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一直怔怔的瞧着闵柔满腹都是疑团。闵柔双目含泪微笑道:“傻孩子
你……你不认得爹爹、妈妈了吗?”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石破天自识人事以来

从未有人如此怜惜过他心中也是漏*点充溢不知说什么好隔了半晌才道:“他……石

庄主是我爹爹吗?我可不知道。不过……不过……你不是我妈妈我正在找我妈妈。”

闵柔听他不认自己心头一酸险些又要掉下泪来说道:“可怜的孩子这也难怪得

你……隔了这许多年你连爹爹、妈妈也不认得了。你离开玄素庄时头顶只到妈心口现

今可长得比你爹爹还高了。你相貌模样果然也变了不少。那晚在土地庙中若不是你爹娘

先已得知你给白万剑擒了去乍见之下说什么也不会认得你。”

石破天越听越奇但自己的母亲脸孔黄肿又比闵柔矮小得多怎么会认错?嗫嚅道:

“石夫人你认错了人我……我……我不是你们的儿子!”

闵柔转头向着石清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师哥你瞧这孩子……”

石清一听石破天不认父母便自盘算:“这孩子甚工心计他不认父母定有深意。莫

非他在凌霄城中闯下了大祸在长乐帮中为非作歹声名狼藉没面目和父母相认?还是怕

我们责罚?怕牵累了父母?”便问:“那么你是不是长乐帮的石帮主?”

石破天道:“大家都说我是石帮主其实我不是的大家可都把我认错了。”石清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石破天脸色迷惘道:“我不知道。我娘便叫我‘狗杂种’。”

石清夫妇对望一眼见石破天说得诚挚实不似是故意欺瞒。石清向妻子使个眼色两

人走出了十余步。石清低声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玉儿?咱们只打听到玉儿做了长乐帮帮

主但一帮之主那能如此痴痴呆呆?”闵柔哽咽道:“玉儿离开爹娘身边已有十多年

孩子年纪一大身材相貌千变万化可是……可是……我认定他是我的儿子。”石清沉吟

道:“你心中毫无怀疑?”闵柔道:“怀疑是有的但不知怎么我相信他……他是我们的

孩儿。什么道理我却说不上来。”

石清突然想到一事说道:“啊有了师妹当日那小贱人动手害你那天……”

这是他夫妇俩的毕生恨事两人时刻不忘却是谁也不愿提到石清只说了个头便不

再往下说。闵柔立时醒悟道:“不错我跟他说去。”走到一块大石之旁坐了下来向

石破天招招手道:“孩子你过来我有说话。”

石破天走到她的跟前闵柔手指大石要他坐在身侧说道:“孩子那年你刚满周岁

不久有个女贼来害你妈妈。你爹爹不在家你妈刚生你弟弟还没满月没力气跟那女贼对

打。那女贼恶得很不但要杀你妈妈还要杀你杀你弟弟。”

石破天惊道:“杀死了我没有?”随即失笑说道:“我真胡涂当然没杀死我了。”

闵柔却没笑继续道:“妈妈左手抱着你右手使剑拚命支持那女贼武功很是了得

正在危急的关头你爹爹恰好赶回来了。那女贼出三枚金钱标两枚给妈砸飞了第三枚

却打在你的小屁股上妈妈又急又疲晕了过去。那女贼见到你爹爹也就逃走不料她心

也真狠逃走之时却顺手将你弟弟抱了去。你爹爹忙着救我又怕她暗中伏下帮手乘机害

我不敢远追再想那女贼……那女贼也不会真的害他儿子不过将婴儿抱去吓他一吓。

那知道到得第三天上那女贼人竟将你弟弟的尸送了回来心窝中插了两柄短剑。一柄是

黑剑一柄白剑剑上还刻着你爹爹、妈妈的名字……”说到此处已是泪如雨下。

石破天听得也是义愤填膺怒道:“这女贼当真可恶小小孩子懂得什么却也下毒手

将他害死。否则我有一个弟弟岂不是好?石夫人这件事我妈从来没跟我说过。”

闵柔垂泪道:“孩子难道你真将你亲生的娘忘记了?我……我就是你娘啊。”

石破天凝视她的脸缓缓摇头说道:“不是的。你认错了人。”

闵柔道:“那日这女贼用金钱镖在你左股上打了一镖你年纪虽然长大这镖痕决不会

褪去你解下小衣来瞧瞧吧。”

石破天道:“我……我……”想起自己肩头有丁当所咬的牙印腿上有雪山派‘廖师

叔’所刺的六朵雪花剑印都是自己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的一旦解衣检视却清清楚楚的

留在肌肤之上此中情由实是百思不得其解。石夫人说自己屁股上有金钱镖的伤痕只怕

真的有这镖印也未可知。他伸手隔衣摸自己左臀似乎摸不到什么伤痕只是有过两次先例

在不免大有惊弓之意脸上神色不定。

闵柔微笑道:“我是你亲生的娘不知给你换过多少屎布尿片还怕什么丑?好吧你

给你爹爹瞧瞧。”说着转过身子走开几步。石清道:“孩子你解下裤子来自己瞧瞧。”

