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天下会”为天下第一大派会,所有门派都要向它俯首称臣,天下会的盟主也是武林盟主,天下会坐落于嵩山脚下毗邻少林寺,至于为什么天下会会是群龙之首,当然是有原因的,天下会的前任盟主为万虎龙,武功堪称天下第一,后老由于一个原因突然销声匿迹,他的弟弟万剑雄接任盟主之位,但此时的天下会也失去了以前的威望,内部矛盾也已若隐若现。

初春时节,汴梁城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一片繁华景象。

街市迎面走来四个男人,各持佩剑,神色淡然。路过一家酒栈,进出客人络绎不绝。四人中有人道:“好香的酒啊,秦郎,云无踪,玉翔,不如我们休息一下,进去喝几杯啊。”“石强,你酒瘾又犯了吧。”秦郎说道。“哪有,我只是觉得我们赶了一天路了,该休息休息了。云无踪,你说是不是,劳逸结合嘛。”石强憨笑地说道。“行,你别找理由了,进。”石强,三十一岁,满腮胡茬,鲁莽率性。秦郎,二十五岁,眉目儒雅,潇洒如意。云无踪、唐玉翔,十八岁,眉清目秀,俊朗飘逸。

四个人一起进了客栈,小二忙奔过来招呼道:“客官,我们这有上好的‘杏花村’,今日是我们开张的日子,这里所有的好酒都折半价……”小二话没说完,石强急道:“废话少说,杏花村,四坛,快点。”话刚完,秦郎又补充道:“牛肉四斤,热的。”说完掏出一锭银子甩在桌子上,小二连忙捡起,兴高采烈地道:“好嘞,四坛杏花村,四斤熟牛肉。”不一会儿,搬来了三坛杏花村,又上了牛肉。

“不好意思,客官,小店只有三坛杏花村了……”小二歉然道。石强一拍桌子怒道:“我们四个人,你给我们送三坛,什么意思,你们难道鄙视我们其中一个不成!”小二慌道:“客官,绝对没那意思,刚刚一位客官订了三十坛,又打碎了一坛,所以……”“他在哪,让他滚出来!”石强气呼呼地道。小二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位爷,您可别多说,他可是金府家的人物,金府,各位爷知道吧,是天下会……”话说到一半,秦郎笑道:“好了,小二给我们再随便弄一坛吧。”“不用了师兄,反正今天轮到我出去巡察了,你们喝,我下去瞧瞧。”坐在一旁的云无踪笑着说道。“别急嘛,云无踪。先品尝一下这酒,杏花村在这里可是很有名的。”秦郎说着打开了一坛,酒香四溢。一旁的唐玉翔笑着说道:“大哥,你忘了,云无踪滴酒不沾的。”说着唐玉翔看了云无踪一眼,云无踪朝他眨了一下眼,表示感谢。唐玉翔是最了解云无踪的人了,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云无踪最怕喝酒。秦郎一定神随即笑道:“噢,难怪一路赶来,却没见过你沾一滴酒,原来……”话还没有完,石强截话道:“好了,让他去吧,不管了,我喝了啊。”说完又喝了一碗,原来在其他人谈话之际,他早已经打开喝了几碗了,又一碗下肚,石强擦了擦胡茬斑驳的嘴喊道:“小二,再来四斤牛肉。”小二应声去了。秦郎和唐玉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然后也开始了“酒宴”。此时,云无踪已经离开,一眼瞧去,他给人一种清秀、单纯、善良的小伙子形象,根本看不出他竟是一名刺客,天下会派出的刺客。

来到繁华的闹市区,云无踪东瞧瞧西望望,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路过一个卖面具的铺面旁,云无踪驻足打量着一个个的面具,各式各样的都有,云无踪看中了其中的一个,便伸手去摘,不料却被一只葱白如玉的纤手抢了先,云无踪顺势望去,却是一女子。那女子已经将面具戴在了头上,不过修长的身材和迎面飘来的香气让人如醉春风,感觉这不是仙女下凡便是西施转世。云无踪一时竟愣住了,而对面的女子似乎也愣住了,两人对视良久。不一会儿,那女子歪着头打量着云无踪,看得出来,她对云无踪的傻愣很惊奇,而此时的云无踪正在怀念他的玩伴,也是天下会盟主万剑雄的千金女儿——万珠玉。一声“小姐”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视,两个丫鬟寻了过来,那女子听到有人喊叫便飞快地躲在云无踪身后,说道:“挡着我,快!”云无踪不知其中原由便“噢”了一声,两个丫鬟从他们面前经过,一边喊着一边四处张望着,渐渐地离他们远了。那女子从云无踪身后走出来说了一声:“谢谢了,这位公子。”便要走,“哎,等一等。”

