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仔细看时,只见一个穿着碎花布衣服的姑娘家一下子从人群里窜了出来,看她那模样也只有十五六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迷人。她正是班头的独生女儿翠莲,刚才她上街给爹爹和一帮师兄弟们买吃的去了,不想刚一回来就见自家爹爹被人打了,心中不甚悲痛,猛然就哭喊着跑了出来。
翠莲一下子扑到班头跟前,匆匆将他扶了起来,还一边哭着问道:“爹爹,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您动手动脚?”

班头瞪着眼睛,悲愤地骂道:“他们是一帮泼皮流氓,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吐了一口唾沫,隐隐带有血丝。

“哟呵,这小娘子还挺漂亮的嘛!”秃头儿也不管班头了,伸手便要来摸翠莲的下巴。

“你要干什么?”翠莲本能地退了几步,尖声喊道。

秃头儿步步紧逼,一脸淫笑:“我没干什么啊?只是我家二哥还没有娶媳妇,我看你挺合适的,这就请你回去给咱们弟兄做嫂夫人!”他这一言,众泼皮不禁都大笑起来,就连高俅那厮也不知何时也转过身来了,正色迷迷地盯着小姑娘饱满的胸口……

“你这狗贼!”班头一下子挡在秃头儿跟前,恶狠狠地骂道:“胆敢对我女儿做什么,我就是豁了老命也跟你拼了!”

“呵呵,老头说话还挺蛮横的啊!――兄弟们,好好招呼他!”这时,秃头儿挥手一招,几个泼皮汉子便立即围了上来,劈头盖脸,一顿乱打。班头毫无还手之力,只得连声惨叫。翠莲被隔在一边上,眼见自己的爹爹被人毒打,却没法子解救,急得大哭。

杂耍班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眼见帮主被人摁在地上打,再也忍不住了,操起卖艺的棍棒家伙便冲上来帮忙。谁曾想他们平常表演的功夫表面上看似精彩,引得观众连连鼓掌叫好,但打起架来却毫无招架之功,不到片刻功夫便被众流氓泼皮打趴在地,呻吟之声连绵不绝。

“就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跟我二哥交手?”看到高俅一脚踏在一个玩杂耍的背上,拍着手,神情悠然,秃头儿慌忙指着趴在地上的人,冷冷笑道。

忽又看到翠莲在旁哭着帮他爹爹擦拭伤处,秃头儿忙又跑到高俅跟前,问道:“二哥,这漂亮小妞如何处置?”高俅不答,只是淫淫笑着。秃头儿见了,急急抱着拳,点头应道:“知道、知道,小弟知道该怎么办了,二哥尽管放心!”

秃头儿也是一脸淫笑,径自走到翠莲跟前,唤了声“小娘子”,便要伸手抓她。不曾想,秃头儿的脏手刚要触及翠莲,不知何处突然飞来一物,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手腕上。秃头儿“啊”的一声惨叫,张头便来寻是何人使了黑招,可他瞪着牛蛋似的大眼寻了一圈也没现任何异样。

没办法,秃头儿只得低头来寻刚刚是何物击了自己。岂料,他刚一低头,却见一颗花生米掉在自己脚下,他惶然一惊,疯一般地叫道:“是谁?是谁用花生米打我?――有种的就赶快出来,跟爷爷我……”

谁料,秃头儿的话还未说完,又是一颗花生米忽然飞来,度之快让人根本就无法看清楚它出自何方。只听得“啪”的一声,秃头儿的门牙赫然已经齐根断掉,满嘴尽是血,惨叫着,说不出话来。

这一下,众泼皮更加惊了,刚才他们的那种凶神恶煞之气早就跑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脸的惊慌――他们探着头四处张望着,感觉好像大白天闹了鬼似的。当然,远远的围观之众也尽皆紧张起来。

“不知是哪位高人,不妨献身一叙,高某在此谢罪了!”到底是高俅,做了那么久的混混头儿,也见了些世面,他慌忙抱拳施礼道。这时,他的脚已经从别人背上放下了,眼睛警觉地盯着人群,狗眼一般察看着任何可疑之人。

然而,过了一阵,却没有人应答,更没有人走出来。高俅无奈,只好吼着嗓子,又向人群里施礼作揖道:“不知我等冲撞了哪位高人,但请出来一叙,高某自当摆酒谢罪……”

又是半天过去了,仍是无人应答。这时,秃头儿已经吐掉口中斗得血水,走过来劝说高俅道:“二哥,此地不宜久留,让兄弟们把小娘子拖走了再说!”

