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干净利索些。我问你,最近生活一团乱吗?”
“唔。”
“果然,活不困难,死也容易,所以懒惰的人通常寻死觅活,那是我哥哥说的。”她得意的挺了挺*。
“那又怎样?”
“不怎样。”她道:“看月亮时想起这句话,还挺有意思的。”
“我还真对你的家庭感到点兴趣了,你为什么不能像普通少女一样呢?”
“有人说过,没有天才,普通人照样吃糠;没有普通人,天才只能吃屎。嘿嘿,和这差不多吧。”
“谢谢。”我良久之后道:“释怀多了,看来我们可以多接触接触。”
“不客气,不过。”她俏皮的眨了眨眼道:“你可不是我的菜。”
我来到罗意威的房间,敲门,犹豫了一会,推门*。
玄关乱七八糟的放着各式的物件,衣服,罐子,还有居家的急救包,隐约可以听到罗意威不停的念叨声和抱怨声,还有电视机的声音。
我小心的绕过,这满地的狼藉,*房间的时候,罗意威正在不停搓着光头,手拿着清单,眉头紧皱并痛苦的对列着,见到我只是点了一下头,便又自己忙活去了。
叶瞬也不瞬地盯着电视,画面中是雪国景色。
“什么时候出发?”我问她。
她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机,我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场面有些尴尬,罗意威这时抬头看了看我俩,开口道:“大概后天,或是大后天出发。”
“不是明天了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吗?”
叶依旧未打算理睬我。
差不多了,再多我想就怕是要拿不动了。罗意威笑道,可是在场没有人陪他一起笑,声音又无趣的低矮下去。
“我陪你一起去。”我再次开口道。
罗意威惊愕的看着我,停下了手中动作。
叶终于动了,不过只是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到最大。
“冬日下的雪,纯洁,高贵,流淌在天国的彼端,从山上倾斜而下,美得夺人心魄……”
“除了自己,怎么说都对,又怎么说都错吧。”
叶似是完全沉迷于电视当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白色的屏幕,罗意威对我做了一个口型,无奈地摊了摊手。
他说:这小丫头一定是恋爱了。
我陪着叶看了一会电视,罗意威又开始忙碌手中的物品。画面里的白雪恍若银蛇蛟舞,白带盈伸,晶莹与至洁的感官刺激,伴随着浅浅的霜雾,迷漫住大地的茫然。
“知道吗?我一直以为,冬天的雪,是你的翼。”我开口道:“从第一次见着就这么想了。”
那边传来“咕嘟”的咽口水声。
“也许你不了解雪的含义,没经历过下雪,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看雪,去寻回你折断的翼。”
她猛的换了一个台,画面中出现了古板的晚间新闻。
我识趣的离开,最后道:“出发的时候记得叫我。”
很久之后,罗意威告诉我,在我离开之后,叶说了一句话,不过当时电视的声音太大,并没有听得清楚,但那时,已经不重要了,会有一天,再次听到她亲口说的。
“恋爱是什么?恋爱是一场小丑剧,包含的只有无尽的滑稽。”罗意威狠狠喝掉一大口扎啤道。
“今天不用去采购了吗?”我问道。
“谁说不去,过会我就去黑市逛逛。”
我狐疑的望着他:“去黑市干嘛?还有什么生活用具是超市买不到的。”
“枪!”罗意威坚定道,并做了一个瞄准射击的姿势。
“枪?”
“想不到吧,国靖,我有话跟你说,你先找面墙壁靠着,免得太激动摔下来。”
“你说吧,跟女人一样,我也不对你抱有任何期待。”
“真是伤我的心啊伙计,难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看你对面那堵墙就不错……行行,我说我说。”
我放下茶杯,说道:“最好别不是什么无聊的事。”
“这次能感动上帝的事情就是,我,罗意威,也会陪着你一起去!”
罗意威得意的挺起*,衬衫因为纽扣被拉扯出紧张的姿态。
“去哪?”我反问道。
“老大,你不是耍我吧,你说我还能去哪,一起去厕所吗?拜托,我们又不是初中生。”
“我不同意。”
“啥?”
“你对于这件事是没有羁绊的人,不必要冒这个险。”
罗意威不屑的笑了笑,道:“没有羁绊?从认识叶开始,我们所有人都注定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清,国靖,我可不相信你的直觉没有这样告诉过你。”
我的脑海中瞬间蹦出这样的词语:造梦者,地狱使者,猎杀者,最好还有一个身份也出现了——神使。
我的背脊是迎上而来的扑上一股寒意。仿佛有谁在我背后打开了冰箱,可是脸颊却一阵一阵吞吐着热浪,自己的命还真如在麦管里一样,固定成型的流向另一端,不留一滴,更不会有什么“节外生枝”的现象出现。
我曾对易说,我们的选择并不重要,因为已有契机抽向我们,将我们引入前进的道路中去。可真面临那种近乎野蛮的契机之后,自己还是无法做到笃定,从容。
是的,命运下,人类就如同棋子,不管,也从未询问过这个棋子愿不愿意任其摆布。
这下到好,连交代遗言的权利也没有了。我轻叹道,同时又不禁想作为指引者的索菲娅准将,最终也会和我们一样踏上未知的旅途吗?
不,大概不会。我自我否认道:指引者从未将自己置身于这个句过,不管是从定理或是实际中,索菲娅从未接触过苏醒的叶,从这方面来着想,准备作为指引者的任务已经达成。
是的,她只需将我们送进埃及而已。
罗意威见我低头缄口不语,双目闪烁,不禁敲了敲桌面,提高嗓音道:“国靖,喂,国靖,回神了,你又在想什么,如果是劝我死心的话,那还是不必浪费你那简单的脑细胞了。”
“可以。”我回过神道:“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家人怎么办?”
罗意威笑了,爽白的牙刺眼的令人烦躁,他道:“每个人都有必须去做才不会留下遗憾的事,我与你不同,国靖,我可不是家中的独子,所以,我比你更有理由去做这件事,如果不去经历,一张白纸的人生跟出生便夭折有什么两样。所以,国靖,我的处理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我还没处理这件事呢便和我一样了。我没好气的望着这个家伙,他倒是一副舍生取义,光明无限的嘴脸了。
“倒像是闲得慌才会犯罪的犯人辩白。”我道:“看来准将逼着你去学战术心理倒像是有点成效的。”
“那是,成天被一帮神经病捉弄,自己也会神经兮兮一些,不是说天才与神经病也就一线之隔嘛。”罗意威老实不客气的接受我的表扬,并有将其放大的意向。
“帮我搞一把小口径的手枪,我的习惯你应该懂的。”我离开位置道:“能回来的。”
“一趟私差而已。”罗意威喜笑颜开的喝光扎啤,举着双手离开。
蓝色的天空中,有划过喷气机的长鸣,想狂野,傲慢的野兽。
天空真的很蓝,我身边的一位少女仰望天空的时候,天空很快的将她的眼珠染成蓝色。
深厚的,充满侵略性的蓝,蓝到极致,也清澈到极致,仿佛只要程度再深一分,整面天空就会土崩瓦解,支离破碎一般。
我再次遇到易时,是在酒店的酒吧里。
她显得十分困倦的样子,眼皮微微打颤,双臂交叠平压在桌面上,望着虚伪的灯火夜色。
不少年轻人认出了她,都围上去搭讪,但都被易婉言拒绝。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谢谢你。”
“对不起,我在构思新歌……”
她柔和的如能随风飘扬的蒲公英种子,当你想要快速抓住它时,却发现他依旧在离你不到一寸的阳光下翩翩起舞。
她盈瘦的背影,让我想起那个不愿承认流泪的女孩,仿佛,这并不是同一个人。
熟练的侍者是否会记录客人的背影?看上去这边的这位不会。音乐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样子,我满怀希望望向这个能让我安静下来的城市,可惜,除了喧嚣便是浮躁。
回去好了,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我留下也确实索然无味。
我起身,向吧台走去,想挂上账单,却突得被一只纤手拽住衬衣。
易依旧望着窗外,我可以从衬着黑色里衬的玻璃上看到她美丽的容颜。
我可以听到周围男士不友好的抽气声,感觉得到万千有质的目光扎在后背的“嚓嚓”声。
还真像只刺猬,将尖针的方向搞反了的刺猬。
“坐。”她说。
我言听计从。倒不是真正从心中感到什么愧疚什么的从中作梗,只是如果我拒绝,那么,那么一心想成为护花使者的男士们,定然不会放过向易献殷勤的机会的。
教训我一顿?得了吧,天晓得会发生什么,自己还真不像,也无精力去惹是生非了。
易的手直到我完全坐下,才松开,之后用它撑着脑袋,依旧疲惫地看着这座城市。
我要了一杯纯水,一边喝一边等着易的下文。
结果就出现了一个将纯水当酒喝的男子,与将自己当作石雕的女子。
“唉,你到底是谁?”就在我以为就会这么恒久下去时,易开口问道。
我是谁?这个看似最有权力回答的人此刻也是一头雾水,是呢,我是谁,连个定义的角度都不给,我又到底是谁呢?
