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逃出生天（二）
张松一言道罢，程昱勃然大怒挫身而起。张松也未等他有何举动，已是说道：“不说我西川能胜三家，便是万一如某些人所愿的败亡之后，三家瓜分了西川，到时张鲁暂且不谈，只说孙刘二家势力大涨之下，你等又该劝曹丞相如何自处？”
程昱闻言哑口无言，张松再道：“此次孙刘自以为得计，其实却正好造成了丞相的千载难逢之机。”稍稍一顿，道：“刘备大举攻川，南郡、江夏等地必定再无防备，丞相南下可收奇效，此其一；其二：孙刘二家看似要同心协力，其实内中两家早有矛盾，此次瓜分我西州都怕对方暗下毒手，可说面和心不和，故此丞相若举兵南下，刘备必撤军回防，而孙权却必定趁机加急攻打，而不会去理会刘备，如此则再无孙刘联合之势，丞相面对一区区刘备，岂不是一战而克？”
曹操闻言捻须思索，片刻道：“你先回驿馆休息，这出兵一事待我向陛下禀告之后请陛下定夺。”
张松闻言心中冷笑，但面上还是起身躬身道：“既如此我便先告退了，还望丞相莫要放过此天赐良机。”
“恩。”曹操点头答应。待张松转身离去，一旁董昭却是起身道：“丞相，此人看似能言善道，其实一派胡言，虽然孙刘两家在争夺西川上确实屡有矛盾，可是我敢断定，若丞相举兵南下，孙刘两家还是会同时撤兵以当丞相。到时我等劳师劳力，却是解了三家功川之围，白白便宜了他主子刘璋！”
程昱闻言点头，也道：“正是，丞相，张松此人奸猾无礼，绝不可信！”
但华歆却是摇头道：“虽是如此。但若真被孙刘取了西川，到时却是悔之晚矣。”
曹操沉吟未决。转头看向贾诩，问道：“文和你意下如何？”
贾诩略略思索，道：“张松打的自然是围魏救赵地打算，可是他瞧准了丞相不愿刘备坐大之心，倒是看的极准。”
“那文和的意思还是要兴兵南征了？”曹操道。
“只怕还是要如此了。”贾诩道：“正如董祭酒所言，我军南征，孙刘二家必定回师相抗。所以若是想仅凭此次便将刘备剿灭，那无疑是难之又难，但是！”贾诩一顿，再道：“只要逼的孙刘回师，便是消除了孙刘再度坐大的可能；而且孙权、刘备、刘璋、张鲁四家之中，刘璋、张鲁两家地势险峻，征伐不易；孙权凭借长江、立足扬州，轻易不可胜；唯有刘备占据四战之地。又首当其冲地第一个面对丞相。上不能通天，下不能遁地，每次与我军战后必有损失，虽都不是如何惨重，可是凭他一州之力，又岂能与我军相抗衡？石磨磨石。如此这般日日消磨之下，他荆州迟早有一天将不堪重负，到时就算丞相不取，他也在荆州不能立足。故此他急于西取益州，甚至不惜与江东刀兵相见也就显而易见了！”
程昱道：“文和的意思是只要能逼的刘备回师，那么此次南征便算不虚？”
“正是。”贾诩点头应道。
曹操听二人言罢，沉吟半晌，起身喝道：“既如此，那便就此决定，五日后大军南征！”
。。。
东乡侯府外。一小黄门捧圣旨而行。穿府门，入堂中。有邓艾“抹泪”出来接住，小黄门尚在朗声道：“执金吾、东乡侯刘越出来接旨！”邓艾已是垂泪道：“家兄卧病在床不能起身，不能接旨还请大人见谅。”
“恩？”小黄门闻言一愣，接着便是尖声道：“怎么病地连来接旨都不行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这个。。。”邓艾迟疑道：“家兄委实是已病的不能起身，还请大人见谅。”
“我有见谅不见谅？”自己捧着圣旨到了可是却无人出来迎接，小黄门自然是心里有气地，可是刘越毕竟还是曹操之婿，他一个小黄门又能如何？言语中稍稍露些气愤已是不得了的了，还能做文章，当下也只得道：“既是刘大人病的如此沉重，那我也只好照实回禀陛下了。”收起圣旨，转过半身，回头道：“邓公子，那我就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邓艾说话中将人送出门外，待他走远，却是恨恨咬牙回到府中，寻到刘越房里，与已是“不能起身”的刘越慢慢商议。
当天下午，曹操便“闻讯”而来，与之同行的有平日里与刘越较好的徐晃、于禁、也有与刘越相恶的曹丕、华歆。。。
“小民拜见丞相！”邓艾再度“急急抹干眼角泪滴”迎出门外，拜倒在起，高声喝道。
“不用多礼。”曹操上前将他扶起，急声问道：“孤向陛下保奏文方为此次南征先锋，不料使者回去禀报竟说文方大病不起，不知此事可是当真？”
“家兄确实。。。确实。。。”话不上三句，邓艾已是言语哏咽，眼中泪水滚滚，“请过了许多医生来看，都说是。。。都说是快不行了!”