“既然如此,只好这么办了!”高俅小声应道。不过,他那双贼亮的眼睛仍然在人群里搜索着,丝毫也没有放下警惕。

秃头儿点了一下头,忽又慌慌张张地朝人群里看了一眼,这才向众泼皮招了一下手。那些人瞧见了,忙一窝蜂跟着秃头儿径直朝翠莲围了上去。

翠莲毕竟是一个姑娘家的,哪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吓得不知所措,只是张口胡乱大叫,她的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小拳头乱挥,可就是打不着任何一个泼皮流氓。

可就当众泼皮靠近翠莲之时,“嗖嗖”又疾飞来几颗花生米,仿若夜空里闪过的流星,一闪而逝。在场围观之众还没晃过眼来,但见那几个泼皮汉子像是遭了重创一般,或是抱着肚子,或是抱着胸口,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脸色苍白,齐声惨叫。

高俅到底学了一些功夫,耳力劲也练得不赖,刚刚几颗花生米“嗖嗖”而来,他已然现它们的出处――清风楼靠窗的桌子,一个身形魁梧的黑衣大汉正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径直走了过去,高俅立在窗前,赫然现那人桌上正有一碟花生米,于是赶忙施礼拜道:“这位兄台,不知高姓大名,高某在此给你见礼了!”

黑衣大汉侧身坐着,却不理高俅,只顾自己喝酒吃菜。原来这人乃是禁军中的一名枪棒教头,姓“王”,单名一个“进”字,自幼得其父亲悉心教诲,一身武艺甚是了然。他为人正直爽快,只是独独好酒,每隔三五天他总会来这清风楼喝上几杯。

今日,王进也如往常一样,进了店便要了一壶酒,还要了几样下酒菜,正美滋滋地喝着,不曾想却被高俅这一帮泼皮给坏了兴致……终于,他忍不住出了手,甩出几颗花生米,力道也算惊人。

片刻过后,王进将一壶酒喝完了,把手中筷子一甩,他便冲着高俅骂道:“你这厮高二,我还当你是何方神圣,原来只是个当街欺负弱小的混混头,也胆敢在这里耍横……”

“你这狗贼,胆敢这么跟我二哥说话,小心大爷我废了你!”忽然间,秃头儿又钻上前来张着大嘴吼道,全然忘了刚才还被人打碎了门牙。然而,王进重又抓起筷子往盛花生米的碟子一伸,秃头儿慌忙闪到了一边,双手护着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当然,王进夹花生米的动作也惊得高俅出了一身冷汗,但一见他只是将花生米送进嘴里,高俅这才稍稍放了心。轻轻地笑了笑,高俅忙又抱拳道:“这位兄台,我等弟兄与你素未相识,也从未有过冤仇,正所谓‘井水不犯河水’,高某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

王进忽地一拍桌子:“否则又能怎样?”从小到大,他没少打架,只是像高俅这帮龟孙子如此蛮横的倒也少见――他寻思着要好好教训这群驴蛋。

讪讪一笑,高俅接道:“否则你就别怪我等弟兄以多欺小,不讲道义了……”

说话间,秃头儿已经领着众泼皮从门口窜进了清风楼,个个手里面操着家伙,将王进的桌子给围住了。店中许多食客纷纷连滚带爬,一股脑地全跑了出去。老掌柜想要阻止泼皮进门,不想却被秃头儿踹了一脚,摔出了老远,其余店中伙计哪里还敢有所动静……“哈哈哈哈!”然而,王进却突然放声笑了。

“你这狗东西,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放肆!”又是秃头儿的声音,他那门牙已经崩掉了,说起话来煞是滑稽,引得一帮人等不禁都笑了。

“凉你这厮武艺高强又如何?”高俅站在窗外,突然也幽幽笑道:“我等弟兄一齐上,还不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二哥,你还跟这小子废什么话啊,先揍了他再说!”话还未说完,一个脸上横着刀疤的泼皮挥起一根木棍便狠狠地砸了下来。

好在王进早就有了防备,他身子一掠,便轻松第躲过了。随手,他一把抓住那棍子,使力一拉,随即又是一捅,那刀疤脸如何还站得稳,立即飞了出去,还连连撞坏了两张桌子。王进看了,心知不妙,照这样打下去非得拆了把清风楼不可,以后吃酒都得另寻他,岂不麻烦?

