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长长,多年不见啊,都快二十年了吧?”高量成满脸笑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叫得有多“动人”。
段易长一脸黑线,回头指指古家兄弟:“古谦,古让。”

高量成点点头:“认识认识……咦?小紫紫呢?”

“我在这……”段念紫从哥哥背后慢悠悠地走出来,她好像很惧怕高量成的样子。

高量成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什么宝贝一样,双手捏住她的两片脸蛋,使劲搓啊搓啊搓。

“痛痛痛……别搞啦!”段念紫愤怒了。

“看来是没找到驸马爷。”高量成得意地笑,“怎么样?考虑我不?”

“别吵,老头。”段念紫就说了四个字就不理他了。

高量成似乎对这个称谓毫无所谓的样子。

独孤易长瞧瞧高量成身后,是一位番僧模样的白须老人,“这位大师是?”

“小僧偈曷罗。”

“这位可不是什么小僧,他可是……可是位了不起的高僧啊。”高量成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又不能真的把他的身份说出来,便这么道。

“高大人这次来中原,是为了什么?”段易长问,他知道高量成可不是什么喜欢游山玩水的主,更何况他现在是身居相位。

“这可是天大的机密,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告诉你。”高量成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段易长凑到高量成的耳边:“莫非你私通宋人?”

高量成笑笑:“要说私通宋人,殿下比我更在行吧?殿下身处大宋十多年,怕是早已忘了大理皇宫宫门朝哪边开了。”

段易长面不改色:“过两天我就回去,不过现在,我要好好看看大宋这万里河山。说来惭愧,我在这待了十几年,每天每夜想的就是与人斗剑比武,数次来到这临安,却对这如画的西湖置若罔闻,直到今天,才能好好看上一看。”

“看看好,看看好,我也想看看这临安,我陪你看看吧。尤其是这西湖。”高量成说,“宋朝有个奇人,号东坡,他用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来形容这汪水,还把这西湖比做美人。你说,如果宋朝皇帝天天与这西湖美景相伴,会不会也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你这话似乎有言外之意?”独孤易长有点明白高量成这次来的目的了,“你想让宋人迁都到这?”

“我们还没这么大能耐,能决定他们迁都在哪。只不过,通过我高人一等的大智慧,推测出他们将要迁都这里。”高量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以为你说这种话我会相信?相对于你的大智慧,我更相信是有什么情报,是不是宋人在北方撑不住了,他们在朝廷上已经议过迁都的事了?”

“嗯,我估计年内金人就会打到这里,我过来就是为了布置布置这个将来的宋朝都城。”

“那我就祝你马到成功!”段易长举杯。

“借你吉言。”高量成也举了举杯。

“不过我还有点疑问,这些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这种事,应该除了你和父皇,谁都不能透露的吧?哪怕是皇子也一样。”独孤易长又问。

“你知道的……”高量成“深情款款”地看着段易长,“你一定知道的,我对你的智慧很有信心。”

“你的信心让我毛骨悚然。”段易长笑着,“不会是父皇立我为太子了吧?”

“猜错咯……”高量成摆摆手,“跟我去看看这江南的情报网吧,也许你能给点建议嘞。”

段易长就被高量成拖着去了临安已有和将要建立的几个情报点,这事他也不懂,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高量成指手画脚,他又想不明白了,高量成在大理也算位极人臣,怎么会跑来做这种细枝末节的工作。

季青站在紫晶林中。

她用脊髓里的神经细胞想想也知道独孤易长不可能真的如他所说“从此不用剑”。

独孤求败的紫薇软剑“误伤义士,弃之深谷”也许是这么回事,但是之后他并没有不再用剑,而是进入了重剑阶段。

我就说嘛,独孤求败哪来那么多玄铁铸成一把重剑,如果说这把剑有其他来历,那就说得通了。

季青双手合十,然后一掌将真气按入土中,体会着大地的回应。这种搜索方法的范围十分有限,还好要搜索的范围并不大。

很快季青找到了那把玄铁重剑,她真气聚集,“喝!”一声,整把玄铁重剑被她从地面之下缓缓地提了出来。

这把剑就是当初越女阿青和白猿斩断紫晶的那把大剑,用完以后就被他们随手抛在了地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深埋黄土之中。现在它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效用,至少在梦中,季青能感觉到千年之前它剑身上的奇特的力量,而现在它只是普普通通一把玄铁重剑。

季青猜测,如果一块紫晶被拦腰砍短,那么它很快就会复原回去,如果段口处有什么东西,那么就会被“冰封”在其中,只不过现在没有什么能破坏紫晶的东西,也就无法验证这一猜测。

当初那只白猿完全是个“阿青控”,至少从人类的角度讲,它对阿青的迷恋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所以它便利用紫晶的特性,设计把阿青做成了“冰雕”,这要是放在人类社会中,就属于心理变态的典型。

当然这些都与现在的季青无关,她现在只想在一个恰当的时候把玄铁重剑送给独孤易长。

流云庄,老庄主的书房内,老庄主上官吉云这两天很苦恼,越来越多的人要求他展示“天问”,可他哪来的天问可以展示啊?