“！”曹操面上神色一变，陡然大怒：“庸医之言不可轻信，孤观文方非短命之人！”说罢举步便往里进，邓艾连忙追上前方引路。
及到刘越房外院中，远远便见院中小厮、丫鬟垂泪者不在少数，曹操心中越加惊疑，面上却更加忧心忡忡。
推门进房，最先入鼻地是浓浓的药味，最先入目的是坐在床边手捧汤药一口一口喂着刘越的曹节与手拿巾帕一点一点擦拭刘越嘴角溢出汤药的小蝉儿。。。
“咳！”曹操身边曹丕咳嗽一声。床边二女回头望见曹操进来，连忙一人弃了汤药、一人收拢巾帕地赶上前来大礼参拜。
曹操双手虚托将二人扶起，穿过二人身侧行到刘越床前，眼见着病床上刘越双目紧闭，形容消瘦、面如尘土，虽然是心中早有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吃了一大惊，半晌叹道：“文方如何病至于此！”
一旁徐晃、于禁、曹丕等人望见刘越如此惨样也均是在心中吃了一惊，不过或是叹息或是欣喜却又是别有论断了。“怎么突然病成这样？”徐晃急急问道。
“此病实在蹊跷，几乎如同一夜之间便是突然沉重如此。”邓艾以手抹泪，急急上前道：“请来城中几位名医，或有说是受了风寒，又或有说脉象混乱，其实是心脉之症，种种说法不一而足，可是却无人能说得究竟，更无论其治愈了。”
曹操闻言点头道：“若是如此，倒确实蹊跷。”再向左右喝道：“去唤宫中太医前来，便说若医治不了文方，便要他们抵命！”
左右领命而去，一旁邓艾道：“丞相，家兄为人一项坦然，此病与别人无关，若是因此而累的众医官抵命，那岂不是要家兄醒来之后自责？还请丞相受回‘抵命’之语，否则艾绝不敢让众医官入门一步。”
曹操闻言定神看向邓艾，半晌一声叹息，命左右追出传话，再向徐晃等人感叹道：“有其兄必有其弟，文方有弟如此，幸甚。”转过身坐在刘越床边，伸手将刘越放在外面的手臂塞回被中，以手探额，却又是猛然一惊，原来入手处竟是冰凉如水。。。
“哎。。。”曹操一声轻叹，转头向邓艾责怪道：“既是病的这般沉重，怎么不来报孤？”
邓艾连忙道：“是家兄不让。”见曹操一愣，连忙再解释道：“开始时家兄还常有清醒地时候，当时家兄便说现今乃多事之秋，丞相每日都有许多大事，不该拿这些小事去劳烦丞相。。。”
“糊涂！”曹操断喝道：“抛开朝廷中二千石的身份不谈，文方他还是孤的女婿，他病到这个样子，怎么就不能来报孤？”转头向已推到一角的曹节责怪道：“他们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不来报孤？”
曹节一颤，怯怯道：“是夫君不许。。。”
曹操闻言顿时无法，只能恨恨瞪了曹节一眼，再转头看向床上刘越，想想前些日刚刚在心中下了决心，谁料今日他便病重若斯，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也罢，这样也好，总好过自己下命。。。”曹操心中叹道，再看向刘越时已没早先的气愤，只将他当作了一个弥留之人，竟忍不住想起了他往日地好处，想起了他初见自己时校场上独战二夏侯的意气风发，想起他拜自己称“岳丈大人”时的恭谦。。。
“丞相，太医令到了。”正当曹操沉思时，有人如是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曹操回过神，说道。
随着话语之后，太医令手拿药箱急急而进，行到床边，先拜过了曹操，这才伸手搭脉，又以手探额，再翻开眼皮，终于半晌之后一声轻叹，起身道：“丞相，刘大人此病怪异，下官无法可救。”
“！”曹操一声轻喝，眼中闪过了可惜，心痛、欣喜。。。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太医令浑身一颤，但还是垂头道：“刘大人此病怪异，下官无法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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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一言道罢，程昱勃然大怒挫身而起。张松也未等他有何举动，已是说道：“不说我西川能胜三家，便是万一如某些人所愿的败亡之后，三家瓜分了西川，到时张鲁暂且不谈，只说孙刘二家势力大涨之下，你等又该劝曹丞相如何自处？”
