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潜龙升天第五十三章惺惺相惜
自从董卓强行将都城迁移到长安以来,蔡邕在长安一直是个比较超然的存在。因为郑玄的关系,董卓对蔡邕始终是客客气气的。王允短暂的当政时间内,他自然不会亏待他的好朋友。出于对蔡琰的好感以及蔡邕的声望,刘协更是把他抬到了极高的高度。作为官衔是左中郎将的侍御史,蔡邕的府邸排场甚至超出我所谓的骠骑大将军府。有意思的是,出于对董卓的忠心,哪怕是在蔡邕影踪缥缈的日子里,郭汜等人进城后照样冲动到没有征用诺大的侍御史府,虽然里面整天就只有三两个老仆无所事事的苟延残喘。事实上徐晃他们进入长安后,就是隐身在了庞大的蔡邕府中,毕竟那几个老仆都认识曹性他们。

在有心人眼里,其实蔡邕府是个很敏感的地方,当然目前来说这还不会有危险。因为各家的情况都差不多,除了卫家的实力要隐藏得深一些外,每方阵中的智者都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的。毕竟长安城虽然很大,要想完全隐藏起一支新混入城内的精干小部队还是很不容易的,何况这支部队还不能分得很散。先下手的甚至会遭殃,因为犬牙交错下实力最强的毕竟是王方、李蒙麾下的城防军,在他们有强烈的取舍倾向之前,仓促发动的一方很可能会吃亏。

在王方、李蒙倒向曹操之前,沮授觉得蔡府应该是安全的,更何况只有在这里袁绍方面地人才最容易找到他。经过自己这番大肆折腾后。沮授不相信田丰或者审配会不来找自己。但沮授万万没想到,第一个不速之客竟会是他。

听到大厅内的异常动静后,护主心切的曹性第一时间冲入厅内作势欲扑,甚至比身边的徐晃动作还快。这当然不是因为徐晃能力不及他,而是曹性来不及分辨沮授那句问话“你是谁”语气究竟是惶恐还是平和。

曹性仿佛中了邪一样先是一僵,可全力前扑的劲力瞬间根本化解不了。无奈之下他总算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扑通”一声扑倒在了大厅坚硬的地面上。否则眼前那个须眉皆白地老者提早寿终正寝的可能估计不小。

从曹性地敬畏眼神中,沮授多少猜出了老者的身份。对沮授来说。引起他震动的并非老者本人,而是他出现的那种方式。活生生的人忽然就出现在了厅堂之中,是人都会吓一跳的,虽然现身的只是个和蔼可亲地长者。

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赫然是失踪许久的蔡邕。严格说来他应该是不速之主,这些客人只是在没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喧宾夺主了而已。

蔡邕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长安,更确切的说他甚至没有离开蔡府。自古以来大凡皇宫都有逃生的秘道,只是所知者寥寥。西汉自然不例外。汉平帝刘衍病亡后,被王莽扶上皇位的刘婴只有两岁,秘道的机密自然断送在了口不能言地他这一辈,而知道此秘的王莽家族则覆没在了随后的赤眉、绿林起义中。蔡邕是在机缘巧合下,才在残损的典籍中得悉此秘的。因此,当初董卓大度的让蔡邕选择府邸所在地时候,蔡邕挑选了地道出口所在的残墙断垣作为了地址。鉴于当时我和刘协之间的微妙关系,加上一直想潜心编撰汉史。睿智的蔡邕选择了隐于地道中的暗室。蔡邕不想为世事所扰的情况下,连蔡琰都对此一无所知。

蔡邕的出现无疑是强大助力。虽然对于冲锋陷阵帮助不大,范升、陈元、李育这些当世大儒都与他关系良好,有蔡邕表态的话舆论上无疑大为有利,何况这些人多多少少在军中有些影响。沮授当然不可能冒失到让年逾花甲的蔡邕奔走相告,修书一封就可以起到效果了。蔡邕的飘逸书法是无人可以仿造地。

蔡邕早就发觉了徐晃等人地到来。直到无意中听到沮授他们的商议后,蔡邕心知事态严重后才决定现身。做完这些力所能及地事后,蔡邕重新进入地道继续他的未竞之作。如果没有主公和蔡琰的话,沮授真有些怀疑这位儒雅的长者会不会介入这尘世间的纷争。蔡邕不忘丢下了一句话:“地道你们随便用,入口左拐的第一个有门的地下室谁也不许进去。”

