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皓然揉胸歉笑,忙道所以。原来,从台里出来后,孟皓然刚yù来陈子昂处,却接到杜若甫的电话,问有没有兴趣一起赴酒宴。孟皓然问酒宴谁设的。杜若甫说旅游局赵局长。孟皓然问赵流煦干嘛请你。杜若甫说,还不是为了国庆旅游黄金周宣传之事。孟皓然心有所图,便问李照照去不去。杜若甫说,我就是陪她去。孟皓然大喜,连道好好好......
陈子昂一听孟皓然姗姗来迟竟是替自己去当了李杜二人的情事侦探,当下感动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生气!忙拉孟皓然在沙发上坐了,又是递烟又是倒茶,然后巴巴地望了他。
孟皓然和陈子昂随意惯了,乍一见他这般殷勤,大为不适。却也颇为享受拿捏于人的飘然感觉,于是悠悠吐了两口烟圈,又惬意呡干三盏茶,再得意架了二郎腿抖四抖,方开始绘声绘sè描述酒宴上李杜二人如何相互夹菜,如何交头接耳,如何眉来眼去......
陈子昂听罢喜不自禁,“这么说,他们俩人还真是有点苗头。”
“至少表象如此。”孟皓然定定道。
陈子昂心里希望之花应声怒放,“但愿这苗头有朝一rì能燃成熊熊烈火。”
“那我们也不能坐岸观火,得做点什么。”孟皓然若有所思。
“我也这么想!”陈子昂微微颔首。
于是二人抵头触首,开始商量如何为杜若甫和李照照尽快爱火焚身添油加柴。无奈二人既非情感专家、亦非情场高手,胸中现成的助燃之材自是少之又少。虽说俩人以往也曾栽过一两株爱情树,可因疏于浇灌,业已枯萎而亡,仅存的一些残枝朽干捏则成粉,也早撒到季玉和陈边边的心田作花肥了,如此手头越发捉襟见肘。却也难不倒二人,于是一个揪了头发、一个抠了鼻孔于各自脑海荒漠里苦苦寻觅,居然收获甚巨。于是欣欣然捧了示于对方,却见一个手里唯几粒干草籽,一个手里仅几颗枯鸟粪。二人均觉此等败秽之物实难登大雅之堂,相互调侃一通后一扔了之。
不过,出于对以往三人亲密无间、兄弟情深的感喟,孟皓然答应陈子昂,以后即便赴汤蹈火、浑身碎骨也一定想办法玉成杜若甫和李照照的好事。
“那我该怎么谢你。”陈子昂重重地拍了拍孟皓然的膝盖。
“我俩谁跟谁!”孟皓然慨然道。
“No,是我们三人谁跟谁!”陈子昂严肃道。
“对,不能拉下杜若甫!”孟浩然神情坚定。
陈子昂舒心一笑,这方想起正事来,便问孟皓然,“今晚不见不散”到底何事。
“差点忘了!”孟皓然赶紧从随身的采访包里掏出一叠材料来。
陈子昂接过一翻,见是玉皇山庄四十八号户主曹天潜的详细资料,不由一笑:“你的手下可真是能干,一夜功夫就将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挖了个底朝天。”
“可惜不能去盗古墓,不然人人都是好手。”孟皓然道。
“如果能得到孙悟满踹过的那块石头,说不定比盗十座始皇陵还强。”陈子昂意味深长瞥了孟皓然一眼,便低头细细看起手上的材料来。
孟皓然当然明白陈子昂此话何意:若真能就此揭开孙悟满脚痛之谜,孙悟满感激之下该给他们多大的好处!若那石头真是天外来客砸落的某个器件,献给国家又该获得多大的荣誉和奖励!可惜,他因只顾着吞云吐雾,没留意陈子昂余意未尽的一瞥。不然,他定能悟到更深的一层:这世道,做十次贪得无厌的盗墓贼易,当一回无yù无求的好人难。
陈子昂看完材料,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孟皓然想他定是有了赚得石头的好主意,便好奇问。陈子昂笑而不语,却问孟皓然:“这曹天潜真的很迷信?”