程昱闻言哑口无言，张松再道：“此次孙刘自以为得计，其实却正好造成了丞相的千载难逢之机。”稍稍一顿，道：“刘备大举攻川，南郡、江夏等地必定再无防备，丞相南下可收奇效，此其一；其二：孙刘二家看似要同心协力，其实内中两家早有矛盾，此次瓜分我西州都怕对方暗下毒手，可说面和心不和，故此丞相若举兵南下，刘备必撤军回防，而孙权却必定趁机加急攻打，而不会去理会刘备，如此则再无孙刘联合之势，丞相面对一区区刘备，岂不是一战而克？”
曹操闻言捻须思索，片刻道：“你先回驿馆休息，这出兵一事待我向陛下禀告之后请陛下定夺。”
张松闻言心中冷笑，但面上还是起身躬身道：“既如此我便先告退了，还望丞相莫要放过此天赐良机。”
“恩。”曹操点头答应。待张松转身离去，一旁董昭却是起身道：“丞相，此人看似能言善道，其实一派胡言，虽然孙刘两家在争夺西川上确实屡有矛盾，可是我敢断定，若丞相举兵南下，孙刘两家还是会同时撤兵以当丞相。到时我等劳师劳力，却是解了三家功川之围，白白便宜了他主子刘璋！”
程昱闻言点头，也道：“正是，丞相，张松此人奸猾无礼，绝不可信！”
但华歆却是摇头道：“虽是如此。但若真被孙刘取了西川，到时却是悔之晚矣。”
曹操沉吟未决。转头看向贾诩，问道：“文和你意下如何？”
贾诩略略思索，道：“张松打的自然是围魏救赵地打算，可是他瞧准了丞相不愿刘备坐大之心，倒是看的极准。”
“那文和的意思还是要兴兵南征了？”曹操道。
“只怕还是要如此了。”贾诩道：“正如董祭酒所言，我军南征，孙刘二家必定回师相抗。所以若是想仅凭此次便将刘备剿灭，那无疑是难之又难，但是！”贾诩一顿，再道：“只要逼的孙刘回师，便是消除了孙刘再度坐大的可能；而且孙权、刘备、刘璋、张鲁四家之中，刘璋、张鲁两家地势险峻，征伐不易；孙权凭借长江、立足扬州，轻易不可胜；唯有刘备占据四战之地。又首当其冲地第一个面对丞相。上不能通天，下不能遁地，每次与我军战后必有损失，虽都不是如何惨重，可是凭他一州之力，又岂能与我军相抗衡？石磨磨石。如此这般日日消磨之下，他荆州迟早有一天将不堪重负，到时就算丞相不取，他也在荆州不能立足。故此他急于西取益州，甚至不惜与江东刀兵相见也就显而易见了！”
程昱道：“文和的意思是只要能逼的刘备回师，那么此次南征便算不虚？”
“正是。”贾诩点头应道。
曹操听二人言罢，沉吟半晌，起身喝道：“既如此，那便就此决定，五日后大军南征！”
。。。
东乡侯府外。一小黄门捧圣旨而行。穿府门，入堂中。有邓艾“抹泪”出来接住，小黄门尚在朗声道：“执金吾、东乡侯刘越出来接旨！”邓艾已是垂泪道：“家兄卧病在床不能起身，不能接旨还请大人见谅。”
“恩？”小黄门闻言一愣，接着便是尖声道：“怎么病地连来接旨都不行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这个。。。”邓艾迟疑道：“家兄委实是已病的不能起身，还请大人见谅。”
“我有见谅不见谅？”自己捧着圣旨到了可是却无人出来迎接，小黄门自然是心里有气地，可是刘越毕竟还是曹操之婿，他一个小黄门又能如何？言语中稍稍露些气愤已是不得了的了，还能做文章，当下也只得道：“既是刘大人病的如此沉重，那我也只好照实回禀陛下了。”收起圣旨，转过半身，回头道：“邓公子，那我就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邓艾说话中将人送出门外，待他走远，却是恨恨咬牙回到府中，寻到刘越房里，与已是“不能起身”的刘越慢慢商议。
当天下午，曹操便“闻讯”而来，与之同行的有平日里与刘越较好的徐晃、于禁、也有与刘越相恶的曹丕、华歆。。。
“小民拜见丞相！”邓艾再度“急急抹干眼角泪滴”迎出门外，拜倒在起，高声喝道。
“不用多礼。”曹操上前将他扶起，急声问道：“孤向陛下保奏文方为此次南征先锋，不料使者回去禀报竟说文方大病不起，不知此事可是当真？”
“家兄确实。。。确实。。。”话不上三句，邓艾已是言语哏咽，眼中泪水滚滚，“请过了许多医生来看，都说是。。。都说是快不行了!”