安排完曹性、魏续他们分头送信的事后,沮授疲累的伸了个懒腰,舒服的想要呻吟,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了。经历了长途跋涉之后,沮授自进城以来根本没有休息过,大脑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若非强烈的危机感支撑着他。旁人只怕早就累趴下了。逃生秘道的出现终于解决了沮授头疼的第一个问题,形势不利时全身而退估计不是太大问题了。

“人!站住!”门外暗哨示警的声音连续传来。

“扑通”“扑通”。连着两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门外的暗哨都是精锐的陷阵营士兵,瞬间就是两人被制服,徐晃脸色一寒,换作自己只怕也不会这么轻松。徐晃腾身而出的时候,又是三声重物坠地声,显然是试图上前阻挡的暗哨又被分别击倒。在转瞬即逝的时间内,来人一连击倒了门外五名看守,武力之高实在惊人。

门帘卷动的刹那,止住身形的徐晃一斧劈出。虽然不确定来人身份,冲着他连续对门外的士兵出手,徐晃有足够理由给他反击。

“蓬”,劲气相交声中,门帘被笔直的倒激而出。好在蔡府的大厅还算牢固,除了梁上灰尘簌簌而下以外,没有造成大的损坏。

徐晃闷哼一声,虎躯连晃两下。虽有先攻之利,多少还是吃了点暗亏。

“咦。”徐晃地强横大大出乎了来人意料。他大踏步进屋之后,两个壮汉相视而立,满厅尽是虎狼之气。虽然徐晃本身也是相貌堂堂之人,身形甚为雄伟,但在虎背熊腰、豹头猿臂的来人面前依旧显得文弱了几分。

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晃:“想不到吕布军中竟有你这种豪杰!如果不是怕伤及无辜收回了三分劲力的话,这一招你能轻松接下。”

徐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何尝不是收了三分劲呢?”

来者哈哈大笑:“好。就冲这话,不管你是谁。我文丑当你是朋友。”

徐晃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如果你不向门外我那几位弟兄道歉的话,我只会把你当成敌人。”虽然仅仅交手了一招,徐晃知道文丑并不是不知轻重之人,门外那些士兵应该没大碍。徐晃虽然叹服文丑武力尚在自己之上,对他那种豪爽的性格也颇有赞赏,但对他向普通士兵动手地做法却绝不赞同。

略一皱眉后,文丑忽然附身一躬:“文丑受教了!”

语音未落。文丑竟然真的大步迈出门外向那些刚刚爬起来地士兵深鞠一躬:“忠于职守是人之本份,文丑竟自负勇力逞强向列位壮士出手,实在大失男儿本色。希望各位能够谅解在下鲁莽。”

五个哨兵互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技不如人是我们无能与将军无关。谢过将军手下留情,我们定会知耻而后勇。”

“虎贲之师莫过于此。”文丑由衷叹道。虽然来时心怀不岔,若非见到向他袭来的士兵能力不俗,文丑决不会因猎喜而出手。看似轻松击倒了五人,文丑很清楚。如果他们不是逐一攻来的话,自己未必能迅速击破他们的联手。事后这种败战不馁的心态更让人心折,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普通士兵啊。

“文将军请进,在下河东徐晃,字公明。”

“哈哈。”文丑放声大笑:“原来是昔日浴血长安城的好男儿。世人都说你伤重不治,我和颜良还为你扼腕叹息过。看来有时候老天还算长眼啊。”

徐晃死守长安地事迹早就被无数市井中人广为传诵。只是添油加醋下话传到徐晃耳里的时候,这个铮铮铁汉反而不好意思了:因为经过无数人的主观臆测后,整个过程就差是徐晃面对十万西凉军独力擎天了。由于徐晃伤愈的时间并不长,低调外加没有表现机会,难怪世人传说他已经溘然而逝了。

