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临近太尉府的一处街角,张老三和李十四等人守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他们不时还探头看看,可太尉府的大门仍旧关着。闷声过了好一阵,李十四终于忍不住唤了张老三道:“大哥,这雷英雄进去多时了,怎么还不见出来?是不是……是不是……”
“唉!”张老三叹了一口气:“这太尉府是什么地方啊,简直就是个阎王殿,只怕凶多吉少了……”

“二位哥哥莫急,小弟看那雷英雄武艺群、胆识过人,定会杀出来的。”说话的是王狗剩,这厮是个偷爷,第三只手的功夫可不是乱盖的。

此处临近太尉府,又没个好藏身的地方,不时还有巡城司的兵士走过,人多了恐怕引人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而张老三和李十四吩咐弟兄们先各自都散了,只留下机灵点的王狗剩,还有一个小兄弟,唤作“柳二蛋”。

“但愿如此吧!”张老三稍稍点了一下头,忽又问:“二蛋那小子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事了?”

“大哥只管放心,小弟只是让二蛋去太尉府后门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想必不会出事。”李十四笑着说道:“再说那小子机灵得很,跟猴子似的,应该不会有事的……”

“二位哥哥,快看!”忽然间,王狗剩指着远处小声地喊道:“那不是二蛋回来了么?”

细细一看,果见是柳二蛋回来了,李十四也跟着叫嚷道:“大哥,是二蛋,是二蛋回来了……”

张老三也瞧见柳二蛋了,嘴里嘀咕一声“我的天啦”便跑着迎了出去,他一把抓着柳二蛋的胳膊便道:“二蛋兄弟,你终于回来了!”随即,他便搂了一把柳二蛋。

“多谢大哥挂牵!”柳二蛋这厮竟然一时眼泪盈眶。然而,忽一把挥手擦去眼泪,他便忙道:“大哥,恐怕事情有些不妙啊,那雷英雄怕是出不来了……”

“出不来了?”张老三一惊,立即追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二蛋你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柳二蛋左右看了看,警觉地道:“大哥,此处说话不便,还是到一旁去说吧!”

这时,李十四和王狗剩忙也说道:“对,对,先到刚才那街角里去……”

张老三立即应了,几个人匆匆回了街角处的院墙下,只听得柳二蛋道:“小弟绕路跑到太尉府后面,那里的门紧闭着,我不敢靠近,就爬到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上,看到院子里打得火热,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张老三急着问,李十四和王狗剩也忙问道:“后来到底怎么了?”

“后来、后来就没了声响,我想那雷英雄怕是凶多吉少了……”柳二蛋吞吞吐吐道。

“二蛋,”李十四一把抓着柳二蛋的手,急着问:“你亲眼看到雷英雄死了么?”

“离得太远,小弟看得不是很清楚。”柳二蛋摇了摇头:“不过——不过几十上百号人围着,雷英雄纵然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没有看到尸就不能确定雷英雄死了,你小子别胡说八道了!”李十四赶忙瞪了柳二蛋一眼,又推了他一把。这柳二蛋脑瓜子机灵得很,自然知道李十四的意思,他立即笑着换话说道:“哈哈,这也是啊,雷英雄武艺高强,太尉府那几个小喽啰哪里是他的对手?”

“行啦,都别说了!”忽然间,张老三叹了口气道:“太尉府是什么地方我还能不知?那简直就是阎王殿,雷英雄孤身独闯无异于自寻死路,绝对不可能活着出来。唉,明知是个死字,但为了兄弟、为了义气,他竟然毫不畏死,实在叫人佩服——佩服啊!”

“大哥,那现在该怎么办啊?”王狗剩冷不丁地问:“是在这里继续守着,还是——”

“就在这里守着!”张老三立即打断了王狗剩的话:“雷英雄若是死了,高俅那厮绝不会将尸藏于府中,必定会派人运出城去,到时候我们就悄悄跟上去,切莫让这等英雄好汉暴尸荒野了……”

“大哥说的极是,我们弟兄几个就在这里等着。”李十四连连点了点头,王狗剩与柳二蛋也不约而同地点头应了:“对,我们弟兄就在这里等着!”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却迟迟不见太尉府有任何动静,四个人探着头干巴巴地望着,心都焦了。好在柳二蛋精灵,说太尉府遭人持刀擅闯,还死伤了许多人,这事要是传将出去必定引人笑话,高俅好脸面,断然不敢声张,要运送尸体出城肯定不敢从正门口出来。

