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义听了这话,真想一头撞到墙上:自幼生活在深宫的他,从小被人疼爱呵护,从来不曾受过罪,长大后,又习惯了官场上勾心斗角的黑暗,很少见到有如此感人的真情流露,看着天真的若翠,他无言以对!
李来义朝身后的江冠、王赣修招手:“把公主带出去!”江冠走过来向若翠道:“若翠,你先冷静一下,等你冷静了,我们再来看孟叔,好不好!”若翠哭道:“我不要,孟叔不走,我也不走,我要和孟叔在一起!”

看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江冠,孟子隐道:“把她带走吧,希望你们以后好好待她,别再让她受苦了!”

绝望的若翠还想再去抱抱孟子隐,却被李来义与江冠两人拉了出去。

孟子隐看着若翠被李来义等人拖出去,老脸上流下两道依依不舍的泪。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失魂落魄的若翠被李来义带出了大牢,可文早在外面迎接,若翠一见可文就扑进她怀里:“姐姐,对不起。”可文抱着她道:“回去再说吧!”

可文把若翠扶进车里,李来义关切的问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若翠麻木的摇摇头。李来义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哥哥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若翠流着泪道:“你救救孟叔叔,好不好?”

李来义哪里知道,孟子隐在若翠的心中,比亲生父亲还要亲。从她记事的那一刻起,这个老人就一直陪在若翠的身边,若翠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这个不是亲生父亲,胜似亲生父亲的人来为自己*办?可他就要离若翠而去,并且是死在若翠亲生父亲的刀下,她又怎么能接受。她宁愿不要做什么公主,不要那千两黄金,千匹丝绸,甚至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孟子隐的性命,可是这可能吗?

沛王爷李来义长叹一声道:“若翠,你先到我的府里歇息几日,等安莲公主府建好了,你再搬过去。”若翠见他不提孟子隐,更加伤心欲绝,便道:“我想回客栈!”看着若翠执着的样子,李来义对车夫道:“去福来客栈!”

下了车的若翠,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活力和笑容,她如同一具行尸一般,步伐沉重,面无表情。如果不是看到若翠身后跟着身着官服的沛王爷,小二肯定会帮她报官。

还是那间房,一切都没动,门口还站着一个守卫官兵,房间里只有周戚禧带人进去检查过,其它的人一律不让进。

几个人走进房间,把门关上,可文向若翠问道:“若翠,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若翠道:“昨天晚上,孟叔叔说你也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想你以后受我们的拖累,才把你打晕。谁知道我们没走多远,官兵就追了上来,把我们围住……他们打把孟叔叔打的浑身是血,还说再过五天,就要杀了孟叔叔。”说完后,若翠再也忍不住的失声痛哭。

可文已经气的咬牙切齿,她愤怒着转身拉开门,到客栈下面牵过自己的马,向洛阳城外奔去,惊的路人纷纷躲闪。王赣修生怕她一时*,再生出什么事,便跟若翠道个别,忙去追赶可文。

出了洛阳城,路上行人渐少,王赣修连抽身下那枣红马几鞭子,追上可文:“可文,可文,你慢点儿,有话好说嘛。”渐渐两驱并行,王赣修一伸手,想拉住可文的马,却不防可文一鞭子打来,正好打在他的手上,痛的他惨叫一声,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可文看在眼里,眼里露出一丝悔色,便舍了自己的马,飞身落在王赣修的怀里。

王赣修紧紧抱住可文道:“可文,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可文挣扎道:“不用你管,你给我放手。”却不想王赣修的双臂犹如铁箍一样,让她丝毫用不上力。王赣修一勒马缰,向可文道:“到了我的怀里,哪儿有那么容易出去!”可文道:“真的吗?”王赣修道:“若翠已经回来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可文道:“孟叔还没回来。”王赣修道:“孟叔不可能会回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有个替罪羊……”可文道:“他是无辜的。”王赣修道:“我知道他是无辜的,我相信他不会诱拐若翠,可现在这些事,是我们说的算吗?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可文不再言语,王赣修纵马来到芙蓉园旁的曲江池。

青青杨柳随风摇曳,遍地芳香花草似锦,夕阳将余辉无私的撒在湖中,一池金黄的碧波轻绽着涟漪。

王赣修拉着可文坐下,把可文揽在怀里,咬着可文的耳朵道:“可文,我好想永远这样抱着你!”可文看着他的手关心道:“手还痛吗?”王赣修笑道:“你打的,我怎么敢痛?就是痛也不敢说啊!”可文笑道:“那我再打两下,看看是不是这样。”王赣修惊道:“你把我的手打断了,以后我还怎么抱你?”可文道:“那样最好,最少我不用担心你去抱别的女人了。”说完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王赣修静静看着可文,她嫩白的脸蛋在夕阳下显得愈加妩媚。

王赣修道:“我以后只会抱你一个人!”可文嗔道:“少贫嘴了,以后还不知道你……”王赣修猛然将嘴压在了可文的嘴上。

半天后,可文倚在王赣修的身上,王赣修将可文揽在怀里,两人静静靠在一起,天地在那一刻仿佛变的温柔。

但没过多久,可文脸色渐渐变的忧郁,王赣修道:“还在想孟叔?”可文一脸黯然应着。王赣修道:“要不,我们想办法去看看他?”可文道:“你去找下沛王爷,让他救救孟叔,好不好。”看着与若翠一样天真的陈可文,王赣修苦笑道:“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简单的,他现在是钦犯,除了皇上,没人能救的了他。”可文听了此话,立即起身怒道:“你不去,我自己去。”

