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美女“嘤”地一声,微翘的睫毛轻微颤动两下,宝誉连忙收回手指闭上眼睛继续装睡。耳朵一紧已被一只玉手狠狠拧住,赶忙睁开眼睛,入目一张亦嗔亦喜的花样俏容,雪白的玉样贝齿轻咬下唇,正恶狠狠地怒视着他。
眼见不妙,宝誉立即堆起满脸笑容殷勤地问候道:“啊!幽儿姐姐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要是睡眠不足可是很容易老哟!”美女嘴角一扬,手上使劲,直拧得宝誉哎哟呼疼,才罢手凶凶地道:“小色狼,你好大的胆子啊!连姑奶奶我的便宜都敢占。”
宝誉情知她不是真的责怪自己,将她玉指轻轻拉到嘴边亲吻一口,笑嘻嘻地道:“我们不是已拜过堂了吗,自然要行那夫妻之事。”接着贼忒嘻嘻地凑到她耳边道:“姐姐是不是舒服得紧,这么快又想再来一次。”
梅幽儿伸掌在他屁股上重拍一记道:“舒服你个头,现在我那里还疼着呢!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害的。”尚不解恨,又在他的屁股上拧上两记,只是力道都不甚重。
宝誉也不介意,依旧嬉皮笑脸地乐道:“是吗?那我可要帮姐姐好好揉揉,不然罪过可大啦。”作势就要将手探入美人的私隐处。梅幽儿忙摁住他的手,秀眉一扬道:“招打呀,还敢对我无礼。”宝誉知她还是害羞,不忍拂她的颜面,翻手抚mo她的玉臂赔笑道:“我这也是心疼姐姐啊!”
梅幽儿一抖手甩掉他的手道:“谁要你好心。”宝誉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着那白璧无瑕的左手臂奇怪地道:“咿!你原来这儿的那颗红痣哪儿去啦?昨天我还看见又的。”
女人羞怯地轻啐他一口道:“还不都是你害的。”宝誉不解地挠挠头道:“我什么时候害你啦?”美女目光迷离地道:“那不是痣,那叫守宫砂,只有处子才会有。我都被你那样啦,自然就没有了。”
宝誉见她有些感伤,搂着她安慰道:“姐姐一定是上天特意安排下来陪伴我的仙子,所以才会将那珍贵的东西保留那么久来专门留给我享用,这可是老天爷的旨意,任何人都违抗不了的。”梅幽儿幽幽地道:“也许吧,不过你要是对我不好,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得稀烂。”宝誉连声应道:“不会不会,我疼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你不好。”
接下来的日子,这个美貌神秘的梅幽儿就在宝誉家里住下,平日也不大出门,偶尔出去也是戴着那丑面具到后山去眺望玄素庄,除了宝誉也不与旁人作任何交谈。
宝誉见怪不怪也不以为奇,只是隐隐约约猜测她的那个情郎可能就是石庄主石清,而那个“小贱人”则极有可能就是他心爱的闵姨闵柔,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他也不会傻到去当面向梅幽儿求证这个问题,若是如此只怕立即就会失去她,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生的事。不过令他不敢猜测的是如果闵柔他们回到庄子,梅幽儿和他们见面后会生什么事情。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宝誉也已基本摸清了梅幽儿的性子,每每在她生气怒时也总能逗得她开心欢喜,而且绝对不能向她进行企求,若是如此她必定象换了个人般,立即就会恶言相向,甚至拳脚相加,而若是以命令指使的语气与她所话,她则往往会乖眉顺眼的加以接受。宝誉也不知为何她会有如此秉性,分析之下,还是认为她单相思过度所致,对她也愈加体贴。
梅幽儿的笑容也日渐增多,时不时还会表现出对宝誉的一点依恋,宝誉对此也是开心之极,只盼望着她能早日忘却旧事,真能与他快活无忧地过一生。不过却从不与她提起过往之事,连她为何会在后山被冻僵也是从不过问,两人倒也相处融洽,和和睦睦,其乐融融。
梅幽儿除了脾气稍差性子疏懒外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能干的贤妻,文采武功,女红厨艺样样精通,特别是那烹饪之技更是美妙绝伦,让宝誉尝过之后是赞不绝口,留恋不已,不过这只有等到她心情大佳时才能享到此种口福,十餐中倒有九餐还得宝誉自己下厨,好在宝誉自父母亡故后就是如此照顾自己,也不计较,但不时得到这位烹饪高手的从旁指导,宝誉的厨艺也是进步神,与以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时光荏苒,这一日已是春暖花开之季,两人吃过午饭后正在一起亲密地说着话儿,忽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去救火。”宝誉奔出得房门一看,只见玄素庄方向浓烟滚滚,火苗冲天,显是失火了。赶忙拎起一只水桶,也顾不得与梅幽儿打声招呼就向玄素庄冲去。