“从碰到你开始,我还真就不属于我了。”她又开口道。
迷失?我猜测到,难道易给人的印象是假象?
不,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类型的吧,我完全自顾自的猜想着。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让时间沉淀,沥出的过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其错误的连带。”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作为朋友,难道还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吗?”
她回过头凝望我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完全是雕刻的,但片刻之后,她便轻松自若的道:“国靖,你该不会是爱上叶了吧。”
“唰”的一声,我觉得在地球某一处,一颗大树被砍倒了,且是一斧子的结果。
“说……说什么,真是,太可笑了……吧。”
这话连自己都听了觉得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牵强的跟拉伸肥皂泡似的,一点就破,我局促不安的,调整坐姿。
“你害怕?”
“才不是。”
“是吗?”她反倒用有趣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颓然害怕起来,这是一种舍旧迎新的不安与彷徨,内心夹杂着难以挑明的情愫,乱糟糟的,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有种人,像寄生一样黏在一起,即使分开,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皱着眉盯着她:“你在说谁呢?”
“你以为在说谁呢?”易灿烂的笑道:“我是说你和罗意威呢,傻瓜,他会陪你去不是吗?”
我完全,实实在在的猜不到她的想法了,只是,她自己能明白自己在说着什么吗?
“虽然恶心……不过我不驳回。”我点头承认道。
“国靖,你不应该去。”易的跳跃思维,让我渐渐麻木了,她说:“你所谓的生命强大,不过是在强者面前的苟喘残活。我也经历过那个事情,所以我也有权这样说,这太危险,不值得。”
“可怎样才算是值得?”我叹了口气,有些劳累的靠在背椅上:“请告诉我。”
一股波动在我们之间推来揉去,但双方就是没有接纳的意思。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不少人打着哈欠挂账离开。柔软的地毯扼杀了所有的脚步声,人在这个午夜,更像是一头幽灵。
还有十五分钟,酒吧打烊。侍者充满歉意的提醒我们。
“非常感谢你的关心。”我开口道:“真的,发自内心的,虽然我们从相识相知发生过很多的不愉快,不过你还真是让别人讨厌不起来的女子。不奉承你,真的。”
“你,果然还是喜欢叶的吧。”她幽幽的说。
我猛地一怔,这是什么意思,惋惜?难道,其实……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易,想要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只要一点,我就能完全肯定。可惜,在易那张完美无缺的似真似假的嗔怪中,我完全拿捏不住。
是认真的,还是只是男女哥们在友谊之间特殊的戏耍?
“我还不清楚。”我最终向易坦白道:“真是不清楚,似是而非,非而不是。”
“那既不确定,就将她留在身边好了,慢慢确定嘛,何苦将她送入那么危险的地方。”她最后又补充道:“我可以帮你。”
帮?我摇摇头,不是这个问题,太复杂了,连自己都不知怎么会将一条线的东西搞得那么复杂。
我说道:“不是这样,即使我尚不明确,可是,如果真的是喜欢一个人,不管是友谊,爱情,关怀,疼溺,都会义无反顾的包容一切的,因为,爱,并不是保全自己。”
我说完这句话后,侍者通知我们打烊的时间到了,易惊愕的看了看他,又复杂的望了望我,起身挂账。
回去时,我俩依旧一言不发,似乎这场交锋真正的画上了休止符。我偷偷打量着走在我身边的易,她目不斜视,认真走路的样子,有要任何人自惭形秽的*。
这样的女子是怎样的一个坚强而柔弱的人呢,为何所有的柔弱面到她的身上,一点没有不协调的音符出现呢。
也许是有的,只是我,还是会不自主的当作天籁去倾听吧。
“晚安。”她直接甩手将门关上,甚至连回敬的机会都不给我。
麻烦的终点是什么?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躺在床上独自的想:绝对不会是美好的未来,大多会是更糟糕的麻烦的开始。
易,叶。让我不由自主想起那座古怪金字塔中的两池水莲。哪里有她们的灵魂,有属于她们的花语,第一次发现,种花之人,同样也永远是一个局外人。
结果,仅仅是一个开始,而一个开始,最好的结局便是立刻结束。
我侧身望着被灯光烘烤变色的天空,隐约中的繁星,浩瀚的繁星,一道绝美夺魄的生命之河,正以我体内血液同等的速度,流向消失的彼端。
“一切准备OK。”罗意威背上背包,打了个响指道。
出发之日,似乎一个忧戚的天气。迷蒙的天空,像一张尘封多年的桌布。澄澈不复存在,留下粗糙的灰白。
“你这是去打仗吗?准备揣一个还是两个窝点?”我头疼的看着背包内*在外的三四支枪杆子,从个别座托和枪头看,一定不是什么轻级武器。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罗意威裂开白牙笑着,叶颇有兴趣的走到前面摸着那些泛着冰冷气息的凶物。
“叶,那东西很危险。别乱碰。”虽然知道已挂上保险,我还是出声的提醒道。
叶的手微微一缩,后莫名其妙的赌气似的两腮鼓囊,又摸了好几下那些枪才罢手。
“安啦,国靖,我都上了保险了。”罗意威不以为意的道。
我轻轻叹了口气,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枪和弹药之后,道:“你可别刚出门就让民众举报了,被抓进大牢,这年头敢带这么多枪的人不多,但可都没好下场。”
“不是有车吗,再说,时间那么仓促我哪找高尔夫球袋,或小提琴盒。”
我干脆闭口,木乃伊的事也透露给了罗意威,罗意威粗大的神经再一次展现了其优越性,罗意威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计算自己需要多少火力,所以才有了如今罗意威背在身后的那只背包。
我让罗意威和叶去楼下将车子开出来,自己则去楼下退房。
真不知道,这是离开埃及还是*埃及。我呼了口气,在前台小姐的微笑中接过信用卡,算了一下,所谓离开,正常的程序不过只用了十分钟。
我走出饭店时,风潜藏着一种冰凉。罗意威弄了一辆悍马停靠在路边,因为得前行两三天,东西带得一件不少。
“喂,快点国靖,穿越时空去啦。”罗意威一只胳膊放在窗外,兴奋的按着喇叭道:“这次过去先干什么呢,得泡上一个公主再说,哇哈哈哈,一夫多妻!”
罗意威的狂语,立刻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声音毫不亚于指甲划过黑板。尽管我有掉头就走的*,但谁能跟我保证,这只无耻,庸俗,精虫上脑的家伙能不出差错的将叶带到目的地?
好吧,至少他不知死活的优秀秉性我还是颇为赞赏的。
我坐上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下后座,一脸激动的叶,对罗意威道:“出城之后向南开,虽然记不清楚,大致方位还是可以指出的。”
“OK,坐稳了。”罗意威切换档位,车子立刻发出龙吟般的声响,仿佛车子真的因血液沸腾而颤抖起来。
叶吓了一跳,连忙抓住我的座位,我道:“没事,安全的很。”
叶不搭话,低着头,手倒是死死抓住不放了,得,我抽出地图研究起来。看来我这个所谓的神使并不如口头上那么风光。
“等等……”
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我的耳朵打了个激灵。
“等等。”
声音又清晰了不少,我问罗意威道:“有人在喊,叫我们?”
“怎么会,在这的朋友听到我们离开还不一个个欢天喜地的,谁会有闲情出来拦车泪别。”罗意威笑道。
“那是你。”我想了想也是,大概不是叫我们了。
“国靖,你个混蛋!给本小姐停下来!”
娇斥伴随着一道阴影从我们车窗前滑下,接着“咚”的一声,一个行李箱砸在了车上,车内立刻响起罗意威杀猪般的怒吼:“啊!我的车!”
叶眯着眼睛,堵住了耳朵,而我则完全呆掉了,被仇家追杀了吗?
“混蛋!”罗意威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跳出车外道:“是谁?是谁动老子的车,给我站出来!”
