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地处大周朝西南端,多丘陵,多山地,林中瘴气湿重,地形险峻。在这地方居住着一只土族。因战乱瘟疫逃至此处的汉人称之为宛衣族。族中男子彪悍善斗,平时以打猎为生,族中女子肌肤细白如雪,身材高挑,楚楚动人。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宛衣族信巫蛊,除了族中的族长,就是族中的大巫师最为德高望重,巫师下面还有巫女。是从族中少女jīng挑细选出来的。每任巫女都不能婚嫁,要侍奉族中的大神,要协助巫师祭祀仪式,平rì中,还要经常与巫师一同医治生病的族人。
南下的汉人经过一两代人的繁衍生息已经渐渐在这“荒蛮”之地立住脚跟,他们带来稻种,织布技艺,开始兴盛,开始与宛衣族互通有无。两个不同族的人们开始渐渐交往起来。

只是这样的交往,有时候是忌讳的。

……

夜sè如墨,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了。在荆棘重生的山林里,一个人影正急慌慌地向山上跑去。她边跑边小心的护着绑在胸前的包袱。忽然脚下被树根一拌,人跌得飞了出去。

“哎呦”一声,那女人跌到地上,包袱中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是个粉雕玉砌般的小小女孩子,四五岁的模样。大大清澈的眼睛睡意迷蒙。

“娘亲,你要去哪里啊。”她望了望四周,轻轻地问,声音稚嫩,却不慌张。这不是自家的茅屋,是夜sè深沉的山林。娘亲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呢。这里不是有吃人的野兽么。

那女人连忙把她抱起,三下两下又把她包好,绑在自己背后,狠了狠心,把那布绳一勒,将那女孩子紧紧的缚在身上。那布绳子明明勒得小女孩生生地疼,但是她却不哭叫,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娘亲慌乱的神sè。

“漓儿,乖乖的,不要做声,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娘带你离开。”说罢那女人又赶忙背上她一瘸一拐地往山上跑去。

心里有个声音如鼓般响着,快跑!快跑!再晚就来不及了。她不敢回头,仿佛那身后是有这巨大大妖怪在紧紧追赶。

她其实不知道,在她身后逃离的村庄,点点如夜中野兽眼睛般的火把开始渐渐聚集。“哐当!哐当!”一阵紧密的锣声猛地炸响,有人在高声呼喝着:“快来人啊,她们跑了!快追啊!”渐渐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人汇集起来,人群从睡梦中惊醒,弄明白什么事情后,纷纷愤怒地拿着火把开始往山上追去。

那女人背着女儿,一口气跑到了山腰,一回过头,绝望地看见山脚下那点点的火光已经汇聚起来,忍不住惊恐万状。清漓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安静地随着她娘亲的目光看去,那火光汇聚成一条蜿蜒的火蛇,好像张着血盆大口在追赶她们。迷蒙的心智虽然不是十分的理解,却也懂得她的娘亲是在带着她逃命。

那女人咬了咬牙,撑着已经透支的体力挣扎地往前跑去。不能让他们抓住,千万不能让他们抓住。她一手护着身后的女儿,仿佛身上的力量源泉从那而来,跌跌撞撞地上了山。夜sè深沉,脚的的山路难走,饶是她经常在山间行走,却也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

身后的呼喝声越来越近,间或夹着混乱的狗的叫声。她几乎可以看见那明晃晃的火把似乎就在她的面前了。可是前面的山路却是越走越陡,那女人姣美的脸上泪水纵横,她知道这此定是逃不过了。心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心腔。逃!逃!可是逃到哪里去?那女人如一只被猎人追捕的野兔慌不择路。

当她奋力爬上一块大石的时候,不由愣住了。

居然,居然到了这里。她颤抖地望着前方。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族人们都称这悬崖叫“狼牙渊”因为这悬崖底怪石林立,一个个仿佛狼尖利的牙齿一般。掉下去,是绝对生还不了的。她顿时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娘?娘你莫要哭了。”一双小手在她的脸上摸索,轻轻拭去她面上的泪水。那女人一愣,解下那布绳,却是越哭越凶。干脆一把抱住女儿小小软软的身子,任泪水横溢。周围冰冷刺骨的山风吹了过来,两个瑟缩的身影孤单的映在这毫无遮蔽的山崖上。她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累到实在是跑不动了。巨大的绝望像这山风一般无处不在,连身上的一丝热气都被抽光。

周围的火光积聚起来,当先已经有一两条凶狠的猎狗跑了过来,jǐng惕地围着她们两人打转。族人都靠打猎为生,这追踪的本事用在这逃跑的女人身上自然是易如反掌。

那女人搽干脸上的泪,死死地抱着女儿。在影影憧憧的火光中,一条一条的人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安静而又迅速,带着一股不祥的气息围在她们四周。那女人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面前那越来越多的人影,不由得抱着女儿步步后退。她的面上悔恨交加,实在不该走这条山路,没想到一慌乱,竟然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小小的清漓在她怀中却是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如水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那人影越来越多,沉重的夜sè里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容,一个个却恍如地狱来的鬼魅,过了一会,那人群中分开一条小道,一个年纪五旬的威严的老者从人群里走了过来,手上执着一根粗木拐杖,走到那女人跟前,先是用那浑浊的老眼厌恶地看了她们两一眼,接着,手中的拐杖就重重地顿了顿地上。