石破天伸手又隔衣摸了一下觉得确是没有伤疤这才解开裤带褪下裤子回头瞧了

一下只见左臀之上果有一条七八分的伤痕。只是淡淡的极不明显。一时之间他心中惊骇

无限只觉天地都在旋转似乎自己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可是自己却又一点也不知道极

度害怕之际忍不住放声大哭。

闵柔急忙转身。石清向她点了点头意思说:“他确是玉儿。”

闵柔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抢到他的身边将他搂在怀里流泪道:“玉儿玉儿不

用害怕便有天大的事也有爹爹妈妈给你作主。”

石破天哭声道:“从前的事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不知道你是我妈妈不知道他是

我爹爹不知道我屁股上有这么一条伤疤。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石清道:“你这深厚的内力是那里学来的?”石破天摇头道:“我不知道。”石清又

问:“你这毒掌功夫是这几天中学到的又是谁教你的?”石破天骇道:“没人教我……

我怎么啦?什么都胡涂了。难道我真的便是石破天?石帮主?石……石……我姓石是你们

的儿子?”他吓得脸无人色双手抓着裤头只是防裤子掉下去却忘了系上裤带。

石清夫妇眼见他吓成这个模样闵柔自是充满了怜惜之情不住轻抚他的头顶柔声

道:“玉儿别怕别怕!”石清也将这几年的恼恨之心抛在一边寻思:“我曾见有人脑

袋上受了重击或是身染大病之后将前事忘得干干净净听说叫做什么‘离魂症’极难

治愈复原。难道……难道玉儿也是患了这项病症?”他心中的盘算一时不敢对妻子提起不

料闵柔却也是在这般思量。夫妻俩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不约而同的冲口而出:“离魂

症!”

石清知道患上了这种病症的人若加催逼反致加深他的疾患只有引逗诱导慢慢助

他回复记尽当下和颜悦色的道:“今日咱们骨肉重逢实是不胜之喜孩子你肚子想必

饿了咱们到前面去买些酒饭吃。”

石破天却仍是魂不守舍问道:“我……我到底是谁?”

闵柔伸手去替他将裤腰摺好系上了裤带柔声道:“孩儿你有没重重摔过一交撞

痛了脑袋?有没和人动手头上给人打伤了?”石破天摇头道:“没有没有!”闵柔又

问:“那么这些年中有没生过重病?过高烧?”

石破天道:“有啊!早几个月前我全身烧好似在一口大火炉中烧炙一般后来又

全身冷那天……那天在荒山中晕了过去从此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石清和闵柔探明了他的病源心头一喜同时舒了口气。闵柔缓缓的道:“孩儿你不

用害怕你烧得厉害把从前的事都忘记啦慢慢的就会记起来。”

石破天将信将疑问道:“那么你真是我娘石……石庄主是我爹爹?”闵柔道:“是

啊孩儿你爹爹和我到处找你天可怜见让我们一家三口骨肉团圆。你……你怎不叫

爹爹?”石破天深信闵柔决不会骗他自己本来又无父亲略一迟疑便向石清叫道:“爹

爹!”石清微笑答应道:“你叫妈妈。”

要他叫闵柔作娘那可难得多了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妈相貌和闵柔完全不同数

年前妈妈一去不返之时她头已经灰白绝非闵柔这般一头乌丝他妈妈性情暴戾动不

动张口便骂伸手便打那有闵柔这么温文慈祥?但见闵柔满脸企盼之色等了一会不听

他叫出声来眼眶已自红了不由得心中不忍低声叫道:“妈妈!”

闵柔大喜伸臂将他搂在怀里叫道:“好孩儿乖儿子!”珠泪滚滚而下。

石清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心想:凭这孩子在凌霄城和长乐帮中的作为实是死有余辜

怎说得上是“好孩儿乖儿子”?只是念着他身上有病一时也不便作又想“浪子回头

金不换”日后好好教训说不定有悔改之机又想从小便让他远离父母自己有疏教诲

未始不是没有过失只是玄素双剑一世英名却生下这样的儿子来贻羞江湖。霎时间思如潮

涌又是欢喜又是懊恨。

闵柔见到丈夫脸色便明白他的心事生怕他追问儿子的过失说道:“清哥玉儿

我饿得很咱们快些去找些东西来吃。”一声唿哨黑白双驹奔了过来。闵柔微笑道:“孩

儿你跟妈一起骑这白马。”石清见妻子十余年来极少有今日这般欢喜微微一笑纵身上

了黑马。石破天和闵柔共乘白马沿大路向前驰去。

石破天满腹疑团:“她真是我妈妈?那么从小养大我的妈妈难道不是我妈妈?”

