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四更天,被宋江派到三都缉捕厅打探白rì鼠白胜的消息的宋钟还没有回来,纵然及时雨宋江一向都能沉得住气,可是十万贯生辰纲之事着实是关系重大,连他也不由焦急起来,刚要让宋鼓出去接应,却见宋鼓眉头一展,面露喜sè道:“三公子,宋钟回来了。”
宋鼓话音未落,只见屋内已鬼魅般出现了一人,一张不显山不露水的脸,却带着好像别人欠了他三百两银子没还的神情,正是宋太公调教出来的顶级杀手,专好给人送终的宋钟。宋钟见了宋江,急忙躬身道:“三公子,那个白rì鼠白胜果然参与了劫取十万贯生辰纲,只是主谋并不是小李广花荣,而是另有其人。如今,白rì鼠白胜已经招供,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已经去了府尹相公的府邸,捉拿要犯的差人天亮前就要出发。”

“这样——”宋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微微一笑道:“既然此事与花荣兄弟无关,我等也犯不着趟这趟浑水,天亮后我们就回郓城县。”

宋江寻思了片刻,忽然对宋钟和宋齐说道:“宋钟、宋齐,你们两个辛苦一趟,往独龙冈方向去追扑天雕李应和鬼脸儿杜兴他们。如果蒋门神中途有所动作,一定是鬼脸儿杜兴打头阵,而这个杜兴,不是蒋门神的对手,你们千万要抢在李大官人出手之前,把蒋门神解决掉。如果蒋门神怕了扑天雕李应,你们两个就不妨演一出好戏给李大官人瞧瞧。”宋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缓声道:“宋齐可假扮蒋门神,然后做做样子偷袭鬼脸儿杜兴,再装作被宋钟击退。你们要记着三点,第一,要小心李应的飞刀;第二,你们两个演戏要逼真,如果有必要,受点伤也行,毕竟李应的眼力非同寻常,要瞒过他并不容易;第三,如果李应事后要用银子答谢,一两银子也不要接,只需报出我的名号即可。”

“谨遵三公子吩咐。”宋钟和宋齐一齐躬身道。虽然他们两个猜不透宋江的用意,但是规矩他们还是懂的,不该问的事情千万不要问。

宋钟和宋齐走到门口,宋钟突然回头道:“三公子,此次劫取生辰纲的主谋虽然不是清风寨花知寨,但与您也是交情不浅。”

“是哪个?”宋江吃了一惊。

宋钟轻声道:“此人也是郓城县人氏,乃是东溪村的保正托塔天王晁盖。”

“怎么会是他?也是,只有像晁盖哥哥这样的人物,才能做出此等大事!”宋江挥了挥手,让宋钟和宋齐先走,又让宋鼓暂去歇息。

当屋内只有他一人时,宋江脸上已是堆满了笑,喃喃自语道:“真乃天助我也!如果宋某亲自到东溪村给晁盖报信,他还不感激我一辈子?以晁盖的威望与能力,此番事发之后,必定要啸聚山林,干一番大事。这样,宋某明着用人时有小李广花荣和他的神臂营,暗地用人时有托塔天王晁盖与他的兄弟们,用钱之处自有小旋风柴进和扑天雕李应接济,真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脱吏入官指rì可待也!”

天刚刚放亮,济州城的大门已经开了许久,及时雨宋江才带着宋鼓出了济州城,不紧不慢地往郓城县而去。

宋鼓心里有诸多疑问,忍不住问道:“三公子,不是小人不懂规矩,只是小人实在不明白,三公子既然要去给晁天王报信,为何不快马加鞭?如此慢吞吞的,只怕等我们赶到东溪村,晁天王已经落入了何涛之手。”

“不忙,不忙,xìng急吃不了热豆腐。”宋江淡淡道:“我这样做有两个原因。其一,郓城只是个小县,何涛虽然做了多年的三都缉捕使臣,但据我所知,他没有去过郓城,并不熟悉那里的地理,而差人们办要紧的案子,往往还要知会当地衙门一声,这样才能够万无一失。如此,中间便有许多关节要走,一定会耽误工夫。还有,本县的两位都头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向来与晁盖哥哥交好,此番肯定会做个顺水人情,派人报信他们虽然不敢做,但拖延时间的事还是会做的。而我等去的早了,显得事态并不紧急,去的晚了,则于事无补,所以,要去的不早不晚才恰到好处。”

宋鼓叹服道:“本以为报信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中间还有如此多的门道,三公子,小人算是服了你了,难怪你在江湖上的名声竟然能与小旋风柴大官人比肩!”

