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西苑交了差，张洛正要回自己住处，忽有个小太监出来叫道：“张公公，请留步。收藏*~网”
张洛回头，见这小太监面生，道：“这位小公公，何事找咱家？”
小太监道：“老公公有请张公公一见。”
张洛心中一凛，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正想找个机会去拜访，这老公公却先找上门来了，不过这样正好，省的自己费事。看这老公公为自己遮掩的份上，总不会对自己不利吧。
跟着小太监来到万寿宫后面的精舍小院，便见院中老公公负手而立，仍旧是一身灰衣，黑面布鞋，一副最普通的老太监打扮。
小太监把人引到后告退而去，院子里只留老公公和张洛两人。老公公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一如先前那般泛黄，好似浑浊的泥水一般，他干咳了一声，指着院中的石头桌椅道：“坐。”
张洛对这个老太监可不敢有半丝的大意，小心的挨着半边**坐下。老公公忽然道：“在宫里过的可还习惯。”
这句虽然是关心之语，但张洛一听，连汗毛都差点竖了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眼前这武功深不可测的老太监竟都知道了？张洛刹那间几乎都想马上转身逃走了，可一想自己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眼前这老太监的追击的，脚下一颤，终究没有站起来。只小心翼翼的道：“还好。”
老公公眨了下黄褐色的老眼，慢慢吞吞的道：“那就好。”他说了这么三个字，却又发起呆来，张洛不敢打扰，在旁静静等着，大约过了小半刻，老公公才似回过神来，却摇了摇头，道：“唉，年纪大了，老是爱发呆，记性也不好啦，你是叫那个，那个张什么的？”
张洛急回答道：“张言。”
老公公裂嘴一笑，露出里面仅剩的几颗残牙，道：“对，张言，你可愿为咱家的弟子？”
张洛福至心灵，立即拜了下去，三跪九叩道：“弟子张言，拜见师傅。”
等张洛三跪九叩的磕完头，老公公老脸堆笑，道：“好，好，你起来罢。”
张洛站起身来，老公公从他怀里取出本卷册递了过来道：“这门功夫是咱家自创武功前的压箱底玩意，你拿去学学罢。”
张洛接过，看了一眼，见那卷册古色古香，封面上写着惊神指三个大字，知道是本武功秘籍，便小心的收进怀里。只听老公公喃喃道：“你还有两个师兄，大师兄是个蠢货，学不到咱家一成的本事。二师兄天资是好，可惜不务正业，不学咱家的武功，只是看咱家的藏书兵法。如今你当了东厂提督，该先去看他次。咱家已实现了承诺，他答应咱家的事，也该办到了罢。”
张洛先是一怔，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师傅说的师兄是？”
老公公老眼一眨，道：“还有谁，自然是陈矩？”
张洛身躯狂震，终于明白到底是谁在帮自己了，难怪那陈矩一个普通的小太监，手里竟会有那么珍贵的一本武功秘籍，原来他竟是老公公的弟子。
正不明白陈矩为何要这般帮自己，只听老公公道：“咱家累了，你回去罢。”
张洛忙应了声是，恭恭敬敬的起身倒退了出去。
这一躺虽没弄明白老公公到底知道多少，但总算知道老公公对自己并无恶意，只是他的行止未免太过诡异，几日前才刚刚暴打过自己一顿，今日便又收自己做弟子，行为举止当真古怪只极，而且开头的那句话，听着怎么总觉得似乎他知道些什么。
张洛边走边想，心中还是不安。终于忍不住，转了方向，朝陈矩住的地方而去。
推开陈矩房门，顿时闻到一股药味。床榻上，陈矩正**朝天，趴着躺在那，有个小太监正帮他的**上涂药。听到动静，那小太监回头一看，见是张洛，慌忙把药膏放在一旁，正要跪倒在地，却被张洛拉起。
张洛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姿势，然后朝门指了指，那小太监会意，放轻脚步，把药膏放在床边，悄悄的出门，在外面把门带上。张洛坐在床边，帮陈矩涂起药来。前夜的板子，陈矩受创颇重，白嫩的**上已是又红又紫，还有许多血痕。此时张洛刚帮他上药，手上不知轻重，顿时把他惊醒过来，痛呼道：“小狗子，你手上轻些。”
张洛尴尬道：“是是！”陈矩耳尖，听出声音不是小狗子的，回头一看，顿时白净的脸上也红了，慌忙想爬起来见礼，却被张洛按住道：“别起身了，你的身子比我弱的多，这一起身，伤口一裂，这药膏就白涂了。”
陈矩确也直不起腰来，又被张洛按住，也只得作罢。他见张洛身穿蟒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恭喜张公公荣升司礼监秉笔，东厂提督之位。”
张洛笑道：“自家兄弟，说什么客气话。我这一身蟒袍，还是多亏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曾在老公公面前说过我的好话。”
陈矩白净的脸上一红，恍然道：“原来你已经见过老公公了。”
张洛点头道：“不错，而且我还拜了他做师傅，如今咱两已是师兄弟啦。不过我说师兄啊，老公公一身武功惊天绝地，你拜他为师，怎么一点武功都不会啊。这功夫还是有点用处的，就象这次，如果你会点功夫，哪至于如今还躺在床上，看我，挨了三十板，还不是能跑能跳。”
