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孙王府出来后,我立即召开了一次会议。
“为何当ri主公觉得以一万飞熊军就能解乌孙之困呢?”
班复并没有对现在的形势作出自己的判断,先正视自己不失为一种稳妥的办法。我感觉得出来班复对形势应该不是很乐观。
“只要坚壁清野,鲜卑人的军粮很难持久,何况他们总要正视来自夫余人的压力。鲜卑人并不擅长攻城,只要拖到明年chun天,鲜卑人也许会撤退。”这些理由是当ri李儒所说的,李儒还曾经以为严寒会给围城的鲜卑人增加困难。
来到乌孙后,我才知道由于地处四面环山的盆地之中,乌孙的冬季气温并不象大漠深处那么寒冷。和连的高明实在让我心寒,纵使是无功而返,浩浩荡荡的鲜卑大军也可以在相对温暖的乌孙渡过严寒的大漠之冬。这年代信息相对闭塞,李儒再高明也不可能对各地的气温了如指掌。
“只怕未必。”张既不会无的放矢:“守城之道,在于外有可援之兵,内有可用之粮,且将士归心,现在看来这几条都有些悬:康居人已经被击败,飞熊军数量不足;乌孙人心思难测,心怀叵测者大有人在;眼下过半乌孙人已经退入了赤谷城,粮草消耗远超以往。我观察过城内的粮库,规模要比中土大城小多了,看来储粮并不充足,以三十万人计的话恐怕支持到明年开chun都有困难。反倒是鲜卑军除了军粮外还有缴获的大量物资。”
“就算这次和连无法攻克赤谷城,只要拖一段时间让乌孙人的牲畜无法繁衍接下来几年乌孙也会饥蜉遍野。”班凯的话极有见地,每年chun暖花开的时候水草丰美的伊萨克湖边会人头攒动,四面八方的牧民们驱赶着他们的牲畜前来这里哺育后代,明年这幕盛景只怕不再了。抛开战火的因素,赤谷城内的牲畜也不可能熬过这个冬天。如果不能直接杀死猛兽,让它失血而死也可以。
和连的大军随时都有到达的可能,内忧外患之下,我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呢?要命的是就连心安理得的据城苦守都不可行。
“哪怕是赵云及时赶到,算上乌孙人我们也没有在野外对抗十万以上鲜卑人的能力。”班旋少年老成的个xing和他父亲很象。
“要想有一战之力,杀了那两个王子不失为好办法。”
如果这话是贾诩说的倒还可以理解,出自一向仁厚的张既之口难免让我大吃一惊:“真杀了那两个王子?”
从昨天的接触情况来看,要想心无旁蒂的与他们齐心合作确实有难度,旃靡的建议很让我心动。不过众人面前,这种心思是万万不能流露的,免得事后别人又说我凶残成xing,有人提出后我再勉为其难的接受就不一样了。在这个名声非常重要的年代里,适当的竖牌坊是需要的。
“各自为战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有任何胜机。唯有牢牢掌握那四万乌孙士兵,因势利导下才有三分机会。”尽管仁厚为先,张既行事同样大处不拘小节,若非如此历史上羌人怎能在被他镇压后还会说他的好话。
我满嘴发苦,这还是在他们不熟悉和连的基础上。若论武力,我自然不惧怕和连。可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以和连给我留下的举重若轻印象,加上鲜卑人善于骑shè,别说一对二了,在野战中只怕一对一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毕竟乌孙人不是飞熊军这样的久经沙场之师。所谓的三分机会,实际上有一分就要谢天谢地了,我不会幼稚到指望和连轻敌犯错。
“不过杀了那两个王子后怎么获得乌孙人的忠心呢?”班复问道。
“这确实有难度。我能想到的办法是以通敌的名义除掉他们或者找几个人冒充鲜卑刺客,再将那个八岁的小王子推到台前。”
平心而论,张既的这个建议相当不错。不过低估张既给我的启示更大,看来我现在考虑问题的方式有点问题了:一心扭转往ri吕布形象的我最近处事过于谨慎和迂腐了,矫枉过正不一定是好事,处处讲仁义的话不就成了宋襄公了吗?适当的时候确实需要露露狼牙。
