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骞振叔,我们会把二弟救出来的,你放心吧。”皇甫烽凌安慰着老管家道。

“呵呵,自若有你们这两个兄弟,我就放心了。”老管家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二人告别了老管家,离开了南宫府。本来公孙敬文是要去唐府找唐雪巧问个所以然的,皇甫烽凌却没让他去。二人见时辰快到了,便向皇宫走去。街上的人还在议论着南宫家的事,几乎无人站出来为南宫家说话,现在的南宫家已是名声扫地了。天上的云又黑了起来,低低的压了下来。带着露珠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着,孤独的挣扎着。

卯时

天牢之内

南宫自若站在监牢里,眼神迷惘,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背后的那个人。南宫自若背后站着唐雪巧,亦是迷惘的看着南宫自若。看着这曾经让自己依靠的肩膀,在湿冷的监牢里颤抖着。如果不是二人的身上都穿着昨日成亲穿的喜服,唐雪巧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会是真的。南宫自若憔悴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泪,南宫自若没有去擦,任泪水肆无忌惮的流着。南宫自若已想到了此时的南宫家定是名声扫地,老管家辛苦经营的南宫家族,一夜之间被南宫自若毁掉了。南宫自若也知道,背后的那个人的心,亦被自己打碎了。二人就这么无言的站着,像南宫自若初回大理那时一样,只是二人之间多了一道栅栏。

“羽,吃饭了么?”唐雪巧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没。”剩下的话,南宫自若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

“吃点吧。”见南宫自若颤抖得更加剧烈的肩膀,唐雪巧平静的打开了食盒。

“不,吃不下了。”南宫自若强忍住颤抖的身子,定了定心神,转过身去。他知道不可能就一直这么背对着唐雪巧,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勇敢的面对。

“那,是真的么?”唐雪巧见南宫自若平静的脸上,两条未干的泪痕,心里一颤。

“你说呢?”南宫自若不知道怎么回答唐雪巧的话,只有反问唐雪巧的看法。

“我不知道,若菱公主是喜欢你的,对么?”唐雪巧说出了这个敏感的字眼。并非唐雪巧不相信南宫自若,只是南宫自若去见若菱公主的时候已是烂醉,唐雪巧是不相信若菱公主。

“连你也不相信我么?”南宫自若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讽刺,字字扎在唐雪巧的心上。他本以为无论到什么时候唐雪巧都会相信自己,现在来看,自己错了。唐雪巧想要说什么,望着南宫自若满是凄凉的眼神,却终究没有说。算是默认了南宫自若所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宫自若的笑声在监牢内回荡着,笑得那样凄凉,悲怆。“既然你不相信我,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的?”南宫自若越说越是气愤。

“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唐雪巧见南宫自若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此行是来看南宫自若的,还是来向南宫自若要个说法的?其实唐雪巧自己也不知道。

“哈哈,送饭?是送终吧!”南宫自若听见唐雪巧欲说又止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

“南宫自若!你不是人!”唐雪巧终于愤怒了,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燃了起来。窗外一声霹雳,压抑已久的暴雨终于下来了。

“我不是人?哼!”南宫自若冷笑着,直盯盯的看着唐雪巧,又道:“我本来就不喜欢你,什么所谓的青梅竹马,不过是娶你的一个理由。我和若菱公主早就私定终身了,娶你不过是一时之计。”南宫自若说出这些话,反倒有些释然了。

“什么叫一时之计?”唐雪巧听见这些话,有些不信。

“娶你不过是为了维持四大家族的名声,我不想外人说我们四大家族不和。否则我会娶你这泼妇么?”南宫自若说话的语气变得冷冷的,连说话的音调都没了起伏。

“好啊!南宫自若!算我瞎了眼!”唐雪巧丢下食盒,向门外走去。“哈哈,哈哈哈哈……”唐雪巧脸上的泪痕已干,她的笑声和南宫自若的比起来,多了几分的无奈,更多了几分的凄凉。

听着唐雪巧远去的脚步声,南宫自若心头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南宫自若隐隐约约听见监牢拐角处有一个人,虽说此人的呼吸声都极其微弱,南宫自若凭着感觉,知道来者不善。看来此次与南宫自若等人作对的是一个强大的高手了,强大得南宫自若找不到一丝关于敌人的信息。南宫自若无助的望着窗外下着的暴风雨,心头闪过一丝阴霾,不知道这次的大理,能不能闯过这关。这次的对手是异常的强大,甚于高氏。

辰时

皇宫正殿

这皇宫正殿分上中下三个殿,上殿乃是只有国主才有资格坐的位子,中殿是除国主之外的皇家人做的位子,下殿便是大臣坐的位子。此时的下殿上站满了前来上朝的大臣,正等待着国主的到来。皇三子和皇十子坐在中殿上,皇甫烽凌立在二人的身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国主的到来。下殿的大臣们明白,他们来不过是为今天的禅让皇位做个见证,根本不用他们过问。皇三子满是期待的眼神,望着上殿的龙椅。那个位置,不久就要属于他了。万人之上的位置,令人向往。皇甫烽凌立在二人的身后,四处看着。殿外的雨,还在挣扎着下着。众人正等的焦急,国主在侍人的簇拥下,从殿后转了出来。一步一步的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阶梯,坐在了龙椅上。众臣子见国主来了,一齐山呼万岁。那国主一年未上朝,见了众臣子竟有些惧意。随即侍人从国主的手里接过圣旨,交到了皇三子的手上。皇三子满脸的笑意,接了下来。却没看见旁边的皇十子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孤自登上皇位以来,体弱多病,无暇顾及百姓生计。今又大病初愈,已无心于政事。”说到这,皇三子停了停,看了看殿下的大臣们,又继续读了下去:“为天下众生,孤决定禅让皇位于三子段肃然。望众人尽力辅佐,不可有二心。”短短的几行字,皇三子读下来却如千里般远。好在一字不漏的读了下来。

