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气竟然十分罕见的转晴了,一丝阳光落下时,好似整个世界都带着光晕。
白敬酒脚下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晶莹剔透,像极了打过高光之后的某电视台主持人。

“各位,什么叫做惨绝人寰?你们见过最惨的事情是什么?你能想象的最惨程度是什么?”白敬酒霸气十足的环视一眼,看见眼前百姓似乎都在思索,才出口道:“现在,我帮你们揭开这个谜底。”

白敬酒走向梦巧,梦巧竟然紧张的退后了两步,除了那凄惨的一夜,她从未面对过如此多的人。

“还想不想救你弟弟。”白敬酒一看到有些怯懦的梦巧,立刻低声提起这一句,然后继续问道:“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

“梦,梦巧……柳梦巧。”这一刻,梦巧恨不得把头埋在胸里,把自己埋进地底。

没见这么多人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哪怕把自己埋进青楼也要救弟弟,但是见到这么多人之后,她才明白,这究竟有多么困难。

“哪人?”白敬酒尽量问一些平和的问题。

梦巧将手指头都给掐肿了才颤巍巍的说道:“东北人,家在蒙汉交杂区。”

白敬酒沉了口气,接下去他可要问一些激烈的问题,这小姑娘千万别接受不了才好:“家境如何?”

柳梦巧虽然不知道白敬酒的用意,但是为了弟弟只能强撑着开口道:“还好,家父是生意人,靠关内关外两边跑赚些银钱。”

白敬酒忽然停住不问了,扭头看向周围的百姓道:“大家看看梦巧姑娘身上这身衣服,肮脏不堪,满是污泥,我想问问梦巧姑娘,你不是说你家境还可以么?为何穿成这个样子!”

这一刻,白敬酒已经和众多百姓站在了一起,似乎要刻意孤立柳梦巧,他面对着柳梦巧,像极了刻意刁难。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只有弱者才会被同情,白敬酒就是要将柳梦巧变成弱者中最弱的那个。

赖利头都看傻了,他完全弄不懂白敬酒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是他还能明白一些,白头可能是想让梦巧丫头说的悲惨点,骗这些百姓们两个施舍钱,好给这姐弟二人治病。眼看着就要进入故事的紧张阶段,也就是戏曲中所说的戏核的时候,白头咋忽然调转刀口,向梦巧姑娘亮出了白刃?听白头那意思,这梦巧姑娘,是jiān细?不太可能吧,jiān细会来丐帮卧底?

梦巧死死咬着嘴唇,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能哭,我绝对不能哭,为了弟弟,我也要撑下去,然后,就算死,也认了。”

白敬酒在一旁和梦巧完全是两个想法,心里焦急着:“哭,梦巧姑娘,成败在此一举,你哭成多惨,感动多少人,这件事的效果就有多好,你可千万得哭!”

咔嚓!

柳梦巧完好无损的手一拽自己的外衣,外衣的布被撕碎一层,从布料裂缝处隐约可以看见这布料是上好的绸缎,绸缎内是jīng细丝绵!这绝对是有钱人才穿得起的东西,还是那种一般有钱人想买都买不到的好货sè。

白敬酒在心里暗暗叫好,这时他已经把梦巧当成最佳搭档了,现在只要梦巧能声嘶力竭的哭出来,这件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原本穿的就是绸缎,戴的是金银,要不是这场雪,我何至如此!这场雪让元蒙鞑子陷入了困境,于是,他们骑着战马,挥舞着马刀,开始在内蒙边境烧杀抢掠。汉蒙交杂区成了最大的灾区,我家中一百一十三口被杀的只剩下姐弟二人!是燕王铁骑救了我们,我们这才能活下来。

活下来以后,为了活命来到燕京却正好碰上周围的流民商议加入丐帮起码能够保证我们不在冬天饿死,这才会来到平乡。一路上,我曾经跌入过冰冻河面的冰窟窿里差一点就没命,还从高高山坡上滚落,我是一个女儿身,总不能在没有换洗衣服的情况下就洗吧?只能脏着,臭着,饿着,忍着,就连半夜里想哭,都怕勾起弟弟的伤心,一个人静静的挨着,等第二天清晨才知道,脸上已经结了冰晶,这冰晶是不敢啜泣的泪水。

本来都已经到了平乡,弟弟的一场大病让我更加焦急,我曾经来过平乡偷东西,结果被人抓住,被打断了手……”

柳梦巧咬着牙,一只好手背在背后,只要自己有想哭的感觉就狠狠掐自己一下,她不允许自己在这种场合哭,绝对不许哭。

白敬酒瞪着眼睛等了半天才发现柳梦巧脸上没有半滴眼泪,赶紧走到身边,用力一捅柳梦巧的手,低声道:“救你弟弟,你得哭,越惨越好!”