“！”曹操面上神色一变，陡然大怒：“庸医之言不可轻信，孤观文方非短命之人！”说罢举步便往里进，邓艾连忙追上前方引路。
及到刘越房外院中，远远便见院中小厮、丫鬟垂泪者不在少数，曹操心中越加惊疑，面上却更加忧心忡忡。
推门进房，最先入鼻地是浓浓的药味，最先入目的是坐在床边手捧汤药一口一口喂着刘越的曹节与手拿巾帕一点一点擦拭刘越嘴角溢出汤药的小蝉儿。。。
“咳！”曹操身边曹丕咳嗽一声。床边二女回头望见曹操进来，连忙一人弃了汤药、一人收拢巾帕地赶上前来大礼参拜。
曹操双手虚托将二人扶起，穿过二人身侧行到刘越床前，眼见着病床上刘越双目紧闭，形容消瘦、面如尘土，虽然是心中早有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吃了一大惊，半晌叹道：“文方如何病至于此！”
一旁徐晃、于禁、曹丕等人望见刘越如此惨样也均是在心中吃了一惊，不过或是叹息或是欣喜却又是别有论断了。“怎么突然病成这样？”徐晃急急问道。
“此病实在蹊跷，几乎如同一夜之间便是突然沉重如此。”邓艾以手抹泪，急急上前道：“请来城中几位名医，或有说是受了风寒，又或有说脉象混乱，其实是心脉之症，种种说法不一而足，可是却无人能说得究竟，更无论其治愈了。”
曹操闻言点头道：“若是如此，倒确实蹊跷。”再向左右喝道：“去唤宫中太医前来，便说若医治不了文方，便要他们抵命！”
左右领命而去，一旁邓艾道：“丞相，家兄为人一项坦然，此病与别人无关，若是因此而累的众医官抵命，那岂不是要家兄醒来之后自责？还请丞相受回‘抵命’之语，否则艾绝不敢让众医官入门一步。”
曹操闻言定神看向邓艾，半晌一声叹息，命左右追出传话，再向徐晃等人感叹道：“有其兄必有其弟，文方有弟如此，幸甚。”转过身坐在刘越床边，伸手将刘越放在外面的手臂塞回被中，以手探额，却又是猛然一惊，原来入手处竟是冰凉如水。。。
“哎。。。”曹操一声轻叹，转头向邓艾责怪道：“既是病的这般沉重，怎么不来报孤？”
邓艾连忙道：“是家兄不让。”见曹操一愣，连忙再解释道：“开始时家兄还常有清醒地时候，当时家兄便说现今乃多事之秋，丞相每日都有许多大事，不该拿这些小事去劳烦丞相。。。”
“糊涂！”曹操断喝道：“抛开朝廷中二千石的身份不谈，文方他还是孤的女婿，他病到这个样子，怎么就不能来报孤？”转头向已推到一角的曹节责怪道：“他们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不来报孤？”
曹节一颤，怯怯道：“是夫君不许。。。”
曹操闻言顿时无法，只能恨恨瞪了曹节一眼，再转头看向床上刘越，想想前些日刚刚在心中下了决心，谁料今日他便病重若斯，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也罢，这样也好，总好过自己下命。。。”曹操心中叹道，再看向刘越时已没早先的气愤，只将他当作了一个弥留之人，竟忍不住想起了他往日地好处，想起了他初见自己时校场上独战二夏侯的意气风发，想起他拜自己称“岳丈大人”时的恭谦。。。
“丞相，太医令到了。”正当曹操沉思时，有人如是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曹操回过神，说道。
随着话语之后，太医令手拿药箱急急而进，行到床边，先拜过了曹操，这才伸手搭脉，又以手探额，再翻开眼皮，终于半晌之后一声轻叹，起身道：“丞相，刘大人此病怪异，下官无法可救。”
“！”曹操一声轻喝，眼中闪过了可惜，心痛、欣喜。。。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太医令浑身一颤，但还是垂头道：“刘大人此病怪异，下官无法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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