“愿我皇为大理尽心尽力,造福于大理。”众臣子一齐跪了下来,拜倒在地。

“请云门法师为国主剃度。”大理乃是国、教合一,故大理寺的人可参与国家大事的处理。国主禅让之后,剃度为僧是大理不变的法则,故皇三子请来了云门法师,为国主剃度。云门法师一身御宝袈裟,佛脉禅杖。身后的僧人亦是火红袈裟,手里端着剃度用的器具。云门念了一阵经后便要为国主剃度。

“慢!法师可认清了这是真的国主么?”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就要结束的时候,皇十子站了出来。

“老衲法眼未开,不知此人是真是假。”云门法师一副谦谦的样子,幽幽答道。

“十弟这是何意?”皇三子见事情有变故,起身问道。

“那这回可认清了?”未等皇三子说完话,皇十子说着便把那‘国主’的面具撕了下来。

“阿弥陀佛,何人如此大胆,敢冒充国主。”云门法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

“哈哈,这还要问我们的国主啊?”皇十子此时完全变了个样子,指着皇三子道。

“这……”皇三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十弟会出卖自己,完全没了话语。一旁的皇甫烽凌欲出手,却瞥见皇十子身后立着那日的男子,皇甫烽凌明白了,幕后的黑手便是皇十子。皇甫烽凌知道自己不是那男子的对手,便放下了握住刀的手,静观其变。

“怎么了?国主?”皇十子阴阴的笑着,看着手足无措的皇三子。

“这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国主怎么会是假的呢?”皇三子试图狡辩。

“你不知道?不是你要谋图篡位的么?”皇十子步步紧逼着皇三子,皇三子在气势上已败了。“你说说是怎么回事!”皇十子向那个冒充国主的人问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段肃然逼我的。国主已被他杀了,他要篡位!”那冒充国主指着皇三子道。听见那人所说的话,下殿的人一片哗然,众人怎么也没想到皇三子会弑父篡位。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国主一年未见踪迹,而他却要急急的令众人上朝。

“你不要血口喷人!”皇三子完全乱了阵脚,朝着那人怒吼着。殿外的雨越下越大,似乎要把皇三子的吼声盖过。

皇十子见皇三子已乱了阵脚,只是听着下殿的人指责皇三子。皇三子瘫坐在椅子上,自己周密的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却败在了自己的弟弟身上,不能不说是皇三子的一处败笔。事到如今,皇三子也不再狡辩,只是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盯着皇十子,自己的弟弟。皇十子仍是笑着,一切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二人就这么无言的对视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唐雪巧

刚才南宫自若的一番话,令我伤透了心。没想到他是那样的绝情。大雨弥漫了整个国都,子陵街上空无一人,瓢泼的大雨洗刷着子陵街的道路。水流,成河。宛如一年前的金伏门,只是这次换做了我。我摇摇晃晃的拖着身子,向南宫府而去,我不知道该不该再去南宫府。身上的红衣已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我的皮肤上。我转了念的想着是非因果,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苦苦爱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换得这个结果。我真的迷茫了,对于这样似有若无的感情,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爱下去。我想要忘记,却又告诉自己不能放弃。现在的我沉浸在一片雨声之中,脸上的泪和着雨水肆意的流着,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找到那个属于我的方向。

皇三子和皇十子的对峙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下殿的人仍在窃窃私语,谈论着皇三子是怎样的大逆不道。世事就是这样,人们总是记不住一个人的好处,却可以在抓到别人把柄的时候,重重的当头一击。也许众人觉得这么下去没什么意思,也许是他们已把皇三子从头到尾的骂了个遍。总之,下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无人说话了。皇十子见众人不再说话了,也觉得这么下去没什么意思,便结束了与皇三子的对视。

“你们可商量出了个结果?”皇十子还是那副冷冷的语气,朝着下殿的人问道。下殿的人却无一人出来回应皇十子的问话,因为他们目前还不知道皇三子和皇十子到底哪一方会笑到最后。

“十弟,可否答应我一件事。”皇三子见大势已去,提出了最后的条件。

“说吧,我会尽量办的。”皇十子见段肃然已无心与他争夺皇位,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如果你坐上那个宝座,定要把大理治理好。”皇三子的眼神已是迷茫,漫无目的的在宫中*着。

“哈哈,哈哈……”皇十子以为段肃然定是要自己放他一条生路之类的请求,没想到段肃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令皇十子有些无地自容。假如现在换个立场,皇十子想自己定是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至少他不会放弃做最后一搏的机会。

“能做到么?”皇三子眼神停留在上殿的龙椅上,问道。

“好吧,我答应你!”皇十子觉得这没什么难的,自己也想要大理强盛起来。

“记住你所说的话!”皇三子说着拔出了腰间的剑。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杀皇十子的时候,一道红光从皇三子的脖子上发出来。静静的看着皇三子的身体倒下去,皇十子竟有些无奈。如果段肃然向皇十子求情,皇十子至少还是会留他一条命的,皇十子却没想到段肃然也是这般的有血性。

一旁的皇甫烽凌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他也并没有去制止皇三子。与其死在敌手,不如自己了断,至少对自己是一种交代。皇甫烽凌抱起皇三子的身子,下了殿,向宫外走去。皇十子的手下本来是要阻拦的,皇十子却放他去了。皇十子想起了皇三子这几个月来对自己的好,也许皇十子对皇三子真的有愧意吧。皇甫烽凌抱着皇三子的尸体,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回到了皇甫府。

唐雪巧从监牢出来后,左思右想还是回到了南宫府。南宫府的大门仍是紧闭着,唐雪巧叫了好半天,才有人开门。开门的正是南宫家的老管家,南宫家的家丁全部不知所踪,也许这便是众叛亲离吧。老管家惊疑的看着唐雪巧,竟忘了让唐雪巧进门。他本以为唐雪巧会回唐府,可从唐雪巧身上的红衣来看,她并未回唐府。过了好一会,老管家才回过神来,让唐雪巧进了门,又把门关得死死的。南宫秋柳坐在院子的花园边,想着事情。看得出,她也是哭过。南宫秋柳见唐雪巧回来了,也是一脸的惊讶。她以为唐雪巧再也不会回来南宫府了。

