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一奎勒住缰绳,侧过头问道:“度节,你的伤好些了么?”
了动作不能太大,已经没什么事。这多亏小妹子带了三七粉给自己,若不然等到军医来医治,伤口早就炎了。
“你这几日好生给我修养,谁叫你都不许给我应下!”董一奎有些心疼自己的人受伤,这次自己标中营去的十个人都活着回来了,只是其中一个断了支胳膊,可惜了。照他们那种玩命的法子来,自己标中营的人估计剩不了几人了。
李松勉强的笑了笑,这怕不是总兵大人说行就行的。
董一奎双眼一瞪,虎着脸道:“你别给我笑,老子正心疼呢!许光华就让他…”
“大人,就让他继续留下来吧,哪怕是分到别军也好。”许光华折断臂膀李松很是难受,一旦伤残就没有用的标中营军士,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没了左手还能打仗么?你小子尽跟老子瞎扯,老子那是军营,不是收容所。搞火老子,你也给老子滚!”董一奎满肚子的火气,这几日前面攻城不顺利,那几个人又打起自己标中营的主意,原因就是自己本镇的人没有趁势杀入城中。
放他娘的屁!一城的叛军,就进去几百人还不送入虎口,他延绥镇的副总兵还挂伤,他才不能拿自己的宝贝疙瘩玩命,
说什么粮草不继,要明为招安,实为趁机刺杀拜父子,趁乱攻入。结果反被人强了粮饷,组织兵力攻城。人家拿庆王世子要挟。魏学曾前往灵州还被旁人围剿,若不是自己派了十几名标中营的好手跟在旁边,那老家伙早就殉国了。要不是看在他一大把年纪还为国奔波,他早就参本递上了。
前几日接到了圣旨,萧如熏又升为宁夏镇总兵,统一指挥延绥、固原等三地大军。还调来了猛将麻贵为副总兵。
一连几日地大规模攻城都未能得手。昨日这几人乘风放火。架云梯奋力攻城。不想自己还死伤了数千人。这群人又打起了自己标中营地主意。魏学曾要派自己地人混入宁夏城。招摇离间。
更令他感到不安地是。四月日本关白丰臣秀吉从朝鲜地釜山登6。大举进攻朝鲜。不过是一个多月。朝鲜十八道几乎全部沦陷。国王要上书要来京城避难。
西北战局未定。东北烽火又起。这实在是难啊!
“老子说地是实话。宣府总兵李如松已经出任讨逆军务总兵。不日即将抵达宁夏。到时候你就是要修养。老子也不会同意。你把身子给老子养好。这仗有地打。老子先透个信给你…”
说这董一奎将日本入侵朝鲜地事大概同李松说了一遍。这事只在高级将领之间传阅。为地就是怕影响军士情绪。造成大地恐慌。
“照事地展。咱们说不定是要去朝鲜地。你给老子养好精神。”
日本侵入朝鲜,这的确让李松震惊异常,且不说日本那20万人那么轻易便将朝鲜十八到攻克,便说国王还要到京城避难,这实在是有些……
不过他不敢轻易对战事做出评论,只是期望自己不要去朝鲜,早些回去好了。
“我瞧,你小子怎么一脸不乐意?”董一奎打量着又抿起嘴唇的李松,调侃着道。“想媳妇了?”
李松是想馒头了,自己这些日子没有像石建勋他们获得短暂的整修,可以道平安,不知道她一个人过的好不好。
“瞧你这点德行!打下了宁夏,老子就放你回去!丢人!”董一奎受不了他们这些小夫妻,各个跟膏药一样,贴地紧紧的,拔也拔不下来。长子。皇帝这次实在是被两边战事弄怕了。也不在乎李家父子是不是久镇边关。兵权过重。他要的是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六月李如松到达宁夏,随即接见驻守宁夏城外大小官员。他特地提了董一奎的标中营:“你老兄又不是山西人。那么抠门做什么?你还指望着下蛋做什么?快给我叫过来!”