王赣修再也拉不住她,看着可文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只得傻傻站在那里发呆。

可文一路扬鞭,走到洛阳城启夏门的时候,见路边站的一个青年十分面熟。她仔细一看,猛然叫道:“叶志承,你怎么在这里?”叶志承见了可文,便高兴迎上来道:“可文,你这是从哪儿来?”可文道:“我回洛阳,你在这里做什么?”叶志承道:“那天孟叔下山后,我和文保哥就跟下来了。”可文惊道:“童文保?他在哪儿?”叶志承道:“我们到洛阳以后,没找到你和若翠,却见到官府贴出来的告示,说孟叔要被斩首!他一怒之下,就想回山把弟兄们都找来一起救孟叔,说好今天日落时在这里等,现在应该快到了。”可文道:“好,和我想的一样。”

没过多久,果然见大路上远远跑来几匹快马,快马上坐着几个英姿*发的青年,为首的正是童文保。

大家都很久不见,见了之后自然分外高兴,可文带着他们到洛阳找地方吃饭,想顺便好好聊聊。席间,大家自然问到了若翠,可文把这些天来,她们在洛阳的遭遇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几个青年纷纷流露出惊讶之色,都没有想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若翠竟然是个公主。

叶志承道:“既然若翠是公主,那让她去找自己亲爹说句话,孟叔不就没事了嘛?”可文喝了一碗酒道:“这个皇帝就是个废物,否则的话,若翠与孟叔也不会被逼的流落到我们山里了。现在谁说都没用,要想救孟叔,只有靠我们自己了!”杨成思站起来道:“可文,我们都是从小一块玩儿到大的,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文保哥叫我们下来的时候,都跟我们说清楚了,现在怎么做,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弟兄几个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辞。”可文道:“好兄弟,我敬你一碗!”

可文回到福来客栈已是第二天清早,若翠和江冠正在责怪着王赣修。不过责怪归责怪,就算把王赣修杀了,也不见得可文会回来。再加上每个人都有心事,就通宵没睡,坐在桌前等!

看着可文进来,王赣修立即迎了上去:“可文,你终于回来了。”若翠扑上去道:“姐姐,你昨天晚上到哪儿去了,我们都好担心你!”。可文道:“担心什么,昨天晚上我跟文保他们在一起,又不会有事!”若翠道:“文保哥哥他们都来了?住在哪儿?我去看他们!”可文道:“你还是好好在这里休息,改天我带他们来见你。”

可文顿了一下道:“若翠,我想去看孟叔叔。”若翠道:“我也正想去,可我怕进不去。”可文拿眼睛瞄了瞄江冠与王赣修。若翠嗯了一声,然后朝江冠道:“昨天沛王爷说了,让我们有什么事就找他,现在我们想去看孟叔,你们说怎么办呢?”王赣修正在发愁不能帮可文解忧,现在见她有要求了,忙道:“那我们要去找沛王爷!”

王赣修说完又跑到门边,拉开房门向可文躬身道:“请!”

沛王爷一见若翠与可文,高兴的又上茶,又上点心。但若翠说明来意后,李来义却面露难色道:“现在孟子隐是即将被处死的钦犯……想要见他可没那么容易!”若翠一听此话,马上又泪流满面道:“孟叔他是被冤枉的,他是个好人,难道我们连见他一次都不行吗?”王赣修道:“王爷,若翠与可文都是孟子隐一手拉扯大的,孟子隐对两人来说,就如同亲生父亲一般!”李来义踱步想了一会儿,向若翠道:“我去请示一下父皇,你们在这里稍等。”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李来义气喘嘘嘘的将一张手谕递给若翠道:“父皇已经答应了,他说难得你们二人一片孝心!不过,时间可不能太长。”看着两个姑娘出去,王赣修和江冠正要拜谢,却见李来义怒道:“你们二人真是太没出息,为了两个姑娘熬的眼睛通红,如果帮本王处理政务也能有这种精神和干劲儿,本王一定会非常感动!”几句话羞的两人颜面扫地,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因为有了皇上手谕,守牢官兵不敢阻拦,只是检查了一下他们随身带的物品就放进去了,若翠一心想见孟子隐,恨不得马上跑过去,而可文却走的很慢,用眼角的余光,仔细的记下了周围的地形和官兵的数量与位置。

孟子隐是即将被执行死刑的钦犯,手上和脚上都戴着重重的铁拷。看着孟子隐的样子,可文心酸直流泪,自己从小没爹没娘,到处乞讨为生,最后遇上了好心的孟叔叔,给自己吃,给自己穿,教自己武功,给自己了一个家,她怎么能舍得让他就这样含冤离去?两人为孟子隐梳头,包扎伤口,喂孟子隐吃东西,被守牢官兵催了几次才起身离去。