这声音是两个人同时发出的,一个是云无踪,另一个是摊铺老板。老板先开口了:“姑娘,您还没有付钱呢。”那女子一愣,随即往锦袖里摸,摸了左袖又摸右袖,两袖空空,女子尴尬笑道:“厄……不好意思,老板,我忘带银两了,这样吧,我回去给你拿好吗。”老板笑道:“行,不过你先把面具摘下来。”那女子再次一愣,“噢!我差点忘了”从那女子细腻甜润如水流的声音中,云无踪断定她和自己年龄相仿,那女子刚要摘下面具,“他如果要买,你给他吗?”女子有点不放心地说道,老板道:“谁先付给我钱,我当然就先卖给谁喽。”“可是,我先说要买的。”“这我知道,可是谁知道你啥时候付钱呀。”“我马上就给,付双倍,不,付十倍给你,行了吧。”老板笑道:“姑娘别开玩笑了,一个玩具值不了几个钱,您要不就摘下来还给我要不就赶紧付钱。”那女子急了,“我……我……我。”说了三个我,没说出话来,云无踪静然一笑,转身给了老板几锭铜钱,老板笑着接过,道:“一个面具,能有多贵呀!”那女子又急了道:“你你你。”说完,云无踪转身就走了,把那女子凉在那儿,那女子僵在那里,此刻,心里又会作何感想呢?云无踪的背影已渐渐模糊了,那卖面具的老板轻声喊道:“姑娘,姑娘”那女子才晃过神来,“那位公子已经走远了。”接着身后传来“小姐,原来你在这儿。”那女子转过身,两名丫鬟已经来到了身前,那女子说道:“谁是你们小姐呀!”一个丫鬟道:“行了小姐,你身后的荷花香味道就是最好的标记。”另一个丫鬟道:“全城可是只有小姐您涂这个香水的。”一旁的老板道:“两位姑娘,你们认错人了吧,她是千金小姐?”两名丫鬟凶着脸道:“老匹夫,你敢怀疑我们家小姐身份。”那女子忙阻道:“春香,秋红,你们别这样对待老人。”“是”两名丫鬟收住架势,都瞪了老板一眼,老板辩道:“如果她是千金,会买不起一个面具?”说完,两名丫鬟,看了小姐一眼又怒向老板道:“钱在这,小姐的钱是由我们掌管的。”说着甩给了老板十两银子“够不够,老匹夫!”老板拿起一看,顿时喜笑颜开,眼睛放亮,口中不住念道:“太多了,太多了。”“剩下的是用来扁你的。”说着,两个丫鬟抽出了佩剑,老板见势吓得跪倒求饶道:“小姐饶命,死老头子有眼不识泰山……”那女子忙斥退道:“你两不得放肆。”两丫鬟收起佩剑,“老人家请起。”“多谢小姐饶命。”一名丫鬟叫道:“喂,看着那银子上面刻有什么字?”老汉在银元宝上端详了一下,突然看到了一个字,手变的发抖,声音发颤,“老头子有眼无珠,得罪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说着忙磕头,那女子报以微笑,“老人家,您快请起,您没有得罪我的地方。”说着便要过去扶他,两丫鬟见势便拦住了她,朝老汉喝道:“行了,行了,我们家小姐原谅你了,你起来吧!”老汉才颤巍巍地起身。一名丫鬟微笑着说道:“小姐,今天是老爷四十六岁生日,请你赶快回府梳妆吧。”那女子一脸失望地说道:“哎,我还以为能玩一天呢,每天让我憋在府里,闷死了,走吧。”说着三人一起走了,那女子也摘下了面具,但见清纯脱俗,温文尔雅,体态婀娜,清丽不可方物。身后不远处,那老汉正颤抖着望着那银元宝上刻的那个字——金。

