皇甫亦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握住二人的手。

“你走吧。”皇甫烽凌知道爹爹的意思是不想让他们兄弟二人残杀,这是皇甫亦旋临终的唯一遗愿。皇甫烽凌不得不答应。皇甫傲愣愣的望着已死的皇甫亦旋。良久,皇甫傲转身离去。

南宫自若醒来已是出了国都,南宫自若睁开眼看了看众人,不禁乐了出来。皇十子派了重兵阻击四大家族外逃,四大家族却只有南宫自若一人受了伤,没费一兵一卒就出了国都。看来南宫自若是虚惊一场了,皇十子并非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南宫自若不禁怀疑起这次离开国都的必要了。也许留在国都还能和皇十子抗衡一下,没准还能扭转败势。想到这南宫自若摇了摇头。他想找老管家说说自己的想法,身子根本不听南宫自若的使唤,便憋了回去。老管家看出了南宫自若的心思。南宫自若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知道南宫自若还不能独当一面。这次败退,也许是锻炼他的一个好机会,为日后打好基础。只是缺少锻炼的机会,日后南宫自若必成大器。

“自若”老管家先开了口。老管家看见南宫自若伤成这个样子,心里并没有多大的痛楚。

“骞振叔,有事么?”南宫自若看眼睛一亮,见机会来了。

“是不是认为这次被皇十子追出了国都不值?”老管家问道。

“对,我们四大家族在大理这么大的势力,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抵抗的机会呢?”他一直不明白老管家做的这个决定。

“你认为皇十子怎么样?”老管家眯着眼睛,先试探了一下。

“是个人物。办事果断,心狠手辣。”南宫自若把自己对皇十子的看法说了出来。从南宫自若此次重伤就看出了皇十子的面貌。

“那你觉得他的实力怎么样呢?”

“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大,从他在城门安置的兵就能看得出来。如果我们所有人都在,定能胜了他。”南宫自若一直认为他的伤完全是因为老管家不战而退的结果。

“那你认为现在回去还有把握胜他么?”老管家又试探道。老管家知道不是责怪南宫自若的时候。

“虽不会有十分把握,胜数却也在多数!”南宫自若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

“你查过他的势力么?”老管家笑道。

“没有,根本不用查。他的实力谁都看得见的。”南宫自若有些底气不足。

“如果你想登上皇位,你会把你的势力全部*么?”老管家仍是笑着。

“这个……”南宫自若说不出话了。

南宫自若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才发现自己欠考虑了,这么浅显的问题都没有想到。要不是老管家提醒,自己根本想不到这。如果这件事由自己做主,真不知会酿成什么大祸,绝不仅仅是受伤这么小的事了。看来自己做事真的太欠考虑了。

“骞振叔,怎么不见大哥?”南宫自若自从醒来就没有见过皇甫烽凌,便问道。

“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他去哪了,养伤吧。”凌军卓不知什么时候出关了。

“你不是闭关修炼么?怎么出来了?”南宫自若惊异的看着凌军卓。

“要不是他,你今天就不用在这养伤了。”老管家眼里满是感激的望着凌军卓。

“你们都在流血流汗,我再不出来就对不住你们了。”凌军卓笑道。

“哈哈,哈哈。”南宫自若见凌军卓也来帮助自己,欣慰的笑了起来。

深夜

大理国都

皇甫傲带着亲信还在四处搜索着。四大家族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却没发现一个人,皇甫傲怒不可遏。自己在城门布了重兵,还是让这帮人逃了,而且一个不剩的逃了。这对自己是个偌大的侮辱。如果不搜到几个人回去复命,皇十子怪罪下来可怎么办?皇甫傲无奈之下抓了几个平民,便回去复命了。皇十子正坐在宫中等皇甫傲,见皇甫傲怒气冲冲的回来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皇甫,可搜到疑犯了?”皇十子盯着皇甫傲身后押的几个人。

“小人不负重命,终于搜到了几名疑犯。”皇甫傲自作聪明道。

“可据我所知四大家族的人一个不剩的都跑了。”皇十子故作惊讶道。

“这……”皇甫傲万万没想到皇十子的消息这么灵通。

“哈哈,皇甫,不用担心了,其实一切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皇十子露出阴险的笑。厅下的皇甫傲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一脸疑壶地望着皇十子。也许在皇十子这样的政治高手面前皇甫傲显得微不足道。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宫廷的政治斗争中的人,很难想象有着怎样的城府。皇十子向来是个心怀大志的人,传说中的他十岁时就能礼贤下士招纳四方人才。对于皇甫傲来说,跟着这样的主子,似乎是个明智的选择。

