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飞雄壮威猛,亚于关羽,魏谋臣程昱等咸称羽、飞万人之敌也。羽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
——《三国志?蜀书?张飞传》

闲话少叙,听说关羽一家要远去洛阳,亭长和乡长都知晓关羽的大名,没有阻拦,只是都劝道:“大汉户籍管制严格,除了少数得到特许的商人和朝廷临时征召的工匠,一般农户,到达郡国就是极限了。想要离开河东郡,前往洛阳,恐怕是不可能的。

关羽和关毅都以为张行会有周全的安排,也不放在心上。却不知张行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而沧溟子久居深山,以前也是个纨绔子弟,根本不明白这大汉的草民,出一次远门会有多么困难。

关羽等拿到了去解县出卖山货的路引,就往解县而去。到达县城时,天已经黑了。找了个落脚之处,略加梳洗后,关羽和胡金定都是第一次进城,忍不住就要看看新鲜。关毅和云大婶阻拦不住,也就由得他们了。

河东郡紧邻北边的并州,再往北就是南匈奴。并州年年与北方的鲜卑、乌桓和北匈奴作战,人口十分稀薄。有些胡人乘隙而入,也时常会进入河东的境内。当然,乘势抢劫的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来做生意的。

市场十分简陋,几根儿臂粗的火把点起,圈住一个场地,这就是市场了。

关羽和胡金定转了一圈,看到那北方的金银饰品,各sè皮货等等,关羽囊中羞涩,也不好多问。倒是胡金定兴致勃勃地乱侃一气,听在那些摊主的耳里,却明显是个外行。见她生得美艳,也无人跟他计较。比比划划间,倒是让胡金定学了不少胡人的语言。

停停走走间,两人走到了五匹骏马前。关羽老早就注意到了,却不愿做那虚伪之事,所以一直忍着,并没有直接过来。此时到了跟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见其中一匹黑马尤其神俊。不仅个头高了大半个头,而且毛sè像缎子一样柔顺。夜风轻舞中,火把的光芒来回扑腾,照在黑马的身上,就像流动的月光似的。

关羽不忍再看,正要转身离去,突听有人大赞道“这位兄台好生英武!”

关羽循声望去,只见两人正满脸敬慕地看着自己。其中一人顶盔掼甲,身材粗壮,脸上满是风尘之sè,显然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将。另一人则是一副文士打扮,右手之中,还拿着一本纸质的书籍。

那武将道:“在下关仁,敢问这位兄台姓甚名谁?是何方人氏?”

关羽本就喜欢武人,对于保家卫国的将士更是心存敬意,拱手道:“在下姓关名羽,乃是常平乡宝池里人氏。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关仁欢喜地道:“原本还是本家呢,真是再好不过了。兄台样貌壮伟,一看即知是难得的少年英雄。在下一见心喜,不如一起喝碗水酒吧!”

儒道并重?众大臣齐声反对。一国的政策是有极强的惯xìng的,独尊儒术已经近四百年了,并不是说改就改得了的。若徒然推翻,定然会引起官场的地震。说得严重点,连亡国都有可能。众大臣听了张行的这个补充条件,在轻视之余,又感到浑身轻松。

说心底话,众人见了张行的神奇之后,实在拿不准他到底具有多么强横的武力。不过,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就算张行不可能灭掉大汉,杀几个重臣,甚至独闯皇宫干掉皇上,应该是毫无问题的。

不管怎么说,就张行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政治方面的白痴。这就好办了。众大臣和颜悦sè地解说了一番,说明了根本国策不可卒然推翻的道理,张行自然是虚心接受。

张行心中暗笑:“中体西用吗?这种把戏早就被满清玩乱了。”嘴上却装作不舍地道:“行,我说话算数。我不会传教了,各位大人该放心了吧!”

乔玄等人离去时,天sè已经全黑了。当官的就是这样,有事没事都要开会。每个人都要啰嗦几句,以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闻人袭一言不发地坐了大半天,算是陪太子读书了。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谁管他呢!