晚上,客栈里的一个包房里,云无踪等四人已然到齐,但唐玉翔喝醉了,不能执行任务。秦郎还在责备石强和他赌酒。这时另一边的人发话了,“听我讲!”说完,顿时一片安静,那男子说:“我们的目标就是斩除金座王,其他人若不妨碍任务,不许杀害,还有,上面刚下达的命令,他的女儿金花悦不许伤害,还要将她带回天下会,所以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们的身份。”秦郎说道:“那该派个人去保护她吧,第周大哥。”那男子名叫第周,第周道:“对”他瞄了一下几个人,最后目光落在了云无踪身上,道:“云无踪刚来不久,又是第一次执行任务,这样吧,云无踪负责保护金花悦,要让她知道保护她的人是天下会的,而杀她父亲的是魔教中人。”云无踪会意点了点头,第周接着道:“我今天还带了十四个好手,到时一起上,金诚志不是泛泛之辈,大家要小心。”“是!”众人齐声说道。秦郎指了指玉翔道:“那玉翔呢?”第周望了望昏昏欲睡的玉翔,摇了摇头道:“他就算了,我们十八个人去吧。”接着,他开始安排任务细节……

这天晚上,金府灯火通明,礼花震天,来往人络绎不绝,院内摆满了达官贵人送来的各色胡礼。另一个厢房里,金花悦坐在梳妆台前,两个丫鬟正在为她盘头,她却望着手里的面具呆呆出神,“他叫什么名字呢。”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丫鬟道:“小姐,您在说谁呀?”花悦一定神,笑道:“没什么!”另一个丫鬟道:“小姐,你今晚真漂亮。”花悦笑了笑又惆然道:“漂亮又有何用呢!”

外面,金诚志和几位贵宾在客厅里品茶畅谈,金诚志,长着一副文人员外模样,一缕胡须很是精致,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一会儿,管家进厅恭声道:“大人,酒宴已备好了。”金诚志起身含笑道:“诸位请。”“金大人请。”客人们恭敬礼让。

众人一起入席,金诚志坐上座,其他客人分两边依次排座。金诚志先敬了大家一杯,说了些感谢的场面话,随后客人们又回敬了他一杯,酒席气氛十分融洽。酒席进行到一半,管家禀告道:“小姐到。”众人忙放下杯筷,齐目望去,金花悦一身雍容华贵的着装,头顶凤冠、红袍裹身,花悦先是给父亲请安再依次向客人行礼,金诚志站起身道:“小女花悦,年方十八,略通音律,若各位不嫌弃,就让家女为各位弹奏一曲如何?”“金大人客气了,小姐神仙下凡,花容月貌,又精通音律,可谓才貌双全,是金大人之幸啊。”“是啊,小姐有祥瑞之福气,而金大人有仙鹤之风骨,可谓是金府大好光景啊。”客人们都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着,金诚志欣然听着。下人呈上了七弦琴,金花悦向客人们欠身行礼后便缓缓坐下弹奏起来,琴音悠扬,缓和舒张,众人闭目聆听,几度随琴音的节律摇头,心摇神驰。弹至中间,突然,“嘣”一声,琴弦断了,众人暗惊。金诚志既尴尬又生气,金花悦也意识到自己给父亲丢脸了,这时,酒席中有人道:“好美的音乐,大家不要误会这最后的断弦之音,这可是敝人的独创,这首《聆海曲》是敝人所创,前段时间来贵府造访,与金大人讨论诗词,深受启发,无以回报,便将此曲赠与大人,没想到金小姐聪明伶俐,堪比家父,竟将此曲演奏的出神入化,敝人自叹不如啊。”金诚志暗舒了一口气随即笑道“福逸兄过奖了,普天之下能谱出如此空灵高远的神曲之人也只有终南山的李福逸李兄了。”“哪里哪里。金大人抬举小人了。”金诚志转向花悦道:“悦儿,给客人倒酒。”花悦遵命。其实刚才的断弦的确是个意外,哪是什么独创,只因为花悦在弹琴时想到了那个男人而登时走神了。花悦挨个斟酒,客人都起身相谢,花悦欠身还礼。礼仪过后,花悦心不在焉,诚志看在眼里,怕她再出什么尴尬事端,便暗示丫鬟们扶她回房,向客人声称女儿累了,失陪了。