三人二骑行了数里见道旁有所小庙。闵柔道:“咱们到庙里去拜拜菩萨。”下马走

进庙门。石清和石破天也跟着进庙。石清素知妻子向来不信神佛却见她走进佛殿在一尊

如来佛像之前不住磕头。他回头向石破天瞧了一眼心中突然涌起感激之情:“这孩儿虽然

不肖胡作非为其实我爱他胜过自己性命。若有人要伤害于他我宁可性命不在也要护

他周全。今日咱们父子团聚老天菩萨待我石清实是恩重。”双膝一曲也磕下头去。

石破天站在一旁只听得闵柔低声祝告:“如来佛保佑但愿我儿疾病早愈他小时无

知干下的罪孽都由为娘的一身抵挡一切责罚都由为娘的来承受。千刀万剐甘受不

辞只求我儿今后重新做人一生无灾无难平安喜乐。”

闵柔的祝祷声音极低只是口唇微动但石破天内力既强目明耳聪自然而然的大胜

常人闵柔这些祝告之辞每一个字都听入了耳里胸中登时热血上涌心想:“她若不是

亲生我的妈妈怎会对我如此好法?我一直不肯叫她‘妈妈’当真是胡涂透顶了。”激动

之下扑上前去搂住了她的双臂叫道:“妈妈!妈妈!你真是我的妈妈。”

他先前的称呼出于勉强闵柔如何听不出来?这时才听到他出自内心的叫唤回手也抱

住了他叫道:“我的苦命孩儿!”

石破天想起在荒山中和自己共处十多年的那个妈妈虽然待自己不好但母子俩相依为

命了这许多年总是割舍不下忍不住又问:“那么我从前那个妈妈呢?难道……难道她是

骗我的么?”闵柔轻抚他的头道:“从前那个妈妈怎样的你说给娘听。”石破天道:

“她……她头有些白了比你矮了半个头。她不会武功常常自己生气有时候向我干瞪

眼常常打我骂我。”闵柔道:“她说是你妈妈也叫你‘孩儿’?”石破天道:“不她

叫我‘狗杂种’!”

石清和闵柔心中都是一动:“这女人叫玉儿‘狗杂种’自是心中恨极了咱夫妇莫

非……莫非是那个女人?”闵柔忙道:“那女子瓜子脸儿皮肤很白相貌很美笑起来脸

上有个酒窝儿是不是?”石破天摇摇头道:“不是我那个妈妈脸蛋胖胖的有些黄有

些黑整天板起了脸很少笑的酒窝儿是什么?”

闵柔软吁了口气说道:“原来不是她。孩儿那晚在土地庙中妈的剑尖不小心刺中

了你伤得怎样?”石破天道:“伤势很轻过了几天就好了。”闵柔又问:“你又怎样逃

脱白万剑的手?咱们孩儿当真了不起连‘气寒西北’也拿他不住。”最后这两句话是向石

清说的言下颇为得意。石清和白万剑在土地庙中酣斗千余招对他剑法之精心下好生饮

佩听妻子这么说内心也自赞同只道:“别太夸奖孩子小心宠坏了他。”

石破天道:“不是我自己逃走的是丁不三爷爷和叮叮当当救我的。”石清夫妇听到丁

不三名字都是一凛忙问究竟。这件事说来话长石破天当下源源本本将丁不三和丁当怎

么相救丁不三怎么要杀他丁当又怎么教他擒拿手、怎么将他抛出船去等情说了。

闵柔反问前事石破天只得又述说如何和丁当拜天地如何在长乐帮总舵中为白万剑所

擒回过来再说怎么在长江中遇到史婆婆和阿绣怎么和丁不四比武史婆婆怎么在紫烟岛

上收他为金乌派弟子怎么见到飞鱼帮的死尸船怎么和张三李四结拜直说到大闹铁叉

会、误入上清观为止。他当时遇到这些江湖奇士之时一直便迷迷糊糊不明其中原因此

时说来自不免颠三倒四但石清、闵柔逐项盘问终于明白了十之**。夫妇俩越来越是

讶异心头也是越来越是沉重。

石清问到他怎会来到长乐帮。石破天便述说如何在摩天崖上练捉麻雀的功夫又回述当

年如何在烧饼铺外蒙闵柔赠银如何见到谢烟客抢他夫妇的黑白双剑如何被谢烟客带上高

山。夫妇俩万万料想不到当年侯监集上所见那个污秽小丐竟然便是自己儿子闵柔回想当

年这小丐的沦落之状又是一阵心酸。

石清寻思:“按时日推算咱们在侯监集相遇之时正是这孩子从凌霄城中逃出不久。

耿万钟他们怎会不认得?”想到此处细细又看石中玉的面貌当年侯监集上所见小丐形貌

如何记忆中已是甚为模糊只记得他其时衣衫褴褛满脸泥污又想:“他自凌霄城中逃

出来之后一路乞食面目污秽说不定又故意涂上些泥污以致耿万钟他们对面不识。我

夫妇和他分别多年小孩儿变得好快自是更加认不出了。”问道:“那日在烧饼铺外你见

到耿万钟叔叔他们心里怕不怕?”