到得玄素庄却现庄子外密密地站着一圈人,却没有一人前去救火,玄素庄的一众管家家丁也俱都位列其中。心里奇怪,刚要找个人问个明白,忽地想起庄中书房内的众多书籍可能已被付之一炬,心疼之极,便欲冲入庄中抢救。刚跑两步,蓦地旁里伸出一只素手将他的手腕牢牢抓住,那知他前冲之力甚猛,这一拉之下立足未稳立即就弹将回来,落入一个温柔软绵的所在,鼻端随即涌入一股凉丝丝甜幽幽的清雅香气。
凭他这些日子与女人交往的经验,他立时知道现下他定是撞入一位女子的怀中。被那女儿家的暗香一熏,陶陶然不知所以,顿时忘了救火之事,促狭之心一起,侧着脸蛋就在那女子的胸前蹭了两下。这一蹭之下竟让他兴奋莫名,没想到那女子的胸脯是如此不凡,其尺寸之大绝对是他从未见过的,隔着几层衣衫仍能清楚地感觉她们的软柔与弹性。
忽听得一声轻哼,宝誉暗叫不妙,连忙退开半尺,现抓住自己的是一个陌生的美貌女子,女子的脸上已微显不快的愠色,若是让她大叫非礼可就糟糕得紧,立即化守为攻抢先难道:“姑娘抓住我作甚?还不赶快帮忙救火。”
那女子道:“这火也不用救啦,它就是我们放的。”宝誉见那女子语气认真,神色严肃,绝不象是开玩笑,不禁怒道:“我看姑娘长得眉目秀丽,不象是个穷凶极恶之人,怎可做出此等放火焚庄的凶恶之事?”
那女子也不回他话,神情有些漠然,旁边一人却接口道:“哼!这都是石清他生了个好儿子,活该有此报应。”宝誉循着声音望去,见到又是一个陌生人,身穿白色长袍,背悬一柄长剑,穿着打扮与那陌生女子相差无几,心下奇怪,朝着四周望去,见到穿着这样白袍的陌生人还有十来个,个个背悬长剑,好似什么帮派门会组织中的人,一个个神情或悲愤或肃穆,俱都涌出一股森严迫人的杀伐之气。村民们正是被他们阻挡才不能上前救火。
内心既疑惑又有些害怕,但想到平日闵柔对自己的悉心照顾,还是大着胆子低声问道:“你们是那个山头的好汉?与石庄主有什么过节吗?”
声音虽小,却被前面一个四十来岁,满脸英悍身材颇高的汉子听到,他眼睛一瞪,走到中央恨然提气道:“各位乡亲,我们不是什么山野强盗,我们是凌霄城雪山派的弟子,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气寒西北’白万剑便是。今日我们来烧他玄素庄,只因石清他生了一个荒唐无耻,穷凶极恶的小畜生,这小畜生对我雪山派做了一件天地不容人神共愤的事,我们找到他是定要将他大卸八块。今日烧了玄素庄只是为出口胸头恶气,若石清在此,我也是照样要烧的。各位乡亲若是上前阻拦,可别怪我白某剑下无情。”
宝誉听他说得不是很清楚,可语音却斩钉截铁,显然意志极其坚决,知道他必定说到做到,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不过看他们凶悍的模样,只怕自己连他们的半只手也敌不过,只好识时务地默不作声,只是将那些白袍人的面貌长相、穿着打扮牢牢记在心上,以待日后讲给闵柔听。
当然他最关注的还是身边的那名白袍女子,只见她二十岁左右,姿容娇丽,肤色红艳,两颗黝黑的眼眸神采奕奕,浑身上下充溢着青春健康的蓬勃活力,英气逼人风姿飒爽,一派侠女风范。而让宝誉偷瞄最多的还是女子英丽傲人的酥胸,厚重宽大的衣衫根本不能遮住她们秀拔华贵的丰姿,仿佛那衣衫若是稍微轻薄一点,她们就将裂衣而出,而那束剑的背带正从双峰中穿过,更加突现出那壮丽夺目动人心魄的绝世美丽。
宝誉在这大庭广众下有些心虚,害怕女子现他的不轨行为,正要借口向那白袍女子询问石清夫妇的儿子究竟犯了什么天理难容的错事,竟惹得他们雪山派要如此大动干戈千里迢迢地来此纵火焚庄时,忽听得一个女子疯狂的声音响起:“哈哈!烧得好,烧得好,想不到你们也有报应。哈哈!报应。”语声尖利恐怖,听之惹人心凉寒。
宝誉转头一看正是戴着丑陋面具的梅幽儿,赶忙跑上前去拉住她道:“幽儿姐姐,你怎么啦?你可不要吓我啊。”
没想到梅幽儿一扬手就将他推翻在地,身子一飘转身向后掠出,头也不回地边跑边叫道:“烧得好,烧得好。”一路远去。
宝誉一急,忙追赶上去唤道:“幽儿姐姐,你别跑,等等我。”而那梅幽儿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呼声般,自顾自地越跑越快。宝誉一直追了几里地,累得气喘吁吁,伏倒在地,终于还是失去了她的身影。