皇甫傲带着手下离开了皇宫,回到了皇甫府。如今的皇甫府是他一个人的了,只是没有了皇甫烽凌与他争宠,似乎少了些什么。虽说皇甫亦旋对他不如皇甫烽凌上心,皇甫亦旋的离开却让皇甫傲内疚了好久,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最后却是自己亲手杀了他。皇十子经常对他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望着天空的圆月,皇甫傲思索着,他出卖了整个世界,却不知最终能换来什么,也许他的选择是对的。

翌日,国都又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城墙上多了一张告示:

“今有南宫、皇甫、公孙、唐氏四家族聚众谋反,挟持皇三太子作乱。皇十子文成武德,一举平定乱事。皇甫亦旋被诛,四家族惧罪外逃,如有知其下落者,赏千金,邑千户。知情不报者,与谋反者同罪。无关者据不追究。除四家族名下商铺、银号外,皆照常开铺。”

告示下方盖着玉玺大印,旁边画着四家族的首要人物画像。皇十子果是手段高超,名正言顺的将四大家族归为罪人,而且连着皇三太子也归为其中。一石二鸟之计,仅用了一张告示,未用一兵一卒。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上计。皇十子正是此意。皇甫傲在人群中看着告示,怎么看都是把自己也带了进去,不禁有些气愤。旁边的人也在议论着这件事。

“我早就听说四大家族的人要谋反,没想到真的反了!”一个路人惊道。

“哼,早就看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该杀!”另一个人应道。

“才不对哪!你们没听说么,皇十子要夺三太子的皇位,才这么干的。”一个人反驳道。

“对,四大家族对大理可是忠心耿耿的,怎么能谋反呢?”

“我看不一定,四大家族那么大的势力,怎么能不生野心呢!”又有人插了进来。

“嗯,有道理。要是我肯定是不能不想当皇帝。”前一个人动摇了。

“哎……谁也说不准啊。他们斗他们的,我们一样活。”这个人倒是看的开。

“是啊,是啊,换了个主子我们一样活。”另个人也赞同。大家就这样七嘴八舌的谈论着。政治始终是政治,对于那些于此无关的人根本无关紧要。谁反不反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如一锭银子来的实在。他们只需要一个明君,至于这个人是皇十子还是三太子,只有那些在朝为官的人才重视。就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政乱,成为了饭后的谈资。给他们带来的,不过是消食的话题。因为他们只在乎,明天会有谁来买我的东西。或者,粮食是不是又涨价了。仅此而已。

清理工作继续进行着,皇甫傲凭着他所知道的信息清查“乱党”,而且乐此不疲。其实这只是一个样子,所有人都知道与四大家族有关的人都随“乱党”逃走了。皇十子并不急着登基,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派出眼线密切注视着四大家族的动向,他知道他们最后一定会去找那笔宝藏,他想要的也不过是宝藏。但他还不能着急,只有四大家族的人才知道埋藏宝藏的地点,他要一点一点的削弱四家族的实力。让他们找到宝藏却无力守护,然后尽归囊中。

老管家

我们真的该离开了,也许,我们根本不属于这里。记得上次与自若谈话,看来他已改变了许多,这次谈话的目的达到了。磨练一个人需要时间,否则欲速则不达。我也明白我们的对手难以想象的强大,自己不可能陪南宫自若走下去。三大家族肩负的使命还要这些后辈来完成。在众兄弟中,南宫自若一直都是充当领头的地位。只是年纪尚浅,心高气傲,历事不多。慢慢会变得成熟的。这次还要感谢凌军卓,他放弃了一门之主,跑到了我们这个不知明天的队伍里,还救了自若,不知该怎么答谢。也许,根本不需要答谢。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

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

炉香闲袅凤凰儿。

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第一节:皇甫烽凌的悲伤

盛夏

禾匈

自从出了大理以来,南宫自若一行人且走且行,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禾匈。皇十子自四大家族离开国都后,忙着接收皇三子的势力,无暇顾及南宫自若等人,只是派了高风力带着重兵阻拦南宫自若。高风力虽是高子隐的独子,却没有高子隐那般老练,更不用说带兵追赶南宫自若等人。故南宫自若等人并未受到皇十子的任何阻拦。禾匈原本是富庶之地,自从被高氏控制以后,战乱连起。此时虽是盛夏,却已是荒无人烟。南宫自若与老管家商定原本决定去保山等地,不料皇十子在去保山的路上布下了重兵,南宫自若便决定来到禾匈。

