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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魏云杰终于不忍,他慌忙便跪在了赵元丰跟前,唤过一声“王爷”便轻声劝慰着道:“夫人已经去了,您要节哀才是,否则夫人也会不安心的……”

不觉间,魏云杰也淌下泪来,他自小父母双亡,由北贤王夫妇抚养成人,因此他跟王爷夫妇的感情颇深,不是双亲,却胜似双亲。如今夫人已经去了,他真的不希望王爷再有任何闪失,如果那样的话他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何去何从,他更是无法想像。

“云杰,好孩子,快起来吧!”赵元丰伸手在魏云杰肩上拍了拍。可是魏云杰并不起身,仍旧跪着,双手叉在地上,头更是埋得深深的,可是泪水早已掉了一地。赵元丰见了,心中十分不忍,但他还是强压着,小声地说:“云杰啊,这么多年以来,我对你管教甚严,你心中可有怨恨?”

魏云杰慌忙直起腰来,抱拳道:“云杰自幼孤苦无依,幸而得王爷和夫人收留并悉心教导,方才有了今日之成就,如此再造大恩,云杰感激不尽,怎敢心生怨恨?”

“云杰,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兵法武艺也日渐精熟,让我甚感欣慰,我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赵元丰脸上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笑容,忽又嘱咐似的道:“不过,日后你还需自勉自立才是!”

“谢王爷教诲,云杰自当铭记于心,绝不敢忘却!”魏云杰伏地拜道。

“如此甚好,甚好……”赵元丰轻轻点了点头。招手示意魏云杰站了起来,他又看了看冯翼和穆天成,便又埋下头去了。

忽然,赵元丰现自己的泪水打湿了夫人的脸颊,慌忙伸手把它们轻轻抹去了。沉寂片刻,他忽然开口了:“昔日夫人有言,说本王若有任何闪失,她必不苟活于人世。如今夫人惨遭横死,本王心如枯木,决计随夫人而去,以不负昔日之誓言……”

“王爷――”冯翼急忙唤道:“您是我真定府的支柱,心系万千黎民,切不可存此轻声之念啊!”

“是啊,王爷,冯翼兄弟说得极是,您万万三思啊!”穆天成赶忙也抱拳接道:“您是我大宋朝廷的肱骨,如果没有您,这宋室江山必然颓丧溃败――到那时,您在地下何以安心?又有何颜面再去面见赵家的列祖列宗啊?”

“列祖列宗?”赵元丰小声嘀咕了一句,脑袋也止不住晃了晃,方才冷冷叹道:“或许只有本王死了方才对得起列祖列宗啊!”众人不解,都疑惑地看着他,但又一时接不上话来。恰在这时,忽又听得赵元丰道:“圣上一直视本王如在喉之鲠,若不拔除他时刻也不得安心,更莫说勤于朝政了。本王原本早就不应该存于这个世上了,只是阴差阳错苟活了这么多年,是该早早去了,死了也就空了……”

冯翼忙又抱拳道:“王爷,如今辽人兵临城下,稍有不慎,辽人的铁蹄便要破门而入,我中原的百姓将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这个时候,您怎可轻易言死呢?”

“是啊,王爷!”穆天成立即也抱拳道:“您可是真定府之主,先皇御封的北贤王,您若有什么闪失,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魏云杰也不甘闲着,慌忙又跪下了,急道:“王爷,您若这般逃避,想一死了之,那夫人岂不是白白牺牲了么?更何况还有小公子呢?――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小公子该怎么办啊?难道也让小公子跟我一样,也变成孤儿,受人欺侮不成?”

魏云杰的一连串反问,就像一支支利箭,直向赵元丰射来,他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只是怔怔地喊了一声:“曦儿――”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得几乎只有他跟自己的夫人才能听到,尽管夫人已经去了,但他明显又是说给她听的,因为他是附在她的耳边说的。然而,她终究是听不见了,更无法回答他什么。

“王爷!……王爷!……”

“王爷,你要三思啊!……”

“是啊,王爷,断不可有此轻生之念啊!……”

………………

突然间,众人止不住都喊闹起来,言语急切,但句句又自内心。

等他们的声音稍稍停下,赵元丰这才摆了摆手,神情木讷道:“本王去意已决,诸位不必再多言了!”

“王爷――”众人都齐齐地跪下了,抱拳喊道,他们都希望北贤王能够放弃轻生之念。

可是,赵元丰却不再理会,慌又把妻子紧紧地抱了抱,他便幽幽地说:“本王心灰意冷,没有任何脸面再徒留人世了,只是临去之前还有两件事情放心不下,不得不有劳诸位了……”

众人皆沉默不语,跪在地上也一动不动,只是双眼盯在北贤王身上,泪水都止不住流着。

“穆老将军!”忽然间,赵元丰抬高音量喊道。

穆天成跪在地上,挪动着膝盖往前移了移,应道:“末将在,王爷有何吩咐?”