神情懊恼地回到村子,对众人的招呼也不加理睬,径自来到玄素庄前,期待着梅幽儿还会回到这里,可此时庄前的人群已基本散去,只有雪山派众人还留在那儿,另外就是玄素庄的几个仆众和一些小孩,哪里有那熟悉的身姿。
宝誉仍旧没有失去希望,反身又向后山跑去,来到梅幽儿经常伫立的地方寻找,可还是没有半丝佳人的踪迹,知道留在这儿也没有用处,只好决定回家等候。
这时他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感觉梅幽儿的突然离去肯定是因雪山派纵火焚庄而起,突然间受此刺激,让她的心神变得狂乱才做出这番举动。而听她的言语又似确实和闵柔夫妻有极大的怨仇,凭直觉他感到梅幽儿忽然变得如此癫狂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回到这儿的了。可还是不死心,回到家,连院门也不关,就搬了张凳子坐在院子中央,期待着她优美的身影能象往常一般步入进来,将他搂在怀里,任他肆意爱抚。
快天黑时,他等待的人儿还是没有回来,不过让他稍感安慰的是有一位美女走进了他的小院,正是那名美貌的雪山派女弟子。见到美女宝誉的心情好了一些,提起精神,迎上去道:“不知姑娘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啊?”那女子一拱手道:“小兄弟,不知你可否给予我们一些食水?”
宝誉奇怪道:“怎么你们烧了庄子还不离开吗?”那女子点头道:“白师兄还想在这儿多留几天,看看那个小混蛋会不会回来。”宝誉“哦”了一声,接着道:“石公子当真做了那么凶恶的事情吗?以前他虽然有些调皮捣蛋,让石庄主、闵阿姨操心,可也不是坏人呀,是不是你们有什么误会给搞错啦。”那女子听他说了一大堆,有些不耐烦地道:“这么多人亲眼看到的怎么会冤枉他。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罗嗦,你到底是给不给我水呀?”
宝誉见她生气,忙笑嘻嘻地道:“你们烧了石庄主的庄子,这里是没有人会善待你们的。你们不知道石庄主他们在这里人缘很好吗?特别是石夫人,这里的人哪个没有受过她的恩惠,所以你们在这里是不会得到任何帮助的。”那女子一听转身就要往外走,宝誉忙上前拦住她道:“你干嘛那么心急,我又没有说我不帮助你们,不过你得告诉我石公子究竟犯了何事才行。”
那女子一听,展颜爽朗地一笑道:“没问题。不过,我得先将食水拿去给我的师兄弟们。”宝誉也笑道:“没问题。”说完就帮着她提桶打水一直送出门外,临别还不忘提醒道:“姐姐可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哟!”女子粲然一笑道:“忘不了,我花万紫说到做到。”
一个人草草地用过晚饭后,宝誉正无聊地坐在院中数着天空闪烁的繁星,清脆的敲门之声响起,心中一喜,跳将起来将门打开,正是如约而至的雪山派女弟子花万紫。欢喜地将她迎入房中,宝誉端上茶水笑眯眯地道:“花姐姐,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张宝誉,今年十四岁,尚未……”这段自我介绍也不知对多少女子说过,纯熟之极,嘴一溜就倒将出来,这时才突然想起梅幽儿,这“尚未”后面的“娶妻”二字哪里还说得出口。
花万紫却不打算放过她,笑吟吟地道:“尚未什么啊?”宝誉头脑灵活,脑筋转得快,立即连削带打地道:“尚未请教姐姐是否已经婚配,是否有了意中人啦?”花万紫“呸”地啐他一口道:“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再过两年还不象石中玉那样祸害人间呀。”
宝誉知道这石中玉就是闵柔夫妇的儿子,闻言忙问道:“这石公子究竟所犯何事啊?”花万紫轻叹口气道:“我白万剑白师兄,也就是你在庄子前见到的那位,他没有儿子就只有一个女儿,今年才十三岁,长得是聪明伶俐天真可爱,白师兄固然是爱惜之极,我师父、师嫂也全都当她是心肝宝贝一般,雪山派上下也无不将她当小公主、小凤凰般疼爱。可石中玉这小畜生竟然胆大妄为,将我师侄女绑住手足,剥得一丝不挂,想要强奸。”
花万紫虽然性子坚强豪迈如同男儿,但毕竟还是一个未曾婚配的大姑娘,说到这里脸上也不禁泛起羞怯的红晕,可眼里却满是痛恨愤怒厌恶之色。宝誉也没想到那石中玉居然犯的是这淫邪之道,吃惊地道:“我记得石公子也只比我大不了一两岁,怎会做出如此之事呢?”
