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出收我为徒的三个原因时,我愣住了,我只知道我的母亲是匈奴人,但我想不到母亲竟很可能是南匈奴的贵族。醒过神来的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再一次问及了师傅的出身:“师傅,难道您也是匈奴人?”
这一次师傅没有象以前那样闭口不答,他摇了摇头:“不是。”

不过师傅很快又点了点头:“也可以说是,因为我母亲就是,我父亲还在匈奴骑兵中服役三年。”

“那您是?”我决心趁机打破砂锅问到底,师傅肯回答问题关于他自己的问题的时候很少。

“我是鲜卑人。”一向沉默寡言的师傅今天举动有点反常:“布儿,想不想知道师傅的名字?”

望着师傅坚毅而不带表情的脸,我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檀石槐。”

那时我整个人都几乎晕了过去。

幽州和并州的小孩夜间啼哭时,父母只要说声:“再哭檀石槐就来了!”保证鸦雀无声,不过大人肯定会紧张的望一望窗外。

檀石槐,出生未久即被父亲弃之野外,为外祖母家所收养。自幼勇键有智略,长大后,“施法禁,平曲直,无敢犯者”,被推举为大人,成年后建庭于高柳北三百里之弹汗山,为塞外异族第一高手,才智过人,东西部鲜卑部落皆归附于他。数十年间,檀石槐东败夫余,西击乌孙,北逐丁零,南扰汉边,几乎尽有匈奴故地,“东西万二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网罗山川、水泽、盐池甚广”。为了统治方便,檀石槐将统辖地分为东、中、西三部约六十邑,各置大人为首领,归其统辖,拥jing兵十余万。不过,檀石槐历来与汉朝关系不佳,从当代桓帝永寿、延熹年间开始,就屡袭扰边塞的云中、雁门及其它诸郡,多次拒受封王及和亲之议。当今皇上灵帝即位后,檀石槐更变本加厉的在长城外围sāo扰,幽、并、凉三州常遭攻掠,让我痛失父亲的一役即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我胆气忽生:“师傅,你可知道我父亲是个汉人!”

师傅忽然低声吟唱起来:“敕勒川,yin山下,天似穹炉,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不知为何,本应欢畅的歌声在我听来却带有无尽的伤感。

师傅遥指西方:“那里的草原本来是我们的家原,强大的匈奴人一直统治着我们的族人,岁月尽管艰难,仍有希望。数百年前汉人强大的军队夺取了那里,他们改变了那里的生活方式,草原变成了田地,我们的族人象牛羊一样被宰杀,残存的族人只好向更北的地方迁移,贫瘠的草原,饮水的缺乏,寒冷的天气,得病或者残疾的族人自行死去以免拖累他人,这就是数百年来我们生存的全部。”

对于历史我基本上是一知半解,不过我并没有把自己归入汉人的序列,:“当年汉人逐走的不是匈奴人吗?”

师傅对我用汉人而不是我们显然非常满意:“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出征的汉军是不会去区分哪些才是真正的匈奴人的,动辄斩首数万的战功中很多是鲜卑人、乌恒人、大月氏人甚至乌孙人,所到之处常常是整个部落鸡犬不留,反倒是强势的匈奴人因为拥有最好的坐骑有更好的生存机会。”

我无语,对于游牧民族,汉人确实是将他们统称为异族的。犯我汉者,虽远必诛,至于是谁犯的无需考究,反正脸长得差不多。

师傅的叙述还在继续:“在更为严酷的生存条件下,本就不足的资源本就只能勉强维持草原民族的生存,汉人非但拥有数量、经济和智力上的优势,还zhan有最好的土地,富裕的他们总可以用最少的代价来换取我们手中的资源,我们的族人只能勉强生存。没有任何积累的情况下,一旦出现天灾**,我们除了扰乱边疆外就没有更好的生存机会,这才是数百年来征战不休的根本原因。”

“汉恒帝曾经多次要求议和,师傅您怎么不接受呢?不是还答应封师傅为王甚至将公主下嫁的吗?”我还是有点疑惑。

“这是汉人皇帝最yin险的地方,一旦我接受了和约就会万劫不复,首先碍于信义哪怕遭受再大的天灾我的族人也不能通过劫掠边疆来度过难关,最可怕的是草原的其他民族会自此将我们鲜卑人看作汉人的走狗,而汉人也会趁机极尽所能来挑拨离间我们草原民族之间的关系。那样单凭鲜卑人一族之力就根本不能再也任何作为了,至于那个所谓的公主最多是个普通宫女。”