李如松早从邸报中得知,斩杀哮云地便是董一奎的标中营军士,他便对这个营的人深有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在数千人中取敌级。
“末将李松拜见大人。”恭敬地李松行了军礼便退到一边。
见到李松的李如松,听了他同自己名字只相差一字,欣喜之意全表于面:“李松?呵呵!跟老夫只差一字,老夫可是久仰大名!果真是年轻有为。”
寒暄不过数语,李如松便要求亲自查看地形与宁夏城防,他要好好的瞧瞧到底要制定怎样的攻城方案。
十名标中营好手,守卫着李如松、萧如熏、魏学曾、麻贵前往宁夏城外探寻。
宁夏镇边墙东起大盐池,西达兰靖。从灵武到陶乐,凭借黄河天险,并没有构筑墙垣。但是在在平罗却有两道边墙,封锁黄河同贺兰山;从贺兰山通向银川平原的山口,更是筑了多道边墙。
“若是渡黄河攻打,实在是难上加难,倒时我军伤亡会更大,再说咱们不擅长水战。”魏学曾收了缰绳有些惆怅地道。
他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这几个月来,他伤透了心神,身体每况愈下,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活头,只想完身而退。可惜,这几个月来别人都被皇帝擢升,唯有自己,每每得到的都是斥责。
李如松也知道渡黄河进攻实在下策,哮拜据守城墙任他们怎么诱供都不出击。宁夏又是军事重镇,叛军依托城池高达,使用煤油焚烧明军云梯,致使官军多次攻击均遭失败。
若是太祖皇帝知道,大明精心修筑地宁夏重镇,没有抵御到蒙古人。反而致使大明将士伤亡,会是什么感受。
李如松望着奔腾而下的黄河水,念起古人名句:“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火攻赢得了平虏堡大捷,这水攻……昔者关云长水淹七军,今日……
李松听见李如松念诵着李白的将进酒的名句,脑海里顿时惊醒,莫非他要引黄河水倒灌宁夏城。
李如松沉吟片刻,慎之又慎的开口道:“诸位认为水攻如何?”
“水攻?”萧、魏、麻三人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只是若是这样,宁夏满城的百姓便要遭殃。
李如松下了马,寻了个树枝在地上草草的画着宁夏简图:“这边是贺兰山。若是不解决蒙古援军,到时,咱们便不能断其给养。因此,要花大力尽逐蒙古人,他们不仁咱们不义,不要管他什么同盟之类的事,这次若不是用这帮蒙古人,咱们也不会这么被动。打!打他狗娘养地,敲山震虎!
此外便是如何攻入宁夏城。他们常年镇守此地,自然知道如何据守,在下认为引黄河水是最佳之计。
诸位请看,宁夏城镇西北地势低,与金波、三塔湖想进,城东南有观音湖、新渠、红花渠,形如锅底,如是引水,嘿嘿!咱们就给他来个一锅端。正是辽东地炖菜。”
不过是走了一遍,李如松并将整个宁夏的地图牢记心中,实在是名将。
贵沉吟一声便不作答,萧如熏虽是总兵,但是也因为是提拔过快,在几位上官面前不便开口。
魏学曾一口拒绝道:“不行,子茂,你这要至满城百姓与何处?”
不想李如松却暴躁起来,他背着手。急急地来回走着:“这不行。那不行,那什么行?是那一城的百姓是人。咱们的将士就不是人了?他们重要,还是我大明江山重要?魏老大人,您说。”
魏学曾身子不好,被李如松一激,情绪激动,连咳着嗓子道:“日后要是御史参奏,子茂,你就是有擎天之功,皇帝……咳……”
李如松也不过是牢骚,魏学曾的话何尝没有道理,皇帝是要尽快解决西北地战局,随他们使什么法子,但是日后就不好说,若是有日旧事重提,到时候他们几人可是晚节不保,说不定还会人头落地。
李如松赶紧要来了水,为魏学曾抚胸擦背,缓言道:“魏老大人,您别惊动,身子要紧。”他瞧着黄河水,蹲下身子,捧了送到魏学曾跟前,“老大人,您瞧这水,我听说这上游清凉,下面就成了这黄色。”
“你……”
“您听我把话说完。”李如松手中的水渐渐地从他手指缝中流尽,“我也想过老大人的话,也知道老大人是为我好,只是,大人也知道,日本进攻朝鲜,不到两个月朝鲜十八道便沦落,腹背受敌,若不尽早解决,朝廷哪里有许多粮饷支撑,咱们这么多大军,一日需要多少粮饷,大人您算算。你不是因为粮草供应不济,而是朝廷没有那么多银子……”
下面的话,李如松不说魏学曾也了解,朝廷地银子早就被人捞空了,这也是皇帝为何要尽早结束这场战事,国库拖不起了。
“至于朝鲜那边,朝廷不日就要出兵,这不是旁地什么,而是朝廷的脸面,哪怕是全军覆没,皇帝也会出兵地。再者皇长子……”
李如松才说了一句皇长子,魏学曾摆摆手,颤颤巍巍的道,“我还是那句话,水攻之事还须谨慎。”
李如松还是听取了魏学曾地意见。又一轮攻坚战在叶梦熊带来的大炮中展开,兵分五路的明军,进逼城下,官军成功阻挡阻挡拜杀出重围,联络河套蒙古势力,迫使其退回城中。
二十五日,官军用布袋万个,盛土填濠登城,却被拜所部炮石击退。城中有数人欲为明军内应,但因为城外明兵行动时间有误,事泄被杀。
李如松地水攻在战势紧迫之下,再次被提上了议程。而魏学曾也被人,参办事不力,被罢免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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