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城有个烙子胡同,这名字挺怪的,但许多年来一直就这么叫下来的,许多年后人们却早忘了这名字的根源。
烙子便是从烙子胡同出来的,这是她的小名,她的大名叫烙青花。烙青花进青狼会时才十七岁,那时还是李洪波做狼头,有一次李洪波被暗算,烙青花替他挡了两刀,从那以后,她便成了他的女人。一个能为你挡刀的女人,你会怀疑她背叛你吗?

李洪波衣服里的毒品与手枪便是烙青花放进去的,早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她就已经跟了黑狼段横,而她这一辈子,唯一不能忘掉的男人,便是黑狼段横。如果有一个和你一起挨饿,一起被欺负,一起拿起刀砍人,一起拼了命要过上好日子,那么,你还会把这个人忘掉吗!

烙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段横。烙子活着,与死去,也都是为了段横。

可这些天,烙子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段横了,以前她和他也总会很长时间不见面,但她却从没有象今天这样慌张。他本就不是一个会经常慌张的女人,可她这次终于忍不住了。

有人说女人的预感总是很准,尤其对男人。当段横要烙子跟着李洪波时,烙子便明白了,段横不愿久居人下,可不知为什么,那会儿她难过了很久,不是因为段横无情,而是她忽然有种预感,段横当上狼头后,很快便会死掉。

烙子新近把头发染回了黑色,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黑狼说她现在的样子越看越象个婊子。烙子指着段横的鼻子骂道,“你认识我时我就是个婊子,可**的和老娘睡了多少觉了,老娘要过你一文钱吗。”虽然这样说,她还是把头发染了回来。再强硬的女人,心中也有柔软的地方。

烙子开始疯了般地给段横打电话,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她开始疯狂地四处寻找,可找遍了整个D城,也没有发现他的影子。她最后颓然地想,他完了,他真的完了,虽然所有人都不相信,但她知道,他已经彻底完蛋了。

他死了,就是已经烂成一堆泥,烙子也要找到他。她想,现在再没有女人,男人,或者其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与自己争他了,他已经完全是属于她的了。她每天从早晨出门,一直要找到很晚才会回烙子胡同,她不再出去寻找新血液,现在她什么也不想做,除了要找到段横。

烙子这几天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她常常感到有一个人在跟踪自己,但回头时,却什么也看不到。烙子在青狼会一直是负责策划组织绑架的,在追踪逃跑这方面很少有人比她更强,她有着猎犬一般的机警。

所以,她以为那只是自己精神疲惫下的幻觉。

※※※

阿宾是在街上偶然认出烙子的,他们只是擦肩而过,他在寻找紫紫,她在寻找段横。虽然她换了衣服,换了发型,头发的颜色也不一样了,但他还是一下子便认出了她就那晚带走紫紫的女人。

他连续跟踪了她几天,确认紫紫并没有和她在一起之后,他决定直接从她的嘴里问出紫紫的下落。

站在烙子胡同口,烙青花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对面这个男人,不过她并不害怕,再凶险的日子她都过来了。

阿宾的提问很简单,他来找一个人,一个被她带走的女人,S城,外卖,小巷子。她叫紫紫!

烙子想起了小巷子里的那个美丽的女人,那娇美的样子,甚至自己都有一点儿动心。虽然她不知道那女人的名字是不是叫紫紫,但她知道,被青狼会看中的女人,所有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烙子笑了,被她带走的女人只有两个结果,死,或者变成花瓶,这两个结果并没有很大的不同。曾有无数个女人已经毁在她手里了,再多一个男人,她也并不在乎,烙子掏出手枪,举起来对着阿宾,她最近觉得厌倦,不想多说话。

她却没有力量扣下扳机,因为她觉得手腕一麻,手枪竟不由自主掉到了地上。她借着路灯的光亮看去,手腕上有两个很小的血窟窿,象被钉子穿过一般。疼痛是会延时的,过了有几秒钟,她才感觉到手腕上刺骨的疼痛。