“没想到禾匈竟变成了这般模样。”老管家望着荒无人烟的禾匈,不住的摇着头。远处隐隐约约有一股子阴气袭来,看来不只是荒芜这么简单。

“都是因为高氏作乱,才有了今日的禾匈。”公孙豪见了这般荒芜的禾匈,满目凄凉。

“还记得三十年前你我来到这么?”老管家指着已荒废的禾匈城道。

“呵呵,怎么能忘呢!那时的你我带着家眷,初来此地。”公孙豪闻言,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禾匈县令待你我如上宾。”老管家一点一点的回忆着。

“是啊!整个县城都欢庆你我的到来。”公孙豪说到这,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却不成想,三十年后是这般样子。”老管家眼里充满了无奈。

“世事难料啊!”公孙豪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经历了今生的风风雨雨,原本以为已没有什么能让他感慨的了,可是见到禾匈的那一刻,公孙豪便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世事难料啊!”此时此刻已没有什么话语能过表达他内心里的想法了,也许一句“世事难料”是最好的解释。

“骞振叔,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南宫自若同皇甫烽凌一同来到了老管家和公孙豪二人面前。南宫自若原本以为出了大理就不会再受皇十子的窝囊气了,事实告诉他那是错的。就拿他们刚到规山的那天来说,规山县令一开始还是一副讨好的样子迎接众人,第二天皇十子通告全国四大家族“谋反”后就变了样子。虽说一县之令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却连最开始的笑脸都没有了。事实就是这样,前一刻还是称兄道弟,下一刻就可以出卖你,甚至抓你去领赏。

“走一步算一步吧。”老管家眼神空洞,目光漫无目的的看着前方。

“先在这住脚吧,有个安身的地方。”公孙豪无奈的道。

“这里?怎么能住人呢?”皇甫烽凌惊道。皇甫烽凌虽是从小就适应了在艰苦条件下生存,却没见过这般凄凉的地方,更是想不通公孙豪会要众人在这住脚。

“我们别无办法了,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老管家幽幽道。自从那次被规山县令赶出了规山,老管家便明白了那个属于四大家族的时代已过去了。

“是啊,还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我们呢?”皇甫烽凌冷笑道。皇甫烽凌突然间明白了,现在的大理,已在皇十子的控制之下。出了这里,其他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快走几步吧,进了县城再说吧。”老管家道。

众人闻言,便又不情愿的开始了跋涉。当初跟随四大家族的人,现在才发现当初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当初的*后悔,后悔不该离开国都。众人虽是一直跟随着四大家族的人,却早已打算如何生存下去。一开始他们是因为四大家族当初对自己有恩,才跟随四大家族出了大理。一路的长途跋涉,加上被皇十子的人追杀,早已令众人疲惫不堪。他们早已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现在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保证不了,那么也就没必要再为四大家族卖命了。众人虽是打算离开,却没有一个人先离开,他们在等待,等待着什么。

现在的状况南宫自若和老管家都清楚,如果不能找到出路,众叛亲离不是不可能的。老管家之所以决定在禾匈住脚,就是想要安抚众人的心。老管家也明白,众人之所以没有弃他们而去,是因为皇十子下了一道*所有跟随四大家族逃离的人的命令。所有人都在等待命令的取消,那样他们离开了四大家族才会有出路。

“你想念爹爹么?”南宫自若问道。四大家族离开国都的时候,唐邦余怕自己的残疾连累了众人,便没有离开国都。而唐雪巧为了陪在南宫自若身边,毅然随着南宫自若出了国都,这也是南宫自若一直觉得对不住唐雪巧的地方。

“……”唐雪巧楞了一会,便很快明白南宫自若所指的爹爹了。“想念又能怎么样,国都已回不去了。”一说到唐邦余,唐雪巧便是泪眼朦胧。

“是我对不住你。”南宫自若颤抖着说道。

“不!是我自愿的。”唐雪巧自从与南宫自若成亲的那天起,就决定要一直陪在南宫自若的身边,虽然二人没有夫妻之实。

“你后悔么?”南宫自若很欣慰唐雪巧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更是欣慰刚才唐雪巧的那句话。

