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叠屋准时送来了纯白sè的平原九重装。经过叠屋老板的修整,柏华订制的九重装有了很大的改变。最显眼的是一袭雪白闪耀的长袍,长袍上并没有柏华要求镶制的闪电图纹,不过长袍皱折时因为呈亮而反shè的光芒已经最接近闪电的模样,从稍远一点的地方看来,柏华整个人就像一个发光体闪闪发亮。
另外最惹人注目的是一串又长又密的宝石链,上面的宝石经过抛光打磨成各种不同的形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有耀眼的光线。而且宝石链有12种不同的颜sè的宝石,使得宝石折shè出的光芒更是五光十sè。穿上发出白芒的长袍,脖子上绕了好几层宝石项链又不时闪烁各种不同颜sè的光线,令穿上白长袍、戴上宝石链的柏华犹如一个黑夜里发放光芒的jīng灵。

所以在汗切夫的民需主官府第前,柏华这个光之jīng灵踏下马车的一刻,所有在府外等待主人的家仆都不由得用力擦擦自己的眼睛,才有信心再瞧瞧从旅馆马车上走下的发光体。可惜家仆们全部失望了。

“看不见他的脸!天啊,那个是什么人物?赶快进去告诉主人,说有个看不见脸的神秘人进了民需主官府内,叫他小心!”

家仆的心思显然是相同的,有身份的家仆一窝蜂从侧门涌入民需主官府第,冲入等待宴开始的偏厅里,并找到自己的主人后私私窃言。如果仅仅一两个家仆来通报或者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可是通报的家仆数量几乎有参加宴会的人数的一半时,就不得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了。更何况听到家仆通报的上层人物都悄悄移动自己的位置,尽量把脚踏在离大门远远的地方。

没有得到家仆报信的人只有一个念头:“莫非有个危险的客人要进来了?可是汗切夫主官是出了名的和平主义者,他会邀请危险人物来吗?里面肯定有问题!”

本来三三两两聚堆交谈的丽白河城上层人物们在家仆们退场后,全部转过头对着阳光斜shè而入的侧厅门口,然后,他们见到了一个与传说中jīng灵模样的人出现了。这个人混身放shè着如水般飘荡的纯白光芒,纯白光芒之中不时有犹如钟摆般的五光十sè渗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光之盛宴。

如此耀眼的出场震憾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上前相认,也没有人上前迎接,所有人都停止了思维呆呆地向大门之中的人物行注目礼。

从来没有参加上流上物宴会的柏华也呆站在侧厅大门之中。以往他在军队时集会的经验,新兵前来必须要向老兵们低头认好,然后接受老兵的刁难。抓不准上流社会的规则的同时,柏华与体面人物交流的贫乏使得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向侧厅里的人们鞠躬,并高声说了句:“各位前辈们好。”他不敢多说话,在陌生的环境里胡乱高谈只会暴露自己的牌底,故作神秘大约是柏华唯一可以维持自己尊严的手段了。

侧厅里唯一能有反应的只有见过柏华一面的汗切夫了。今天他穿着帝国崇尚的挺直利落的骑士礼服,上衫贴身紧扎,下裤干净利落。虽然侧厅里大多数男人都身着骑士礼服,不过把原本为了方便作战的骑士服阐释得温文深沉的只有“老好人”汗切夫了。

汗切夫上前执起柏华的左手,半揽半拖地扶着柏华走进侧厅,对周围的客人微笑地介绍说:“让本官介绍这位特殊的客人:他叫荷夫朗,来自白河平原南方,是一位刚刚退役的老兵,还是一名本地的绅士。大家瞧瞧,白河平原拥有的文化底蕴在荷夫朗兄弟身上完全可以体现了。”

大厅里许多人点头称赞,不过至少有一半的只是冷冷地一旁观看。这一半人是穿身九重装的真正白河平原人,还有与汗切夫对立的势力的一众官员。不过作为一城的官员,对柏华这种无权无势的绅士完全不在意,他们看柏华的目光大约与看一只孔雀无异;但对于真正的白河平原绅士,自称白河平原南方人的柏华已经把脚伸入他们的势力里面了,还不知道往后这个耀眼的年青人会不会插手平原上的各种利益。

“看到荷夫朗兄弟,老朽马上想起帝国南方的一种有名的禽鸟。”一位穿戴严谨紫sè九重装、袍面纹有卷云状纠叶松树纹的老头大声说道:“想必许多朋友也和老朽有共呜吧?多少年了,老朽已经忘记了上一个穿上萤光蚕丝长袍的人是谁了,没想到在汗切夫大人的宴会上又见到了一个。这种打扮曾经让我不停地歌唱:孔雀啊孔雀,你是多么的美丽,白河平原的子民称颂你,漂亮的美女喜欢你。”

侧厅里的人被老人夸张的话语和悠长的美音唱法逗得一阵哄笑,无论是否对柏华有好感,柏华一身耀眼而神秘的装扮经由白河平原本地长大的老人一说,大家觉得果然与孔雀的美丽有几分神似,大约萤光蚕丝也因为这个原因渐渐被人们所抛弃的。