花万紫冷笑道:“谁说不是,简直是荒唐之极,可这又是千真万确的事。服侍我那小侄女的两个丫鬟听到争闹挣扎之声,冲进房内想要护主,却被那小畜生将一个斩断了一条手臂,一个砍去一条大腿。也幸好这一闹,这小子才没有再侵犯我小侄女,就此逃了。”宝誉是越听越惊,想不到这石公子胆大如斯,心内暗急,不知闵姨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何等伤心难过,不禁关心地问道:“后来呢?”
花万紫喝口茶道:“可怜我那师侄女,她年纪虽小,性子却是十分刚烈,不幸遭此羞辱,自觉从此无脸见人,哭了两天,第三天晚上,竟悄悄从后窗跃出,纵下了万丈深谷。”宝誉听得“啊”地一声,轻声问道:“可……可救转来没有?”心里却知道这种希望极其渺茫,不然这雪山派上下也不会如此恼怒,千里迢迢地跑到江南来放火烧庄。
果然听得花万紫道:“我们凌霄城外的山谷就是一块石头掉下去也跌得粉碎,更别说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宝誉也不禁惋惜地“哎”一声,却不敢再问以下如何。
花万紫却接着道:“最无辜就是我那大师兄‘风火神龙’封万里,只因为是那小畜生的师父,就被我们师父痛加责骂,骂他管教弟子不严,骂他净吃饭不管事,越骂越怒,忽然就抽出大师兄的配剑将他的一条臂膀砍断。我师母出言责备师父,说他不该如此暴躁,迁怒他人。两位老人家就当着众弟子的面吵起嘴来,越闹越僵,又提起一些旧事,师父竟然打了师母一巴掌。师母一怒之下就冲出门去,还道再踏入凌霄城一步就不是人。”
说到这里花万紫也不禁眼圈微红,眸子里水波轻浮,歇口气又道:“还有可怜的白师嫂,我们的小侄女一死,白师哥不免责怨师嫂,怪她为什么不好好看住女儿,竟会让她跳下山谷。白师嫂本就自怨自艾,听白师哥这么一说,就不住口的叫‘阿绣啊,是娘害死你的啊!阿绣啊,是娘害死你的啊!’从此就神志糊涂。若没有两位师姐寸步不离的守着,只怕她也要跳下那深谷了。你说,这玄素庄是不是该烧?”
宝誉没想到这石中玉竟然将个雪山派闹得如此天翻地覆,叹口气道:“唉!该烧,该烧。没想到石公子怎么会变得如此坏呢?这让石庄主闵阿姨今后怎么办才好呢?”花万紫道:“他们夫妻也是明理之人,定然不会维护那个小混蛋,不过他俩若是真要护短,雪山派也不是好惹的。”
说到这里两人均觉气氛沉闷,不愿再说话,花万紫见天色已晚也起身告辞。宝誉知道他们没有住处,只能在玄素庄外露宿,心下怜惜,想留下她在此过夜,花万紫哪里肯依,这宝誉虽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可孤男寡女整夜共处一院也是不妥,只答应明日再来与他聊天才得以脱身。
是夜,宝誉辗转反侧总是睡不安宁,这段时间他每夜都是搂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美娇娃自然睡得舒坦,现在没有了做伴的妙人儿自是觉得孤枕难眠,暗自思量梅幽儿没有了他在身边是不是也同样夜不成寐呢,心烦意乱下也不知何时才进入梦乡。
迷迷忽忽中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闵柔、梅幽儿都回到了他的身边,与他依旧亲密无比,快活异常,谁知突然间二女就翻脸相向,各自拔出配剑互相砍杀起来。宝誉大急,急忙上前劝阻,那知那两柄利剑忽地竟同时向他刺来,一剑从前胸穿入,一剑从后背透过,立时将他吓得肝胆俱裂,大叫一声醒转过来,这才现全身已被冷汗浸透。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这梦到底是凶是吉,再难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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