闵柔本不愿丈夫即提雪山派之事但既已提到也已阻止不来只是秀眉微蹙生恐石

清严辞盘诘爱儿却听石破天道:“耿万钟?他们当真是我师叔吗?那时我不知他们要捉

我我自然不怕。”石清道:“那时你不知他们要捉你?你……你不知耿万钟是你师叔?”

石破天摇头道:“不知!”

闵柔见丈夫脸上掠过一层暗云知他甚为恼怒只是强自克制便道:“孩儿人孰无

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从前的事既已做下来只有设法补过爹爹妈妈爱你胜于性命

你不须隐瞒将各种情由都对爹妈说好了。封师父待你怎样?”石破天问道:“封师父那

个封师父?”他记得在那土地庙中曾听父子和白万剑提过封万里的名字便道:“是风火神

龙封万里么?我听你们说起过但我没见过他。”石清夫妇对瞧了一眼石清又问:“白爷

爷呢?他老人家脾气非常暴躁是不是?”石破天摇头道:“我不识得什么白爷爷从来没

见过。”石清、闵柔跟着问起凌霄城雪山派中的事物石破天竟是全然不知。

闵柔道:“师哥这病是从那时起的。”石清点了点头默不作声。二人已了然于胸:

“他从凌霄城中逃出来若不是在雪山下撞伤了头脑便是害怕过度吓得将旧事忘了个干

干净净。他说在摩天崖和长乐帮中冷热真正的病根却在几年前便种下了。”

闵柔再问他年幼时的事情石破天说来说去只是在荒山如何打猎捕雀如何带了阿黄

漫游再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似乎从他出生到十几岁之间便只一片空白。

石清道:“玉儿有一件事很是要紧和你生死有重大干系。雪山派的武功你到底学

了多少?”石破天一呆说道:“我便是在土地庙中见到他们练剑心中记了一些。他们

很生气么?是不是因此要杀我?爹爹那个白师父硬说我是雪山派弟子不知是什么道理。

但我腿上却当真又有雪山剑法留下疤痕唉!”

石清向妻子道:“师妹我再试试他的剑法。”拔出长剑道:“你用学到的雪山剑法

和爹爹过招不可隐瞒。”

闵柔将自己长剑交在石破天手中向他微微一笑意示激励。石清缓缓挺剑刺去石破

天举剑一挡使的是雪山剑法中一招‘朔风忽起’剑招似是而非破绽百出。

石清眉头微皱不与他长剑相交随即变招说道:“你只管还招好了!”石破天道:

“是!”斜劈一剑却是以剑作刀更似金乌刀法显然不是剑法。石清长剑疾刺渐渐紧

迫心想:“这孩子再机灵也休想在武功上瞒得过我一个人面临生死关头之际决不能

以剑法作伪。”当下每一招都刺向他的要害。石破天心下微慌自然而然的又和冲虚、天虚

相斗时那般以剑作刀自管自的使动金乌刀法。石清出剑如风越使越快。

石破天知道这是跟爹爹试招使动金乌刀法时剑上全无内力狠劲单有招数自是威力

全失。倘若石清的对手不是自己儿子真要制他死命在第十一招时已可一剑贯胸而入到

第二十三招时更可横剑将他脑袋削去半边。在第二十八招上石破天更是门户洞开前胸、

小腹、左肩、右腿四处同时露出破绽。石清向妻子望了一眼摇了摇头长剑中宫直进

指向石破天小腹。

石破天手忙脚乱之下挥刀乱挡当的一声响石清手中长剑立时震飞胸口塞闷气

也透不过来登时向后连退四五步险些站立不定。石破天惊呼:“爹爹!你……你怎

么?”抛下长剑抢上前去搀扶。石清脑中一阵晕眩急忙闭气挥手命他不可走近。原来

石破天和人动手过招体内剧毒自然而然受内力之逼而散出来。幸好石清事前得知内情

凝气不吸才未中毒昏倒但受到毒气侵袭也已头昏脑胀。

闵柔关心丈夫忙上前扶住转头向石破天道:“爹爹试你武功怎样地出手如此没轻

没重?”石破天甚是惶恐道:“爹爹是……是我不好!你……你没受伤么?”