“不会说话了你!”唐雪巧见南宫秋柳张着大嘴,便笑道。

“呵呵,雪巧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南宫秋柳不好意思的晃了晃脑袋,问道。

“我不回来你希望我去哪啊你?”唐雪巧仍是一脸的笑意,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以后要改口了,叫嫂子!”唐雪巧突然想起了刚才南宫秋柳还在叫她“雪巧姐姐”。

“呵呵,呵呵。”南宫秋柳见唐雪巧丝毫未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欣慰得说不出话来。

“就知道笑,赶快让雪巧去换衣服吧!”粮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唐雪巧一身的湿衣,便提醒南宫秋柳。

“哦,知道了。”南宫秋柳飞快的拉着唐雪巧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粮鲜在一边看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我哥的事,你听说了?”南宫秋柳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问道。

“听说了又能怎么办,总不能去劫天牢吧!”唐雪巧说着做了个鬼脸。

“你不在乎么?”南宫秋柳见唐雪巧丝毫未受到影响,心里有些不相信。

“我在乎不在乎只有等的哥回来了我再教训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南宫家打理好。”唐雪巧似乎瞬间成熟了。

“嫂子!”南宫秋柳没想到唐雪巧会有这般的胸襟,抱着唐雪巧哭了起来。看来南宫自若娶到了唐雪巧,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南宫秋柳憋了许久的那句“嫂子”终于说了出来。

“好了,好了。先让嫂子把衣服穿上。”唐雪巧抚着南宫秋柳的脑袋。

“呵呵,呵呵。”看着唐雪巧穿了一半的衣服,南宫秋柳“扑哧”笑了出来。

“两位妹妹好雅兴啊,这个时侯还能笑得出来。”粮鲜早已在外面听见两人吵吵闹闹的。对于南宫自若被抓,粮鲜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没想到唐雪巧和南宫秋柳也是这般宽心。

“哎……”南宫秋柳调皮的叹了口气,又学着唐雪巧的样子说道:“总不能去劫天牢吧!”南宫秋柳说完看了看唐雪巧,唐雪巧也被南宫秋柳逗乐了。

“死丫头学我说话干什么!”唐雪巧佯怒道。粮鲜在一边看着这对冤家。

“总不能去劫天牢吧!”南宫秋柳边跑边学着唐雪巧说的话,还边跑边乐着。“哈哈,哈哈。”

“为什么不能去劫天牢!”皇甫烽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南宫府,见众人正开着玩笑,也跟着应着。

“大哥?什么时候来的?”南宫秋柳见皇甫烽凌来了,便想要知道南宫自若的消息,跑到了皇甫烽凌的身后躲避唐雪巧。

“呵呵,我早就来了,你们玩的正欢,怎么能顾及到我呢!”皇甫烽凌一脸的无奈。

“呵呵,这对小冤家!”看着南宫秋柳和唐雪巧跑远,粮鲜笑道。

“是啊。二弟真是好福气。”皇甫烽凌也羡慕的道。皇甫烽凌知道,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伤心是没用的。其实唐雪巧和南宫秋柳的心里该是比任何人都着急,他们现在的样子只是在安慰众人。这,也是她们仅能做的。

“你不是进宫了么?那里怎么样?”粮鲜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大理的不详。这次是南宫自若出事,下次不一定是谁出事。皇甫烽凌此次进宫粮鲜就担心了一上午,毕竟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都没在他身边。现在皇甫烽凌安全的到了她的身边,总算是松了口气。

“呵呵,世事无常啊!”今天上午在皇宫正殿发生的一切令皇甫烽凌难以接受,尤其是眼见着皇三子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动都未动。他知道这一切不是他所能改变的,可是他心里总是有些愧疚。

“能说来听听么?”粮鲜从未见过皇甫烽凌这个样子,今日却见皇甫烽凌这般的无奈,便知道了上午的皇宫发生了变故。

“还是不要问了,答应我一件事行么?”今日上午发生的事,国都内无人知道。皇甫烽凌也不想让粮鲜担心,所以他没有说。

“嗯,你说吧。”粮鲜见皇甫烽凌不肯说也不便强求。她知道皇甫烽凌的性格,如果皇甫烽凌不肯的事,强求也无用。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和我在一起。”皇甫烽凌说出了这憋在心里已久的话。自他回到国都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故,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对于粮鲜的感情,皇甫烽凌一直以来都是默不作声。今日的变故,令皇甫烽凌不得不说出了这句话,他怕的是以后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嗯,我答应你!”皇甫烽凌的话虽未明确表态,但有了这句话粮鲜就知足了。她知道粮鲜一直都是不善言语,能说出今日的这番话,已是不易。

“鲜儿,我真的坚持不住了。”皇甫烽凌紧紧的抱住粮鲜,眼睛里闪着泪光。

“你一定要坚强,四大家族没了南宫自若,只有依靠你了。”粮鲜不知道怎样安慰皇甫烽凌,她想只有想起四大家族,才能令皇甫烽凌坚持下去。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嗯,为了你,为了四大家族,我一定要坚强!”皇甫烽凌仿佛一瞬间成熟了,眼里的泪光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粮鲜见皇甫烽凌又振作了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安慰。粮鲜虽说和四大家族毫无关系,可是和众人在一起的这段日子,粮鲜就像他们其中的一员。对于每个人,粮鲜都有说不出的感情。

“谢谢你,鲜儿。”皇甫烽凌发泄了之后,转身进了老管家的屋子。

“放心吧,我会一直支持你的。”望着皇甫烽凌远去的背影,粮鲜自言自语道。

粮鲜

以前除了陵儿,没有人可以这样让我担心,也许是我命中注定要为一个男人担心。陵儿终于可以成为一个男子汉了,却又来个皇甫烽凌。不在佛手门的日子,我已习惯了不再去想江湖中的事情,可现在不得不为了大理的前途着想。对于四大家族,我想如果没有那场战乱,我也不会与此有关。看得出来,这场风雨要比高氏作乱大得多。我不知道这场风雨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这场风雨的结果是怎样。我只能一直陪在皇甫烽凌的身边,陪着秋柳和雪巧。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白天在皇宫发生的事令皇甫烽凌难以释怀,毕竟皇三子是死在了自己的眼前。现在的形势任何人都无法预料接下来的事情,皇甫烽凌亦是无法掌控大局。皇甫烽凌想得到最好的办法是找到老管家等老辈,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事。皇甫烽凌进了老管家的屋子,见老管家正坐在椅子上等着皇甫烽凌,似乎老管家早已预料到皇甫烽凌会来。