不宽阔的路面,人们停了下来,开始新一轮的指指点点。
这玩意历经朝代,永不停息。
我也下车的时候,看到哦啊一个穿着牛仔裤,短衫,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停在罗意威面前双手撑膝,大口喘气。
帽檐下有着不属于男子的瓜子脸和白皙,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那年轻人喘了半天后,对着盛怒的罗意威锤了一拳,道:“嗨,嫖客,帮我把行李装上车。”
“我……”罗意威刚要开口大骂,甚至动手的时候,我抓住他的手臂,不冷不热的道:“她是易。”
罗意威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发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过了半天才打出个饱嗝出声道:“易?”
易完全站立起来,冲我们开朗一笑。
“你赶快回去吧,你身后的一亿五千万歌迷我可惹不起。”罗意威说这话时都快晕倒了,第一次,让我从罗意威身上真正找到绝望。
易坚定地的摇摇头,自作主张的爬上车。
“嗨,叶。”
“易?”叶惊喜道。
“特地赶来陪你,高不高兴?”
“嗯,可是……”
“易,别胡闹了,下去。”我低沉着声音道。
“你凭什么指挥我?”易双双抱胸,直起腰道。
我望着她的强势姿态,不经有一种无力感,她是平淡的日子过腻,要追求一些刺激吗?
“会很危险。”我道,尽量使自己声音温柔,但发现只有平和。
“我明白。”
“你想象不到的……”
“座位亲自经历的人之一,你能说出我比亲自体悟更深刻的东西吗?”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承认道:“不能。”
“那不就结了。”
“可无论如何不能带你去。”
“你这人……”
“给我一个理由。”我想了想道:“前去的人都是背叛者,在这我有必要向你说明,因为不明白是是否可以回来,我背叛家人和部队,罗意威也是,易,你要想清楚,正如罗意威所说,你背叛的是一亿五千万的梦。”
罗意威站在我身后撇了撇最,又干脆吹了一声口哨,叶睁大灵动的绿眸,吃惊的望着易。
正如罗意威所说,我们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我也认可着,因为无论做出什么,总有相应或超额的代价会付出。
对于背叛者,并没有什么好怜悯,所以,我不希望这样残酷的事情发生在易的身上,即使再怎么刚强,她始终是一个粉红色柔软的梦。
我并不喜欢高看任何一个女子。
一亿五千万,她可以背负吗?我目光扫向她柔软的肩膀,即使尽扛上去,怕也没那么大受力面积去承受吧。
“所以,易,对于这个不光荣的队伍,你还是……”
“你认为我没有想过吗?”
“唔……”我毫不介意话语被打断。
“你认为我只是脑子发热,一时*吗?”
“你不是。”我道。
“好一个一亿五千万,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谁也吃不消吧。”
“明白就好。”我点点头。
“可是,林国靖中尉。”易压低帽檐,遮住她的美目:“有人说过,爱,并不是保全自己,牺牲,足以去弥补了吧。”
我呆立在那,仿佛一瞬间街道里骄阳似火,我身上滚过一浪*的暖流。
她说什么?她……她明白我指的是何种感情吗?
我的惊疑没有持续多久,易笑道:“你可别想歪,我自还是想帮助叶而已,毕竟,将她带出来也算我的一份,那回去自然也少不了我。”
她拍着叶的脑袋,道:“从遇见你开始,就注定我不能宁静下去,坏公主。”
“喵?”一直伏在另一边的公主抬起头道。
“嗬,你也去吗?那太好了,请多指教。”
“国靖?”罗意威询问的望着我。
定了吗?即使背负不知有多巨大的压力也要笑着前进吗?我轻叹了口气,对罗意威道:“把她的行李搬上吧,应该放得下吧。”
“够的,够的。”罗意威喜笑颜开的去将车盖上的行李箱搬到后备箱里。
这家伙……只要人多就会高兴吗?
“好吧,出发吧,向着古老而神秘的古埃及帝国!”易竟兴奋的探出身子道。
“欢迎你,伟大的勇士,虽然你只是个女人。”罗意威笑着伸出手掌道。
“才不跟你击掌呢,省得晦气。”
“什么?”罗意威暴凸着双眼道:“你可知道,拒绝跟我握手的人不是已经死了……”
“就是还活着。”正在看地图的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国靖!”
车内响起的两女欢快的笑声,在车轮喷出的金色沙尘中徜徉着。
埃及军区。
“索菲娅准将,对于您提出的申请,恐怕……”中年将军面露难色道。
“不可以吗?”索菲娅准将露出淡然的笑容,起身道:“那么我告辞了,关于另外一个议程我明天会送报告过来。”
“不,不,尊敬的准将,可以,当然可以。这都是为了埃及人民的幸福,前阵的调度都暂时由您接管吧。”
“是我的荣幸。”索菲娅行了个军礼,与灿烂笑容不相称的冷漠眼神,向着中年将军签下了字。
事情有些出乎预料,但也在掌握之内,顺藤摸瓜牵扯出一伙大型的武装分子倒成了索菲娅谈判桌上的一大砝码。
“索菲娅,都谈好了吗?”青年男子柔声道。
“林都上校,在这里我的军衔比你高,你可以称呼我为准将,或者索菲娅准将,直呼我的名字是对我的荣誉的蔑视。”
林都上校立即立定,行军礼,回到“是”,可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恭谨。
索菲娅目不斜视的绕开她的追求者,希望自己能够在今日就调出一些军队开拔。
“准将,准将,不知今晚准将有没有空,我想请准将……”
“林都上校,我很忙。”
“没关系。”林都一点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语被打断而恼火,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一个刚满三十岁升到上校的男人前途是他足以自傲的资本,可是面对索菲娅,他知道,这个女人比他还要骄傲,她的辉煌战功足以让任何权势新贵亲睐,更何况这样的女人还拥有不输任何好莱坞影星的姿色。
自己若要引起这么出色的人注意,只要现在,现在的竞争者最少的情况下。
“准将上次出门不知去哪?如果再想逛逛埃及的话,在下愿意效劳。”
“那倒不必,工作一结束便回去了。”
“回去?”林都有些吃惊,世上会有这么热爱工作的女人吗?而且还是跟一群粗人一起?
“是啊,不会去干嘛?这里又没有值得留意的东西。”
“准将是一位很重感情的人啊。”林都笑道。
“那倒不是。”
“不自在,只是呆在这里浑身不自在。”索菲娅搔了搔头。
“不自在?”林都喃喃道。
“好了,林都上校,如果你不是闲的非得泡妞的话,能帮我扛几支火箭筒上飞机吗?”
“啊?”林都干笑着望着几支乌黑的巨型铁管,又望了望低头整理手记的准将,道:“我,我的荣幸。”
白天在罗意威荷尔蒙分泌过甚下狂飙,夜晚则扎帐篷休息,黄沙与不曾放过晴的天气一样,条条褶皱,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国靖,感觉到那奇怪的声音了吗?”正在篝火边热馒头的我,听到易坐在我身边道。
“你又听见了?”我惊奇的问。
那虚无缥缈的旨喻,如诅咒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声音,自救出叶起,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易摇了摇头,说:“那道没有,所以才觉得奇怪,就来问问你了。”
我不置可否,若以前一旦接近那座古墓,说什么那古怪声音总是要在脑海中折腾一阵子的,可现在离古墓也是越来越近,竟一点迹象也没有。
是神秘已经死去,想象也已向遗体告别了吗?
我道:“很和你一样,什么感觉也没有,倒像是那主谋死掉了般。”
“嘘,轻声。”易连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一脸后怕道:“在神未被证明是否存在的时候,还是小心点好。”
十丈远的地方,有叶跪在地上虔国靖的祈祷,我顿时觉得自己离文明世界越来越远了。
“国靖。”罗意威面带忧色的打开车门,向我挥了挥手道:“过来一下。”
“看着点罐头。”我对易交代了一句,走向罗意威,默契的拉上车门道:“发生什么了?”
“你听。”罗意威指了指车上的电台。
我倾听了一会,面色凝重起来。
我们所在的这个区域正是一伙武装份子的活动区,而且正是活火山时期。而军方也正在这几天打算进行一次围剿活动。
情况明显比罗意威担忧的更为严重,因为我知道易向索菲娅透露古金字塔的事,也从索菲娅口中明白敌人占据金字塔的事。
这倒是指引者所指引的生路还是一条死路?
“光我们两个怕守护两个女孩有些危险。”罗意威少有的严肃道:“希望军方能够牵制住那些武装力量,如果是少量的话,国靖,战不战?”
