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第一次见到毛三的时候,毛三还有一个月便要离开监狱了。他对毛三最感兴趣的是,毛三的脖子后面纹了一只青色的狼头,这让他想起了紫紫失踪那天所见到的少年,所以萧承用最快的速度与毛三混熟了。
萧承在闲聊时,装作不经意地问毛三,“你身上的纹身看起来不错,是谁给你做的,代表什么意思吗?”毛三低声回答道,“承哥,不瞒你说,这是一个帮会的标记,叫做青狼会,我也是在这里入的会。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听我上面的大哥说,这帮会可了不得,在外面有很大的势力。”

萧承轻轻点了点头道,“哦,有时间的话和你大哥说一下,我想和他认识一下,就算交个朋友,以后在这里也有个照应。”

毛三一听精神便来了,没过几天,他便真的给萧承引见了他的大哥,可萧承一见面才知道,原来他所谓的大哥也不过一个小喽啰,什么也不知道,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青狼会的老大原来就是“四犯”中负责纪律的李洪波。

“四犯”一共有四个人,在这个监狱里号称三波一滚。三波分别是管纪律的李洪波,管生活的王海波,和管学习的张小波,而一滚,便是管生产的金老滚。

萧承现在已经把监狱内部的关系基本摸清了,却仍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看来,要打进内部,仍需要一个契机。

监狱里的阴霾总写在犯人们的脸上。这些天主管狱警也觉察出哪里不对,早早就对“四犯”进行口头警告,最好管好下面的人,不要惹事,否则就要他们好看。

青狼会病死了一条青狼,毛三偷偷对萧承说,听说根本不是病死的,不过欠了鹰皇的人几个钱还不上,被浸在马桶里毒打,一不留神给打死了。青狼会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正在调动人手,准备这几天就要出手,这下子肯定事闹大了。

萧承听完想了一会儿说,“和你的大哥说一下吗,我想见一下李洪波,告诉他,除了来硬的,事情还有另外一种办法解决。”

第二天刚到焊接部,毛三便露面了,他向萧承暗中使了个眼色,萧承便借口去厕所,跟着他绕道洗衣房里。在那里,李洪波在躺一大堆脏衣服上,正在呼呼大睡。

萧承没想到李洪波会这么年轻,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好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那孩子正在一堆脏衣服上睡得正香,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刀疤脸,嘴角上有还一道撕裂的疤。刀疤脸见毛三来了,便上前轻轻唤了几声,李洪波这才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萧承看到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时,便已经确信,这绝对不是一个孩子,甚至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也不一定如他的眼睛那么有洞察力。

毛三见李洪波醒了,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在门口给三个人把风。

李洪波并没有站起身来,他只是向萧承招了招手,并眯着眼睛说,“这里躺着很舒服,你要不要试试?”萧承摇了摇头说,“一个人躺着是很舒服,要是两个男人躺在一起,也许就并不那么舒服了。”李洪波笑了起来,一笑,他的眼睛便弯成了一个月牙儿。

一个站着,一个躺着说话总是很别扭,李洪波站起来后萧承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躺着了,因为,他是个瘸子。

李洪波拐着一只脚向萧承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我这只脚是三年前被挑断了脚筋,不过和送命相比,我已经幸运多了。我听毛三说,你能帮我收拾金老滚,我听说过你,但我不确信你有这本事儿。说说看,如果可行,你要什么报酬都行,或者算我欠你的,有一天你有事儿,我一定还回你。”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正走到萧承面前,伸出右手,和萧承握了握手。

萧承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一眼李洪波身后的一个刀疤脸。刀疤脸满脸面无表情,对萧承的眼神视如不见,李洪波继续说,“他叫刀疤洪,是我的兄弟,凡是我的兄弟,我都没有可隐瞒的。”萧承心想,这家伙是个聪明人,只有会收买人心,这狼头才当得长远。

萧承也不再卖关子,他把计划向李洪波说了一遍,最后还加上了一句,也许这个计划并不能帮你除掉金老滚,但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从此以后,在这个监狱里,鹰皇将再也不能与青狼会抗衡。

李洪波思索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变得更亮了,他使劲抱了抱萧承说,“我欠你的,以后有事儿尽管来找我。对了,以后不要叫我狼头,我有个好听一点儿的名字,叫我**吧。”说完,他向刀疤脸招呼了一下,两个人转身走了。

毛三见李洪波一走,便进了洗衣房,压低声音问道,“承哥,你刚才和狼头说什么了,他出去时看样子挺高兴,这次真的能解决金老滚吗?”萧承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对毛三说,“过几天你等着看结果吧,很快就分出胜败来了。”

毛三想,这些玩脑子的人都他妈的会卖关子,就不能提前把结果说一下,弄这么多悬念做啥。不过一想自己也是局中人,总也算个主角边上的配角,便也欣欣然了。

※※※

金老滚自然很快便知道萧承去见狼头李洪波的消息,但听说萧承走后,李洪波很生气,并且放出话来,三日内要萧承好看。金老滚与李洪波现在势成水火,任何一个对李洪波不利的消息,在他这里都是好消息。不过他不明白,萧承真的不想活了吗,非要去惹李洪波那条疯狼做什么。