石清见他关切之情甚至是真切大是喜慰微微一笑调匀了一下气息道:“没什

么师妹你不须怪玉儿他确是没学到雪山派的剑法倘若他真的能能收自然不会对

我无礼。这孩子内力真强武林中能及上他的可还没几个。”

闵柔知道丈夫素来对一般武学之士少所许可听得他如此称赞爱儿不由得满脸春风

道:“但他武功太也生疏便请做爹爹的调教一番。”石清笑道:“你在那土地庙中早就教

过他了看来教诲顽皮儿子严父不如慈母。”闵柔嫣然一笑道:“爷儿两个想都饿啦

咱们吃饭去吧。”

三人到了一处镇甸吃饭。闵柔欢喜之余竟破例多吃了一碗。

饭后来到荒僻的山坳之中。石清便将剑法的精义所在说给儿子听。石破天数月来亲炙高

手于武学之道已领悟了不少此刻经石清这大行家一加指点登时豁然贯通。史婆婆虽收

他为徒但相处时日无多教得七十三招金乌刀法后便即分手没来得及如石清这般详加指

点。何况史婆婆似乎只是志在克制雪山派剑法别无所求教刀之时说来说去总是不离

如何打败雪山剑法。并不似石清那样所教的是兵刃拳脚中的武学道理。

石清夫妇轮流和他过招见到他招数中的破绽之处随时指点比之当日闵柔在土地庙

中默不作声的教招自是简明快捷得多。石破天遇有疑难立即询问。石清夫妇听他所问

竟连武学中最粗浅的道理也全然不懂细加解释之后于雪山派如此小气藏私亏待爱儿

均是忍不住十分恼怒。

石破天内力悠长自午迄晚专心致志的学剑竟丝毫不见疲累练了半天面不红

气不喘。石清夫妇轮流给他喂招各人反而都累出了一身大汗。如此教了七八日石破天进

步神对父母所授上清观一派的剑法已领会的着实不少。

这六七天中石清夫妇每当饮食或是休息之际总是引逗他述说往事盼能助他恢复记

忆。但石破天只对在长乐帮总舵大病醒转之后的事迹记得清清楚楚虽是小事细节亦能叙

述明白一说到幼时在玄素庄的往事在凌霄城中学艺的经过便瞠目不知所对。

这日午后三人吃过饭后又来到每日练剑的柳树之下坐着闲谈。闵柔拾起一根小树

枝在地下写了‘黑白分明’四字问道:“玉儿你记得这四个字吗?”

石破天摇头道:“我不识字。”石清夫妇都是一惊当这孩子离家之时闵柔已教他识

字逾千‘三字经’、唐诗等都已朗朗上口。怎会此刻说出“我不识字”这句话来?

那‘黑白分明’四字写于玄素庄大厅正中的大匾之上出于一位武林名宿之手既合

黑白双剑的身分又誉他夫妇主持公道、伸张正义。当年石破天四岁之时闵柔将他抱在怀

里指点大匾教了他这四个字石破天当时便认得了石清夫妻俩都赞他聪明。此刻她写

此四字盼他能由此而记起往事那知他竟连四岁时便已识得的字也都忘了当下又用树枝

在地下划了个‘一’字笑问:“这个字你还记得么?”石破天道:“我什么字都是不识

没人教过我。”闵柔心下凄楚泪水已在眼眶中滚来滚去。

石清道:“玉儿你到那边歇歇去。”石破天答应了却提起长剑自去练习剑招。

石清劝妻子道:“师妹玉儿染疾不轻非朝夕之间所能痊可。”他顿了一顿又道:

“再说就算他把前事全忘了也未始不是美事。这孩子从前轻浮跳脱此刻虽然有点……

有点神不守舍却是稳重厚实得多。他是大大的长进了。”

闵柔一想丈夫之言不错登时转悲为喜心想:“不识字有什么打紧?最多我再从头教

起也就是了。”想起当年调儿教子之乐不由得心下柔情荡漾虽然此刻孩儿已然长大

但在她心中儿子还是一般的天真幼稚越是胡涂不懂事反而更加可喜可爱。

石清忽道:“有一件事我好生不解这孩子的离魂病显是在离开凌霄城之时就得下了

的后来一场热病只不过令他疾患加深而已。可是……可是……”

闵柔听丈夫言语之中似含深忧不禁担心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石清道:“玉儿论文才是一字不识论武功也是毫不高明徒然内力深厚而已说到阅

历资望、计谋手腕更是不足一哂。长乐帮是近年来江湖上崛起的一个大帮**年间闯下

了好大的万儿怎能……”闵柔点头道:“是啊怎能奉他这样一个孩子做帮主?”

石清沉吟道:“那日咱们在徐州听鲁东三雄说起长乐帮始创帮主名叫司徒横也不是

怎么了不起的脚色倒是做他副手的那‘着手成春’贝海石其是了得。不知怎样帮主换作

了一个少年石破天。鲁东三雄说道长乐帮这少年帮主贪花好色行事诡许武功颇为高强。

本来谁也不知他的来历后来却给雪山派的女弟子花万紫认了出来竟然是该派的弃徒石中

玉说雪山派正在上门去和他理论。此刻看来什么‘行事诡诈、武功高强’这八个字评

语实在安不到他身上呢。”