“战!”我斩钉截铁的说:“放过就是*自己的目标,他们一定不会对军民网开一面,战,或许有危险,但同样也兼收着利益,万一他们将我们当作伪装的正规军而设下陷阱,我们的安全系数就会减少不少。凭我们两个,装一下吸引火力的敢死队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那是。”罗意威不到一会又恢复得意的笑容:“感谢上帝和伟大的罗意威吧,我们的弹药非常的充足。”
“你搞那么多弹药干嘛?”我吃惊不小,一开始还以为就那罗意威背在后头的军火呢:“你不会真打算去古代打一座城来管理吧。”
“Oh,国靖,仁慈的罗意威是不会做这等残忍的事的,这就是在污蔑我高尚的品格,我很伤心,很难过。”
得了吧,你仁慈就等于老是有人义正言辞表明自己是正义一样可笑,谁赋予的,又是谁承认的,一堆五彩斑斓的笑饵罢了。
用过晚饭,还是和以前一样,叶和易合用一个帐篷,依靠着沙丘,离车子很近。我并没有打算瞒着她们,避重就轻地说明一下,既不会产生恐慌,也能够让她们有些心理准备。
“不会有事的吧?国靖。”易在进帐篷前问我。
“不知道。未知的事物我从不假设,这不是我主导的。”我摆了摆头说。
“那……我看还是睡车上好了。”易立起身收拾东西。
我拦她,道:“放心,我们还没有*交火区,今晚,至少不会有多大问题,好好珍惜今晚的休息,明天,或许就得睡车上了。”
易点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逃避似的望向叶。而叶则“哇哇”的刷完牙,一脸幸福的样子。
“真是的,从古代来,什么都不懂。”易道:“或许,她还真的认为神会保佑她的吧。”
“罗意威和我可比神可靠。”我道:“你不用害怕的。”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作为普通人担心一下不成吗?”易道:“快点把牙膏拿走,那丫头会把它全部吃掉的。”
果然,再刷完牙后,叶又目光闪闪的挤了一大块牙膏开始往嘴巴里送。
“可以是可以,你的权利。”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罗意威与叶在争夺着牙膏,罗意威正努力将牙刷从她嘴里拔出来,而叶不满的发出“呜呜”声。
“我只是让你不要太担心,因为减压的手法我不擅长,如果你休息的不好,可能会有些麻烦,毕竟之后能不能真正休息一回谁也不清楚。”
“你在说我麻烦吗?”
公主望着罗意威与叶的大战,来了兴致,不禁也冲上前去,添乱来了。
我拐过头去,道:“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易也别过头道。
“我说。”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争执也越来越激烈起来,我道:“只是让你好好休息,没必要引申到这么严肃的界面上去吧。”
“你说的很对。”易回过头,对着我皮笑肉不笑道:“那么,现在易大人要为肌肤而睡养颜觉了,明天早晨若是敢叫醒我……”
“杀了你!”易忽然面色森寒的盯着我说,我的后背感到一阵寒意。
比晚的沙漠之风还要寒的寒意。
我疑惑的望着这个走进帐篷的女人,心想:非得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纠缠到死吗?
“嗷呜”的一声狼嚎,我连忙转过头去,罗意威正一脸痛苦,看着自己的半只手,在叶的嘴巴里。
不死不休?我无聊的想着。
几朵云的残片,像是一块移动的伤疤。天空显现着浑浊的颜色。
从昨天半夜就可以听到飞机轰鸣的声音,虽然架次不多,但也是称得上大规模作战了。
“如果是准将指挥,看能不能放我们直接过去?”罗意威一边开车一边道。
“那得等战斗结束,否则准将绝不会让不相关的人介入的,老部下也不行。”我有意无意的撒了两眼比较紧张的两女。
“也是。”罗意威耸了耸肩:“不过等战斗结束,天晓得你们说的那金字塔烂成什么样了。”
我再次检查枪械,心理暗暗祈祷,希望在*金字塔前,少发生一些战斗。
也许是平时用多了不屑的眼神去看那些神祗,我的祈祷没过多久,左边就气势汹汹的杀来一辆越野车。
“哎呀呀,气势十足呢。”罗意威笑道:“是侦查车吧。”
我迅速架好枪械,对两女道:“捂起耳朵,趴在座位上,没有我的示意不要起身。”
早已交代好的,两女没有多少迟疑便完全按我所说的藏好身体。
“我说,你怎么不买两件防弹衣?”我问道。
“如果你以为只是单方面*,还会做任何保护吗?”
“你果然不是好人。”我撇了撇嘴道。
“彼此彼此,拿着凶器的先生。”罗意威乐呵呵道,随着猛打方向盘,车子中的我们感觉快被甩了出去,两女第一时间发出了尖叫。
我提枪,吸气,瞄准,零点七秒后,子弹的扫射,烽火中喷出的不亚于一个个挥舞镰刀的死神。
没有交涉,多年的习惯,直接用手中的武器去招呼,正面的冲锋只有一瞬,车子很快就背了过去,漂移的惯性消磨掉车子大部分的机动力,这时,搭档的优劣也体现出来,几乎是在扫射停下的瞬间,罗意威换档,猛踩油门,黄沙喷涌,车子打着摆冲了出去。
“下次换我。”罗意威兴奋道。
“先解决那辆车再说。”我从后视镜观察了一会,缓缓的沙尘像一张屏风似的,看不出里头如何了。
“你说会不会我很幸运的干掉了那个司机。”我道。
“虽然我很希望,但非常遗憾。”罗意威的话音刚落,那辆车从尘土中冲了出来,满身的煞气。
易吃惊的督了一眼,根本不明白为何这种情况下,那两个还能谈笑风生,跟玩电动不要命似的,但随后响起的枪声,又使她尖叫着低下头去。
“Oh,mygod,下次我绝不载着歌手上车。”罗意威掏了掏耳朵,又是大马力回旋,不避反进,车子竟迎面驶去。
从那车上短暂的哑火,便可以知道他们有多震惊。
我又是排轮射,可以看到子弹射穿玻璃,对方的车开始摇晃,并也急速像我们驶来,在即将撞上之际,罗意威猛转方向盘,地方的车子与我们穿插而过,我则趁机对着他们的车里一顿扫射,“嘶嘶”几声,两个车轮胎应声而爆。
车子失去平衡,在急速的冲击下,终于翻倒了过来,深深陷入沙子并平推了好几米才停下。
“YAHOO!”罗意威兴奋的叫了一声,同时又责怪我道:“你应该射油箱的。”
“OK,如果你的驾车技术再好一些,我会打爆油箱的。”我回道:“好了,两位女士,危险已过,能不能先闭上尊口?”
几乎是用时停了下来,易尴尬的拢了拢秀发,叶则心有余悸的望了望后方。
“打死了?”易开口问。
“没有。”
“那……”
“车子打翻了。”我道。
易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叶也跟在一边,学着拍了拍胸口。
我听到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就像是不同水量的杯子敲出的声音。我撇了撇嘴,和罗意威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语。
凭着敏锐的判断,虽以*交战区,但前来狙击我们的人甚少,就是这甚少的都在罗意威激情四射的枪口下,成了亡魂。
“我一定要告诉我妈妈,我度过了一个有意义的假期!”罗意威兴奋的怪吼怪叫道。
几轮的交战下来,虽然后备箱被打得不成样子,但我们到没有人受伤,其中最危险的一次要数我执枪对射时,面对同时冲过来的两辆吉普,那时我记得罗意威还是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有人要清洁袋吗?”接着,就展开了他疯狂,也或说是野蛮的驾车技术,横冲直撞,目无章法。不过托福,倒是躲开不少活力,我才以一个个点射解决掉敌人。
日落西沉,对,本应该是这个时候,一大片的云障遮住它固有的死亡辉煌,给我们留下的似是残肢断臂般的惨烈。
红色正悄无声息的熄灭。
叶想去开车内的灯,被易制之,简单的告诫之后,众人开始补充体力。
“不晓得准将知道了我们帮她清扫后方,会不会给一个激励的吻什么的。”罗意威一口面包一口火腿的道。
我未搭理这个时候还不忘意淫的家伙,接着车内仪表微弱的冷光,看了看地图,心算了一下距离,道:“不出意外,今晚便可以到达,我们便晚上潜过去吧。”
“真的?”叶第一个欢呼起来,不过对上我的眸子之后,立刻又摆出一副平淡的表情。
“打掩护战了?”罗意威伸了伸懒腰,说道:“既然是晚上行动,那边干脆选凌晨好了,我先眯会。”
“喂,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负责。”易不满道,脸上写着惊慌与震怒。
“罗意威说的对,养好精神。我保证敌人在现在这种状态下精神一定比我们亢奋,我们已经输了很多了,可不能再拉开距离。”我向她们解释道:“所以,你们也休息会吧,我会放哨的。”
“你不休息?”叶道。
“我等这家伙,放心,吃亏的事我是不干的,尤其是吃这家伙的亏。”
冰凉的夜,黑色的恍若氧化岩浆的沙漠。我慢慢地擦去车内暖气而凝成的水珠。
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呢?未知的领域,我们一切引以为豪的东西都会如一支火柴,燃起的火焰显然苍白无力。
我最终面对的怕是只有在少年时代才幻想的东西吧。
有时,面对这些动荡,我又步子和一次的无助,希望回到家里,然后宣布世界和平。内心深处的积弱包裹着的是杀人的技巧,坚定的理念包着的是一层柔软,近乎卧室内昏黄的火炉。
我开始思索,若这次能回去,那么那处墓地里,该敬献的人又要多了吧。
人是如此一种,乐此不疲伤害同类的生物。
而且即使自己发现,也难以阻止。绝望之下不得不近似疯癫的拿起响,所谓社会压迫的*来开脱自己。
我时常有一种错觉,在逝去的生命,之后的时间流淌更加不切真实起来。他们无法看到的未来——现在,正在我面前上演着。我不止一次的妄想,难道我们真的只是历史的拼凑物,个人生命的长短便决定了在时间,这一巨大扫描仪下所能见证的事物多少。
我望向车后,隐隐地看到她美妙的身线,急促的呼吸一面显示着此刻的不安,一面又向我暗示其生命的强盛,相较于自己,无论何时何地,怎样的场面,都能近乎残酷的冷静表达,仿佛热血,情绪波动天生与自己隔绝似的,这样的自己,不正是一具活死人吗?
