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董明珠还闹过别扭,她辛辛苦苦的拉了一帮子娘子军来不是为了照顾人的,而是要上阵杀敌的。馒头就没这么多的讲究,能来到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一连半年没有李松的任何消息,她忍受不住了,她不是那些在家安心能等候的人。只要在这,就一定能听到他的消息。
“我不干了!”大小姐董明珠丢开手中的药材,四仰八叉的坐在一点点大的木板上,“一天到晚就让我们做这些,烦死我了!”
同董明珠相处的这一个月中,馒头现她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就是因为听多了木兰从军,桂英挂帅的故事,所以才想从军打仗。要的也不过是证明女子也不输于男人。
“你这个没剥干净,到时候入药会死人的。”馒头轻声说道,接过她的东西帮她处理药材。
不知道是为什么,送来的药材大多都是匆匆忙忙稍微处理一下,到了营中,几名军医还要指点人重新再弄,若是一场大战下来,根本就来不及处理,直接用药,能否活下来,只能看老天爷的造化。
董明珠索性全部丢开手去:“还是你来弄吧,我什么都不会。”
李松的媳妇还真是不错的人,不怕自己,懂的也多,对人怎么说,不是特别的亲近也不像那些人冷冷的。
“你怎么非要跟我来啊!”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自己来这里。
馒头细心的挑去药材不能用的部分:“我想大哥了。”
“我送你回去算了,这从军的家眷都像你这样,就没法打仗了。”董明珠就是不喜欢她们这种黏糊劲。
馒头有些不安地道:“半年了。我一点消息也没有。”别人都有家书或是口信。惟独他。什么也没有。她等不了。每日胡思乱想已经让她难以承受。
“小媳妇!”董明珠噘着嘴道。“我听奶奶说。余家地老祖宗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一连几年都没有消息。若是……”
馒头摇摇头:“我比不得她们那样地人。”她只是个寻求夫婿平安地人。相夫教子地人。
“我看你就比她们强多了。”
“她们?”董明珠地话。馒头有些听不懂。
董明珠捻起一块药材。放在鼻尖闻了闻道:“就是镇里地那帮女人。你当真不怕我地鞭子?”
她的鞭子有倒刺,还拿盐水浸过,一鞭子下去早就抽得一般人鬼哭神嚎的,只是她好像一点都不怕。
“怕,怕的要命。我在人前说话都怕…”
“谁信你的话。”董明珠满脸的不相信,她还人前说话怕。那日那么多人面前,她都不怕自己,还说怕。
对于这个馒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是什么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余太夫人那日还夸你,能入她眼的可没几个人。诶!”董明珠抬起胳膊捅了捅馒头,商量着道,“你给她孙子当媳妇好了,把李松……”
“董小姐!”她怎么喜欢总是说这个,馒头有些不大喜欢,若是但说她喜欢大哥也就算了,只是她为何还要自己给别人当什么媳妇。
“哈哈!”董明珠拍着手掌哈哈大笑,“你生气了!生气了!”
说着她起身抱住了馒头。亲昵的道:“就你最好了,那些人都怕我,怪没意思地。”
“你……”馒头不知道要说她什么,想着她凌厉不可欺的外表下,居然包藏着天真的孩子心性,这实在是太令人无奈了。
“好了!你总是那么淡淡地,只有说李松那家伙你才有情绪,我就想让你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憋的无聊。”
董明珠同冷冰冰的苏慕楠一样。她们都很是孤独的。董明珠希望同女子们一起玩耍,只是从小到大她只跟男孩子玩过,不知道要跟女子如何相处。一旦有人同她亲近,她的本性便暴露无遗。
“你别不理我啊!我才听到一个消息,跟李松……”董明珠神神秘秘的凑到馒头耳边道。
却不想馒头根本不理会她。她也知道这是自己前几次玩多了这种把戏所以她才不理自己,只要收起玩笑的意思,正色道:
“我听说朝廷下令在十月前结束这里的战事,怕是这几日…”烦请阻挡打正部;董总兵乘虚出塞。捣打正巢**…,牵制蒙古兵南下。李宁,你驻守镇北堡,阻敌犯贺兰山。至于度节,此次还须你们为我等开路。”
在皇帝严令十月前完成剿灭拜叛乱地明旨,官军数次攻城失败后,所有将领便达成了水攻的方案。早在半个月前,宁夏城便浸泡在水中,李如松派了李松潜入宁夏北城,找到内应,及时……
九月八日,北城被水浸坏,明军乃佯攻北关,承恩、许朝等中计尽趋北关。李如松、萧如薰潜派精兵击南关,年已的总兵牛秉忠率先登城,众兵随之,拿下南关。明军又施反间计,募城中卖油郎李登游说承恩,令其杀刘东阳、许朝赎罪,又游说刘、许杀氏赎罪。氏集团内部互相嫌疑,刘东阳杀土文秀,承恩杀许朝、刘东阳,悬城上降。
“小妹子,你别担心,大哥没事,我前些日子还瞧见了他。”龇牙咧嘴的闫老三因为攻城战中激战,被羽箭击中,不得以进了医帐,没想到却瞧见了馒头。
“他好不好。受伤了?”