“哎呀!”柳梦巧一声惨嚎,她不是装假,而是白敬酒一手指疼正好捅在她的断手上,疼的钻心加上凄惨身世,顿时哭了一个天昏地暗。

这听者伤心,闻着流泪的一幕彻底感动了平乡百姓,白敬酒趁热打铁道:“各位,不是我白敬酒不是人,当我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我也有sè心,我想着我弄点钱,把这小姑娘的弟弟救了,让她以身相许,咱乞丐头也有老婆了不是?可是你们知道这丫头和我说啥?她说,只要救她弟弟,就算把她卖进青楼都愿意!”

“好样的!小姑娘,我赵老三佩服你!”

“小姑娘,别哭了,现在都天下太平了,会过去的,你放心,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敬酒伸手压下百姓的声音道:“是这话,天下太平了,rì子该当越过越好,但是小姑娘想给弟弟瞧病,求到我门上,我就算是个乞丐也得帮忙。就在刚才,我带着这姐弟俩来到了济chūn堂,想要给她们看病,你们猜宅心仁厚的济chūn堂伙计怎么说?”

“怎么说?”瞧热闹的赵老三很配合的问道。

白敬酒添油加醋的说道:“他说,我们这群浑身恶臭的乞丐,就该饿死,冻死,病死!”

“王八蛋!”

“济chūn堂没一个好东西,我们家孩子上次来看病,本来是肚子疼,硬是让他们的小徒弟用针灸术把腿给扎瘸了!”

“济chūn堂一窝都是人渣!”

白敬酒再次伸手压下一众骂声说道:“骂人,我忍了,谁让咱们有求于人不是?可是齐士贾说就算我给钱了,也不愿意给这姐弟俩看病!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齐士贾现在就在药铺里,还有两个官府捕头给当后台,我惹不起。梦巧妹子,哥没本事,你和兄弟死的时候,哥好歹也给你弄副棺材。”说完白敬酒假门假事的蹲在柳梦巧边上,也开始嚎啕大哭。

犯众怒是历史上谁也保不了的罪行,当平乡百姓将一道道目光看向济chūn堂的时候,两个捕头首先待不住了,一边吐吐沫一边大骂着走出,以此来证明这件事和官府毫无关系。

两个捕快走了,齐士贾顿时心里一凉,他觉着事情要坏菜,照这么下去,济chūn堂就毁了,从今天开始将会无一人登门!看看那群百姓的目光,说他们想把自己吃了也不为过。

齐士贾是老人jīng,这点事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快步从药铺中走出,故意绕过人群和白敬酒张嘴道:“各位乡亲,各位乡亲,小老儿错了,小老儿错了!本是小老儿和白头的一个玩笑,没想到白头认真了,小老儿这就给梦巧姑娘和他弟弟看病,这就看……”齐士贾见没人理他之后,扭头冲着柳梦巧说道:“梦巧姑娘,随我入药堂吧?”

柳梦巧看了一眼白敬酒,白敬酒直接将她挡在身后道:“呦,齐大掌柜,我们可不敢,进药堂在脏了您的铺面。”

齐士贾被白敬酒如刀的话语差点砍伤,要没有臭叫花子,自己好端端的在药铺里喝茶,怎么会有这一幕?

“白敬酒,年轻人不要太嚣张!”

白敬酒猛然转头,战场上多年积攒的煞气顿时爆发,开口怒喝:“老匹夫,不嚣张叫年轻人嘛!”

百姓们顿时开始纷纷叫骂,一个个比泼妇骂街骂的都难听,甚至有人宣称这辈子就算病死也不会在踏足济chūn堂。这个提议一出现,立刻得到千呼百应,齐士贾面sè铁青。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白敬酒,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我医治梦巧姑娘,你说!”这句话齐士贾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他知道今天免不了要被讹诈一番。

白敬酒怪笑着开口道:“我也不为难你,平乡外还有五十个难民,住也没地方住,吃也没地方吃,你出一笔钱,把城隍庙返修一下,另外购买些过冬的粮食送去,我就跟梦巧妹子求求情,看她愿不愿意原谅你。”

“白敬酒,你这是讹诈!”齐士贾已经开始喘不上气来了。

白敬酒一翻白眼道:“人犯了错误是要受到惩罚的!”

“你别太自信了,你怎么知道老夫会答应?过度自信就等于自负!”

“只有我失败了才叫自负!”

这两句话是白敬酒和齐士贾压低了嗓音说出,就像是两个jiān商在斗法一样。

“好,老夫答应了!”此刻,齐士贾的心,正在滴血。

亲生经历这一切的百姓民立刻开始欢呼,就像是大明朝宣布鞑子已经被赶回草原一样开心,甚至还有人问白敬酒,下一期《背后的故事》什么时候开始……

白敬酒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些问题,看着柳梦巧姐弟被扶进药堂之后,他在考虑收了平乡外的五十个乞丐之后该怎么办,这才是真正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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