我吓了一跳,为这样荒唐严肃的想法感到震惊,心脏“咚咚”的不安乱颤,这反倒让我有了一丝欣慰,至少还有这个小家伙牢牢拽着生命呢。
如果能破开活着的世界,也就能超越死的世界,我神经质的想着。
四个小时后,罗意威醒来,换到驾驶席上,预订行动在凌成亮点。
随着枪械上膛的“咔嚓”声,我睁开双眼。
“Ladysandgentlemen,穿越时空的夜会开始了。”罗意威看着睡眼惺忪的两女,精神抖擞的宣布道,像极了一个行为放荡的青年贵族。
3:10am
我们停车步行,将行李理出一部分背在身上,看着叶又背出一个大出她两倍的背包,我们感到无比头疼,最终好说歹说才让她放弃了大部分东西,改背起一个正常点的包。
“我帮你吧。”我对着易说道:“你跑起来也方便些。”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易抿着*向前走去,我望着她留下的不正常深度的脚印,一把抓住,夺过来“哗啦啦啦”的一倒,一地的瓶瓶罐罐。
易干笑两声,勉强的解释道:“你要知道我是个公众人物,所以……”
难道在女人眼中,脸蛋要高于生命?
我不做声响,手一指,易乖乖的,满不情愿的领了水和食物,还有一把刀,没指望她们杀敌,只单纯用来增加安全感的。
后来易又趁我跟罗意威商讨潜入路线时,偷偷拎起两瓶乳液塞进包里,做到这份上我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4:05am
我们终于到达金字塔,意料之内的是,这里搭建了不少简易木棚,小木棚又众星捧月般的拥住了一个大木棚。
四周没有类似上次离开时的洞穴,便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那大木棚里了。
“这个基地……真是太棒了。”罗意威兴奋道。
的确,不算密集的搭建方式已经让我和罗意威如鱼得水了,看来护送两个人潜入难度降低不少。
不用硬闯,收起机枪,拿起匕首,按计划由罗意威潜入猎杀,清理一段路来,我们慢慢的前进。
“就在那里。”叶指了指大木棚旁偏小的一座:“我有预感,就在那里,从那里过去。”
我了然,虽然不知为何木乃伊大军没有攻击他们,但至少没有直接让人住在洞穴上面,看来也合乎常理了。
“潜入后才是真正的开始。”我悄声对罗意威道,罗意威此时除了双眼的精光,整个人都融入了黑暗中,仿佛他一遇黑暗便自动分解似的,优秀的猎杀者。
叶拉着易,双唇紧闭,同时先一只手捂住易的嘴巴,当第一次看到罗意威杀人时,就已经快尖叫出来,但现在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掂起脚尖,沙砾轻轻发出摩擦的“咯咯”声。
悄悄的又放倒一个人后,罗意威不满的道:“我强烈要求在身后刻上一个‘狩’字,要不还真没feeling。”
我耸了耸肩,望着还有二十来米远的目的地,心里念着,真希望不要和滥俗剧里一样,让两女犯傻,弄出什么动静把敌人引出来了。
5:00am
巨大的轰鸣低沉的滑过,两排子弹似射入水中的两点,激起半米多高的沙粒,远远的爆炸声嘶吼着冲刷过来。
“oh,shirt!”罗意威眼疾手快的干掉一个出来张望的敌兵,道:“快!快!快!冲!准将看来发动攻击了。”
规模不小,我快速收起匕首,拿起机枪,声音也不需要掩盖了。
易完全吓傻在那,叶更是望着被火焰烧红的天空,火红的巨浪冲天而起,她颤抖的道:“众神的黄昏?”
抛起的沙粒劈头盖脸的打来,我大叫:“罗意威你掩护!”冲向前去一把将两女抓住,开始往金字塔的入口移动。
沙盗们完全惊起来了,很快组织着反击,其中竟出现了几根火箭筒,我抽了一口凉气,这种规模,还能仅仅称盗吗?
四处叠爆,光浪奔袭,轰鸣的声响冲击着我们的鼓膜,沙粒带着烫人的温度打在我们的脸上,易尖叫了一声,便紧紧抓住我的手,再也不放开。
“快,快弯下腰,跟着我前进。”我叫喊道,叶更是双眼紧闭,抱着那本《生者之书》祈祷,我顿时头疼起来。
机枪扫射的突突声,人死前的惨叫声,血慢慢染红这片银色的沙发,没有月亮,大地透出一股邪魅的诱惑。
不少沙盗已经注意到我们,满腔的怒火想我们发泄着,我们被活力打压在掩体之中,根本抬不了头。
“情况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我皱着眉头。
“*的,手雷!国靖!快递给我手雷!”罗意威完全被打出了真火,一边还击一边冲我喊道。
“你可没买手雷给我!”我端起机枪扫射,*在外的沙盗,身上瞬间绽开五六朵血花,惨叫的摔倒下去。
战斗愈演愈烈,不少人携着机枪边打边退,手雷的爆炸毁了大片的木棚,刺激的硫磺纵横于天地间!
硝烟已取代苍天!
“众神的黄昏!众人的陨落,传说是真的吗?”叶不敢相信的望着血腥的画面,脸面苍白,绿瞳透出深深的恐惧。
一个在战场上心理恐惧的人,就离一心求死不远了。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木棚倒塌,烽火迅速的过度到了这新倒下的木棚里,眼前火光重重,人影跳跃,枪火的弹焰永不停息。
我吐了一口沙子,拔出弹夹,换上新的弹夹,抽空对着叶道:“这不是众神的黄昏,只是人类愚蠢的纠纷,如果你真不信,那么想想你说的话好了,你不信神,你只相信你的王!”
叶如遭雷击,不过再望向那激烈的战火时,眼神里多出一丝坚定。
“还有你!”我对着易道,易脸色苍白,如失去意识似的望着我。
“如果你害怕,不好意思小姐,现在已没有退路,你明白我的意思。”
没有退路若还害怕,只能是个懦夫。
易立刻恢复了那个万千宠溺中骄傲的神态,冷冷道:“我不会拖你后退的。”
“那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一边喷射着子弹一边回道。
“你……”
“国靖,敌人似乎有些不支了,我们快冲过去。”罗意威打断了她的话,对我道。
在这个沙场上我们是一个特殊群体,未明身份足以成为两军击杀的对象,趁着一方力量衰弱的时突破是最正确的选择。
天空似在破碎,大地似在崩裂,红艳艳的火光中黄绿色的刺鼻气体正在弥漫。空气似乎已经燃烧。
罗意威握着机枪冲锋在前,越过燃烧的滚木,立刻赶趴下两名潜伏的杀手。
“快,快越过去!”我跟在后头不断向后方喷射火力,沙盗大声呼喊着四周,以求增援,叶先前跃过,正在易要跃上去时,我突然看到一尾剧烈燃烧的火星像我们仍来。
土制的炸弹!
