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久别重逢,自然要把酒庆贺一番。然而,正当陈达要出去吩咐小喽?准备酒宴之时,史进却忽然起身一把将他抓住了,唤道:“哥哥先莫着急为小弟接风,且再跟我说说王四,那狗东西究竟干了什么坏事,如何还跟官府的人搅在一起了?”
史进这么一问,陈达只好又坐了回去,但听得杨春说道:“昨日夜里,官军突然在我寨中出现了,足有五七百人马,我们弟兄奋力搏杀,这才保住了山寨。不过,寨子虽说是保住了,但有一百多个弟兄丢了性命,大哥也受了重伤,还有后院多处失火……”

“嗵!”陈达又使力敲了一下桌子,眼里快要迸出火来了,骂道:“都是王四那狗东西害的,他领着一队官军抄后路上山,让我等防不胜防,因此伤亡惨重,还险些全军覆没了!”

史进在旁听了,将信将疑,不由地轻轻摇了摇头。杨春见了,忙问:“大郎,你摇头却是为何,难道有甚不对之处?”

史进道:“倒也没甚地方不对,只是据小弟所知,王四那个人胆小怕事,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陈达猛地又跳将起来,叫嚣道:“这是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愿冤枉他不成?再说,大哥也瞧见了那厮,如何会弄错?”

史进不经意看了朱武一眼,朱武也点头应了,这么一来,他不得不信了。然而,他正要开口,却又让陈达抢了先:“大郎,你若还不相信,我去唤那李三根过来对质,他原先也是你庄上的,一直留在寨中――他该不会看错吧!昨日夜里,李三根带着人巡视后山,正好撞见了王四,要不是他现得及时,我看我们弟兄都玩完了。”

“既然两位哥哥亲眼见了,想必不会有错,就不用唤李三根来了……是小弟多疑了,三哥休怪!”史进慌忙抱拳跟陈达赔礼。忽而,他一拳打在墙上,自责起来:“想当初在我庄上,我对那狗贼不薄,误了大事也没将他怎样,如今他却引着官军来攻我山寨,还险些害了大哥――我真是罪该万死!”

“大郎,你也莫要自责了,这个大仇迟早会报的!”杨春忙拍了拍史进的肩膀,劝慰着道:“今日一早,我便吩咐人下山去打听了,听说那厮如今做了县尉的幕客,昨夜他引了官军来攻我山寨,正是为了立功……”

“好啊,我倒是叫王四好好立功,立个头功!”忽然间,史进阴阴地笑了。

“你这话是何意?”杨春和陈达一惊,齐声问道。朱武靠在墙头,也甚为奇怪,探着头直愣愣地看着。

“不杀了那狗贼,难消我心头之狠!”史进紧紧咬了咬牙,忽又向三位兄长抱拳道:“小弟心有一计,不知三位哥哥肯否同意?”

“贤弟有何计策,快说来听听!”杨春忙问,陈达也附和着。

“小弟想今夜突袭华阴县,宰了王四,好给大哥报仇……”史进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也不买关子了,直接道出了他的心思:

“大郎,不可莽撞!”朱武在床上急着喊道。然而,陈达却笑了,两手一拍,叫道:“好主意,就这么办了,夜袭华阴县,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什么好?”杨春急忙打断陈达的话,训斥道:“偌大一个华阴县,城高墙厚不说,还有好几百官军,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不可胡来!”

史进脸上泛着笑意,信心满满,抱了抱拳道:“小弟倒不这么认为,华阴县城高墙厚不假,但只要先使人潜入城中,待到了半夜悄悄杀了守城的兵士,再将城门打开,我们兄弟一齐杀进去,直奔县衙,保证万无一失……”

“大郎说得极是!”陈达忙也附和起来道:“昨夜官军刚刚攻了我山寨,虽说没有得逞,但也知我寨中伤亡惨重,那狗县尉绝对料想不到我们兄弟今夜就夜袭他的老巢――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杨春摇着头,冷笑道:“即便进了城,那还有几百官军呢?他们手里拿的可不是烧火棍子,是真刀真枪,岂能让我等轻易夺城?”

史进咬着牙,双眼冒火道:“二哥,休要怕了他们,只要我一杆朴刀在手,叫他来多少就死多少!”

“还有我呢,”陈达在旁也赫赫来劲了:“我那钢枪也不是吃素的,总要戳他几个!”

“你们两个走火入魔了!”杨春终于驳不过了,忙搬出朱武来:“究竟如何,还是让大哥定夺,你二人不可莽撞胡来……”走到床边,他抱拳道:“大哥,你看如何?”

陈达也拢到朱武身边,笑着道:“大哥,你就准了吧,有大郎在,保证出不了乱子……”

“大郎此计倒是甚好,只是有些冒险,恐有不妥啊……”朱武靠在床头,缓缓说着。这一次受袭,他当胸中了一箭,要不是福大命大,那一箭偏了心脏半分,此刻他早已命丧黄泉。因此,他自然变得谨慎小心,也更加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因为报仇心切,白白丢了性命。

“大哥――”史进轻声唤着,挨着床边坐下了,他知道朱武身上有伤,急不得,只得放低声音慢慢地说:“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今夜,华阴县必定加强戒备,到那时就很难再寻得机会了。”

朱武抓着史进的手,面露苦相道;“贤弟,我不是不想你去,只是眼下形势危急,万一有所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啊?”

史进道:“大哥请放心,小弟绝不是莽撞,此计若是计划详备,绝对不会有失的!”

