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骑快马冲着宫门飞奔而来,大有直接闯宫之势。来人正是魏云杰,他飞马奔来,根本来不及勒住缰绳,马就已经到了宫门口了。看到有人胆敢纵马闯宫,守门禁军顿时慌了,纷纷拔了刀剑便冲杀过来,并连连伴着叫喊“抓刺客”。然而,魏云杰终究没能及时停住,他的马直冲到宫门下方才蹬住了脚步。如此,还没等魏云杰下马,数十个禁军守卫便一齐攻向他,他来不及做任何解释,只得仓促对敌。
到底是北贤王帐下的虎将,久经沙场,几个回合下来,魏云杰便夺了一人的兵器,很快便扭转了败势。但他不能恋战,也不能跟这些禁军守卫结下仇怨,他只能且战且退。然而,魏云杰想避战,但守卫们却紧紧跟逼,打斗中又有许多人从宫门里冲了出来。
虽然有先皇御赐的金牌令箭在怀里藏着,但是临场对阵,打得不可开交,稍不留神就要让人给剁成肉酱,魏云杰如何得空掏出金牌令箭来?他只得一边退一边连连喊道:“各位弟兄,我不是刺客……我是北贤王帐下副将魏云杰……辽人大军压境,边关告急,北贤王特命我来向皇上求援……”可禁军守卫无人应答,只是一味地刀剑相攻,丝毫也不留情。
忽然间,有人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胆敢擅闯宫门,知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死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话之人,正是宫门守将吕子良。众禁军守卫听到声音,忙回头看了看,见是他们的头儿,不由地都停住了手脚,纷纷退到了一边。
魏云杰一见来人俊秀飘逸,气宇不凡,料想是个知理的人,忙把兵器扔了。他上前走了两步,微微鞠了一躬,便拱手施礼道:“这位将军,小人是北贤王帐下偏将魏云杰,边关战事紧急,辽人攻势甚猛,北贤王特命我进京向皇上求援。只因心中着急,唯恐误了大事,又马一时失了控,这才惊了禁军弟兄们……小人绝不是刺客,更不敢擅闯宫门……”
“大人,您休听他胡说八道!”一个刚挨了打的禁军忽然溜到吕子良身边,他双手捂着脸,带着哭腔道:“这这厮功夫可厉害了,我们好多弟兄都被他打伤了――他一定是刺客!”
这厮此一言像是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花,其他禁军兵士立即都靠到了吕子良身后,特别是那些被魏云杰踢到的和砍到的家伙竟争相哭诉起来,像是要告状一般。
“你们怎么跟死了娘似的,一个个哭丧着脸,像什么话!”终于,吕子良开口了,他的脸冷如冰霜。沉默,突然间那些家伙又都沉默起来,毕竟头儿话了,他们哪里还敢吱声?这时,吕子良瞪着眼睛扫了一圈,又喝叫道:“你看看你们,堂堂禁军,堂堂皇城守卫,挨了打还有脸告状?平日都是怎么训练的,这么多人打一个都打不赢――挨了打,那是活该!刚才我都看到了,这位将军砍你们都是用刀背砍的,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哼哼,你们这些个废物早就见阎王爷去了!”
“不是!不是!”魏云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慌忙解释道:“是小人太心急了,怪我出手太重,得罪了各位大哥……抱歉,抱歉!……”
“怪不得将军你啊,要怪只怪他们没本事,事态紧急,你也只是奉命行事。”吕子良笑笑,在魏云杰的肩上拍了两把。然而,他刚背过身去,话音却突然变了:“虽然将军事出有因,但我吕某人有皇命在身,没有圣上的旨意谁也不能擅入宫门,我是断然不敢放你进去――还请将军海涵!”
说话间,又有一队禁军从宫门里忽然杀奔而出。领头的却是一个太监,看不出多大年纪,脸上肥嘟嘟粉嫩嫩的,让人感觉抓一把就会流出不少油水来。摇着步子刚一走出宫门,那人便拖着长长的声音喊道:“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宫门哪?”