花悦回到闺房卸了妆,趴在梳妆台前望着面具幽幽出神。而外面,杀气已经开始蔓延了。酒席上突然有人晕倒在桌子上,起初都以为是喝醉了,但随后又接二连三的有人晕倒,李福逸推了推旁边的客人,没有反应,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不适,怀疑是中毒了,李福逸赶紧掏出了一个药丸吞了下去,可药丸刚吞下去便感觉全身麻痹不能动弹了,只是还有意识,再看向金诚志,金诚志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这酒里有毒,他这样想着。突然他一愣,发现地上出现了几条赤色毒蛇,这时,管家跑了过来,“老爷,酒房里的下人都中毒死了,经检查确定中的是蛇毒。”诚志一惊,随即明白了什么便悄声对管家说道:“赶紧回房,保护好小姐,快。”管家似乎明白了有事要发生便神色慌张的退了下去。诚志拔出佩剑朗声道:“放毒的的家伙们,都现身吧。”几个身穿金府下人衣服的家伙各抱一坛‘杏花村’现了身,其中一个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一抹嘴,咧嘴狞笑道:“‘杏花村’果然是好酒啊。”诚志瞟了他们几眼,道:“端木芝香呢,让她赶紧出来吧。”“教主能来这种小地方吗。”其中一人道,突然,“唰!唰!”从房顶落下了几个蒙面人,毒标如雨而至,诚志迅捷闪开。‘他们还有帮手?’诚志这样想着。放毒的家伙们却问向蒙面人,“你们是谁派来的,看你们的身手,不像是摘星教的人。”十七个蒙面人不理他们,挺剑便向诚志刺去,一边的李彦文假装昏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诚志功力不弱,闪转腾挪,亦进亦退。蒙面刺客也不是泛泛之辈,讲求配合,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强手,几十个回合下来,双方不分伯仲。诚志发觉对手不是平庸之辈,遂暗自运劲,开始发力。很快,面对诚志的强势出击,刺客逐渐招架不住,终于,一个倒下了,又有一个倒下了……

正酣斗之际,又出现了几个人,他们有的是红色头发,有的是绿色头发,这是‘摘星教’的标志。

“看来有人在帮我们啊,我们上不上。”一个红毛诡异的笑道。

“是吗,那就等等喽。”另一个绿毛神情得意地回答。

一个刺客从诚志背后直刺过来,诚志机警,迅速跃起随后上空翻,躲开了这一剑,紧接着以迅雷之势猛踢刺客背脊,刺客“啊”一声平抛坠地,其余见势却毫无退意,前赴后继。红头人中有个领头的说道:“放毒气。”不一会儿,院中笼罩了一片浓雾。金诚志与众刺客都深陷其中,眼前一片模糊,双方都失去了目标。金诚志意识到那一帮红绿家伙必须要解决掉,于是,他左手运气,吸起了地上的毒标,屈肘挥出,登时,哀声大作,叫苦连天。而这一掷也*了他的形迹,刺客们一个接一个地袭刺过来,诚志一剑又一剑地架开,又是几十个回合下来后,散开的刺客们从四面八方一起刺了过来,诚志急忙跃起,躲过了夹击,刺客们扑了个空,还误伤了自己的队友。诚志飞在半空中,正下坠之际,突然后背遭袭挂彩,不是剑伤,却似是被齿轮削了一下。这一击,诚志毫无防备,又加上酒毒发作,终于支持不住,从半空坠了下来。而此时,浓雾也开始渐渐消散了。诚志半跪在地,支剑撑身,待雾气完全消散后,诚志发现院中又多了四个怪异之人,两个手摇齿轮,身着黑色风袍。一个斜背武士长刀,确是东洋倭国武士。最后一个扛着一副青木棺材,神情冷漠淡定。诚志强撑着伤体拄剑站起,“看来,我金某人的命很值钱啊,居然有这么多人想杀我。”斜背长刀的武士嘴角一翘,冷笑道:“大家都是明智之人,绕圈子的费话就免了。如果不想死在今晚,那就坦白吧,甄开在哪里?”诚志洒然一笑,“哈哈,果然是为这个而来,都十年了,你们真是执着呀。”蒙面刺客中有人喊道:“别等了,大家一起上。”于是,再次纷纷猱身而上。诚志握紧利剑,神情毅然,迎头痛击,宝剑挥下,连砍了四个,只剩下三个人了。诚志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杀向剩余三个人,当剑刚抵到一名刺客(第周)的喉咙时,突然毒性发作,握着剑的右手瑟瑟发抖,三名刺客趁机挺剑刺去,“铛铛!”两个齿轮挡下了冷剑,紧接着,两个风袍人跃至刺客们面前,刺客们向后退开了几步。“‘黑白双煞’要动手就放马过来,金某人不惧。”说完,诚志呕出了一口鲜血。两个手拿齿轮的风袍人便是人称‘黑白双煞’的江湖高手。双侠收回齿轮,其中一个说道:“义气就那么重要吗。”诚志冷然一笑,反问道:“你们说呢?”双侠一时无言以对,“义气,只是用来憧憬的。”东倭武士说道,紧接着他抽出长刀,“那么,刀与剑,哪个更硬呢。”说着,他挥着长刀横砍过来,黑白双煞大哥叫右夏,小弟叫左尚。右夏拦住道:“山本大人,不可。”山本哪管这些,长刀硬生生地砍了过来,连阻挡的齿轮都被弹开了,诚志举剑相抵,但已无法调运真气,剑被压至喉前,紧接着,长刀由竖砍转为横削,诚志速闪,但右夏还是碰到了发髻,发冠掉在了地上,披头散发的诚志难受欺辱,奋力顽抗。“爹,这是怎么了。”金花悦出现在了庭院中,诚志喊道:“悦儿,快走,快走!”