众人听了,觉得在理,赶忙转移了地方,绕道太尉府后门。果不其然,当张老三和李十四等人绕路躲到距后门不远处的小巷子,才刚过一小会,便见一辆马车缓缓地从太尉府驶了出来,他们四人假装是过路之人,悄悄地跟了上去。

到了路口一看,隐约可见地上斑斑点点的红色印记,显然是前面马车上掉下的,张老三忙俯身用手指头抹了一点,到鼻尖一闻,便郑重地点头道:“是血迹!”因此,他断定雷英雄已经遇害,那马车很可能就是去城外抛尸的。

“走,咱们快跟上去!”张老三一甩手,四人立即远远地跟在了马车后面。

马车一路朝西门驶出,等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兵士觉有血从马车上滴下,立即如临大敌一般,纷纷拔了刀剑一齐围住马车,叫喝着让赶马的二人下来接受检查。却不知,其中一人将太尉府的腰牌忽然一亮,那些兵士见了,如何还敢阻拦?——为的兵头赶忙招手放行,还点头哈腰屁颠屁颠地陪笑道歉。

马车出了城,一路向西行了十来里地,又拐小路朝北边行了七八里地,来到山下的一片荒地跟前,这才“吁”的一声停下。

此处是一片乱葬岗,汴梁城中那些早亡夭折的、害疫病死掉的和无名的尸骨都会被扔到这儿,随便挖个坑埋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乱葬岗,外人闻之皆都色变。

眼瞧着天色将黑,赶马车的两个小厮不敢耽搁,急急从车上抬下尸往一处树下的坑道里一扔,又捡了些枯枝烂叶胡乱盖了盖,便匆匆跳上马车,驾车而去。

等马车去了,张老三和李十四等人立即从远处的矮树丛里钻了出来,跑来坑道边拨开树枝一看,果真是雷刚,虽然已经血迹斑斑、面目全非,但从上下衣物依然可以肯定那是雷刚。另外一具尸则是石季,同样也是面目全非,不成人样了。

两具尸恐怖之状,叫张老三和李十四等人见了,一个个吓得不轻,但他们还是壮着胆子将二人尸抬到一处高地,用树枝和石头挖了两个坑,也算是将他们二人好好下葬了……

回程的路上,张老三、李十四、王狗剩和柳二蛋四人一直无语,直到回到酸枣门外张老三所住的小院落,李十四才猛然拍了一掌桌子,大声骂道:“***高俅!”

王狗剩也道:“对,高俅那个老乌龟真是该死!”

柳二蛋也骂道:“还有高英,那狗东西才是罪魁祸,死一百次都不够……”

“骂?——骂顶个屁用?”张老三突然出了声,他自顾从床底下摸了一坛藏了许久的老酒,倒上一碗闷头吃了。接着,又是一碗。如此吃了两碗酒,张老三方才把坛子放下,将碗一摔,他便嚷道:“老子恨不得宰了高英那厮!”

“大哥——”王狗剩缓缓靠近了,唤声道:“依小弟之见,宰了那狗东西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他的神情带着几分阴险,又几乎是狡黠,更带着几分洋洋得意的神态。

“那你说说看,要怎么做?”张老三看了王狗剩一眼,催促道:“你小子别磨磨蹭蹭了,有什么好主意就快点说,总之一句话,老子不能让高英那狗贼太消遣了!”

“是啊,有什么好主意啊?”李十四和柳二蛋也催促着问。

“高英那狗贼绰号叫做‘花花太岁’,在这东京城里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就这么直接宰了,实在太便宜他了。“王狗剩眉头一皱,又神神秘秘地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小声说道:“依小弟之见,还不如——还不如让那厮生不如死……”

张老三忙问:“怎么个‘生不如死’法?”

李十四也连连催促起来:“你小子鬼灵精的,快说,有什么好主意了?”

柳二蛋嚷嚷叫道:“是啊,快说啊!”

“来、来、来,就这么着……”王狗剩轻轻招了招手,如是如是,将他的计谋这般说了。

“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办了……让那厮变成太监,我看他还敢不敢胡来……”张老三、李十四和柳二蛋三人一听,不由地大声叫好起来。

“嘘,都小声些!”张老三第一个止住笑声,忙又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笑声随即戛然而止,柳二蛋还跑到门口四下张望了一下,现并没什么可疑之处,这才安心,示意众人不必紧张。但张老三仍是十分小心,起身左右看了看,又把门关上了。做了这些,他才招呼弟兄们围坐在一起,小声商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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