不过白河平原人都清楚,一袭长袍所需要的萤光蚕丝,没有20个银币恐怕买不下来的。因此即使柏华仅仅是个孔雀般表面光鲜的人物,他私底下拥有的财力也不可小觑。

不过丽白河城内与汗切夫对立的两个贵族派系:剑兰伯爵、贺兰伯爵的族人却不管这些,柏华是汗切夫请来的平民,所以就是与他们对立的。

剑兰伯爵派系的首领、执法处主官隆尔剑兰往财务处主官投去一个挑战的眼神,然后走到柏华面前,绕着柏华团团打量,模样十足一名相马师挑选马匹,就差没有揭开柏华的嚼子看看里面的牙齿了。

偏厅里的人安静下来,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而陪执着柏华左手的汗切夫最是尴尬,他也陷入隆尔剑兰的挑剔目光之内。

心底颇有些不安的柏华也觉察到汗切夫的尴尬,早已抱着新兵心态的柏华非常厚道地指着前方对汗切夫说:“汗切夫大人,前面好像需要你过去一下。”汗切夫顺着柏华指的地点看去,那里只有一棵盆栽外,别无他物。心底知道柏华为自己解围,暗暗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后大声说道:“哎呀,荷夫朗兄弟果然细心,本官去去就回。”

隆尔剑兰目送汗切夫急急走开,大声调笑道:“汗切夫老兄不来观赏观赏人形孔雀吗?听说女人最喜欢男孔雀了,所以本官好好观察一下,免得老婆被人拐走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观众们一阵哄笑,虽然隆尔语言间的侮辱之意已经极其明显,已经超越了一名贵族开玩笑的范围之外。汗切夫装作听不见,急急走到盆栽前面,咦咦呀呀作声,似乎有重大考古发现。剩下可怜柏华站在偏厅zhōng yāng,忍受着隆尔剑兰的上下打量。不过柏华的表现令人相当惊讶:虽然出场方式相当惊艳,不过受到侮辱的柏华只静静站立着,并没有半点委屈或者激动的神情,看模样还相当接受。

柏华相当低调温顺的表现让在场的人心里相当舒服,包括用语言尖刻地攻击柏华的隆尔剑兰也伸出右手递到柏华面前说:“下官隆尔,剑兰家族的晚辈,非常高兴认识孔雀老兄。有时间可以到我的石牢房去探望我,招待绝对令你满意。”

松口气后,柏华握住隆尔的手,并微微鞠躬说:“见过隆尔长官。”

就在柏华握住隆尔右手之时,突然感到手掌一紧,一股大力把他的身体向前扯去。柏华脚下一个突刺步向前冲,稍稍缓解冲力后,便觉又一股大力推在自己腰间往上空挤去。柏华忍住拔剑的冲动,手中长杖横在胸前,任由身体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然后暗暗聚集风元素,轻飘飘地站回地面。

隆尔保持投掷的姿势,十分惊讶地看着柏华犹如一叶枯叶般落在地上,又见柏华持杖横胸,正是军队制式迎敌姿势,便记起方才汗切尔介绍时曾说过眼前的“荷夫朗”刚刚从军队里退役。已经久不经历战斗的隆尔拍拍手掌,停止了战斗,并大声称赞道:“孔雀兄身手不凡,连护卫的钱都可以省下不少。”

柏华连声称是,不过从表情上可以看出实中并没有多大的诚意,相反眼光却投向偏厅的大门。所有人顺着柏华的目光看向大门,只见宴会的最后一批客人到达了偏厅。按宴会的惯例,最后一批到来的客人是宴会里最重要的客人。

果然汗切夫大撇开柏华引来的动乱,大步迎向最后一批客人,并叫道:“欢迎我们尊贵的城主大人一家,欢迎王都来的大人们,欢迎从远方而来的和平使者。”城主带着夫人和3个女儿微笑地站在偏厅门前。王都来的人有两个,虽然穿着骑士礼服,可是身上的军人气息怎么也掩盖不掉。而被称为和平使者的人则稍稍站后于城主,身后跟着两名护卫。

汗切夫把客人迎入偏厅,便吩咐仆人们去准备开始宴会,然后对最后的客人说:“各位路上辛苦了。要不要开始今晚的晚宴?”

城主刚想点头,他的妻子却四处张望道:“刚才厅里很热闹的嘛,怎么我们一来就静下来了?是不是我们错过好戏了?谁刚才在这里的,来告诉我一下。”

客人里面的确有不少的名媛,不过城主夫人语言粗鲁、见识浅薄在丽白河城是出了名的,而城主也因为她的关系被划在平民官员一派,于是自认为是上流社会中人的女人们都悄悄把头转开,没有搭理城主夫人。

百无聊赖的城主夫人一阵气恼,然后目光落在场上最耀眼的男人——柏华身上,指着他说:“喂!会发光的那个,你穿的是什么东西,晃得我都昏了都看不到你的脸。说说,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场上所有人都哄然而笑,当然除了城主和他的3个女儿。来宴会干什么?除了参加宴会,还会来干什么。

