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山却把龙堂主扶了起来,表明划清关系,不受她诱惑,道:“你这小丫头不要靠近老夫!”
龙堂主莞尔一笑,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乖乖哩个去,曾小山赶紧把目光转向一旁。
龙堂主用尊敬的口吻说道:“晚辈曾在幼年见过阮前辈一面,至今不忘前辈谆谆教诲,时隔几十年,晚辈还有幸又在江南遇到阮前辈!请恕晚辈不能见礼。”
阮前辈?她这样说分明是在误导刘棉通。
果然,刘棉通一听面色大变,赶紧躲在一群教众身后,就像曾小山可以隔空取他性命一样:“原来是阮习阮前辈大驾光临,晚辈四水门刘棉通,见过前辈!”
曾小山微微点头,发出一阵冷笑声。他根本没听说过什么阮习,要是世上没这人自己又承认了岂不马上被拆穿?不过看龙堂主平静表情,料想刘棉通不是在试探,心里有了底。
“老夫不问江湖事久矣,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小辈记得。哈哈,吾心甚慰!”这么说等于承认身份。
刘棉通暗叫倒霉,今日计划十分周详,北方的十六位堂主均上套中毒,偏偏杀出个几十年没在江湖上露面的阮习。这个阮习在二十多年前是江湖上人人闻之丧胆的魔头,脾气行为古怪,杀人无数,只要他看不顺眼的就杀,无论正邪,使得他也亦正亦邪,因为其内家功法出自奇门,也没人知道他出身何处最后又为何隐身江湖。单看他可以轻松以指力碎石就知道他不似冒充。
“阮前辈,这是我们青衣教的家事,这十六人违背教主意愿,我是代替他老人家清理门户。前辈德高望重,还请先上座旁观,等晚辈处理完家事,再将详细缘由相告,与老前辈把酒言欢!”
曾小山哈哈大笑,似乎对他恭维的话很中意:“老夫最喜欢识趣的年轻人,那我就先坐在一旁,看你如何处理家事!”
曾小山摸出一颗火弹,往地上一扔。
“嘭!”
爆炸声起,地面升起大量烟雾灰尘。然后他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真的就冷眼旁观了。
龙堂主心中暗骂,这么珍贵的霹雳火弹就这么被这小子浪费了一颗,居然还坐在一旁真想袖手旁观?不过她想来想去也搞不明白何以他会出现在青衣教江南的秘密分舵里,照理此处极为隐蔽,外人没机会寻找到。他是朝廷派到齐家的细作?
曾小山这一手虽没杀伤力,但唬住在场所有人,就连刚才目中无人的熊魁也对他行礼。
刘棉通暗自摸把冷汗,战战兢兢走出几步,道:“熊魁,江北十六堂叛教之事,你可承认?”
熊魁吐口谈,骂道:“呸!老子承认是你老子!”
刘棉通先看了看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曾小山,以为他真的会再一旁“主持公道”,心想只要师出有名,这老家伙多半不会坏事,于是道:“那我问你,上月十三,教主亲临你们淮安堂总坛,却遭了朝廷鹰犬的伏击,是不是你叛教向朝廷告的密?”
熊魁脸上略有愧意,道:“青衣教天下二十四堂,总坛地点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变,就是为防朝廷细作通风报信将总坛秘密泄露,此事我早就向教主言明,当日转移匆忙,没来得及与教主联络!”
“嗯!如此说来解释的通!”刘棉通继续说道,“那本月初六,教主来江南取道定宁,为何又会遭到不明身份的刺客?教主的行踪一向只有堂主和长老才知道!”
熊魁脸气得憋得通红,道:“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泄露了教主行踪!或者我可以说那些刺客就是你这小儿派去的!是你通风报信给朝廷!”
“胡说!”刘棉通驳斥道,“自从六年前江南八堂加入青衣教,一向忠心耿耿,在江南屡屡与朝廷鹰犬血拼,两年前天微山一战,我与教中弟兄拼死护送教主突围,乃教中人所共知,不然教主又怎会提拔我做江南八堂的长老?”
熊魁嘴一撇:“说不定你想自己做教主!”
刘棉通青筋暴起,若不是曾小山坐在一旁是个大患,他早就下令把这些看不顺眼的江北堂主格杀。
突然响起打哈欠声音,曾小山睁开眼:“这么半天,你们到底将教中事处理完没有?”
刘棉通马上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阮前辈,这群人仗着自己是教中元老,多次置教主于险地,对教主的命令一向阳奉阴违,今日我代替教主主持此次议事,他们居然不肯将教中的圣物交出,而且还带着兵刃进了议事厅!”
熊魁怒道:“信口雌黄!是你吩咐执事允许带兵器进厅,若非如此,又如何会中了你这小儿的毒计!”
曾小山抬起手,阻止他们继续吵下去,悠悠道:“老夫对你们教中事不感兴趣,老夫此行乃受一位故人所托,带一个人走,等老夫把人带走,事可慢慢处理!”
刘棉通听他似乎并不想与自己为难,心下稍许宽慰,问道:“阮前辈要带走的是哪位?”