从大牢出来,可文对若翠道:“若翠,你们先回客栈,我去找文保。”若翠道:“我也去!”可文道:“你还是在客栈等我们吧,我带他们去客栈!”她的心事怎么能逃过王赣修的眼睛,王赣修追上可文道:“可文,如果你要去救孟子隐,我就跟你一起。”可文看着他,叹口气道:“走吧。”

回到客栈,若翠爬在桌子上,想着孟子隐落泪,江冠则在一旁苦苦劝说。忽然,若翠起身抓起长剑便向门外走去,江冠连忙拦住道:“若翠,你要去哪儿?”若翠道:“我要去救孟叔!”江冠道:“你疯了,刑部大牢守卫森严,今天你去的时候,又不是没看到。”若翠道:“大不了一死,我才不怕!”江冠道:“你先冷静一下!”若翠吼道:“冷静,他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冷静!孟叔都快被杀头了,这么多年来,他都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也把他当父亲一样!如果现在里面是你的家人,你会坐视不理吗?”江冠一时语塞。

若翠道:“你让开!”江冠道:“就算要去救人,也应该找可文她们商量一下吧!”若翠道:“孟叔不想让可文姐遭我们的连累,我也一样!”江冠深情望了一眼若翠,向她道:“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天黑以后,江冠找来两套夜行衣,与若翠换上,一切准备妥当,两人飞身从窗户跳出,沿着房顶,向刑部大牢飞奔而去。老天仿佛有意帮着他们,将夜漆的乌黑,将风吹的呼呼作响。

若翠与江冠偷偷爬到大牢的房顶,向里面探望:好奇怪!诺大一个院子,只有牢房门口两只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曳,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若翠道:“怎么看不到守卫?”江冠指着里面的几张石桌与花丛道:“肯定有暗哨!”若翠道:“那怎么办?”

话音没落,就听到身后一阵响声,若翠回头一看,正见两个黑衣人正从房后飞上,她不及多想,趁对方立脚未稳,一剑扫出,将两人逼落。江冠叫道:“被发现了,快走!”若翠一声暗叹,向西南飞奔离去。

若翠与江冠飞过几道街,回头一看,见那两个人还在跟着自己,若翠道:“不跑了!”她一声轻喝,回身便是一剑,对手追的正急,不及躲避,竟然同样刺来一剑,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若翠只得就势向地上一躺,匆忙躲过,与此同时,江冠与另一个黑衣人也战在一起。

对方剑方精纯,出神入化,没过多久,便逼的若翠处处受制,节节败退,更重要的对方好像对她的招式、功底了如指掌,每一出手,必指向她最脆弱的地方。三十多招后,若翠蒙在脸上的黑布就被对方掀掉,又过十余招,若翠就被对方用剑指住胸膛。

江冠看在眼里,但他被缠的丝毫脱不开身,只能干着急。制住若翠那个黑衣人朝江冠喊道:“再不住手,我就杀了她!”若翠连忙喊道:“你快走啊,别管我!”那黑衣人将剑往前一送,若翠一声惊叫,江冠赶紧收手。

黑衣人慢慢走到若翠身后,冲江冠道:“你走吧!”江冠道:“你先放了她!”黑衣人笑道:“放了你就不错了,你还要我放了她?”若翠又道:“你快走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完了!”江冠冲黑衣道:“你想怎么样?”黑衣人一笑:“想怎么样?我看这小姑娘长的挺乖巧的,今天晚上就让她陪我了!”江冠怒道:“你!”黑衣人伸手在若翠鼻子上轻轻一拧,向江冠道:“怎么了,你心疼了?”江冠道:“你真无耻!”

若翠觉得拧自己的手好熟悉,还有她身上的味道,她的声音,分明就是可文姐!“姐姐!”若翠娇嗔着向黑衣人打去,黑衣人笑着躲过,又在若翠鼻子上点了一下。江冠一听若翠叫姐姐,立时低声道:“可文?”旁边另一个黑衣人笑道:“正是!”待他将自己脸上的黑布取下,江冠才看清此人竟是童文保。

江冠笑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的?”若翠与可文已牵手过来,可文道:“我不是说了,带文保来找你们啊,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上!”若翠道:“还有谁来了?”童文保道:“叶志承、成思、爽峻,他们都来了!”若翠道:“王赣修哥哥呢?”可文笑道:“他倒是想来,我嫌他碍事,帮他睡觉了!”江冠道:“帮他睡觉?”若翠一笑:“有什么好奇怪的?要不要我们也帮你睡觉!”江冠摇头道:“还是不要的好!”童文保道:“我们赶快回去吧,叶志承他们还在那里等着呢。”

几个人在刑部大牢房顶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里面到底有多少暗哨,藏了多少人。江冠道:“我先下去,将他们引出来,然后文保、叶志承、爽峻、成思接应,若翠与可文去里面救人!”若翠深情望了一眼江冠道:“你自己小心!”

