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镇定,若兰连着在心里喊了三次镇定,这才从开视线,看了眼自己身上干净的华服,慢慢的坐了起来。
“南苗圣女,谢皇上不杀之恩。”

文睿微愕,眸子暗垂,也不知他想什么,半天不语。

若兰片刻便想清事情的原由,一定是长明暗示他,她就是成若兰,所以他才会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偿若相爱之人,连心有灵犀都要外人提点,这种爱,是不是太过荒谬。

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死,又何妨,她的生命已经够精彩了,再死也无憾矣……

爬了起来,身子无力的晃了两晃,瞄到他伸手来扶,若兰轻轻一退,从容的整了下衣服,朝他陌生的一笑。

“我先回去了,谢皇上怜悯。”

挺了挺胸,手紧握拳头,从他身边昂首走开。

文睿有心无力的看着她拖着虚弱的身体,佯装艰强的走出主帐,心底涌上无限的惆怅,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第一时间感应到她,那日的暴戾,把她骇退回当初的陌生,虽然这张脸,比起以前还要娇美三分,但他却看不见她眼底的温情,是他错了。

走出主帐。若兰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看向东方地辰曦。心地迷雾慢慢散开。虽心里有万般不舍。但事到如今。当真相一切都大白之时。执着也只变成一偻梦魇。她累了。真地好累。一直以来她只想有一个温馨地家。有一个爱她男人。同她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怕只是那种田园生涯。她也甘之如怡。

当视角捕捉到那抹安定地身影。若兰泪眼模糊。他墨黑地青丝。夹带着几缕白发。顶着朝阳。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虽然他地眸子从震惊变成致。从致变成惊喜。但若兰已知。他认出来了。

“天立。”若兰含泪地看着他发角地白丝。几月不见。他已经苍老成这样了么。

成天立惊愕地看着她。那日在山顶轻轻一瞥。并未注意到她地眼睛。今日才发现。原来她眼底地神色。同若兰同出一辙。不一样地身体。不一样地相貌。但有一样地神情。一样地语气。一样地气质。她是若兰吗?

“若兰?”成天立不敢至信地低喃。这已经超出他相像之外……

“丹桂不知摇落恨,素娥应信别离愁。天上共悠悠。”这首诗,是她在平江闲来无事,第一次所写,天立一定还记得吧。

成天立脑子轰然一下,被炸的尘土飞扬,这首词,是她十二岁时,在平江第一次亲手所写,他怎能忘记,除了若兰,绝无第二人知道,因为当时是他亲手所烧。

“你是若兰。”成天立惊骇的睁大眼睛,直冲到她的面前,双手紧抓她的细肩,急切地问道。

“是,我回来了。”一滴离别泪,从她脸上滑落,入口尽是苦涩,天立啊,天立,相比我的执着,你地爱,我又要如何报答。

“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在什么身体都不重要,不重要。”成天立惊喜地口不择言,英挺的脸上满是激动之情,他不介意,他真地不介意,只要她还活着,身体不过是一副躯壳。

他想起三个月前,师傅对他说,天意如此,天命难违,此女本非凡人,如若有缘,必能再次相见,所以他是真的不介意,只要她回来就好。

“带我走吧,我累了,只想跟外公一样,归隐田园。”若兰红唇轻启,脸上的疲惫之色,看的成天立心痛如绞。

“好,我们现在就离开。”成天立扬了扬眉,笃定的点头,一把抱起她,脚尖轻点,安然的落在营门口上的一匹马上。

“驾……”

“站住……”

“快速速通报参军大人,说成统领把圣女掳走了。”

“把圣女追回来。”

若兰毫无畏惧的窝在成天立里的怀里,淡笑着从他肩后望到乱成一团的兵营,再看到,那道惊慌失措的黄色身影冲出主帐,若兰收回视线,昂头娇笑的望着成天立有如刀削的俊脸。

“天立,你怕吗?”