张行挂念着关羽的事情,叫来沧溟子,就要朝解县飞去。

刚刚冲出屋顶,张行就感到了异样。清凉的月光扫过元婴时,一丝丝冰寒的气息透体而过,居然有一种掉进了冰窟的感觉,好像得了重感冒一样。

沧溟子笑道:“你别担心!冷与热是相对的,只是一种感觉,并不是绝对真实的。气温低于体温,人就觉得冷,反之就觉得热。对于元婴来说,尤其如此,因为元婴的敏感xìng更强。你现在就像一粒火炭掉进了水潭里,温差太大了。”

张行浑身难受。只好停在屋顶,拼命地活动身体,希望能够增加一点热量。

沧溟子道:“这月光就是另一个会yīn穴,而rì光则是另一个泥丸宫。以太阳为离,以月亮为坎,采集rìjīng月华,就是移炉换鼎,进行先天的取坎填离。只有经过这番历练,你的元婴才能真正的成熟。你今天还是留下来修行吧。”

张行道:“我是担心关大哥呢!”

沧溟子道:“如果关羽真有什么危险,就算我们去了,也帮不了太大的忙的。”

张行道:“你不是有法术吗?”

沧溟子道:“灵魂可以指挥**,却难以指挥万物。庄子曰:‘神动而天随。’那种呼风唤雨的能力,我是没有的,你却是可能有的。我的元婴可以迷惑常人的心神,却难以对常人的肉身造成太大的伤害。你是元婴圆满了的,若是认真地修炼几天,就能够指挥物体,呼风唤雨了,所以,还是等你修炼成功了再去吧!”

张行道:“那你帮我去看看吧,我现在真的好难受。”

沧溟子不满地道:“跟你说过了,就算我去了,也只能干看着,顶多就是用幻术骗人。”

张行笑道:“不要推三阻四的了,你不过是偷懒而已。去吧,不经大烦恼,难得深清净。你看你,满面怒容,你的清静无为呢,修到哪里去了。”

沧溟子摇了摇头,叹道:“唉,这道还真是难修啊!行,老子肉身前去。要是有那不长眼的,老子就杀了他!”

张行见沧溟子全无杀气,依然不放心地提醒道:“老子曰:‘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师兄,你可不能犯戒啊!”

沧溟子仰天一叹,然后回转屋内。眨眼间,屋门洞开,一条俊逸的人影,如轻烟一般,融入了浓浓的夜sè之中。

张行望了望地平线上那弯可怜的月牙,自嘲道:“连这一点月光都承受不住,还谈什么助人啦?老老实实地修炼吧!”

关仁不由分说地拉着关羽,进入了围场边的一家酒肆。说是酒肆,也不过是路边的一个简陋的摊子而已。

四人落座后,关羽道:“既是本家兄弟,就以表字相称吧。我字长生,你呢?”

关仁道:“我字俊凯,家在幽州。这位是?”

关羽开颜道:“这是我媳妇,今rì才刚刚定亲的。”

关仁赞道:“兄台好福气啊!”两人互报了年纪后,关仁介绍道:“这是为兄军中的朋友,李密李主薄。”

李密将书放于几上,拱手道:“拜见关兄。”

关羽见书上写着两个隶书的大字:“chūn秋。”讶异地道:“李兄也喜欢看《chūn秋》吗。”

李密正sè道:“孔子著《chūn秋》,乱臣贼子惧。在下身为读书人,且食朝廷俸禄,这部巨著,自然要细心研读的。”

关羽道:“以李兄所见,《chūn秋》之大义,到底为何?”

李密道:“世人大都唯力是视,唯利是图,却不知道理之难得,良心之可贵。更有那狂妄之徒,奉行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流氓法则。按照这种说法,难道贫穷就是该死的么?果真如此,则父母已老,是否该置之不理?儿女皆幼,是否该弃之不顾?此等人无情无义,与禽兽何异?故《chūn秋》之大义,无非仁义二字也。”

关羽鼓掌道:“好好好!关某今rì方知,这世间到底是有真气节、真仁义的读书之人。李兄此言,甚得我心!来,我敬李兄一碗!”端起海碗,一饮而尽。

李密豪爽地道:“关老弟英武不凡,兼具如此胸怀,李某一见之下,也是欢喜。在下虽然量浅,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说罢,也是一饮而尽。白皙的脸上,顿时泛起一阵cháo红。

酒保见了,连忙给二人满上。

关羽关心地道:“兄弟相交,贵在知心。李兄不善饮酒,就别勉强了。”

李密吞吞吐吐地道:“没事,在下高兴呢!”一边说着,一边又要端起酒碗。

关羽道:“李兄够义气,关某先干为敬!”喝完了碗中酒,见李密双手颤抖,显然已是不胜酒力,笑哈哈地抢过李密的酒碗,说道:“李大哥,说到文才,我也许不如你。说到这饮酒么,你可就要让我三分了。”

李密难为情地道:“唉,不能饮酒,算什么好汉?在下真是惭愧啊!”