江冠翻身落在院中石桌上,还未站稳,桌后花丛中就有两把链子刀飞来,江冠正想去挡,石桌旁又有两根长枪刺到,江冠身子一斜,翻下石桌。转眼间,院中就跑出来十几个官兵,将江冠围在中间,上面若翠见时机已到,招呼着可文等人飞身而下,将十几个官兵解决掉,直奔关押孟子隐的牢房。

黑暗中的孟子隐看到若翠、可文后,痛哭流涕,她们能不顾危险来救自己,自己夫复何求?但是孟子隐却拒绝出去。

孟子隐*着若翠与可文道:“若翠、可文,不是我不走,是我真的不能走,也走不动了,就算你们救我出去,我还再活几年?”若翠哭道:“孟叔,哪怕再活一天,也比在这里面被人冤枉好啊,出去以后,我和姐姐可以给您养老,好不好!”孟子隐道:“你太天真了,我出去,只会连累更多的人,我死了,有些人就安心了。”可文道:“您是说那狗皇帝?”孟子隐道:“皇上是个好人,只是他有他的苦处。”可文道:“他高高在上,还有什么苦?那狗皇帝分明就是个不分清红皂白的昏君”孟子隐怒道:“可文,别再说了,你们快走吧,好好照顾若翠。”可文道:“文保,砍断铁链。”孟子隐怒目圆睁道:“你要敢这样做,我就撞死在这牢房之内。”

牢门一响,贾爽峻跑进来道:“快走吧,官兵越来越多,我们快顶不住了。”若翠与可文见苦劝无用,只得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给孟子隐磕了三个头。孟子隐将头转向墙壁,朝两人一摆手:“你们走吧!”

官兵已经对守在门口的三个人形成了合围之势,正步步向前逼近。叶志承见若翠可文出来,轻道:“孟叔呢?”童文保道:“他不愿意走!”叶志承轻叹:“那怎么办?”可文道:“杀出去!”

官兵叫嚷着要里面的人放下武器,弓箭手已经蓄势待发。可文冷笑着掏几柄细小的柳叶刀,随手一挥,柳叶刀盘旋着飞向官兵,最前面两个应声倒下,童文保也扔出一把铁棘蓠,逼开围近的官兵,几个人趁机跃上房顶。

哪知房顶已经被官兵控制,八个官兵已经摆成一个刀阵,在等着他们。看见若翠等人上来,他们将阵型一变,若翠等人立即被围在中间。这八个人比下面那些强上百倍,看样子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除了可文与江冠外,其余几人俱落下风,可文见如此缠斗下去,总是会吃亏,她眼中一冷,左手闪过一丝蓝光,只轻轻将手指一弹,蓝光就从对面官兵身体穿过,对面官兵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后就缓缓倒下,然后滚落房檐,刀阵立时大乱,若翠等人才得以逃脱。

解决了房顶的官兵之后,几个人迅速向城外逃去。回到破庙后,检查人数,除了杨成思与贾爽峻受了点儿轻伤之外,其余人都没事。大家将夜行衣和物品全部收拾起来,交给童文保。可文道:“你们先回山去,等风声过了,你们可以到洛阳安莲公主府内找我和若翠,到时候在大家再好好聚聚。”

看着依旧熟睡的*,可文心里泛起一丝愧疚,可文实在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为了不露马脚,可文与若翠、江冠连夜把王赣修带回客栈。

天刚放亮,几个人还在熟睡,就被一阵叫喊声和拍门声惊醒,原来是官兵在搜查了可疑之人,说是有人夜闯刑部大牢,杀死了几名官兵,还企图劫走死囚,客栈老板一边*着,一边给官兵带路。为首的军官走到若翠他们的房间里后,变的异常客气,随便看了一下,便退出去,到下一间房检查。

此时,周戚禧和冯希伙正在武里,国师冯希伙看着周戚禧道:“你说昨天晚上的闯进刑部大牢的刺客会是谁呢?”周戚禧道:“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和孟子隐有关,因为刺客是奔着地下室去的,地下室里只有几个死囚,孟子隐的嫌疑最大。”冯希伙道:“会不会是皇上突然舍不得杀他了?”武后道:“应该不会,如果是这样,他吩咐刑部找个替死鬼就行了,何必如此麻烦?”冯希伙道:“难道是若翠她们?”周戚禧道:“倒是有这个可能,除了她们,我也再想不出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了!”冯希伙道:“以后把她们给我盯紧点儿,再出什么乱子,我唯你是问!”周戚禧忙点头。

武后道:“先不说这个了,就凭她们几个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太子可有什么动静?”周戚禧道:“臣接到消息说,太子最近在关中地区巡视的时候,以旱灾严重,守官隐瞒不报为名,先后下令彻查夏州刺史阮进波、灵州刺史郑业信,并牵扯到陇右道行军副总管汪丰锦,这不明摆着是要与我们为敌嘛!皇后,这些可都是我们的人哪,他们被撤查,那……”

武沛凝怒道:“岂有此理,我迟早废了他!”周戚禧道:“废立太子,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做到!太祖、太宗皇帝们在洛*基深固,更不要说还有那么多王爷们,他们人手众多,势力巨大,万一被他们抓到把柄,以后再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了!”冯希伙道:“洛阳是李唐江山的龙脉所在,并且李姓王爷和族人众多,如果能迁都到其它地方,断了他的龙脉是其一,肯定还有很多不愿跟着都城迁移的王孙贵族,那李唐的势力将大大被削弱,什么事就都好办了。”

武后沉思:“迁都?迁到哪儿?”冯希伙道:“东都洛阳地处中原,三面环山,一面绕水,易守难攻,并且水陆交通发达,历来众多王朝皆在洛阳定都,我觉得是个好地方。”武沛凝喜道:“主意是不错,只是此事还要有劳两位大人多多费心了!”