成天立催动着身下的马匹越跑越快,低头看了一眼笑如芙蓉她,轻松一笑言道:“纵横骋绿水间,祸福相依生死契,归来兮,前尘往事尽烟消。”

就在失去她那一刻,他才明白,她从来就不是琳儿,她是若兰,独一无二的若兰,芸娘在他心里只是一种愧疚和责任,而她却早已无生无息的潜入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相比照顾芸娘,他更想拥有和侵占,爱

,他成天立顶天立地,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他一直深爱她第一次洗手做羹汤,从她第一次披散着长发,有如精灵一样的调戏,他的心就已经沦陷,那怕只是守护,那怕只是在深夜看上一眼熟睡的她,他心里都会有莫大的满足。

今天她既然回来,他绝不再允许任何人再利用她,再伤害她,皇帝又如何,他同她一样,都不屑权贵,三千浮华,一朝一梦,都随风淡去吧,只愿苍天怜悯,从此归隐田园,再也不问俗世。

“祸福相依生死契。”若兰媚笑的低喃,捧过他的脸庞,轻轻的印上一吻。

当执着放下,爱情远去,再多的执念,也与爱情无关。眼前她的心里只有这个为她执着了九世的男子,不论在什么时候,他给她的感觉,永远都是安全可靠,虽然回头已黯然,但此时她心中无悔。

唇齿相依,恋恋不舍,成天立从被动取为主动,心底的空寂,只在她这一吻,被填满胸膛。

“成天立,把兰儿放下。”文睿眸子一沉,虽看不到前面二人的相缠,却已经感觉到兰儿已经越离越远,就连一眼都不屑留给他,断然的跟随成天立私逃。

人人都能在一眼之间认出她来,为何他不能,挫败,伤痛,心如刀绞,什么统一山河,什么皇权至上,什么三宫六院,他统统不要,他只要兰儿陪伴,不管苍海桑田,他心底的最痛,只有她一人,兰儿……

若兰瞥了眼身后的一人一马,还有那若干的侍卫队,无惧的一笑。

“纵横驰骋绿水间,祸福相依生死契,归来兮,前尘往事尽烟消。”她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天立的誓言,心里被大爱填的满满当当,再多的追杀,她还有何所惧。

“不准,成若兰,不管你变成什么,你都只能是我一人所有,成天立,放下她饶你一命。”文睿气急败坏,他没有同意烟消云散,谁给她权力可以这样做。

“命?哈哈哈……”若兰无所畏惧的放声长笑,眸子清淡如水的看着策马狂奔的文睿,同样是自己所爱过的人,只是他离的太远,太远,她疲了,也倦了,一直以来,他利用她,她愤怒,却又没有怨言,对他,她已无愧。

文睿被她笑的心尖如针在刺,她的笑声嘲讽着他的错,他的利用,他的无知,脱力,文睿脱力的紧闭了下脆弱不堪的眼眸,脑子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洞房那日,我要你心有何用……他得到过她的心,却仍然利用她的心,再次相见,所有人都已感应到了她,却唯独他是最后一个,她带着满腔的眷恋归来,他却残忍的拒她千里之外,是他无心,不是她无心……

直奔到前方无路,马匹嘶吼的抬起前蹄,若兰才看到面前的是一处悬崖,蜀道,蜀道,悬崖峭壁,又有何奇怪,呵呵呵,罢了,祸福相依生死契,这次若再死了,她也无愧于心了。

“若兰,你怕吗?”成天立抱着她的腰,温和的一笑,低头轻问。

“不怕。”若兰摇头,当生死看开之后,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文睿的马也停了下来,双目惊骇的看向她们,这算什么?他早就感觉成天立对兰儿有莫名的情绪在内,可当初兰儿的心在他在这里。现在兰儿的心难道是在他那里吗?不准,他真的不准,他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兰儿。

“兰儿,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不能没有你,不要跳。”文睿惊缩着瞳孔,见他二人之间的那种默契,那种亲呢,如芒在刺,痛的他不能呼吸,眼眶突然一阵湿润。

成天立抱着她从马上旋飞而下,站在崖边,衣袍飞舞,若兰回眸一笑,百媚众生,定定的看着成天立,双手紧紧相握,她和天立之间的灵犀,这世上已再无一言一词可以描述。她在他眼里看到祸福相依生死契,他也在她眼里看到祸福相依生死契,死又何妨。

文睿瞪大着眼睛看着她二人,双手紧握,没有一丝犹豫的,从崖边跳落,鲜血直冲他的脑门,怒吼一声:“成若兰……”紧随着她跳下悬崖。

“皇上……”

“救驾,速速救驾。”

文睿身后的侍卫,一个个惊恐万分,十几名仗着武艺超群的侍卫,同样跟在文睿的身后往崖下跳,若兰此时要是知道,一定大脑小脑同时抽搐,好好的一个浪漫殉情,竟然变成群跳,当然此乃后话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26dd.C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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