金老滚并没有把李洪波放在眼里,虽然他是青狼会的狼头,但这个狼头已不再有昔日的风光,现在已变成一只野狼,饿不死,也差不多是孤魂野鬼了。自己这边则不同,鹰皇正如日中天,而监狱中自己这边的势力远比青狼会更强,如果李洪波真的硬来,自己一定把他这狼头弄成狗头,以后只有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的份。

一切成竹在胸,金老滚稳坐中军帐,只等李洪波自投落网。

两天过去了,青狼会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金老滚有点奇怪,凭李洪波的性格,不象能怕事儿的人,而且如果死人的事儿就这么了了,他以后在青狼会兄弟面前还凭什么服众。不过他不动,自己也不动,若真出了事儿,谁先动的手,最后追查起来谁先倒霉。

第三天一早,金老滚刚进焊接车间,便对那些干活的犯人喊道,“全给我利索点儿,今天可是交活的最后一天了,这批活是监狱长指名要重点完活的,都给我用心点儿干,谁要是惹出事儿来,可别怪我不客气。”焊接车间一共有五十多人,基本上是都是十年以上的重犯,而监狱最重视表现,表现得好可以减刑,假释,甚至还有可能特赦。所以犯人干活都很用心。

最近接了一批挺神秘的活,监狱长特意到焊接部给犯人们开了个会,重点强调不能出差错,必须按时交工。并特意嘱咐金老滚,一定要检查好,如果出了问题,要尽早解决。犯人们被告知焊接的方法,很简单,虽然他们根本分不清这红红绿绿的线都是做什么的,但对于一个熟练工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那批配件一到,丁云才便告诉萧承,这是一批军事用的侦测设备的一个部件,加工并没有技术难度,但却很重要,如果焊接错误,会造成整个设备不能工作。这种设备需要保密,所以主要配件都是在兵工场里来制作,一些辅件便分配在监狱这些不会泄密的地方来加工。萧承拿着这小东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对丁云才说,“如果我要把它改动一下的话,会很麻烦吗?”

丁云才笑着摇了摇头道,“很简单,只要拧开螺丝,把里面红绿两根线的位置对调一下,再安装好,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会不会有问题,但测试时,设备却肯定报废了。”萧承笑了下道,“这么重要的设备为什么给我们来加工,难道他们真不怕出问题吗?”

丁云才说,“这里有最廉价的劳动力,不管这些犯人在社会上多不安分,一到了这里,却比任何人都要听话,所以这里出去的产品,远比外面的加工厂做得更好。再说,这不但能为监狱创造利润,还会给监狱长带来政绩,何乐不为呢。”萧承不置可否,手里仍拿着那块小东西,不知在想些什么。

金老滚对这批产品的加工倒也的确很用心,他可不想在监狱长面前搞出点问题。到了交活这一天,监狱长亲自来查看,见满满的几大车设备都已经焊接完毕,十分满意,拍了拍金老滚的肩膀说,“做得好,你干事我一向放心,好好干,我再给你申请一下减刑。”金老滚颇为得意,心想,只要把这老家伙哄好了,我在监狱里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设备拉走的第三天,金老滚被监狱长叫了去。回来时一瘸一拐的,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当天晚上,他便被拉到禁闭室里关了起来。监狱里早有消息灵通人士了解到,原来金老滚负责的这批货出了问题,在接收方抽测时,发现有一些配件焊接错误,由于数量很大,所以必须全部反工。这是上面派下来的死任务,监狱长本来想靠着这次表现一下,没想到却被上司很批了一顿,这还在其次,要想推卸这次的责任,和挽回自己的将来的前程,他可是要狠出一次血才行。所以监狱长回来大怒,把金老滚叫了去,没用别人动手,他一直打到自己手软了为止,看来,金老滚在这个监狱里,以后是没好日子过了。

金老滚也是聪明人,他进去之后很快便想明白,在焊接部一共有五十八个人,李洪波的人有六个,瘦猴监室的有四个,自己这边的人有三十个,剩下的那些无帮无派,却也是看自己的眼色动作。而能在这批货里动手脚的,最有可能的是李洪波那边的人。但自己从一开始就派人监视那几个人,防止他们搞鬼,虽然他们这几天确实有点不安分,却还在自己控制之下。

而自己与瘦猴虽然没有交往,却一直互不招惹,之前更传出萧承与李洪波有冲突,按照惯性思维,自己敌人的敌人,就该是自己的朋友。虽然萧承绝不会成为自己的朋友,但至少目前不会给自己惹乱子。但事实却是,李洪波那边搞怪,不过是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真正动手的,却正是萧承那边的人,此事瘦猴知道与否尚不可知,但一定与那萧承脱不了干系。

金老滚现在有点后悔去招惹萧承,如果不是自己先下手,也许这总是面无表情的小子不会对自己下黑手。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盯着黑洞洞的墙壁发呆,等他出去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他呼风唤雨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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