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说看?”祝兵抬起头来望了望他一眼后,继续低下头看着文件,而眼睛却始终停留在一处,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看进去,他内心深处正急于想知晓上午的招标结果,因而此时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听着邓士雄的情况汇报来着。
邓士雄如此这般地就把上午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祝兵。
祝兵闻后,心中大吃一惊!嗯?怎么会是这种结果?我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你了么?让你全权代表咱们体育局,旗帜鲜明地表示出我们的态度的么?你?你?你你你?此时此刻让我对你说什么来着好呢?!……唉!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极力地克制住内心的不满和激动,片刻之后,祝兵抬起头来,喝了口茶水,平静了一下心情之后,对邓士雄说道,“好好好!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目送邓士雄离开办公室后,祝兵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摇着头,并在内心里不停地反复地责问着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呢?是他邓士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不不!以他邓士雄的能力和水平来分析,也许他还不能左右那里的评委,还不足于把当时的评标结果按照我们的意愿给摆平。
难道会有人在暗中提前做了些什么手脚?把整个招投标局面给搅黄了了不成?嗯,如果是这样,那那个人又会是谁呢?他究竟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怎么就会有如此大的能耐?……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寻思至此,祝兵仍无所获,整个大脑顿成一钵子浆糊,思绪变成了一团乱麻,他已经无法从中厘清出任何头绪来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时,办公室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了。他操起电话,还未容他开口讲话,对方就在电话那头大声地说道,“祝局长呀,您好!我是邓伏全呐。哎,此时此刻,给您打这个电话呢,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嗯,只是,只是给您报个不好的消息,也好让您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准备呀!”
祝兵一听对方是邓伏全,觉得他说话口气极不正常,还说要报什么不好的消息来着,便当下心生疑惑。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极力地克制着尚未平静的心情,立马换了一种口吻,对对方说道,“哦,是老邓呐。你好。啥时候有心情跟我开这种玩笑来着了呢?有话就请你明说了吧?嗯?!”
“嗯,祝局长呀,我老邓并没有跟你开玩笑呢。祝局长,不管怎么说吧,咱俩之间呢,还算是兄弟吧,似乎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恩怨怨吧。可是呢,今儿上午你们体育局的招投标结果,确实让我们这些人都难于接受呀!”
“嘟—嘟—嘟—”电话中传来对方挂机的声音。祝兵放下手中的听筒。回头坐到椅子上,寻思道,原来邓士雄他是因为今儿上午的招投标结果打电话来的?结果在上午不都已经出来了吗?结果不都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了吗?只是他这次没能如愿以偿罢了。既然没能中标,他为什么还要打这个电话来?他不中标,我祝兵又有什么办法呢?嗯,还要报什么不好的消息来?他所说的那个不好的消息,又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不好的消息?那个不好的消息将会对体育局产生怎样的不利的影响呢?
正当他为此头痛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他两眼静静地望着电话,听凭铃声不停地在那儿骤响。他一动不动地静静地坐在原地。片刻之后,电话铃声终于停了下来了。祝兵继续思考着刚才邓士雄打来的那个电话。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了。他打开一看,是常务副市长邓忠国的来电。他不敢有丝毫怠慢,“邓市长,您好!”
“嗯,祝局长呀,原来你不在办公室呀。嗯,难怪刚才打你办公室电话没人接听哩。哎,听说今儿你们的招标结果已经出来了呀?”
“嗯,嗯嗯,嗯,是呀是呀,邓市长,结果出来了呀。”祝兵忙不迭地说道,“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嗯,只是,只是今儿的结果,确实让人有点儿很不满意呀……当然了,这结果,更让您也感到很不满意!因此……因此务必请您多多理解,因此务必请您多多包涵呐!”
“哦?哦!哦哦!结果出来了呀?嗯,结果出来了就好嘛……嗯,我也只是顺便问问而已……“
“哦哦,哎哎……“
“嗯?你说我不满意?理解……包涵?……哎!你看你呀,你都把话儿说到哪里去了呢?……其实吧,我也并没有半点儿责备你的意思嘛!哎,再说吧,你总不能对评委们下达行政命令吧?是不是?评委们操作的时候,总有他们事先确定的规则、原则和标准的嘛?你说是不是?……嗯,祝局长呀,咱们总得尊重评委们的意见吧,咱们总得以正确的姿态对待评标结果嘛!你是说不是呀?哎,我看今儿就到这里为止吧。嗯,好了,我先挂了。”邓忠国说完就把那电话给挂断了。
收起手中的手机之后,祝兵坐在那里,回想着前后两个不同的电话内容,顿时感到满头雾水。他真不知道以后应该如何去面对邓忠国这个常务副市长了。
晚上回到家里,祝兵一反常态,妻子高玲玲敏感地觉察到丈夫今儿不对劲,于是在一旁问道,“究竟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了?”
“唉!”祝兵长叹一口气之后,就如此这般地把上午招标的事儿以及邓伏全和邓市长的来电都一一告诉给了妻子高玲玲,“你说,这以后,叫我该如何去面对邓市长他们几个领导?”
“我说呀,你劝也不必为此自责,感到内疚了。”高玲玲靠在床靠背上,望着一旁的祝兵,说道,“你不想想,你能够左右当时的局面?你能说把哪个项目交给谁去做,就立马可以交给谁去做了?如果那样,还需要招什么标,投什么标呢?国家还需要为此出台什么招投标法呢?嗯,我看呀,还不如把自己心目中靠得住的某个人,直接叫到身边,对他说呀,哎,我这儿有个工程呢,就请你来做吧。哎,我看不如这样子得了。既省力,又轻松。若是有某个领导对你暗示了什么或者明确地提出的什么样的要求呢,你也刚好可以给个顺水人情嘛,两头都做了个好人,那该多好呀!你说是不是?”
“哎哎哎,瞧你刚才说的,这是哪儿跟哪儿嘛?”祝兵瞥了一眼高玲玲后,接着说道,“我是说,邓伏全和邓市长他俩对今儿的结果都不满意,你说我该如何对他俩作出既合乎情理又能够让他俩满意的解释呢?”
高玲玲望了望一眼祝兵之后,顺手关闭台灯,脱衣平躺了下去,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呀是呀,是该好好想想了,该如何对他俩去解释呢!咱们总不能因此为自个儿设置什么不必要的障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嘛!”
一旁的祝兵,见妻子已经睡下,考虑到时候不早了,也只好脱衣睡了下去。他人虽然躺在床上,但双眼却怎么都无法合上,他在一门心思地寻思着下午邓伏全电话中所说的那个不好的消息。难道真有人会在暗中给做了什么手脚?如果是那样,下来的情形将会是什么呢?
就这样,祝兵在恍恍惚惚中度过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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