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对着苍天拜了又拜,总算是太平了,回了赫子佩包下的客栈客房,特意换过件西青些的衣裳,背了酒菜,等他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却等不到他回来。
周成贵去牢房打探回来,脸色相当难看。
千喜忙为他倒了茶杯,静等着他话。
周成贵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茶,眉头拧了有拧,“真是邪门了,牢头说人全放了,牢里没人,他出来了,怎么不见人影?”
千喜倒抽了口冷气,“会不会去了冯掌柜的染坊?”
周成贵摇了摇头,“我在牢里没见人,就想到这点了,赶着去了冯掌柜那儿,也见到了冯掌柜,冯掌柜说子佩早他们一个时辰前就放了。我倒回去牢房附近问了问,都说没看见这么个人,你说这事邪不邪门?”
千喜满腔的喜悦化得干干净净,脸上一阵比一阵白,“该不会出啥事?”
周成贵一时间也没什么招,“你先别急,这么大个活人,还能丢了不成,没准去办什么事,晚些就回来了。”
千喜懵懵的点点头,那张图死死地压在心里,总觉得这里面有着什么,看向一直沉默的辛雨泽,“辛二哥,这是,你怎么看?”
辛雨泽隐约想到些什么,但没凭没据的瞎猜,总不能张口就说,轻摇了摇头,站起身,“这真不好猜,我回去问问舅舅。”
周成贵也坐不住,跟着起身,“你回郑府,我也在出去打听打听,冯掌柜明明说看着他走出牢房,可牢外面的人却说没见过他出来,我就不信有这么邪门的事。”
千喜掩了房门,对着一桌子的菜肴愣愣呆。
辛雨泽风风火火回了郑府,刚迈进门,家人奔了过来,“表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郑大人背着手在书房转圈圈,眉头紧锁,不时的叹口气。
“舅舅,您找我?”辛雨泽回来也就是为了见郑大人。
郑大人看着他,有长叹了口气,从桌案上拿了个信封递给他,“你跟千喜熟络,把这个给她。”
辛雨泽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薄纸,摊开却是封休书,满面迷惑看向一脸愁云的郑大人,“舅舅,这是?”
“是赫子佩给千喜的,你说我这以后还有啥脸见我那同窗好友。”郑大人重重又叹了口气。
辛雨泽脸色顿时变了,“我那三弟在哪儿?千喜又没犯七出之条,这是为何?再说休书不本人亲自给,这么传交,算什么回事?”
辛雨泽愣了愣,“啥?不是说无罪释放了吗?”
郑大人示意他坐下,“这些全只是一个套,是太平公主借着那块布与吴家设下的套,就是为你这三弟设下的套。”
“舅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三弟出来京城,怎么会惹上他们?”辛雨泽隐隐猜到这一切与薛家有关,但听说赫子佩十来岁就在太和镇,就算有点关系,也不至于有多大的牵连。
“你可知道你这三弟是什么来头?”郑大人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
“他自小就在太和镇,有陆掌柜养着,能有什么来头?”辛雨泽手心渗着冷汗。
“他是薛崇简之子,太平公主的亲孙。
辛雨泽手一抖,手中休书跌落,忙弯身拾起,“他明明醒赫。”
“姓赫的事他儿时的太傅,薛崇简与太平公主不合,为了保得这个幼子不卷进朝政,令他的太傅带他远离京城,隐姓埋名。太平公主且肯答应,派了人寻找,终在太和镇寻到了他,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身份,才有了这桩案子逼他。如果光光是他一个人,只怕他是死也不会认,他们便拿了陆家满门来威胁,他才画了那图,认了身份。”
辛雨泽扫了眼手中休书,“可是这休书又是为何?”就算赫子佩是皇家的人,但流落在外,成了亲,虽然是平民家女儿,但也不至于非要休妻。
“京里谁不知,吴家的生意和太平公主是秤不离砣,太平公主曾许过吴家结亲,偏吴小姐看上的是赫子佩,那姓吴的且能让自己女儿做妾?上头这位还是平民。那么也只能让赫子佩休妻。”郑大人看了眼那休书,脸上抽了抽。
辛雨泽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我二弟肯答应?”
“休妻是答应了,他不答应,陆家不保。”郑大人叹了口气,这皇家的事有几个扳得过,“娶吴小姐却死不肯应,也就是因为不应,才被关在皇家大牢里,他一日不应,怕是一日出不来。不过皇家办事的手段,他娶吴家小姐也是早晚的事。”
郑大人见外甥脸上阴晴不定,忙道:“这皇家的事,不比外头案子,你理会不得了。这休书,你还是拿去给千喜,设法安慰安慰,叫她尽早离开京城,省的卷些是非。”
“难道薛崇简眼睁睁的看着?”辛雨泽觉得手里那薄薄信封沉甸甸的。
“他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赫子佩。”郑大人长叹了口气,“我也累了回房休息休息,你去把这事办了。”
千喜眼定定的看着周成贵,“你说啥?
周成贵咬牙切齿,一脸的恨意,“我在吴家门口打听的,吴家小姐不久要出嫁,嫁的人是我那没良心的三弟赫子佩。”
千喜只觉得天昏地暗,手扶着桌缘,才勉强站住,“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周成贵摇摇头,“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千喜,你要保重身体。”
千喜咬咬牙,定了定神,“我寻吴家小姐去,到要去问问看,她的良新当真是被狗吃了不成?”
周成贵忙上前拦着,“你去不得,人家官大势大,你去了不是自找麻烦?”
千喜哪里肯听,挣着要往外走。
们‘嘎’的一声开了,辛雨泽满面难色的站在门口,从袖中取出装着休书的信封,“弟妹,你不能去。这是子佩给你的,你把他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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