“事情本无大小之分,只要运用得当,小事也能变成大事,大事同样能变成小事,而许多大事都是因小事而起。这些,你要记牢了。”宋江和宋鼓一路上边走边聊,待赶到郓城县时,知县相公还没有理事,何涛等人果然还在县衙前焦急的等待。

宋江正要去东溪村,这时,托塔天王晁盖威震东昌府击退辽兵之事传到了他的耳中,“晁盖哥哥竟然做出了如此大事?如果换做是我,只怕脱吏入官的平生夙愿此番就能成真,可惜晁盖哥哥不喜做官,浪费了这样的机会。”宋江羡慕嫉妒恨了一番,暗忖道:“既然晁盖哥哥不在东溪村,我也就不用白跑那一遭了。”他放出话来,让郓城县各条路口的商贩、行脚僧人、酒店小二等人密切注意托塔天王晁盖的行踪,如果发现晁盖的行踪,立刻来报。

宋江平rì里不知在这些人身上花费了多少钱财,此时用将起来,自然是如同臂使。第二天午后时分,在东城门外卖水果的小贩唐牛儿急匆匆寻到了宋江门上:“押司,自从得到了您要寻晁保正的消息,小的一大早起来就在东门外转悠,果然见到了晁保正,他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其中一个更是像月中嫦娥一般,只怕纵是押司所纳的那个阎婆惜也比不上人家。宋江心中诧异,暗暗道:“晁盖哥哥一向不贪恋女sè,这般年纪了,连娘子也没有讨上一个,怎么今rì里转了xìng子,一下子就带回来两个?难道是男人有钱就变坏?”但他此时也顾不上想这些,只是问道:“晁保正如今去了哪里?”

唐牛儿笑道:“小人与押司相识rì久,大事小事也算做过不少,怎会不知轻重?小人以押司的名义,请晁保正三人住进了路边的一家客店,并无他人瞧见。”

“唐二郎,做的不错。”宋江放下心来,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塞到了唐牛儿的手中,道:“快快带我前去!”

“小人头前带路。”唐牛儿眉开眼笑,却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脚下虎虎生风,宋江也懂些武艺,使尽力气才勉强跟得上他。

不多时,便到了一家偏僻的客店之中,敲开了门,宋江一眼就见到了晁盖,却是正在房内品茶,在他的对面,果然坐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更是天姿国sè。宋江急忙上前施礼道:“哥哥好雅兴,可知东窗事发乎?”

晁盖见了宋江,起身相迎道:“贤弟所说,不外乎十万贯生辰纲之事吧,莫非白rì鼠白胜兄弟已经深陷济州府大牢,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已经带兵去了东溪村?若非如此,贤弟便不会派人在此等候我。”晁盖有心给宋江一个下马威,一语便道破了他的来意。

“晁盖哥哥乃是一介武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料事如神起来?”宋江吃惊的同时,心中有了一丝失望。他本来想着用通风报信之功,让晁盖对他感激涕零,谁知,事情偏偏远离了他的设想。

晁盖猜透了宋江的心思,不由施了一礼道:“此时虽然为兄早有预料,但贤弟冒着风险前来报信,为兄深感大恩。”

“你我生死之交,何必如此见外?”宋江坐了下来,品了一口香茶道:“看哥哥这般模样,莫非心中已有对策?”

“做此等大事,没有退路如何能行?为兄早已将家中细软转移到了石碣村阮氏三兄弟那里。”晁盖淡然笑着,隐然已有大将之风。

“难怪哥哥能做成如此大事,原来有阮氏三雄相助,小弟也是久闻他们三个的名声,只是无缘相见而已。”宋江说道:“哥哥未雨绸缪,让小弟想起了那个‘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的典故,只是何涛此人,并不是无能之辈,只怕能寻到石碣村去,到时,哥哥又当如何?难道是想上水泊梁山入伙不成?”

“好一个及时雨宋江,果然心思缜密,举一反三,我若不是有先知先觉,如何会是他的对手?”晁盖出声赞道:“贤弟果然了得,连这个也让你猜到?愚兄正有此意,只是听说水泊梁山的白衣秀士王伦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只怕他不肯容我?为兄正为此事头痛呢?”

“此事好办,若是依着小弟的意思,白衣秀士王伦必死无疑,管他心胸如何?”宋江眼角掠过一丝煞气,沉声道:“像哥哥此等人物,要做就做大哥,何必要仰他人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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