“不后悔,自从认识你的那天起!”唐雪巧说到“不后悔”三个字的时候异常的坚定,也许是为了安慰南宫自若。

“雪巧……”南宫自若拥唐雪巧入怀,紧紧的抱着唐雪巧。也许一个拥抱对于别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这是南宫自若能想到感谢唐雪巧的最好办法。

“放心吧,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唐雪巧低低的压低了声音,试图掩盖啜泣的声音。

“不要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南宫自若安慰道。其实南宫自若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安慰唐雪巧的还是安慰自己的。事情的变故远远超出了南宫自若预想的范围,令南宫自若筋疲力竭。每次当南宫自若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唐雪巧。如果没有唐雪巧,南宫自若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是啊,只要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唐雪巧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眼神里却没了悲伤。

“你说大哥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南宫自若望着前面皇甫烽凌那孤独的背影,担心的问道。

“不知道啊,哀大莫过于心死。”剩下的话唐雪巧没有继续说下去。皇甫傲背叛了众人,一直以来都是难以接受的事实。尤其对于皇甫烽凌来说,自己的亲弟弟杀死了自己的爹爹,那是怎样的悲哀。

“是啊,哀大莫过于心死。”南宫自若重复着唐雪巧的话,担忧的看着皇甫烽凌。自从那次变故之后,众人从未见过皇甫烽凌说过一句话。皇甫烽凌每天只是随着众人走,无论谁和他说话都不应。

“羽,你能告诉我该怎样做才能让鸿从悲伤之中走出来么?”粮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人背后。

“影姐,我也是无能为力啊!”南宫自若无奈的看着粮鲜,心里充满了愧疚。虽说皇甫亦旋的死不是南宫自若一手造成的,可是作为一个兄弟,却不能帮助皇甫烽凌解脱悲伤,南宫自若难免会有自责。

“哎……”粮鲜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这段时间来,皇甫烽凌不仅是没有一句话,就连饭也是吃得很少。每当粮鲜看见皇甫烽凌那悲伤的眼神,心里就会隐隐作痛。

“看!”南宫自若猛地看见一只孤鸿从前方迎面飞来。

众人随着南宫自若指去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只孤鸿飞来。众人现在的处境正如这无家可归的孤鸿,漫无目的。众人注视着孤鸿飞过上方,各有所思。突然的一声“嗖”,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南宫自若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皇甫烽凌手里正握着一张弓,凝视着远去的孤鸿。南宫自若若有所思,转过头来正迎见粮鲜的目光。

“怎么不见那孤鸿落下来呢?”粮鲜望了那孤鸿半天,却不见孤鸿落下。

“也许是没射中?”南宫自若也满腹疑狐,大理第一射手竟有射不到的东西。

“二哥,可见射落的孤鸿?”公孙敬文骑着马与凌军卓并肩而来,二人手里各挽一张弓,看样子是在涉猎。

“没有啊,是否落到别处了。”这下子南宫自若更加不解了,难道二人射的是同样一只孤鸿?

“正是这个方向。”凌军卓肯定的说道。

“难道是没射到?”公孙敬文隐隐约约的看见那孤鸿远去的身影,不解的自问道。

“不用找了,没射到。”皇甫烽凌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众人跟前,冷冷的道。

“哈哈,那就不找了。”南宫自若朝公孙敬文和凌军卓使了个眼色,笑道。这是皇甫烽凌几个月来说的第一句话,不得不令一直都在担心皇甫烽凌的南宫自若高兴。

“哈哈,不找了,不找了。”公孙敬文心领神会,也笑道。

“……”粮鲜刚要问为什么,却被唐雪巧制止了。

“既然是孤鸿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呢?”皇甫烽凌冷冷的话语之中,带了几分悸动。

“那皇甫兄何不从悲伤之中走出来呢?”凌军卓见皇甫烽凌开口了,决定顺势开导一下皇甫烽凌。

“人和孤鸿又怎么能一样呢?”皇甫烽凌嘴角颤动着,似乎又想起了那一幕。

“这畜生都能够摒弃过去,去追求自己的方向。如果大哥再不醒来,自问比得过这畜生么?”南宫自若明白了凌军卓的意思,也跟着凌军卓一起开导起皇甫烽凌。

“是啊,难道我连这畜生都不如么?”皇甫烽凌低下头,自问道。

“你的悲伤我们理解,可是人终究是要走的,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的。”唐雪巧也劝道。