孟子隐被行刑的那一天,若翠和可文一大早就赶到监狱,为他梳洗、喂他吃饭,尽了最后一次孝。而在行刑的时候却没有再去,她们不敢也不愿看到自己最亲爱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只好偷偷躲起来流泪。

中午的时候孟子隐在洛阳东市被示以枭刑,斩完之后,将头颅挂在城门上示众。这孟子隐不亏是个硬骨头,死前没有丝毫的埋怨,面色平静,仿佛在世上已经无所牵挂一样。几天后,官兵们才通知若翠和可文去收尸,两人像对亲生父亲一样把孟子隐下葬,祭奠。

半月后,安莲公主府修建完毕,李来义亲自将若翠请了过去。公主府占地三亩,按照例制建造,比沛王爷府一点儿不差。这里虽然没有吕冉伯的府第那么*,但比那里多了些皇家风范和宁静之气。高宗李敬文还特别关照给安莲公主府里种了来自波斯的奇花异草,种的最多的当然是皇后武沛凝御封的花中之王的——若翠。在公主府里,若翠闲来无事,每日领着下人们把种花修草当作是消遣,几树月季,一湖芙蓉,把整个公主府装点成了花的海洋。

这日,若翠和可文正在花丛中嬉戏,却见沛王爷李来义带着王赣修和江冠匆匆进来。沛王爷道:“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皇宫内举行国宴,满朝文武和皇亲国戚都要去,父皇要你也去。”若翠道:“我不去,在皇宫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李来义道:“就是因为你不认识,所以你才要借这次机会,好好跟大家熟悉一下嘛!”江冠笑道:“是啊,你整天躲在你的公主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把亲戚们都疏远了。”

若翠看着李来义他们,哀怨道:“除了孟叔叔和你们几个,我还有亲戚吗?”可文道:“若翠,你也别太难过了,孟叔叔都走了那么久了,如果他看到你整天这个样子,还会为你担心的,知道吗?”李来义笑道:“是啊,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有阴暗的日子,生离死别是人之常情,借着这次国宴,跟大家开心一下,认识一下,我想你孟叔叔看到你的笑,他也会高兴的!”若翠见推辞不掉,终于答应跟他们一起去。

中秋之夜,圆月高照,皇宫之内华灯炫彩,歌舞升平,朝内朝外大臣贵族齐至榆阳宫麟德殿欢聚。酒到半酣,高宗李敬文大声道:“今天是中秋,也是阖家团圆之日,朕要给大家介绍一位走失多年后,又回来的公主!若翠,你过来。”

李敬文把若翠拉到他跟武后的中间道:“她就是十几年前,从皇宫走失的安莲公主若翠。”他把‘安莲公主若翠’的口气加的很重,然后又长叹道:“没想到十几年后,我这位流落出宫的女儿,在历经世间磨难与疾苦后,又回到朕的身边,并且在这中秋之夜,与朕团圆,真是老天有眼哪!”

这时,国师李烽凌站出来道:“恭喜皇上,骨肉团聚,合家团圆,臣还有一喜事启奏。”李敬文大喜道:“国师快说来听听!”李烽凌道:“东都洛阳观星台来报,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全城百姓无不欢天喜地。前段时间,洛阳上空连续三日景星闪现,之后没多久,洛水边冒出涌泉一眼,泉水凛冽甘甜,流经之处,枯木重生,此泉喷涌如柱,昼夜不歇且时有珠玉喷出,珠玉似水晶般透明,又如珍珠般圆润。有胆大者潜入泉底,在泉底捡得珠玉一块儿,臣借中秋佳节将此宝献与吾皇,以贺吾皇万寿无疆!”李烽凌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黄布包裹。

待他把黄布打开后,百官立即惊呼:此物有巴掌大小,两寸多厚,极似水晶,它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奇丽无比。

李敬文看着这水晶喜道:“好宝贝,快拿来给朕看看!”

李敬文仔细*着这水晶,却见水晶中间还有东西在动,那东西似水似沙流个不停,流着流着凝成几个小字,小字逐渐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黄光渐渐染遍整块水晶,这时,水晶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中间的小字则变成流动的红色。坐在他旁边的武沛凝也面露喜色,挽着若翠的手凑过来,把里面两行小字轻轻念出来:“天佑大唐,神都洛阳!”

