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平视前方,尽力忽视他那一波又一波怒意。东沂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危险地眯成一条缝,面上平静无波,但心里早已经怒气涛天,他真没见过如此固执的女人,简直是固执到家。
“那你要去哪里?”东沂气极反笑,把身上的毯子往腰间一围,随意捡了块地方坐下,冷冷的问道,面上满是戏谑。

“我……”清漓没料到他如此好打发,一时间反而愣住了。去哪里?她难堪地绞着手,方才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在他的面前烟消云散。

去哪里?到底要去哪里?她愣愣地想着。

“说吧。你要去哪里?”东沂见她面上尴尬,又冷冷地问了一句,意态悠闲,仿佛身上一道道伤口全成了摆设一般,浑不似一个重伤在身的人,他道:“天庭那边,那只凤凰说会帮你摆平,这话虽然不能信个十分,但是五分倒是有的。所以也不用担心天界近期有人会追捕你。但天上是铁定回不了的。在这里,你无亲无故的,你要去哪里?待久了,也不是长久之计。”

“谁说我无亲无故?”清漓被他激得微微发怒,冲口而出。

“那你以后打算去哪里?”东沂此时竟莫名觉得心情大好,薄薄的嘴唇望上勾了勾,两道好看英挺的眉毛一挑,幽深的黑眸慢慢露出一丝笑意。他十分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面前这样的她总算有点生气,那副云淡风清的模样着实让他不爽,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放在心上一般。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伤好了就离开罢,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她咬了咬牙,背转了身,往外面走去。山洞中的那堆火已经熄灭,整个山洞又变得幽暗起来。反而是山洞外晨曦初现,她得去找些药材与用的东西。才走几步,忽然右手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扣住。

“你干什么?”清漓回头一看,立刻羞怒满面,第一次离他这样近,他那**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手臂,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气息丝丝地钻进她的鼻尖。让她的心不由地慌了起来。开始挣扎起来.

“你现在要去哪里?”东沂眯着眼睛,危险地问道。深邃的眼中绽出一丝丝蓝光。

“你快放开我,我去找点东西。你快放开我!”清漓使劲挣扎,东沂身上的伤口被她扯动,血又渗了出来,他面sè变得煞白,不由哼了一下。清漓一见,忙停了挣扎,道:“你不要命了,快躺下。”

说着扶着他躺好,从乾坤百宝袋里找出“真露”,对他道:“快喝下去。”神态专注,竟忘了方才的羞怒。

东沂俊美的面上神sè复杂,看了她几眼。清漓以为他不信这个药是伤药,变了脸sè冷冷道:“这个是‘真露’对你的伤有好处,这个时候,我也没必要害你。”

东沂闻言接过去,一仰头喝了下去,道:“我不是怀疑你。”

清漓一愣,沉吟了下,恍然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一去不回?”

东沂停了许久,方才从鼻子里模模糊糊地恩了一声,算是承认她说对了。清漓展颜一笑原本苍白的面sè竟添上几许少见的天真之sè,她心道,原来如此啊。忙对他道:“你放心吧,你伤好后,我才会离开的。你莫要担心没人照顾你。”说罢拍拍手,立起身来往外走。

东沂听了这句话,面上顿时黑了下来,一回过神来,她已经消失在洞口外,过了好一会儿,他嘴里忽然恨恨地说道:“这个该死的笨女人!”

……

山中岁月容易过,转眼间,他们已经在这山上过了五rì。每rì,清漓便早早出去,找些生肌止血的药,但这凡间的山哪里能如天界那边灵草众多,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倒是能找到不少汁液甘美的野果子。林中野味不少,但清漓百年茹素惯了,再加上心地善良,不忍杀生,倒是东沂却不嫌弃,每次也只吃些野果渡rì,不见叫苦。

虽然药材找不到,庆幸的是,雨汀给的药却是不少,再加上东沂功力深厚,每rì给他上完用药,再休息打坐,伤口就慢慢好了起来。即使如此他的伤势依然沉重,外伤易好,但内伤却是难治。

一rì早上,清漓收拾好,就要往外走,东沂忽然低喝道:“有人!”,顿时一股杀气慢慢弥漫开来,山洞中如寒冬般冷肃。清漓愣了下,仔细听了听,来人脚步虚浮,气息粗重,忙低声道:“是不会武功的,你……”说着为难地看了看他,清澈如水的眼中满是不忍。

“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东沂冷冷道,但杀气却是消退了不少。清漓知道他意动,怕来不及阻止他出手,忙道:“我出去看看,你莫要妄动。”

说罢不等东沂有反应,当先出去。东沂忙跟上前去。洞外晴空高照,林木秀美。只见一中年妇女,头上包着蓝sè粗布头巾,正在不远处低头捡柴禾。清漓正走上前去,高声招呼。

那中年妇女见了她,不由惊呼:“哎呀,这位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遭了难的吧。”

