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花惜玉路遇sè狼的汴河旁。花惜玉微微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个纨绔子弟身边竟有这么多的高手。但她并没有弱了气势,反而笑语盈盈道:“阁下好大的阵势,夜半出来强抢民女也要带这么多的高手,你莫非是什么皇亲贵胄?”
“小美人虽没说中,但亦不远已。”那衙内在月光下轻摇折扇,故作潇洒道:“本衙内姓高,咱爹就是东京殿帅高太尉!小美人若是眼光放亮的话,乖乖跟着本衙内回府,包你全家鸡犬升天,享尽荣华富贵,否则,哼哼,你应该想到后果!”

“你就是高俅高太尉过继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高衙内!”闻声赶来的晁盖,悄悄取下人皮面具,一字一句道:“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声名远播的高衙内还是没有一点儿长进。”

“多谢阁下夸奖!”高衙内皮笑肉不笑道:“难怪小美人不肯就范,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护花使者。看你也是一条汉子,我便不为难于你,你既然知道咱爹的威风,哪还不快快闪到一旁?本衙内今夜兴致好,不想与你理会。本衙内如果玩得高兴,没准还会赏你个一官半职,谁让我们共同享用一个小美人呢?这未尝不是一种缘分。”

花惜玉气得娇躯乱颤,飞身向高衙内扑来,却被捧rì营的一众高手拦住,任凭她如何变幻身法,也难越雷池一步。

捧rì营中的王刚也是一条汉子,心中不忍,轻声劝道:“姑娘,听在下良言相劝,还是快快离去为妙!”

岂知高衙内耳朵挺尖,听了个正着,怒喝道:“王刚,你难道吃了熊心豹胆不成?吃里扒外的东西,回去看我爹怎么收拾你!”

王刚脸sè大变,只是默不作声。

花惜玉叱道:“狗贼,本姑娘如是有弓箭在手,如今你已经躺倒地上,连爹也不会叫了!”

晁盖柔声道:“惜玉妹子,请让开,看哥哥替你出气。”劝退了花惜玉,晁盖上前两步,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让捧rì营的众高手大惊失sè:“想不到市井之中,也有如此强横的人物。

晁盖冷冷道:“高衙内,你应该原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的娘子如今身在何处吧?”

“这个本衙内当然知道,但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高衙内yín笑着道:“怎么?难道你也听说过林娘子的名声?想拿这个小妞与本衙内交换不成?这个还真不成,别的女人还有商量的余地,只是林娘子本衙内是不会与他人分享的。别说是你,就是我爹也不行!实话跟你说吧,若不是林娘子今夜死活不肯从我,本衙内也不会来到这汴河边碰运气!”高衙内说着,又长叹一声道:“这林娘子真是个死心眼儿,林冲都把她休了,她还为林冲守节,真是蠢到了极点!不过,话说回来,本衙内就是喜欢她这个劲儿!”

晁盖朗声道:“高衙内,某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高衙内有些不解。

晁盖大笑道:“明年今rì就是你的忌rì!”

高衙内哈哈大笑:“你真会开玩笑,就凭你,还要不了本衙内的xìng命!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禁军捧rì营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号称‘捧rì十杰’,就是昔rì的豹子头林冲在此,也难以突破他们的合围。”

“是吗?不过,你大概不知道,某从来不开玩笑!”话音未落,晁盖鬼魅般一晃,猫扑、猴跳、虎跃、龙腾,接连四个动作一气呵成,竟然不可思议地从“捧rì十杰”之间微小的缝隙中穿了过去,落在高衙内的身前。

“你!你!你是人是鬼?”高衙内的瞳孔放大了数倍,肝胆yù裂,惊叫道:“快来救我!”话音刚落,便被晁盖一脚踹到半空。晁盖轻舒猿臂,擒住了高衙内的两只脚腕,生生把高衙内托在空中。

“好汉,饶我xìng命,你要什么,我爹都会答应的!”高衙内吓得肝胆yù裂,忍不住出口求饶。

回过神来的“捧rì十杰”把晁盖团团围住,但投鼠忌器,皆不敢上前,齐声道:“好汉,伤了高衙内,你也逃不出这东京汴梁城。识相的还是放了他,我们兄弟做主放你们一条生路。毕竟,高衙内并没有伤害这位姑娘,你何必要与高太尉结下这般血海深仇呢?”

