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广道:“殿下也以为游击之法最妥,不过按太子的意思五千人还是多了,先可以少调出些来,以后再逐年增加。”杜预本以为太子只嫌兵少,生怕乐广狮子大开口,要个几万人的军需,到时候自己这个差事是接还是不接,没料说嫌五千人军需多了,心里松了口气。乐广看着杜预温和的说道:“殿下此议也有关心亭侯的想法,亭侯刚刚到任就调出如此多的军需,免得多生事端。”其实乐广来时就和司马衷细细盘算过,平叛西北之事要是将士过多,很容易引起朝廷各派的争权夺利,司马衷想要亲自主持此事,只会更加困难,就算争到手里,到时候别人处处设障,调配不出军需,没有军饷粮草,大军谁也控制不住。
“那殿下认为杜某该如何筹备呢”杜预问道
“殿下的意思今年先调一千人所用到前面,以后慢慢再加。”乐广说完,杜预听只调一千人道:“这一年才调这么点,似乎少了。”乐广道:“殿下说明年先这样筹着,剿逆不是一两年能成之事,以后再慢慢增加吧。”杜预听乐广这样说只能点头。
乐广看着杜预突然叹了口气道:“这也只是殿下和亭侯的想法,等亭侯上任后,就怕这点军需也难得调出。”杜预奇怪道:“乐舍人这话从何说,且不说是太子殿下安排,就是没有殿下指示,为朝廷平乱大计,杜某也当殚精竭力办好此事。”
“在下相信亭侯心怀,这调不出的原因也不在你,有些话我也不能同殿下说明,如今朝里内争不断,亭侯又是殿下着力举荐,只怕到时候有人不顾大局处处掣肘。”杜预当然明白乐广的意思,他低语道:“这是国之大事,恐怕不会吧。”乐广嘿嘿冷笑道:“只希望他们能明白此理就好,咱们走着看吧。”乐广把话点给杜预,也就不再往下说,岔开话题,俩人东拉西扯谈了几句,乐广才告辞而去。
把乐广送出了大门,望着他远去的车马,想着有人处处掣肘的话,不由心头一紧,官场党争为祸之烈,向来是朝政顽疾,为了自己一派之利,就不顾社稷百姓,不理黑白对错的事举不胜举,只要牵涉其中,让人避无可避,非致对方到死地方罢休,自古以来多少人为此丢官送命,明知是副苦药,却只能咬牙咽下,只因为如不加入其中一方,很容易成为双方之敌,永难有出头之日。当今贾充和任恺争斗正酣,不想太子渐长又有了掌权夺势的心思,他再进来相争,这朝局可更加混乱,杜预紧紧裹着狐裘,眼睛看着南方,只见天空阴霾,灰云密布,叹了口气心中暗道,羊将军你何时才能回朝啊。
过不了两日,便有旨意传来,任命杜预为起部功曹,当杜预去拜会度支尚书文立,却被文立推托生病不见,杜预连着去了十几日,文立既不见面,也不吩咐前任移交账目,一直拖到了十二月上旬,才算正式接管了政事,一时间让人忙的喘不过气,远比在州郡担任刺史繁琐的多。
转眼已经过了除夕,原本热闹的活动也因为太子的婚期临近变的简单,祭祀,迎神的规模小了很多,整个朝野都在忙碌筹备太子的迎娶之事。这段时间来司马衷可是又累又烦,累的是因为他的亲事渐近,司马炎把在封国的各王都招了回来,每一个来他都要应酬拜望,每天就奔波在东宫和皇宫其间,他是苦不堪言。但他烦的不是这个,他烦躁的是自己的马上要娶的妻子,因为他已经听说了,贾午因为身材实在瘦小,连婚礼服都无法穿上,已经由贾南风顶替了,而且经过太常等人的问卜,贾南风与司马衷才是天作只合,比贾午和太子在一起更加吉利,司马炎已经同意换贾南风为太子妃,消息传来让他郁闷不已。
这两天想到就要迎娶凶悍放荡的贾南风,他的笑容越来越难见到了,时常一个人暗自叹气,今天吃过饭他和董猛在院中散步,他想着又呆了,董猛见司马衷神色黯淡,忍不住道:“殿下最近不太高兴,莫不是谁得罪太子。”
司马衷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的小宦官,心想你是个太监,和你说男女之事也是白搭,只问道:“小猛子,贾南风到底长的什么样,你探听出来没有。”
董猛抓了下头说道:“殿下,我已经去周围打听了,都说贾家小姐容貌秀丽,好像不是太子说的那样。”司马衷现在就怕贾南风真如史书上描述的那样容颜,那么放荡偷人的艳史就有可能是真事了,所以听到贾午换成了贾南风,就让董猛去打探贾南风的相貌。
“你打听清楚了么,只怕是敷衍我,随便找两个人问问就来回了。”司马衷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他对别人都很客气,却对董猛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说。董猛也习惯了些,不再想以前那样害怕了,但还是恭敬的答道:“殿下这真不好打听,不过奴才不敢马虎,只是据实回禀。”
司马衷恨不得自己去看看,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心里总是抱有一种侥幸,如果贾南风的外表不一样了,可能就不会放荡,别的都无所谓,可要是贾南风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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