我不容多想,一下子将易按到在地,从腰间抽出手枪,对着天空就是几枪。
“轰”的一声,炽热的红光在我眼前闪过,我根本来不及闭眼,我暗道一声糟糕,低下头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住易。
不知是什么东西砸落在我的腿上,火辣辣的生疼,我听到罗意威的怒吼,以及机枪不断的扫射声,几声惨叫就在我后头传来。
我爬起,眼里一阵模糊,果然被那强光给闪到了,脚上还是刺痛,随着易的一阵惊呼和连手拍打,我知道肯定是哪里被燃片砸中点燃了。
还好,没砸到包里的公主,我大口呼吸着炽热的空气。
“国靖,国靖怎么样?”罗意威向我大喊道。
我使劲摇摇头,又眨了眨眼,无奈道:“被闪到了,不过不碍,还是向里突进要紧。”
“shirt!”罗意威恼火的骂道,又冲着远远出现的沙盗开了几枪。
在这满地的狼藉中,双眼近乎失明绝对会拖慢行进的速度,我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我道:“我殿后,你们快走。”同时将装有公主的包递过去。
“你要放弃。”易脸色苍白的道,又是一颗流弹,砸的众人一齐蹲下,不知为何,沙盗的数量竟然多了起来。
“不是放弃,而是明智的优劣淘汰,我正是将自己置于正确的位置罢了。”
罗意威没有说什么,只是咬着牙,他明白我的感受,作为展示,永远有着放弃与被放弃的觉悟,他放弃过的人不少,这是为了完成任务时必要的牺牲,我们不是神,也不屑迎接随手捏来的胜利!
难道以后就不能听到这个可恶的家伙,损自己了吗?
即使已是少校,罗意威将愤怒撒在不断囤积过来的沙盗上,但是自己虎目蕴泪。
“不雅,我才不要和你分开!你这个王八蛋,摸了我的*就想一死了之吗?不够,远远不够,我要折磨你!要用你来炒绯闻,还要……还要……”
易扑在我的身上,这完全令我大吃一惊,我在她的心中难道真的占了一位重要之地吗?
“不要哭!”
“我没哭!快点给本小姐站起来,我……”我能感受到易的眼泪,不想她说话的语气竟比我还要强硬。
“快点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多,刚刚是隐藏实力吗?”
“罗意威,把她们拖走!”我命令道。
“混蛋!你一中尉竟敢命令我?”罗意威大吼道。
“记住你是一个军人。”我冷冷的说。
罗意威复杂难明的眼光盯着我,我只能看到满目的红光与三个人影,我柔声道:“你们先去,我休息一会就没问题了,放心,我马上追上来。”
“国靖,对不起了。”罗意威一跺脚,一手猛扣住易的手臂,另一只抱住叶的腰将她扛起时,叶忽然抓住我的手。
“叶!”
叶望着易,用她清澈的近乎悲戚的声音道:“一起走。”
易的泪目迷离一会,爆炸声比爆米花还要密集,她也猛地用一只手抓住我,坚定道:“我们做你的眼睛!”
我讨厌肥皂剧看多了的女生。
一颗流弹在我们的身后爆起,巨大的白光有一瞬让我看清了她们坚强执着的脸,这完全颠覆了我的思维,放弃,不是最佳选择吗?
我没有多说什么,两双小手抓得我竟有些生疼,怕是指甲深深陷进去的关系,我立刻站起,开始向前跑去,罗意威立刻体贴的绕道我们的背后打着掩护。
“前面十步左右有个坑。”
“小心,地面有人,快跨过去!”
“快,快蹲下,炸弹!”
我静静倾听那一边一再焦急的呼喊声,在那一刻,我竟有种错觉,比起用眼看更清晰的世界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甚至能从她们的娇呼声中大致推断那个坑有多深,那个死人死相有多恐怖。
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两个女子硬是撑起了我,她们身体传来过分用力而显出的颤抖,温暖,抽痛的温暖像是犁一样犁过我的心田。
耳后的喧嚣一逝,眼前更加昏暗,随后耳朵传来两女深深的,松气的声音,罗意威*的大笑,我确定,我们终于闯过来了!
“火力网已全面覆盖,沙盗按计划一样向中心靠拢。”林都上校摘下耳麦,对着索菲娅笑道:“一切都在准将您的掌握中。”
索菲娅,此刻正坐在作战指挥车内,面对数个屏幕,食指正规律地敲击着,似一个指挥家,引奏着战火的节奏。
林都望着这个一脸平静,却无任何妇人之仁的女性官员,心中由衷的赞赏,干净杀绝而不是收拢诏安,这种杀鸡儆猴的方式在林都看来是最一劳永逸的,况且这次,杀的可不仅仅是一只鸡。
“胜利在望了,准将,不如我们回去庆祝,喝上一杯,最后的命令就留给其他人来实行吧。”
“林都上校,即使在战争的最后一刻也存在着无尽的变数,这些难道你都从军校忘了吗?”
“变数,不不,我可不认为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有什么回天之法。”林都指了指屏幕里不断被包围后退的沙盗。
“我从不低估敌人,杀鸡也用搏虎之力,这是我的部下教我的。”
“那我还真想见识一下您那东方优秀的部下了。”
“会的。”索菲娅露出骄傲的笑容。
“奇怪。”一个监控员道。
“报告上来。”索菲娅立刻捕捉到了这声自语。
“啊?啊,准将,您有派特攻小组奇袭内部吗?”
“没有,怎么回事?”索菲娅问道,忽地眼皮一跳。
“您看,A6无人侦察机传回的画面。”监控员暗了几个按钮,立刻,这种小型无人侦察机传送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索菲娅一阵轻呼,虽然这种比模型大不了多少的侦察机传送的画质并不十分清楚,即使那人的脸颊也已经污乱不堪,但那硝烟烽火中,那冰冷的气质,矫健的动作,还有只有在战场上才会出现的锋芒毕露的眼神。
“国靖!”索菲娅不敢置信的低语出来。
林都吃惊的看着画面中浴血战斗的两个,轻叹道:“完美!强大!这是哪支部队的?”
“他们不是埃及部队,而是我的部下。”索菲娅已恢复了冷静:“不对,不对,为何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似乎,是来拯救人质的。”林都指了指画面上的两女,忽然一脸怒容道:“该死,为什么没有沙盗劫持人质的情报!”