“哎哟,夏总管,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吕子良见是夏德全来了,心中不觉一慌,赶忙陪着笑脸迎了上去,丝毫也不敢怠慢。这厮太监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为人阴险奸诈,杀人如麻,就连朝中一品大员都要怕他三分。近些年来,一些官员联名向皇上弹劾于他,但始终未能奏效,反而不下十人因此丢了自家性命。
夏德全一副官威派头,根本没把吕子良放在眼里,他只是侧瞄了他一眼便道:“吕大人,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宫门啊?抓住了没有?是哪来的刁民啊,好大的胆子,抓到了就乱刀给砍了,省得皇上担心。”
“夏、夏总管,此事……”吕子良正要禀告,忽然叫夏德全给打断了。
“我说吕大人,你还磨蹭什么?”这厮太监显得不耐烦了,哪里还听得进吕子良废话,大声呵斥道:“皇上听闻有人私闯宫门,大为震怒,特命咱家前来查看查看――你到底抓到刺客没有?”
吕子良小心翼翼地说:“总管大人,来人不是刺客,这完全是个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夏德全的声音越大了起来:“我说吕子良,你身为朝廷命官,到底懂不懂朝廷的规矩?没能抓到刺客,还敢矢口狡辩,这叫做罪加一等,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
“夏、夏总管,下官――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吕子良“扑通”一声跪下了,浑身哆哆嗦嗦,还拼命磕头。然而,夏德全这厮却更加耀武扬威起来,对吕子良破口大骂不说,还连连踹了他几脚。这一下,站在人群后面的魏云杰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拨开旁人便要往前挤。夏德全一见有人迅窜上前来,还面带凶相,顿时觉得不妙,慌忙嚷叫道:“你是什么人?――来人啊,快把这厮给咱家拿下!”
众禁军兵士听了夏德全的话,纷纷拔了刀剑,但谁也不敢冒然出手,尤其是魏云杰怒目一扫,先前那些挨了打的赶紧又后退了几步,颤颤巍巍,不敢有任何行动。一直以来,魏云杰见了太监就冒火,这一次他当然也不能例外。然而,他深知重任在肩,不敢随着性子,要不然定要坏了大事。故而,他忙又停住脚步,拱手作揖,拜道:“总管大人,小人是北贤王帐下副将魏云杰,边关战事吃紧,王爷特命我进京面……”
突然间,夏德全打断了魏云杰的话,喝道:“哪来的刁民,胆敢冒充王爷的人?我看你是辽邦派来的奸细,必是进京来伺机要谋害我吾皇万岁――来人啊,快把刺客抓起来!”
夏德全这么一嚷嚷,禁军兵士们心中即便有所畏惧也不敢再耽搁了,“哗啦啦”一下子又把魏云杰给围住了。见势不妙,魏云杰立马高声叫道:“都给老子站住,看看这是什么?”话音落时,他已从怀里掏出了金牌令箭,在众人眼前甩手一亮。
“啊?――金牌令箭?”到底在宫里当差,吕子良还是有些眼力劲的,他一眼便认出了魏云杰的手上之物,立即扑倒在地,高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吕子良跪下了,还高喊“吾皇万岁”,其他禁军慌忙也扑倒了,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只有阉宦夏德全一个人站着,没有任何动静,但看到眼前这阵势,他脸色都白了,额上连连冒着冷汗。为了杀杀这厮阉狗的气焰,魏云杰笑笑把金牌令箭递到了夏德全眼前,亮了亮,还故意放慢了话道:“我说夏公公呀,您在皇上跟前当差,不会连金牌令箭都不认得吧?――这是先皇御赐给北贤王的金牌令箭,皇上见了也要恭恭敬敬的,你一个小太监见了胆敢还不跪下,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啊?”
终于,夏德全招架不住了,他慌忙跪了下来,连连告饶道:“大、大人,咱家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算了算了,你废话少说!”魏云杰不想在这里耗着了,忙道:“眼下天色将黑,边关事态紧急,耽误不得,你赶紧领我去求见圣上!”
“这、这……”夏德全仍然跪着,吱吱唔唔道:“这事――这是恐有不妥啊!”
“有什么不妥的!”魏云杰火了,一把掐住了夏德全的后颈,催促道:“你别废话了,赶紧给老子起来,领我去见圣上,要不然老子拧断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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