闵柔双眉紧锁道:“当时咱们想玉儿年纪虽轻心计却是厉害倘若武功真强做个

什么帮主也非奇事是以当时毫不怀疑只是计议如何相救免遭雪山派的毒手。可是他这

个模样……”凝思片刻突然提高嗓子说道:“师哥其中定有重大阴谋。你想‘着手成

春’贝大夫是何等精明能干的角色……”说到这里心中害怕起来话声也颤抖了。

石清双手负在背后在柳树下踱步转圈嘴里不住叨念:“叫他做帮主为了什么?为

了什么?”他转到第五个圈子时心下已自雪亮种种事情全合符节只是这件事实在太

过可怕却不敢说出口来。他转到第七个圈子上向闵柔瞥了一眼只见她目光也正向自己

射来。两人四目交投目光中都露出惊怖之极的神色。夫妇俩怔怔的对望片刻突然同声说

道:“赏善罚恶!”

两人这四字说得甚响石破天在远处也听到了走近身来问道:“爹妈那‘赏善

罚恶’到底是什么名堂?我听铁叉会的人提到过上清观的道长们也说起过几次。”

石清不即答他的问话反问道:“张三、李四二人和你结拜之时知不知道你是长乐帮

的帮主?”石破天道:“他们没提多半不知。”石清又道:“他们和你赌喝毒酒之时情

状如何?你再详细说给我听。”石破天奇道:“那是毒酒么?怎么我却没中毒?”当下将如

何遇见张三、李四如何吃肉喝酒等情从头详述了一遍。

石清待他说完后沉吟半晌才道:“玉儿有一件事须得跟你说明白好在此刻尚可

挽回你也不用惊慌。”顿了一顿续道:“三十年之前武林中许多大门派、大帮会的

脑忽然先后接到请柬邀他们于十二月初八那日到南海的侠客岛去喝腊八粥。”

石破天点头道:“是了大家一听得‘到侠客岛去喝腊八粥’就非常害怕不知是什么

道理?腊八粥有毒么?”

石清道:“那就谁也不知了。这些大门派、大帮会的脑接到铜牌请柬……”石破天插

嘴问道:“铜牌请柬?就是那两块铜牌么?”石清道:“不错就是你曾从照虚师伯身上拿

来的那两块铜牌。一块牌上刻着一张笑脸那是‘赏善’之意;另一块牌上有怒的面容

那是‘罚恶’。投送铜牌的是一胖一瘦两个少年。”

石破天道:“少年?”他已猜到那是张三、李四但说少年却又不是。

石清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二人那时尚是少年。各门派帮会的脑接到铜牌请

柬之人依约前往自是无事否则他这一门派或是帮会不免大祸临头当时便问:‘到底去

是不去?’最先接到铜牌请柬的是川西青城派掌门人旭山道长。他长笑之下将两块铜牌

抓在手中运用内力将两块铜牌熔成了两团废铜。这原是震烁当时的独步内功原盼这两

个狂妄少年知难而退。岂知他刚捏毁铜牌这两个少年突然四掌齐出击在他前胸登时将

这位川西武林的领袖生生击死!”

石破天“啊”的一声说道:“下手如此狠毒!”

石清道:“青城派群道自然群起而攻当时这两少年的武功还未到后来这般登峰造极

的地步当下抢过两柄长剑杀了三名道人便即逃走。青城派是何等声势旭山道长又是

何等名望竟给两个无名少年上门杀死全身而退这件事半月之内便已轰传武林。二十天

后渝州西蜀镖局的刁老镖头正在大张筵席庆祝六十大寿到贺的宾客甚众这两个少年

不而至递上铜牌。一众贺客本就正在谈论此事一见之下动了公愤大家上前围攻

不料竟给这两个少年从容逸去。三天之后西蜀镖局自刁老镖头以下镖师、趟子手三十

余人个个死于非命只余下老弱妇孺不杀。镖局大门上赫然便钉着两块铜牌。”

石破天叹口气道:“我最先看到两块铜牌是在飞鱼帮死尸船的舱门上想不到……

想不到这竟是阎罗王送来的请客帖子。”

石清道:“这件事一传开大伙儿便想去请少林派掌门人妙谛大师领头对付。那知到得

少林寺寺中僧人说道方丈大师出外云游未归言语支吾说来不尽不实。大伙儿便去武当

山找武当派掌门愚茶道长不料真武观的道人个个愁眉苦脸也说掌门人出观去了。众人

一琢磨料想这两位当世武林中顶儿尖儿的高人忽然同时失踪若不是中了侠客岛使者的毒

手便是躲了起来避祸。当下由五台山善本长老和昆仑派苦柏道长共同出面邀请武林中各

大门派的掌门人商议对付之策同时侦骑四出探查这两个使者的下落。但这两个使者神

出鬼没对方有备之时到处找不到他二人的人影但一量戒备稍疏便不知从那里钻了出

来传递这两块拘魂牌。这二人又善于用毒。善本长老和苦柏道人接到铜牌后立即毁去当

时也没什么隔了月余却先后染上恶疾而死。众人事后思量才想到善本长老和苦柏道人

武功太高赏善罚恶二使自知单恁武功斗他们不过更动摇不了五台、昆仑这两个大派便

在铜牌上下了剧毒善本长老和苦柏道长沾手后剧毒上身终于毒身死。”

石破天只听得毛骨悚然道:“我那张三、李四两位义兄难道竟是……竟是这等狠毒

之人?他们和这许多门派帮会为难到底是为了什么?”