赵元丰道:“眼下辽人叩关,我真定府数十万军民百姓生死悬于一线,本王就把他们托付给老将军了……”

穆天成伏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老泪纵横道:“老朽何德何能,断不敢担当如此大任――请王爷收回成命!”

赵元丰道:“老将军德高望重,兵法和韬略更是远胜本王,且老将军是奉圣上之命而来,手持尚方宝剑,代天巡狩,名正言顺,名至实归。再者,兼有冯老将军,有你们二位一道受领真定府,本王飘然而去,也就放心了……”

“王爷……王爷……”又是一片呼声,穆天成与冯翼磕头如捣蒜一般,声泪俱下。

然而,赵元丰却好似没有听到,只是忽又喊道:“魏云杰何在?”

魏云杰慌忙抱拳应道:“云杰在此!”

“咳!咳!”赵元丰轻轻咳了两声,又抹了一把泪水,方才小声说道:“云杰啊,本王有一不情之请……”

魏云杰应道:“王爷有何事,但讲无妨,云杰自当遵从!”

“本王此去,曦儿便成了孤儿――本王思来想去,唯有把曦儿托付于你方才放心。”赵元丰忽地抬起头来说道:“本王想让你带着曦儿尽快离开真定府,找一处偏静之地将他抚养成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是隐姓埋名也好……”

“王爷……”魏云杰强忍着悲痛,点头应道:“云杰自当悉心照顾小公子,绝不让小公子受到半点伤害……”这一刻,他已泣不成声了。

“不、不、不……”赵元丰忽然连连摇了摇头,嘱咐魏云杰道:“本王要你对曦儿严加管教,切莫让他变成宵小无用之辈,毕竟他是我太祖皇帝的子孙,别说能有经天纬地之才,但至少也得是个铮铮男儿!”

“嗯,云杰记住了!”魏云杰喊着泪水,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冯老将军,”这时,赵元丰忙吩咐冯翼道:“烦劳您叫人把曦儿抱到这来,让本王再瞧上一眼……”

“嗯――”冯翼怔怔地愣了半天,方才从鼻腔深处冲出了一点微弱的气息。他缓缓爬起,向北贤王抱拳见了一礼,便匆匆退了出去。

片刻过后,冯翼抱着小公子赵曦进来了。小家伙在老将军的怀里睡得香甜,时不时还努动一下小鼻子,甚是可爱。可是,老将军见小家伙这般,却止不住更加痛心了……

舒了口气,老将军缓缓地把小公子递到了北贤王跟前。然而,赵元丰却不来接自己的幼子,他只是伸过一只手来在儿子粉嫩嫩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便示意魏云杰将他从冯老将军手上接了过来。也许是魏云杰的手法过于生硬了,他刚把小曦儿抱过来,那小家伙便放声哭了。不过,还好,魏云杰轻轻在他后背拍了拍,没一会儿功夫他又睡着了。

看到儿子又安静睡下了,赵元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但这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又对魏云杰说道:“云杰,你已年过二十,也快到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带着曦儿恐有不便。如果你不嫌弃,当着两位老将军的面,我便让曦儿拜你为父,你可任意教训打骂,不要顾及本王的面皮……”

魏云杰慌道:“王爷,万万不可……王万不可……”

赵元丰眉头一皱,道:“有何不可啊?”

魏云杰忙道:“小公子乃王爷您的独子,又是太祖皇帝的嫡系血脉,云杰出身低微,品行不正,断不敢高攀……”

“有何不敢的――”赵元丰有些怒了。

“我、我、我……”魏云杰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了。

“云杰啊,”忽然间,赵元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本王也知道这么做太难为你了,但我别无他法,只能委屈你了……”

魏云杰点着头应道:“王爷,您千万别这么说……云杰答应您便是!”

“委屈你了,云杰,我代夫人谢谢你!”赵元丰咬了咬牙,强忍着泪水,弯腰给魏云杰鞠了一躬。不待魏云杰说话,他便从怀里摸出了先皇御赐的金牌令箭,递到了魏云杰手上,又嘱咐道:“此金牌你随身带着,等曦儿长大成人,你便将金牌交付于他,让他世代相传下去,但绝对不可向人出示!另外,你可从我书房的暗匣之内取出我赵氏家谱,还有先皇御封我为北贤王的圣旨,将来一并传于曦儿……同样,也不得轻易示人!”