武后道:“天佑大唐就好理解,神都洛阳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皇上把国都迁到东都洛阳?”李敬文听后,沉默不语,转而大笑道:“国师辛苦了,想要什么封赏。”李烽凌道:“谢皇上厚爱,这本是臣的份内之事,不敢要求封赏。”看着李烽凌躬身回座,李敬文眉宇间露出一种莫名的失落。

散席时已经将是后半夜,江冠和王赣修送若翠和可文回府,出了宫门没多远,忽见前面车上跳下来一个女孩儿。那女孩下车后神色匆忙,并且不停的高呼着“救命……”车上又下来一个英俊少年,紧紧向她追赶着。

若翠连忙加快脚步向那女孩迎去,那女孩儿似乎也看到了若翠,边向这边跑边叫:“姐姐救我,那个坏人……”她不说,若翠也明白,深更半夜的,一个男人追一个女孩子,还能有什么事。看着那少年追过来,若翠快走两步,把那女孩子护到身后,可文也跑到若翠旁边。

那少年止步笑道:“又有两个小娘子,真是妙哉,不如一起去玩儿玩儿吧。”王赣修上前怒道:“皇城之内,岂容你这泼皮无赖撒野!”少年不屑道:“撒野?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吧。”王赣修道:“你是谁也不重要,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再不赶快滚回家睡觉,那……”少年怒道:“识像的就滚远点儿,否则本少爷就不客气了……”。若翠见他如此狂妄无礼,飞起一脚踢到他的下巴上,把他踢个四脚朝天。

若翠腾空一跃,落下时刚好一脚踩在他胸口,若翠盯着他道:“少爷,你想怎么样?说来听听吧!”那少年没想到若翠会武功,现在又被她踩在胸口,忙赔笑道:“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若翠正想说话,却听可文叫道:“若翠小心!”

原来那少年假装求饶是企图分散若翠的注意力,让若翠无防备之心,而他则趁机在腰上一用力,抬腿向若翠后背踢去,若翠幸亏被可文提醒,才及早闪身躲过。

若翠见他还敢偷袭,不由怒从心起,身子一转之后,朝那少年胸口又是一脚,踹的他滚出几步远。

若翠看着他翻身起来,落荒而逃,本来想再追,却被江冠拦住道:“还是别追了,我看他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若翠道:“那又怎么样!”。江冠道:“在皇城之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先回去吧!”

那女孩儿也跟着若翠来到安莲公主府,若翠这才发现她也是花容月貌,难怪那少年会盯着她。

经过询问,才知道这女孩复姓轩辕,名为代天,今年才十四岁,是当朝尚书省侍郎轩辕仪的孙女。中秋国宴,她跟爷爷轩辕仪与父亲轩辕庭芝一同到皇宫赴宴,结果被皇宫中的花灯与气派吸引,一时贪玩儿,四处乱转,竟连出了皇宫都不知道。后来碰到了那个少年,那少年说能把她带回去,哪儿知轩辕代天一上他的车,他就对代天动手动脚,代天一急,就跳了下来,正好遇上若翠她们。

若翠见代天是当朝三品大员的家人,便让侍女给她收拾个房间,让她住下。

第二天一早,若翠在园中修剪花草,可文在亭子里练武。轩辕代天早早起来,先是在公主府里转了一圈,然后跑到若翠身边道:“姐姐,你很喜欢花花草草吗?”若翠笑道:“是啊,姐姐最喜欢这些漂亮花,还有这些花的香味,一天闻不到就浑身不舒服。”轩辕代天道:“那你可以让下人们来收拾啊。”若翠道:“自己亲手修剪的才是最漂亮的。”轩辕代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两个下人抬了一桶水过来道:“公主,水抬来了。”若翠道:“谢谢,放那里吧。”轩辕代天听在耳里,嗤笑道:“姐姐,怎么说您也是位公主,还跟下人说什么谢谢。”若翠笑道:“下人也是人哪,只要是帮我忙的,我都会跟他们说谢谢的。”代天道:“他们做的都是应该的,我父亲有时候也说,但我从来不说,我不高兴了还打他们。”若翠怔道:“以后还是别打了,每个人都有尊严的,知道吗?”代天鄙夷道:“用不着你来教我!我听爷爷说:你在民间流落了十几年,受尽了磨难,可你现在都成公主了,怎么还带着下人习惯。”若翠听完她的话,顿时呆在那里。

看着轩辕代天向安莲公主府门口走去,若翠道:“代天,你去哪儿?”轩辕代天道:“我自己会回家,你不用送我了。”说罢头也不回的出去,只留下若翠站在那里摇头。

这天夜里,王赣修和江冠离开后,若翠就早早把下人打发睡了,自己则坐在灯下绣荷包。她在家里的时候,什么事都要自己做,现在成了公主,依然是这种习惯,难怪轩辕代天会看不上眼,觉得若翠没有那种骄傲的贵族气质。

可文爬在桌子上道:“我的小公主,我们可以睡觉了吗?”若翠笑道:“不行,你要陪我!”可文道:“为什么?”若翠道:“我怕没有我你睡不着!”可文跑到若翠身边笑道:“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睡了!”可文说着,转身就朝后堂走去。

若翠起身一把拉住可文,向她撒娇道:“姐姐,你就再陪我一会儿嘛!”可文笑道:“你不是说没有你我睡不着吗?我现在就要去试试,看看是没有你我睡不着?还是没有我你怕的慌!”