石清摇头道:“三十年来这件大事始终无人索解得透。少林派妙谛方丈、武当派愚茶

道长失踪事隔多年后终于消息先后泄漏这两位高手果然是给侠客岛强请去的。在少林寺

外曾激斗了七日七夜武当山上却没动手多半愚茶道长一拔剑便即失手。这一僧一道武

功之高江湖上罕有匹敌再加上青城旭山道人西蜀刁老镖头五台派善本大师昆仑派

苦柏道人四位先后遭了毒手其余武林人物自忖武功与这六大高手差得甚远待得再接到那

铜牌请柬便有人答应去喝腊八粥。这两个使者说道:‘阁下惠允光临侠客岛实是不胜荣

幸某月某日请在某地相候届时有人来迎接上船。’这一年中被他二人明打暗袭、行刺

下毒而害死的掌门人、帮会帮主共有一十四人此外有三十七人应邀赴宴。可是三十七

人一去无踪三十年来更无半点消息。”

石破天道:“侠客岛在南海什么地方?何不邀集人手去救那三十七人出来?”

石清道:“这侠客岛三字问遍了老于航海的舵工海师竟没一人听见过看来多半并

无此岛只是那两个少年信口胡诌。如此一年又一年的过去除了那数十家身受其祸的子弟

亲人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不料过得十年这两块铜牌请柬又再出现。”

“这时那两名使者武功已然大进只在十余天之内便将不肯赴宴的三个门派、两个大

帮上下数百人丁杀得干干净净。江湖上自是群相耸动于是由峨嵋派的三长老出面邀集

三十余名高手埋伏在河南红枪会总舵之中静候这两名凶手到来。那知这两名使者竟便避

开了红枪会甚至不踏进河南省境铜牌却仍是到处分送。只要接到铜牌的脑答应赴会

他这门派帮会便太平无事否则不论如何防备周密总是先后遭了毒手。”

“那一年黑龙帮的沙帮主也接到了铜牌他当时一口答应暗中却将上船的时间地点通

知了红枪会。那三十余名高手届时赶往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到时候竟然无人迎接。”

“众人守候数日却一个接一个的中毒而死。余人害怕起来登时一哄而散还没回到

家中道上便已听得讯息不是全家遭害便是全帮已被人诛灭。这一来谁也不敢抗拒

接到铜牌便即依命前往。这一年**有四十八人乘船前赴侠客岛却也都是一去无踪从

此更无半点音讯。那真是武林中的浩劫思之可怖可叹!”

石破天欲待不信但飞鱼帮帮众死尸盈船铁叉会会众尽数就歼却是亲眼目睹的而

诛灭铁叉会会众之时自己无意中还作了张三、李四二人帮凶想来兀自不寒而栗。

只听石清又道:“又过十年江西无极门先接到铜牌请柬早一年之前各大门派帮

会的脑已经商议定当大伙儿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打算决意到侠客岛上去瞧

个究竟人人齐心合力好歹也要除去这武林中的公敌。是以这一年中铜牌所到之处竟未

伤到一条人命共有五十三人接到请柬便有五十三人赴会。这五十三位英雄好汉有的武功

卓绝有的智谋过人可是一去之后却又是无影无踪从此没了音讯。侠客岛这般为祸江

湖令得武林中的菁英为之一空。普天下武人竟是束手无策只有十年一度的听任宰割。我

上清观深自隐晦从来不在江湖招摇你爹爹妈妈武功出自上清观在外行道却只用玄素

庄的名头。你众位师伯、师叔武功虽高但极少与人动手旁人只道上清观中只是一批修真

养性、不会武功的道人罢了……”

石破天问道:“那是怕了侠客岛吗?”

石清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略一迟疑道:“众位师伯师叔都是与世无争出家清修

的道士原本也不慕这武林的虚名。但若说是怕了侠客岛那也不错。武林之中任你是多

么人多势众武艺高强的大派大帮一提起‘侠客岛’三字又有谁不眉头深皱?想不到上

清观如此韬光养晦还是难逃这一劫。”说着长叹一声。

石破天又问:“爹爹妈妈要共做上清观的掌门想去探查侠客岛的虚实。过去那三批大

有本领之人没一个能回来这件事只怕难办得很吧?”石清道:“难当然是极难但我们素

以扶危解困为己任何况事情临到自己师门岂有袖手之理?我和你娘都想难道老天爷当

真这般没眼任由恶人横行?你爹娘的武功比之妙谛、愚茶那些高人当然颇有不及但

自来邪不胜正也说不定老天爷要假手于你爹娘将诛灭侠客岛的关键泄漏出来。”