“爹!”

“别管爹爹,快走!”旁边的一个绿毛家伙见状便过去抓她,却被飞来的齿轮削去了头颅。

“啊!”花悦吓得失声尖叫。

左尚收回了齿轮,道:“金诚志,你再不说,我就削了你女儿。”

“你敢!”诚志喊道,但已是垂死挣扎。

左尚看了看花悦,月光皎洁,映着花悦那温润动人、泪滴点缀的脸庞。左尚眼睛微闭,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

“哗”一声,齿轮已经拖着长链再次旋了出去,直奔花悦而去,诚志右手急挥,利剑掷了出去,飞快地将齿轮拦截击落,而也就在这一刻,山本的长刀也劈在了诚志的后背上,诚志应声倒地。右夏见状生气道:“喂,你小心点,可别把他给杀了。”花悦哭着喊道:“不要!不要杀我爹爹。”

“那就先杀了你!”右夏说道。又一飞轮旋转着向她飞去。

“悦儿,躲开!”诚志声嘶力竭地喊道。花悦吓得紧捂双眼。“咣当!”又被挡了下来。花悦睁开泪眼,发现身前多了一个人,“对不起,我来晚了。”说着此人转身,花悦惊呆了,此人正是在街市上为她付面具钱的男人,没错,就是云无踪。右夏见自己的齿轮被对方踩在脚下,大为恼火,用力往回拽,可是云无踪却岿然不动。山本见状,横刀袭来,云无踪抽出利剑飞身而上,刀剑相接,云无踪闪身顺势一带,山本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诚志踉踉跄跄站起身道:“你是何人?”

“天下会的人,得到暗报,有人要暗算于您,特来救援。”云无踪说道。

“为何一人?”诚志怀疑地问道。

“暗部本来四人一组,其余三人,已然身亡。”

“有腰牌吗?”诚志问道。

“有。”云无踪答道,掏出腰牌扔了过去,诚志接住,拿在手里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没错,是天下会的人。”诚志心中终于有了依托,道:“多谢少侠相救,带上我女儿快走吧,替我拜谢万盟主。”云无踪拱手道别后便去拉花悦。

“爹,我不走!”花悦挣脱开云无踪,“要走一起走。”

诚志深情地望了望花悦,“悦儿,以后要听万伯伯的话,别在任性了,小兄弟,悦儿就拜托给你了。快走!”

云无踪揽过花悦纵身一跃,翻上了城墙,花悦挣脱着,掰过云无踪的手臂就是一口,花悦挣脱开道:“我不能丢下我爹不管。”说完便要往下跳,云无踪一把拦住她,道:“好吧,你站在这儿别动,我来。”说完云无踪便纵身跳了下去。

诚志见云无踪又折了回来,心急如焚,疾言厉色道:“少侠,我不是让你带我女儿离开这里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云无踪微微一笑,道:“金大人,花悦不想撇下您不管,我拼尽全力也要救您脱困。”

诚志赫然大笑,道:“他们要捉的人是我,只有我金某人知道甄开的下落,敝人不死,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如若继续苟活下去,只会连累更多的亲朋好友。十年了,哼哼,美梦也该醒了。兄弟,不用救我了,将我女儿安全送达天下会,诚志感激不尽。拜托了。走吧!”说完,诚志转身朗声道:“贪婪之徒,您们的**永远是个梦了。我在黄泉下等着你们。”说完,手一运气,从地上吸起一把剑,凛然自刎。