“坐吧,自若那边的事怎么样了?”老管家见皇甫烽凌进了来,便问起了南宫自若的事。

“不知道呢,皇三子那边出了变故。”皇甫烽凌觉得自己有负老管家所托,有些不敢直视老管家的眼睛。

“皇三子那边怎么了?”老管家的言行正应了那句古话“姜还是老的辣”。老管家并未怪罪皇甫烽凌没有去打理南宫自若的事,他知道皇三子的事情比南宫自若的事情重要。

“皇三子自尽于正殿,一切都变了个样子。”皇甫烽凌说话的时候已是没了力气,他亦不知道怎样说上午在皇宫正殿发生的事,只有直接把结果告诉了老管家。

“嗯?皇三子自尽了?”老管家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老管家本以为指望皇三子继位后可以帮助皇甫烽凌大理南宫自若的事,却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这样一来,南宫自若的事更是难办了。

“皇十子当场揭穿皇三子的计划,在场所有的大臣都在指责皇三子,皇三子被逼自尽。”皇甫烽凌说着又想起了皇三子血溅皇宫的那一幕,又怪起了自己的无能。

“皇十子?以前怎么没见自若提过他?”老管家知道国主还有个皇十子,却不知道皇十子参与了皇三子的计划。

“这也正是我们没有想到的,皇三子的弟弟出卖了他。”皇甫烽凌道现在仍是不能相信是皇十子导演了这一切。

“哈哈,百密一疏啊!功亏一篑。”老管家带着笑容的脸上却留着两行老泪,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是我们的疏忽啊,忽略了老谋深算的皇十子。”皇甫烽凌再也想不出第二个能形容皇十子的词语了。在他的眼中,皇十子不过是一个乳牙未掉的黄毛小子,所以皇甫烽凌一直都没有把皇十子放在眼里。

“不怪你们,只是你们资历尚浅。”老管家似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明白了皇甫烽凌所谓的疏忽。一个自小生活在宫廷里的人,难免会有些心计。可是像皇十子这般老练的人,是少之又少。不仅是皇甫烽凌和南宫自若没有把皇十子当回事,就连老管家这个老江湖,也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个“程咬金”。

“我连阻止皇三子的权利都没有,骞振叔。”皇甫烽凌说出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怪你,你尽力了就好。”见皇甫烽凌这般心力交瘁,老管家实在想不出安慰皇甫烽凌的话语。老管家此时此刻才明白,南宫自若等人遇到了更强大的对手,南宫自若新婚之夜出事只是对方走的第一步棋。而这此除掉皇三子,便是对手的第二步棋。接下来便是四大家族的其他成员了,老管家不得不马上让皇甫烽凌振作起来。公孙豪和皇甫亦旋这些老辈已没有那个心思再去应付对手了,皇甫烽凌是唯一可以接替南宫自若的人选。

“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皇甫烽凌无力的问着老管家。

“依你之见呢?”老管家并没有直接回答皇甫烽凌的问题。他知道,要想让皇甫烽凌振作起来,就要先让皇甫烽凌找回信心。

“对手的下一步定是要对四大家族下手了。”老管家见皇甫烽凌沉默不语,提醒道。

“你是说我们要先下手?”听见老管家的话,皇甫烽凌猛的惊醒过来,如果他再不振作起来,四大家族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对!我们要掌握先机,这样才能扭转败势!”老管家凭借他多年的江湖经验,分析了目前的形势。虽然对方先抓到了南宫自若,而且还把皇三子逼死了,可依目前的状况来看,对方似乎并未有什么更大的动作。只有抓住这个时机,才能掌握先机,才有可能扭转败势。

“那我们就先救出小羽,怎么样?”目前的形势依皇甫烽凌一己之力定是不能改变,如果救出了南宫自若,不仅消除了对方抓在手里的把柄,而且多里一份力量,这样才更有可能击败对手。

“嗯,正合我意。”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老管家见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皇甫烽凌终于振作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亥时

公孙府

深夜的国都已是一片寂静,沉睡的人们毫无知觉,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深夜的公孙府里却仍在亮着灯,四大家族的人全部聚齐在公孙府。粮鲜也坐在皇甫烽凌的旁边,静静的听着众人的建议。

“敬文,还是你先说说自若那边怎么样吧。”公孙豪问刚刚回来的公孙敬文道。

“嗯。天牢里的守卫并不是很多,第一重门只有两个人把守。进了第一重门后,是一条长长的地道,大约有十几丈的样子就到了尽头。然后便是第二重门,这里的守卫有三班人,每隔四个时辰换一次班,每班约有五十余人。进了第二重门,右手边的第二间牢房便是关押二哥的地方。”公孙敬文把刚才探得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不是说天牢里有三重门么?自若犯下这等大事,怎么只关在第二重门内呢?”公孙豪有些怀疑公孙敬文的消息。

“对啊!你探来的消息可靠么?”南宫秋柳平时见惯了公孙敬文大大咧咧的样子,也有些不信任这个消息。

“当然是真的了!那名狱卒很可靠的!”对于众人的疑问,公孙敬文也不急,解释道。

“也许是皇三子下令关的自若,便关在了第二重门内。”天牢的第三重门内号称“十八层地狱”,是关押那些谋反作乱的人的地方,那里有重兵把守。如果南宫自若关在那里,定是受尽了折磨。与其说南宫自若关在第二重门内,老管家也宁愿相信公孙敬文说的话。