“放不得!晁某今夜纵是拼上xìng命,也得结果了这个狗贼,为我那林冲兄弟出这一口天大的恶气!也为林娘子出这一口弥天的怨气!”晁盖咬牙切齿道。

高衙内颤声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晁盖沉声道:“不要问我是谁,你只要记得某是豹子头林冲的兄弟就行了!”晁盖说着,双膀刚要用力,却被一人拦住:“大哥,且慢动手!”

此时虽已夜深,但汴河两旁的繁盛夜市名声在外,此刻依然游人如织。众百姓见到花花太岁高衙内被人制住,无不拍手称快。虽然不敢围上来,但都远远为晁盖打气。这个说:“这位英雄快快为民除害!”那个道:“高衙内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早就该杀,好汉动手吧!”

“为何不让某杀了这厮?”晁盖不解地问了花惜玉一句。

花惜玉摇头笑道:“哥哥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如果杀了这厮,高俅老贼肯定会迁怒于林娘子,到时候,纵是赵官家插手,也不一定能保住林娘子的xìng命。”

“幸亏妹子提醒,愚兄差一点儿就误了大事!”晁盖不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边高衙内听得,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慌不迭道:“这位姑nǎinǎi说得对,你杀了我,林娘子也活不成,还不如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小人对天立誓,回去后,一定放了林娘子。如若不放,我——我——我就不是我爹养的!”

“你本来就不是你爹养的。”晁盖差点儿被高衙内逗乐了,微微笑道:“高衙内,发誓赌咒都没用,某宁可信一头猪也不会信你!”

晁盖把脸转向了“捧rì十杰”,道:“诸位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怎可助纣为虐?难道不怕天下英雄豪杰耻笑吗?”

“捧rì十杰”面面相觑,沉思了片刻,才由老大赵兴道:“阁下豪气干云,着实令我等兄弟汗颜。但是我兄弟职责所在,今夜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把衙内带走的!”

“你们拦得住某吗?”晁盖笑了:“就算你们能拦得住某,可是你们敢拦吗?快回去告诉高俅老贼,让他明rì午时带着林娘子到酸枣门外的五岳庙交换高衙内。”

“这——”“捧rì十杰”左右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晁盖大声道:“某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们如果再不走,某只好把你们的高衙内撕成两半了。”

高衙内虽然知道晁盖是在吓唬赵兴他们,但是他实在不敢冒险,急得破口大骂道:“狗rì的赵兴,这位英雄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不快滚,让我爹,明rì带着林娘子到五岳楼换我!”

“好,这位英雄,你我一言为定!”赵兴等人理都没理高衙内,只是冲着晁盖一抱拳,便急匆匆而去。

晁盖放下了高衙内,对周围看热闹的行人说道:“诸位父老乡亲仗义直言,某谢过了!只是高衙内被抓,高俅老贼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此处已成是非之地,各位还是请回吧!”

“高太尉诡计多端,好汉千万小心!”围观者也知道其中厉害,很快散去。

晁盖对花惜玉道:“高衙内被抓之事非同小可,虽说‘捧rì十杰’已去,但燕子楼耳目众多,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大哥有何打算?”花惜玉望向晁盖的目光中自然是信心满满。

晁盖早已胸有成竹,缓声道:“高俅一定认为我们会出酸枣门,躲到了城外。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如就在城中找个客店住下,反正高俅投鼠忌器,又不敢大规模的挨家挨户搜查。”

花惜玉点头道:“大哥言之有理,小妹惟你马首是瞻。”

两人挟持着高衙内到了一个小巷内,花惜玉自去买了一瓶酒和几件衣衫,三个人都换了,然后把高衙内头发打乱,泼了半瓶酒上去,打扮成醉汉模样,就近寻了一家客店住了下来。晁盖这一番举动让花惜玉赞叹不已:“大哥,那高俅纵然再狡猾,也绝不会想到我们就住在距离事发地点不过一百步的地方。

高衙内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汉。他心里清楚,只要乖乖配合,晁盖他们就不会伤害自己。毕竟,他们的目的是换回林娘子。他自从给高俅叫爹之后,几乎是一天一小醉,三天一大醉,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醉得如此窝囊,不醉还得装醉。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装得还挺像,简简单单就瞒过那个睡眼朦胧的店小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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