“爹!”花悦哭喊着跌坐下来。

“真是悲哀啊,就为了义气。”山本略带遗憾与讽刺地说道。

右夏见诚志已死,心慌了,“怎么办,人死了,怎么向主人交待啊。”

“不用怕,他不会杀我们,也杀不了我们。”山本泰然自若地说道。右夏转向云无踪略带挑衅地说道:“小子,你武功不弱啊,竟敢踩我的飞轮。”

“天下会的人马正往这赶来,你们跑不了了。”云无踪说道。

“就算跑不了也要先解决掉你。”说着,左尚已转起了飞轮,这时三个蒙面人持剑站了出来,其中一人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不说必死。”山本冷笑道:“嗯,我也好奇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于是,双方对立起来,一触即发。云无踪倒是沦为了旁观者。

“行了,诚志已死,我们的任务就到此结束,此地不宜久留,马上撤退。”站在场边肩扛棺材的人冷然说道。场中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触动他,表情依然冷漠而孤傲。其余三人倒也很听他的话,收了飞轮、长刀,山本得意地道:“再见了各位,改天再杀你们。”说完,四人一起腾空而去。摘星教的残余弟子也早已偷偷溜了,第周见状也收剑速撤。这时,李福逸身上的毒终于解了,看见了熟人云无踪,他本想现身,可见此情景想了想还是算了,以后找机会再见面吧。遂悄悄隐去了。

待众人撤走后,云无踪将花悦带了下来,花悦扑在诚志的尸体上放声大哭。云无踪默默地怔在原地……

月光皎洁,凉风瑟瑟,隐隐传来乌鸦的叫声。

第二天,晨光熹微。

花悦醒来时,躺在床上。一想到父亲之死,便悲痛欲绝。她晃悠悠地下了床,走出闺房,发现院子里挤满了人。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云无踪和第周等人在院内‘查看取证’。第周先看到了倚在门框上的花悦,推了推云无踪,云无踪意识到了,赶紧走上了过去,“你醒了。”

“我爹呢,我爹呢。”花悦情绪很激动。

“安放在灵堂了,天下会的人马上就会赶到。”云无踪顿了顿,说道:“节哀顺变吧。”

花悦低声抽泣,小巧的肩膀微微颤抖。云无踪好想给她个拥抱,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僵着不动。“他们为何要杀我爹爹,我爹爹又为何自杀?”花悦啜泣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天下会一定会为金座王报仇的。”云无踪安慰道。

花悦扑在云无踪的怀里泣不成声。温热的泪水打湿了云无踪的胸膛。一股少女的清香扑面而来,在鼻间浓郁的化不开,让人心醉。云无踪还是第一次跟女孩子靠这么近,有点招架不住……

天下会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为首的是东座王范仲山,跟金诚志差不多年纪,丰神俊朗,气派俨然。范仲山为金家办理了后事。诚志已死,花悦再无任何亲人,四岁时,母亲已去世,十四年后,父亲也离他而去,真是悲哀啊。

七日过后,范仲山将金家库存以及各种家当全部运往天下会,云无踪和几个师兄弟则护送金花悦尾随在后,金府只剩下一座空宅了。

酒醒后的唐玉翔得知一切后,长叹了一口气。按辔徐行,玉翔望着伏在云无踪背后的花悦,目光微垂,面容憔悴,犹如一朵刚经历了暴风雨后的荷花。渐渐地,玉翔萌生了爱恋之心……

“你叫什么名字。”伏在云无踪背后的花悦突然轻声开口道。云无踪一愣,随即笑着回答:“我叫云无踪,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了。”

“云大哥,谢谢你。”花悦轻声说道。

“啊……啊,我……什么……”云无踪支吾了半晌,没说出个话来。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天很快黑了下来。他们几个人只好找了家客店投宿,安排了三间房,秦郎与云无踪一间,石强与唐玉翔一间,花悦独自一间。半夜里,花悦难以入眠,回想起自己的遭遇,又伤心起来,于是,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穿上了银色的薄纱。花悦依傍栏杆,以手支颐,望着皎洁的月光陷入了沉思。“吱”一声,另一边的房门打开了,花悦眉目一转,以为是云无踪,兴然说道:“云大哥,你也没睡吗。”但身影走近,她才发现认错了人,是唐玉翔,花悦喜色淡去,欠身一礼,玉翔还礼,说道:“石强睡觉打呼噜,把我吵醒了。”