“确实是关在第二重门内,今日我已去了监牢里。”唐雪巧见众人拿不定办法,便把白天去看南宫自若的事说了出来。

“你去看过自若了?”老管家没想到唐雪巧竟去看了南宫自若。

“我二哥怎么样?”公孙敬文见唐雪巧去看了南宫自若,也急着问道。

“一会不就看见了么,反正是没什么大事。”唐雪巧似乎还在生南宫自若的气,不愿再提起南宫自若。

“先不说这个了,还是计划怎么去救自若吧。”老管家识趣的转开了话题。他知道南宫自若新婚之夜的离去定是令唐雪巧难以理解,看唐雪巧现在的样子是不想提起南宫自若。

“我打头阵,杀开血路,救出二哥!”公孙敬文见众人要开始行动了,第一个站了出来。

“不可贸然行事,皇十子那边有高手。”皇甫烽凌一直都在担心那名武功极高的男子,恐怕他和公孙敬文加一起也不是那男子的对手。要想先救出南宫自若,就不能惊动皇十子。

“对,如果我们一直杀到关自若的地方,定会惊动整个国都的,那时我们就真的处于被动了。”公孙豪应道。

“那就要看唐兄的了,能不能让所有的人都闭嘴。”皇甫亦旋向唐邦余望去。唐邦余虽是和其他三大家族不和,但现在唐家和南宫家已结为亲家,没有不出手的理由。

“哈哈,这好办一滴‘广陵散’就可以了。”唐雪巧会意了皇甫亦旋的意思,那便是用毒。

“对,一滴‘广陵散’足以让整个国都的人都闭嘴。”唐邦余本来不想用这祖传的毒术,没想到唐雪巧救夫心切,一张嘴就把这‘广陵散’说了出来。

“就是那唐门的功夫?”皇甫亦旋对这‘广陵散’也曾有过耳闻。‘广陵散’乃是一种无色有香味的一种剧毒,人闻之顷刻毙命。故唐门的人从不使用此毒术,没想到唐邦余竟有这种毒药。

“嗯,现在的中原怕是无人再能识此毒了。”唐邦余对自己在毒术方面的功夫及其自信。

“如果我们用了这种毒药,那不是整个国都都要完了。”公孙豪也曾听过‘广陵散’这种毒药,唐邦余所说的话并非子虚乌有,当年中原的最大门派麟鹤派,就是被这种毒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全派上下三千八百一十二口,一人未留。所有的人都查不出死因,武林里盛传着唐门是主凶,凶手却至今仍没有找到。

“公孙兄多虑了,小弟自由分寸。”唐邦余笑笑道。

“那就全靠唐兄了!”皇甫亦旋想唐邦余既是会用毒,也定是会解毒。何况唐邦余专研毒术多年,不可能不想后果。

“雪巧,回府。”唐邦余叫了唐雪巧,便急急的回了府。“众人稍等,我去去就来。”唐邦余临走时给众人留下这句话。公孙敬文也带着众人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三位老人。

“皇甫兄怎么看这唐邦余?”公孙豪望着唐雪巧和唐邦余的背影,问道。

“是个老江湖,亦是个对手。”皇甫亦旋也思索这个问题很久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觉的他和唐门有什么关系么?”公孙豪问道。

“你是说麟鹤派……”剩下的话皇甫亦旋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提起当年的那场血案,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还好现在唐家和南宫家成为了亲家,否则这将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亦旋,还是不要说了,想想一会该怎么救出自若吧。”一旁的老管家说话了。

“嗯,我觉得还是让敬文和鸿儿去比较好。”皇甫亦旋听见老管家的那句“亦旋”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意,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自己了。

“嗯,现在我们几个糟老头子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该锻炼锻炼晚辈了。”公孙豪也赞同。现在正是公孙敬文和皇甫烽凌锻炼的好机会。

“就这么办了,傲儿也一起去吧。”皇甫亦旋想到了自己的小儿子皇甫傲,皇甫傲自小受尽了皇甫亦旋的宠爱,以后若是皇甫亦旋不在了,皇甫傲也能帮着皇甫烽凌。

子时

天牢

深夜的天牢内一片寂静,看守南宫自若的狱卒似睡未睡的靠在墙边。天牢门口的守卫在门口徘徊着,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守卫的人远远见到四个身着御衣,护卫般打扮的人向天牢而来。守卫的人认得正是皇十子的贴身护卫,便没有阻拦,放他们进了天牢。四人并未理会其他的监牢里的人,而是直奔第二重门走去。第二重门的守卫见四人直奔此门而来,为首的官员便立在原地警惕的注视着四人。等四人走进了,那官员看清是皇十子的人,便知道是来提审南宫自若的。

“什么人深夜来此?”看守的官员只是例行惯例,便问道。

“你等难道不认识皇十子的贴身护卫么?”搭话的人冷冷的语气。

“只认手令,不认人!”看守的官员见来者说话的语气这般冷漠,便已猜了*分。“可有手令?”

“来得急,不曾拿得手令。”四人并未理会那人的问话,只是快步走着。

“皇十子有令,无手令者,一律不得*。”看守的官员也不急。他们对皇十子手下人的这个样子早已习惯了,皇十子手下的人几乎和皇十子的脾气秉性一个样子,对待什么人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那我们若是要进去呢?”四人说话间已到了第二重门前,与看守关于对话的人静静的看着那官员。

“莫非是要劫天牢!”看守的官员见来者并未向往常一样出示皇十子的亲笔信,有些怀疑四人的真正身份。

“劫了天牢又能怎样!”四人中的一人仍是不紧不慢,看了看那看守的官员,笑了笑。

“劫天牢可是死罪!”看守的官员被那人看得有些不自在,躲过那人的眼神,望向其他的三人。

“哼!不知死活。”那人说罢挥了挥手,就要硬闯进去。

“胆大包……”那看守的官员见四人要劫天牢,便要阻拦。却还没等话说完,就觉得一阵眩晕,重重的砸在地上,动也不动了。其他的人见为首的官员倒了下去,便要拔刀。手中的刀却似千万斤般沉重,身子也不听使唤。

“哈哈,爹爹的药真是灵验啊。”说话的人正是唐雪巧,看着五十余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却没出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回头看了看皇甫烽凌等人,皇甫烽凌等人一脸的惊讶。

“你是怎么下的毒?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啊!”公孙敬文自以为功夫很好,却没发现唐雪巧是怎么下的毒。