人群里安静异常,那老者拐杖顿地的声音格外清晰。那女人一哆嗦,却是倔强地看着那老者。

“阿格依,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带着这个孽种你想到哪里去?想去投靠那该死的汉人吗?你不怕神会惩罚你。你不怕神会把灾难带给我们族里吗?”那老者声音洪亮,一声声质问如刀一般砍在那女人的心上。周围的人面上带着相同的厌弃看着她母女。

“阿贡族长,我女儿不是孽种,她的父亲是个好人。你不能这么说她!我不是想投靠汉人,是你们不给我们母女活路。我才会带着她逃跑的。”那女人挺直了腰杆大声的说道,方才的绝望与悲伤奇迹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悲愤。她扫过众人的面上,可是却看不到一丝同情与怜悯。无助又开始爬上他的心头,浑身不知道是寒冷还是害怕微微颤抖起来。

“阿格依,你私自与外族男子做出苟且之事,而且还生下这不祥的孽种,所以天神才会发怒,才会让族中的畜生都得了瘟疫死掉。我当初真不该把你们留住。现在天神发怒了,降下灾祸到我们这里,你还说不是你们母女惹得祸。”那阿贡族长厉声地道。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人喊道:“把她们烧死,烧死!才能平息天神的愤怒。”

接着仿佛有无数的声音一同响起,他们呼喝着,怒斥着,一双双眼睛里都是疯狂。那女人害怕地倒退几步,脚下一滑,猛地看见不远处幽幽如地狱入口的悬崖,吓得惊叫一声。

她死死抱着女儿,面上满满的恐惧与绝望,她扑通一声跪在那阿贡族长面前,悲泣道:“阿贡族长,您不是族中最善良最高尚的人吗?我死不足惜,你就饶过我的女儿吧,她那么小,不能跟着我去死啊。只要您饶过她,我愿意跳下这狼牙渊。族长,你就饶过她吧。”

山风呜咽地吹着,仿佛和着那女人的悲哀的哭泣,让人闻之辛酸。她怀中的女儿依然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老者,和那藏在一根根火把后面那群人的面容。

“不行,你们一定要向天神请罪,我族的灾祸才可以消除。”那阿贡族长不为所动地站在那女人面前,口中吐出最后的判决。

那女人听后,止住哭泣。抱着女儿又后退几步,慢慢退到那悬崖边。她恨恨地打量面前如魔鬼般的人们,低下头来,轻轻地对着女儿说:“漓儿,你怕吗?”

“不怕。”清漓轻声地道。那声音竟然听不出一丝慌乱。众人面上透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怕就好。漓儿,我们等等就去找你阿爹。他一定高兴得很。”那女人骄傲地说着,抱着清漓又往后退了退。那老者面上一惊,他没想到这女人倔强起来竟然不怕死,宁可带着自己的女儿一同跳崖。

“恩,娘亲,我们见了阿爹,他一定很高兴。”清漓说着又靠了靠娘亲,一双小手紧紧地勾着她母亲的脖子。那女人脸上凄楚一笑,盯着面前的人们道:“我们娘俩问心无愧,死后天神自会明辨,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天神来惩罚你们吧。”说完毅然站转身,就要往下跳。

人群里惊呼连连,忽然有个声音威严地炸响:“阿格依等等!”说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巫师急步向前。人群忙恭敬地向后退去,心里皆疑惑道,这大巫师怎么来了。

那女人生生定住身形,转过头来,只见大巫师只一晃,就到了她面前。

“阿格依,你要死也不能拖着你的女儿一起死。”那大巫师冷冷地道,高高的鹰钩鼻在火光下,映出冷血的弧度。人群里隐隐开始sāo动起来,难道大巫师要留下那个孽种吗?这可是万万不能的啊。有些人开始小声嘀咕着。

那女人听后面上一喜,忙跪下道:“阿格依求求巫师大人,留下我的孩子,我宁可被天神天火烧身,为族中驱除灾祸。”说着重重的磕下头来。

那巫师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女人怀中的清漓,薄薄的嘴唇往上勾了勾,是个绝好的料子,年纪那么小却能够镇定自若,看来天神的指引是正确的。

他一把把清漓从那女人怀中拉出来,清漓皱了皱眉头,手一挣脱,便又紧靠在母亲身边。那女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巫师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怎样。

那巫师忽然咧开嘴笑道:“好,好,天神指引我来寻找巫女,果然找到了。”说罢回过头去,用恭敬而不容置疑的语气对那老者说道:“阿贡族长,天神指引我寻找下一任的巫女。我找到了。请容许我把她带回去。”说罢指向那地上站着的小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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