若翠正欲说话,忽然瞥见一个黑影从公主府后面墙一跃而入,隐在花丛中,然后慢慢向这边过来。

可文随着若翠的眼睛向窗外望道:“怎么了?”若翠轻道:“有人进来了?”可文愣道:“几个?”若翠道:“我只看到了一个!”可文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这里来偷东西!”若翠爬在可文耳边笑道:“姐姐,你还记不记得……”

穿纸被轻轻捅开,看着坐在桌边的两个美女,又听到里面银铃般的笑声,窗外那人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淫邪的笑容:仿佛二女已经是她囊中之物一样。

此人果然胆大包天,他竟然走到门口推开门走了进来:“两位姐姐,原来你们住这里啊!”若翠与可文回头见门口站了个面带笑容的俊美少年,正是那天晚上企图对轩辕代天不轨的那人。

若翠与可文相视一笑,可文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到这里来偷东西!”那少年笑吟吟道:“两位姐姐让在下好找!”若翠道:“你可知道这是公主府?”没想到那少年丝毫不惧,听完此话还故作惊讶道:“呀,这是公主府?这么说,两位姐姐跟在下都是一家的了。”若翠道:“你是喝多了还是被打糊涂了?说清楚,谁跟你是一家的?”少年道:“姐姐,你听我细细说来!”若翠道:“要不要给你倒杯茶,上个点心哪!”少年笑道:“还是这位姐姐对我好!”若翠嬉笑道:“对啊,因为姐姐我喜欢打你啊!”

少年紧张了一下,仿佛身上还在痛着。便改口道:“姐姐,我说我们是一家的,可不是骗你们,在下本姓西门,西门含蕊便是在下。在下的母亲韩国夫人武顺,是本朝皇后的亲姐妹,我就是皇上的亲外甥,所以两位自然就是我的亲姐姐哪!”若翠道:“既然是自家亲戚,为何不挑个日子,投了贴子,光明正大的进来,却在半夜三更翻墙而入,你是何居心?”

西门含蕊笑道:“两位姐姐,这不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误会嘛!弟弟我今天让属下们查了一天,才知道我们都是一家的,我是又惊又喜哪!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吗?所以弟弟我就想着赶快来给两位姐姐请罪,没想到因为公事耽误,一直忙到现在,还望两位姐姐不要介意!弟弟我特意带来一瓶好酒,给两位姐姐道歉来了!”

西门含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瓷瓶,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在若翠与可文面前坐下。若翠道:“你就不怕我们去报官?”西门含蕊笑道:“你去报什么官?我们都是官,还都皇亲国戚的,就算你报了,谁敢来管?”

若翠听了这话,顿时一愣:自己怎么沾上这么个亲戚?

西门含蕊看着若翠的脸色,朝她嘻笑道:“姐姐,都说这家丑不可外扬,您要是不给弟弟面子,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了吗?”若翠道:“你分明就是个油嘴滑舌的放荡公子,哪儿有一点儿皇家子弟风范?”

西门含蕊长叹道:“我也是个兰台太史啊,每日为国事*劳,辛苦忙碌,无怨无求,只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可……我也是个人,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嘛!对吧,姐姐。”西门含蕊说完,把凳子往若翠身边挪了挪,若翠连忙起身,换到可文的另一边,尽量离他远一点儿。

西门含蕊丝毫不介意,他从桌子上的茶盘里翻起三个杯子倒上酒道:“两位姐姐,弟弟就给你们两位道歉了,昨天晚上惊了两位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他说着把两个杯子分别放到可文和若翠的面前。

若翠把两个杯子推回去道:“我们都不会喝酒,还是西门大人留着,你自己慢慢喝吧!”西门含蕊道:“两位姐姐,弟弟我是真心来跟两位道歉的,你们随便沾一下,我就知足了,否则就是不给弟弟这面子就没地方搁了!”

若翠凶道:“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你最好快点儿滚出去!”西门含蕊非但不怒,反而端起酒杯,嘻笑看着若翠道:“姐姐,你肯定在怀疑我在酒里下药,我堂堂太史怎么会干那种龌龊之事,这样,我先干为敬!”

西门含蕊一边喝着,一边拿眼睛看着若翠与可文,见两人都是一脸无奈,他的胆子更大,竟然在桌子下面偷偷把脚伸出,向若翠的脚勾去,但突然想到若翠会武功,便把脚转向可文。

可文感觉不对,但她默不作声,却猛然用另一只脚向西门含蕊的脚上踩下去,西门含蕊惨叫着手一颤,杯子落在桌子上。可文故作惊讶道:“西门大人,您怎么啦?这么好的酒就这么扔了,您不觉得很可惜吗?”

若翠见西门含蕊被制住,便伸手在桌子上面一拂,将两只酒杯握在手中道:“弟弟,我敬你两杯!”

若翠把酒杯向西门含蕊脸上扔去,西门含蕊也顾不得痛了,连忙把脚一抽,身子向后一仰,堪堪躲开迎面而来的酒杯!两只高雅的白瓷杯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若翠向西门含蕊嗔道:“弟弟你真不给面子,我好心敬你酒,没想到你却不喝,这么好的酒就这样被糟蹋了!”说罢一声轻叹。

西门含蕊脸皮真的是厚,丝毫没有觉得羞耻,反而冲着可文笑道:“姐姐的脚踩的我好舒服,弟弟我骨头都快醉了!”可文笑道:“舒服吗?”西门含蕊道:“舒服,犹如三九天的炭火,让人温暖哪。”

若翠道:“那你就不怕骨头醉的都碎了?”西门含蕊道:“两位姐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弟弟我知道你们不会那么狠心!”若翠笑道:“那,再把你的脚伸过来,让我也踩一下?”西门含蕊赶忙道:“不用了姐姐,你要是再来,那就太见外了!”