“呵呵,让你看见了那还叫毒术了么?”唐雪巧撇了撇嘴,炫耀道。

“就是我刚才的一挥手,毒就撒了出去。”皇甫烽凌想到马上就要救出南宫自若了,话也情不自禁多了起来。

“顷刻间五十多号人就这么倒了,不可思议。”皇甫傲虽然没有公孙敬文那么恶夸张,却也是一惊。

“快开门吧,一会被人发现了就走不了了。”唐雪巧急着见到南宫自若,见三人还要问,便转移了话题。

“呵呵,雪巧等不急了。”皇甫烽凌见唐雪巧那着急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皇甫傲和公孙敬文则在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翻了起来,试图找到开门的钥匙。

“这门怎么打不开呢?”第二重门的钥匙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皇甫烽凌的手里,早已*了门上的钥匙孔。却怎么呀转不动,便回过头来征求其他人的帮助。

“不可能,我试一试。”公孙敬文怀疑的接过皇甫烽凌手里的一串钥匙。

“其他人的身上不可能有。”皇甫烽凌见唐雪巧漫无目的的在其他人的身上找着钥匙,便劝道。刚才皇甫烽凌见那看守的官员就要倒地的时候,随手把那官员腰间的一串钥匙摘了下来。

“真的打不开。”帮助公孙敬文开门的皇甫傲急的额角上出了汗,局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本以为解决了看守的守卫,便大功告成了,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门却打不开了。如果开门的钥匙在其他人的手里,那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公孙敬文还在试图开门,一遍一遍的试着手里的那串钥匙。四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

“我试一试吧。”唐雪巧在一边看了公孙敬文良久,见公孙敬文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打开门,觉得其中定有什么玄机。

“这钥匙上怎么会有刻痕呢?”唐雪巧接来了钥匙,并没有急着插入门上的孔,而是看着手中的钥匙。

“这还有字!”公孙敬文见唐雪巧在仔细的看着钥匙,也好奇的跟着看了起来,没想到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这回试一试吧。”唐雪巧经公孙敬文提醒,意外的把两把钥匙合在了一起。

“开了,开了。”皇甫傲拿着唐雪巧给他的钥匙,*门上的孔。没想到真的打开了门。

“呵呵,还是雪巧有办法。”皇甫烽凌不得不敬佩唐雪巧在这关键的时刻还能保持平静,细心的解开了门上的玄机。

唐雪巧见门开了,并未理会皇甫烽凌和皇甫傲的话,而是急急的推开了门。三人见唐雪巧救夫心切,也快步跟了进去。果然如公孙敬文所说的那样,南宫自若正关在这第二重门内。此时的南宫自若正在监牢里踱着步,见到唐雪巧进来,竟楞得说不出话来。唐雪巧似乎还在怪罪那天南宫自若和她说的话,不论南宫自若是有心还是无心,那番话都刺痛了唐雪巧的心。过了好一会,南宫自若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又来了?”南宫自若上次好不容易把唐雪巧气走了,没想到唐雪巧又回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鬼地方!这次是来救你的,大哥他们也来了。”唐雪巧冷冷的答道,话语里充满了伤感。唐雪巧本来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却没想到南宫自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的伤人。

“救我?什么意思?”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南宫自若一点都不知道,似乎还未明白唐雪巧话里的意思。

“别废话了,赶快出来就是了。”皇甫烽凌也到了二人面前,见南宫自若不肯出来,有些怒意。

“不行,话得说明白了,什么叫做救我?你们是来劫天牢的?”南宫自若还是那般的固执。

“皇三子自尽了,外面又乱做一团。”唐雪巧最了解南宫自若的脾气了,知道南宫自若若是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定是不肯出来。时间又不允许唐雪巧把外面的事情都细细的说一遍,她便挑了最重要的说。

“皇三子怎么会自尽呢?到底怎么回事?”南宫自若还是一副不明白原委便不肯出来的样子。

“皇十子出卖了皇三子,马上就要对四大家族下手了,骞振叔让我们来救你的!”公孙敬文解释道。公孙敬文最明白南宫自若此时的心思了,南宫自若只是不想没有洗脱罪名就逃掉。

“我早就知道皇十子不是善类,到底还是栽在他的手里了。”南宫自若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快走吧,在不走一会就出不去了!”唐雪巧仍是冷冷的语气。

五人飞快的出了天牢,望公孙府而来。看着五人离去的背影,看守第一重门的守卫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南宫自若会走在四人的前边呢?刚想到这,那人便飞快的向天牢深处的第二重门跑去。黑暗中闪出一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向皇宫走去。

“快来人!疑犯南宫自若跑了!”

“追!”

南宫自若

也许我们的力量太小了,也许我们的敌人太过强大。至今我才明白我们的对手是皇十子。其实早在平定高氏谋反的庆功宴上我就看出皇十子不是善类,只是当时只凭着我的直觉,没有任何证据。我一直担心皇三子登位的事情,不幸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也许真的如骞振叔说的那样,我们年轻一辈资质尚浅,还不具备和对手较量的资格。我知道雪巧一直在记恨那日在天牢内我说的那番话,也许我说的话真的伤了雪巧的心。但当时的形势令我不得不这么说,否则我和雪巧都出不了天牢的大门。我想,应该找个时间和雪巧谈谈此事,我不想因为一场误会让雪巧记恨我一辈子,雪巧是个好女孩。

经过昨夜的斗争,南宫自若被成功的解救出来。四大家族所有的人一夜未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南宫自若从皇甫烽凌和老管家的口中得知了皇三子被逼自尽的来龙去脉,不住的锤着桌子。皇三子和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直到南宫自若等人去佑魂谷拜师。南宫自若等人重回国都后,又和皇三子一起平定了高氏的叛乱,南宫自若一直都把皇三子当做皇甫烽凌、公孙敬文一样的兄弟看待。没想到皇三子竟会就这么就离他而去,他失去的不只是一个朋友,更是一个兄弟,南宫自若发誓要为皇三子报仇。

“二弟,以后的事情作何打算?”这几天来,皇甫烽凌经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他不想再过问什么政事了,可是他不能。

“大哥,我们一起去皇宫,杀了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南宫自若一提起皇十子就气得发抖。