“那位大哥叫石强?”花悦问道。

“奥,对了,忘了对你说了,我叫唐玉翔,睡觉打呼噜的叫石强,还有一位长的眉目儒雅的叫秦郎,至于云无踪,你已经认识了。”花悦转过身望着皎洁的月光,幽幽说道:“今晚月光真美,真……美。”玉翔也瞧了一眼,然后又望着花悦动情地说道:“是啊,真美。”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花悦小姐,以后到了天下会,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我一定帮你解决。”

“谢谢,你也住在天下会吗?”花悦问道。

“对呀,我可是盟主的钦点护卫。”玉翔自豪的答道。

“那云大哥呢,也是吗?”

“这个,他……也是,我们还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呢。”

“那你对他一定很了解吧。”花悦清眸如水,好奇的追问道。

“啊……算是吧。”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花悦明显的有了兴致,以前的阴郁一扫而光,玉翔望着花悦迫不及待的眼神,吞吞吐吐地说道:“他,怎么说呢,奥,他的‘朴风剑法’是独一无二的。”

“‘朴风剑法’?只有他自己会吗。”

“对。”

“为什么只有他会,你不也是钦点护卫吗?”

“他的剑法是家传的,他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叶朴风,创立了此剑法,所以只有他们家会这个。”

“那他父亲一定很厉害了。”

“那当然了,不过……”

“不过什么?”

“他父亲已去世十年了,我父亲也是。”

花悦听到这里自语道:“原来,我比你们幸福多了。”

“对呀,花悦,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花悦心中的阴霾开始慢慢消散,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噢。”花悦又望了一眼月亮,便转身进屋去了,随后,玉翔也回房去了。

屋顶上,云无踪躺在房顶上,听到了花悦的关门声,便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用过早餐,便又开始启程。一路上,四个男人互侃对方,有说有笑,花悦在这活跃的气氛中心情也有了明显好转。

终于,在翻过一座山头之后,‘天下会’的旗帜映入了他们眼帘,紧接着是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远远望去,大有磅礴之气势。

进了城,城门外早有人等候,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天下城’总管家,五十多岁的和蔼老人,总管家引着他们进了天下会总殿,万剑雄亲自出殿接迎,第周给他们做了介绍。万剑雄看上去五十刚出头,面如冠玉,和蔼安详。花悦裣衽行礼,万剑雄急趋上前,扶起道:“哎呀,快快起来,花悦啊,一路受苦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义父,我一定会把你当作亲女儿一样看待,你父亲的仇就是我万某人的仇,我一定要为我的义兄报仇。哎,诚志兄遭难,做大哥的却没能及时赶到,他日九泉之下,我也没脸见他啊。”说着,万剑雄眼眶湿润,花悦含泪轻声道:“万伯伯不必自责,花悦坚信伯父一定能手刃凶手的。”万剑雄抄起襟袖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对,伯父一定会为你爹报仇。”接着转身对管家说道:“房间准备好了吗。”管家恭声道:“禀大人,都准备好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原封不动的照搬过来的。”

“好,好。来人,带小姐下去休息,若小姐有什么不适应,我拿你们是问。”丫鬟们扶着花悦下去了。第周等人随万剑雄进了书房。

书房里,万剑雄来回踱着步子,云无踪等人齐刷刷地站着,气氛异常严肃。

“摘星教也*来了。”万剑雄喃喃地道,“那另外的四个人身份明确了吗?”第周道:“明确,分别是黑白双煞,倭国武士山本,尸鬼散人。”

万剑雄微皱眉头,“黑白双煞和尸鬼散人是江湖游客,一定是受人雇佣,至于那个叫山本的嘛,难道倭国有什么图谋?”万剑雄正色道,“第周。”

“在。”

“马上带几个人去东海边境查看详情,弄清山本的底细。”

“是!”

“其他人,休息吧。”

当天晚上,万剑雄去慰问了花悦,寒暄过后,万剑雄说道:“过几日,珠玉和强盛就回来了,等他们回来,我就安排你们见面,相互了解一下。”

“珠玉和强盛?”花悦疑惑道。

“噢,我忘记介绍了,珠玉是我的女儿,强盛是我的犬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图正业,珠玉脾气好,她比你小两岁,天真可爱,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

待剑雄走后,花悦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房间摆设跟以前一摸一样。还有那个面具,花悦将它摆放在梳妆台前,久久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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