“难道你想亦旋大叔在天上看见你这副样子么?”南宫秋柳问道。一直以来“亦旋”二字是所有人都不敢提起的两个字,如今这个时侯,不得不提起了。

“鸿,你一定要振作起来!”粮鲜说着抱住了皇甫烽凌,她分明感觉到皇甫烽凌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承认我不如那畜生!”皇甫烽凌挣脱了粮鲜的怀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剩下的要靠他自己了,我们尽力了。”南宫自若拉住欲追的粮鲜,说道。

“也许吧……”

南宫自若一行人在黄昏总算是赶到了禾匈城内,今夜不用再在野外受折磨了。禾匈城内不想众人想的那样残破不堪,井井有条的街道两旁整齐的分布着店铺,却无一人在内。老管家吩咐众人集中在里城门最近的两条小巷内居住,南宫自若则带着公孙敬文和南宫秋柳去禾匈北城查看地形。

“没想到禾匈竟分为两座城。”南宫自若边走边四处看着。

“禾匈本是只有一座南城,北城原本是大理通向中原的必经之路,为了防止外国侵犯,修了这北城。”公孙敬文答道。公孙豪曾与公孙敬文说过禾匈这个地方的历史,故公孙敬文对这北城的来历有所知晓。

“这么说,过了这北城就是中原了?”不知为什么。一提起中原这个地方,南宫自若就有一种莫名的向往。

“对,所以高子隐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乱。”此时的公孙敬文再也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黄毛小子了。

“呵呵,兵家必争之地。”南宫自若若有所思的笑着。二人边走边谈论着这北城,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北城的尽头。

“这是什么?”南宫自若指着前方的小山,问道。

“不知道,城里怎么会有山呢?”公孙敬文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南宫自若走近了才看清那小山竟是一堆尸体,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好的城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公孙敬文也吃了不小的一惊。

“喔”南宫秋柳恶心得吐了起来。南宫秋柳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尸体,尸体上还残留着苍蝇和臭虫,臭味夹杂在盛夏的微风之中,令人作呕。

“还是回去吧,此处不宜久留。”南宫自若心疼的看着妹妹,捂着嘴道。

“我看也是。”公孙敬文逃命似的拉着南宫秋柳向后退,正怕从尸体之中爬出什么怪物。

不只是南宫秋柳没有见过这般场景,就连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这两位身经百战的人也没见过,更别说在这城内了。三人飞快了离开了北城,望南城而来,希望老管家能够有办法解决掉这堆尸体。

“骞振叔,大事不好了。”南宫自若三人正好迎见老管家,公孙敬文像是见了救星般的喊道。

“何事这般慌张,见鬼了不成!”老管家很少和他人开玩笑,这次却例外。自出了国都以来,被皇十子的人追赶得上气不接下气。如今终于可以喘口气,老管家也轻松了不少。

“若是见了鬼还好,北城比鬼还要可怕得多!”南宫自若竟也忘了害怕,也开起了玩笑。

“何事说来听听?”老管家见南宫自若这般模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还是您老亲自去看看吧,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南宫自若像个小孩子拉着老管家的衣袖。

南宫自若说罢便拉着老管家望北城而来,南宫秋柳很不情愿的跟了回去,公孙敬文则边走边哄着南宫秋柳。自离开的大理国都,路上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南宫秋柳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孩子气,对公孙敬文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三人边走边聊,南宫自若将北城的大概向老管家说了一遍,老管家则不做声,一直向前走。

“怎么这么多的尸体?”年过天命的老管家见到这么多的尸体也不禁倒吸口凉气,甚至有些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看这边。”南宫自若带着老管家绕过尸山,一副阵图摆在眼前。

“你怎么知道这有阵图的?”公孙敬文甚是不解。刚才三人只是走到尸山前便停了下来,也不见南宫自若自己到过这个地方。阵图被尸山挡住了,南宫自若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什么呢?