“既然文将军到了,门外的那位朋友是正南兄还是元皓兄呢?”见到文丑和徐晃相处甚欢,沮授不失时宜的问道。

“审正南另有要事在身,沮授兄,别来无恙啊。”清越的声音响起。刚刚徐晃就是发觉门外还有人在才收回了三分劲力。

如果说刚才那一刻大厅内还满是虎狼之气的话,修长挺拔地田丰拱身而入那一瞬间起。田丰和沮授那睿智而雍和的气度完全盖过了文丑和徐晃这两个当世良将。

“元皓兄远道而来。沮授未能相迎,实在汗颜啊。”在韩馥帐下效力时。沮授和田丰曾有过数面之缘,一来二往算是老朋友了。

“怎敢劳沮兄大驾呢?只是素知沮授兄刚直大度,赏罚分明,既然文将军已为刚才冒犯贵方将士的事道过歉了,沮兄总该有所表示吧。”田丰笑道。

“元皓兄意指何事?请恕沮某愚昧。”有时候老实人装傻也满象的。

“我家主公驾临长安的事现在已经沸沸扬扬了。如果不是侥幸知道主公尚在南皮的话,田某几乎要以为主公真来长安了。如果说沮兄真对此事一无所知地话,田某宁可在校场上和文将军一决雌雄。”捏造谣言的事可大可小,半开玩笑半当真之下,田丰言语中似乎并无兴师问罪之意。

“哦,元皓兄所指的是此事啊。使人传言令主前来长安确实是沮某所为,只是此举也是迫不得已。若非如此,元皓兄怎肯光临此地啊。”

“沮兄此言差矣。若是沮兄有请,捎个信来就是了,田某保证拍马就到。你可知道,田某在暂居处已经苦侯沮兄甚久了。单为此事竟拿田某主公的行踪来戏耍,沮兄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啊。”田丰词锋极其犀利。

“元皓兄你有所不知啊,非是我不想拜访元皓兄,实在是心病难治啊。先主待令主有如兄弟,最终落得个基业被夺。田兄你说说看,如果不有所表示的话,沮某怎能咽下这亡君之恨与田兄把盏言欢呢?”

“沮兄所言甚是啊。当日鞠义将军携先登军来投我家主公时,我家主公出南皮三十里斋戒相迎,哪料得几乎命丧其手,哎。”田丰喟然长叹。

文丑和徐晃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两个看似老友的绝世智者见面就斗起了嘴。先是田丰质问沮授为何在长安造谣袁绍已到,沮授则反击田丰助袁绍夺韩馥基业,田丰再推出沮授指使鞠义假投袁绍之事,看似田丰稍占上风,算上无奈之下被迫上门拜访沮授的失分,两人竟又是个难分难解之局。

“田兄所言差矣。先主最后还不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慨然退位将大好基业拱手相让。”沉缅往事,沮授不免有些感怀。

“令先主仁有余而刚不足,生于乱世实非其福。”田丰忽然一鞠到地:“田某谢过沮兄高义,冀州百姓因你得福啊。旁人或许不知,我和正南早已看出,如非你不想在邺城坐视两败俱伤的话,你根本无需远赴内黄说服鞠义,一纸帛书就行了。若有你坐镇邺城,寻常计谋怎能入沮兄法眼呢?”

沮授黯然神伤的摇了摇头:“两败俱伤?没这回事啊,伤的只会是天下苍生,何况最终战局必定是贵军在粮尽前破城。事到临头只能奢望贵军知难而退,托事远遁地我其实是个背主之贼啊!”

“沮兄,若令先主肯早听你地话,断绝或者控制对主公的粮援,就根本不会有覆亡之祸。韩馥之覆,咎由自取,怪不得沮兄分毫。何况若是韩馥不降,我军强攻之下虽然注定伤亡过半,但结局同样不可更改,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元皓兄,道理如此,可坐视主家覆亡却无可奈何地感觉实在心痛啊。”

“实不相瞒,田某其实对沮兄毫无敌意。只是说来惭愧,不知为何每次见面总想挤兑上两句。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吧,其实我完全能理解沮兄散布谣言的真实用意,但一见沮兄就忍不住想开上几句玩笑。”见到沮授神伤,田丰有意无意的用双方都感兴趣的事转移了话题。

“是啊,我也深有同感。”沮授思索了会:“也许这就是惺惺相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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