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嘎嘎怪笑,“小子!本巫现在就让你开开眼界,看看‘怕’字怎么写。”
“还是让我来教教你,这个字的真正写法!”慕紫苏的身形如同白鹤般冲天而起,挥舞手中折扇击向复活的尸体,寒刃也挺剑而上。
尸体四分五裂,坠落在地变成一堆堆肉块。
慕紫苏跃回原位,周围复活的尸体全变成了碎块。
他脸上仍带着温和笑意,除了折扇边缘,浑身不沾一滴血迹,然而身处肉块血浆之中,一尘不染的模样却更是令人感到可怕,“如何?”
黑巫又惊又怒,举起骨杖正待召唤更多的尸身,然而慕紫苏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扬手,手中折扇便旋转疾飞而出。
黑巫骑在马上一动不动维持着举杖姿势,脑袋掉落在地,紧接着无头的身体慢慢歪斜,坠落地面。
士兵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转身逃跑。
慕紫苏伸手接住飞回的折扇,折拢放进袖中,寒刃上前揭开黑巫脸上面具,忽然脱口叫道,“这不是太子府中的李参军——”慕紫苏的脸色顿时沉郁,冰冷的低声自语道,“太子?原来……是这样……”
一转身,他忽然愣住,“阿青!”
墨青染躺在地面的泥水中昏迷不醒,脸色苍白,雨水将她浑身淋得湿透,慕紫苏立刻将她抱起来,足尖一点,向村中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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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轮,哗啦的波浪声传入墨青染耳中,她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艘小渔船的船舱,飘荡着乳扇茶的香味,慕紫苏坐在床边,手肘支着下巴,眼眸微闭,眼眶下一圈鸭青,娥玲一脸倦色,蜷在小榻上睡熟,变成小蛇的小白盘在她身上。
这是在弥苴河上,离‘采吉’村已有三百里远,却离理城很近了。她因为拼尽全身力量使用祈雨之术,已然昏迷两天两夜,而慕紫苏不眠不休照顾了整整两日。
巫座大人与村民们已安然回到理城,其余村民被疏散到别的村子暂居。
算算时间,三年孝期已满,她必须回到墨陵国一趟。
三年时间悄然滑过,在南疆的日子,与纯朴的百姓在一起十分快乐,她差点都忘了那些过往。
丽妃、屏妃、王后……
然而终究是要面对。
几日后,船至理城外,她与慕紫苏分别,前往理城面见南王。
父母亲眷被黑巫士兵杀死,无家可归的白美凤只好跟在她身边。
“阿紫,我还能见到你吗?”她问道,眼中有眷恋。
慕紫苏心中一震,顿时想起临行南疆时自己默念的那句话,原来阿青的想法与他一模一样。
这似乎叫做……心有灵犀……
他已换上中州装束,站在船头白衣似雪,束起的乌发在晨风中轻轻飞扬,雾气中的眼睛秀美清冷,姿容俊逸无比。
换上玄色劲装的寒刃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岸上的墨青染。
慕紫苏将一块东西塞到她手里,“来栎京找我,我想念你。”
墨青染眼圈红了,用力咬住*点头,“好!”
船影在朦胧雾气中渐行渐远,她站在芦苇凄凄的码头,心中亦酸亦甜,一点失落像弥漫在河面上的雾气,悄悄浮满心间。
她摊开手掌,却见是一块白玉腰牌,篆书二字:紫苏。
“阿紫……原来叫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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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宫,乾正殿。
“……安庆鼠患猖獗,百姓民不聊生,安庆县令上奏恳请皇上,开仓放粮,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
说话的是身穿紫色孔雀纹蟒袍的吏部尚书陈庭思。
燕皇坐在金椅上睡眼朦胧,微微‘唔’了一声,正欲点头,左列忽然闪出一人,高声上奏。
“启禀皇上,尚书大人此言差矣,开仓放粮只能解一时之需,鼠患不断,民便不安,何况为了修筑长生台,国库紧张,有多少粮可放?依臣所见,不如派人治理鼠患,断其根源!”
“人命大于天,先放粮救灾,再治鼠患!”陈庭思沉声说。
“哼!陈尚书你言之凿凿,可知国库多寡!如若照你这般遍撒银钱,纵容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左列那人为户部尚书张秋生,向来是陈庭思的死对头。
陈庭思正想开口,张秋生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启禀皇上,陈尚书向来杂务繁忙,不知者不怪,如今修筑长生台感应神灵,为皇上求得长生之法,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陈尚书你莫要轻重不分,须知国祚绵长,百姓才能繁荣安康。”
陈庭思气得胡须直抖,“张秋生!你这小人,此等邪术……”
当今燕皇一心追求长生之法,醉心于传说中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邪术,在太师献策下,出巨资修筑长生台,以期获得神灵青睐,赐予长生不老之药。
朝中有不少大臣明知此法不可求,却碍于太师淫威,敢怒不敢言,而陈庭思平时木讷刚直,被他一激,竟然在朝堂之上脱口而出。
张秋生是太师同一鼻孔出气,目的十分明确,就等着陈庭思入套,再咬住不放,禀报燕皇将他治罪。
眼看陈庭思危在旦夕,满朝文武却无人敢言。
忽然一人朗声截道,“启禀父皇,此等神术理应修筑长生台,长生台要筑,赈灾之粮也要放,百姓感谢天恩,必定会向神灵上香,言明吾朝有明君,神灵知道父皇是千古贤帝,感动之下,便会赐予长生之术,使我燕朝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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