“我曾学得兵法,三弟不知道么?”南宫自若五分自豪五分解释的道。

“兵法都是打仗用的,弄一堆死人摆在这做什么?”南宫秋柳厌恶的看着尸体,眼里满是疑惑。

“呵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死人也可以摆阵的。”公孙敬文向南宫秋柳炫耀道。

“怎么个摆法?你倒是说说。”南宫秋柳最了解公孙敬文,知道公孙敬文对于兵法只是略懂皮毛。

“小女孩子家家问这些干什么?”公孙敬文显然被南宫秋柳问住了,有些底气不足。

“不懂就说不懂,小女孩子怎么了!”南宫秋柳丝毫不让。

“其实这并非是什么兵法,而是由兵法演变而来的异术。”南宫自若对于二人的打闹已是习惯了,他总是在恰好的时候出来解围。其实南宫自若刚才已猜到了这尸阵的用途,只是没有把握破了阵,这才没有说出来。现在老管家来了,南宫自若正好可以请教破解之术。

“正是。”老管家得意的笑了笑,看来多年来对南宫自若的教导没有白费,南宫自若对于兵法已了如指掌。

“怎么个异术?哥哥快说来听听。”南宫秋柳白了公孙敬文一眼,这回轮到南宫秋柳得意了。

“此阵名曰天地八卦阵,由活人摆成,死尸守阵。按生、死、休、伤等八门构成。”南宫自若在记忆里寻找着关于此阵的记忆,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

“我曾听过孔明有过八卦阵,却不曾听得什么天地八卦阵。”公孙敬文虽是不懂兵法,却也略知一二。

“孔明八卦阵只要从生门而入便可破阵,而此阵无破解之法。”说道这,南宫自若皱了皱眉头。

“是啊,我在世五十余载,从未见过此阵。看来今天开眼界了。”老管家也是异常的担忧。此路乃是禾匈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老管家本想在禾匈休息一段时间便入步中原,而现在路却被人堵住了。如不破此阵走其他的路则还要折回国都,这样一来就又要过上被追的日子了。

“无破解之法那就不破了,反正我们也不去中原。”公孙敬文倒是看得开,既然住在南城,管他北城什么事。

“若真是不走还好,走了就难了。”老管家转身望北城而去,留下了三人在原地发呆。

禾匈的夜晚虽是没有国都那样热闹,却也正合众人的想法。几个月的奔波,众人从未安心的睡过一个晚上,更别说睡在屋子里了。皇甫烽凌已恢复了常态,似乎那件事从未发生过。公孙豪与皇甫烽凌一起分散了众人住下,酉时便已安顿好了所有跟随而来的人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

“公孙兄,你怎么看这禾匈。”现在虽说在此地安顿了下来,却并非长久之计。

“是块宝地。”公孙豪眯着眼睛,顿了顿又道:“却不是你我安身之地。”看样子公孙豪早已有了去中原的想法。

“是啊,皇十子早晚会找到这的。”老管家现在最担心的事便是皇十子什么时候会追来。

“看来骞振兄也有了去中原的打算。”公孙豪也记起了三十七年前许下的诺言。

“是啊,三十七年了,该是还债的时候了。”如果没有这场变故,老管家真的想在大理终老一生。

“呵呵,当年我们一起来的兄弟就剩下你我二人了,终究是没逃过宿命。”公孙豪冷笑道。回忆着当年初来大理的情景。

“当初离开国都的时候,亦旋就想回去中原。如今他不在了,就由你我二人来完成吧。”老管家满怀激情,似乎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估计皇十子就要来了,得马上休整一下。”公孙豪见老管家也决定回去中原,索性就决定了。

“明日派自若去一趟佑魂谷,看看佑凌可有没有破解天地八卦阵的方法。”老管家想起了佑魂谷的佑凌可精通异术,也许他能够破解天地八卦阵。

“天地八卦阵?哪里有?”公孙豪也听过这天地八卦阵,知晓这其中的厉害。

“嗯,挡住了去往中原的唯一通道。”老管家答着。

“明*我一起去吧,顺便把亦旋的骨灰送去,也会会老朋友。”公孙豪想起皇甫亦旋临死前的遗愿,死后要去陪主公。

现在虽是安定了下来,南宫自若反倒睡不着觉。南宫自若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眼前浮现的是那一座座尸山,和由尸体组成的天地八卦阵。南宫自若翻了几次身,索性起身披上了衣服,向门外走去。