阿宾一步步向烙青花走去,他突然间对面前这个女人有一种极度的恨意,如果不是她,紫紫现在还很幸福,而自己,看到她的幸福便也同样快乐。这一切都已彻底改变了。

烙子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她一步一步在向后退,当靠到墙角的时候,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她突然想起了那些被自己抓走的女人,她曾无数次看到她们脸上的恐惧,她当时觉得很好笑,可现在,当这种恐惧真的攫住她时,她体会到了这种窒息般的滋味。

烙子并没看清阿宾是怎样动作的,仿佛他瞬间便到了自己面前,他的拳头打在她的肚子上,她痛苦得想要弯下腰来,接着她看到阿宾的拳头到了自己眼前,她觉得整个脑袋都裂开了。人接着便向后飞了出去。烙子几乎晕了过去,她感觉阿宾走了过来,拉起她的头发,就这样把她拖走,最开始她还在挣扎,还觉得痛苦,可很快,她便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阁楼里。阁楼里很阴暗,她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很久才看清,阿宾就站在窗户旁边,手扶着窗栏向外面望着。在自己前面不远处有一把扶手椅,上面捆着一个神父,显然,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烙子转动了一下,想让自己粘乎乎的身体舒服一些,可接着从四肢传来的一阵撕裂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平伸,腿上,胳膊上被钉满了钉子,整个身体被牢牢地固定在一个十字架上。

她忽然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极度的怪异。阿宾慢慢走到她跟前,把她低垂下的头扶了起来,此刻她披头散发,形如鬼魅,却仍用凶狠的眼神盯着阿宾。阿宾并不理会她的眼神,她对烙子说,“我用一样东西与你交换,你告诉我紫紫在哪里,我告诉你段横在哪里。”

让一个女人吐露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她想得到的东西诱惑她。

当听到段横的名字,烙子扭曲的面孔一下子僵住了,她眼中竟然一下子涌满了泪花,她用愤怒的眼神盯着阿宾问,“是你杀了他?”

阿宾冷冷地回答说,“不,如果你同意交换,我会把杀他的人交给你。”烙子向椅子上捆着的神父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好,我告诉你,你去风情斯卡拉,上到第三层楼,在左边走廊尽头的贵宾包房,在那里你能找到她。我几天曾前见过她,她很特别,我不会认错的。”

阿宾点了点头。他开始把烙子身上的铁钉一个一个取下来,他很专注,就象在做一个很好玩的游戏。阿宾做完这一切之后,指着窗外的那棵长青松说,“他就埋在那里,不过已经成了一堆肉泥,杀他的人就坐在这里。”

说完,他走到神父身边,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接着用一枚铁钉在他的脖子后面猛地刺了下去。神父“啊”地叫出了声,反射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前的一切让他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宾做完这一切,从窗口跳了出去,只几下,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烙子从十字架上下来时,已浑身是血,她向窗外清冷的月光望了一眼,便把脸转向了神父。神父一脸茫然,显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烙子先开口问道,“是你杀了段横?为什么?”

神父愣子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他死了还是阴魂不散,好吧,是我杀了他,没有为什么,只是他该死。早在十多年前,他便该死了。”

烙子忽歇斯底里地吼道,“**的住嘴,你才该死。”接着她便向神父扑了过去,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四肢已经不管用了,她便张开嘴用牙齿死死咬住神父的脖子,她要吸干他的血。

神父疼得大叫了起来,两个人很快便扭打在一起。混乱中,他们滚到了十字架旁,不知是谁碰到了十字架上的机关,地板忽地抽开,两个人一同掉了进去。

死亡是恩怨最后的归宿,他们拥抱着死去,杀死段横的利刃同样穿过他们的身体。圣父圣子与圣灵,三位一体,他们终于可以在上帝那里团聚了。

第二天一早,晨曦升起的时候,十字架被映亮了。可以看到,上面是一层柔和的血红色,这是一个完美的作品,有罪恶,有仇恨,有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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