索菲娅仔细看了看,摇头说:“情报并没有错,你看他们似乎是有目的的移动,那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画面忽然一黑,监控员立刻道:“侦察机似乎被单片击中了。”
“调一架机继续观察。”林都沉着道。
“是,长官。”
画面再次亮起,索菲娅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她正看到我被两女搀扶着,走向一间木棚。
“受伤了吗?”林都转头对索菲娅说:“最后一道指令下落之前,要救他们,是吧。”
索菲娅沉默了。
外头不停的传来枪声,爆炸声,怒吼声,交融相织在一起,让人有一种被轰吵得七荤八素的感觉。
叶和易一左一右的蹲坐在我身边,大地颤动,一声巨响,被爆飞的沙尘冲天扬起,狠狠的砸落在屋顶上,“嗽嗽”的又顺着细缝往下泄漏。
叶挥手扬了扬沙尘,情不自禁的向我这边靠了靠,时不时怀着恐慌的目光望向外面,那种一阵阵的强光,仿佛正发生着什么惊天巨变。
易拧开水瓶,用纸巾沾上水替我擦试着脸颊,清凉的水接触到我被烽火烘烤的火热的肌肤,一股清明的感觉渗透进来。
背包的拉链拉开一角,公主将头探出来,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尽显皇室应有的沉着与镇定。
可易认为公主尽显出皇家的无知。
“*。”罗意威走回来道:“似乎是封起来了,真不知是怎么办到的。”说着他用力踩了踩脚下的木板。
我沉吟一会,感觉视力开始恢复,我道:“不会,那个洞穴有多大我很清楚,那便是塌陷我也坚信绝不会有完全封死这种情况出现,毕竟工程太庞大了,仔细寻找,肯定能找到突破所在。”
我还不能完全看清屋内的事物,所以只能坐着思考,耳朵除了枪炮声,还多了罗意威不停用枪托撞击木板的“咚咚”声。
“对不起。”叶忽然跪坐下来道:“都是因为我,才使大家陷入这么危险的境界,真是万分的对不起。”
我伸出一只手,刚想开口,易就抢在我前面道:“这怎么能怪你的,我们的危险只是机缘碰上的罢了,再说现在大家不都暂时的没事了吗,这里没有人怪你,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
“喵。”
“不怪你。”我摸索着够到公主的头,轻轻拍道:“这是我们相互选择的结果。”
“可是,我真得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别犯傻了,我说。”罗意威一边奋力打击着一边背对着大家道:“即使知道了你就会放弃,不来了么,怎么样,不可能的吧,与其让你一个人冒险过来,不如大家相互扶持,怜悯什么的太过虚伪,这正感觉过意不去的话,以身相许好了。”
他刚嬉皮笑脸的转过身,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只空水瓶子,易笑骂道:“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喂喂,你不可以打我英俊的脸庞,全世界的女人会出离愤怒的。”
“好啊,你让她们出离给本小姐看看。”
“……”
“……”
叶感到不可思议,连公主也饶有兴趣的观战,屋外战火连连,抛飞的沙砾不断的撞击,传来催人心魄的沙沙声。
“吃惊吗?”我道:“虚伪的感情,病态的客套可是伙伴之间的耻辱呢,如果你真要感激,就收起那些世俗的习惯,只需铭记在心里,不要忘记,慢慢的回报出来就好了。”
叶看着地面,轻哼一声转过头去,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还真令人难办。
等等,我看见她转过头去?我吃惊的伸出手来,在面前晃了晃,五指抖动出残影,细致明朗,我眨了眨眼睛,望着即使在昏暗的屋内,也能映出红光的光头道:“为,我的视力恢复了。”
“什么,太好了!嗷!”罗意威猝不及防,被易狠狠踢了一脚,立刻丢下枪抱着小脚跳了起来。
“罗意威,你不要……”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咔嚓”一声,木板断裂,接着罗意威又是狼嚎一声,直接跌落下去。
“罗意威”我立刻飞扑到洞口,想去抓他,但等我到了洞口抓住他的衣领时,却看到罗意威身子只是陷进去三分之二。
易和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易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和我一起将罗意威拉了出来。
我们一起围着这个黑魆魆的洞口,竟感到一股阴冷的凉气向上奔涌,这与习惯了灼热空气的我们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我说,里头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罗意威干笑道。
“猜对了,无以数计的木乃伊大军。”我将公主放出来,拿出手电筒,又将周围木板完全的踩塌,一口徐徐向下的沙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准备下去吧,每个人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我摸了一支弹匣,不敢掉以轻心,也许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由我打前锋,罗意威吊在最后头,将两女保护起来。对着也算是自己造成的沙梯,一直感慨颇多,自己终归是要再次来临这里的。
仿佛洞口的那一水平真的就如同水面一般,随着我的潜入,阵阵的凉气让我们都起鸡皮疙瘩,空气凉爽潮湿,隐隐有一丝令人做恶的恶臭,那是木乃伊身上散发出来的尸臭,也许他们也正在哪个角落里伺机而动。
公主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一开始地面上灼热的乱流还不时莽撞的冲刷进来,一冷一热交替令人不好受,可现在,越往里走越是寒凉,恐怖的寂静,我擦了擦湿腻的手。
叶显得无比激动,尤其是穿过那道石门到达华美甚极的回廊时,她留恋的*着那些残破的壁画,双眼亮晶晶的,像镶着的钻石,罗意威也张大了口,望着这匪夷所思的财富,只有我和易相对冷静些,彼此默契对望一眼。
“走吧,路还有一段距离。”我开口提醒道:“毕竟上头还不安全。”
我们只能呢个隐隐听到一些零碎的枪声与爆炸声,大战似还在继续,不过已与此刻无关,离别了现代科技式的毁灭,我们一步步追进古老神秘的未知力量。
道路并不好走,一路上尽是破败的碎石和烂木,易显得有些紧张,不止是她,整支队伍都显得压抑,仿佛融进了黑洞,我可以清晰的听到心跳的躁动不安,感受鼓膜用力伸缩带来的细微疼痛。
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穿过那奢华中带着诡异的回廊,来到那空旷的金字塔型内部,罗意威打了一束光上去,微微可见塔尖。他不禁张大了嘴巴,吃惊道:“伟大的上帝,我看到了什么,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警惕的四下观察着,按理说,木乃伊应该会集结在这里才对,可是除了一些破碎状物和岩石,四下空空如也。
易略带颤抖的深呼吸了一口气,似在努力保持情绪。
“大家小心一些,有可能那些该死的木乃伊就会蹦出来,喂,等等,叶,你要去哪,不要脱离大家!”
叶完全未听到我的话一般,看似精神恍惚的迈着步子,走到一块巨大的石碑前,那块石碑是我和易曾经躲藏过的石碑,所以记得特别清晰。
她蹲下来,用指尖撕磨着上面古老的文字,神态亲昵似一未满恋人,我们都靠过去,光源充足时,大家发现,叶已经泪流满面。
“叶……”易轻轻的蹲下来,拍打着她的背。
“请等一下好吗?”叶的声音让我联想到清澈的雪水,而她也正像一滴一滴融化的冰凌。
我们默然,虽然此刻我内心焦急无比,可就是无法拒绝,像不能阻止冬天逝去那样无能为力。
她仔细的寻找散落在地的碎石,然后一块一块的重新搭建上去,那黑黑的石头散发出冰冷的柔光,如不善表达父爱的冷峻父亲一样。
易搭了两次,每一次都重新又看它再次崩碎,“哗啦,哗啦”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易伸手拉了拉坐在地上的叶。
叶擦干了眼泪无声的对着叶笑了笑,显得无比落寞的站起,易将她拥入怀里,*着她的长发。
“这个写的什么?你看得懂?”我询问一本正经看着碎石的罗意威。
“这是赞美古代神灵的碑文,描写法老王与太阳神的诗篇。”罗意威一脸我懂的拍着石碑。
我们每个人的脑海里瞬间组合着两个字:骗子!
“这是歌颂为埃及牺牲的普通百姓所刻成的铭文,他们为这座通向众神之国的金字塔奉献生命,回归冥狱。已灵魂搭建天梯,愿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易向着众人解释道。
罗意威干笑了两声,老老实实的走到队伍的最后面,而我则灵光一闪,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荒诞至极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来来回回。
我压制住内心的不平静,开口向叶询问道:“通向众神的天梯,那么,那个攀爬天梯的人是谁。”
叶和罗意威略一思考,顿时吃惊不已的望着叶,双目流露出恐怖的情愫。
“不是法老王?不错,的确不是,王就是太阳神,是不需要天梯的,攀爬天梯的是我,是我踩踏着十万埃及男人的灵魂,来到众神之国。”
穿越时空的代价竟然是十万生命!
四周传来沉重的呼吸,每个人眼中都写满不可思议,先不说其代价的高昂,生命,这种神秘而又普遍的存在是可以汲取的吗?
“不对,等一下,穿梭一次就要付出十万生命?虽然这个很荒谬,不过大家请注意,现在我们要穿梭回去,哪有那么多的生命可以奉献?”
我点头,确实,现在这里有四个人而已,且又不是神化君主的古代,十万生命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办到。
我心里忽然一所,血液崩塌的感觉逆袭而来,脚下一阵轻浮,我望着罗意威,罗意威和我对视一会,我们双双向头顶望去。
地面上,正在进行着生死血战。
“恶魔。”罗意威喃喃道。
我望向叶,叶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说道:“太阳神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一切,现在,请大家跟我来。”
地面上的人绝对没有十万,难道她想扩大战火不成?我很有抓住叶质问的*,可是排山倒海的怪叫忽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如同凭空出现的巨浪般,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心,那群怪物来了!”我立刻招呼着罗意威,将两女包围起来,抵着石碑,空气中恶臭更加明显,喉咙处,一股子酸水直想往上涌。
“被包围了。”灯光的余辉中,罗意威的一滴冷汗打湿了碑石,随着第一只的木乃伊出现,不计其数的丧尸大军出现在四周。
“太大意了。”我仔细观察着处境,若有哪个当先跳出定然第一个扫向它,同时对两女道:“你们小心一些,可以的话试着开枪自保,毕竟现在它们已经不是人类了。”
可是真正的情况出乎我的意料,一声怪吼,它们竟不分先后的跳出来!我和罗意威骂了一声粗口,子弹暴雨似的向四周宣泄着。
巨大的金字塔内豪光忽闪,墙壁上古老神圣的壁纹,倒映着的都是平举双臂的鬼影,怪嚎声,机枪声,在这黑暗的空间内震荡。中弹的木乃伊明显的一滞紧接着便被后头的大军踩压在脚下,我心里一凉,子弹竟杀不死它们。
这只是死亡式的拖延时间而已,随着它们越来越近,我甚而可以看见子弹打入它们身体的瞬间,迸溅出一道道的黑色液体,竟然不是干尸?