孟皓然道:“我看了材料特意问过我姨夫,他说曹天潜什么都不能和孙悟满比,唯迷信程度和孙悟满有得一拼。”
“一不小心便发了大财,偏又胸无点墨,不迷信都难。”陈子昂嘴一撇,要孟皓然附过耳来。孟皓然连忙欠身。陈子昂如此这般便是一番叽里咕噜。孟皓然听罢大腿一拍,“我这就让姨夫去安排。”陈子昂一把拉住他,“也不急这一时。”
正事既了,俩人开始呱唧闲扯。扯着扯着,便又扯到了眼下各自最牵挂的人。刚说没两句,孟皓然忽遭电击般弹身大叫:“完了!”陈子昂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今天是粒粒生rì!”孟皓然惶然嚷着,双手周身乱摸。这才想起手机拉车里了,忙抓过陈子昂扔在茶几上的手机。
“‘丽丽’是谁?”见孟皓然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陈子昂也不免感到有些紧张。
孟皓然一边拨陈边边的电话,一边解释。陈子昂方记起那天从林场回来的路上,季玉曾对他讲过这事,便释然一笑:“不就是一个宠物生rì嘛,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这你就不知道了!”孟皓然瞥了陈子昂一眼,将手机贴上耳朵,却发现陈边边的手机关了,于是又拨,还是关机!仍不死心,再拨......“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回音彬彬有礼、千遍一律,优雅得近似残忍!
孟皓然颓然而坐。他太了解陈边边的脾xìng了,若非气极,她绝不会关了手机。于是嘴里一个劲道,“完了完了完了!”
陈子昂关切问:“有那么严重吗?”
“吾命休矣!”孟皓然遂跟陈子昂大倒苦水。原来,陈边边只要生气,轻则罚他背《诗经》三篇;次则罚他贴墙倒立半小时;最重则在他脸上贴卡通,贴得只留眼睛、嘴巴和鼻孔,且不经允许不得擅揭。至于像犯忘却粒粒生rì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陈边边会别出心裁罚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你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陈子昂无比同情瞅着孟皓然。
“那当然!”孟皓然语气沉痛,脸上却chūn光明媚,“岂止是水深火热,简直是暗无天rì!”
陈子昂看在眼里,便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即将到来的惩罚欣欣向往?”
“受虐——有时也是一种幸福。”孟皓然神情无比沉醉,“以后你就知道了。”
陈子昂怦然心动,“我有以后吗?”
“你受虐前景一片光明。”孟皓然拍拍陈子昂的肩膀,歪头开始盘算眼下忘了粒粒生rì该如何补救。无奈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一个头绪,便问陈子昂讨主意。
“你先向季玉摸摸情况。”陈子昂提醒道。
“对啊!”孟皓然喜得眉毛连跳,赶紧拨季玉的手机,可刚贴上耳朵,便气急败坏咋呼起来,“她也关机了!”
“不会吧。”陈子昂抢过手机一拨,果见如此。便道:“可能陈边边猜到你会问季玉,所以叫她也关了手机。”
孟浩然却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便问陈子昂几天没见季玉了。
“四天。”陈子昂语气怅然若失,又问,“你呢?”
“自星夜得遇‘病秧子’,便不知芳踪何觅。”孟皓然吟诗词般憾道。
怎么这么巧!陈子昂眉头紧蹙,“你的意思是,季玉和陈边边在生我们的气?”
“本来不以为是,现在深以为是。”眼瞅着陈子昂也沦为难兄难弟,孟皓然语气不无幸灾乐祸,“你不觉得我俩最近实在有些心不在焉吗?”
陈子昂一时无语。是啊,“天字一号”,天外来客,还有孙悟满踹过的那块石头。这些天,他和孟皓然哪天不是满脑袋想着这些东东!
“可她下班前还给我发过短信。”陈子昂试图证明孟浩然判断错了,可语气却苍白无力。
“说什么?”
“‘体乏不朝’。”
孟皓然不解何意,陈子昂便从手机里翻出短信给他看。孟皓然看罢根本不信,嘴角挑到眼角,“一连十几天勤勉晚朝不见体乏,偏是这两天体乏了。”
“昨天她不来另有缘由。”陈子昂忙替季玉申辩。
“说我听听。”
“早上眼皮紧,下午脚板松。”
“那今早呢?”
“脚趾痛。”
“这也叫理由?!”孟皓然喷然大笑。
“大热天,学车是辛苦。”陈子昂亦觉季玉的托辞有些牵强,可嘴里仍替她开脱。
“听你这说话的语气,怎么一点底气也没有。”孟皓然打趣道。
陈子昂嘿嘿干笑两声,欠身问:“你的意思是,季玉在找借口故意躲我?”神情甚是谦虚。
“可不是!”孟皓然见状于心甚爽,也忘了自己眼下已是火烧眉毛,接着便摆出一副深谙女人心思的样子,如此这般分析起来。
陈子昂听罢不觉连连点头,喃喃道:“这么说,季玉还真是生气了。”
“那还用说!”孟皓然乐而忘忧,呵呵直笑。
“她生气,你干嘛这么高兴?”陈子昂没好气道。
“你知道一个人不小心掉到泥沟里,心里最盼什么吗?”孟皓然得意道。
“愿听高论。”
“就是巴望赶紧有人也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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