“对!大哥、二哥,咱们一起去杀了段傲然!”公孙敬文应道。公孙敬文虽说没什么心计,可是他对朋友、对兄弟从来都是恩怨分明。在他的心里,他也早已吧皇三子当做了兄弟。

“不可造次!你们知道皇十子的势力有多大么?”老管家见二人已被仇恨乱了心智,阻止道。

“骞振兄所说甚是,这个皇十子比你我想象的厉害得多。”公孙豪也赞同老管家的看法。公孙豪虽说早已不去过问南宫自若他们所做的事,可是依他的经验,和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来看,皇十子定是蓄谋已久。

“二弟,可还记得那个东瀛忍者?”皇甫烽凌见南宫自若还未从仇恨之中走出来,担心南宫自若会做出什么傻事。

“记得,就是那次在贡延宫与你交手的那人?”南宫自若似乎恢复了些理智。

“对!我那日是用断魂刀与他交的手,而他手里却空空如也。”皇甫烽凌回想着那唯一的一次与此人交手的情景。

“你是说他的功夫在你我之上?”南宫自若认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不只是你我之上这么简单,恐怕我们三人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皇甫烽凌说完环视了四周,似乎也是说给公孙敬文的。

“何以见得?”南宫自若仍不死心,当年三人可是学了佑凌可的毕生绝学,三人离谷的时候,佑凌可还亲自拭了拭三人的武功。南宫自若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三人联手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打不过的。

“就凭迎娶雪巧的那日,我在街上遇见此人,使尽了力气却仍追不上此人。而他似乎有意要我跟着他,并没有甩开我。当时依他的能力,甩开我轻而易举。”皇甫烽凌一点一点的向南宫自若解释着。

“是啊,二哥。就算全天下的人算在一起,也没几人能如此轻易的超过大哥的轻功。”皇甫烽凌天生资质聪慧,学得了皇甫亦旋的轻功,到佑魂谷后佑凌可又传了他内功心法,皇甫烽凌的轻功可谓独步天下,故公孙敬文这么说。

“依大哥之见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四大家族是皇三子的死党,如果皇十子要登上皇位必须铲除四大家族的势力。南宫自若新婚之夜被陷害,就表明皇十子要对四大家族下手了。

“我也不知道,现在没有了皇三子,如果我们公开反对皇十子,那就是谋反了。”以前有皇三子在这边,所以他们做事不用去想其他人的想法。四大家族毕竟不是皇家的人,公开与皇十子作对,无疑是在挑战段氏的利益。

“鸿儿的话有道理。如果那样,我们的敌人就不只是皇十子的派系了。”老管家眯着眼睛,说道。大理的人都知道四大家族势大权重,定会一起助皇十子。那时候就让那些有野心的人有了可趁之机。

“依骞振兄的意思是?”皇甫亦旋问道。老管家的话让皇甫亦旋一时摸不着头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公孙豪倒是理解了老管家的意思,目前的形势,保存实力是最好的办法。找到了合适的段氏*人,那时候再东山再起。

“皇十子不可能让我们四大家族在大理长久待下去的,如果我们不动手,皇十子早晚会动手的。”南宫自若仍是主张先下手。

“那我们就不在大理继续待下去,正好我们也有使命在身。”皇甫亦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想起了那个家族使命。

“使命?什么使命?”南宫自若没有听懂皇甫亦旋的话,一脸疑狐的问道。

“到了时候你就会明白的,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老管家见南宫自若问起了那家族的使命,便不想让南宫自若等人知道。老管家的心里一直在挣扎,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使命继续下去。他们这一代人为了这个使命已经失去得太多了,他不想让南宫自若这些年轻人重蹈覆辙。可是三人当年立下的誓言仍可在每一个人的心里,现在自己已年老,却还没有实现,他不知道该不该让下一代继续下去。所以老管家一直在挣扎,也许当年他们立下的誓言就是一个错误。

“是啊,三十七年了,整整三十七年了。”公孙豪老气横秋的说道。三十七年前,三人还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为了报答知遇之恩,许下了那个诺言,为此,三人付出了整整一生的时间。

“传令下去,四大家族所有人整理行装,今夜子时出发。”这是老管家能想得出来的最好办法。

老天似乎格外照顾四大家族的人,一改往常的脾气,天空之中没有一片云彩。一男子快速的向皇宫深院走去,急急的样子。现在的皇宫不比以往,任何人进出都需要皇十子的手令。男子在望雀门停了下来。在腰间摸出了皇十子的手令,出示给守卫的官兵。男子进了望雀门后直奔贡延宫而来,皇十子正在此等候那男子。

“见过陛下。”男子向皇三子行里礼,一副非常恭敬的样子。

“免礼,那边有什么动静的么?”皇十子仍是一副冷冷的语气。

“四大家族所有人一早便聚在公孙府商量,南宫家的老管家下了令让所有四大家族名下的商铺、银号整理行装,今夜便要离开国都。”那男子似乎及其了解四大家族的人所做的事一一向皇十子禀报着。

“还有什么其他的么?”皇十子的话语仍是那般冷漠。皇十子不愧是老谋深算,得到了这样重要的消息,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似乎在等待着更加重要的事情。

“没有了,他们只是说要子时出发。”那男子在脑海里思索着,却没有找到更重要的事情。

“真的么?”皇十子显然有些不信任那男子,话语中带着几分威胁。

“皇甫亦旋曾说过什么‘家族使命’。”男子被逼无奈,只得再想了想,终于找到这个看似不重要的消息。

“哈哈,好!好!”皇十子终于笑了起来,挥了挥手令下属端上来了一盘金子。男子受了金子便一脸疑狐的离去了。在男子看来并不重要的事情却令皇十子笑了起来,男子觉得不可思议。

“过不出我所料,他们要行动了。”从屏风后转出一人,一脸阴笑的对皇十子说道。

“今夜子时,下手还是很果断么。”皇十子轻轻的道。他本以为南宫自若被救了出来后,定会来找自己报仇,没想到对方看破了自己走的这步棋,今夜便要离开国都。

“我们还是要做做样子,拦他一拦吧。”从屏风后转出的男子嘲笑道。在他的眼里,似乎一切都已在他的预料中。

“嗯,还是相爷棋高一步啊!哈哈。”与皇十子说话之人便是去年谋反的人,高子隐。

“彼此彼此么,陛下也是年少有为啊!”高子隐对皇十子也甚是佩服。

就这样,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彼此夸奖着,却各怀鬼胎的想着自己的事情。两人可谓都是战场的老手,似乎他们的联合无隙可乘。其实看似默契的组合却暗藏玄机,宫廷斗争就是这个样子,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盟友。此时皇十子和高子隐联合,那是因为彼此对对方都是有利益可图的。一旦某一方对于另一方没了利益,那便可能是皇十子联合四大家族对付高子隐,或者是高子隐联合四大家族除掉皇十子。