曾小山抬起手指着龙堂主,道:“就是这个小丫头!”
“不可!”刘棉通脱口而出。“她乃是我教的叛徒,不经教主允许,不能将她带走!”
“嗯?”曾小山斜瞅刘棉通一眼,站起身几步走到龙堂主面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此时的她如同一只驯服的小猫,靠在曾小山肩膀,柔弱无助。“老夫就是要带她走,看谁拦得住!”
一时间厅堂里的气氛再次凝固,青衣教众虽然都是兵器相向,但也都紧张的要命,若是对付几个中了毒手脚无力的堂主还好说,这个怎么的也是成名几十年的高手,刚才又是碎石子又是能爆炸的功夫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坚硬的石子和地面尚且如此,换成是人的身体,那还不是血肉横飞?
刘棉通道:“阮前辈,在下实在不想违逆您的意愿,但可能您有所不知,这个女人不仅是我们青衣教的堂主,而且是当年害死恒王的罪魁祸首!天下忠义之士无不想除之而后快,老前辈何必为一个女人树天下人为敌?”
曾小山想说,老子连恒王是谁都不知道,他死不死的跟老子什么关系?不过想想,青衣教既然明摆着效忠恒王,又怎会将一个“害死恒王的罪魁祸首”留在教中,还是北十六堂之一的堂主?众多的疑问只能等日后再去了解。
今天来就是为了救古冰涵和靖儿的师傅,至于熊魁这些人,虽然看上去也像是忠肝义胆,但毕竟都是乱党,周围少说几十上百青衣教众,救一个出去都困难,带上他们连逃都不用逃了。
曾小山霸气十足揽着龙堂主身体,边走向厅堂门口,边说:“老夫天下间的仇敌千千万万,老夫一诺千金,哪怕与天下人为敌也在所不惜!”
怀中的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狡黠一笑。
此时除了龙堂主,其余的十五个堂主全被人制服,熊魁吐出口中的一口鲜血,悲怆道:“龙堂主,今后北方十六堂的弟兄就靠你来照顾了!”
曾小山见有人跃跃欲试想要冲向自己,甩手扔出去一枚火弹,烟尘四散。目光环顾全场,目光扫过的地方,无人不惊恐后退。
这时候突然有个二十多岁的教众,一的伤口流血,一进厅堂就摔倒在地,爬不起身:“刘……长老,官兵突然袭击了我们藏人的堂口,正……往这面杀过来了!”
刘棉通闻言脸色大转,瞪了曾小山老半天,终于叹口气道:“阮前辈,今日就看在您的面子,人您带走,不过她怀里的东西,还请归还!”
曾小山低头道:“小丫头,既然东西是教中之物,你就还给他们,老夫不想日后惹人非议是,说老夫救人是窥探你们的什么圣物!”
龙堂主从怀中取出红绳扎的纸卷,曾小山把纸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马上有人捡起来交给刘棉通。
刘棉通无暇去验证名单和信物的真伪,马上下令撤退,押着熊魁等十五位堂主离开庭院,直到外面的马蹄声远去,怀中的女人才松下一口气,“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全吐在曾小山的胸前。
“小弟弟,你可真会装啊!”
曾小山也不知道她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加以讽刺。要说今日能蒙混过关,幸亏她上来给自己安了一个令人信服的身份,还有那威力不小的火弹。
曾小山嬉笑:“还是姐姐技术指导的好!”
龙堂主把整个身体都凭靠在曾小山身上,不停地笑。
曾小山抬起头,对古冰涵道:“等我!”
“你在对谁说话?”
“还有谁,当然是我的小妾之一也就是你的宝贝徒弟了!以后你是我小妾的师傅,咱们就是亲家!”曾小山坏笑说。
龙堂主气的一口血吐出来,道:“那我还要好好感谢你,我徒弟的相公!”
说完直接晕了过去,脸上现出黑色,看得出她中毒不浅。
天已经蒙蒙亮,远处传来逐渐靠近的马蹄声,应该是朝廷的官兵杀来,曾小山将龙堂主抱出庭院,转进刚才爬上屋顶的夹道。原本他想将女人送走以后再回来接古冰涵,如今官兵杀来,若是被他们发现古冰涵,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先前被劫持的事也会揭穿。曾小山将女人放在一边,不用背个累赘,这次上屋顶轻松许多,连阶梯都不用,几下就窜了上去。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古冰涵从屋顶背了下来。
曾小山一手抱着古冰涵的师傅,一手扶着古冰涵,连拉带拖带着两个女人费劲穿过纵横交错的夹道,逐渐往城镇外面走去。到了藏马车的地方,宁儿和齐念如在焦急等着。见曾小山过来,马上过来帮他扶住古冰涵,曾小山这才有余力将龙堂主抱起,塞进马车车厢。
“小山哥哥,我们去哪里?”宁儿问出了几个女人都想问的问题。
曾小山先让所有人都上马车,道:“先找个山头躲一躲,等天再黑下来,再回城!”
齐念如诧异道:“回城岂不是更危险?”
曾小山驱动马车:“如今安全的地方在苏城,齐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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