“唉,好吧!”终于,朱武叹了了一声,松下口来:“既然如此,你就看着办吧,寨中人马你可任意调配……”

“大哥!”杨春急忙唤道,他万万没有想到朱武竟会同意此事,心中十分担忧。然而,朱武却招手押下他的话,吩咐道:“二弟,你也莫要担心,大郎的本事你也是见过的,没有把握他也不会贸然行事――就按着他的意思办吧!”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小弟也无二话……”杨春在旁点了一下头。

“那好!”史进忽然跳将起来,兴奋地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今夜突袭华阴县!”

朱武到底不愧是“神武军师”,尽管有伤在身,但他各个方面都想得周全,慌忙提醒道:“对大郎的武艺和智谋,我是一百个放心,只是凡事都要小心,万一陷入官军围堵怎么办?如何撤退?往哪个方向撤退?这些都要筹划妥当,一点也马虎不得啊!”

“谢大哥提醒,小弟记住了,一定好好筹划!”史进笑着应了。回过头来,他又问杨春道:“二哥,我寨中现有多少弟兄?”

“我寨中原有弟兄九百五十八人,昨夜官军来袭,死一百三十七人,伤两百余众,如今安好的约有六百余人……”杨春对寨中各情况十分熟悉,一一道来。

“如此甚好!”史进使劲搓了把手道:“今夜就有劳大哥、二哥留守山寨,我与三哥引五百弟兄突袭华阴县,怎么也要把王四揪出来刀劈了不可!”

“对,就这么定了!”陈达也摩拳擦掌,兴致极高:“我这就去安排几个得力的弟兄先下山去,悄悄潜入华阴县城,以做内应……”

一把抓住陈达,史进急忙叮嘱道:“三哥,切记要找几个机灵点的,身手也要好,可别走漏了风声!”

“大郎,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陈达拍着史进的肩膀,笑道。这一刻,他觉得浑身都是劲儿,正要使出来,打个痛快。

看着陈达兴奋地出了门,史进笑笑,忙又与朱武、杨春二人一齐商议相关事宜……直到夜幕降下,他们方才打住。

这一夜,天色暗淡,西风萧瑟。半夜刚过,史进与陈达二人便引着弟兄们出了山寨。为了不打草惊蛇,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只有三十余骑,其余尽皆步行,而且火把也没打,只是摸着黑下山。

临行前,杨春吩咐小喽?们宰鸡宰鸭、杀牛杀羊,做馍馍、蒸包子,让弟兄们吃了个痛快,只是酒却不让人多喝,每人只有一碗。他还特意叮嘱,说半夜里有行动,叫大伙儿多吃点东西,但不许多喝酒,怕酒醉误事。

然而,众人问他有何行动时,他却只字不提,只是吩咐他们要吃饱,吃饱了好有力气打杀。众人虽蒙在鼓里面,但劲头却十足,吃起东西来也毫不客气,左右开工,两手一把抓,直把东西往嘴里塞,跟饿死鬼投胎简直没什么两样……

摸着黑,大队一路急行军,跑了近三个时辰,终于来得华阴县城外五七里处的林子,史进和陈达下了马,吩咐众弟兄们坐下歇息。小喽?们大多都是华阴县人氏,一路跑来,如何不知是奔这县城而来的?许多人早就猜到此次行动的目的,心中难免忐忑,一些人私下里还小声议论了起来。

歇息片刻,陈达起来话了:“弟兄们,今夜我们下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突袭华阴县城,刀劈了王四,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顿了顿,他又道:“此次行动万分危险,如果有谁害怕,可以在这林子里等着,我陈达决不勉强!”

“谁害怕谁就是孬种!”人群里忽然有人这么喊了这么一声,一众人等尽皆站起来――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哪个愿意被人看成是孬种?但他们这么一嚷嚷,林子里的野鸟全都吓得飞走了。

“嘘!”这时,史进慌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众弟兄立即静了下来。跟陈达耳语了几句,他又喊道:“现在听我的号令,所有人分成两队,一队跟三头领,一对跟我。两队分开而行,悄悄潜到城下,等城门开了,我等一齐杀进去,直奔县衙,但有反抗的官军,格杀勿论!”

“听到没有?”陈达吼了一声,也管不得声音大了。

“听到了!”众人齐声应道。

“弟兄们,”史进跳上一块大石头,喊道:“我还要提醒一下,这次我们下山不是来打劫的,城中百姓绝不能妄杀,各店家商铺也不能滋扰,违者杀无赦!”

陈达有些不解,忙问:“大郎,那我等岂不亏大了?”许多小喽?也叫嚣起来。

“三哥莫急,听小弟把话说完!”史进看了陈达一眼,接着说道:“我听闻华阴县尉罗如才是个大大的贪官,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等弟兄们抄了县衙,还愁没有金银财宝么?”

“对,对,大郎说得对,抄县衙!”陈达急急点了点头,又吩咐小喽?道:“都给老子听清楚了,咱们不动平头老百姓,直接把县衙抄他个底朝天!”

“听清楚了,抄县衙!”这些小喽?倒也实在,齐声应了。

“好了,从现在开始,都不许再说话了!”陈达忽又喝道。众人立即噤了声。

又歇息片刻,史进和陈达各领了一队人马,兵分东西两路,趁着夜色正浓,悄悄第靠近了华阴县城,犹如鬼魅一般。等摸索到了城门边上,陈达命人射出了响箭,刹那间,天空中闪出一道亮光――这是给城里的弟兄出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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