皇甫亦旋

本以为今生就终老在大理了,没想到天意弄人,老天还是要我们履行当年的诺言。看着这些年轻人,我想到了年轻时候的我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代,终究是有些执迷不悟。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陪鸿儿走完这条路,也许某一天我就会倒在路上。骞振兄还是年轻时那个样子,无论什么事情都替我们做主。现在鸿儿、自若和敬文他们还不能独当一面,虽然三人经历了高氏叛乱了平定。也许我们的时代早已过去,看样子我们要有一条艰难的路要走了。

子时

国都北门

夜幕下的国都仍是往常那样安静,偶尔听见几声犬吠。经过一天的运作,国都之中所有四大家族名下的银号、商铺除孝义当铺和来客布行这样不愿离乡的商铺之外,几乎全部打理好了,早已等待着命令子时出发。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等人离了南宫府,直奔北门而来,南宫自若早已派人去往各个商铺,通知所有人出发了。南宫自若等人到了北门,惊异的发现所有人都已拍好了队伍,头起国都北门,穿过整个子陵街,远远的向远处延伸着。

“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南宫自若对奎汝银号的老板张奎汝道。

“呵呵,还不是少主的功劳。”那张奎汝妩媚的朝南宫自若笑着。

“骞振叔,分配一下工作吧,这么大的队伍不好办啊!”南宫自若没有理会张奎汝,而是转身看向老管家。

“刚才我仔细的看了看,队伍是按规律排起来的。你负责前队,管理金银。”老管家一边数着金银的车数,一边对南宫自若分配着任务。

“鸿儿,敬文。”老管家叫来了身后的皇甫烽凌和公孙敬文。见二人到了面前,又道:“敬文你管理中队,看管布匹。鸿儿你管理后队,负责管理书画和珍宝。”老管家一一下达着命令。“另外,鸿儿负责断后。一旦遇到皇十子的人,你们二人先走,鸿儿断后。”老管家觉得少了些什么,又补充道。就这样,长长的队伍开发了。南宫自若在人群中望来望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骞振叔,秋柳还没有来呢。”南宫自若飞快跑到老管家面前,急急的道。

“只能先走了,在不走就走不了了。”皇甫亦旋说道。皇甫家负责皇家的卫队,每到亥时,必会有一对卫队巡视国都的四个门。现在虽然不用皇甫家的人了,这却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一会皇十子的人就会到,那时候想走就难了。”老管家见南宫自若不肯走,接着解释道。

“你们先走吧,我在这等她。”南宫自若见众人都不肯等南宫秋柳,有些气愤。对于南宫秋柳,南宫自若一直都放不下心来。

“那好吧,接到秋柳马山就赶来与我们汇合。”老管家见南宫自若去意已决,便同意了。南宫自若站在一边看着长长的队伍出了北门,暗自嘲笑着皇十子的无能。南宫自若看这队伍,虽是足足有百十辆车,却井然有序的走着,丝毫不影响进程。不一会皇甫烽凌的后队便走了过来。

“放心去吧,我随后便来。”南宫自若见皇甫烽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安慰道。

“那好,快点。”皇甫烽凌会意的笑了笑。自从上次南宫自若被抓了起来后,皇甫烽凌整日的心烦意乱。那时候皇甫烽凌才觉得南宫自若对于他来说是那么重要。想起关南宫自若的地方,皇甫烽凌现在还心有余悸。

“二哥,我和你一起等秋柳吧。”公孙敬文不知什么时候从前面回来了。

“回去吧,你来了中队怎么办?”南宫自若想到公孙敬文负责中队,如果留了下来定会影响进程。

“呵呵,我早已交代好了,爹爹帮我看管一会。”公孙敬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啊!”南宫自若见公孙敬文办事不再那么莽撞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有你这么个不孝的儿子,可苦了公孙大叔了!”

“呵呵,你就别嘲笑我了。没有我来陪你,多孤单啊!”二人边说便往“凌波酒家”的方向走去。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南宫自若早已知道公孙敬文来陪南宫自若等南宫秋柳是有目的的,公孙敬文和南宫秋柳之间的感情一直都让人摸不透。

“二哥,你认为我和秋柳合适么?”公孙敬文想起自从自己回到国都,南宫秋柳就从未主动来找过自己。每次都是公孙敬文去“凌波酒家”找南宫秋柳,有时候却见南宫秋柳与其他男人在赌酒。公孙敬文不得不怀疑起南宫秋柳对自己的感情,也不得不怀疑自己和南宫秋柳是否合适。

“呵呵,你们性格那么相似,应该是合适吧。”南宫自若也不敢确定自己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虽说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但在感情方面二人从未谈过。

“我一直都感觉她对我一直都是若即若离的,让我琢磨不透。”公孙敬文和南宫秋柳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南宫秋柳却从未说故喜欢公孙敬文之类的话。而所有人都知道公孙敬文一直是喜欢她的。

“也许是她的年纪还小吧,不懂得感情的事。”南宫自若只能想得出这么一个解释。见公孙敬文这般无奈,南宫自若为自己的妹妹感到幸福。至少公孙敬文会对南宫秋柳好的。

“哥!哥!”南宫秋柳远远就看见了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兴奋的叫着。

“那么大声干什么!怕国都的人不知道啊!”南宫自若一个箭步窜到了南宫秋柳的面前,捂住了南宫秋柳的嘴。南宫自若警惕的看了看四面,确认南宫秋柳不再出声后,松开了手。

“你想憋死你妹妹啊!”南宫秋柳喘着粗气,气愤道。

“你这?”南宫自若朝南宫秋柳身后的车上一边围着车走一边看车上的东西,惊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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