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易长就像一把利剑,昊阳就像一把长刀,幽琴就像一架七弦琴,而阳仑什么都不像。
“我们可以把凶手交给你们。”幽琴道,“我们甚至能让你登上大理皇位,段易长。”

独孤易长笑笑,“这事太便宜了吧?”

“这是双赢的事,我们也有便宜好赚。”幽琴回答。

“我从不相信双赢。”独孤易长摇摇头,“所以我同样无法答应你们。”

“所以我们请了阳仑来,以她天下第一剑的身份作为见证,应该够了吧?”

阳仑点点头,“是不是要证明我的身份?”

独孤易长回答:“不用了,我一眼就知道你是阳仑,但是和一个国家相比,一个剑客不算什么,不管这个国家有多小,这个剑客有多强。”

幽琴接着解释,“阳仑只是一个见证,事实上这笔交易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用你花大力气找人了,而且能得到我们的支持,我们可以保证帮助你坐上皇位。”

独孤易长只是盯着三个人看,然后聚焦到幽琴身上,“你……你叫幽琴?”

幽琴点点头。

独孤易长又转向昊阳。

昊阳微微一颔首:“昊阳。”

独孤易长慢悠悠地说道:“天山灵鹫,九天九部,阳天朱天赤天幽天,钧天玄天鸾天昊天还有个成天。你们三个的姓氏都在里面呢,还有那个朱字令。”

阳仑笑笑:“准确地说应该是朱天令。”

独孤易长见阳仑被自己揭穿身份居然丝毫不惊,有些暗暗佩服,不过他脸上依然装出淡然之色:“我倒是有一事请教,请问灵鹫宫现任宫主可是虚竹子大师?”

幽琴眉头一扬,“此事与你何干?”

“噢,虚竹子还俗之前,乃是少林寺的得道高僧,若是他任宫主,想必不会同意你们灭听风庄满门。论辈分,他好歹是我二伯,我当然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幽琴安慰道,“你大可放心,虚竹子现正在西夏坐享齐人之福呢。”

独孤易长心头大震,他原想无非两种可能,虚竹子要么就是已遭不测或是被人囚禁,要么就是遇到什么事导致心性大变,变得残忍暴戾。可是按照对方所言虚竹子现在正在老老实实做他的驸马,而大理这边居然全无消息,这就意味着灵鹫宫现任的宫主有能力控制了西夏皇室,至少是与西夏朝廷达成了某种协议,这就非常可怕了。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所言不实,只是以此令自己畏惧。

正好。

独孤易长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这么说来,虚竹子是被你们软禁了?”

幽琴摇摇头,“宫主是一位仁慈的人。”

独孤易长咬咬牙:“好吧!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不过,我还有要求。”

幽琴笑道:“说说看。”

“我们的关系,到我登基那天便立刻结束,我不会让你们控制大理朝廷的!”

幽琴笑得更诡异了:“这怎么可能,我说过,这是双赢的交易,在你登基之前,我们给你人力物力的支持,并保证你登上皇位。可是之后,我们也需要从大理哪里获利,我们不敢要求什么兵甲战车,亦不会权倾大理朝廷,但是,我们的目标是大理所有的宝物!至少是可以拿走的宝物,古玩字画,珍珠玛瑙,金银绸缎,哦,绸缎我们不需要,其他的我们都要。”

独孤易长艰难地点点头:“只要你们不干政,这也没什么不可,但是你们索取的东西不能影响大理民众的生计!”

幽琴点点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付纸笔,“这么说来,合作达成了,请用大理文字在这上面签字画压,日后你若是违背今日的约定,我们便将此文公诸于世,保证你皇位不稳。”

独孤易长反问:“那你们就不用立约了吗?”

幽琴道:“我们出力在前,拿东西在后,若是我们违约,你不按约把我们赶出大理即可。”

独孤易长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接过契约细细地看了一遍,就总大理文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了个手印。

阳仑笑笑:“出乎意料,很配合嘛,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独孤易长一愣。

阳仑接着慢悠悠的语气:“你知道,我们灵鹫宫远在天边,处所机密,势力庞大,你定然找不到,即便找到,一人之力也难以抗衡,即便倾大理全国之力发兵,也是舟车劳顿,鞭长莫及。所以,你今日假意答应我们,待合作日深之时,便可摸清我们的底细,与此同时,我们要支持你登上帝位,便要倾力南下,一旦进入大理境内或是周边,便可出兵剿灭。此前种种进退谈判和假意为难,不过是让我们放松警惕。”阳仑说到一半,话峰一转,“不过,你这么做也有破绽,你没有算过人心,可是我算过,虽然今天我第一次见你的面,但是我所知道的独孤易长,是那种自以为大义凛然,义薄云天的人。不论是虚竹子,还是听风庄,我们之间的任何一处仇恨,你都是不会轻易放下的,特别是当你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组织的时候,这种仇恨甚至会转化成一种使命感,让你迫切地想要去颠覆毁灭它。这样的你,又怎么会同意这种在你看来是同流合污的协议呢?”

独孤易长越听越心惊,要不是此时夜色已深,三大部主一定能看到这位皇子的脸上冷汗直流。

就在独孤易长分心之时,突的七道不强的气劲打在他的身上。

独孤易长伸手摸摸,并无暗器。

突然,七处中招之处来时出招灼烧之感,很快的,灼烧变成麻痒。

独孤易长全身颤抖,“这……这是什么?”

阳仑走近他:“你娘以前讲故事的时候没有对你说过吗?这叫生死符。”

此时独孤易长全身都已经痒了起来,“生……生死符……居然是这种东西!”

“不错,生死符入体,永无解药,头八十一日,麻痒渐渐变强,一日强过一日,后八十一日,麻痒会逐渐减弱,减至最弱后再增强,周而复始循环不息。”阳仑说到这掏出一块令牌和半粒药丸,“这半粒药丸可保你生死符三日内不发作,可是也只是三日而已,你若是入了我阳天部,将来凭此令牌每年都可获取止痒之药。”

独孤易长吞下那半颗药丸,体内的麻痒逐渐平息,但他依然跪倒在地上,呆滞地望着三大部主。

“你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了,那仿造的朱天令么,你能拿回来就拿回来,若是不能也就算了。”阳仑俯视着独孤易长,“把听风庄灭门的那几个人的人头三天后给你。幽琴,昊阳,我们走。”

三人刚走出两步,阳仑突然回过头来,“对了,我忘了给你看一个东西,我想你应该能看懂吧。”

出剑,收剑。

阳仑使的,是那第一招,“真越女剑法”的起势。

独孤易长明白了,就算没有生死符,他也敌不过阳仑。在这招面前,天下所有剑法都失色了,也许只有六脉神剑还能与之抗衡。

怎么办,怎么办……

独孤易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就像走到了绝路,不说别的,就那生死符,足以让自己终身受制于人。

独孤易长脑中一片混乱,不知不觉间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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