恰这时,在秃头儿的叫嚣下,众泼皮拿着家伙便一齐攻了过来。王进不慌不乱,跳上桌子伸腿便是一路横扫,脚势威猛,众泼皮根本就没得机会近身,躲闪不及者尽皆中招倒地。揪准机会,王进翻身一个跟头从窗口钻了出去,别看他身形魁梧,但动作却十分麻利,跟山上的野猴子绝对有得一拼。

不过,王进突然间从窗口钻了出来,这是高俅始料未及的,他心想秃头儿等一帮手下已将那汉子团团围住,料他插翅也难飞。再者,要是高俅有所准备,操一根家伙在那里候着,等到王进钻出头来之时,只消一棍子,王进不死也得重伤。

然而,高俅这厮却只是靠在一边幽幽地等着,不曾想王进会闯出秃头儿等人的围困大阵,更不曾想到王进突然跳出窗来便是一脚横扫――他心头一惊,来不及避开,“嘭”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他娘的,***杂碎!”缓缓支着双手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高俅不忘恶狠狠地骂道,眼里更是像着了火一般。秃头儿等人很快也从窗口处跳了出来,几个人慌忙将高俅扶起。

“二哥,怎么办?”秃头儿拍了拍高球身上的尘土,慌忙问道:“这厮功夫了得,我看咱们弟兄几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妈的,还怕他不成!”高俅狠狠地唾了一把口水,刚才趴在地上,也不知什么脏东西窜进嘴里了,他觉得十分恶心。但他也没在意那么多了,转身操起路边的一条长板凳,便向王进砸了过去,还一边嚷叫着喊道:“弟兄们,操家伙跟这狗杂碎拼了!”

高俅的攻势甚猛,再加上其他泼皮也攻了过来,王进只得连连闪退,不过他的脚法并没有乱,应对自如,一点也不慌乱。到底是禁军教头,整天真刀真枪地训练兵卒,也曾在边关战场一展拳脚,如果这么点泼皮小流氓都应付不了,那还混个屁呀!

不多时,王进便夺了一泼皮手上的竹棍,他本身就是抢棒教头,得了竹棍自然如虎添翼,一通乱耍当真是虎虎生风,几个泼皮躲闪不及,都叫他手上的棍子挑出去好远,摔得个结结实实的。

虽说高俅那厮也练过功夫,攻势迅猛凌厉,但他未曾达到火候,只是学得表面功夫,脚力甚是不稳。等他猛然攻过来,王进很巧妙地就侧身躲过了,而他却冲出了好远才站住了脚,口里还喘着粗气。但王进很快便定住了,“呼呼”将棍子又扫了出去,“劈里啪啦”一阵,余下的七八个泼皮尽皆倒地,抱着胳膊腿儿惨叫不已。

这时,人群里已有人认出了王进,大声呼道:“王教头,好好教训这帮泼皮……他们把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害惨了……对,打死这些该死的东西……”

在众人的叫喊声里,高俅更加丧失了理性,双眼猩红,像野狼一般,他忽然高声喊了一句“妈的,老子跟你拼了!”,便又操起板凳,向王进冲了过来。

但见王进吐了口气,揪准机会便一棍打了过去,只听得一声巨响,高俅手上的长板凳轰然碎了,棍子一路而下,直逼高俅的肩头。这一棍看似简单,实则有千钧之力,高俅哪里顶得住,“扑通”一声,他的双腿重重跪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你这高二,狗一般的人物,也敢如此猖狂――看我怎么收拾你!”大声骂了两句,王进收了棍又打了出去,正中高俅腰上,一连飞出了十几步远。把棍子一扔,王进忽地又窜了过去,一把揪住高俅,像是拎小鸡一般。

“妈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作胡为!”王进忽地甩手便是一拳,正中高俅脸上,那厮登时淤青了一大块,嘴角也淌下血来了。接着又是几个大耳瓜子,扇得高俅头冒金星,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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