闫老三摇摇头:“今日是攻城,大哥不会参与的,你就放宽了心。”
攻城战的伤亡特别大,一批又一批的伤员送入后面医帐。
“这是标中营的,要用好药。”一名军医瞧着伤者的装扮,马上叫道。
标中营。馒头地心立即“咯噔”一声,她以为是他,立即拿了一包三七粉送了过去。
只见那人身上中了好几箭,整个人血肉模糊的,即使是这样他仍旧嘶嚎着要爬下担架:“让我回去,还有兄弟在那里面呢!”
军医一面按住他,一面道:“快拿药来!他快不行了!”
馒头有些畏惧他身上的血,远远地递了腰包,便侧过头去。
老大夫瞧着她这样。大吼一声:“你还不按住他身上的伤
对她吼的那名老大夫就是那日馒头在药铺见到的那位不惧董明珠的大夫,姓单。他是自到宁夏作为随军军医。
馒头因为平日里处理药材不错,被他挑了过去帮忙。后来瞧着馒头还知道些医理。又懂一些救治之法,便将她带在身边,也算是缓解军营里大夫人数不够的问题。只是馒头有晕血症,只能帮着递递工具什么地。
“哦!”拿了帕子使劲地按住那人流血的地方,她咬牙抑制内心地恐惧,悄悄睁开眼睛,打量着那人,漆黑的面庞上还混着鲜血,实在看不清长什么样。
军士微弱的挣扎着。双手挥动着,只听见他不住的叫着:“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多拿些三七粉来。”单大夫略微瞧了眼,便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把他身上的箭头取了,止血。
帮忙的军士取了剪子将那人身上地几支羽箭露在外面的剑身剪了,就准备让单大夫来拔箭头。
数了数那人的身上,一共有九支箭头留在他身上,全身被羽箭扎得更马蜂窝一样,其他大大小小地伤口不计其数。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过这一关.
一名帮衬的军士取过几包三七粉,道:“先生只有这几包了。”
“去,到后面去取,让她们赶快磨!”单大夫大吼道,“还有让人取小蓟的叶榨汁送来!”打仗中什么药材都没有三七需要的多,方才才送来的药粉,一会功夫便没了。所以一般还会就地选用一些当地特有的止血药。
听单大夫这么说,馒头也想起来现在正是小蓟最佳期,叶子榨出来的汁是可以止血的。
单老大夫取了钳子。将伤者身上的箭头拔出来。一面拔一面按住伤口,可是那人身上地伤口实在是太多了。
“你快按住这里!”单大夫强行拉过馒头的手。让她按住才拔出箭头的伤口。鲜血不停的从他的伤口处涌出,很快便浸湿馒头身中的帕子,这一切仿佛回到当日大哥受伤时的情形。
她脑海里顿时涌出一大堆可以止血的草药:“朱砂草、夜花藤,都拿了来。”这些药只是没三七那么常见,却是止血的良药。
“不,换珠子参!”她随口否决了自己地说法,她记得先生讲过珠子参对刀伤是最有效,只是生长在滇南,数量稀少。
那要的军士茫然地望着馒头,又看了看低着头拔箭的单大夫,六神无主的他不知道要听谁的。
“哪里有那东西,紫燕草就好。”单大夫对馒头说出的珠子参微微皱着眉头,珠子参是治疗刀伤的灵药,这里哪里会有这种草药。
小蓟叶子榨出来的汁滴在上面根本不管用。老大夫都有些犯愁,一条鲜活的身边就要从自己地眼前消失。
受伤地军士已经处于昏迷中,口中不断呻吟着:“让我回去,李大人,他们还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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