不过令所有人吃惊的是,本应该轻轻揭过问话的柏华却非常认真的说:“在下前来,是为了把仆人从执法处救出来。”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都转头望向刚刚和柏华交了一手的执法处主官,隆尔。按大家的想法,隆尔会出场与柏华交谈一番,然后便开始今晚的宴会。

可惜城主夫人的粗鲁超出了大家的理解范围,未待本应成为主角的隆尔说话,城主夫人便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了:“你这盏油灯有仆人真令人吃惊。不过你的仆人犯了什么事?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肯定是他到乡下强jiān了农民的女儿吧,有钱没地位的人都通常干这种事的。”

在场听到城主夫人的话的人都腾起一身的鸡皮,而久未让妻人在公众面前露面的城主红了脸,向门外吼了一句话:“来人,把夫人请回城主府里!”偏厅外马上跑进来两个膀粗腰壮的护卫,两人左右夹起城主夫人的手便外面奔跑,看动作纯熟无比,怕三人演练了不下百次了。偏厅外远远传来城主夫人的吼喊声:“喂,老头,不是说好了我不和别人说话就让我吃大餐吗?我只是和一盏油灯说话而已,更没吃到东西干嘛要两只老鼠夹夹我回去,我不服啊——”

随着城主夫人的远去,偏厅里陷入一片令人石化的寂静之中。丽白河城辖内的人不敢动,外来的使者和柏华更不敢声张,反似全部人商量好似的等待城主打破这个沉静。

城主命令仆人架走妻子后,早已经羞恼成怒,他“霍”地转过头,眼睛紧紧盯住柏华说:“说!你派仆从进入丽白河城干什么的?什么时候派来的?马上从实招来。”

柏华心底比黄连苦,在劫持人质和碰运气的之间选择,他选了碰运气。“城主大人,”柏华尽量平心静气地说:“在下因为家中缺粮,派了一个仆人前来城里采购粮信,也就40到50个银币的粮食而已。”

城主指着柏华吼道:“采购粮食!你知道现在整个白河平原在实行‘战时军粮管制’吗?你派人采购粮食就是违反了帝国战时制度,是误国误战的大事。来人,把他的剑撤了,押上前来!”偏门又冲进两个大汉,一个把柏华腰间的骑士之剑夺下,另一个在柏华的背后推搡,把柏华推到城主面前。

在场的所谓上流人员全部安静下来。在宴会中遭受审犯般的待遇,无论哪位碰上也不会好过。不过场上也没有仁兄好心到顶撞一城之主上前为柏华说话,城主没有把头上的火烧到他们身上已经上天保佑了。

柏华被推到城主面前,虽然他心里有些不甘,不过却没有恐慌。多年的军旅生活让他忘记了恐慌是什么滋味了,更不用说在一个宴会之上被当作出气筒而已,如果没有猜错,恐怕自己会被推出宴会现场,然后押进监狱。

不过有人不能眼看柏华被推出偏厅,这个人就是宴会的主办人:汗切夫。若然柏华真的被关进监狱,就算事后事情摆平,作为邀请人的汗切夫就算多十个老好人的名号也抵消不了此次声誉的损失。

“城主,荷夫朗兄弟不过是购买50个银币的粮食而已,在座的各位平时一次购买粮食也有20银币上下啊。”汗切夫慌忙走到城主侧面耐心地解释。对于一次xìng购买50银币的粮食,在场的大官和富绅们之间并不少见,即使在战时军粮管制下,也有不少雇佣了大量工人的富绅通过汗切夫购买了不少粮食。

见汗切夫上前劝阻,城主也从怒火中转醒过来。他也想轻轻揭过眼前的结,柏华身上怪异的长袍装看起来的确有股出尘的味道,让城主心底不知不觉间承认了柏华富绅的身份。不过身处高位,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能出不能收,收了往后还有什么威严?城主显得情绪有些低落,他挥挥手,示意两名手下把柏华暂且押下。

就在此时,两名王都来的大人见到大汉手中的长剑,叫道:“停下。”

不过同一刻有三个人同时喊“停下”,不单止两名王都来的大人,还有汗切夫口中的和平使者。这三人都用同样认真的表情看着柏华的面孔,然后微笑地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眼里的都是了然的神情。不过实际上他们的心思并不同:两个王都来客是为了柏华配带的长剑而出头,而使者则是看在柏华本人面上。

“城主大人,给个脸面,放这位先生一马吧。铁蹄、疾风两个骑士团向城主致意了。”原来两个王都来客就是两个骑士团的团长,厅里所有未婚的女xìng都移动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两个拥有钢铁般刚硬表情的未婚中年人身上。

两个骑士团长向自己要人,城主也不得不让手下放开柏华,不过接触到柏华的目光时显得极其不自然。柏华很上道地向城主深深鞠躬,口里说:“谢谢城主大人大量,今天在下先敬城主三杯酒,宴会时还上。”

城主揽着柏华的肩膀哈哈大笑说:“10杯!3杯太少,20杯太多,咱俩各喝10杯刚刚合适。”话语间似乎两个久未见面的朋友,完全没有了刚刚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形。让见惯官场情势的各sè人物也不得不感叹上流社会的虚伪竟然能到达如此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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