魏云杰知道北贤王的话中之意,便不再问,只是含着泪水默默地把金牌令箭收了起来,藏在怀里。为了避免惊了怀中熟睡的小公子,他的动作很慢、很慢。

“云杰,”赵元丰忽又道:“本王还有三个遗训,希望你在恰当的时候告诉曦儿,然后让曦儿嘱咐后辈之人……”

“王爷请说,云杰自当照办!”魏云杰郑重地点了点头。

闭着眼睛神思了一会,赵元丰轻声咳了两下,而后便娓娓而道:“第一,本王今日之死实乃我个人所为,不能怪罪任何人,后世子孙切不可因此妄生仇念;第二,凡本王后人皆不可背叛朝廷,横生二心,更不能聚众暴乱,反我赵氏江山;第三,本王后人必须克勤克俭,愤图强,不可做碌碌无为之辈,更不能做行尸走肉之徒,若不能为江山社稷万千黎民谋福祉,至少也得造福一方乡民……”说到这里,他看了魏云杰一眼,问道:“此三条,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都记住了……”魏云杰连连点头道。

“记住了就好,记住了就好……哈哈哈……”突然,赵元丰仰头大笑起来。他的声音是那般无奈,又是那般强劲有力,似乎想控诉些什么,但似乎又无处可诉。

众人都惊了,呆呆地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也恰在此时,赵元丰忽然从袖间摸出一个淡绿色的小瓷瓶,他用指甲一弹瓶盖就掉了,一仰头便把瓶中的药丸全都倒进了嘴里。就那么短短一瞬间,那药丸便已入吼,而那瓷瓶也在赵元丰手中轻轻地滑落下来,掉落在地,出一点清脆的声响。

“王爷……王爷……”众人止不住惊呼。

“诸位勿惊!”赵元丰淡淡地笑了笑道:“这种药叫做九露沁香丸,是淬取十多中毒药高温火炼而成,其中还掺杂了蜂蜜,略略带有一股清香。人一旦吃了,便毫无知觉,也没什么痛苦而言……”

“王爷……王爷……”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忽然间,赵元丰脸上的肌肉稍稍抽搐了一下,很显然是毒药开始作了,他下意识把妻子抱得更紧了。然而,忽又想到了什么,他忙招呼冯翼道:“冯老将军,我死后丧礼一切从简,也无须归葬皇陵,只消把我跟夫人合葬在真定府南门外的山地上,让我在地下也能北望真定府,南望东京汴梁……”他慢慢闭上眼睛,眼角处一行浊泪缓缓而下。

“老朽……老朽遵命……”冯翼抽噎着伏下头去了。

“哇哇……哇哇……”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小曦儿突然又哭了起来,他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撕人心扉。

“曦儿――”赵元丰缓缓睁开眼来,轻轻地唤了一声。魏云杰慌忙把小曦儿向前靠了靠。赵元丰伸过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脸颊,止不住泪雨如注,他缓缓地说:“曦儿,你千万不要怪为父,要怪就怪你错生在皇室之家……”话刚说完,他的手就像一块僵硬地木头重重地摔了下去。

“王爷……王爷……”

众人不由地惊呼起来,纷纷跪着向北贤王的身子挪动着,恸哭不已。可赵元丰却没了一丝声响,他的双眼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闭上了……夫人在他怀里,也是那么安详。

雷声,再次惊起。风雨之夜,一代英雄人物就这么怅然而去了……

………………

遵照北贤王临终遗训,冯翼和穆天成一切从简,将北贤王夫妇合葬在真定府南门之外,到场的只有军中的十来员将领和王府上少数几个老仆人……

当夜,魏云杰拜别冯翼和穆天成两位老将军,自选松软布带将北贤王幼子绑缚在怀,便奔南门,策马而去。时后,冯翼便让人放出消息,说北贤王幼子害了急病,不治而亡。而魏云杰怀揣着王爷幼子离开真定府之后,几经辗转漂泊,最后在山东郓城以东一个叫“小丘庄”的地方安定了下来。“赵”乃大宋皇族之姓,“宋”是国号。据此,魏云杰改北贤王之子赵曦之名为“宋曦”,而他自己也改名为宋云杰。

为了抚养小宋曦,宋云杰终生未娶,而他也视北贤王之子为自己亲子。及小宋曦慢慢长大,宋云杰便悉心教导他武艺,又聘请名师给他教授四书五经和诗词礼仪。到了及冠之年,宋曦便因为武艺不凡,又饱读诗书,其大名早就传遍了山东各州县。

可是,文武大才的宋曦参加科举却屡屡落榜,让人好不惋惜。就在其父宋云杰病逝之后,宋曦便弃了四书五经,潜心钻研商道。不到十年功夫,他的生意就遍布山东各地,大江南北亦有他不少酒肆和商铺,家中也置下良田千亩。因宋曦乐善好施,广结善缘,许多人皆闻名而至,迁居小丘庄。也不知何时,小丘庄改名宋家庄,而后便流传开了。

当然,至于宋曦与后世的宋江到底是何关系,只能待后事详说了,滚滚历史千层浪,淘来淘去几多英雄闪耀,尽在水浒故事里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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