随着第一只木乃伊的爪子挥拍下来,我连忙用枪去格挡,一股巨力险些将我打翻在地,我们特种队引以为豪的力量在这怪物面前竟是如此的柔弱。
罗意威大叫着闪身过来,飞起一脚,将那木乃伊踹开,提起机枪就是一通扫射,几声枪响之后,那木乃伊竟然跟没事似的又扑了上来。
这*的怎么打?!
“喵!”
尖细*的猫叫在金字塔里,恍若原子弹爆炸的冲击波,向四周震荡开去,一瞬间的,怪吼停止了,木乃伊们竟停止了攻击,一个个像躲避硫酸似的退了开去,又是一通骚乱。
公主傲慢的站在我们面前,洁白的绒毛胜似一小堆的银雪,在黑色的空间里,她就是一个独特的统治者般的存在。
我和罗意威喘着气停了下来,都望着公主,未等罗意威调侃几句,又一异象出现在我们的身后。
叶一直抱在怀里的《生者之书》忽地再次打开,泛出水纹般的柔和绿芒,这层绿芒完全将叶包容了进去,使她的绿瞳更显得晶莹剔透。
《生者之书》慢慢漂浮起来,可是叶依旧保持着虔国靖的姿势,双手平托着书慢慢走了出来,我还想出声提醒,可讪讪的发现现在自己不是战场的主角。
叶站在公主身边停下,绿芒慢慢向四周扩散,广阔的木乃伊大军像崩塌的人浪,一个个双臂交叉的跪了下去,如膜拜着一位信仰中的女神。
“你这家伙捡来的东西没一样是正常的。”脱了险,罗意威又恢复往昔的神态,道:“人也就算了,连养只猫都有这么大能耐。”
易狠狠地敲了一下罗意威,说道:“闭嘴,公主比你厉害你不想承认吗?”
“公主是纯种的埃及白猫,天生避邪,古代中又是地狱的使者,是木乃伊最惧怕的生灵,发生这种事,也似乎理所当然,不过,我最想知道的是,公主难道也跟叶一个时代的吗?”
公主似听到我的话一般,调皮的冲我叫了一声,却惹得木乃伊们的头埋得更低了。
“王的子民,感谢你们的奉献,无*回的游魂,请登上回归的路途。”叶清扬的声音在塔内回荡,《生者之书》的光晕又是一闪,那些木乃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躬着身子。
“这些……”易似想到什么,看着叶的背影难以启齿。
“果然什么都无法瞒过你们。”叶没有回头,说:“这些是备用的数万灵魂。”
“那为什么还要让地面上的事发生?”易带着颤音道,言词有些责切。
我看着水绿色光华中的叶,她坚强挺直的背影,让我有一种龟裂的疏离般的错觉。
她顿了一下,道:“并不是所有灵魂都能保持永不熄灭的,凑上地面上的,大约能够十万,再怎么抱怨,那也是神的安排。”
“可怕。”罗意威摇了摇道,放下了枪械。
“这样……”我望着那些木乃伊,凶残下的安静,一股悲凉的气息浓浓的流淌着,我仿佛能看到那些乌黑的布条下,一张张少年,中年的质朴脸颊,数以万计的,我道:“或许,也好……”
“什么?”罗意威不解道。
“带我们走吧。”我对叶说:“让他们早些回家。”
叶点了下头,领着我们去了那巨大祭坛所在的房间,木乃伊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迎接主人的回归。
在走那道回旋楼梯之时,易道:“不去你沉睡的地方看看吗?”
“不了,没有必要。”
“叶,那些木乃伊怎么回事。”罗意威望着身后紧紧跟随的木乃伊心中有些发毛道:“哈哈,我是说,怎么让这玩意动起来的?”
“不知道。”
“其实我们掌握的东西,连自己也弄不明白。不过,有灵魂的事物就一定会有所行动吧。”叶踏上一道阶梯,说:“到了,星之祭台。”
我望着熟悉的圆形祭台,忽然想到,那只重脚兽去哪里,为何没有看见它呢?不过随后又释然,怕是早被木乃伊撒碎了吧。
“那么请大家站在祭台上,五芒星的正中,就是以那五星圆柱为顶点的五芒星。”
“不会有事吧?”罗意威爬上了祭台,对着叶道:“海,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怎样?”
“也许会死,也许永远的消失。不清楚,失败的人根本不会回来告知我们。”叶像是用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
我们都不再说话,连木乃伊也安静下来,阒无声息的房间内只剩下叶像是唱歌般的吟诵,我不得不说着很好听,很有洗涤污垢的属性。
“我们是不是置身在历史与现实之间呢,看似不相关,却又如被夹在磨盘之间,紧紧相贴。”易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耸了耸肩,看着渐渐浮起光亮的腾柱道:“也许没那么神秘,就像看星星,一旦明白真相,拥有的浪漫也好,不可思议也好,转瞬而逝,留下的渣子都是变质的。”
“拜托你们俩别再玄来玄去的好不好,难道就不表现一点人类应有的害怕吗?”罗意威不满地道。
这是光柱已经完全亮起,奇异的文字开始如萤火虫般上下飞舞,整个房间里盈彻了莹莹的绿光,奇特的声音在空气中震动。
“抱歉,让各位担心了,都是叶无法让大家相信。”叶疲惫的退回来,露出笑颜道:“不过还是让叶很高兴,有你们在。”
我竟有一种错觉,认为叶一定还潜藏着另一种性格,但我未深究下去,而是道:“失败之后,再去寻求自己的不足好了,即使那也是一种逃避的借口,我是说,随便怎样都好。”
“变态。”罗意威咕哝着骂道。
“你是认真的?”易质问我。
“我有说错什么吗?”我不解地反问道。
“准将?”作战指挥车内,除了仪器的鸣响,大家都紧张的望着索菲娅。
“不。”索菲娅看着因握拳而发白的指关节:“不能功亏一篑。”
林都张了张口,不过最终并没有相劝,他越来越欣赏这个女子了,自己踱步到仪器前,道:“那么,就由我来背负这个罪名好了。”
“等等!”索菲娅站起来,将林都推倒一边,像是守护者至宝一样伸开手臂护着说:“这是我的事情,他的死亡,他的荣耀只能由我给予!”
林都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过随后又释然,将死亡之人而已,没有必要当作对手对待。
6:00am
拂晓的晨光似溢出的水倾射出来,可被紧紧包围在一起的沙盗并没有丝毫喜悦之情,相反,他们的心情更加凝重了,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看到官方到底出动了多少力量来对付他们。
四周都是黑压压的枪管,金属在晨曦与鲜血中,给世界献上了最亮艳的红色。
索菲娅紧紧地凝视着屏幕,这时一位军官进来,行礼报告道:“报告长官,不对已开始撤离,可以执行最后一步了。请指示!”
又是五分钟后,索菲娅终于用白皙的食指,按下了绿色的圆键。
“轰”的一声,数千惊恐的面容,灵魂消散不见,留下的,竟只有一片黑色的黑砾,与一小摊赤红色的岩浆。
苏菲亚低沉着脸,听着身后响起的欢呼,紧接着她转过身,道了一声“收队”,自己一个人下了指挥车。
太阳,又开始燃烧新一轮的生命。
炙热的阳光,滚烫的沙子。我慢慢睁开眼,天蓝的快要破碎似的。
我坐起,发现罗意威和易躺在自己的身边,连忙将他推醒。
“国靖?我们到哪里了,oh,mygod,为什么我会陪着你下了地狱!”罗意威惊叫着将手从滚烫的沙子上拿开,开始吹气。
“还活着?”易摇了摇脑袋,眯着眼问道:“这是在哪?”
“不清楚,我也是刚醒。”我四下望了望,无奈道:“叶与我们失散了。”
“什么?”易连忙站起来,又摇摇晃晃的跪坐下去,左右张望了一下,慌张道:“不会吧,难道穿越失败了?”
“Oh,mygod,我想,我们是成功了!”罗意威站起来吃惊叫道。
我和叶探出身子,沙丘之下,一座巨大的古城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内,一群群身穿白色古装的商队带着成群的骆驼,像是朝贡一般的隆重。
这里是,埃及?
我们再次面面相窥,最终,易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星绿点缀的古都,轻轻叹了一声:“国靖如叶所言,君临!”
再一次,窒息中莫名的情结袭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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