“我年轻时就立下宏愿,要让贫苦的族人不用整天为生存忧心忡忡,那时候我能想到的方法是去掠夺别的民族。三十岁后我才懂得这样才是汉人最希望看到的,仇恨是代代相传的,四分五裂的大草原永远只会是汉人的畜牧场,我们的子孙也只能世世代代作为他们的奴仆。”师傅忽然抬高了音量:“只有联合草原各民族的力量,唯有将上千个游牧部落统一起来,才有可能对抗强大的汉人军队,才能获得最好的土地,才能让我们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最近十几年来,我从不攻击草原子民,一旦物资不足就从汉人那去取。”

我忽然有了感悟:“正因为害怕出现这种情况,他们才把主意打到了匈奴人身上,甚至将河套地区部分让给了南匈奴,这样师傅就失去了最强大的一支助力,而别的民族也会因为强大的汉人难得的宽厚而放弃与之对抗。”

师傅略带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象你这么大时我绝对看不了这么远。不过,汉人的目的并不仅仅在此。要知道我们鲜卑人地处最远的漠北,攻击汉人时全无被追击之忧,除非汉军越过诸多草原民族的领地。南匈奴获得河套地区后就大不一样了,由于匈奴人和汉人的关系改善,汉军借道匈奴之地成为了可能,而其他民族也会因为汉人形象的改善而放弃与之的全面对抗。同样,由于匈奴人拥有了河套地区,我们不可能去攻击他们,这样汉人的核心所在司隶之地就根本不可能被攻击到,他们至少可以腾出数万jing兵用于加强别处的防守。”

这些知识几乎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忽然想起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师傅,你今天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么多呢?”

檀石槐苦涩的笑了下:“因为我今天就要回大漠了。”

一种莫名的情愫浮上我的心头:“带上我和侯成吧。”

师傅摇了摇头:“如是平时,带上你们却又何妨。只是在我行将就木的情况下,我的儿子绝对不会容忍我徒弟出现在他面前。按照我们鲜卑人的传统,弟子同样有机会继承我的大业。”

有如晴天霹雳,正值盛年的师傅行将就木?现实很难让我接受。

熹平六年,遭遇大雪灾后鲜卑铁骑大举南下,幽、并二州多达六郡同时遭难,我的父亲正是其中一个牺牲者。由于联合南匈奴后汉军战略态势已经大为改观,震怒的汉灵帝遣护乌丸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领三万边塞铁骑会合匈奴南单于北出雁门塞,三军齐头并进,越境二千余里大举讨伐檀石槐。这一战役是师傅一生中军事生涯的最高峰,在其余草原民族噤若寒蝉的情况下,师傅领三路鲜卑军出击,臧旻等败走,大将夏育、田晏包括匈奴的南单于都尽数命丧于此役,兵马生还者什中仅一。

旁人看到的是辉煌的胜利,却不知其中的艰辛。训练有素的汉军边塞铁骑装备jing良,夏育等人更不是浪得虚名之辈,鲜卑人付出的伤亡甚至在汉军之上,若非是涉及民族生死存亡的一战,战争的结果或许会掉过来。在追击过程中,檀石槐单枪匹马击破边塞名将夏育、田晏、臧旻的联手,搏杀了前两个声望直追董卓、马腾等人的高手。由于汉军带甲数十万,三万铁骑的损失并不会动其根本,檀石槐为了避免被汉军看破外强中干的实情,拖着重伤难愈的躯体继续出击,先后率军远征辽西,讨伐酒泉,使汉王朝边缘地区全年不得安宁,让匈奴人和乌恒人放弃了蠢蠢yu动的想法。只是连番劳累之下,檀石槐的伤势愈发严重,

“遇到布儿前,我刚刚遇到一个名医,知道难活一年的情况下,我立意燃烧生命去挑战汉人中的最强者。由于我不可能去遥远的南方挑战童渊,我只好选择了王越。”师傅顿了一下,不屑的说道:“可是这种追逐蝇头小利的匹夫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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