陈矩和他也是搭档惯了，自然知道张洛不拘礼节的性子，此时又是私下里，他也不端那礼数尊称了，苦笑道：“你不懂的，老公公那功夫，学不得。”
张洛奇道：“为什么？”
陈矩只是摇头，却不说话。张洛追问再三，见他始终不答，虽然好奇的紧，但也不想逼他，只得作罢。
两人话题又转到今日紫禁城里发生的事上来。张洛才逐渐知道其中一些幕后之事。
陈矩结识老公公，乃是件极为凑巧之事。却是有一日夜里，老公公突然出现在陈矩面前，要收陈矩为弟子，传他武功。陈矩当时不过十岁，本是极有兴趣的，可听了老公公把学那功夫的后果一说，却是再也不肯了。老公公武功虽高，却似是对陈矩极为对眼，也不强求。两人虽没成师徒，还是经常走动，陈矩念着老公公对自己青睐有加，虽说不能答应他，但还是念着他的好，时常去老公公的住处，帮他打扫。
老公公的住处书册颇多，其中多是武功秘籍和兵书阵法。陈矩自小喜欢读书，看得颇为眼热，有一次便忍不住开口借阅。老公公没说什么就答应了，只是陈矩借阅的都是兵书阵法，可老公公每次都要在里面夹杂一本武功秘籍，陈矩知道这是老公公存心诱惑，只能假装不知。张洛上次所借的那本昆仑大八式，正是老公公夹杂在兵书里的。
陈矩每次借书，都是在规定时日内归还的。可那次书被张洛强借去后，一时间要不回来，这段时间就没去老公公那里。直到当日柔妃落水，这消息一传到陈矩耳中，陈矩就知不妙。贵妃落水，本来就是件大事，更何况贵妃肚子里还有龙种。陈矩心知这事弄不好就杀头的罪名，他虽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如此死法，却还是不愿，他又找不到张洛商量。实在没法子，便去找了老公公。
后面的话陈矩没说，只说去见了老公公，便闭口不言。但张洛联系老公公先前所言，还有什么不明白。陈矩定是把自己卖给了老公公当徒弟，肯学了老公公的那门功夫，老公公才肯出手去了他两的死罪。
张洛一时间又是感激，又是不安，道：“陈矩，你我结识也不过三个多月，你何必如此帮我。”
陈矩道：“我只是自己不想早死罢了。”张洛摇头道：“你莫要骗我，这一个人的人情同两个人的人情分量可大不一样。若是光只你，我料那老公公虽还没能收到你做弟子，却也绝不会让你这么就死了。可你把这免死的加上我，却不就是给老公公要挟么？”
陈矩苦笑一声道：“原来你已经知道啦，这算什么要挟的。又少不了根汗毛。”
张洛道：“老公公要你学的到底是什么功夫，若是折寿数的，咱们不学便是。我想老公公既然对你青睐有加，想必也不会相强的。”
陈矩摇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说，这功夫本也不折寿数，只是练成之后，未免有些，有些，唉，不说了。”
见他满脸愁容，张洛心道：“此人重诺重义，却是个可交之人。可惜是个太监，享受不到人间的乐事。只有等我平了东厂，给他安排个大肥差，慢慢补偿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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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洛回头，见这小太监面生，道：“这位小公公，何事找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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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洛急回答道：“张言。”
老公公裂嘴一笑，露出里面仅剩的几颗残牙，道：“对，张言，你可愿为咱家的弟子？”
张洛福至心灵，立即拜了下去，三跪九叩道：“弟子张言，拜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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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洛边走边想，心中还是不安。终于忍不住，转了方向，朝陈矩住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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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矩苦笑一声道：“原来你已经知道啦，这算什么要挟的。又少不了根汗毛。”
张洛道：“老公公要你学的到底是什么功夫，若是折寿数的，咱们不学便是。我想老公公既然对你青睐有加，想必也不会相强的。”
陈矩摇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说，这功夫本也不折寿数，只是练成之后，未免有些，有些，唉，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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