“什么人?”南宫自若轻轻的开了门,映着月色看见房上有一人,却看不清面孔。

“二弟,上来。”皇甫烽凌说着掷出了一坛子酒。房上的人正是皇甫烽凌,手里把着一坛酒。

“呵呵,大哥好雅兴啊。”南宫自若应道。南宫自若一个纵身,跃上了房上,手里正接住了刚才的皇甫烽凌掷出的那坛酒。

“你怎么还不睡呢?”皇甫烽凌眯着眼睛,望着圆月问道。自从那天皇甫烽凌射落了公孙敬文的那支箭后,整个人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寡言。

“大哥不也是没睡么。”南宫自若说着打开了手中的那坛子酒,示意皇甫烽凌喝酒。

“你怎么看接下来的事。”皇甫烽凌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问道。

“禾匈也算是块宝地,依我们的实力,用不了几年便可使禾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南宫自若对四大家族的实力很有信心。

“宝地是宝地,可终究不是我们的容身之地。”皇甫烽凌失望的答道。皇甫烽凌现在仍是难以忘怀皇三子死在眼前的样子,皇十子总会有一天找来的。

“我也担心过这件事,可骞振叔好像心里已有了打算。”南宫自若回道。

“我记得临走的时候,曾听爹爹说过什么诺言,不知是什么诺言。”皇甫烽凌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应该是与中原有关,骞振叔说到时候会告诉我们的。”南宫自若对不该过问的事从来都不多问。

“不想那些了,明天就要去佑魂谷了,你知道么?”皇甫烽凌刚刚听说明日去佑魂谷的事,却不知是去干什么。

“佑魂谷?去那干什么?”南宫自若已听见要去佑魂谷,心里便有几分惊讶。三人离佑魂谷已有两年了,两年一直都在忙着大理的各种琐事。两年都没有回去过,南宫自若还真有些想念佑凌可。

“公孙叔、骞振叔还有你、我一起去,明日一早便去。”皇甫烽凌也有些想念佑凌可。

“莫不是为了尸阵的事?”南宫自若一下子想起了白天看见的尸阵,需懂异术的人才能破解,佑凌可正是精通异术。

“尸阵?”皇甫烽凌嘴里的酒刚要下肚,一提起这两个字,差点呛到。

“大哥可曾听过天地八卦阵?”

“听过,听过。就是由死尸布下的阵法吧。”皇甫烽凌在兵法方面倒也不差,一下子便想起来了。

“嗯,北城就有这尸阵。”南宫自若狠狠的喝了口酒,似乎想要压制住心里的惊悸。

“我曾听闻这尸阵厉害得很啊,方圆十里内都无生气。”

“不仅是如此,此阵挡住了唯一通往中原的通道。”南宫自若又说道。

“看来骞振叔是要去中原了,路不好走啊。”皇甫烽凌此时终于找到了解释皇甫亦旋口中说的那个诺言在哪里了。

“是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南宫自若叹道。如今还未*中原,便遇到了这百年不遇的尸阵,他也想不出后面还会有什么危险等待着他们,只能顺其自然了。

二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至喝尽了坛中的酒才各自回到了屋子内。南宫自若进屋之前向天空瞥了一眼,只看见孤零零的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一个星星都没有看见。禾匈的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大雾,盖住了所有的生命。

南宫自若醒来已是未时,看着阳光斜照进屋子,南宫自若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逸。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在国都的那阵时光,每天晚睡晚起。南宫自若抻了个懒腰,刚要起身穿衣,猛地听见外面传来吵杂的议论声。南宫自若突然想起皇甫烽凌说今日要去佑魂谷,此时该是早就出发了。南宫自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下来,提起衣服便奔出了门。

“外面怎么了?”不等南宫自若出院,南宫秋柳便迎着南宫自若走了进来。

“正好骞振叔让我来叫你,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南宫秋柳低着头,转身走了出去。

“这……”南宫自若见南宫秋柳脸色不是很好,“这死丫头”只说了一个字便憋了回去。南宫自若不等穿好衣服,便狼狈的出了院门。

“二哥,来得正好。”公孙敬文正一筹莫展,见南宫自若来了,赶忙摆手示意南宫自若过去。

“嗯。”南宫自若皱着眉头道。南宫自若一出门便看见地上的白布,不用说,白布之下定是死尸。

“快来看看。”公孙敬文快步拉着南宫自若*了人群之中,指着地上的死尸道。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南宫自若进了人群才看见,地上躺的足足有五十余具尸体,几乎排满了整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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