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隔壁的两位,那些话只怕是不方便别人听见,犹豫这怎么开口。
把了些银子给牢头,打了些凉水,开了牢门,服侍着他擦过身子,从带来的包裹里取了干净衣衫递与他换上。
赫子佩顿时觉得周身清爽,冲着她笑,“有人疼着,就是不同。”
隔壁两位见他们小夫妻亲密,自不好多看,自觉地走到另一头,别开脸。
千喜却笑不出来,望了望隔壁,帮他束着腰带,低声道:“那图我让辛二哥照着又画了一副,交给了刑部的郑大人,你看合适吗?”
赫子佩浓眉一扬,“这事你办的很妥当。”
千喜拉平他衣摆褶皱,“你跟薛家有什么关系?”
赫子佩握了她的手,“等我从这儿出去了,我再在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千喜心里狠狠的揪了下,“你怕是出不去,不愿我卷进这趟浑水么?”
“哪能。”赫子佩故作轻松,“哪能不出去。”
千喜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眼里慢慢渗上泪,“你十五便在我家,我天天看着你,你的那点心眼,我能摸不到?你也知道我是容不得你心里藏着掖着的人,你啥都防着,包着的,何必娶我。既然你娶了我,你也就得依着我,这是你当初答应我的。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什么可藏的?”
赫子佩收了笑,抹了她脸上的泪,“别哭,我最看不得你哭。不是我想藏着,只是我真不知该跟你咋说。”停了停,“这样说吧,我养父姓赫,我亲爹姓薛。”
千喜一惊,果然……“那你为啥还不走得远远的,还往这京里凑。”
赫子佩抬头见牢头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摸了摸千喜的脸,“好了,回去吧。”
千喜心里沉甸甸的,不走又不行,收了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把赫子佩的手握了握,“能睡就多睡些,别想多了,郑大人也知道你是冤枉的,说今天回刑部打探,打探,如果这案子能转到他手上,只怕就能公证了。”
赫子佩将她抱了抱,“放心去吧,到了公堂上,我自有说辞。”
千喜勉强笑了笑,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回到郑府自行问着路,去洗衣房洗净了子佩换下的衣衫,平平整整的搭上晾衣裳的竹竿,便有丫环寻了过来,“陆姑娘,我家公子有情。”
千喜试了手上水迹,跟着丫环进了一间书房。
辛雨泽正端坐在书案后,卷着本书籍在看,见她进来,放下书,站起身相迎,吩咐丫环,“我上次带回来的碧螺春沏一壶,顺便送些松花糕过来。”
他回来就问过下人,知道千喜和周成贵出去的时间,这是后来已过了用膳时间,叫下人备了饭菜,却没见到千喜,只得让周成贵先吃,另外派人去寻千喜。
千喜与周成贵极熟,和辛雨泽竟相识不久,加上他虽然说是匪头,但看上去却是个读书人,就照着当时的礼节见过礼。
辛雨泽微敛了敛眉,“弟妹不必这么多礼,将我同大哥一样对待便好。”
千喜这次挨着椅子坐了,等丫环放下点心,斟了茶,退下后,才问:“辛二哥寻我来,不知有什么事?”
辛雨泽在她临近的椅子上坐了,将那碟松花糕推到她面前,“垫垫肚子,再慢慢聊。”
千喜哪里有什么味口,抬头看了看辛雨泽,一副你不吃,我不所的神情,只得拈了块松花糕咬了一口。
那松花糕清甜可口,入口即化,即便是她再没味口,也不难下咽。
辛雨泽守着她吃下了两块松花糕,见她说什么也不肯再吃,才道:“大哥递上去的那图,负责这案子的使令私下里压下了,根本就没往上递。”
千喜倒吸了口冷气,握着青花瓷茶杯的手,把茶杯捏得更紧,“那……”
辛雨泽拿起茶壶,“今天太平公主去了刑部,看见舅舅摊在案上的那副图,愣了半晌,问起这图,那令使才巴巴的翻了大哥递上去的图交了出去。”
千喜更是紧张,将茶杯放到桌上,“那公主可又说什么?”
辛雨泽帮他斟了茶,“公主当场就恼了,当这种人的面责骂了那使令几句,要他把案子移交了出来。”
千喜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这是喜还是祸,“那这案子现在由谁来审?”
“由舅舅来审,明天我去牢里走一趟,让子佩有话尽管的说。”他端了那碟松花糕,递了到千喜面前,“再吃写?你这么饿着,大人顶得住,孩子也经不得饿。”
千喜耳根子烫了烫,多半是周成贵跟他说了她怀有身孕的事,人家一番好意,也不好推辞,只得又拈了块松花糕,吃完糕,见他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告辞回房。
辛雨泽起身送她出门,等她走远,询问到她的丫环,“你在哪儿寻到的陆姑娘?”
“在洗衣房外面,陆姑娘正在晾衣裳。”丫环如实的回答了。
辛雨泽摆摆手,“你下去吧,顺便叫管家过来一趟。”
重新回书案边坐下,拿起刚才没看完的书,没看上几页,管家在门口问,“少爷,您有什么吩咐?”等辛雨泽点了点头,才走了进来,在她书案前停下。
辛雨泽手指轻敲着桌面,“陆姑娘有着身孕,每日饭菜,你叫厨房照顾着些,另外安排一个妥当些的媳妇去他房里服侍着,端端抬抬,洗洗刷刷的事,跑勤快些。她怀中的可是我二弟的骨肉,万一在我们家出点啥岔子,可真对不住我那二弟。”
他虽然是郑府的表少爷,但郑大人夫妇无子,只得个女儿,这位表少爷,郑大人夫妇是极爱的,念着二小姐孤儿寡母,就靠着这个儿子,才没明着过继过来,但府中上下有谁不知,这位表少爷是郑大人当亲子养大的,他的吩咐的事,谁敢不听。
昨天千喜住进来,管家也就分了个小丫头到她房中,只是千喜不习惯别人服侍,凡事自己动手,那小丫头乐得偷懒,玩耍。
他们觉得千喜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往心里去,这是听表少爷这么一说,直到昨天没安排妥当,渗了一头冷汗,忙应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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