他说到这里与妻子对望了一眼两人均想:“我们所以甘愿舍命去干这件大事其实

都是为了你你奸邪淫佚犯上欺师实已不容于武林我夫妇亦已无面目见江湖朋友我

二人上侠客岛去如所谋不成自是送了性命倘能为武林同道立一大功人人便能见谅

不再追究你的罪愆。”但这番为子拚命的苦心却也不必对石破天明言。

石破天沉吟半晌忽道:“张三、李四我那两个义兄就是侠客岛派出来分送铜牌的使

者?”石清道:“确然无疑。”石破天道:“他们既是恶人为什么肯和我结拜为兄弟?”

石清哑然失笑道:“当时你呆头呆脑的一番言语缠得他们无可推托。何况他们的都是

假誓当不得真的。”石破天奇道:“怎么是假誓?”石清道:“张三、李四本是假名他

们说我张三如何如何我李四怎样怎样名字都是假的自然不论说什么都是假的了。”石

破天道:“原来如此!”想起两个义兄竟会相欺不禁愀然不乐;但想爹爹所料未必真是如

此说不定他们真的便叫张三、李四呢说道:“下次见到他们倒要问个清楚。”

闵柔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忙插嘴道:“玉儿下次再见到这二人可千万要小心了。这二

人杀人不眨眼明斗不胜就行暗算偷袭不得便使毒药实是凶狠阴毒到了极处。”

石清道:“玉儿你要记住娘的话。别说你如此忠厚老实就是比你机灵百倍之人遇

上了这两个使者也是难逃毒手。说到防范那是防不胜防的下次一见到他二人立刻便使

杀招先下手为强纵使只杀得一人也是替武林中除去一个大害造无穷之福。”石破天

迟疑道:“我们是拜把子兄弟他们是我大哥、二哥那杀不得的。”石清叹了口气不再

说了心想定要儿子杀害他的结义兄弟这种话也不大说得出口。

闵柔笑道:“师哥连你也说玉儿忠厚老实。咱们的孩儿当真是变乖了是不是?”

石清点了点头道:“他是变乖了正因如此便有人利用他来挡灾解难。玉儿你可

知长乐帮群雄奉你为帮主到底有何用意?”

石破天原非蠢笨只是幼时和母亲僻处荒山少年时又和谢烟客共居于摩天崖两人均

极少和他说话。是以于世务人情一窍不通此刻听石清一番讲述登时省悟失声道:“他

们奉我为帮主莫非……莫非是要我做替死鬼?”

石清叹了口气道:“本来嘛真相尚未大明之前不该以小人之心度测江湖上的英

雄好汉。但若非如此长乐帮中英才济济怎能奉你这不通世务的少年为帮主?推想起来

长乐帮近年好生兴旺帮中脑算来侠客岛的铜牌请柬又届重现之期这一次长乐帮定会接

到请柬他们事先便物色好一个和他们无甚渊源之人来做帮主事到临头之际便由这个人

来挡过这一劫。”

石破天心下茫然实难相信人心竟如此险恶。但父亲的推想合情合理却不由得不信。

闵柔也道:“孩子长乐帮在江湖上名声甚坏虽非无恶不作。但行凶伤人恃强抢劫

之事着实做了不少尤其不禁淫戒更为武林中所不齿。帮中的舵主香主大多不是好人

他们安排了一个圈套给你钻那是半点也不希奇的。”

石清哼了一声道:“要找个外人来做帮主玉儿原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忘了往事于

江湖上的风波险恶又是浑浑噩噩全然不解。只是他们万万没料想到这个小帮主竟是玄素

庄石清、闵柔的儿子。这个如意算盘打起来也未必如意得很呢。”说到这里手按剑柄

遥望东方那正是长乐帮总舵的所在。

闵柔道:“咱们既识穿了他们的奸谋那就不用担心好在玉儿尚未接到铜牌请柬。师

哥眼下该当怎么办?”石清微一沉吟道:“咱三人自须到长乐帮去将这件事揭穿了。

只是这些人老羞成怒难免动武咱三人寡不敌众;再则也得有几位武林中知名之士在旁作

个见证以免他们日后再对玉儿纠缠不清。”闵柔道:“江南松江府银戟杨光杨大哥交游广

阔又是咱们至交不妨由他出面广邀同道同到长乐帮去拜山。”石清喜道:“此计大

佳。江南一带武林朋友总还得卖我夫妻这个小小面子。”

他夫妇在武林中人缘极好二十年来仗义疏财扶难解困只有他夫妇去帮人家的忙

从来不求人做过什么事一旦需人相助自必登高一呼从者云集——

高三娘子弯腰避开软鞭只听得众人大声惊呼跟着便是头顶一紧身不由主的向上空

飞去原来丁不四软鞭的鞭梢已卷住了她髻将她提向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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