说到诡计,贾诩才是一等一的人才啊,我有点奇怪为何他最近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沉默寡言不是他的个xing啊。
看到我探询的目光,贾诩略一思索:“这问题不难处理,吕将军不是有个红颜知己吗?这样的情况她应该求之不得吧,把后续事宜交给她好了。美女的诱惑力是不可阻挡的,到时候只要她振臂一呼,要那些士兵赴汤蹈火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我们瞎cāo什么心啊。”
众人相视莞尔,始终插不上话的华雄等人更是笑得前仰后翻。
鬼才啊,我由衷叹道。
“文和兄,你也觉得应该除掉他们二人?”虽然心中早已拿定主意,我还是继续惺惺作态。不过贾诩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我差点老脸一红,老狐狸显然在用“想做婊子还立牌坊”之类的不良言词在评论我了。
贾诩正sè说道:“进入乌孙国以来,我一直有种深陷危机的感觉,但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直到吕将军和两位王子的会面后我才有了些头绪。”
我冷汗重重,这种危机感我也有,全无思路之下我选择了把它束之高阁。既然贾诩也这么说,看来形势远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起初我也以为豢糜与鲜卑人暗通款曲,现在看形势可能还要复杂。”
贾诩的话让我为之一震,难道狄糜甚至旃糜都有嫌疑?
“试探他的时候,狄糜能够不征求豢糜意见就爽快答应交出三万士兵的指挥权就是最大的破绽。”贾诩道出了答案。
“嗡嗡”声四起。
狄糜事实上已经控制了赤谷城,赤谷城内总共只有四万士兵左右,狄糜肯定还要留下数千信得过的心腹,这个数字昭示了一切。如非胸有成竹,没有人会同意进行一场豪赌,狄糜肯答应多半是因为他确信这一仗虽然赢不了,同样也输不了。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指望乌孙人会答应全力出城迎战,当时的结果反而让我骑虎难下,还好鲜卑人很知机的退去了。
正常的话狄糜的举动可以勉强解释成豪勇之举,不过乌孙人连遭败绩之下,四万人几乎已是举国之力,哪怕是勒拉索死了,这些人都听命于狄糜也不正常,豢糜不可能没有属于自己的一支力量。那样的话,答案只会有一个,先前损失的乌孙人大多是非狄糜系的人马。
“对于勒拉索的死我一直很疑惑,虚名不一定能影响到他啊,这种人老成jing的人怎么可能慷慨就死呢?原来是他一心求死,众叛亲离之下,这样的战死对勒拉索来说倒也算是种解脱。”张既喟然长叹。
“那豢糜呢?这样看来他有可能是无辜的。”武安国的头脑在面对错综复杂的形势时不一定够用。
“在与豢糜的竞争中,狄糜是有明显优势的,这种情况下他还要与鲜卑人勾结的话,固然是对权位的渴望,更多还是出于压力吧。既然双方为了利益都不择手段,要说豢糜没有与鲜卑人接触的话,我不信,只怕连康居人他都暗中有往来,否则他根本没有能力和狄糜抗衡。如果他是没有野心的人,那他就不用辛辛苦苦的装成一个酒sè之徒了。”贾诩解释了下。
“二百四十年前,乌孙分裂为大小昆弥两个王统,分疆而治。二十年前贵霜人压境,同仇敌忾下勒拉索通过迎娶当时小昆弥之女才重新统一了乌孙。王位之争中只怕同样夹杂着两系人马的明争暗斗。既然勒拉索死了,那样鲜卑压境中受损失更大的应该是早先的大昆弥方面子弟,具体一查便知。狄糜应该是得到了来自小昆弥方面人员的全力支持。”班凯补充了下乌孙的内部情况,要说对西域的了解,无人能出班家子弟之右。
分化瓦解的确是和连的常用手法,既然勒拉索不可能选择合作,那就从急于抢班夺权的年轻人那下手,从巴拉音到呼厨泉,现在是狄糜。我真有点替夫余王尉仇台担心,据说他有好几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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