“剑云,剑南上路了吗?”上官吉云问自己的大儿子。

“上路了,爹,我不太明白,如果只是送越姑娘回独孤易长身边,那让剑南去便够了,可是去若要请独孤易长来帮我们,只让剑南去会不会显得没有诚意?”

“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去嘛?只是……哎,我们什么时候都要留一手啊,这次剑南出去,只怕未必太平啊,所以我叫他低调行事,但愿别出什么事啊……”

“爹,虽然我知道现在事情很麻烦,但也没有到这么凶险的地步吧?”上官剑云也有些惊讶父亲的态度。

“只怕比这还凶险。”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女声,上官剑云只觉得眼前一花,喉间一痒,便失去了意识。

上官吉云说什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就这么被封喉了,悲愤交加,直接拔剑而上,“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我叫玄明。”玄明转过身来,身子一晃已经躲过上官吉云,商阳剑直接打透了上官吉云的脑袋。

“太弱了……就这点功夫,还能在江湖上成名……”玄明这么想。

“爹!不好了,有刺客!”屋外一名少妇抱着一个小女孩慌慌张张推门而入,可是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公公死在地上,他们的尸体前还站着一个人。

这妇人便是上官剑云的妻子宁柔霞,方才她和女儿被刺客偷袭,还好护院武师这几天本就高度警惕,反应够快,拼死挡下了刺客,宁柔霞才得以脱身来告知自己的公公,结果被她看到了这残酷的一幕,而且看玄明的样子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就在玄明就要动手时,宁柔霞突然跪倒在地,对玄明磕起了头:“求求你,姑娘,你杀了我可以,但求你放了我女儿吧,她是无辜的,她今年才六岁,她不会……”

玄明没等她说完,已经捡起上官吉云手中的长剑,一人一剑将母女两刺死,就好像没听到宁柔霞的话一般。

接着玄明环视了一下,觉得不妥,便拿手中长剑沿着上官剑云和上官吉云的伤口划了一便,这是为了防止被人看出他们是被气剑所杀。

“部主,全庄上下共六十九人全部解决了!”十几个蒙面人单膝跪在玄明四周。

玄明手一抬:“散!”

几息之间,周围人便走光了。

玄明独自一人走向流云庄藏剑阁,阁门早已打开,玄明从背上解下玄铁重剑,大剑一甩,阁楼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然后随手将玄铁重剑丢入其中,“嗯嗯,这样看着像那么一回事了。”

事情很顺利,上官剑南把越青带回到了段易长面前,因为流云庄也算是在太原与江陵之间,所以段易长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给两人安排了房间,并答应上官剑南次日便前往流云庄。

从小到大,他的血毒死过很多蛇虫鼠蚁,也毒死过人,有皇宫里的侍卫,也有刺客。

莽牯朱蛤的毒极为霸道,至今没有找到解药,虽然说大理有很多宫廷御医一直在研究,但那么多年过去了,也是毫无进展,要说能找到解药,这种话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莽牯朱蛤是世间极品,能找到第二只已经是倾大理举国之力,哪里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因此段易长很早就明白,自己十有**不得不孤独终老。

也因此,那日他一口血喷在越青脸上,越青却没有死,让他认定了越青便是他终生的伴侣。

“你是佛祖送给我的礼物,如果真的有什么在束缚着你,就让我来打破这种束缚!”段易长送越青回房后,握紧了拳头这么想。

“小长长,你这么在乎其他人,我可要吃醋的哦……”不用说,这个犯贱的声音肯定是高量成了,段易长很想不通,他凭什么和自己那么熟,虽然两人确实是从小一起长大,可是都十多年没见了,从前在熟的关系都该有点生分了吧?难道高量成就是个自来熟?

可是看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心怀不轨的样子。

“小长长,来,到我房间来……”高量成搂住段易长的肩膀,把他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偈曷罗也进去了。难道他们是要三个人……?

季青躺在床上,双目微闭。龙象般若功,呵呵。

第二日段易长便拜别高量成,高量成伤痛欲绝,出城送了段易长好几里地。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计划好的那样,众人来到已惨遭灭门的流云庄,见到凶手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纷纷怒火中烧,上官剑南更是昏死过去。段易长开始四处查看,却没有什么发现,无意中到了藏剑阁,看到了他命中注定会拿到的玄铁重剑。

过了几天,他请求上官剑南把这把剑借给他,其实就是拿的意思,原本他觉得这是上官家的东西,不应该擅拿的,不过看上官剑南并不介意,也就拿了。

其实上官剑南根本不知道这把剑不是他家的,他平时就连藏剑阁都很少进,原本不会把自家的家产随便送人,不过看独孤易长曾救过自己,而且身为剑客,连一把剑都没有,便送了。

这种不太合情理的事情的发生,意味着季青再一次成功地利用了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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