关仁道:“仁义的就是好汉,和有无酒量,又有什么关系?”

关羽大赞道:“好!到底是本家兄弟,这句话深得我心。来,咱们兄弟干了。”也不管关仁有什么表示,又是一饮而尽。

关仁高声赞叹道:“长生,你真是海量。为兄纵横沙场,见多了饮酒如饮水的汉子,却都不能如你这般豪饮呢!”

三人一见投缘,饮酒吃肉,好不快活。言谈间,关仁言到,他们本是破羌校尉段颎的部下,此次来解县,是来筹集粮草和军资的。段颎、皇甫规和张奂合称“凉州三明”,都是保家卫国的豪杰人物,在大汉北部,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关羽知晓了二人的来历,更是心生亲近

关仁道:“北方尚武,以贤弟的天赋异禀,应该是弓马娴熟的吧?”

关羽自得地道:“略通一二,在本地却是少有敌手。”

关仁敲了敲关羽厚重的胸膛,诚恳地道:“可愿随为兄投军?凭贤弟的勇力,加之段将军的威名,必能创出一个大大的名头,也不枉了贤弟的这番磨练啊!”

关羽遗憾地道:“小弟已经答应了别人,要去洛阳一趟。兄长的好意,小弟只能心领了。”

关仁叹息道:“真是可惜了。为兄立刻就要回转并州,军情重大,不敢逗留,就送与贤弟一点薄礼吧,你可不能不收!”

关羽道:“什么礼物?可不能太贵重了。”

关仁神秘地一笑,说道:“请跟我来!”说罢,转身就朝先前的那几匹马走去。

关羽猜到了他的心意,连忙逊谢道:“兄长万万不可,这实在是太贵重了。”

关仁笑道:“为兄从军多年,倒是立了不少的战功。如今孑然一身,这银钱也没有什么用处。你既是本家兄弟,咱俩又彼此投缘,送与你,这不正好嘛!”

关羽正要拒绝,关仁作sè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关字,难道你是瞧不起为兄么?”

关羽为难之极,平白无故的,他可不愿受了别人的好处,还待拒绝,李密拉住关羽,说道:“关兄弟,大家都是热血快肠的好男儿,你就别寒了你兄长的心了。”

拉扯间,关仁与马贩子低语两句,丢给马贩子一袋银钱,已经牵过一匹马来,正是关羽暗自相中的那匹高大的黑sè骏马。

关仁将缰绳往关羽的手中一塞,不由分说地道:“收下,若是洛阳之行不如意,就到并州来寻找我吧!为兄在军中,静候贤弟的佳音!”

直到关仁与李密的身影消失在夜sè之中,关羽依然没有醒过神来。胡金定欢喜地道:“长生哥,平白得了一匹好马,今rì真是我们的好rì子呢!”

关羽对着胡金定笑了笑,转头对马贩子道:“这匹马多少钱卖的?”

那马贩子愣了愣,伸出了两个指头。

关羽目光一冷,沉声道:“两万钱?还是二十万钱?”

马贩子又是一愣,然后伸出双手,摆了两下。

关羽松了口气,对胡金定道:“回去吧,他们该等急了。”然后将胡金定抱上马背,快步疾行。

走到无人的地方,胡金定轻声道:“长生哥,你是怀疑他们两人吗?”

关羽点头道:“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所谓无功不受禄,这富贵来得太容易,大都不是好事!若是那马贩子骗我这匹马只卖了两万钱,我就能肯定这是骗局了。既然马贩子没有说谎,那应该就是真的。”

胡金定惊讶地道:“这匹马值二十万钱?”

关羽道:“二十万恐怕都低了呢?唉,这世上真有如此慷慨之人吗?”

胡金定妩媚地一笑,说道:“你不就是吗?”

关羽傲然道:“我自然如此,可是,如我者,又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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