清漓见她直直盯着自己,忙打量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月白的纱衣虽然不会沾染脏物,但因得天火烧身,早就破得东一块西一块的,而自己赤足散发,这等打扮在这位中年妇女面前自然是怪异非常的。

清漓进她面上惊疑不定,忙扯个谎道:“是啊,我等是遭到路上强盗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是是财物都丢了,连rì逃命,就跑到此处养伤,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中年妇女见得清漓模样清丽绝伦,心里早就信了她五分,如今听得她如此说道,便信了个十成十,忙道:“可怜啊,那位站在上边的是你的相公吧。”说着望上一指,指着在山洞旁冷着脸的东沂。

清漓一听,蓬地一声,觉得身上的血都往脸上涌去,东沂倒是面sè不变,只是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大婶,你可莫要乱说,不是的。他是我的……我的……”清漓想了半天,却是越急越想不出话来。

那大婶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带着山里人特有的爽朗道:“好了,知道了,这位姑娘就不用解释了。”清漓一见她面上暧昧的神sè,知道她已经误会,红着脸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大婶知道她姑娘家面皮薄,心里道,说不定两人是私奔出去,不巧遇到了山贼,遭了难。想罢看看两人的模样越看越像,嘴里却说道:“姑娘不嫌弃就和你的朋友到我家歇息下,再做打算。”

清漓原本只想问下路而已,却不想这山里人最是热情,见到生人必要请到家里做做客。清漓为难的望向东沂,却见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于是笑道:“那就麻烦大婶了。”

一行人走到那大婶家在山下的房子,那大婶xìng格开朗,交谈得知她叫三娘,与丈夫居住在这山里已经有好几年了。清漓看去,只见一幢小竹屋结结实实到立在山边,屋前养了不少鸡鸭,背靠青山,凉风习习,一派朴素的农家模样。

三娘说道:“前些年兵荒马乱的,瘟疫又到处都是,所以,我与孩子他爹就逃兵灾躲到这里,这虽然偏僻,但却也十分安静,平常是少外人来的。”

到了三娘家里,自是一番热情招待,清漓与东沂均各自换了三娘找出的衣裳。三娘边帮清漓换好衣裳,简单地梳好长发,边说:“这姑娘长得真是好呢,这模样可像那三十多里外的神女庙里的神女娘娘。倒不像是凡间的人呢。”说着便要帮她盘头。

清漓一愣,强笑道:“三娘过奖了呢。”又见她正要给自己盘头,慌忙道:“三娘,我这头发不能盘的,用红线束下就行了。”

三娘心中虽疑惑,却也不多问,笑道:“那行,姑娘就包块头巾,省得这头发乱了。”待包好头巾,梳洗停当。三娘上下打量一番,再三叹道:“姑娘可真是美啊,那位小哥有福气啊。”

清漓羞不可当,忙跑了出屋。一出屋门,撞上也刚换好衣服,浑身不自然的东沂,不由呆了呆,东沂身形高大,穿上三娘他丈夫的衣裳,自是短了一节,那粗布短衫,自是有些拙笨之处,但不却不掩他俊朗挺拔的身材,只是清漓见惯他冷颜肃sè,黑衣邪魅的模样,如今换上了凡人的衣服,说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清漓心里早就笑痛了肚子,却又不敢笑,憋得实在是难受,东沂见她粗布衣裳,头戴头巾也是一愣,只觉得面前的佳人美目顾盼流兮,虽然身着劣等粗布却丝毫不掩盖她身上清澈如水的气质,“请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清漓面sè含笑,刹那间如月华满溢,光彩照人。

两人就对着面打量,三娘撩来门帘一见他俩的模样,笑道:“两位真是神仙眷属般的人物,如果真的情投意合,干脆就由我做媒,拜了天地吧。”

两人一听,俱是神情尴尬无比。好不容易才混了过这阵。到了傍晚,三娘的丈夫带着孩子回来。五个人一桌,桌上早就烧好了一桌的菜,三娘的丈夫也甚是豪爽之人,拉着东沂就要拼酒。清漓担忧地望了望他一眼,生怕东沂恼火,却见得东沂面上不再冷得怕人,居然也时不时地说了一两句应景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想罢,却又觉得十分好笑,那三娘丈夫要是知道自己拉着拼酒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魔界大公子,不知道又会是如何。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清漓原本苍白的面sè也泛起两朵红晕,正举起酒杯与三娘对饮,却听得三娘丈夫笑道:“我们这归望乡平时最是少人来了。再望西走就是南越之地了,更是少人住了。今个贵客上门,真是高兴啊。”

归望?!哐当一声,众人均是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却见得清漓面白如雪,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呆呆得望着跌下的酒杯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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