这人是不是皇亲,若翠可文不知道,但料想不会错,除了皇宫里的纨绔子弟,恐怕没人敢在公主府里如此无礼!既然打不得,那就干脆躲着点儿!可文打个哈欠,向若翠道:“若翠,我困了!还是让你弟弟滚吧!”若翠早就不耐烦西门含蕊了,如果不是不想在自己府里生事,若翠恐怕早就教训他了。

听着可文的话,若翠向西门含蕊道:“你听到没,我姐姐让你赶快走,你是自己出去呢?还是要我送你?”西门含蕊上次吃了若翠的亏,今天又吃了可文的亏,已经知道这两个人不好惹,既然人家已经发怒,那自己再呆在这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他想到此,便起了半个身道:“不劳姐姐相送,弟弟我还走的动!可……就怕弟弟我走后,两位姐姐夜里独守空房,寂寞难奈……那弟弟就罪过不轻了。”**上占不到便宜,在嘴上占些便宜,西门含蕊已经知足了!

若翠听到此言,火气立起,心道:“不给你点儿厉害,还不知道你还要缠到什么时候。”想到此,她笑着对西门含蕊道:“弟弟,你会玩儿捉迷藏吗?”西门含蕊脸上泛起一丝淫邪的笑:“会啊,我经常带着我府上的女仆们一起玩儿,我抱到哪个,哪个晚上就陪我,两位姐姐也喜欢这样玩儿吗?”

若翠先是恶心一下,然后强笑道:“那姐姐也陪你一起玩儿,好不好?”

西门含蕊自是高兴万分,以为若翠改变主意了,便立即道:“只要两位姐姐开心,弟弟我自然十分乐意!”

若翠从怀里掏出一根淡黄色的丝帕,在西门含蕊面前一甩道:“弟弟,那我们现在开始吧?”西门含蕊道:“姐姐,我们还是先喝上几杯,这样会玩儿的更尽兴!”若翠道:“哎,弟弟,等下你抓到我们了,不是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吗?”西门含蕊道:“这样也好,那姐姐快来吧,弟弟已经等不及了。”

若翠扮着笑,走到西门含蕊身后道:“弟弟别动,姐姐我给你蒙上眼睛!弟弟要听话!”

西门含蕊趁着若翠为他蒙眼睛时,手向后一伸,想去摸若翠。若翠早料到他会有此招,两手只一用力,丝帕便将西门含蕊勒的头骨欲碎。

听着西门含蕊的惨叫,若翠开心道:“我都说了叫弟弟你别动,还没开始呢,你慌什么?”

西门含蕊眦着牙笑道:“好,好!弟弟我先说清楚:等下我抱到哪位姐姐,哪位姐姐今天晚上就归我噢!”可文接道:“姐姐我可是很想陪你,但就怕你抓不到姐姐,让姐姐失望。”

西门含蕊一听此言,顿时高兴的心花怒放,又*道:“姐姐是怕哪里会失望啊?”若翠与可文俱是一恼,若翠暗道:等下有你好看的!

可文看着若翠已经退到桌子旁边,便朝西门含蕊道:“弟弟,现在开始吧!”

西门含蕊早就在等这句话了,可文刚把话说话,他就脚下一动,双臂张开向可文冲去,边冲边喊:“姐姐,我来了!”可文见他过来,莲步一晃,轻轻躲过。这西门含蕊也非平庸之辈,他跟着响声把身子一斜,双手连摸带抓,向可文落脚的地方扑去,可文低头一扭,退至墙角。

西门含蕊被可文躲开,又因自己动作太大,没听清她躲哪儿了,只得呆立那里。但他转念一想:若翠那边没有动静,她肯定还站在那儿。

他轻笑着,身子一翻向若翠冲去。

若翠看西门含蕊向自己飞来,连忙抓起身边椅子甩向他,那西门含蕊听到风声,只得顺手抄住椅子,落到地上:“姐姐,我还不累,这把椅子我不用,还是还给你吧。”

西门含蕊在椅子上一蹬,椅子贴着地板滑向若翠,同时他也再次跃起向若翠扑去,想让若翠上下难以兼顾。

若翠哪儿将他这招放在眼里,只用脚一挑,便将椅子重新挑起向他撞去。西门含蕊挥手将椅子抛开,但去势受阻,只得翻身落地。

他这一落,刚好落在可文面前,但他自然不知晓,仍然嘻笑道:“姐姐果然好功夫,小弟有时间一定好好向你请教请教!”说着又向若翠走去。

可文在西门含蕊身后示意若翠将桌上的东西扔向他,若翠会心一笑后,抓起桌上的酒瓶,酒杯,最后连桌布一块向西门含蕊扔去。

西门含蕊左接右挡道:“姐姐,别扔,等下我们再好好喝两杯……”话没说完,站在他后面的可文已经抓起身边的椅子,向他后颈一砸。

西门含蕊闷哼着,歪歪扭扭倒在地上。

若翠和可文笑了个够。几个人在下面打的稀里哗啦,早把睡着的仆人们惊醒,若翠喊她们帮忙,把倒在地上死猪一般的西门含蕊用床单裹起来,扔到大街上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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